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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有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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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归晚胳膊第二次碰到他的时候,江珝无奈吐了口气,侧目睨了她一眼。见她还在小心翼翼地触碰自己的伤口,轻问道:“还疼?”
  “嗯,有点。”归晚不经心应。方才那么一闹,走得匆忙,都忘记擦药了。
  “我看看。”江珝突然拨开她的手。
  伤口不算深,可能是她控制不住总去摸,小血珠止不住地往出渗。他从袖口里抽出条素白的绢丝手帕,贴在了她伤口上。
  “按着。”他捉起归晚那只被他拨走的手,扣在了手帕上,“不许再动了。”说罢,他探身和车外的侍卫言语几句,又坐了回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看都没在看她。
  归晚莫名其妙,不由得松开了手帕,还没待放下只见江珝一个清冷的眼神投过来,惊得她手赶紧又扣了回去,乖得像只小兔子似的,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水濛濛地满是茫然,还有那么点小委屈。
  看着她呆萌的模样,江珝心情竟莫名有点好,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
  不多时,车外侍卫唤声,递上来一个青瓷花纹的小瓶。江珝接过打开,嗅着飘着淡淡的药香,不消猜归晚也知道这是什么。
  他是找人给自己买药去了?归晚愕然盯着他,颇是受宠若惊。然更惊的还在后面——他撤下她脖子上的手帕,修长的手指在药瓶里抿了些便朝着她伤口探去。
  “将军!”
  归晚疾唤一声朝后躲。
  瞧着她那战战兢兢,见了鬼似的模样,江珝蹙眉,沉声道:“怕我?”
  怕到不至于,但今儿这举着实让人吃惊啊!打成亲后他就没给过自己好脸,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可这会儿不但给自己买药,居然还要为她搽药?这换了谁谁能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归晚心里嘀咕,面上却讪笑道:“怎敢劳烦将军,我自己可以。”
  “你看得到吗?”
  归晚被堵,随即又笑道:“……我可以让苁蓉进来帮我。”
  江珝不动,冷目盯着她,眼神好似在说:别不识时务。
  归晚没辙了,只得轻轻仰起头来。
  她颈脖又细又长,柔美的线条从微扬的下颌绵延至锁骨,优雅得像只美丽的天鹅。她皮肤真好,嫩如柔荑,细腻得连上好的羊脂白玉都比之不及,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拢在手心里爱抚。江珝看得有点怔,不过瞬间便转过神来,继续搽药。
  二人沉默,他温热的指腹伴着微凉的药膏搽在伤口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加之这暧昧的距离,归晚心控制地乱了起来,耳根都开始热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口问:“今日我和舅父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江珝的手一顿,没应。
  以他的脾气,这应该就是默认了。归晚想了想,歪着脖子道:“你如何想的?”
  江珝停手,看了她一眼。
  如何想的?他今儿还真是想了很多。
  一直以为余怀章贪生怕死,出卖全城将士百姓,如此卑劣之人,他的女儿定然也好不到哪。可今儿她那番话确实让他刮目相看。在祁孝廉面前,她没有因为亲情而妥协,也不惧威胁。况且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知民间疾苦,心怀悲悯,眼界也超越闺阁,这很难得。
  这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来的,很难想象余怀章能养育出这样的女儿。尤其是她提及自己的那些话也让他觉得,其实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归晚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不语,小心追问道:“你恨我舅父?”
  “你担心他?”他反问道。
  “也不是。”归晚垂目,甜软的声音幽幽道,“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个,你更厌恶我了。”
  “你很怕我厌恶你?”
  这不是废话吗!自己一天天地讨好他为的是什么。归晚心怨,却解释道:“我说过,你我已是夫妻,我不奢求与你琴瑟和鸣或是相敬如宾,可也不愿你厌恶我。我们要生活一辈子,我不想你连见都不见我,不拿我当妻子。”
  不拿她当妻子……
  这话说得好不委屈,江珝沉默良久,给她搽完最后一下,默默将药放在了她手里。
  余下路程二人再没言语,一直到了侯府,给长辈请过安后,二人又留在江老夫人那用了晚饭。
  回到檀湲院时天都已经黑了。暑伏未过,天依旧闷热,江珝一进正房便朝西稍间的净室拐去。想到他身上的伤,归晚刚要开口制止,可还没来得及,人已经进去了。接着,便传来阵阵的水声。
  得,前两日的药又白上了!
