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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瑾轩一脸疑惑，道：“淳于兄，你昨日才接到密旨。我们明日就得出发，怕是有些个齐军将士们，来不急赶来了？”

　　　　“坐神i1雕来。”

　　　　淳于钥唇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哥哥我是多金贵的人，怎地能行军那么赶呢？三弟，你说，是不？”

　　　　“那是。”

　　　　不是金贵不金贵的事儿，是有些住远了的齐军将士们，是在一天之内，赶不到祁嘉古城的。

　　　　帝瑾轩也不揭穿淳于钥的谎言，毕竟他那义兄好面子，他知道。伸手接过淳于钥递上来的葡萄酒，他道：

　　　　“带两坛过去，开庆功宴用？”

　　　　“三弟，你让你的追影战马驮。兄弟我那匹马老了，跟我样，经不起折腾了。你就可怜可怜它吧。”

　　　　淳于钥亲手为季清歌斟酒一杯，递给她后，问道：“你是留在祁嘉古城，帮你嫣儿姐照顾那些孤儿，还是……”

　　　　“我回来再帮着嫣儿姐照顾他们。”

　　　　能入学的孤儿，也差不多是生活能自理了的人，哪儿还需要她帮着照顾啊？

　　　　季清歌羞怯的笑笑，道：“我要去奉栖，不然如何为我生父报一箭之仇？”

　　　　“报仇这事，你让三弟他去，不就好了么？”淳于钥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伸手捋了捋胡须，感叹道：

　　　　“活到这把年纪了，我也就见过四位脾气倔的女子。老一点的，庞雪沁算一个，琳悦公主那丫头算一个。

　　　　小一辈的，你和云婉凝那个长不大的孩子，真是让老夫伤神。”

　　　　前往奉栖的路，多有不便。他们当年都没过那片达迄洛荒原呢，都感觉过的艰苦了。更何况，这一回儿是要从荒原过的。

　　　　“淳于将军，你才提到过的那几位女子啊，可是都要去奉栖的。”季清歌优雅端起祁嘉夜光杯，饮下半杯葡萄酒后，如实说道。

　　　　“琳悦长公主也去？”

　　　　淳于钥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问帝瑾轩道：“我不是听说，她中毒后，身体不适么？你怎地不劝劝她，就留在祁嘉古城？

　　　　住驿站不方便的话，可以来我这儿啊。”

　　　　他伸手指了指淳于嫣，道：“我在，司空俊峰可能对我难放心。但我跟你们一走，家里也就我妹，跟那几位侍仆和婢女了。

　　　　琳悦长公主过来，不会屈了她的。”

　　　　“淳于兄，你是知道我小姑姑的脾气的。但凡是她决定了的事，那就任凭谁去劝说，都是无济于事的。

　　　　她要为司空大将军报仇，我挡不了。”

　　　　帝瑾轩无奈的叹息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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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商议良将的婚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坐在淳于府饮酒的季清歌，听到了一阵有节奏感的“踏、踏”马蹄声。

　　　　顷刻间，便有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快步流星的来到了大厅的门口。拱手行礼，道：

　　　　“启禀淳于将军，似是司空大将军来了。”

　　　　“他来？”

　　　　淳于钥唇角掀起一抹滑稽的笑意，问道：“是来寻我决斗的？”

　　　　季清歌忍住笑，给帝瑾轩递了个眼色。只见他站起身，道：“要不，我先去帮淳于兄探探虚实。”

　　　　“不。”

　　　　平日里来他府中做客的人，多半是祁嘉古城的文人雅士们。在府邸之外，他也极少放侍仆出去守候。

　　　　要不是他领到了密旨要出征了的话，那眼前的这位随从，怕是也不必放在门外的。

　　　　淳于钥狡黠一笑，问道：“先看看，是不是司空俊峰来了。若是他，再来跟本座禀告，他带了几位随从。”

　　　　随从面露难色，尴尬的勾了勾唇，道：“司空大将军与一位女子共乘一骑快马，他还是抱着她坐在马背上的。”

　　　　淳于钥右手微微一颤，压低了声音道：“枣红大马？”

　　　　“是，属下见过司空大将军的那匹马，铁定错不了。”正说着，那随从伸手摸了摸鼻子，微笑着道：

　　　　“再说了，在跟淳于将军你们差不多岁数的，齐军将领们中。除了司空大将军，还能有谁，生的有淳于将军你俊美？”

　　　　季清歌听后，直接没忍住笑，给笑出了声。

　　　　淳于钥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伸手拍了下帝瑾轩肩头。一脸严肃的问道：“三弟，你看我随从说说真话吧，三弟妹她还不信。

