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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仓中的粮食，省着点吃原本能顶过这个灾年。可是，不知怎的苏千户偷偷地拉走了一半的存粮，等到小人发现的时候，粮食早就被他卖给了。。。。。。他是苏妃娘娘的亲哥，又是从小跟大汗一起长大，小人怕他势力，就。。。。。。就没有声张。。。。。。”
　　　　“你没有声张？”元烈俯下身子，紧紧地盯着成宏志惊慌至极的眼睛，冷笑着问道：“恐怕你也是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吧！”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成宏志在元烈的盯视下，连忙磕头，咬牙说出了实情：“苏千户给了小人两千两银子，小人该死啊！”
　　　　说着，他匍匐在元烈的脚边，冷汗成串地落到了地面上。
　　　　“为了区区千把两的银子，你就眼看着族人饿死？”元烈的怒火从心底飞窜出来，站起身一把将成宏志从地上拎起来，对着他怒吼道：“本汗带着部族的勇士在前方打仗，你们却为了一己之私，在后方活活地饿死这些勇士的家人？你可还有做人的良心？”
　　　　“小人错了，小人罪该万死啊！”成宏志顶不住元烈的怒火，涕泪齐流地求饶：“求大汗放过小人一次，小人再也不敢了！”
　　　　“放你？”元烈一把将他掼到了地上，扬声对门口喊道：“来人，将成宏志押进木牢！”
　　　　“大汗，大汗饶命！”成宏志一听到木牢两字，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一路哭喊着被士兵架了出去。
　　　　“左贤王何在？”处理了成宏志，元烈又扬声问道。
　　　　过了一刻钟，他的卫兵才迟迟来报：“启禀大汗，因为左贤王的士兵和龙虎卫驻扎在一处，左贤王留在那里并未回来。”
　　　　元烈心中一惊，他接过卫兵递过来的貂裘长袍，三下两下就穿戴整齐，快步走出了王帐。
　　　　由于昨天来去匆匆，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看离开了几个月的王庭。
　　　　这一出去，元烈悚然发现，原本住满了族人的王庭，已经是冷落得连一只牛羊都看不到了。
　　　　快步走出王庭，看着周围寂静的雪原，又转头看着空旷寂寥的王庭里面，元烈大声喊道：“跟随本汗出征的将士都去哪里了？”
　　　　“大汗，大汗！”右贤王元海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擦着头上汗，笑呵呵地道：“大汗昨夜走得匆忙，想必还没有好好吃顿饭吧？我已经命人为您准备好了早饭，请大汗去议事大帐用餐。”
　　　　经过了元海的提醒，元烈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发瘪，但是看着空荡荡的王庭，他实在是别扭，随即问道：“右贤王，王庭中发生了什么事，怎的如此冷清？”
　　　　“大汗，您还是随我到主帐里，咱们先吃完了饭在说不迟啊！”元海毕竟是元烈的堂兄，无论如何还是从心底里关心他的身体。
　　　　一路被元海拉扯着走进了主帐，又被他压着胡乱吃了些食物，元海才把留在王庭中所有的成员叫到了大帐里。
　　　　“都给我说实话，王庭里倒底出了什么事？”元烈的眼睛溜了一圈儿，发现除了王族的成员，其他的烈焰族首领都不见了踪影，其中大部分还都是跟着他出征的。
　　　　“大妃用粮食为诱饵，把那些贪生怕死的族人都骗了去，如今留在王庭的，才是您最忠实的臣子啊！”苏沐驹还不知成宏志已经把他做的丑事抖落了干净，犹自舔着脸自吹自擂，标榜着自己的忠心。
　　　　由于事关苏茉儿，元烈自觉家丑不可外扬，强自压下当场宰了苏沐驹的冲动，看向了欲言又止的元海。
　　　　“右贤王，你可是一直留守在王庭的，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应该一清二楚吧？”元烈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眼睛又变成了深蓝色。
　　　　熟知元烈习性的右贤王心头一阵惊恐，他看看左右两边，把王叔元赐拉了出来，笑着说道：“有王叔在此，哪里有我这个小辈说话的道理，您老说是不是？”
　　　　“你！”元赐被元海一把推了出来，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他脚下一个踉跄，终于站稳的身体，这才发现他已经站到了元烈的面前。
