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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联璧合_泊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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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她是挣扎在黑暗中的他,渴望抓住的一丝光明,是微不足道的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美梦。他不否认,对她付出过最初最纯粹的感情,但时过境迁,那个不够好的自己,因为得不到她的回应而惊慌卑微的自己,再也不复存在。
  周嘉敏吸了下鼻子,又笑起来:“茂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至少算是朋友吧?我对你,完全是出于一个好友的关心。”
  萧铎转身道:“如果只是当做朋友,你何必做这些事?你知道因着往昔的情分,我对你的所为不会真的计较,也没办法对你视而不见。但不要去招惹韦姌。”他伸手推开窗子,外面的风一下子吹灌进来,身上疼痛疲惫的感觉顿时被吹散了许多。这么久以来,他想过重逢,却没想到有一天要对她说这些话。
  他背对她站着,身姿挺拔如松:“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任何人伤她。”
  周嘉敏原本想好的说辞,在这句话面前,变得支离破碎。他爱上了那个女人,他警告自己不要踩到他的底线。那么所有的解释,掩饰都变得可笑。原来一直跟着她的人,说要等她的人,待她回头,他却已经不在那里了。
  做他的妻子,被他小心保护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啊!
  她抬起头,笑容如故:“我明白了。你好好保重身体,我跟霍元霍甲他们先回京城了。代我向老夫人和成璋他们问好。”说完,便轻轻推门出去了。
  直到无人的地方,她才趴在墙上低泣。在人前,她不能低下头,因为她是天之骄女,她的人生,从没有输这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都已经要了我的老命,还要我三更!我只能……表演胸口碎大石给你们看了。┑(╯□╰)┍


第50章 诉衷情
  韦姌觉得顾慎之一定是搞错了。萧铎怎么可能喜欢她……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他们是被强行绑在一起的夫妻; 并没有感情作为基础。他因为自己献策救了萧夫人而态度有所转变。或者把自己当做宠物一样对待; 这都离喜欢太远了。
  她也没有给他寄过什么红豆; 一定是某些人为了这次伏击而设下的圈套。而以萧铎的为人,居然不加求证就中计,只能说明那把红豆的威力实在太大了。
  “不信?”顾慎之站起来; “你跟我来。”
  韦姌跟着顾慎之出去,一路走到萧铎紧闭的房门前。医士和侍女都守在院子里; 排成两纵; 噤若寒蝉。李延思正走来走去; 愁眉不展,任他三十六计用尽,就是拿萧铎没办法。看到韦姌过来,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李延思道:“夫人,军使的伤口必须要处理了。可他不让我们任何人进去,我实在是没办法。”
  “别急。”顾慎之转过头道; “小姌; 你试试。”
  韦姌想起不久前男人冲她发的脾气; 不想做虎口拔牙的事。顾慎之说的话对她的冲击力实在有些大。她之前一直努力在做一个好妻子; 温顺体贴,就是想讨好萧铎; 最后达到目的。她心安理得地认为萧铎喜欢的是周嘉敏,他们之间不会发生感情上的纠葛。
  可现在她不得不正视一件事。如果没有周嘉敏,如果萧铎真的喜欢上了她,她要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份超越十年的感情; 他真的能这么轻易放下么?如若换做是她,自问没那么容易放下。
  韦姌忽然有点不知所措。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还是抬手拍了拍门。
  “滚!”萧铎立即喝道。
  韦姌对众人做了个她也无可奈何的动作,李延思双手合十,示意她说句话,一句就好。韦姌只得转身,深呼吸了口气,说道:“军使,天气炎热,伤口必须换药,还是让医士进去吧?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母亲还在邺都等你。”
  这回,萧铎没有说话。
  李延思跟顾慎之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都了然于心。李延思顺势推开门,带着医士进去了。韦姌本要离开,被顾慎之拉了下手腕,只得跟着一道进去。
  萧铎坐在床上,背对着众人。医士欲脱下他的中衣,上面红了一块,几乎是黏在伤口上,撕扯了一会儿才弄开。后背的伤口确实崩开了,虽然没有之前韦姌在泰和山见到的那么惨烈,可是看起来还是很疼。不过这个人向来很能忍。
  医士的手一直哆嗦,因为萧铎的脸色太难看。好不容易上了药,缠纱布的时候手老打滑。韦姌看不过去,很自然地上前将医士手里的纱布拿过来,手绕过萧铎的肩,又缠上腰。
  萧铎本闭着眼睛,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便知道是她。他低头,看见那只白皙修长的小手就按在他的腰间,手臂上鼓起一块,应该是受伤的那个地方。这小东西简直要折磨死他。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开:“叫医士来弄。”自己的手还伤着,怎么能照顾别人?
