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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重生都不可描述-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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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宣正修行完礼后道。
“大少爷,段家公子传来口信,他路上忽遇腹痛,今日恐怕是来不了了。”
闻言,方才还对宣采薇温柔以待,满面如和煦春风的镇国公夫人抚摸宣采薇的手一顿。
宣采薇冷不丁感觉镇国公夫人的手心温度有片刻地转凉。
但很快,镇国公夫人又轻轻拍了拍宣采薇的手背,扯起了嘴角。
“无妨,这个无缘,下个定然有缘。”
宣采薇避开了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
然而之后,不论是哪家公子,都有各种缘由没能登上镇国公府的府门。
这件事,自然是宣采薇的手笔。
宣采薇便是先前的雀斑丫鬟,说是找这些公子转告,其实是让这些公子同她下棋。
理由自然是自己打着自己的名号。
只道宣三小姐身为天下第一国手的关门弟子兼唯一一位女弟子。
如何都不能嫁给一个棋力不如自己的人。
当然,如若想同宣三小姐下棋,得先过雀斑丫鬟这一关。
如果连宣三小姐身边的丫鬟都下不过,又怎么有资格同宣三小姐对弈。
本来宣采薇也想过,如果遇上武夫,她这个方法或许难行,恐怕还得让香素上,与之比一下武力。
但仔细看看,母亲为她择选的公子,几乎都是文人墨客,没有一个习武之人。
宣采薇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这份名单的特征,当时的她,心里划过些许奇怪,但转念也便消失,毕竟她还要着急想对策。
而对弈的结果,也很显然。
这些公子哥,大多都是京师的世家子弟。
京师世家子弟中厉害的棋手,上回的丹朱宴基本上全都去了,且十分统一地都输给了莫承学。
宣采薇既然能赢莫承学,这些公子哥也不在话下。
所以,她乔装打扮成雀斑丫鬟后,竟是大获全胜。
而那些公子哥居然输给了一个丫鬟,如此丢人之事,他们自然也不会往外声张。
她母亲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原本,宣采薇想依着此法将名单上的公子都赶回去。
可谁料,这事她到底还是败露了。
***
是夜,镇国公夫人院落。
宣采薇垂眸,绞着手,眼神明显闪烁。
刚刚她已然听着母亲平静地讲述她先前的所作所为,宣采薇一开始诧异,但辅一接触母亲的眼神又有些心虚忐忑。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辜负了母亲的好意,伤了母亲的心。
镇国公夫人抿了口茶,眉心彻底沉了下来,一张仿若牡丹的容颜,显出了不怒而威。
她看向站在跟前惴惴不安的宣采薇,嘴角微有下垂。
“既然有胆子做,怎现在还会害怕?”
宣采薇还是低着头,但声音却传了回来。
“采薇…到底伤了母亲的心。”
闻言,镇国公夫人眉心拧得更甚。
“伤心?你心里竟然还顾忌着我?”
“自然有顾忌……”
“你若真这般顾忌,就不会行此事。”
“我亦是没想到,我女儿这般好本事,还懂乔装易容之术,不仅如此,便是没了容色,成了个雀斑丫鬟,也有公子上门要你,想纳你为妾。”
宣采薇:……
原是在这露了馅儿。
闻言,宣采薇亦是惊讶,心道暗暗吐槽,这是哪家公子口味如此之重,重也就罢了,竟然坏了她的好事。
但很快,宣采薇就知道是哪家公子了。
镇国公夫人道。
“这段家公子能够不计容貌,被你才能所吸引,到底也比旁人好上些许。”
“你这法子,倒还算有那么些甄别之用。”
“你定下个日子,约见这位段家公子吧。”
话音一落,宣采薇猛地一抬头。
“母亲,女儿不愿。”
话语说得焦急,表现了宣采薇急迫的心情。
但镇国公夫人似是没听出,或是故意忽略,一双凌厉的眼没了笑容减缓,彰显越发凌厉。
难得地,宣采薇心悸了下。
此时的她,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家母亲,而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守旧贵夫人。
缺了一分亲情,多了一分冰冷。
镇国公夫人抬了抬眼。
“不愿?”
