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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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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着干枝杈,越发显得干冷凄凉。他双手触到的胳膊干瘦多皮,没多少热气啦,人死也就这样吧?
  十块钱又够吃多少天呢?他叹息着。
  锦华巷里还是湿漉漉的,自家门口还积着的雨水尿水,泛着难闻的怪味。长安已经在家了,老梁头打起精神说:“你不是给东木头市的食堂修风箱去了,咋回来这么早?”说完他后悔了,这么大点孩子,已经干得要累死啦!
  “我在食堂见了人家才买的铁皮炉子和烧的煤,炉子上坐了个洋铁的长嘴水壶,炉子边上放了一堆蜂窝煤,圆的,上边有十来个圆孔,是用来上下对齐出气的吧?”长安凭着做风箱的经验判断。老梁头自言自语地说,老天爷也想饿死咱爷俩哩,连小食堂也有了洋铁桶和搪瓷盆,现在又有了不用风箱的蜂窝煤!老天爷真真想饿死咱爷俩哩。长安一下子害怕了,后悔说出这话,老头脸上却连一丝悲哀也没有,出了会儿神就叹口气接着干起活。长安也赶紧支起三脚吊锅熬起胶来,地上堆起的三摞子木板等着拼缝上胶了,那是只木盆。爷爷不用圆周率也能保证盆子滴水不漏——何必有那么贵的搪瓷盆呢?
  一连两个星期天都不晴,长安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先看大梁在不在,第二就是看天,现在连一块能做活的木板儿也没有了。这些天他和爷爷打地铺,上个月床板就做成风箱卖了。长安下了吊铺,看见大梁像根炮一样伸出屋外就先放下一半心。锦华巷静静的,对面老宁媳妇正叫小儿子起床上学,棉絮一样的厚云朵已推到天边,露出湛蓝的天空了。长安见爷爷醒了高兴地说:“天晴啦!俺去学校请个假,下午回来一块儿把大梁锯成板子,您不是要去八仙庵找两个帮手劈木板吗?那就快去吧!”
  老梁头也高兴了,摸摸索索起来,嘴里喘着气抱怨这个活他是再也干不动啦。长安端着尿盆上茅房,几句话的工夫,刚才还空无一人的锦华巷便热闹起来,茅房门口排了六七个人,他只好端了尿盆排在后边。有人上茅房时间太长了,又有人不自觉,当妈的上完直接让没排队的闺女上,长安比平日耽误了时间。
  老梁头哼着河北梆子,拖着小步子到八仙庵等木匠。太早了,来揽活的人还没来,他顺便到八仙庵后边转一转。那儿原来是个乱坟坡,现在常有旧铁货、木材在这儿卖。他见了根和自己家差不多的木梁,一打听,人家说二十八块钱。老梁头的脑子嗡了一声,耳朵里清清楚楚响着:“二十八块!二十八块!”眼前出现十几天前老宁舅说五十块钱的样子——才两个多星期木材就大跌了!这不是白背了二十块钱的债?他闭闭眼想定住神,双腿却瑟瑟打起抖来,两手也抖个不停。他游魂一般往回走,有熟人叫他:“老梁叔!”他没听见一样径自拖了步子,嘴里竟念出了声:“这不是白白背了二十块钱的债?”
  长安跟老师请假回家说要做活哩,还没进门就见伸出半截的湿木梁在大太阳底下有条细缝,他打个主意从这里下锯。一推门,老梁头躺在地铺上,老宁叔在边守着,眼睛有点红:“长安!都是我多事儿帮你爷买木头。才买了俩星期就跌成这样!他听说木头贱了就病了,俺对不起他呀!你爷走到巷口就腿软了,坐在老吕家门口再也扶不起来啦。唉,俺现在就给俺舅说说去!”
  

叶落长安 第二章(21)
老梁头躺在地上张着嘴,像睡着了一样,满是老人斑的脸上很平静,胸口却不停起伏。长安小声叫他,老梁头闭着眼睛嗯了声,他用手顺爷爷花白的头发摸摸并不烫。长安心疼起来,顺势跪下用脸贴住了爷爷的脸,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抬起头发现老头的眼角也是湿的。突然,老梁头动了动,咕哝着,长安忙把耳朵贴在他嘴边:“俺成了老窝囊废啦……净拖累你……没让你过一天好日子……”
  晚上老宁捎话来,他舅说木材掉价这么厉害,剩下的二十块钱就不叫老梁头给了,权当三十块卖给他。老梁头千恩万谢了好半天,老宁媳妇忍不住说:“谢啥哩,让您老害了这场病……”他忙打断她说:“是俺夜里没盖好,光照应木梁了,怕人偷了哩!”老宁媳妇见长安给她鼓腮帮子,知道他的意思,掩口笑着不说了。老梁头怕她不信又说:“这不俺就好啦,要找人把木料锯开呢。”话没说完就喘起来。
  出了门老宁小声说:“长安,你小心点,你爷的情况不好!”长安睁大眼睛直直盯着他没吱声,老宁媳妇推他一把说:“你这孩儿是吓傻了吧,别怕!好好给他看看,能好的!”老郑听说老梁头病了,也来看望,听见这话就说,是啊,该看看!长安为难地支吾说,没钱了。大家都不说话了。
  老梁头在屋里叫:“长安!长安!你来!我给你画个图,算算这个梁该咋劈开!”可是过了好几天,老梁头还是没法下床。
  “长安呀!你说俺是不是快死啦?你可咋办呢?”