　　　　那你倒是说说公道话。

　　　　方才我随从说的话，对也不对？”

　　　　“淳于兄，你肯定比司空大将军好看啊。”帝瑾轩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抬眼看向随从，道：

　　　　“去请司空大将军他们进来。”

　　　　“是，萧王殿下。”

　　　　待随从转身离开后，帝瑾轩才低声说道：“其实你这话真不该问我。你要问，就得问我小姑姑。

　　　　你在意的，不就是她的回答么？”

　　　　淳于钥没好气的瞪了帝瑾轩一眼，道：“住口。”

　　　　那还用问么？

　　　　早还在二十多年前，他就问过琳悦长公主了。她说，她心仪着的男子，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师兄司空俊峰！

　　　　本来，淳于钥还打算向琳悦长公主，表达他对她的爱慕之情的。说他愿用一世的真情，去呵护她余生。

　　　　愿与她红尘策马，淡看人世浮华。

　　　　他还要在盛靖古城种上百亩牡丹，只等富贵花开，邀她吟诗，作画。

　　　　他还想放下手中的利剑，远离重重刀光与道道剑影交织着的战场。回到盛世皇朝的皇城，迎娶琳悦公主过门。

　　　　早在他父母过世之后，他就担当起了长兄的责任，守护着他胞妹了。这些年都征战在外，他也想，早些娶妻。

　　　　如此，便能让他在景宁街的淳于府，每天都充满欢声笑语了。

　　　　他那妹子，可是比谁都盼着他娶妻的。

　　　　结果，那时的淳于钥在跟着珞王爷一起进大玥宫。参加先帝爷为他们战胜了奉栖军，而举办的那场庆功宴上，在先帝爷亲口说要重重的赏赐他时。

　　　　他说，他不要赏赐。

　　　　“那可不行。”

　　　　先帝爷那会儿，连连摇头，道：“你是年轻的齐军将领们之中，立下战功最多的那位。不重重的赏你，朕不就食言了？”

　　　　在珞王爷，以及庞将军等人的再三劝说下。淳于钥仰头将一杯烈酒饮尽，壮着胆儿跟熙玥天子恳求道：

　　　　“启禀皇上，臣不想要赏赐，只诚心的想迎娶琳悦公主为妻。”

　　　　熙玥天子一听，没答应，也没反对。只说熙玥儿郎，理当趁年少之时，多在齐军行营历练一些时日。

　　　　如此，云云。

　　　　淳于钥自是不服气啊，可熙玥天子都那般回答了，他也无可奈何。

　　　　他和帝瑾轩曾经坦言过，道：“你小姑姑琳悦长公主之于我，就好比是开在凡尘的圣洁花朵。

　　　　我只能远远儿的观望着她。

　　　　那朵花，永远都是我伸手所无法触碰到的。于我，很有些遥不可及。”

　　　　本想娶琳悦公主为妻，到头来，她却只是他隔世离空的红颜知己。

　　　　也许，在琳悦公主的心中，却并不认为她自个儿，是他的红颜知己的。因为她亲口告诉过他，说她已心有所属。

　　　　淳于钥强行将他眼底的那抹落寞收住后，才问道：“能得到琳悦公主垂青的男子，一定是人中i龙凤。”

　　　　“淳于将军过奖了……”

　　　　琳悦公主羞怯的笑笑，道：“我心仪的男子，一直以来，都是我师兄司空俊峰。”

　　　　就在淳于钥回忆往事时，他的其中一位随从，已经领着司空俊峰和帝媛汐，来到了大厅的门口。

　　　　淳于钥唇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问道：“司空大将军，琳悦长公主。今儿个是刮的什么风，把你们两位大贵人，给刮到我这破屋子里来了？”

　　　　“瞧瞧淳于将军，都这么些年没见了，还是爱拿人说笑。”

　　　　帝媛汐依偎在司空俊峰怀中，弯了弯她那双勾i人心魄的美眸。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令人沉醉的色彩。

　　　　“我说司空俊峰，你能把你那双手，从她身上拿开么？”

　　　　自他与司空俊峰相识以来，还真没瞧见过司空俊峰抱庞雪沁过。可如今，那辅国大将军与琳悦公主重逢了，还是抱的她。

　　　　琳悦公主是淳于钥此生，唯一无法放下的女子。他为她能回到司空俊峰身边，而感到庆幸。

　　　　像她那般在世间都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是不该在宫中，过孤寂生活的。她该有人疼着她，宠着她，给她一个温馨的家。

