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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忐忑不安的还有病床上的夏常纯，那个男人，她也吃不准，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放手一搏。

　　　　如果，沐闻玄没有做得那么决绝，没有命人送来贵重的“分手礼物”和堕胎药，夏常纯也不会这么着急走这一步棋，但是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丫鬟端着药上前，说道，“四小姐，该喝药了。”

　　　　“放着吧，我不想喝。”夏常纯呆呆地看着房门，沐王府请来的大夫也已经回去了，母亲也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母亲派出去的人有没有到达沐王府，将话传给沐闻玄。

正文　第278章局势僵硬

　　　　到了傍晚，二夫人王氏来了一趟又离开了，因为夏常纯的心情很失落，她赶走了母亲，而那个想要见得人，却迟迟没有出现，明明话已经带到，沐闻玄却无动于衷。

　　　　站着双腿发麻的夏凌儿，度过的每一分钟，不一样是在忍受煎熬，她多么害怕沐闻玄会出现啊！

　　　　但是沐闻玄不出现，此事就算了结了吗？夏凌儿就该感到庆幸吗？！

　　　　夏常纯口中那句“沐王府过的夜”到底是什么意思？沐闻玄为何每每提到夏常纯的时候，会露出类似心虚的神情？甚至夏常纯那日出现在农园的时候，沐闻玄为何刻意回避？他若是没有做什么事，为何不敢直视夏常纯？！

　　　　“不，我不服气！”夏常纯爬下床，披上衣服。

　　　　丫鬟急忙上前阻拦，说道，“小姐，你生病了，身体很虚弱，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我要问一问他，为何如此残忍？他明明知道我现在不好过，我不信他猜不到我为何生病！他府上的大夫都被父亲请来了，母亲也派人去请他来见我一面，他为何就是不肯出现？！”

　　　　“小姐，已经夜已经深了，你这样出去，更容易受害，身体只会更加吃不消，还是能身体好一些，再去找他吧。”

　　　　“因为他，我才吃了这些苦，他既然不肯出现，那我去找他！”夏常纯固执地出了门，但是身体确实很虚弱，走两步就快要摔倒，全靠丫鬟一路扶着。

　　　　“什么叫因为他才生的病？”夏凌儿喃喃道，看着远去的夏常纯，那倔强的身影，丝毫不输给夏凌儿，甚至夏常纯的身上还有夏凌儿没有的，那就是对胜利的强烈欲望，不择手段的冲劲。

　　　　夏常纯跌跌撞撞地来到沐王府，夏凌儿紧随其后，远远地看着，在沐王府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沐闻玄和晋宝正好走出王府大门，正要上马车的沐闻玄见到了前来的夏常纯，吃了一惊。

　　　　夏常纯脸色煞白，正如沐闻玄从大夫那听说的一样，夏常纯确实病的不轻，但是沐闻玄的举止着实令人心寒，他竟然收回目光，没有半点怜悯之色，顾自准备上马车。

　　　　夏常纯怒道，“你要去哪里？！”

　　　　沐闻玄的眉宇微微一蹙，道，“本王的事，任何人不得干涉，哪怕是当今圣上，本王也无需向他禀报，难道还需要夏府四小姐的许可吗？”

　　　　“为什么？”夏常纯推开扶着自己的丫鬟，跌跌撞撞地走到沐闻玄跟前，夏常纯扬起头，定睛地望着沐闻玄，问道，“为什么这般待我？哪怕是胭水楼里的妓女，你也不会这般冷漠，为何偏偏对我如此？”

　　　　“本王好说话的时候，因为没有触及到本王在意的点，可是你，显然不是，”沐闻玄看着跟前的弱女子，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随时会倒下，尤其此刻泪眼婆娑，楚楚可怜，沐闻玄说道，“本王这般待你，并非厌恶你，也不是你的错，本王只希望不要在一错再错，就此打住。”

　　　　“不是我的错，可是我却不得不承受，是吗？”夏常纯的脸庞上划过一行泪水。

　　　　沐闻玄说道，“你这样，本王看着难受，但是本王没有多余的情感，正如你那日说言，只是一个意外，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难道你现在想要反悔吗？”

　　　　夏常纯低下头，笑了笑，说道，“所以，是我自掘坟墓，我还不如胭水楼里的妓女。”

　　　　沐闻玄并非薄情寡义，但也只能仁至义尽，说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要四小姐愿意，本王尽力而为，愿意促成你任何一段姻缘，保你终身幸福，那件事不会成为你障碍。”

