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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巧妇-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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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沾满了泥水,连脸上都是脏兮兮的,一只手中还拿着块捏的看不出什么形状的泥巴,也不知道赵进宝从哪儿跑回来的,身上究竟摔了多少跤。
杜若:“……”
宋居安:“……”
杜若将头抬起来看向赵进宝喊叫的方向,体内的暴力又被这句‘狗男女’给勾出来了!好歹她和宋居安夫妻一场,怎么也轮不到被这三个字侮辱!
心里的火苗蹭的窜了起来,正准备瞪他几眼,就在此时,宋居安忽然用手箍住了她的头,侧头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的唇。
赵进宝叫唤的更大声了,将手中的泥巴掰开,摆着架势,一块又一块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扔。
见砸不到他们,只好又跑远了喊了几声‘狗男女’,连着‘呸’了几声,朝周围看看,走几步蹲下来用手挖了一把泥水朝他们甩。
他先是浅浅的吻着她,接着舌尖滑入她口中与她的绞缠在一起,手上更用力将她拥紧了一些。
“唔……”,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杜若先是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之后,睁大了眼睛,又意识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再然后用力推了他一把。
等他终于放开了她,杜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何表情,一转身进了家门。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使计
晚饭时,宋居安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捧红枣,熬了红枣小米粥。韩良还让杜二成送来了一只斑鸠,说是在田里看到的,瘸了腿被他抓住了,宋居安便拿它和萝卜一起炖了汤。
杜若站在厨房里,见他将汤舀进碗里,便道:“我来端。”
“有些烫,你小心点。”宋居安又专门给她拿了块抹布垫着。
“嗯。”杜若端着汤碗走了出去。
堂屋里蔡氏正弯腰在床边翻找东西,闻到肉香味儿便转了身看向杜若。
杜若走进屋里,却端着汤碗不往桌上放,蔡氏看着她,她也看着蔡氏,扬起唇角笑了笑,两手一松,汤碗掉落在地。
蔡氏张大嘴惊骇的看着她,接着指着她斥道:“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杜若慌忙蹲地上捡碎碗片,又惊叫道:“啊我的手!好烫!烫死我了!”
宋居安闻声走了出来,看到一地碎片,菜汤都洒在了地上,又见杜若满是懊悔的蹲在那儿,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紧张的问道:“有没有烫到?”
“居安!这婆娘故意把汤弄洒的!”蔡氏连忙告状。
“是我不小心……”杜若低着头。
“先坐下来,我看看。”宋居安让她在一旁坐下来,又蹲在她面前,用毛巾给她擦去裙摆上的汤渍,见她两只手烫的发红,便又迅速将毛巾湿了凉水给她捂住。
“疼不疼?”他又问,在她手上吹了吹,又用毛巾反复的擦拭几遍。
杜若摇头。
看此情形,蔡氏气的简直要发疯,拄着拐棍走到她面前,“居安她都是装的!是这蹄子自己把汤碗丢地上的!你别理她!”
“娘,我没有!”杜若委屈的看着她。
蔡氏扬起拐棍往她身上打,却被宋居安拦了下来,蔡氏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还有些站不稳,她明明是装的!她是装的!
“你现在就写休书,休了她!娘不想看到她!让她滚!”蔡氏扶住桌子,感到头疼,还很晕。
“娘,您消消气,汤碗太烫,端不稳洒了就洒了。”宋居安劝慰道。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她不走娘就去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觉得眼前有点黑,缓缓坐下来,神情激动,口中还不住的骂着。
杜若抬头看向宋居安,心里本来就有些不安,对上他的眼神儿就更觉得不自在了。
“安郎,娘若是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我的大错,不如……你就听娘的,给我一封休书吧!”
“居安你快写给她!让她现在就走!”蔡氏道。
宋居安皱起眉头,语带责备:“娘正在气头上,你就别添乱了。”
“若娘气的病倒了,旁人怎么看我,不如咱们和离,大家都好。”她木着脸道。
他有些愣怔,继而道:“怎能说这样的话。”
杜若坐在那儿,瞧着自己的双手,心里头很是烦躁。
他不愿意。
宋居安将饭碗都端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哄劝蔡氏吃饭,蔡氏将头扭到另一边去,“你不把她休了,娘就不吃饭!这顿不吃,下顿也不吃,权当我死了!”