　　　　让她继续享受尊贵公主的生活的。

　　　　淳于钥招呼司空俊峰和琳悦长公主，到大厅的软榻上坐下。待婢女为他们上了茶，退出了大厅之后，他才问道：

　　　　“司空大将军，你都带着琳悦长公主寻亲访友了。那你倒是当着萧王殿下他们的面儿，说句痛快话。

　　　　何时请我们喝喜酒？”

　　　　“马上。”

　　　　司空俊峰回答的异常干脆，道：“我已经为皇上写了书信，在信中，恳求他为我和阿媛赐婚。”

　　　　皇上若能同意，早在二十年前，都应允了。

　　　　不过淳于钥瞧的出来，司空俊峰本就是料定了皇帝会拒绝，才写书信恳求的。如此，即便他同琳悦长公主在宫外办了婚礼，那皇帝也无法都怨他了。

　　　　“好。”

　　　　淳于钥举杯与帝瑾轩碰杯，似是命令，又似是商量着的口吻说道：“三弟，你跟三弟妹就留在淳于府用晚膳。

　　　　祁嘉州的客人，我来请。

　　　　琳悦长公主出阁，不能没有娘家的亲人到场。”

　　　　帝瑾轩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道：“淳于兄请放心，我的小姑姑出嫁。我和清歌，自是会留在淳于府祝贺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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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晨迎昏行。花好悦愿

　　　　听了帝瑾轩的话，季清歌便从容站起身，噙着一抹温馨笑意道：“淳于将军。我会和萧王殿下留在淳于府，为司空大将军和小姑姑祝福，只是……”

　　　　她嫁给帝瑾轩那会儿，就是晨迎昏行的。这会子都要中午了，怕是来不及准备婚礼了吧？

　　　　可帝媛汐却轻拍了下季清歌的肩头，对她轻声说道：“清歌，你随我出去，商量点事。”

　　　　“好。”

　　　　季清歌给帝瑾轩悄悄递了个眼色后，便同帝媛汐一道走出了大厅。她明白，于行军在外的将领而言，其实能办场婚礼都很不错了。

　　　　至于那些繁琐的礼节，似乎是真的无暇顾及了。

　　　　她给帝瑾轩递眼色，便也只是想让他站在公正的角度，理解下司空大将军他们的不易。

　　　　行至了庭院中的花坛边，季清歌与帝媛汐在庭院中的石桌边，面对而坐。她浅浅一笑，看着帝媛汐溢满了幸福笑意的美眸，由衷的赞美道：

　　　　“小姑姑自从和司空大将军重逢后，就变得更美了。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那是萧王妃帮我解毒了，才让我康复了。”

　　　　帝媛汐柳眉轻轻扬了扬，唇角勾勒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声音极轻的问季清歌道：

　　　　“你可否想过，在皇上没有答应我嫁给司空大将军之前。你们却跟淳于将军作出承诺，要来参加我和司空大将军的婚礼，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触怒天子的龙威……

　　　　“小姑姑，你无须担忧我和萧王殿下。”季清歌尴尬的笑笑，道：

　　　　“东宫之主的位置，本就是皇长子燕王殿下的。萧王殿下领军出征，也是臣服于燕王殿下的。我悄悄的溜出来寻他，只是不想长期的跟他分开而已。”

　　　　“你在说谎。”

　　　　方才季清歌在说话时，眼神游离，笑容尴尬。于年过四旬的帝媛汐而言，她是瞧的出的。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酸涩的笑意，道：

　　　　“我早说过，无论你是谁，我都会把你当做是萧王殿下的王妃。

　　　　好了，不多说其他事了。

　　　　我只想问你，你是真打算要跟萧王殿下赶到奉栖吗？你可有想过，那边有达柴郸荒原，地广人稀。

　　　　那儿，被人们称之为‘魔鬼之林’，‘死亡之海’。它的面积，足有三十多万平方公里。

　　　　并不真的只如人们所说的那般，资源丰富，遍地黄金……”

　　　　“我知道。”

　　　　都是从未来时空穿越而来的人，怎会对c国的地形不熟？

　　　　可这些话，她却是不便道与帝媛汐听的。

　　　　季清歌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道：“我有办法，绕过那片所谓的死亡之海，走另一条道路去奉栖国的国都安迄古城。”

　　　　“能说说具体的行军路线么？”

　　　　眼前的萧王妃，几乎是从来不在她面前说大话的。而且她在和萧王妃接触了好些次之后，也看清了，对方并不是熙玥女子。

　　　　萧王妃说的话，她深信不疑。

　　　　“好。”

