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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宠妻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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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知你是什么人,别人可不知道。”

    李白郑重道:“道长之言,令某醍醐灌顶,必当谨记于心。”

   
 第100章 露从今夜白(十三)

    为防圣人多虑,元丹丘用过午膳便离去了; 许萱给李白倒了杯水; 坐在一旁; 问道:“原来圣人这么着急赶来是因为元道长; 但是圣人会不会顾忌你与道长的关系?”

    李白思索道:“道长向来不管朝廷内的事情; 自然也不会在储君上表示什么; 但是现在圣人疑心很重; 难免连元道长都列为怀疑对象,这很难说。”他深深叹了口气。

    这朝野之事,这般复杂; 与他之前设想完全不同; 这些并非是他想要的,他现在开始怀疑,留在长安到底是不是一件对的事情。

    “元道长此番来长安; 不知又会惹多少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许萱见他面露愁容,安慰道,“也许是一件好事呢; 元道长虽然不管这些事情; 但在我看来; 他应是会帮你在圣人面前解释的。”

    李白道:“道长昨天确实为我在圣人面前解释了一番,只是我忽然觉得,这些并非是我想要的。”

    许萱能够理解他这种感觉,满心的希望落空,数年的希冀和努力却不被理解和重用; 甚至还加以怀疑和鄙夷,李白自然是难以接受和愤懑的。

    “除此之外,李郎可还有其他愿望?”

    其他愿望?李白抬头看着窗外渐渐生出绿芽的树枝,寒冬褪去,万物复苏,他身为一个小小的甚至连头衔都没有的翰林供奉,并不能为这苍生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日复一日的饮酒作诗,也只是感慨居多,取乐了圣人,而他仍是一事无成。

    这样的日子过下去有什么意思?他不掺和那些所谓的官场算计,那些人却一个个的找上他,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此生活在阴谋之下,又有何趣味?那些人竟乐此不彼么?

    李白苦笑道:“即便得了贵人相助,来到长安,走到圣人眼下,也是一事无成,处处受牵制,前一刻还要赐我官位,满是赞誉,后一刻便任人构陷折辱,冷眼相看,令某很是灰心。”

    许萱一手轻轻抚着李白的后背,轻声安抚道:“也许只有身在那个位置,才知道为君者也是不容易罢?毕竟他也不希望被最信任的臣子所背叛欺骗,再者说,谁人都有被蒙蔽双眼的时候,今日圣人会生疑心,日后也会,在官场能做到孑然一身,从古至今又有几人做到?李郎莫要心灰意冷。”

    听了这番话,李白心情好了一些,他握住许萱的手,长吐了口气:“不知为何,每次一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经娘子一说,好像也没有那么烦恼了。娘子的意思,我是不应放弃的?”

    许萱知道李白现在心里烦恼是烦恼,但还做不到彻底放手,这么多年的夙愿,他怎会甘心就这样灰心的离去?只好顺着他的思路和想法,为他开导心结。

    “那要看李郎自己,不如再给圣人一些机会,且再看看,若还是令李郎心生不快,我们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李白呵呵的笑,心里的烦恼彻底消除,他凑过去亲了许萱的脸颊一下,笑道:“给圣人机会?娘子这是在捧我,这等大话我都没有想过,还是娘子向着我。”

    许萱见他露出笑容,心里也松了口气,跟着他调侃道:“那是当然,你可是我的郎君,其他人都是外人,我自然是要向着你的。”

    李白动容,所谓内人外人,除了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那些人又有几个靠得住?

    忽而想起一事:“最近不知为何,忠王总是有意无意的邀我去他府内小坐?在这样的关头总感觉他在有意拉拢我,只是。。。。。。平时所聊也不过是花前月下的行诗,极少涉及朝堂,好像只是为了交友这般单纯的目的。”

    许萱却不大认同:“皇家之人又有几个是纯粹的?若是未成年的幼儿也就罢了,可这忠王也已成家立业,人生若没有追求,那与那些纨绔子弟有何区别,况且传闻也无他的负面传言,看来应是个谨言慎行隐藏极深的高人。”顿了一顿,她又道,“不过也就可能是另一个极端,就是此人真的如此豁达,看透尘世间的功与名,只快活此生。”

    李白不知因为许萱哪句话,忽然重新燃起了激。情,他提高声音,带着欢快的语气道:“对,来这人间一遭,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平庸的走过,要么功成名就,做一番大事业,若是不成,就此隐居自由一生,仅这两条路。”

    他转头,一双明亮的眸子期待的望着许萱:“娘子可愿陪我一起?”

