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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手札-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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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出面发话,众人也不敢再窃窃私语,纷纷得令各自忙活去了。金敏提了一口气,走进了阮福晋的屋子。
☆、123金敏的手腕
阮福晋正抱着幼子大哭,金敏吩咐人点起了烛火,遣开了众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阮福晋的对面。阮福晋见了她,连忙下床跪地扑过来,泣道:“求福晋救救我的孩子,他的呼吸好弱,就快没气了。”
金敏冷冷的推开阮福晋抓着自己裙摆的手,拨开襁褓看了看瘦弱的孩子,那孩子通红着脸,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看着就让人揪心。
她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孩子成天的三病五灾,爷都跟着不安生了。”
阮福晋哭得更大声了,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冰冷的砖地上直磕头:“求福晋救救我的孩子,求求福晋了!”
金敏就着昏黄的光线,挑着自己镶着翡翠的指甲说道:“你的愿望太多了,怕是连老天爷都不会保佑你了,侧福晋的位置你要,儿子你也要,我看怕是难了。”
阮福晋大惊,一时忘记了哭,怔怔的看着金敏:“妾身不明白福晋的意思……”
福晋嫁进王府快两年,一直都以温柔贤惠著称,对自己还有王格格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自从一年前自己难产,一切全有赖福晋操持,才艰难的生下了小阿哥,福晋又不避嫌的为自己请了侧福晋的身份,从那时开始,阮福晋就视金敏福晋为再生恩人,愿意一辈子好好报答她。
“当真不明白么?那我就一点一点的解释给你听吧。你能够生下儿子,得封侧福晋,进了王府的玉蝶册子,这些全是因为我对你网开一面的缘故,可是因为当时爷还不够信任我,我也不得不这么做。可如今爷对我已经信任有加,而你因为生下了没有足月的孩子,导致孩子天生孱弱,即便你是侧福晋,爷也早已经对你厌恶了,换言之,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现在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
阮福晋眼里泛出一丝恐惧,她不敢相信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福晋什么时候变了这样一幅嘴脸,像地府的幽灵,她起身想要叫来人,却一把被福晋捂住了口鼻。福晋是从草原来的,力气哪里是她这样的汉家小姐能够轻易比得的,只听福晋悄声在她耳边说:“你若想要你的孩子立时死了,就尽管开口叫人来!”
阮福晋睁大眼睛,眼泪顺着光洁的脸颊流淌下来,她全身发抖:“福晋若是早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这两年来为何还对我这样好,处处维护,处处周全,还三番五次的把爷往我房里送?”
金敏浅笑一声,心头仅有的不舍也因为阮福晋的那一席话而灰飞烟灭。她笑道:“只怪你自己太天真,轻易相信了人,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能够得到爷的信任?如今我不再需要你了,爷的身边也只能够有我这么一个人,我原本想要留下你的孩子,现如今看来,有你这样的额娘,你这孩子才是真的没有福气呢,便让他随你一同去吧,来世投个好胎,别跟着你受苦了!”
静谧的夜空里又泛出一丝凄惨的叫声,让听的人都瑟瑟发抖,府里的太监丫鬟们都知道这必定是从阮福晋的院子里发出的,近一两个月来,阮福晋时不时的就在夜里乱叫一声,他们虽然心里厌恶,却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阿哥被人叫醒,来人一脸忧戚的哭着回话:“王爷节哀,福晋刚遣来人说,昨个夜里,小阿哥突发疾病撒手人寰,阮福晋也因为心痛过度,咬舌自尽了。”
“什么!”大阿哥骤然起身,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又重重跌落在床上。