　　　　“可我喜欢的人是你。”夏常纯抬起头，看向沐闻玄。

　　　　深秋的夜晚，很寒冷，当无人说话的时候，很安静，夏常纯突如其来的话，沐闻玄不知如何作答。

　　　　夏常纯抹掉脸庞上的泪水，接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会继续沉默，保守秘密，我如今这样，也不是你一包堕胎药那么简单。”

　　　　堕胎药？！夏凌儿的心“咯噔”了一下，沐闻玄送了夏常纯一包堕胎药，岂不是承认了他们之间的事？！

　　　　“你低估了我，在你送来堕胎药之前，我自己已经吃了，我不想给你制造麻烦，哪怕做错事情的人是你，你知道那一晚我并非自愿，当然你可要不负责任地不承认，就说自己喝醉了，不记得了。”

　　　　一旁的晋宝轻叹一口气，始终保持沉默，虽然这件事，晋宝算得上是当事人，相反沐闻玄却迷迷糊糊，不省人事。

　　　　“因为我连续吃了两包堕胎药，所以身体吃垮了，我为何吃那么多，还不是因为你，我也是第一次为人母，我没有任何经验，想着多吃一些总没有错，哪里知道身体如此不争气，会病倒。”

　　　　沐闻玄一愣，虽然多少猜到夏常纯病倒跟堕胎药有关，但是不知道夏常纯是真的怀孕了，沐闻玄送去堕胎药，一来是为了保险，二来是让夏常纯明白，他沐闻玄要跟她彻底划清界限。

　　　　“可是你却无动于衷，我此刻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我原本是想当作什么都没有改变，继续做我的夏府四小姐，可是我爱上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今日没有任何请求，只求你见我一面，但是你都不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如此惩罚我……”

　　　　夏常纯的哭泣声传入夏凌儿的耳中，加上那句“第一次为人母”，彻底让夏凌儿崩溃，夏常纯怀孕了！

　　　　局面变得僵硬，沐闻玄不知如何应答，晋宝问道，“王爷，还去不去斐县？”

　　　　原来，沐闻玄出门是为了去斐县找夏凌儿，那么站在巷子拐角口的夏凌儿是否应该感到荣幸呢？她让海棠撒了谎，说自己去了斐县，沐闻玄便准备前往，他要去干什么，找她做什么？是坦白吗？

　　　　如果坦白，夏凌儿又该如何面对？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凌儿无法正常地思考，她忽然想离开，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文　第279章吃得苦中苦

　　　　“即便四小姐你恨本王，本王也无法给你承诺，”沐闻玄伸手擦去夏常纯脸庞上的泪水，继续说道，“但是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他日你开口，本王力所能及，必然答应。”

　　　　夏常纯抬起手，握住沐闻玄的手，夏常纯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纯儿今日来，不是向王爷讨要一个说法，纯儿说了，只是见一见你，仅此而已。”

　　　　沐闻玄一愣，夏常纯继续说道，“纯儿愿意替王爷永远保守秘密，这一次不是因为三姐，而是因为纯儿爱王爷，所以希望王爷没有任何负担，纯儿唯一的心愿就是请王爷不要厌恶纯儿，让纯儿默默地爱着王爷。”

　　　　沐闻玄说道，“何必呢，本王虽然不在朝廷掌势，但是本王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顺利嫁给任何一个官宦子弟，哪怕你想要入宫，本王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纯儿愿意终身不嫁，孤老一生，并非纯儿怕别人发现自己非完璧之身，纯儿只是不想迁就任何一个出了王爷的人，纯儿不是在逼王爷娶纯儿，纯儿只是想让王爷知道，纯儿是认真，即便一个错误的开始。”

　　　　“本王不会娶你。”沐闻玄依旧那么一句话，正如当初跟夏凌儿说的时候一样，不远处听见的夏凌儿，心里更是一阵难受，她夏凌儿是不是和夏常纯类似，都是他沐闻玄的玩偶罢了，他从不曾想要负起责任。

　　　　“没关系，王爷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纯儿不会成为王爷的负担，纯儿说了，只求王爷不要厌恶纯儿，允许纯儿心里装着王爷，今日见到王爷，纯儿心满意足，他日不求面对面和王爷说上话，只希望王爷不要剥夺纯儿站在远处仰望王爷的权利。”

　　　　夏常纯说完便俯身行了行礼，起身的时候都显得十分吃力，丫鬟及时扶着才没有摔倒，离去的身影也颤颤巍巍的，仿若随时会被风吹倒，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加上固执的偏爱，难免不让人在心。