  长安挣开他的手说:“你咋会死?你不是好好的吗?你得吃饭!你几天都不吃咋行哩?”老梁头叹口气闭上眼。“长安!有钱难买老来瘦,小兔崽子!咳!你别瞪着眼只盯我看……上学去吧!等俺好了照样做活卖风箱!咱这身儿……还是能翻!”老梁头咳起来,长安给他喂口凉水压了压:“爷爷!我寻思……不上学了!”
  “你再不走就迟了……”老梁头支着脖子说,一阵头晕上来,忙又闭上眼。长安终于说:“爷爷!你……是怕没钱买粮就故意不吃饭?”老梁头嘴角抖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别瞎猜了!”
  长安到了学校直接找到老师:“俺想退学哩,上不成了……”
  “啥?你学得那么好,做啥要退学?你爷让退的?”班主任老师大吃一惊,别的老师们也开始惋惜。“家里困难吧?眼下国家困难,家家都一样,不行让你老师到家里劝劝?学得那么好,回家可惜啦!”戴眼镜的男老师拍拍他,长安突然委屈得想号啕大哭,觉得热辣涌在鼻腔和眼睛里。
  操场上同学们在玩,不时发出笑声,远处沙坑里几个男同学嬉笑着打成一团,滚爬在沙子里。梁长安终于忍不住了,眼眶里热辣的东西夺眶而出。铃声响了,同学们从操场上退潮般向教室跑去,长安背过脸去,顺手抹去眼泪。空荡的操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蹲在树下大哭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天没吃过一点粮的空胃揪得疼起来,长安不由扑地呕吐起来,却啥也吐不出来。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一阵干呕涌上来,他头晕眼花了,天空、白云和身边的树飞快地旋转。长安闭闭眼睛走到沙坑边,潮湿的沙上有无数脚印。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沙子狠狠捏在手心,细细的沙子却水一般流泻出来,再张开手时只剩下一点沾在有汗的手上,在太阳底下有亮光轻轻闪着。他看到手心有泪打在上面。他把沙子抓到沙坑里又一点点抚平,像埋葬什么。长安渐渐止住哭,专注起来,直到沙坑平整如镜。
  长安不敢说他退学了,老梁头也没问,爷儿俩在小黑屋里闷不做声像两个哑巴。
  拾壹
  锦华巷的人都知道老梁头病了,老宁老蔫们没事就来望望,老宁媳妇说,大伯你咋不听戏啦?俺给你开开吧?老头半天才虚弱地摇摇头,小声说了句啥,她看看长安,他说:“俺爷问你不嫌吵啦?”她赶紧捂住嘴咽下哭声,一个劲摇头。老郑媳妇知道郝玉兰和老头平常很亲就专门跑去送信,果然她抱上白牡丹就来了。郝玉兰从兜里拿了张油馍放在板柜上说:“大伯,有羊油哩!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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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 第二章(22)
老梁嘿嘿笑了,虚弱地说:“你也来啦?还带着小闺女!让孩子吃,俺吃就糟践啦!这两年把长安拖累得不轻,再不能浪费粮啦!”玉兰说:“咱瞧瞧大夫去?”老梁头坚持自己没病,他说他是吃住了,得空空肚才好哩!玉兰说:“大伯,你要好好吃饭好起来才中!要不撇下长安指望谁哩?这世上他就你一个亲人啦!”
  郝玉兰留了五块钱,长安流着泪说:“俺咋办?大娘,俺害怕呀!”郝玉兰说:“甭怕,有俺哩,你爷是看开啦。他不想活你有啥法儿?得大病的人,大夫都让用葡萄糖粉冲水喝,人还能维持些。俺这就去买!”
