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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公主传(岚月)-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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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事情做,日子过得特别快,等锦佩把戏园子那边才大致规划好,春闱进士科已经放榜了。吕子昂高中榜首,加上之前锦佩在《剑胆琴心》的宣传,吕子昂在长安城简直红得发紫,直把刘大才子的风头抢尽了。簪花骑马游街那天,街头人满为患,据说吕子昂接了无数鲜花、香囊、荷包、帕子等物。 
  吏部选试之前,吕子昂到了锦佩府里求见。这时杜澈还没散衙回来,锦佩犹豫了一下,只叫阿娟陪着,隔了屏风见吕子昂。 
  一见面自然是要先恭喜:“吕状元春风得意,真是可喜可贺。” 
  吕子昂拱手道谢:“多承公主扬名。” 
  “也是你自己有本事才成。”接着转入正题:“那日听了卿之言,我才知道我所做之事还远远不够,那老大夫你跟他还有通信么?” 
  “自入京后,未曾再有通信。” 
  “我是想,老大夫做这事已有数十年,必定有许多经验教训,我想遣人去寻他一寻,一则,可以对我以后行事有所助益,二则,若有能帮得上的地方也想尽一尽力。” 
  吕子昂听到这里,起身行了大礼:“公主如此仁心,吕子昂在此叩谢!” 
  锦佩很无奈:“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又与他就此事商量了一番,商量妥当之后,锦佩不由叹道:“我从前实没想到还能遇到卿这样的人。这世间才高八斗者多存雄心壮志,要做那青史留名的一代名臣,不屑于此等小事。偶有那一二能明了女子之苦的,却只会写几句诗发发牢骚,抑或是慨叹自己怀才不遇,不能有所作为。却从不肯仔细思量,如何在力所能及之处做一二实事。 
  》  如卿这等既能揭示现况,又肯付出心力身体力行的做事的,真是让我十分敬佩。只望卿他日青云直上之时,还能不忘微时初心,为官一任,即造福一方。” 
  吕子昂又一次站起,拱手深深一揖:“某必不忘公主今日之谏言。”站直后又说,“公主金枝玉叶,劳心费力的为天下女子计议,请受吕某一拜。” 
  锦佩连连阻止:“何必如此,这样说,岂不是还要我代天下女子谢你?” 
  话音刚落,就听门边传来一个声音:“这是说什么呢,谢来谢去的?” 
  正是杜澈回来了。吕子昂又与杜澈见礼。 
  锦佩就在里面说:“是吕状元客气,该说的我已说完,你既回来了,就请你接待接待新科状元郎吧!”说完,就回转了后院。 
  回去刚坐了没一会,杜澈也回来了,锦佩奇怪的问:“这么快就走了?” 
  杜澈点头:“他还要去走访拜会座师同乡的,刚中了状头,还有的忙。”又转了话题,“今日圣人下了敕命,命宁王不日启程,前往幽州协办开凿运河之事。” 
  “到底还是要四哥去么?”锦佩皱眉,“他能行么?” 
  “前几日他已经来找过我,问了我诸多关于运河的事项,又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荐给他,我看这次宁王是真的用心了。” 
  “你有合适的人荐给他么?” 
  “是有一个,我也请阿爹再帮着多留意了。” 
  “唔,不过阿爹既叫他去,总不会让他两眼一抹黑的去。你若有沉稳可靠的就荐给他,若没有,也别勉强。只叫他去求阿兄去。对了,四嫂也跟他一块去么?” 
  “这个却不知。你若得闲,就去宁王府探问探问。” 
  锦佩点了点头:“明日我去看看。” 
  又说了几句旁的闲话,杜澈才问起:“我回来之前,你们说什么呢,还你谢我,我谢你的。” 
  锦佩笑了笑:“这些读书人,有的时候酸腐多礼的真是让我不耐烦。”就把两人说的跟杜澈转述了一遍。 
  杜澈听完,忽然露出一丝薄薄的笑意:“这个吕状元真的是很精明。” 
  “怎么说?” 
  “他行卷之初说是不求仕途提携,只要你肯给他出书就感激不尽了,这样一来,以
  退为进,我们都对他心生好感。而他本人确实是才华横溢,书一面世在长安城打出名号是十拿九稳的。再者,想来他入京之前,就已经对你的行事喜好有所了解,他带来的故事必能打动你,你嘴上说无能为力,实际还是会去和圣人说起此人。如今可不是名利双收了么?” 