  韦姌手中的纱布被他突然这一下弄得掉落于地,她懊恼地弯腰捡起来,咬了咬牙。这屋里哪还有旁人,那群人精早就撤光了,就剩下她。她也不想跟萧铎说话,只想快点帮他包扎好走人。毕竟阿哥从小就教她,对伤患病人要有耐心,这是学医之人,最基本的操守。
  她又俯下身做出虚抱他的姿势,继续缠绕纱布。
  这女人是非要跟他作对,诚心想气他?
  “我都说了……”萧铎恼怒地转过身,却与低下头的韦姌距离不到一寸。大眼瞪小眼,后面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口中。
  桂花的香气愈烈,像陈年香淳的美酒,熏人欲醉。
  “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呆着别动,让我包扎好?这里没有医士了,只有我。所以就算军使您不想看见我,也请忍一忍!”韦姌皱着眉,实在是有些生气这个极不配合的伤患。比九黎那些淘气的孩子,怕疼的老人,都要麻烦!
  这声“军使”彻底激怒了萧铎。他看着那粉嫩的,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地叫着疏离的称呼,再也绷不住,伸手抱住她,亲吻了上去。
  韦姌一下跌进男人滚烫有力的怀里,手里还抓着纱布,“唔唔”了两声,就被他顺利地撬开了牙齿。他湿哒哒的舌头贴着她的小舌头,压制得她毫无反抗的余地。他的技巧实在是高超,手抚着她的背,让她瘫软成泥,陷在他的怀里。
  韦姌活到现在,只有过这么一个男人,还是个很会征服女人的男人。她简直是丢盔弃甲,节节败退,跟这次的契丹大军一样。那些排着队要爬他床的营、妓,也不是没有道理。至少这个过程,十分欢愉。他的确很会取悦女人。
  韦姌的手抓着纱布,搁于胸前,直到他放开她了,那强势的气息还萦绕于她周身,胸膛因为短促的呼吸而起伏。
  萧铎看着那两片被他吻得微微红肿的粉嫩唇瓣,再看看坐在自己怀里红着脸的小女人,像只吃饱的野兽一样满足。他拥抱着她,亲吻她的耳珠,一下一下的,直到那里红得滴血,闪着莹润的光泽。
  “还敢叫我军使么?”他发狠地说道。
  “我,想跟你说句话。”韦姌小声道,气息还有些微喘。他的胡子真是太渣人了。
  “嗯,你说。”萧铎亲吻着她的头发,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她细小的手臂查看,“刚刚碰到了是么?弄疼了?”
  韦姌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我跟孟灵均真的没什么了。我想你信我。”
  短短几个字,却拉扯着男人的心念,抱着她的手臂也不由地收紧。
  她想清楚了。如果萧铎真的喜欢她,如果她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陪他走上那个位置,那就是对九黎最好的保护了。她不用担心,离开之后,他会翻脸不认人,也不用担心他以后会对付九黎。她自己现在,就是九黎最大的筹码了。
  萧铎看着她,她整个人就像清晨沾着露水的芙蓉,水光花色,妩媚动人。她很聪明,却没有心机,从不咄咄逼人。她跟周嘉敏虽然都是很美很出色的女人,性子则完全两样。
  “好,我信你。”萧铎抱着韦姌,轻抵着她的额头说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记住,我给你的,再也不可能给别人。所以不要再说把正妻的位置让出去这样的傻话。我的妻只能是你,明白么?”
  韦姌惊讶,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无疑心中是震撼的。这句话的意思是,在他的心中,周嘉敏已经出局了?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晃了晃手里的纱布:“那现在,你让我把伤口包好,行么?”