  老梁头喝了葡萄糖粉还是不吃饭,精神却好了,他摸索着找出前几年在小东门鬼市买的麻钱和古钱,拿布蘸着油细细地擦,一个上午在烂被子上就排好了三行亮晶晶的古钱。
  “爷爷,你也歇歇。把水多喝些,快点儿好吧!”长安哄着老头。老梁头把眼皮抬了条缝轻声说:“少放些,比粮还贵哩,买这做吗。”长安故意把筷子在碗里搅得“当当”响,抽出筷子舔了一下说:“真好喝,怪不得一块钱一瓶!”老梁头像被捅了一刀似的,眼睛一下睁大了。长安一惊,老头哆哆嗦嗦问:“你说吗儿?你小子真狠呀,你杀了我吧!”长安捏着筷子呆呆地站在床边不知说啥好。
  老梁头好像耗了所有体力,又闭上双眼,不再理长安了,干瘦的胸膛还激烈地起伏着。长安回过神蹑手蹑脚放下筷子,老梁头长长吁出口气,喃喃说:“一块钱!你玉兰大娘得泡在冷水里洗多少油线!——疯子还没有信儿?那么大个人能到不了家?”
  老梁头真想吃饭时,肠胃却不适应粮食了,吃啥吐啥,大便全成了清水。长安卖了几样木活,捏着最后几张钱没敢买茶叶箱子做活,把葡萄糖粉第二瓶、第三瓶地买回来。老方头看了说:“你爷爷日子不多了,七十三岁,阎王爷叫他呢!他想吃吗儿你想办法让他吃吗儿,我还有点钱。”
  爷爷想吃吗儿?长安立即想起一样吃食——西大街的德懋恭水晶饼。
  水晶饼有十二块钱一斤也有八块钱一斤的,爷儿俩很多次经过时,老头都会看看店名说:“长安,这是西安有名的点心铺子哩,想不想吃一个?”长安总是摇头,老梁头就咂咂嘴说:“咱爷俩总共买两个,你半个我半个,今儿一个明儿一个,咋样?”长安总抵挡住诱惑,爷俩也从没尝过。他使劲抽了自己一耳光,那时为啥想省钱不点头呢,哪怕一次爷爷也算吃过水晶饼啦。
  老梁木匠闭眼睡着,听到长安一个劲叫就嗯了一声,可他还使劲推:“爷爷!爷爷!你看我买的啥?”那声音高兴极了。他强睁开眼,长安手里托着一张麻纸,上面是两个水晶饼。点心心儿是又细又甜晶莹透明的一大块儿,鲜艳的青红丝儿镶在里边,外边的皮儿一层层雪白细薄如蝉翼,托在手上,别说吃,光看看心都是颤的。老梁头低头就着长安的手瞅了一会儿,长安催了,他才下个狠心咬下去蚕豆大小一块再递给长安,他眯眼看着长安,嘴里慢慢嚼着品尝着。长安说:“再吃呀,里头才是馅哩。”
  老梁头示意他也吃,长安刚一摇头他就作势不吃了,长安只好也咬下一小块儿。老梁头这才笑着用手摸摸孙子的头,小声说:“爷爷没白疼你,没想到俺老了得你的济啦!”
  第二天,玉兰打好白面拌汤,又特意打了个鸡蛋花才给老梁头掂到锦华巷,老梁头居然撑着喝了小半碗!长安高兴地说这下爷爷好啦!玉兰也高兴,说明天俺还给你打白面拌汤。老头却摇摇头,冲玉兰伸出瘦得皮包骨头的手,玉兰赶紧两手抓住。老头的手微微打着抖,声音也打着颤:“玉兰,俺不让你送吗饭,俺要穿着你做的鞋进棺材哩……俺不在了长安就没人能指望啦,你……你……能不能替俺把长安……”他挣扎着要跪,玉兰死活揪着他不让,老头说,不成,俺不信你能答应。玉兰哭着说,大伯,俺答应啦,答应啦!
  

叶落长安 第二章(23)
郝玉兰走了,老梁头不再提买木箱板做风箱,倒是要讲过去的事。长安不想听他说,觉得他喘着气说一句歇一句很吃力。老梁头却眯着眼睛说:“头些年你不是找着让俺说?”他说的过去已经说过了,长安听他说在老家办丧事要咋样咋样,心里不寒而栗了。
  “安儿,你可记得——摔老盆要一下摔碎才见孝心哩!”
  “安儿!你知不知道?棺材底下要放麻钱,面朝上,放整齐才好哩……俺的棺材还没做好?”老方头前几天就找人来做棺材了,大梁已经拉到后院剖成了板,老梁头躺着也能听见拉锯的声音。
  老宁媳妇说,快点做吧,俺看老头不中啦!老方头长叹一声说,他就等着棺材做得呢!
