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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晓瑜。
　　“要我说这几天你们俩最好还是不要碰面的好，哪里有人在成亲前还腻在一起的？”
　　“娘，我知道。我先送小鱼回去。”
　　王怀青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刚才看完了那张纸上的规矩，字还没有签给我。”
　　林氏说道。
　　“字？娘，这些小鱼看过就行了，干嘛还要签字？”
　　王怀青皱眉。
　　“当然要签字了。不签字到时候怎么证明我事先已经给她看过了呢？”
　　林氏语气强硬。
　　“娘——”
　　王怀青无语。
　　“不签也可以，那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林氏挑眉。
　　“我签。”
　　叶晓瑜淡淡的说着，拿起小丫头递来的‘毛’笔，飞快的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经过这么久，她已经能够熟练流利的写出繁体字。
　　“娘，我们走了。”
　　一放下笔，王怀青便护着她往外走。
　　“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林氏特意‘交’代了一句。
　　叶晓瑜无父无母，嫁进了王家，那些铺子便都是王家的，正因为如此，她便没有揪着嫁妆的事情不放。即便叶晓瑜出嫁的当天什么陪嫁都没有，她的那些铺子也照样是王家的。
　　*
　　“娘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到时候一结完亲咱们就回沪州，没和她一起生活，那些规定也就不重要了。”
　　回到西街的小房子里，王怀青对叶晓瑜说道。
　　这‘门’亲事，叶晓瑜实在是太委屈。
　　“没事儿啦，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嫁给你娘，到时候磨合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叶晓瑜伸手抚平对方眉间的皱痕，微笑道。
　　“小鱼，你真好。”
　　王怀青坐到叶晓瑜身边，伸手将她环在怀里。
　　九年前的偶然相遇，中间经历了相隔千里和数不清的‘阴’错阳差，他们两个能够走到一起，着实不易。
　　*
　　“你不能出去。”
　　会试的命题文章并不难，邹幼恒再次早早的‘交’了卷子，可当他‘交’完试卷想要出去的时候，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会试一连考五天，这个规定他是懂得。可没人告诉他这考完试不能出去啊？
　　“我考完了。”
　　邹幼恒说道。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五天后才能出‘门’。”
　　守卫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什、什么！？？”
　　邹幼恒‘激’动的大喊起来，突然意识到后面还有好多人在考试，瞬间压低声音。
　　没有人告诉他会试要一连五天待在考场上啊？！不能出去玩倒是小事。但关键是他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一连五天穿同一套衣服，这可如何是好？
　　“我、我想问下，那个，这儿有卖衣服的吗？”
　　邹幼恒满脸急促。
　　这个烟山书院简直就是个狗屎。什么都没有‘交’代，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乖乖的待在家里跟着那位老先生学，说不定还知道的更多。
　　“有。”
　　守卫冷冷的答了一句。
　　“那就好。”
　　得了答案，邹幼恒瞬间松了一口气。
　　额。
　　‘摸’了‘摸’怀里，他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没有带钱。
　　这儿不是善堂，三年才赚这么一回，衣服肯定会卖的特别贵，但悲催的是。他竟然没有带钱，今早出‘门’的太赶，他不下心将钱落在住处了。
　　转头向考场看去，周铭还在那儿奋笔疾书，呃，字面意义上的奋笔疾书。就凭他的‘性’子，邹幼恒觉得他能够提起笔来写就已经值得嘉奖了。他决定待会儿等他‘交’卷后找他借点钱。
　　“大家全部站起来，不要再写了。”
　　邹幼恒都还没有走回位置上，突然从前‘门’进来好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身后还跟着两排十几个的护卫。领头的人话才刚说完，那些个护卫就迅速收走了底下考生的笔和试卷。
　　“大人，不是时间还未到吗？”
　　考生中有人抗议。
　　接着一群人附和。