灵堂被匆匆建起,就设在阮福晋的屋子前厅。内室的床上,青色的她的脸安静的躺在那里,身旁抱着的小襁褓上是她的孩子,母子二人断气已经多时。
屋里面哭跪着十来个伺候的太监丫鬟,一个个都成了泪人。金敏坐在床头的小凳子上,一手捶胸顿足,一手扶着床沿勉力支撑着自己,也哭的完全不顾平日的体统,撕心裂肺。
大阿哥知道这一切是昨个夜里发生的事情,本想要责问为何现在才派人告诉他,可见到金敏那样子,再想想她平日里的好处,就只得默默的走到她身后,伸手搭了搭她的肩头。
金敏转过头来,见是大阿哥,忙哭着起身跪下来,抱着大阿哥的袍子哭道:“爷,您怪我吧,都是我不好,没能保住小阿哥的命,就连阮妹妹也……”她似乎悲伤不能自持,话也无法说完整,便又哭成了泪人。
大阿哥只得弯腰扶她起身,安稳道:“生死有命,这也是他们的劫数,你也不必太过伤悲,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金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微微屈膝,柔顺的称了声是,便让开了道路,让大阿哥近前看看阮福晋和小阿哥。
大阿哥伸手摸了摸小阿哥已经发青的小脸,心中陡然难过,连忙别过脸去隐藏即将要滑下来的泪水,他最后看了一眼阮福晋,便转身离开,交代王管家,多备些钱财送到阮福晋的娘家去,做完了这些,他便回到书房开始发呆。
门被轻轻推开了,是金敏提着油灯悄身进来。她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大阿哥在书房的一角静静发呆,便走了过去,就这油灯里面的烛火点燃了书台上面的琉璃灯,灯火照应着大阿哥忧戚的脸,实在让人看了心疼。
金敏含着泪,勉强笑道:“今日阴雨绵绵,爷在屋里坐着好歹也点一盏灯,不然心里会更加难受的。”
大阿哥机械一样的转过脸去,望了望金敏,朝她招了招手,金敏揣着扑通的心走了过去,大阿哥突然一把将她的腰身抱住,将脸整个埋在她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的哭道:“那是我的第一个儿子……我好心痛没能够留住他……”
金敏忍着心头的愧疚,咬牙安慰道:“爷还会有很多孩子的,一定会的!”
丧事已经全部办妥了,郡王府内的白幡也全部卸了下来,宫里的康熙和惠妃该给的赏赐也全给过了,他们的意思是大阿哥还年轻,不可为了一个侧福晋和庶子而整日沉迷,该振作起来,以国事为重。
大阿哥又整装重新上朝去了,家中的一切迎来送往,礼节性的事情全丢给了金敏。金敏虽然忙的脚不沾地,也知道这是自己难得的表现机会,还有赎罪。
一个月之后,金敏进宫给惠妃请安,顺带提了提给大阿哥要两个新格格的事情。
“媳妇不得丈夫欢心,可郡王府这一脉要开枝散叶,原先好不容易有阮妹妹替媳妇分忧,她又因为孩子的事情撒手西去了,还请额娘体谅媳妇的难处,在宫里挑两个可心的人让媳妇带回去,也好为王爷排忧解愁。”
惠妃捻动手中的蜜蜡佛珠,静静的听金敏把话说完,才招手让她过来,含笑对她说:“好孩子,知道你心里受了委屈,你且放心,你的好额娘全都记在心里,往后的日子还长,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大阿哥回府的时候,问了管家福晋在哪里,管家回着说福晋在小佛堂替阮福晋和小阿哥念经超度。大阿哥心头一暖,便加快脚步朝小佛堂走去。
在门口见到金敏的背影似乎比以往瘦弱多了,想到这连月来的操持,加上自己对她一如既往的冷漠,心里也泛出一丝愧疚,便在门口静静的等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到里面的动静,接着便见到喜鹊扶着金敏小心翼翼的出了门,他突然横在金敏面前,差点吓的金敏跌倒在地,原来金敏跪在地上久了,虽然歇了一会,还是腿脚不便利,他连忙拦身一扶,金敏便靠在了他的怀里。
“爷来了多久,怎么也不出个声?”金敏有些意外,又像是有些生气,这模样俏皮极了,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来多久,见你在里头忙,便没有打扰你。”
接着,他又问金敏能不能走,回答虽是可以,却见金敏走的十分困难,便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说要送她回房,喜鹊在身后看着脸红又欣喜,忙悄身退下了。
金敏的脸也霎时全都红透了,正巧夏日的月光照影下,她的皮肤显得十分吹弹可破。
“爷,有丫头在跟前呢!”金敏嗔笑着别过脸去埋在他怀里,只觉得期盼已久的幸福正在悄然降临。
大阿哥低头望着她笑道:“丫头不是已经走了吗,爷在自家的院子里,还要注意什么?”