    许萱怔怔地看着李白,他瞳孔色泽浅浅的倒映着她的身影,里面充满了迷茫过后的释然和斗志,仿佛多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相比当年的稚嫩和冲动,此时的他多了一份理智和稳重,这样的他更让人难以抗拒。

    “当然,从我愿意嫁给你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何时何地,都会陪你一起。”

    ******

    元丹丘为李白解疑,有好处也有不好的,那就是他要像之前那般每日按时去宫里服侍圣人,在圣人批改奏折疲惫时恰到好处的作诗一首,亦或是闲谈几句。只是感觉不对了,以前他可以完全当李隆基为有人,随心所欲,畅所欲言,而经过狩猎那次之后,明显感觉两人之间横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那鸿沟的名字叫君臣之礼。

    还有一个小小的改变,以往被圣人留下探讨国事的大多是寿王和太子,而现在居然还多了一个忠王,只是忠王在面对圣人各种疑问时,总是会说胡侃乱云你,但最后却总能给出一个适合的解决方法,或者间接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令李隆基一次次的陷入沉思。

    “儿臣这些年来不擅朝政,但也领略过一些民间风土,故而乱说了自己的愚见,父皇还是要多多听取一些大臣和太子的谏言,毕竟他们为政时间已久,比儿臣不知强多少倍。”

    提起太子,李隆基总是神色复杂,他意有所指道:“为政多年,也不见得就能一针见血,总会忍不住掺杂一些个人的情感情绪和偏见,反倒不如你这局外人的豁达看得清楚。”

    李玙笑道:“懂得多自然也会想得多,儿臣是什么都不懂,才想的这般简单,让父皇和太白见笑了。”

    提到李白,李隆基近来也听说李玙总是有意无意的与李白走的很近,他漫不经心的问道:“嗣升也觉得太白文采很好?”

    李玙欣然道:“那是当然,整个长安城有谁不夸赞太白的文采,嗣升一向喜欢读诗,奈何既无天禀异赋,又总是找不到窍门,作的诗也都是马马虎虎,而太白这等人才,在儿臣眼中,简直文曲星下凡,令儿臣钦佩不已,便想与太白走得近些,毕竟人家都说近朱者赤,儿臣也想沾沾文人的墨香。”

    李隆基哈哈大笑,伸出一根手指虚点了李玙几下,打趣道:“看在你是诚心喜欢读书品诗,那朕就赏你几坛好酒,你拿去讨好太白,说不定他能收你为徒呢。”

    李玙忙跪下谢恩,李白被人当面这般调侃,又视若无物一般,无奈笑道:“忠王殿下的这番言论实在是折煞了太白,太白不过是随性而作,当不得殿下如此,更别提收徒了,可别再说这些话,白当去忠王府拜访忠王便是。”

    李隆基呵呵的笑,嘲笑李玙道:“原来你崇拜的人,还不曾接受过你的邀约,你也实在太失败了些。”又问向李白,“莫不是太白觉得朕这三儿很是愚笨?”

    李白忙道:“忠王殿下自然是天资聪颖,是白愚笨。”

    李隆基也不再说什么,看自己这个三儿子越发顺眼,道:“改天带着你那妻子张氏,多来陪陪惠妃。”

    这是在有意的提拔李玙了,李玙当然明白,忙再次跪下叩谢圣恩。

    李玙走后,李隆基叹了口气,似乎经过元丹丘那一夜的劝导之后,他似乎解了一部分的心结,但有些东西,并不是说说就能释然了,他对李白道:“不知为何,朕对朕册封的这个太子越来越失望,朕也知道,朕的这个儿子个个都在演戏,每天都在演,朕也在陪着他们演,太白你来看看,谁演的更逼真些呢?”