　　三年一次的会试，事关自己的前景和命运。突然间被人为的打破，任谁也不能忍。
　　“大家别急。这只是第一部分的考试内容，算是小点心。接下来的，才是大头。”
　　领头的那人笑了笑，‘露’出一颗金牙。
　　考场上顿时‘骚’‘乱’一片，因为有卫兵的缘故。那些书生再怎么不满，也没法反抗，只得满眼怒火的看着自己还未完成的试卷被收走。
　　这样的景象，邹幼恒决定躲在最后一排考生的后面，反正现在情况太‘乱’，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
　　“你们大家跟我来。”
　　金牙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邹幼恒皱了皱眉，吴氏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正在琢磨待会儿要不要趁着‘混’‘乱’偷偷的溜出去。为了这个狗屁会试，豁出命去那可完全不值得。
　　但他的算盘打的未免太轻松，被士兵围着走出考场的‘门’后，发现文殊院里其他考场上的人也全部被清理了出来，所有人都在一头雾水的任由士兵带着。而前来的卫兵越来越多，几乎快要与考生的人数相等，他自己身边就冒出来了一个，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偷跑，几乎是没有可能。
　　也不知走了多久，大批队伍在一座类似于山‘洞’的入口处停了下来。邹幼恒探了探脑袋，发现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线。
　　刚才在来时的路上也是如此，那条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好像就在文殊院里打转一般。
　　“现在我宣布接下来这场考试的规则——”
　　金牙清了清嗓子，跳到高处，对着底下黑压压一片大声说道。

☆、第四百七十七章　山洞

　　“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将在这里面待上五天，当然了，这只是最长的一个期限，我不介意你们能够提早出来。我待会儿会让人给你们每个人一壶水，但单靠自己的水，是绝对不可能撑到第五天的，所以这中间的事情，我不评判，只以最后的结果论英雄。”
　　居高临下的环顾着底下的考生，金牙一脸严肃。
　　“大人，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
　　邹幼恒忍不住问道。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考试，搞的像是试炼一样，难不成要他们在里面互相残杀？
　　“不是很懂？”
　　金牙笑了一下。
　　“摆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布满陷阱和毒虫的山‘洞’，当你们顺利到达这个山‘洞’尽头的时候，会找到一个出口，顺着那个出口，你们就能直接到达当今圣上的金銮殿上。”
　　“也就是说，顺利通过的话，就能直接进入殿试？”
　　考生中传来一声欣喜的声音。
　　“没错。顺利通过这个山‘洞’，就能直接进入殿试。”
　　金牙嘴角动了动。
　　“但有一点，只有前十名进入的人才有效，其他的，即便你通过了山‘洞’，也只能回家种地了。”
　　“这太苛刻了一点吧？往年的会试那些没有进入殿试的人不是也照样能搞个一官半职吗？”
　　周铭的声音响起。
　　“这是规定，反正机会人人平等，想要加官进爵，那就好好拼命。”
　　金牙没有理他。
　　“那之前的笔试呢？”
　　又有人问道。
　　在‘交’卷的时候，很多人都没有写完，如果最后的成绩会受到影响，那绝对是很丧气的一件事。
　　“那只是作为一个参考。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个山‘洞’。”
　　金牙的耐心还不错。
　　“好了，没有疑问的话，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
　　看着脸上神情各异的考生，金牙说了最后一句话。
　　什么狗屁东西？
　　周围的人群已经开始往山‘洞’里奔跑。但邹幼恒这回却没有随大流，他依旧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既然刚才那个金牙那样‘交’代，这个山‘洞’里绝对不是个冬暖夏凉适宜人畜无害的地方，甚至里面的陷阱和毒虫都有可能置人于死地。吴氏和骞翼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结合这两人的话，再加上自己刚才的推测，邹幼恒已经不想进去了。
　　不过在打退堂鼓之前，他得找到周铭和罗‘玉’书，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们。至于要不要进去，那就只能让他们俩自己做决定了。反正他自己是不想进去了。