  就算他不嫌疼,她还嫌麻烦呢。
  归晚无奈转回正房,然才进了稍间便听茯苓追了上来。“少夫人,二公子唤你去呢!”
  唤自己作甚?归晚疑惑,虽不大情愿但还是去了。她站在门外,考虑到他在沐浴,于是唤了声:“将军,你找我?”
  净室里没动静,连水声也没有了。
  难不成是洗罢,要出来了?归晚想想,转身便往回走。
  “进来。”才走出两步,身后房里,江珝磁性的声音传来。
  没办法,归晚硬着头皮进去了。然一入门便瞧见了面对而立的江珝,他上衣未着,宽阔的胸膛映在眼前,归晚登时愣住了。
  给他上了两次药,她也见过他的背,可今儿是第一次见到他正面。江珝身材是真的好,宽肩窄腰,线条瘦削却透着蓬勃的力量感。尤其是那几块紧实的腹肌,竟和她猜测中的一模一样。
  这资本,便是她前世见过的模特也没几个能匹及的。
  归晚眼睛都直了,对面递来一只浸湿的巾帕才猛然回过神来。一抬头,江珝正挑眉看着自己,神情颇是不屑。她脸瞬间红透了,错开目光,窘得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于是顾不得多想,慌乱地接过了巾帕。
  瞧她那无措的模样,江珝哼笑转过身去。归晚这会儿才明白,他这是要自己给他擦背啊!
  归晚捏着巾帕哭笑不得,昨个告诉他不要沾水,今儿就唤自己给他擦背,怎都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尤其方才他那表情,他一定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在这个时代,妻子服侍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况换个角度想,管他什么目的,肯接近自己总比见到自己就躲强得多吧……
  归晚仔细擦着,手挨近伤口,忽而想到晌午祁孝廉的话,问道:“将军,你要北伐吗?”
  江珝偏了偏头,余光扫了她一眼,应声:“嗯。”
  “什么时候?”
  “本月下旬吧。”
  “那没几日了……你这伤,行吗?”
  感觉她手停了下来,他转身,见她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极是淡然道:“无碍,往日比这严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往日比这还要重,难道这还不算重吗?归晚知道他不易,却没想到会是这般辛苦。说不好是敬畏还是疼惜,她把手里的巾帕浸了浸水,又默默给他擦着前身。
  净室水汽弥漫,但鼻息下,他还是嗅得到她身上淡淡的兰香,好闻得让人心宁。然一低头,他心却又宁不下来了——
  面前的小姑娘认真地擦拭着,因为闷热,她小巧鼻尖上渗出了点点晶莹,像桃瓣上的露珠,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鼻尖下,是她微张的樱唇,粉嫩诱人,吐气如兰。她修长的颈脖被下巴遮盖,堪堪露出两根精致的锁骨,他目光再向下,一抹延绵的弧度淹没在衣襟中。她才退下外衫便被他唤来,不过只穿了件轻薄的中衣而已,随着她动作,那抹延绵便在衣襟中出没。
  江珝想到了晌午她扑在自己怀中的那感觉,软软的,莫名地舒服。越是回想那种奇妙的感觉,他越是抑不住向下探索的欲望,于是眼眸又垂了几分。就在她抬起手臂那刻,他瞧见了她单薄中衣下,浑圆的那团……
  一股热血逆流,江珝感觉自己好热,口干舌燥,热得下面某一处似乎不受控制了……
  “我自己来,你出去吧。”他没好气地一把抢下了她手里的巾帕,躲过身去。
  归晚怔住。
  好端端地,这人怎么说气就气上了,就说是摸不透他脾气吧。归晚撇嘴没说什么,偷偷瞥了眼他伤口,确认没有问题便出去了。


第18章 亲近
  给江珝上了药以后,归晚去沐浴,回来时他正安静地坐在床边,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玉珏思量着什么。
  归晚暗了灯上床,经过他时默默瞟了他一眼,他英俊的脸虽淡淡的,不过颇是轻松。回想今儿一件件事,她觉得他心情似乎特别好,于是趁着他躺下的时候,归晚试探道:
  “将军,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我父亲他……”
  “睡觉吧。”听到“父亲”两字,连问题都没问完,他便把她拦下了。
  归晚不明白这问题真的那么敏感吗,她接着道:“将军,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父亲现在罪状尚未落实,就算他有罪,我也是他女儿。身为儿女,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在哪,状况如何。”
  江珝看着跪坐在床里的小姑娘,见她明艳的小脸忧忡不安,沉了口气,道:“他受伤了。”
  “受伤?”归晚惊忡,焦灼追问:“他在哪?伤得可重?”