  锦佩看着杜澈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很疑惑的问:“你很不喜欢他么?” 
  “何出此言?” 
  “我才要问你何出此言呢。他跟我讲述老大夫的故事之前,我就已经跟阿爹提起他了。再说他又不是欺世盗名之辈,而是有真才实学,不然平白无故的就会中了状元?你做什么把人想的这么工于心计?” 
  杜澈皱眉:“这怎么是我想的呢,事实就是如此。” 
  “是,如今的结果是他名利双收了,可你如何就能说他是事先预谋的?他这样的年轻人,有心有力肯为女子做一二实事,何等难得?别说他是凭自己本事考上的,就算他没有这样的本事,只要有这样的心意,我也必肯出手相助的!” 
  “他这正是吃准了你的心思,才这样作为,也未必一定是事先预谋,许只是擅于忖度形势、随机应变罢了。” 
  锦佩冷笑一声:“吃准我的心思?你都吃不准我的心思,他倒能吃准我的心思了?即便真是如此,只要他肯去做,我便是给他利用了又能如何?总比我一个人慢慢摸索,四处碰壁来得好吧!” 
  杜澈只觉得一股火涌了上来,是啊,我吃不准你的心思,你一个人慢慢摸索,这几年来,我始终总还是那个外人么?不想跟她吵架,勉强压抑了一下,才说道:“我又不是有什么旁的意思,他若真有此心,自是好的。不过是提醒你一句罢了,想着当年你十分厌恶苏辰东的作为,如今别给人利用了,到时懊恼。” 
  锦佩却更不悦了:“苏辰东和他怎么一样?那姓苏的什么都没做,只会指手画脚。目地不同,性质就天差地别。” 
  “吕子昂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空话,你就能确定他是真是伪了?” 
  “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儿啊,这样的事情,是真是假听不出来?再者,我已经安排了,要派人去寻那老大夫,到那时真假立现,他说谎有什么好处,到时可别叫我笑你小人之心!” 
  杜澈也不是不相信吕子昂的话,他只是和锦佩堵着这一口气,才硬跟她唱反调,这时听锦佩这样说,实在忍
  不住了,冷笑了一声说:“但愿是我小人之心。”起身就出去了。 
  锦佩看着杜澈的背影,也是一股闷气在胸口,这什么人啊,找茬吵架,没吵完就走了,气的把背后的隐囊使劲扔在了地上。       
  



☆、捉奸在床

    晚上杜澈也没回来吃饭;只叫人传话说跟秦焕出去喝酒了。 
  好,喝酒是吧,喝完你就在外院呆着别进来了。锦佩叫人关了院门,拿了本书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一直琢磨,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找茬。后来实在看不下去,扔了书早早的爬上床想睡觉。可依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接着有院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往房门处来。锦佩立刻躺平,拿被子蒙住头,心里暗骂这群不听话的;居然敢给他开门。 
  杜澈进了房,看见床帐已经放下,一盏小灯昏暗的照着,就放轻了脚步,先往净房去。锦佩听着动静,把被子放下来透气,听着那边水声停歇了,又翻身朝里,拿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杜澈进来撩开床帐,看到的就是裹成个粽子样的锦佩。他以为锦佩已经睡了,就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拉开被子,还没等躺下呢,锦佩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谁叫你在这睡的?不是说了喝了酒不许进来的么?” 
  杜澈吓了一跳:“你还没睡么?” 
  “睡着了也被你吵醒了。”锦佩伸手推他,“别打岔,谁叫你进来的?” 
  杜澈抓住她的手:“外面怪冷的,你不叫我进来,叫我去哪?” 
  “爱去哪去哪!”找茬吵架,接着就甩袖子走了,还在外面喝完酒才回来,锦佩越想越气:“惹得我生气了,你转身走了,这会又回来干嘛?”一边说一边把手抽了回来。 
  杜澈幽幽的说:“我不过是提醒你吕子昂的事,你就说我小人之心,我心里憋闷,才和三郎出去喝了几杯。” 
  “你干嘛总看他不顺眼?” 
  杜澈倒头躺下:“我并没有。” 
  锦佩去揪他衣襟:“怎么没有?他这个人如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怎地非要挑刺?” 
  杜澈郁闷了:“我几时非要挑刺了?你细想想我说的有无道理?” 