  再有一天棺材就做好了,早上长安刚醒就听见老梁头在翻找东西,只见他站在板柜边伸手在摸,两只脚脖子又黑又细,两条腿又抖得厉害,肩膀垂溜着。他头上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因为在床上躺得时间太长,后脑勺压扁了,像一把破烂的鸡毛掸子。
  “爷爷你能下地了,找吗呀?”长安忍不住爬起来扶他。
  “怎么没啦?”老梁头手里提着他的寿衣和郝玉兰给他做的鞋,头晕似的闭闭眼睛,太阳穴上蚯蚓般鼓起的血管在跳。长安扶他重新躺下,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寿衣里头,钱都没啦!”长安不知他为啥问起钱,随口道到:“在这儿呢,钱放你枕头下面了……”边说边摸出纸包说:“四块六,爷爷,咱只有这么多钱啦。”
  老梁头双眼一下张得很大,平日蒙在瞳仁上那层薄雾似的东西也放亮了。他直直瞪着空中看不见的东西点点头,好像头太重脖子太细,就那么轻声“噢”着上下晃了几下。
  老梁头挨到晚上就死了,棺材刚刚做好还来不及上漆。长安呆呆地跪在老梁头的身边,脸上流着泪。他的丧事办得很艰难,连锦华巷最穷的孤老太太王老婆也颤巍巍拿出一毛钱给长安,让给河北老头买块坟地。长安把稍像样的衣裳都给他穿到里头,外面罩上他准备多年的寿衣,又在他身子下面朝上放了三十多枚麻钱。
  长安摔碎了他叮嘱一定要摔碎的瓦盆,一头栽在地上昏了过去,老宁媳妇哭着说这孩儿以后可咋办哩?老方头把他扶到车上,他才缓缓醒过来。车是租的,车主说巷太窄坡又太大,车进不来只能停在巷口等棺材。没有人叫,锦华巷的男人全出来抬棺材了,老关爷、蒋狗蛋和王大瘸子都默默扛着棺材,老吕叼着烟头走在前头,小声说慢点慢点,让老头慢点走!老方头撒着剪好的纸钱,喃喃说:“老哥!下辈子别来人世受罪啦!俺快去找你了……你收好这钱,叫个红角听听河北梆子!俺们没法给你请戏啦!”
  长安迷迷糊糊靠在棺材边儿上,眼睛直呆呆的,突然他紧紧抱着棺材把脸贴在上面呜呜哭起来,压抑的哭声让吱吱扭扭的车扯得很长很碎,坐在车后边的几个男人也开始一把把抹泪。长安把老梁头最爱的收音机也放进了棺材,没了天线不管他咋摆弄,也调不出清晰的声儿。一路上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从棺材里传出来,伴着长安的抽泣。棺木下到坟穴的时候长安发疯了!老方头们往棺材上抛撒黄土,他让老吕和老宁按着不能拦,就挣着身子伸出腿踹了老吕一脚,口齿不清地惨叫:“别埋!松开我!别埋呀!”
  渐渐,黄土埋没了白惨惨的棺材,长安眼睁睁看着黄土添满坟穴,又逐渐堆起个小土包。原来地是平的,人一躺进去就多出一堆土,这不是爷爷?长安想着双眼模糊得看不清坟了,忙紧闭了双眼让盈着的泪流出来,再看还是一堆湿润的黄土。老郑不知从哪儿挖来一颗手脖粗细的柳树,示意长安栽在坟边儿。
  埋人要立碑,长安在大馒头般的黄土坟堆前头跪着,听见老宁和老方头说碑、刻字啥的。他呆呆地跪着,哭哑的嗓子里已经没啥声儿了。泪风干在脸上,是一大片皴裂的道子。老方头跟他商量弄块木板写上名字先立在坟上,日后再弄好的碑石。梁长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伸手从裤兜掏出最后的两块多钱递给老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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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长安 第二章(24)
快入冬了,风呼呼地刮着,头顶上的干树杈子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坟场里静静悄悄的,除了长安断断续续的哭声,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老鸹的叫声。天灰蒙蒙的有了些雾气,早上天边还有些亮光,这会儿倒黑严实了。
  老方头拉着长安要走了,他却双手揪着没过膝盖的干草枝号啕着不肯站。这时一阵风忽地旋过来,把地上正烧着的纸钱灰吹得二人多高,轻轻飘进林子里。地上带火的纸钱也飘了起来,只一下就把长安的裤腿烧着了!大伙忙上来扑打,叫着:“老木匠,放心走吧!”
  长安停住哭专注地盯着地面,将熄的烧纸堆冒起半人高的大火苗,只一瞬就恢复了平静,他忍不住高声叫起来:“爷爷!爷爷!你是不是看我来了,你说过人死了要有舍不得的东西,是要回来看的!”长安大喜过望,推开给他扑打火苗的人们,径自追赶飘飘悠悠往坟后飞去的纸灰。
  “可怜的孩子,你爷爷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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