“上回我也说过,给出你的缘由。”
“一个能说服我的缘由。”
“如若没有,这面你还是乖乖见吧。”
“你也不愿再惹母亲生气吧。”
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却似一座座山压在宣采薇身上。
她眸中的不解一点点开始加深,这不解从她母亲提出为她选夫时便有所存在。
以往她卧病之时,母亲虽然维有一贯的威严端庄,但并未强迫她任何。
怎会这次…这次…完全不顾她的心意而为之?
宣采薇不解,透过眼神传了出来。
但镇国公夫人却没给她任何回应,只不带一丝感情继续道。
“可否想好缘由?”
宣采薇咬了咬下唇,眼下这情形,她势必是要说些什么,才能阻止了。
过了一会,宣采薇沉声道。
“母亲,女儿不愿。”
“女儿早已有心悦之人。”
***
镇国公府祠堂。
宣采薇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眼神有些微空洞,似是在想着近日这些她完全想不通的事。
过了一两个时辰。
门外想起了打更的声音。
宣采薇揉了揉发酸的膝盖,眼神却也坚韧。
只是忽然,窗外有一阵响动。
一道身影翻窗而近。
宣采薇心头悬起,但借着昏暗的灯光瞧过去,才微微放心。
是她的大哥,宣正修。
宣正修赶到宣采薇身边,将手上的食盒放下。
关切道。
“采薇,你还没进饭吧,这是我吩咐小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且先吃点。”
宣采薇却摇了摇头。
“我不饿。”
下午时,宣采薇和镇国公夫人之间发生的事,整个府里已然传遍。
宣正修抚着食盒的手一顿,小声询问道。
“下午的话,可是当真?”
“你真有喜欢的人?”
宣采薇点头。
“既如此,为何不对母亲明言,也好过在此跪祠堂。”
这便是宣采薇跪祠堂的缘由,她虽然袒露了她有喜欢的人,但她没说是谁。
任母亲如何逼问,她都没说。
她没忘记还有个冠南侯和月叔叔盯着她,她怕说与出口,会给秦隐带去什么□□烦,也会坏了秦隐的事。
反之,秦隐当时不让她说,也是怕他自己的事给宣采薇,给镇国公府带去什么麻烦。
二人互相体谅,也不明白此时不是挑明这事的最佳时机。
宣采薇不说,镇国公夫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宣采薇近日来总是忤逆她行事,竟也难得动了真怒,惩罚了她。
宣采薇乖乖认下,毕竟她却也对母亲有所欺瞒,伤了母亲的心,眼下便是弥补。
宣正修却心疼宣采薇。
“不若我去给父亲修书,让他快些回来,母亲这事却是操之过急,不似她以往作风,想来母亲或有什么缘由。”
这也是宣采薇不解的原因。
母亲便是违背她心意,也想让她快些出嫁,而且母亲最近对她的态度,也有些……
总之,母亲最近有些怪。
但听到宣正修要去给镇国公修书,宣采薇还是摇了摇头。
“父亲国事为重,这些不过是我同母亲之间的小问题,影响了父亲的事情,倒也不好,想来母亲也不会真正逼迫我什么,你且放宽心。”
宣采薇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有股直觉,若是让父亲干预这事,同母亲对上,母亲或许更会对她不满。
最后,宣正修无奈,只得给宣采薇递了几个软垫子,让她在祠堂里好过些才离去。
另一边,宣静姝也听闻了此事。
虽然她乐见宣采薇受罚,但她也没想通镇国公夫人的态度。
而且,初初听闻宣采薇竟有喜欢的人,宣静姝一时脑海中蹦出好些个人选,甚至连淮安郡王也出现过,但最后她却也拿不准。
等到月叔叔再次来的时候,宣静姝将府里发生的这些事,悉数都告诉了月叔叔。
宣静姝见着月叔叔神色平静,心里有几分纳闷,不由回忆起上回宣正修的事。
上回宣正修之所以那般容易吐出真话,一方面是月叔叔查出了宣正修对不起宣采薇的事。
另一方面是月叔叔知道宣正修酒后容易失言,所以,那日月叔叔便故意差人灌醉宣正修,又在他一路归府之时,引得旁人说了不少宣采薇的过往的悲惨。
宣正修这才越发愧疚,抱树吐真言。
经此一事,宣静姝倒是对月叔叔越发信服,在宣静姝看来,月叔叔就没什么办不成的事。
所以,宣静姝试探道。
“月叔叔,莫非这件事,也有你的手笔?”