    李白想了想,下不了决定,他对每位殿下都不是很了解,稍微熟悉的也就李瑛、李玙和李瑁了。

    李隆基似乎也不需要李白来回答什么,自顾自道:“所有人都道朕喜欢寿王,是因为惠妃的缘故,在朕眼中,帽儿却是那个演的最勉强最不情愿的那一个,他也有自己的志向,或者也有当君王的志向,但他不想被摆弄在他人手中,但那人是他母亲,他又没有办法,大多时候,他在朕面前还都是比较真的。”

    李白坐在一旁,像是以前那般随性的聊几句:“圣人是觉得,太子殿下演的过多了么?”

    “他?”李隆基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声音越来越轻,“他可能演了这么多年,演习惯了,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自己,哪个是演来的了。不过这不怪他,是朕害的,是朕给他的压力和胆子太重了,他可能承受不住。”

    李白也去想李隆基是不是对他彻底解了心结,还是在试探他,索性直接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所以圣人现在是想废了太子立他人么?”

    李隆基倏然一惊,并非是这话的内容惊到了他,而是李白是第一个敢这般直言相问的人,而且还是如此敏感机密的问题。他眯了眯眼,打量着李白的神情,慢悠悠道:“大胆!朕是君王,想废谁立谁还轮到你来管了?朕要废了他如何?不废又如何?”

    李白认真的想了想:“是不关我事,但是关这江山社稷的事,关天下黎民百姓的事,白只是替这天下苍生问圣人一句罢了。”

    李隆基转了转眼珠,反问道:“你觉得朕应不应该废呢?”

    李白摇了摇头,李隆基脸色一变,又听李白道:“白认为,圣人还年轻力壮,这件事情不着急,可再观察一下众位殿下的表现,毕竟还有几位殿下尚还处于幼童,目前看不出来,圣人总不能因为他们小,而不给几位小殿下机会,毕竟史上废嫡立贤的君王也很多。”

    李隆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似乎觉得李白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那夜元道长也是这般和朕说的。”

    李白笑道:“道长总是想得更长远更周全,白自问一生都追不上道长的脚步了。”

    李隆基点点头:“他最是洒脱,唯有真正放下心中的执念,才能如他一般。朕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第101章 露从今夜白(十四)

    傍晚时分,夕阳西斜; 李白走在回家的路上; 看着四周慌忙收摊的商家; 一时透出些许的迷茫。

    天气越来越暖; 他还披着许萱亲手给他做的披风; 不禁觉出几分汗意; 但他舍不得脱; 又想起近来总是忘宫里跑,许久没有寻贺知章崔宗之等人喝酒了。自从元丹丘来了长安,这里的人才逐渐消停了一些; 只是苦了元丹丘; 这么些天家中一直不断人,或是被圣人召见入宫,他也总没有机会与元道长在说些什么。

    元丹丘能帮他这一时; 却不能时时都能为他解说,况且元丹丘毕竟是道长,近来看起来似乎很是平静; 太子认真处理政务; 寿王勤勤恳恳的读书; 忠王也是依旧花前月下,听曲吟诗,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隐藏在这看似宁静之下,等待着某个时机爆发。

    ******

    许萱在从布庄回来时候,碰到李玙之妻韦妃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李玙有意无意的与李白打着交道,韦妃会偶遇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车帘被一双白皙的玉手缓缓掀起,一位相貌并没有十分惊艳的女子看了许萱一眼,她微微笑起来却有一对十分亲和的酒窝,眼神温和,给人一种很随和的姿态。

    “这位便是李太白之妻,许氏罢?”

    许萱原是没有见过她的,韦妃也知道,便解释:“忠王殿下时常在我耳边称赞太白,说他是殿下遇到的最洒脱最不羁的一位才子了,还说太白的妻子也并非寻常人,于是我便生了好奇心,方个听见你婢子提起‘李郎’二字,心想定是你无疑了。”

    是真是假许萱分辨不得,多少也能猜到韦妃的意图,连忙向她行礼。

    韦妃看了眼四周,笑道:“眼下路人较多,我这马车也怪当道的,你若是不嫌弃,便就着我这马车,带你一程好了。”

    许萱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拒绝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索性道了声谢。

    韦妃乘坐的马车较之玉真公主的实在是云泥之差,忠王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不甚突出的一位殿下,有些许才华,但似乎更热爱自由,偶尔散财资助一下受难的百姓,这府中的马车都这般普通,可见平时要么是真的很节省,要么就是太低调了。