  她期待地看着江珝,可江珝的双眸越来越暗,带着山雨欲来的诡谲。然片刻,他阖上了双目,将那片深沉掩住,他又不言语了。
  两人的谈话好像只能以这种方式结尾。归晚无奈。
  其实她也不想惹恼他,只是那是自己的至亲,对父亲的关切是出于本能。她也明白江珝恨他,但事实是,他娶的自己“仇敌”的女儿。
  询问无果,归晚安静地躺了下来。她知道两人接触的时间太短,想让他完全放下戒备接受自己没那么容易。可她时间不多了,况且他不是说他不久将要出征北伐,这一去还不知何时能归。父亲的事没个着落,自己这更是一团乱麻……
  归晚蜷起身子,像只小猫似的贴在他臂膀侧。
  二人之近,江珝感觉得到她幽幽的气息,无力更无助。
  “放心,他暂时没事。”
  身边人突然道了句,归晚微诧,仰头看了他一眼。幽光把他精致的侧容打得略显模糊,如是看,好似也没有那么硬了,多了几分柔和。
  她心里莫名有丝暖意,不由得朝他靠近,额头抵在了他的臂膀上,轻声道了句:“谢谢。”
  二人相碰,他好像并不抵触,归晚心思又泛了起来。既然他对自己不反感,那是不是说她还可以再进一步……
  这边想着,她小手悄悄探了出去,柔柔放在他坚实的胸膛,搂住了他。
  江珝依旧没反应,不过归晚感觉得到他身子僵住了,手心下他强有力的心跳也越发地快了。男人身子总是比较诚实的那个,想到他那一本正经的脸,和此刻身不由衷的心跳,归晚没绷住,噗地笑了。
  她笑得极轻,可微弱的气息还是被他捕捉到。他猛地睁开眼睛,片刻犹豫都没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切猝不及防,归晚惊呼了声,守夜的林嬷嬷听到,忙趴在稍间门外问:“表小姐没事吧?”
  归晚吓得话都说不出了,盯盯地看着欺向自己的人。江珝也看着她,气息略显压抑,他偏首冷静地回了声:“没事,你们下去吧。”
  门外人迟疑地退出了正堂,归晚隐隐听到正房大门关上的声音,她咽了咽口水,紧张道:“将军,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笑出声,还是不是故意靠近他?
  江珝把人圈在身下,目光□□裸地,从她灿若星辰的眼睛,到挺直的小鼻子,到水润的双唇,最后划过精致的锁骨,落在她酥软的胸前……净室里那幕再次浮现在眼前,方才不敢看,眼下可是看个肆无忌惮。想到她衣襟下的蜿蜒,那种燥热的感觉又出现了……
  归晚也察觉他呼吸重了几分。这一切她意料到了,可没想过会发生得这么快,她有点不敢招架。不得不承认,她怂了。
  眼见他盯着自己眼神错都不错,归晚下意识伸臂抱住了胸前。
  视线被遮,他目光上移,对上了她的眼睛。无措,惊慌,楚楚可怜,江珝看得有些心软。
  可这话是她自己说的:他不拿她当妻子……
  “闭眼。”他清冷道了句,命令似的不可抗拒。
  归晚赶紧闭上眼睛,随即一只大掌攥住了她护在胸前的两只手腕,推到了头顶。还没待她反应过来,颈脖伤口处传来柔软的温热——他亲了她。
  她怔住,随着他亲吻,心里竟窜出一阵难言酥麻感,像触电似的,流通全身,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事情就要这么发生了吗?