　　　　“咳咳。。。。。。”元赐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但见元烈几乎变成浓墨的眸子，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转了转眼珠，才开口道：“事情还得从大汗送回来的粮草被劫开始说。。。。。。”
　　　　元赐尽量淡化了岳绮云千里奔袭克伦部的功绩，只是草草地说道：“大妃趁着我们把克伦人打的正是最疲惫的时候，带着龙虎卫抢了左贤王的功劳将大扎撒救了回来。大扎撒心存赶紧，又同情大妃的处境，这才搬到了大妃驻扎的山谷里。没想到族人们都被大扎撒带领着，全都投奔的大妃，王庭里才冷落至此。。。。。。”
　　　　“我呸！”元赐话还没说完，一直站在门口的元十郎忍不住出声。
　　　　他原本也打算去山谷驻地的，然而做为王庭的侍卫队千户，今天正是他当值，这才留在王庭没有离开。
　　　　元赐的话太过无耻，这让原本保持中立的元十郎忍不住跳到身为王叔的老人面前，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就凭你也配姓元？我都替祖宗脸红！”
　　　　“元十郎，你怎的如此辱骂王叔，胳膊肘子怎么向外拐？”苏沐驹指着元十郎吼道：“莫非你得了大妃什么好处不成？”
　　　　“没错，我是得了大妃天大的好处！”没想，元十郎痛痛快快地承认了下来，他把胸脯拍的砰砰直响。“若是没有大妃资助的粮食，我的家人早就饿死了！”
　　　　元十郎指着苏沐驹肥胖的大脸，嘲讽地道：“苏千户，经过了这样的一场天灾，你倒是没有堕了你苏胖子的威名，依我看你活得更滋润了些！可是那些生活在王庭附近的牧民们呢？他们几乎把周围的草根都吃光了！面对着饥荒的族人，我来问你，你吃得下那些原本属于他们的粮食吗？”
　　　　“这。。。。。。这。。。。。。”苏沐驹被元十郎骂得狗血淋头，胖脸上流出的汗如溪水一般，他连连用衣袖擦汗，强词夺理道：“我们是王族，自然不能与普通族人一般挨饿。。。。。。”
　　　　元十郎冷笑着道：“王族就应该视族人的生命于不顾，王族的命就比别人金贵？再说，我烈焰王族可是姓元的，你又是哪里来的王族？”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处置

　　》》　　　　“苏沐驹，你假借王族之名伙同王庭总管成宏志做尽了恶事，现在当着大汗的面，咱们需好好清算一翻了！”王族中，有人风闻成宏志被押进了木牢，早有看苏沐驹不顺眼的人按捺不住出声了。
　　　　“我做什么恶事了？”苏沐驹听得冷汗连连，犹自强撑着不肯服软。
　　　　看着吵成一团的大帐中人，元烈一言不发，冷眼看着每个人的表演。
　　　　“大家静一静，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吵架，而是想着把出走的族人劝会来！”元海眼看着大家越吵越不像话，几乎都把陈年旧事给翻出来了，再看到元烈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慌忙站了出来，止住了人们的争吵。
　　　　“哈！回来？”元十郎冷笑一声，斜睨着元海道：“现如今连大扎撒都不愿意留在王庭里，你们怎么能劝得族人们回来？”
　　　　“就是，说得容易！当初你们是怎么把大妃逼走的，又是怎么把那些族人逼走的？眼看着冬天过去了，倒想着粉饰太平？真是说话不嫌风大闪了舌头！”有人站在元十郎的身后，跟他同气连声。
　　　　“今儿若不是轮到我负责值守大汗的侍卫，我元十郎早就带着家人投奔大妃那里去了！”元十郎这句话是对着元烈说的。“现在，就连左贤王都不在这王庭了，我等还留在这里作甚！”
　　　　“大汗，事到如今还须请得大妃回来，才是彻底解决事情的根本！”元海感到了事态严重，他站在大帐中央，抱拳对元烈请求道。
　　　　“嗯。”元烈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不易察觉的黯然。
　　　　“大扎撒曾经再三表示过，大妃在哪里他老人家就在哪里，而族人们也对大妃推崇有加。。。。。。”元海苦笑着摇头道：“也不知道大妃是如何做到的，在这短短的时日里，让烈焰族人如此地爱戴。还请大汗不要听了小人的挑拨，再跟大妃生分了才好啊！”
　　　　元赐眼见着风向一边倒地偏移，他灰溜溜地回到属于他的座位上，双手插进了羊皮袍袖中，再也不敢跳出来说三道四了。
　　　　“还有一事，本汗带回来的儿郎们都去向何处了？”相比烈焰族人，元烈更加关心的是烈焰族的士兵的去向。
　　　　“大汗难道不知？”元十郎微微吃惊，随即想起元烈甫一回来就跑到岳绮云的驻地，还真当不知道烈焰骑兵的动静，随即详细地把元烈离开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些。