杜若起身走了出去。
如此的话,她只能作践她自己了。
第二日去沽南镇,她在街上找到了鲁哥,又让他找两个相熟的人,说了自己的请求,允诺事后付给他们一些银子。
初九那天,彼时她在家里做绣活儿,听到门外有几个人大声嚷嚷,叫着她的名字。
蔡氏和王婆子在堂屋里东说西说,听到外面的喊声,也停下来细听。
宋家院门被人用力撞开,接着有几个男人走进了院子,匪里匪气喊道:“杜如兰!这是她家吧?杜如兰你给我滚出来!”
杜若嘴角擒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放下东西推门走了出去。
四个彪彪大汉抱着手站在院子里,一脸凶狠恶相,眼睛打量着蔡氏和王婆子,见杜若出来,从身上掏出了刀,立刻指着她道:“还钱!终于找着你了!你欠赌局里的那些钱什么时候还?!以为躲着不见就没事儿了?!”
蔡氏害怕的捂着心口,一动不敢动。
王婆子见人亮了刀子,也有些胆怯,还是鼓着勇气问了句:“咋?如兰还去赌钱?她、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连本带利一共三十八两!再不还就去衙门告了你!”一个大汉道。
“乖乖个嘞……”王婆子小声咂嘴。
“各位,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现在手里头没钱,真的还不上!”杜若拱手央求道,一脸惊慌。
王婆子见他们看向杜若那边,便挨着墙一步两步挪到院门口,抬脚小跑着出去了。
蔡氏扶住门框,腿有点抖,想骂杜若几句,却怕的张不开嘴。
“不能!”鲁哥厉声道。
他经常在街上打铁磨工,一身的肌肉,皮肤又晒的黝黑,此时一脸凶相,看着和赌坊的那些打手差不到哪儿去。
“各位大哥,你看看我们家,一穷二白的哪儿有银子还钱啊!我是真的还不上,要是有钱我早还了,也不至于被你们找到家里来!请再宽限我些日子!我一定想办法还你们!”杜若满是小心翼翼,求爷爷告奶奶一样。
“你每次都这么说,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么!”
“欠钱这么长时间也该还了!家里头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还钱我们就搬东西!”另一个男人甩动着手中的刀说道。
就在此时,杜二成从门外豹子一样冲进来,看清眼前的情形,一把将拿刀对着杜若的男人推开,护在杜若面前,冲他们喊道:“干什么?!怎么跑别人家里来闹事儿?!想杀人啊?要坐牢的!”
宋居安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院子里那些人,又看向被杜二成护在身后的杜若,开口道:“她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王婆婆刚才在外面把家里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他了。
几个闯进家里的人扭头看向他,“你是她男人?三十八两!今儿不还不行!”
“别想赖账!”
“可别逼着我们动手啊!”
见宋居安回来,蔡氏连忙朝他伸出手,哭着道,“居安!都是这贱人做出来的……背着家里去赌坊赌钱!欠了人家这么多钱!人都找到家里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娘说的话何时害过你,让你休了她你不休,这下该怎么办……呜呜……”
杜二成本来护在杜若的前面,听了蔡氏的话,连忙看向杜若,瞪大了眼睛问道:“二姐,你去赌钱?!”
杜若一脸‘羞愧’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进去玩两把,没想到输这么多……”
“二姐!我看你真是糊涂了!学人干什么不好去赌钱!还欠下这么多银子!”杜二成气的头上冒烟,抱着头急的团团转。
宋居安看向杜若,见她低着头绞着双手,视线又落在那几个赌坊来的人身上,客气的请他们进屋,那几人冷哼着直接走了进去。
“她是什么时候去的赌坊,又是何时欠下的银子?”宋居安问。
“十天前!”
“有无欠条?”
杜若看向鲁哥,鲁哥从身上拿出准备好的欠条扔到宋居安面前的桌子上,“看仔细了!”