然这回,却是宣静姝猜错了。
月叔叔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什么,忽然说了句。
“宣采薇身上之事,我不过是起推波助澜之用。”
“将一些深埋地底的秘密,渐渐挖开,铺于明面。”
其后,月叔叔扯了扯嘴角,笑得诡异。
“静姝,你且等着看吧,月叔叔好好教你上一课。”
“什么叫做人心叵测。”
话音一落,像是石子投水,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波纹起,水面久久不平。
***
那日罚跪祠堂之后,宣采薇同镇国公夫人的关系,像是一落千丈。
宣采薇起初只是以为母亲气气便过,但随着日子推移,任宣采薇如何求见镇国公夫人,她都以各种理由回绝,且言下之意,是让宣采薇想好了再同她谈。
这意思便是宣采薇要么告诉她,心悦之人是谁,要么便乖乖去见公子哥,老老实实择婿待嫁。
可这两条路都不是宣采薇能选的。
宣采薇心里的别扭劲儿越发放大,母亲为何突然如此强人所难?
这中间难不成是有什么误会?
可不论宣采薇如何想,她都得见着镇国公夫人才有结果论调。
镇国公府里的关系持续诡异。
外头准备提早归府的镇国公倒是笑容满面。
眼下,正策马跑在某一条归京的官道上。
镇国公想着几日后,便能得见家人,一贯威严的容颜难得展露了些许笑颜。
周遭将士见着镇国公这般神情,也是瞪大了眼,全然惊讶好奇。
镇国公想着宣正修,更想着宣采薇。
他这个女儿,他最欣赏,也最心疼,再加上其母亲的关系,宣采薇对他不亲近多年。
镇国公也遗憾多年。
可有些事,他没法同宣采薇言明。
镇国公似想到什么,刚刚还带笑的眸子,转瞬有些微闪,有些话,迟早还是要同她挑明。
至于事后如何,端看她的态度罢了。
这个她,不是宣采薇。
然就在镇国公思索之时,忽然一道箭影掠过,镇国公武力高超,偏头一躲,白羽箭死死钉在了镇国公身后的树下。
镇国公及其随行队伍,面色一变,严正以待,只怕埋伏敌军突袭。
然等了一会,却再无反应。
探查白羽箭的士兵回报说,白羽箭上挂有一封信。
镇国公眉间微拧,压着疑惑,差人取下信件。
信封平平无常,但写明了是镇国公收。
镇国公眸子疑惑更深,显然这事是冲他来的。
莫不是什么隐秘军情?
镇国公快速展开信件,眼眸定格,紧接着,镇国公瞳孔忽地睁大,拿着信件的手抖了一抖。
***
又过了几日。
宣采薇今日早起之时,忽然听到丫鬟来报,镇国公竟然提前归府。
只是镇国公一回来,盔甲都没卸,便冲进了镇国公夫人的院子。
听着路上见着镇国公的丫鬟说,镇国公当时的模样凶煞逼人,着实十分吓人。
闻言,宣采薇连忙起身,去往镇国公夫人院落。
她琢磨着父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引发了对母亲的不满。
宣采薇有想过是自己的亲事,但总觉得不至于会让父亲动如此大的怒气。
而且刚刚听丫鬟的意思,父亲显然是急怒,她得快些赶去才是,以免父亲和母亲起了什么大冲突。
宣采薇思忖着此事,脚步快了许多。
但意外的是,宣采薇还未进院门就被拦下。
拦下她的还不如母亲院子里的人,而是镇国公的铁骑士兵。
宣采薇愣。
“我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你们为何拦我?”