　　　　原来，烈焰族跟其他游牧民族一样，青壮年在平时就是普通的牧民，而当战争来临之时，就被王庭抽调出来，拿起武器就成了彪悍的草原骑兵。
　　　　当元烈的军队凯旋而归后，元烈见岳绮云心切，抛下了待命的军队就跑了个不知所踪。于是，左贤王和右贤王商量了一下，就命令部族的士兵原地解散，各自回家去了。
　　　　离开了好几个月，又加上灾祸之年，士兵们早就归心似箭了。而当他们得知自己的家人几乎全都投奔岳绮云了，于是全都呼啦啦地跑到了龙虎卫驻扎的山谷之外。
　　　　于是，由元姓家族把持的王庭彻底没了人烟，反而是岳绮云驻地附近，成了名副其实的烈焰族中心。
　　　　原本就有上万的烈焰牧民驻扎在那里，现在又多了出征归来的青壮年，如今的小小山谷，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
　　　　元烈听着元十郎的话，想起了岳绮云不屑的眼神，终于明白了对方已经与不知不觉中，将自己这个部族的军心民心给彻底笼络了。
　　　　“大妃她怎么可以这样！”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莫筝忽然捂住嘴，瞪着一双如烟的水眸惊呼出声：“您才是这部族的汗王啊，她。。。。。。她这样做，岂不是把您给架空了？”
　　　　“莫姑娘，我们烈焰族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才好！”元十郎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今次若是没有你们乃蛮族企图趁火打劫，大妃她也没有机会让烈焰族军队感恩戴德。说起来，我们部族士兵在前面冲锋，你们乃蛮人为的什么在背后捅刀子？”
　　　　“我。。。。。。”莫筝小脸被元十郎的一席话堵得青一阵白一阵，她求助地看向元烈，含悲忍泪地哽咽：“烈哥哥，你是知道我的。。。。。。这一路上筝儿跟你餐风露宿，哪里知道父汗他们做了什么啊！”
　　　　“这事，跟你无关。”元烈拉过莫筝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你父兄做的事，本汗是不会算在你头上的。战争本来是男人间的事，女人跟着瞎掺和什么？”
　　　　想起族人说的那些岳绮云做过的事，元烈不悦地皱眉。虽说因为她的存在，给自己省下了不少的麻烦，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是一百个不赞同女子带着兵马冲锋陷阵的。
　　　　“烈哥哥，我。。。。。。。”接近一年的相处，莫筝对元烈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她从那细微的表情中得知了元烈的心思，随即更显柔弱，她伏在元烈的肩头呜呜抽泣了起来。
　　　　“我父兄。。。。。。。一定是被奸人挑拨，要么就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大家都说我们乃蛮人企图出兵，可是父兄的军队并没有做过什么啊！”莫筝一边哭，一边心思飞快转动，“刚刚听大家说的，是大妃怀疑我们族人的军队有所动作，可是她哪里来的证据。。。。。。”
　　　　元烈听着莫筝的话，俊脸上原本的温柔消失殆尽，他皱起了眉头，缓缓将依靠在自己身上的莫筝推开。
　　　　“我烈焰王族一直以来都是人心涣散，本汗原本的打算是能维持就维持，毕竟都是老元家的人。然而，经过了一场战争和天灾，看来本汗真的错了。”元烈坐直了身体，表情中透着淡淡的沉痛。
　　　　元烈的周身散发着寂寥和沉重，看得王族的人们心中不安，他们忍住了惊诧，安静地等着元烈后面的话。
　　　　“苏沐驹，成宏志已经将你的事情说与本汗知道，又鉴于你在本汗帅兵出征时候霍乱王庭，先夺去你千户的职务，带着你的家人即刻迁出王庭！”元烈的第一决定就是那苏沐驹开刀。
　　　　“大汗，我对元家的忠心天日可表啊，大汗！”苏沐驹一听要把他一家老少轰出王庭，不由得大惊失色地嚎哭了起来。“大汗，求你看在苏妃的面子上，看在我们一起共患难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次吧大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清理

　　》》　　　　“苏胖子你就知足吧！”元十郎一边招呼着守在大帐外面的侍卫将苏沐驹架出去，一边推搡着他道：“若不有这些情分在，十个你也不够大汗砍的！”
　　　　“右贤王元海。”处理完苏沐驹，元烈的目光投向了元海。
　　　　“在！”元海小心地跪在大帐中央的地上，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虽然你并未与那苏沐驹一起做过损害王庭的事，然而却是纵容了他们的胡作非为，致使本汗的大妃蒙受不白之冤，你可知罪？”