宋居安拾起来一看,上面确实写的明白,有她签的字,还有摁的手印儿。
他唇角微抿,看了杜若一眼,杜若与他对上视线,随即又低了头。
“姐夫,我姐欠下的这些钱……这……”杜二成磕巴着说不成完整的话,心里头也是怕的。
“二姐,你怎么如此糊涂!”他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泪。
“是我不对……”杜若倚在门上小声道。
“姓宋是吧?还钱吧!”一个人伸出朝宋居安手来。
“给我三天时间筹钱吧。”宋居安道。
蔡氏立刻阻拦:“居安,你别犯傻!这么多钱咱们去哪儿借去!她欠下的让她自己还!快!写封休书!一了百了!”
宋居安沉着脸走到杜若面前,问她:“你赌了几次?”
“大概……三次……”她望着他,有点手足无措。
演的这样逼真,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可心里的滋味儿难以描述,像是被狠狠地揪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问这些。
杜氏以前在宋家没几天好日子,成天被蔡氏辱骂摆弄,被村里人当笑话。宋居安更是厌她憎她,连话都不与她说一句。
等她要走了,他又慢慢转了态度,开始对她好。
她不想被人作践,却也不想糟践别人的心。
“为什么去赌坊?”
“想碰碰运气,赢些钱。”
“家里又缺钱了?”
“嗯。”
“我会想办法赚钱,以后不要去赌了。”他冷硬的语气又缓和下来,拉着她的手耐着性子道:“再发生这样的事儿别一个人担着,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杜若看着他,觉得眼眶有些热,又想笑,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自己。
“给我们三天时间吧,既然家在这儿,又跑不了。”宋居安又看向那几个赌坊来的人。
杜若看向鲁哥,快速朝他使了个眼色。
这出戏演的好,但要这么多银子宋居安也不肯松口赶她走,结果自然以失败告终。
鲁哥会意,便道:“那好吧!我们再来!走!”说完他带着人出去了。
因为这次的事儿,蔡氏骂了一整个晚上,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
杜若心事重重早早地睡了。次日醒来的时候,觉得这一觉睡的比不睡还要累,梦里各种各样的事儿纷沓而至。
她坐马车去绣庄的时候,宋居安也跟着她坐上了马车,他说要进城去乌大人那里拜见拜见。
杜若心知他大概是在想法子凑齐那笔银子,便也没多问。
今日在绣庄明瑟又允她在别的楼随意走动,杜若便又去看绣娘们刺绣。
有七八个绣娘正在赶制一批绣画,另外一些绣娘则忙着乌大人那边托绣庄做的东西。
杜若搬了个凳子坐在一个绣娘身旁,看她做工,心道,乌大人那样‘节俭’,不知道为他做事,他付不付银子。
她旁边的绣娘抬起头来对她道:“这四副四季绣画是嵌在屏风上的,春涧流水,夏荷映柳,禅院秋深,冬雪漫山,有钱人情趣高雅,这图也是那家主人画的。”
杜若欣赏着眼前的绣画,笑道:“构思巧妙又讲究,用料好,姐姐你绣工又极好,客人必定满意的很。”
那绣娘也笑了,又摇头叹息:“我们连衣裳都穿不起,他们却要摆起来。”
正文 第一百章 相看相厌
“可不是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若伸手在绣画上摸了摸,整体观察了一下,又扭头端详了会儿另一个绣娘手中的绣活儿。
自己虽然也不时地练着,但不知何时才能达到她们这种程度。
这些绣娘都耐得住性子,偶尔说几句话,开开玩笑,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各做各的活儿,安安静静的。管事儿的也好说话,各种安排也十分合理,态度也比郑大娘好上许多。
“明姐哪日有时间教我双面绣吧?”杜若看了一会儿,笑着央求旁边的绣娘。
那绣娘抬头道:“好啊,若是你以后经常来这边,我寻着时间肯定会教你的。”