金敏便不说话,由着大阿哥抱着自己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直达自己的正院。大阿哥将她安放在床上,便转身绕到外头去找水喝,这一路走来,也累出了不少汗,口渴得紧。
金敏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咬咬牙起身下床,绕道大阿哥的身后,福道:“爷,妾身择了几个模样身段都上好的女子,现在叫过来让爷瞧瞧?”
大阿哥一脸诧异的回头望着金敏,金敏紧张的低下头,绞着手中的帕子说:“阮福晋走了,爷的心里想必空落落的,妾身惭愧,不能替爷分忧,便为爷选了这些俊俏的女子为爷……”
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一阵温热封住了自己的嘴,舌尖触感迷绕,让她悴不及防,又欣喜非常,这便是心头盼望已久的幸福吗?她闭上双眼,任由大阿哥将她抱到床上,衣衫拨动,凌乱的散落下来,久违的情。欲完全充斥着彼此,她双手勾着大阿哥的脖子,迷醉的双眼不住叫着他的名字,他也忘情起来,抚摸着她的唇,吻痕从上至下,直到胸前最为柔软的地方。
突然,他开始呻吟起来,喘着浓重气息,重复的叫着:“小雅……小雅……我终于得到你了。”
☆、124跳房子
夏日的天气就是多变,傍晚的时候还感觉空气闷的密得不透缝,这会到了夜里,外头就开始翻云覆雨,雷电交加了。
我先是被外面的雷声惊醒,然后感觉到屋子里面有滴答滴答的声音,翻身起来一看,原来是堂屋上头的瓦砾破了一块,雨水都漏到屋里来了,连忙找来一个脸盆接上,雨势很大,不一会儿盆里的水就能倒出来了。
我心想,明日又得去看内务府的脸色了。
折腾了这一会,我也完全没有了睡意,只好点了灯在床头,想翻翻书,又怕伤了眼睛,只好抱来古琴闭着眼睛有一调没一调的弹着,总觉得心头不安逸,要借古琴的沉厚音色来平荡几分。
雷电交加同样笼罩在宫外直郡王府的上空,漆黑的屋子里,金敏睁大双眼,大阿哥已经在身畔熟睡,听那呼吸十分沉重,他大约是做了个好梦。
刚刚发生的一切快速在脑海浮现,金敏不由得紧了紧搭在胸前的薄被,泪水从眼角滑落,先是一两滴,继而像断了线条一样的珠子,枕巾很快就被濡湿了。
大阿哥抱着自己却喊着小雅名字的时候,她剧烈挣扎着要推开大阿哥,一面喊着放开,可大阿哥像是完全听不到她的哭泣和恳求,一心只顾着自己发泄心中的压抑。
当时她真的想若身边有一把短刀,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刺进大阿哥的胸膛。现在大阿哥在她身畔熟睡,毫无提防,她又于心不忍。
一个女人最屈辱的时刻莫过于此,她紧咬着被角,咬得牙齿酸疼的近乎要掉下来,她好恨,为什么昧着良心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个男人心里还是没有自己哪怕一丁点的位置!
究竟齐齐塔雅娜有什么好,大婚两年不能相见,却还让他念念不忘?
她披着衣袍,静静的推开了门,外面的雷声陡然传入耳膜,让她稍稍清醒,她努力要看清这缤纷落雨的世界,伸脚陡然踏进了这连绵中,让自己从头到脚全部淋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换得心头一丝丝的安宁。
我坐在小凳子上,笑着用手撑着头,我本来是翘着二郎腿看着四阿哥为我爬上房顶装瓦片的,后来觉得那模样实在太嚣张,担心满头大汗的四阿哥见了之后罢工,这才收敛了一点点。
我伸手举了举切好的西瓜,朝屋顶上被烈日烤得通红的四阿哥笑道:“喂!下来吃片西瓜吧,要是不小心中暑了,我这里也没有速效降温药噢!”
四阿哥居高临下,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伸手盖住最后一块小洞,在上面用力踩了两下试试是否结实,刚巧落下一挫灰,差点被我吃进嘴里。
我在屋里张牙舞爪起来,指着头顶叫道:“他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的!”