  ***
  李延思跟顾慎之并肩在廊下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萧铎房间的方向。他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以萧铎的脾气,一般人很难镇得住。
  顾慎之在旁边道:“放心吧,夫妻之间,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李延思看着顾慎之,颇有几分寻味:“慎之,你什么时候看出军使的心思的?说实话,这之前我只是隐约猜到一点,还以为是夫人长得年轻漂亮,军使毕竟是个男人,难以幸免。但这感情怎么也没办法跟二小姐比的。”
  “我听魏都头说的。”顾慎之故作高深地说道。
  李延思显然不信。就魏绪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能看出来萧铎的心思才有鬼了。
  “魏都头自然没看出军使的心思,但他跟我说了这路上发生的事。以周二小姐一贯的聪明,若她能确定军使对她的心意,还用大费周章地折腾这些事么?可见军使早就不爱她了。”
  李延思不大懂“爱”这个东西。他理解的男女关系,就是去花楼寻个乐子,各取所需。女人需要钱,男人需要个身体发泄。一夜之后,付了钱走人。彼此之间没有感情纠葛,有需要的时候再凑在一起,欢欢喜喜。
  魏绪迎面跑过来,看到李延思和顾慎之,连忙停住脚步,手指着身后:“我刚刚看到二小姐跟霍元霍甲走了,什么情况?”
  李延思和顾慎之皆摇头表示不知,魏绪也不大想管她的事,又问道:“军使呢?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么?”
  “夫人在那照看着,应当没事了。对了魏绪,你们回来的途中是不是见到太原尹刘旻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李延思从袖子里取出画像,展开在魏绪面前。
  “对啊,就是他!这厮别看是个皇叔,跟杨信没什么两样。”魏绪嗤之以鼻。
  孟灵均离开邺都的时候提醒过李延思,要他小心刘旻这个人。孟灵均曾在街上看过刘旻的手下劫持官府的家眷,还拦了下来。李延思当时就觉得奇怪,刘旻不在太原,跑到邺都来干什么了。后来才打听到,刘旻欲买马,经人介绍搭上了图勒这条线,想从西域大量购入良种马。图勒那日也有到萧府喝萧成璋的喜酒,身边带了个生人。李延思没见过刘旻,但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就画下来问魏绪。
  刘旻好色好赌,在大汉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记得当年周嘉惠出事的前后,他还特地跑到蜀地去寻什么美人……等等,孟灵均为什么会特别注意刘旻这个人?还叫他们留意,难道这当中有什么隐情?蜀汉两国如今关系这么紧张,连边境贸易都关了,就是因为当年周嘉惠死在蜀国,萧铎发兵攻下了盐灵二州,惹得蜀帝大怒。
  莫非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
  “对了老李,你让我检查那些刺客的身体,什么都没发现。应该只是收了钱,临时凑在一起的,也许以前在军中效力过。我们还是看看派去京城黑市那边的人,可有查到什么线索,能够指认那幕后的贼人。玩阴招,就是个龟儿子!”魏绪不客气地骂道。
  李延思叮嘱道:“再休整一日我们便回邺都,你嘴巴可牢点。军使特意吩咐过了,不能让老夫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这个梗已经被玩坏,自动黑屏。


第51章 求援
  夜晚散尽了白日的喧嚣; 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子里; 像在地上铺了一层琉璃。空气燥热; 四周没有一点风。侍女端来一盘冒着丝丝凉气的冰李,摆于榻上的矮几。
  萧铎沐浴出来,走到屋外; 士兵走过来低声禀报:“已经按照军使的吩咐,派人跟上了二小姐; 暗中保护。等到她安全入京便回来。”
  萧铎挥了挥手; 那士兵便退下去了。
  萧铎回到房中; 韦姌已经坐在榻上吃冰李。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身侧,衣服上都是水痕。萧铎拿着布走过去,俯身帮她擦头发,叮嘱道:“夜凉,不要贪嘴。”
  韦姌说道:“都怪中原太热了。在我们九黎,夏夜都有凉风; 只要开着窗子; 铺上竹席; 睡觉时就会很凉快。”