　　　　元烈的话，如炸雷般在元海的脑袋里炸响，他更加深地低下头，恭敬地道：“臣罪该万死！”
　　　　“但你毕竟是我王庭的右贤王，且并没有铸成大错。”元烈看着唯唯诺诺的堂兄，暗自叹息了一声，语气有些和缓。“从即日起，命你回家思过，无招不许擅自出入王庭。”
　　　　“臣谢恩！”元海偷偷舒了一口气，对着元烈深深磕头，踉跄着站起身回到了他的座位。
　　　　毕竟他右贤王的名头是保住了！不就是闭门思过吗，到底好过了被驱逐出王庭。
　　　　“王叔啊。”元烈转向元赐，语气更加和缓，甚至嘴角还带着和煦的笑意，只是看向元赐的目光冰冷如初。
　　　　“老臣在。”元赐颤巍巍地站起来，满满走到大帐中央跪了下去。
　　　　“您老年岁也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从今后啊这王庭中的琐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元烈满脸的笑意，好像是在跟自家人唠着家常，可是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元赐是彻底被赶出了烈焰王族的权利中心了。
　　　　“老臣谢大汗体恤！”元赐跟元海一般，恭敬地磕头，退着回到自己的位置。
　　　　“元十郎，本汗有件棘手的事，还需你为王庭出些力气才好。”处理完了有罪的人，元烈眼底的冰冷消除了不少，他笑呵呵地看向了门口守卫的元十郎说道。
　　　　“十郎听凭大汗驱使！”因为还穿着盔甲，元十郎单膝跪地，给元烈行了一个军礼。
　　　　“本汗命你将左贤王请回王庭，还有那些投奔大妃的军士们。”元烈吩咐道。
　　　　“十郎。。。。。。”元十郎犹豫了一下，咬牙应道：“十郎尽力！”
　　　　处理了各种纷乱，元烈信步走出了议事大帐，招手让右贤王陪在自己身边一起走在冷清的王庭中。
　　　　“元海，今天如此对你，你可有不服？”元烈一扫刚才在大帐中的冷冽，语气轻缓地问道。
　　　　“大汗对我，已经是格外恩慈。”元海的脸有些微红，他羞愧地低下头道：“这个灾年王庭中饿死了不少族人，可是我却任由苏沐驹和成宏志把持着粮仓，是我这个右贤王失职啦！”
　　　　“元海，你最不应该的，是把我的大妃给赶出了王庭。”元烈长叹道：“莫说她的罪名本就是莫须有的，即便是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也轮不到你来指责于她。”
　　　　元海低下头，跟在元烈的身后暗自思忖着他话中的意思。
　　　　“这个王庭里，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汗王正妃，我若不在，她就是王庭中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可是你们如此待她，把我这个部族汗王放在了哪里？”元烈说道这里，语气里透出严厉。
　　　　“大汗所言极是！”听了元烈的话，元海终于知道，在这个年轻汗王的心里，岳绮云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他所犯的错误，就是低估了大妃在元烈心中的地位。
　　　　烈焰王庭在迎来了汗王元烈的同时，王族首领也迎来了一场权利的更替。虽然最高的统治权依然握在汗王的手里，但是苏家的势力从此在烈焰王庭销声匿迹了。
　　　　为了让族人能够安心回到王庭，元烈先后派出了好几批的使者游说，奈何所有驻扎在山谷营地的族人对岳绮云心存感激，对这里产生了极强的归属感，任谁来劝说，就是不肯离开。
　　　　“不许拿走啊！”苏茉儿的毡房中，响起了她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阳光透过房顶的天窗落在这个装饰得过于奢华的毡房，满屋的绸缎珠宝被照得熠熠生辉。
　　　　“这都是我的，我的东西！”她就像是一个守财奴，两只手抓满了精致的丝绸布料，屁股下面还死死地压着一个紫檀木嵌螺钿的妆花匣子。
　　　　“苏妃，我们可是奉了大汗的命，前来将你霸占的属于大妃的嫁妆送回王帐的，看在咱们伺候您一场的粉儿上，还是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做奴仆的吧！”一个健壮的燕国仆妇冷着脸说道，劈手将苏茉儿手里的布料抢了过来。
　　　　“你们拿走大妃的东西我不拦着，可这匹料子是大汗去年送给我的啊！”苏茉儿纵身扑到了那仆妇的身上，一把抓住一匹嫣红色的鲛绡纱，急慌慌地解释着：“这真的是我的，我的啊！”
　　　　另一个仆妇趁着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