康泽木替我接过西瓜,劝我说道:“主子,你就少说一句吧,四阿哥一下书房就直奔这里了,这大日头顶上烤着也不说一句辛苦,偏你还无辜给人气受。”
秋葵也附和:“是呢,真是多亏了四阿哥,不然还指不定要跟内务府那帮奴才要说上多少好话。”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快步走到院子里面,见四阿哥正慢慢的要从树上滑下来,我忙奔到前头,一把抓住他爬高用的梯子,不等秋葵和康泽木反应过来,用力把梯子掀到了地上,然后伸手叉腰很挑衅的看着四阿哥笑着,那眼神就是“小样,得罪了姐姐我,看你一会怎么求饶!”
谁知四阿哥只是稍微愣了一愣,然后十分利落的把袍角裹在腰上,奋力腾空一跳,然后我就惊讶的看着他几乎从两米高的树干上直直的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脚步稳极了,还惊得地上一圈的灰……
秋葵和康泽木连连拍手,上前去给他递西瓜,递毛巾擦汗,忙得不亦乐乎,而我,就很悲惨的被他们仍在原地不理会了。
我愤愤不平:“喂,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不过帮忙修了个屋顶,至于这样殷勤嘛!”
四阿哥十分得意的看着我,欣然接受秋葵和康泽木的殷勤,我直感觉我头上的烟就要喷出来了。
我们留他在这里吃过午饭,他交代了我几声,就出去外头,才过了小半个时辰,就领着一个长得玲珑剔透的小女孩走进了我的院子。
我笑着迎了上去,那小女孩虽然还不至于小家子气,待人接物还算是大方,可看上去胆子挺小,见我这样热情,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在原地端端正正的朝我行了礼,说:“温宪给雅公主请安,公主万福!”
我连忙也回了一个平礼,温宪可是康熙的五公主,四阿哥的亲妹妹,论爵位要在我之上,而且一旦出嫁蒙古,只怕还要晋封,我哪里敢当得起她这样的大礼。
我们双双起身之后,我上前去亲切的挽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望着她笑道:“好标致的小女孩,听你哥哥说,今年十七岁了?”
温宪微微羞怯的点了点头,却又满怀心事的不说话了,我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内堂,她四下打量我的房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里面全是好奇,要知道我这房间布置得跟她们这些姑娘家的闺房可不一样,比如我把细直的竹子用不同的颜料刷成一小圈小一圈,然后插在乳白色的瓷瓶里面,或者是把风干了的花组合成新的形状贴在白璧墙上,还有闲来无事做的蛇形挂钩,用绢布包着挂上灯笼等等。
我见她大约是还没有跟我混熟,有些放不开,便让秋葵和康泽木先替我招呼她,我和四阿哥去院子里喝茶。
四阿哥之前就拜托过我,温宪这个妹妹原本是个活泼的,自从知道要被嫁去蒙古,就变成了现在这孤僻的样子,为了不在人前落人话柄,德妃只好终日以做针线嫁妆为由,把她关在宫里,可这样毕竟不是办法。
“原本去年就要嫁过去的,额娘实在是于心不忍,可又不能够违抗皇阿玛的命令,只好借着要给皇祖母侍疾的由头,把婚事拖到了现在,可这么着也不是办法,伊尔根觉罗氏那边,听说已经有闲言碎语传了出来。”
四阿哥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全然没了跟我开玩笑的劲,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面只剩下忧郁还有不舍,看得我心里都跟着揪了起来。
他望着我,说:“我想着你比温宪大不了几岁,又是从草原来的,还经了这么多事情,有些温宪不愿意对我和额娘说的,或许愿意对你说说,如果你可以替温宪开解开解,我必定感激不尽。”
原本严肃的话却在最后一句被我听出了嬉皮的味道,我凑近了脸冲他嘿嘿笑道:“你要怎么感激我呢?先说说看!”
四阿哥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急得苦笑起来:“亏了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笑得更加得意:“我虽然不敢说有绝对的办法,但我对她,肯定比你和德妃两个人说的话要管用,我在蒙古可是有好多旧部死党的,你不趁机为了妹妹巴结巴结我?”
四阿哥算是服了我了:“好好好,你说你说,你要怎么着我都答应还不成吗?”
“以身相许吧!”
老天爷知道,我这话完全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而且我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表达从今以后我这里有什么修修补补的他要随叫随到,而且不管是脏活累活绝对不能够有怨言什么的。
看着四阿哥一脸惊讶意外的看着我,我知道是我自己嘴快了,连忙摆手说:“我的意思是……”
“我答应你!”
我怔怔的望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外星人。大约是感觉到彼此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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