    “未想到今日能偶遇忠王妃,本是觉得天气越来越热了,去布庄里选些布来做新衣服,李郎他素来喜欢素色,但他又喜欢酒后写诗,一些衣服上弄得尽是墨水,洗了还是有印记,索性多买一些,总不好穿着带墨水的衣服出门。”许萱提起李白,脸上尽是温柔之色,想来二人琴瑟和鸣,感情深厚。

    韦妃露出羡慕的神色:“太白是诗人,又是大才子,定然十分浪漫多情。”

    许萱笑了笑:“浪漫倒没有,多情也不必,平时少喝些酒我便谢天谢地了。”

    韦妃笑道:“男人嘛,不都是这样,忠王看起来散漫不羁,却也是个极爱喝酒的,偏偏酒量又不好,谁喊他喝酒都是醉得一塌糊涂的回来,不过他醉酒后倒还算听话,自己躺床上睡去了,一觉到天亮,也不用怎么伺候的。”

    许萱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李郎有殿下半分,我也知足了,他酒量极好,醉了之后便是哈哈大笑,高兴的时候连作好几首诗,沉郁的时候会作一首,反复吟咏,然后才倒头睡去。”

    韦妃惊讶道:“酒后作诗?原来太白的诗都是酒后作的?真是稀奇。”

    马车走的很慢,许萱见她说话一直围绕着李白,却一直没有说到关键处,她所幸道:“忠王殿下看起来对什么事情毫不关心,但能看出是个热心肠的人,去年瘟灾,忠王殿下又是派人施粥,又是送药,可见心地有多善了。近来也听李郎说起,圣人对殿下连连夸赞,很是喜欢。”

    韦妃似乎很是高兴:“忠王他向来不欲与兄弟争什么,有什么事情也不和我说,都是憋在心里,父皇能称赞殿下几句,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许萱若有深意道:“殿下将来,必是有一番作为的。”

    韦妃一怔,还要问什么,却见马车一顿,许萱掀起车帘看向外面,笑道:“这么快便到了,果然有忠王妃在,时间总是过得快。”她下了马车,见韦妃追着她还欲说什么,微微一行礼,道,“改日有空,再亲自登门拜谢忠王妃。”

    她这般说了,韦妃纵然再是心急,却也不能追过去问了,只好点点头,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困惑离开了。

    许萱知道忠王是在派忠王妃来套她的话,但她也只能言尽于此,况且她与李白本就不欲参与皇室之争,朝代如何走向,其实她并不关心,最初来到这里时,她最担心的本是自己的寿命,后来便是与李白的未来,至于将来谁登上皇位,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算了一下时间,八月五日是李隆基四十岁的寿辰,他必将大操大办,介时以李林甫为马首是瞻的一群马屁精定然是支持李隆基的,而那些劝李隆基不要铺张浪费的必然会惹李隆基生恼,到时候,太子又会怎么做呢?

    “我们家里的东西多吗?”许萱问道。

    朝青不解道:“多啊,这么些人,加上吃穿用度,还是不少的,娘子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许萱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是问相比我们来时,若是离开府上,带的东西多不多?”

    “咱们要走了吗?是要回安陆了吗?”朝青先是疑惑,而后高兴道,“那要看娘子有没有什么不舍得的物什,其实收拾收拾,和来时也是差不多的。来了有快一年了,还挺想那边的家呢。”

    许萱笑了笑:“我只是问一下,你不必和他人提起。”

    朝青不解的应了。

    许萱本想回内室,却想到今日李白休沐,不是出去与人喝酒,便是在书房了。

    进了书房,果然见李白在屋内练字,她走过去替他磨墨,道:“方才回来时,遇见忠王妃了。”

    李白笔尖一顿:“她说了什么?”

    许萱笑道:“还能说什么,要么是忠王派来的,要么是担心忠王未来的前途过来套套话,毕竟你现在是在圣人身边做事,有些消息总是能比多人早些知道。”

    李白皱了皱眉:“我向来不打听那些八卦之事,忠王有什么话大可直接来问我,派个女人来试探,他到底还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的,现在太子逐渐失势,但武惠妃的势力还在,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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