  “要非要像你那么说,就算是有那么回事,那他这也顶多算是‘宁向直中取,愿者自上钩’吧。” 
  “你的意思是,你是自愿上钩的?” 
  “呸,上什么钩!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难得碰到个同道中人,你就不能鼓励我几句。” 
  “是,恭喜公主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
  知交,时辰不早了,睡吧。”杜澈敷衍的答,然后还翻了个身,脸朝着外面。 
  锦佩伸手去扳他肩膀:“你那是什么语气,酸溜溜的,”说到这,灵光一现,“你该不会是嫉妒人家吧!” 
  杜澈不说话,锦佩就趴在他肩膀上去看他的神色:“是不是嫉妒人家年少得志,这么年轻就中了状元啊?” 
  “没有。” 
  “真没有?有你就说嘛,我又不会笑你。其实他有什么好嫉妒的啊,你比他还年轻,已经做到了从五品了。他虽是状元,选试后顶多授个八品官。” 
  “快睡吧!”杜澈起身把锦佩按了回去,“也不盖被子,不冷么?” 
  “你今天和秦焕去哪喝的酒?”锦佩也就没再纠缠刚才的话题,乖乖躺回了被窝里。 
  “随便找了一个酒肆。” 
  “喝的不多?” 
  “嗯。”本来是他心中烦闷,结果不知怎地秦焕比他喝的还多,后来看着不能再让他喝了,就拖了他走,又把他送了回去。 
  “怪不得你今天比较正常。” 
  “……” 
  杜澈今天是正常了,可另一位,却干了点不正常的事。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坊门刚开的时辰,杜澈还没出门,外面就有人来通报说乐慧公主来了。锦佩心下奇怪,怎么这一大早的悦兰就挺着大肚子来了,刚出了房门去迎,悦兰已经到了院门口。 
  一看见锦佩,悦兰眼圈就红了,快走几步扑到锦佩肩膀上就哭:“四姐。” 
  锦佩吓了一大跳:“慢点,慢点,这是怎么了?”又叫人扶着悦兰进去,赶了杜澈去衙门里。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你一大早的挺着个肚子就跑了来,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来找我就是了。” 
  悦兰哭的稀里哗啦:“四姐,我要跟他和离!” 
  “啊?这是和妹夫吵架了?” 
  悦兰却不说,只是一味的哭。锦佩把屋里伺候的都赶了出去,只留了阿娟和跟着悦兰来的巧芯。见她哭的说不出话,就问巧芯:“到底怎么了,你说。” 
  巧芯看了悦兰一眼,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原委。原来昨日杜澈送了秦焕回去,那时悦兰已经睡了,秦焕就直接宿在了前院。早上起来,悦兰听
  说就带了人过去看,想看看他醒酒了没有。谁知进了门,却从秦焕床上滚下来一个衣衫不整的侍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悦兰一看大怒,直接过去掀了床帐,秦焕正揉着额头坐起身来,露出赤/裸的上身,看见悦兰还一愣,问道:“什么时辰了?去衙门要晚了么?” 
  悦兰不答话,一把把被子扯了下来,就见床铺凌乱,上面还有一滩血迹,秦焕果然□。秦焕一愣,再看见地上跪着的侍女,才明白过来:“悦兰,你听我说。” 
  悦兰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拿起瓷枕照着秦焕就扔了过去,然后转身出来就叫人套车,直接跑来找锦佩了。 
  锦佩一听也是勃然大怒,指着悦兰说:“你就这点出息,还跑出来找我,你就该直接叫人打他一顿板子,再把他和那个丫头扔出府去。那是你的府邸,你怎么跑出来了?更何况你挺着大肚子,万一有个什么可怎么好?” 
  “有什么才好呢!他对不起我,我还给他生什么孩子?”悦兰一边哭一边说。 
  “胡说什么!你自己身子也不顾了么?”又问巧芯,“你们公主早上吃了东西没有?” 
  巧芯摇头:“不曾。” 
  锦佩就对阿娟说:“你跟巧芯去厨下看看,弄点吃的来。”两个人应了刚要去,锦佩又叫住了阿娟,“再去请个御医来,就请平日给五公主诊脉的御医来。” 
  那边悦兰还在闹别扭:“我不吃,我没事,也不用诊脉!” 