　　可转头搜索一遍过去，却完全没有见到那两人的身影。邹幼恒顿时心内一凉，那两个人不会真的为了这功名拼命吧？
　　管他的，他们俩要拼命就去，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了。
　　“你干嘛？！”
　　考生已经全部进入了山‘洞’，外头空‘荡’‘荡’的，就只剩下邹幼恒一人站在那里，或者说，正在调转方向往回走。
　　士兵一看到这景象。便赶紧拦住他。
　　“官爷，我突然间肚子不舒服，我没法考试了，我决定要放弃。”
　　邹幼恒捂着肚子，皱着眉头。
　　“都现在了你跟我说不舒服？？”
　　士兵一脸不耐烦。
　　“什么理由都没用，赶紧进去！！”
　　“奇怪了，我不想考试还不行吗？！！”
　　邹幼恒莫名的火大。
　　“谁知道你这出去会不会把消息走漏啊？不考也行，那你就坐这儿等里面结束吧。”
　　士兵说着便直接走开，不再去理会邹幼恒。
　　山‘洞’前面是高耸的围墙和青铜大‘门’，就凭他在书院学到的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可能出的去。
　　坐着干等五天？
　　邹幼恒看着挂在腰间的那小小的水壶，顿时心凉了半截。就这点水量，他不用一天就能全部喝完。
　　罢了罢了，既然走投无路。那就进去看看吧，说不定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吓人。
　　这样想着，邹幼恒朝入口走去。
　　“等一下。”
　　才走进去，就在‘洞’口附近一个严厉的声音叫住。
　　转头看去，原来在入口的附近竟然设置了一个摊子，有个穿着官服的人坐在那儿。周围还站着几个拿着长缨枪的士兵。
　　此时那个穿着官服的人正看着他。
　　“你是哪个州府的？”
　　穿官服的人问。
　　“榕洲。”
　　邹幼恒答。
　　“喏，这衣服拿去换。”
　　那人低头在摊子前找了一下，拿出一套褐‘色’的短装递给邹幼恒。
　　借着‘洞’口的光亮，邹幼恒看到那摊子上摆了好几种颜‘色’的衣服，大概有六种，难怪那人刚才要问他来自哪里，敢情这衣服的颜‘色’是按照州府来区分的。
　　“这，要在哪换？”
　　手里捧着衣服，邹幼恒环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
　　“随便找个地儿。”
　　那人随意说着。
　　好吧，还真是够随便的。
　　邹幼恒走到‘洞’口的另外一边，开始快速的换了起来。
　　*
　　“小鱼，你在看什么？这样入神。”
　　王怀青进‘门’时，发现叶晓瑜正坐在桌边，目光飘到很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去沪州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是王怀青，叶晓瑜收回目光，笑着问道。
　　“我就在那边待一天。”
　　王怀青走到桌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一想到叶晓瑜，就没法安心的待在那边。
　　“你刚刚在想什么？”
　　夜‘色’降临，前‘门’的蛋糕铺子已经关‘门’。王怀青在叶晓瑜的对面坐下来，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我突然有点想念泉秀村的人。”
　　叶晓瑜笑了笑。
　　“这还不简单，等过几天结了亲之后，咱们俩可以一起去京城，反正我也已经很久没回‘药’材铺子了。”
　　王怀青笑道。
　　“如果你喜欢热闹的话，咱们也可以在越京再摆上几桌，请大家来。”
　　“算了。别整的那样麻烦。我是想着路芊估计也早已成亲，打算拿两副镯子给她寄去。”
　　叶晓瑜如今这样的年纪，在泉秀村算是大龄的不能再大龄的了，路芊还比她大一岁。而且又有刘瑜在，怎么可能没有成亲。
　　“这么大老远，就两副镯子啊？叶小姐，你太抠‘门’了……”
　　王怀青笑了起来。
　　“什么抠‘门’啊，镯子只是最主要的。我还会给她寄别的。”
　　叶晓瑜立刻反驳。
　　邹誉之前给的谢礼，那两对镯子她还留着，除了这两对镯子之外，她还会另加两条金链子和一对玛瑙手镯。这样给她寄过去，应该不算寒酸了吧？
　　“好好好，你说了算。不过沪州离越京近些，寄送也更方便，如果你要寄的话，那咱们就拿到沪州去寄。但我觉得你都这么久没回去了，可以等成亲后。咱们一起回去一趟，顺便带点礼去。”
　　王怀青建议。
　　叶晓瑜无父无母，路家也算是她的娘家，他想去那儿看看，拜访下路家的人。
　　*
　　山‘洞’里寂静一片，前头进来的那些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声响也没有。
　　四周黑乌乌的，邹幼恒慢慢的挪着步子，等到双眼适应了黑暗之后。稍微加快了点脚步。