“那先谢明姐了!”杜若高兴道。
杜若问题问的多,但那绣娘也不嫌烦,温声和气的说给她听,每逢换针法换线,总会提醒她一声,让她看着点。遇到什么特别的,她也会指给杜若看。
两人不时地说上几句话。
又过了大半天,杜若看那绣娘将绣架稍做调整,便起身搬了凳子让开一些。
刚才她还没注意,现在忽然意识到楼里比方才安静了不少,杜若疑惑的抬头看向周围,发现初元楼里不知何时进了人。
县太爷乌大疆穿着青色官服,头上戴着官帽儿,官威赫赫,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在最前面,饶有兴致的观赏着两边的绣品。
而走在乌大疆身后的那个人,则是宋居安。
杜若抬头看的时候,正好宋居安也扭头看向这边,两人不免对上了视线。
宋居安去县衙拜见乌大人,怎么拜见到这儿来了?不应当是来找她的吧?许是他去县衙,乌大人又让他陪着来了这儿。
她有些讶异,他似乎也有些意外,乌大人指着一旁的绣品与宋居安说了句话,宋居安便转身去回答乌大疆的问题。
杜若也神色平静的收回视线,又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随便问了旁边的绣娘一个问题掩饰心中的情绪。
孟远舟立在进楼的大门处,正吩咐一个下人去做事,明瑟神色恭敬的站在他身旁。
这时一个下人快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雨前龙井,三只精致碧玉杯子。
孟远舟提着白玉壶倒了三杯茶,又将壶放在上面,示意下人上前给乌大人敬茶。
那下人又连忙端着托盘朝楼里面走,赶上了乌大疆和宋居安两人。
孟远舟转身将整个楼内情形揽在眼中,见对面不远处坐在的杜若,遂不动声色的扫了宋居安一眼,转头质问明瑟:“她怎么在这边?”
明瑟看在眼里,连忙道:“她这几日都在这边,跟着绣娘学。”
“以后绣庄的生意也会接着做,何必急于这一时?”
明瑟微微一笑,交握着双手压低声音道:“主子,方才我瞧两人见了面跟不认识一样,一句话也没说,如那些乡人所言,夫妻之情淡如水,相看相厌,主子有什么不放心的,正好她也在想办法离开宋家,能赶得上。”
孟远舟目光再次落在杜若身上,又移到同一边、长身玉立的宋居安背影之上,神色有些不悦,对明瑟道:“即便户籍在丰陵县,跑出去成了黑户,但钱财能通神,到了别处自然能买通官府重新登记身份,这几日就让她在庄里待着别回去了。”
“主子,我稍后和她说说让她留下,可她若是不愿意怎么办呢?”明瑟笑意加深,觉得那话不应当从他口中说出。
孟远舟面色微沉,一手背后朝前走,一边朝两边巡览。冷哼一声,又道:“不愿意……就先把她关起来。”
明瑟跟在后面走着,忍不住低笑出声,又连忙正色道:“主子莫说这样的玩笑话!”
孟远舟岔开话题:“乌大人这边交给的任务何时能完成?”
“大约还有两三日,毕竟之前听了杜若提议,做了两套。”
“嗯,早些解决了。”
“是。”
各种各样的绣品令人眼花缭乱,乌大疆走的不快不慢,时而停下来与宋居安品评几句。虽然乌大疆觉得女工这些活儿啊都是闺中女子妇人们干的,不是什么值得歌功颂德拿出来说的事儿,但现在看到这些,口中忍不住大加赞赏,连连惊叹绣娘们的技艺超脱。
孟远舟面带恭谨之色,走上前拱手对乌大疆道:“乌大人与宋先生请随意看,若是有什么建议,可向孟某提出来,我们绣庄改进一二!”
“孟老板客气了!”乌大人连忙道。
笑话了,他能提什么?
再说了,虽然他是官儿,孟远舟是商,但人家有钱,有钱就是爷。即便是他见了孟远舟,也得敬上三分,他的官威到了这儿收敛的也够可以的了!
“孟老板客气了。”宋居安眸中含笑拱手说道。
孟远舟对他一点头。
乌大疆忽然快步朝前走去,指着挂在墙上的一排宫扇,对宋居安道:“这个美!给我那宝贝女儿带回去她肯定喜欢!”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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