　　　　哪怕沐闻玄一开始就想当作不知道，夏府管家来请大夫，二夫人王氏来请人，沐闻玄都视而不见。但是此时此刻，沐闻玄只觉得自己愧对于夏常纯，仿佛他真的很冷血，很过分。

　　　　晋宝问道，“王爷，斐县还去吗？”

　　　　沐闻玄看了看马车，有些疲倦，倘若他见到了夏凌儿，又该如何面对？继续隐瞒，忐忑不安，还是直接坦白，接受夏凌儿的“宣判”？

　　　　该死，他可是一个王爷啊！他为何要怕夏凌儿的决定？！可是沐闻玄太了解夏凌儿，她和一般女子不同，沐闻玄第一次选择了逃避，转身进了沐王府，打消了去斐县找夏凌儿的念头。

　　　　夏凌儿的后背抵着巷子冰冷的墙壁，夏凌儿缓缓地坐下，仰头看着夜空中一轮残月，那精致美丽的脸庞上划过一行泪水，无论如何，他都背叛了她，这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该怎么办？谁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夏凌儿喃喃地问道，却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心脏窒息一般的疼痛，夏凌儿显得猝不及防，就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她夏凌儿和夏常纯的战争还没有正式开始，她就已经输了，输在她当真了，输在她不是古代人，她无法接受一夫多妻制，输在她的爱情洁癖上，她不愿意分享爱情，也不愿意任何背叛的污点。

　　　　走在街上的夏常纯，极为虚弱，大半个身体都依靠在丫鬟的身上，吃力地挪步，时不时地咳嗽，丫鬟看着着实心疼，问道，“小姐你为何这么折磨自己？”

　　　　“因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夏常纯转过身，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谁都没有预料到，其实夏凌儿装扮成下人躲在她屋子里的时候，眼尖的夏常纯已经发现！

　　　　包括夏凌儿一路尾随而来，夏常纯都一清二楚，倘若不是因为猜到夏凌儿会跟来，夏常纯也不会多此一举，跑了出来，她最多是在屋子里等，沐闻玄若是会来，那更好不过，倘若不来，夏常纯也不过分指望，毕竟这个男人，夏常纯确实吃不准。

　　　　戏演得好不好，不在演员本身，关键是有没有观众，尤其是当信以为真的观众，不是太傻，而是太认真，对感情认真的人，都容易被感情牵制，包括沐闻玄本人，他的破绽全在夏凌儿身上！

　　　　沐王府，沐闻玄重新叫来大夫，问道，“夏府四小姐是因为堕胎的缘故吗？”

　　　　大夫回道，“王爷，这个很难说，虽然病症很相似，但是不能确保，倘若不是有人提起，大夫也不会直接想到这一点，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姐。”

　　　　沐闻玄问道，“能查吗？”

　　　　“这个会涉及到隐私，她终究是刑部尚书大人的千金，倘若忽然上门去查，这……”大夫显得很为难。

　　　　沐闻玄叫大夫不是问询四小姐的身体状况，而是在怀疑。晋宝问道，“王爷觉得四小姐可疑？”

　　　　“她看着不像是在撒谎，女子岂会拿自己的贞操说谎，但是本王当晚毫无意识。”沐闻玄原本是不相信的，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他并没有干过那样的事，但是那天偏偏又看到床单上女子留下的初夜痕迹。

　　　　或许，沐闻玄不是不相信夏常纯，也不是为了推卸责任，他只是需要一个充分地理由去面对夏凌儿。

　　　　沐闻玄知道，夏凌儿不傻，沐闻玄隐约感觉到夏凌儿的猜忌，她只是一直没有发作，沐闻玄现在只希望在夏凌儿兴师问罪之前，找到证据证明此事与他无关，他并没有和夏常纯发生什么。

　　　　作为男人的晋宝说道，“王爷这样有些睁眼说瞎话了，四小姐变成这副模样，就是因为吃了堕胎药，她也说了不会给王爷造成负担，王爷为何还要在意她的事？”

　　　　沐闻玄说道，“那一晚的事，前前后后，从胭水楼到本王房间，再仔仔细细地跟本王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正文　第280章绝处逢生（一）

　　　　晋宝回忆了一下，回道，“当时王爷喝醉了，非要去找三小姐，小的觉得王爷去找了也没有用，所以觉得回府比较妥当，但是那么晚了，也叫不到马车，回沐王府叫车也费时，四小姐处于一片好心，便帮忙搀扶，一起送回王府。”