　　　　季清歌站起身，道：“我未带绝笔，小姑姑且待我去跟淳于将军借了纸笔来，画图与你探讨。”

　　　　帝媛汐莞尔一笑，道：“熙玥大陆上，各国的地图，我都铭记在心了。你就无须去取纸笔了，就简单的同我说说，具体的方案便好。”

　　　　“可以。”

　　　　季清歌正襟危坐，轻启樱桃小唇，道：

　　　　“不瞒小姑姑说，想避开那片达柴郸荒原，前去奉栖国国都的话，是得跟位于西凉i西北方的琦夏国借路的。

　　　　关于借路这事儿，怕是需要燕王殿下亲自去讲的。

　　　　他是否愿意去，我也不知。”

　　　　“萧王妃，‘假道灭虢’，你应该知道。两军交战之际，谁会愿意借道给人通过？”帝媛汐唇角翘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问道。

　　　　“可我也知道，将士征战沙场，缘何而来？”

　　　　季清歌淡淡一笑，道：“今日是小姑姑出嫁的大好日子，让你我，就说点与战争不相干的事吧。”

　　　　据说，古时的战事，大多是在西北等地发生的。那片土地，多为戈壁，沙漠等等。所以，古人征战，为“征战沙场”。

　　　　再者，在将军们征战之前，会有战前的沙盘推演……

　　　　去那奉栖国纵使要经过荒原，又有何好畏惧的？人家行军作战能过的去，为何她一从未来时空穿越而来的人，就会过不去？

　　　　季清歌噙着一抹倔强的笑意，道：“小姑姑，你我还是回屋品茶吧。我知道，你前来劝我，原本是为了我好。

　　　　因为他的处境如何，小姑姑比我更清楚。

　　　　他可是被世人所景仰的，熙玥皇朝的一代战神啊。时至如今，在他领军战胜了北檀军后，皇上却要这般的冷落他？”

　　　　这于一个战神皇子而言，绝对是不公平的。

　　　　帝媛汐苦笑，如实说道：“在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是能完全如人所愿的？”

　　　　她早在习武之初，都想在学成之后，跟她师姐们一起征战沙场。不求手握兵权，只求能上阵杀敌，便好。

　　　　可到头来，她就别说是上阵杀敌了。就连战场上，都没亲临过。

　　　　帝媛汐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难以隐藏的暗淡。低沉的声音问道：“你若跟着萧王殿下去了战场，要么跟着他，要么跟着婉凝……”

　　　　“好。”

　　　　季清歌识趣的说道：“小姑姑放心，我不会跟在你们身边。特别是……不会再去烦扰司空少将军了。”

　　　　道完这句话后，季清歌头也不回的走向大厅了。

　　　　用过午膳之后，淳于钥就给祁嘉州刺史，还有节度使大人等官员们，写了请柬。为了表示尊重，他亲自骑马去为他们送去。

　　　　司空俊峰也趁机让淳于钥表态，问他，为何要帮他们张罗婚礼？

　　　　淳于钥微微耸肩，“你我一道在景宁街长大，还在战场上并肩杀过敌，又当了这么些年的冤家死对头。

　　　　你这祸害娶亲，我不得瞎为你忙活么？”

　　　　季清歌待淳于钥离开了府邸后，便同云婉凝等人一起，为帝媛汐布置婚房。在她掀起卧房的珠帘，正要把原来摆放在房中的鲜花取走时，就听到云婉凝说道：

　　　　“三嫂，我好像自从来到淳于府，就没见到我嫣儿姑姑？”

　　　　当时也忙，季清歌就没留意。便放下了手中的花瓶，道：“我去寻寻。”

　　　　“别去了。”

　　　　云婉凝一脸落寞的道：“嫣儿姑姑也深爱着司空大将军，见他又娶了妻，她怎能好受？”

　　　　淳于嫣在此之前，还跟云婉凝说过，“婉凝，你小姨一走，也有好些年了。

　　　　可我见到百里将军他，仍未续弦？”

　　　　“小姨父说，弦断了，再续上去的，哪儿能有从前的好？续上了，也奏不出和声了。”云婉凝尴尬的勾了勾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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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季清歌站在淳于府的喜庆婚房中，嗅着锦幽蝶的淡淡馨香气息。问云婉凝道：“婉凝妹妹，你们从前去西凉练兵，可有去荒漠练习过？”

　　　　等了良久，季清歌也未等到云婉凝的回答。

　　　　她悄悄的用眼光的余光，向云婉凝瞧去。只见云婉凝眼神暗淡，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站在位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