  萧铎注意到; 她每次说起九黎,眼睛就特别亮; 心驰神往的模样。他低头靠近她,快碰上嘴唇的时候,她却侧头躲开,伸手按着他的肩膀:“不要。”
  萧铎皱了皱眉。
  “你先把胡子刮了。”韦姌微微拉开领口; “你看。”原本白皙娇嫩的脖颈和锁骨之上已是红彤彤的一片,都是刚刚沐浴的时候,他的胡子刮出来的。她已经忍了一天了,此刻再不能不说出来。
  萧铎直起身子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了。行军打战的时候,没空顾及自己的仪容,几天不沐浴不洁面都是常事。他原先想着进邺都之前刮了胡子再去见她,可后来被伏击中了毒也就忘了。男人从善如流地拿着铜镜坐在桌子旁边,拿出把小弯刀便刮起胡子。铜镜中的男人,下巴上都是胡茬,像个饱经风霜的老男人。难怪小姑娘不喜欢。
  韦姌一边擦头发一边看萧铎刮胡子,手起刀落,非常干脆利落,颇具北方男子的疏狂和爽朗。随着胡子尽去,露出光洁的皮肤,又回复了那个棱角分明,轮廓俊朗的男子。眼看萧铎要刮完了,她连忙去拿了一块温热的湿帕子,跑过去帮他擦下巴。
  萧铎伸手揽着她的腰,抬头闭着眼睛,感觉柔软湿热的布料擦过皮肤,分外舒服。他一生所求,也不过是有个知冷暖的人陪在身旁。天热了有人扇风,天凉了有人添衣。像这样平凡的小事,便让他觉得满足。
  “好了。”韦姌擦完,刚要退开,却被萧铎打横抱了起来。
  “你的伤!”韦姌出言提醒,萧铎却压低声音:“区区小伤,过几日便好。我们先做正事。”
  萧铎将她放躺在床上,转身放下帘帐,高大的身体紧贴着她柔软的曲线,吻像绵绵的细雨一样落下来。男人强健的体魄好像蕴含着无穷的精力。韦姌感觉自己就像被这只猛兽叼回洞里的小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将她吞裹入腹。
  可他磨着那个几乎要让她崩溃的点,就是不进去。
  她的泪水被逼到眼角,双腿不自然地夹紧他的腰,口中发出呜咽:“不要……这样……我好难受……”
  萧铎贴着她的耳朵,强忍着欲望,沙哑着声音哄道:“夭夭,叫夫君。”
  “唔,夫君……”像蜜糖融化一样的声线,冲入萧铎的耳中。这声魂牵梦萦的称呼,曾在他出征之时,夜夜闯入他的梦中,扰他安眠。
  萧铎再也忍不住,含住她的嘴唇,一下子进入,肆意地驰骋起来。
  韦姌以为他肩上有伤,就算“饿”了几个月,自己也不至于太惨。可她低估了他身上的狼性,完全不记得自己被弄了多少下,身体一直被他摆成各种羞人的姿势。他从后面进入的那一下,实在是太深,她挣扎着想要逃脱,却被他扶着腰,抓得牢牢的。
  她被撞得眼泪都出来,累得精疲力尽。直到撑不住的时候心中还在感慨:出征的前三天,他真的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夜色正浓,应该是黎明之前极致的黑暗。萧铎下床点了盏微弱的烛灯,先去净室冲了一桶凉水,然后拧了帕子来给韦姌擦拭。姣好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全是痕迹,抓痕,吻痕,除了受伤的那条手臂,其它地方都布满了他的战果,尤以胸前最惨烈。
  他的手轻拨开贴在她脸上的湿发,一颗泪珠还挂在眼角,他低头吮去。陷在梦境中的小人嘤咛一声,身体缩在一起。萧铎擦好之后爬上床,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小东西好像怕热,本能地要躲开他。他拿起枕边的扇子,轻轻给她扇着风,她这才老实了。
  韦姌只觉得凉风习习的,十分舒服,不自觉地伸手抱住萧铎的脖子。萧铎笑了笑,下巴轻靠在她的额头上,这才觉得后背上隐隐生疼,看来明日又要让医士过来看看了。
  ***
  后蜀成都,同样的夜色。
  孟灵均步出奢华的水晶宫,宫女跪在地上行礼。他径自躺在殿前临着摩珂池的紫檀木椅子上,仰头望着星空。这身后的水晶宫是蜀帝专为了他消暑而建,楠木为柱,沉香作栋,珊瑚嵌窗,碧玉为户,四周墙壁用数丈开阔的琉璃镶嵌,内外通明。
  只是这空荡荡的宫殿,这静谧美好的夏夜,总觉得一个人分外寂寥。
  一位宫女壮着胆子上前,柔声劝道:“殿下,夜里风凉,您该歇下了。”
  躺在檀木椅上的年轻男子,手置于腹,金丝绣的广袖垂落到地面。月光温柔地洒在他身上,侧脸俊美如画。
  “我一个人静静,你们都退下吧。”孟灵均和气地说道。
  宫女红着脸应了声是,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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