　　那个金牙说这山‘洞’里有陷阱和毒虫，但如果走前头别人已经走过的路，那是不是，就可以减少一些风险？想法倒是‘挺’好。可惜这山‘洞’黑漆漆的，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是走的那条路。或者说，邹幼恒现在连这儿到到底有没有分岔路也搞不清楚。
　　虽然很暗，但适应了之后，还是能看到一些光亮，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而已。怀里倒是有一个火折子。是刚才那个人给的，但前方的路还有很长，邹幼恒并不想现在就拿出来用。
　　从表面上看，这与普通的山‘洞’并无不同，‘阴’暗‘潮’湿，有些地方还在滴着水，正因为如此，那些陷阱才更加不易被发现，邹幼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每一走一步，他就呼吸急促一下。
　　“啊——！！”
　　突然一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听声音的来源，似乎是前方的一个石钟‘乳’的后方。
　　随即又是几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邹幼恒有预感，自己估计是要赶上那些走在前头的人了。
　　“有人吗？——”
　　邹幼恒试着喊道。
　　但除了回声，什么都没有。
　　娘的，他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莫非这山‘洞’闹鬼？
　　唰。
　　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什么东西来，邹幼恒只是愣了一下，手臂上便感受到一阵生疼，顺手一模，湿漉漉的，貌似流血了。
　　很黑，但他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东西，或者说那不是东西，是个人。而且还是个穿着跟他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衣服上的颜‘色’而已。
　　在邹幼恒伸手‘摸’血的空挡，那个人再次拿着匕首刺了过来，不过这一回被邹幼恒躲开了，但他手里没有武器，只得迅速的蹲下身，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松土，用力朝那人扔去。
　　那人往后退了几步，邹幼恒见状，又抓了两把松土揣进怀里。
　　“你有病吗？！干嘛不往前走？”
　　从地上站起来后，邹幼恒看着依旧虎视眈眈的那人问道。

☆、第四百七十八章　残杀

　　“哼，你还真是天真过头。这么多人，就这点水，还没有食物，你以为真能熬过五天，然后大家相安无事？”
　　对方发出声音，邹幼恒皱了皱眉，听这口音，可能是沪州那一片的。
　　“那更应该保存体力才对啊，你打我干嘛？”
　　邹幼恒不解。
　　“少一个人少一个竞争对手不说，你身上不都还有一壶水吗？”
　　那人大笑。
　　突然笑声变得多了起来，邹幼恒转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多了好多人，都穿着同款式的衣服，此时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正朝自己做着饿虎扑食状。
　　不过拿着武器也有点坏处，匕首那明晃晃的刀面，正好能反‘射’微弱的光，这让邹幼恒能够看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看清之后，他瞬间更加绝望。
　　娘的，围着他的至少有十几个人，手里还都拿着家伙，而他，赤手空拳，就只有怀里的两把泥土。
　　“你们这么多人，来抢我一个人的水，即使抢到了也不够分啊……”
　　邹幼恒决定跟他们多唠嗑几句。
　　“哈哈……没想到咱们今天碰到了一个没带脑子的。是不是你们榕洲人都这样没脑子？”
　　对方大笑。
　　看来识别出了他所属的州府，难不成这是州府之间互相残杀？
　　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让邹幼恒吓了一跳。
　　今年朝廷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回上京赴考的榕洲学子那样多，你们是杀不完的。”
　　邹幼恒决定边观察这儿的地势，边套话。
　　“杀不完？哈哈哈……”
　　“哈哈哈……”
　　周围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刚才的场面你是没有看到，一个个像被霜打过的白菜一样，一打就倒。也不知道你们书院傻还是你们自己傻。进来这儿，竟然连一个防身的武器都没带……”
　　邹幼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