　　　　“姑且不说后面的事，那个时候，本王跟她交情不深，她一个女子，就算是前来替她三姐说话，那话说完了，又为何深夜不着急回夏府，非要来王府？”

　　　　“这……”晋宝被问住，如此说来，确实有些可疑，沐闻玄示意晋宝继续，晋宝又道，“送王爷进了屋子，四小姐忽然崴了脚，为此王爷还摔了一跤。”

　　　　“什么？”沐闻玄不悦道，“本王摔了？”

　　　　“额……”晋宝有种小鸡鸡要被阉割的不详预兆，硬着头皮道，“昂，不小心摔了王爷，但是王爷但是喝得太醉，好像也不疼。”

　　　　“本王那不叫不疼，是没有知觉……”沐闻玄顿了顿，不对，有问题，摔了都没有知觉，不做任何反应，那他又是如何睡了一个女人？！沐闻玄回想起屋子里的情景，那满地撕裂的衣服，没有一点力气，可办不到！

　　　　“王爷，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何必在追究？”晋宝是想跳过摔了王爷的事，机智地避重就轻，将矛头指向夏常纯，晋宝说道，“人家四小姐已经吃了堕胎药，也说了不打扰王爷，王爷就不能跳出此事吗？”

　　　　“堕胎药？”沐闻玄忽然想到了什么，夏常纯不是说，在沐闻玄送去之前她已经吃了一副堕胎药吗？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哪里去弄一副堕胎药？断然不可能是自己府上的大夫！

　　　　沐闻玄说道，“晋宝，去查一查，京都城哪家药房，有夏府的人去买过堕胎药。”

　　　　“等一下，”大夫走到桌边，拿起笔和纸，写下几副药方，递给沐闻玄，说道，“这堕胎药怕是不会以夏府的名义去抓，到底是不是吃了堕胎药的缘故，也很难判定，不过王爷可以让人查一查，有没有抓过这其中的药，吃了这些药，症状和堕胎类似。”

　　　　沐闻玄看了看药方子，这老大夫给沐闻玄看病，算是看着沐闻玄从小长大，还挺了解沐闻玄，竟然想到了一块去。

　　　　夏凌儿在巷子的拐角口待了很久，夏凌儿以为自己会想通，冲进沐王府也就一百米不到的距离，随后指着沐闻玄这个渣男一顿骂，从此以后一拍两散，她走她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光道。

　　　　可是夏凌儿不想面对沐闻玄，就如她一开始的直觉一样，让夏凌儿感到害怕，不管怎么样，请让她暂时逃避一下，过了今晚再说，因为夏凌儿实在没有力气去承受更多的惊吓。

　　　　夏凌儿回到自己的屋子，取出同她一起穿越而来的球状晶体，她低头看着剩余的一些种子，这些东西才是正真属于她的，她木讷地看着，喃喃道，“如果我投降认输，可不可以让我回去……”

　　　　“正如你那日说言，只是一个意外，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难道你现在想要反悔吗？”

　　　　夏凌儿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沐闻玄的声音。

　　　　“意外，一个意外，他说那是一个意外……”夏凌儿努力让自己不哭，所以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软弱没有用，只会让敌人更加猖狂和肆无忌惮，可是夏凌儿用尽了力气，泪水从她的眼眶里不断滚出。

　　　　夏凌儿相信了爱情，当她跨出第一步的时候，甚至没有想过回报，即便沐闻玄不曾承诺会迎娶她，她也理直气壮地回答自己也不曾想要嫁人留在这里，可是嘴巴是会说谎的，心动以后，想法就逐渐改变了，包括夏凌儿将“绫”字改了，她便下定决定留下。

　　　　“咔咔”那球状晶体开始出现裂痕，犹如水蛇一般快速往四周蔓延，同时伴随着荧光，那裂痕侵蚀整个球面之后，忽然“呯”的一声巨响，无数泛着荧光的碎片炸开，悬浮在半空中，整间屋子瞬间被点亮。

　　　　屋子里的碎片围绕着一个中心高速旋转，最终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女子，身体虚无，若有似无，衣袂飘飘。

　　　　夏凌儿认了出来，女子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不对，不是她夏凌儿自己，是夏绫儿！

　　　　然而当夏凌儿正要唤出夏绫儿名字的时候，那女子忽然又炸开无数泛着荧光的碎片，最终又形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是沐闻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