  归晚别扭极了。这不就是她所企盼的,可当真发生了,她又畏惧了。
  江珝动作还在继续,归晚心里矛盾着,踟蹰不定。衣衫被他剥落,胸前瞬间一片微凉,接着,他滚烫的胸膛覆了上来,归晚眉心越蹙越深。他松开了她,可她双手仍就无所适从地悬在上方,就在他去解她腰间的系带时,她登时睁开眼睛,扣住了他的手——
  二人僵了须臾,归晚胸前又是一片凉意,他单臂撑起了身子,看着她。
  除了惊慌,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深吸了口气,想要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却被她攥住了。她看着他,紧咬着下唇,祈求似的道了声:“……你轻点。”
  江珝心像被撞了一下,捏着她小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一团炙热似找到了发泄口,他再没个顾忌,动作越发地急促,将归晚浑浑噩噩地卷了进去……
  “将军!”
  门外禹佐低沉的唤声打破房中的旖旎,江珝停了下来,瞥向窗外问道:“何事?”
  他明明呼吸都乱了,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禹佐踟蹰片刻,回道:“曹副将来信。”
  闻言,归晚感觉到江珝僵了一瞬,随即他直起身子,目光在她脸上意味不明地扫几眼,便匆匆下床穿衣。
  归晚不明所以,也跟着起来了,他却把她按下,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淡淡道了声“等我回来”便拉过花梨架上的外衣,出门了。
  直到人都出了正房,归晚才幽幽回过神来。禹佐太“及时”了!就差那么一刻!想到方才他蓄势待发抵着自己的雄物,她抱着被子摸摸小腹,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苦恼……
  小书房里,江珝站在桌前,手指捻着青瓷笔山,寒声道:“他醒来时,你也在?”
  “在,余怀章意识方清醒,我便和曹副将追问杭州之事,未曾耽误一刻。”
  “他可认了?”
  “这……”禹佐踟蹰,低声回应道:“他道了句对不起秦将军……”
  禹佐话刚一落,江珝瞬间握紧了手里的笔山,全身紧绷。
  这句对不起算什么?承认了吗?江珝面色阴沉地看着禹佐,寒声问:“他还说什么了。”
  “只这一句,还没待言其他,便又陷入昏迷,眼下还没醒过来。”禹佐看了眼江珝,又问,“接下来该如何?”
  “继续救,万不能让他有任何意外,他还有用。”
  “是。”禹佐应诺。
  江珝深吸了口气,转身坐到了桌后角落里的椅子上。灯光幽暗,照不到角落,光亮将他一分为二,他整个上半身都陷在黑暗中,禹佐只能看见他紧握笔山的双手。他手渐渐放松,把那座小小的青瓷笔山捏在指尖,禹佐清晰地看到那笔山上被他捏出的几条裂痕。
  直到禹佐退出去,江珝还坐在那,久久未动……
  归晚靠在床栏等了好久都不见江珝回来,困意渐浓,不知觉中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而感觉脸颊侧有气息拂来,她缓缓睁眼,只见一个黑影矗立面前将她淹没。
  她吓了一跳,定睛细看才认出是江珝。
  “你回来了?”归晚长舒了口气,揉着眼睛问道。
  江珝没应声,依旧盯盯地看着她。小姑娘衣襟半掩睡眼惺忪,扬起颀颈望着他,神态娇憨,妩媚到了骨子里。江珝望着她的眼神平和宁静,可怎都透着一股淡漠似的,看得归晚凉飕飕的,她坐起身子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珝还是不应声,她心头被燎了一下似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警惕道:“到底怎么了?和我父亲有关吗?”
  闻言,江珝终于动了。他放下挽起的帷帐,将二人隔开,声音平静如水地劝道:“没事,天晚了,你睡吧。”
  “那你呢?”隔着纱帷,她问。
  他望了她良久,瞧不出任何情绪,只闻恍若从云端缥缈而来声音,道了句“事务未毕,我去书房了。”说罢,他连挽留的机会也没给她,匆匆离开了……
  江珝这一走,便再没回来过。接下来的几天,他整日早出晚归,夜里留宿书房,再没踏入新房一步。
  归晚不解,那夜分开前还好好,他还告诉自己要她等他回来,可他真的回来的却如同换了一个人。成婚之初他也一样冷漠,可那种冷漠是表面上的,他不至于让她害怕,但现在这种,却让她望而生畏,他如同带着磁场一般,让她没法靠近。
  归晚不笨,江珝对她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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