  “你就别折腾了,给我老实的呆着。千万别动了胎气。”又哄她,“你放心,有我在,我必定替你好好收拾他,快别哭了。” 
  悦兰一边哭一边说:“这几日我看着他似是有什么心事,几次探问,他都不说,昨日说和姐夫去喝酒,我想这样也好,他们总有话说,姐夫也能开解开解他。可他,他居然……”哭的更厉害了。 
  锦佩赶快给她拍背顺气:“其实你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我都亲眼所见了。” 
  “有的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总该给他解释的机会。”正劝着,阿云在门外回报:“公主,秦驸马求见。” 
  锦佩还没答话,悦兰先嚷:“让他滚,不见!” 
  “好了好了,你先别动怒,你先歪一会,我去看
  看,我去替你骂他,听话啊!”锦佩好一通安抚,又叫人进来守着悦兰,才起身出去。 
  到了厅里,就见秦焕正在那里走来走去,一看见锦佩就冲了过来:“她没事吧?” 
  锦佩不答话,先上下打量了秦焕一番,穿着打扮还倒整洁,只是眼睛红红的,满脸焦虑。“是真的吗?”锦佩在上首的椅子里坐了,慢慢问道。 
  秦焕就站住了,脸上有些不自在和羞愧。 
  “是真的吗?”锦佩又问了一遍。 
  秦焕低了头:“我,我喝多了……” 
  要不是手边没有东西,锦佩肯定要先揍他一顿再说:“也就是说,是真的了。那你来干什么?” 
  “我…,她没事吧?” 
  “御医还没来,我也不知道?” 
  “请了御医?她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秦焕急了,连声问。 
  “她怎么了?你说她怎么了?她挺着个大肚子,熬了两个月才终于好些了,能吃得下饭了,你就借酒装疯,抱着婢女逍遥快活。你那时候怎么不想想她?”锦佩冷了脸,“我没空招待你,还要回去顾着她呢。你今天运气,她来的是我这,我不好动手,再啰嗦信不信我叫齐了哥哥们抽你!” 
  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后面去,还吩咐下人:“送秦郎君出去,不走就放狗!” 
  回去的时候悦兰正在闹脾气不肯吃饭,锦佩亲自去端了粥碗:“好歹吃一点,不顾自己,也顾着肚子里的那一个。” 
  悦兰眼泪又流了下来:“他都不把我们放在心上,我还顾惜什么?” 
  “胡说什么!怎么你心里只在意他一个是不是?那张母妃你不管了,就不怕她伤心?” 
  悦兰流泪不答,僵了一会才问:“他说了什么?” 
  “问你怎样了。我把他赶走了,你今天先在我这好好安歇着,等御医来看了确信无事,你想怎么着都依着你,好不好?”好容易劝的悦兰喝了半碗粥,阿云来报御医来了。 
  御医诊了脉,说目下暂无大碍,只是切不可再让公主动怒,要以静养为上,安胎药要按时喝。锦佩总算是放了心。叫人给悦兰熬了安胎药,又好言好语的哄着她喝了,陪了她半天,好容易哄得她睡着了。锦佩就看见阿云在门外招手,起身出来问:“何事?” 
  “驸马带着秦驸马一块回来了,叫人来问五公主怎样了?” 
  还知道找救兵,哼,锦佩正一肚子气呢,对阿云说:“你去给我找把扫帚。”阿云一头雾水的去了。




☆、又吵架了

    等阿云回来;叫阿云提着扫帚跟着她,一路往杜澈书房去。进了门一看,正好,就杜澈和秦焕两个人在,锦佩回身接了扫帚,没叫人跟着进来;直接关了门。 
  秦焕看见锦佩进来就站了起来,招呼还没等打呢;就挨了一扫帚。挨了一下他也不敢躲,锦佩没停手;又使劲打了好几下,一边打还一边说:“你这个混蛋!平日看着规矩,竟然敢在妻子有孕的时候去跟婢女胡搞;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悦兰是怎么待你的?” 
  杜澈赶忙过来拉着:“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锦佩使劲推他:“你别拦着我,要么你替我揍他,要么你就松手。” 
  杜澈转头对秦焕说:“你还不跑?”手里拉着锦佩不放,“你消消气。” 
  谁知秦焕却立在原地不动:“姐夫你松手吧,我就是该打!” 
  锦佩就对杜澈说:“你还不松手?再不松手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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