铁骑士兵答道。
“镇国公有令,他有话同镇国公夫人单独说,任何人都不得进内。”
宣采薇眉间瞬间皱紧,眼里的担忧更甚。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但让宣采薇这般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宣采薇琢磨着,她怎么都得进去看看情况。
于是,宣采薇表面上是退下了,但实际却绕到了镇国公夫人院子后方一个无人的角落,让香素用轻功带她进去。
幸而,院里的下人都被镇国公赶了出去,宣采薇偷偷溜进来也无人发觉。
宣采薇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主屋旁的一道侧门。
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对话。
结果这一听,宣采薇如遭雷劈。
***
事实上一开始,里面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许是镇国公把什么东西打碎了。
其后,才是镇国公的厉喝。
“林思蕴,这世上还有什么歹毒之事是你干不出的?”
林思蕴便是宣采薇母亲的闺名。
宣采薇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
眉眼却是不解,她母亲大度守礼,虽为女子,可待人接物皆是君子风范,宣采薇自小崇拜母亲,所以压力倍增,拥有健康的身体之后,便想着不能再丢母亲的颜面。
但为何父亲会说母亲歹毒?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里面的镇国公夫人同样道。
“国公爷可是听了什么小人谗言,误会于我。”
声音平静,似乎不显慌张,底气十足。
镇国公的声音还在继续。
“林思蕴,你莫不是以为你尾巴擦干净了,旁人就抓不得你把柄了?”
“你可知有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一介武夫都知晓这个道理,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难道不知?”
“十几年了,我原本以为你会修身养性,有了悔过之心,我还曾…还曾想着这次回来同你好好谈…罢了,不提也罢,你对我如何也便罢了,为何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旁人,甚至是你的……”
“你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镇国公夫人明显沉默了一会。
她藏在袖子的手,微微抖了抖,脸上依旧硬气道。
“我不知国公爷在说什么,国公爷一向不喜我,但也不能随意往我身上泼脏水不是?”
镇国公显然愤怒到脸红脖子粗,语气越发不善。
“脏水?”
“你是要让我先同你说与旧事?”
“说你当年是如何设计嫁给我的?”
镇国公夫人眸子闪了闪,她快速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想让自己别慌张,然后垂眸道。
“国公爷在说什么,当年之事,整个京师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姐姐仙去之后,我并未有强迫于你,只是担心你,才去你营帐之下,乔装打扮看看你,守在你身边,一开始并没有想打扰你,只不过,那夜忽有刺客来袭,我为了保护你,才不得已暴露了身份,而你重情重义,承了这份救命之恩,才娶的我。”
“我知,你从一开始便对我无爱,可也不必如此羞辱于我。”
说到后面,镇国公夫人言语或有些激动。
镇国公却重重拍了拍桌。
“直到此时,你还在狡辩。”
“当时,你身体受伤,我未有细想,现在细细想来,很多地方都有蹊跷。”
“便是你入我麾下,我麾下士兵,各有值班轮值,那一夜,你怎么那么刚刚好,就是轮值在我附近,后来,我查了一下,那一夜你不当值。”
“因为我本就是为你……”
“行,我可以当你为我而来,不遵守值班规矩,那你再看看这些信。”
说完镇国公将一叠信件丢在了地上。
镇国公夫人见到这些信之时,眸子便瞬间瞪大,连拆都没拆,但仍旧强装镇定道。
“我没有写过信。”
镇国公道。
“我亦没说是你写的信。”
镇国公接着道。
“你或许不知,你找的这位杀手,也是一个谨慎之人,担心你不把身后财结完,所以将你派遣之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记录下来,包括什么时辰,什么地点,刺杀于我,好让你得救命之恩,设计嫁给我。”
“国公爷…难道轻信片面之词?”
“自然不是,这个杀手留了心眼,趁你派遣之人不注意,留了她的指纹印。”
“你派遣之人定然是你身边最为信任之人,只要一一比对,定会有所结果。”
“……国公爷这般不信我?”
“你无须再狡辩,此事我十几年前已然查证过了。”
“指纹印同你身边最为亲近的奶嬷嬷一模一样。”
镇国公夫人惊愣,兴许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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