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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对不住她！不似你一般精细。”慕霆云的话拿起又放下，似是双关，又夹杂着无尽的自悔。傅玖眨眨眼，低头选择避祸。
　　两个人默默无语，一个跪在暖玉床边上，一个立在室内一角，各自出神，不再言语。
　　夜晚只剩下小半，各自熬了一会便迎来了天明。小桃承担起厨娘的职责，跟黑衣人询问了粮食的存放处，不多时一顿热腾腾的早饭便做成了。暗卫们轮流吃过，继续到小室外面守着，慕霆云和傅玖也象征性地吃了些。
　　“主子，阿古丢了，要不要找回来？”穆离试探着问自家主子。
　　“怕是不好寻找，更延误时机。今天已经是十一月十一了！”慕霆云说着顿了一下。
　　傅玖咽下一口粥，说道，“看花荫在此处的经营，应该对雪原地形很熟悉才是，不知道能否请他的人出面给指条明路？”
　　“你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花荫他……”慕霆云的话还没说完，周围鬼魅的声音传来。
　　“花荫怎样？”周身血红衣衫的男子，摇曳着身姿，颠倒雌雄，长发及腰却半遮着脸面，露出的一半脸妖娆醒目，“我好像听到有人提到我……怎么？怎么？现在我人就在这，当面问不是更清楚？”花荫逐个贴近每个人的面庞质问，惹得大家不敢直视。
　　“花荫，我们想去纳鲁雅峰的峡谷，你的人可有认路的？”傅玖单刀直入。
　　“呦——这么直接……”花荫侧目啧啧出声，忽又换上了一张极大的笑脸，“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说完细白的手指就向傅玖的下巴袭去，指尖的丹蔻刺目，傅玖也不闪避，只直直地看着他。
　　花荫的手指在傅玖下巴的半寸处停下，仰头狂笑，“果然好胆色啊！罢了，我找人给你们带路便是！不过，你们的这个小丫头啊，到今日晚间才能醒过来，即便是醒过来，也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她体内徒增的内力，所以你们最早也要到明日才能离开我这里。”花荫说完，视线扫过慕霆云，看不出情绪。
　　“如此倒是要谢过花荫。”傅玖依旧松弛的表情，对花荫抱拳谢过。
　　“客气客气！”花荫说完，飘然欲走。
　　“花荫，这里离纳鲁雅峰远近？”慕霆云的声音突兀地传出，花荫却不疾不徐地转过身来。慢悠悠地道，“不远不近，看你要怎么走！”
　　“一日可能到达？”
　　“一日啊……也能！不过要采取些措施。”花荫做思索状。
　　“如何到得，还请明示！”慕霆云难得客气地发言，花荫先是一愣，即刻笑得花枝乱颤。
　　“难得啊！冷面少爷如此有礼地回应我花荫，唉……我也不卖关子了。就是它……”花荫退后一步。从黑衣人手里接过雪白的吉祥兽咕咚。
　　“咕咚！？”慕霆云、傅玖加上几名暗卫同时惊讶出声！
　　“对啊！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雪原跋涉自然费力，可是有了它则不同了。”花荫说着，以手抚摸着小兽的头颅，“让它的主人施令变幻身形，乘它出行定然会快上许多……”
　　“正是如此！云师兄，我们怎么忘记了，当初便是乘咕咚从明伊江上而来的。”傅玖的语气中有惊喜，眸光晶亮地看向慕霆云。慕霆云同时一片喜色。
　　“呜哦——”咕咚似是感受到大家的情绪，伸长脖子也叫了起来，一个长距离的腾跃，逃离了花荫的怀抱，蹿到苏晴雪身边，粉红的舌头伸出来。舔舐着苏晴雪那张白皙的小脸，一会又是她的眼睛和眉心，舔完了就趴在苏晴雪的脸旁边。柔软的头就贴着苏晴雪的脖子感受她的温度。
　　花荫见状，讪讪地退了出去。
　　一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人煎熬，几人心碎，连小兽都睡了好几觉。慕霆云触手可及的苏晴雪渐渐恢复了正常的体温，脉象也恢复了正常，经脉拓宽，几处大穴上有气息萦绕，而且一股精纯雄厚的内力积存在她的丹田处。缓缓地旋转着抱成团儿，蒸腾在她身体上方的白气渐渐消失，小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水。直到她气息变得均匀，眼皮微微抬起……
　　“小姐！”
　　“雪儿！”
　　“雪儿！”
　　三人同时唤出声，苏晴雪睁大了双眼，异常的精神。“呜哦——”咕咚摇着尾巴欢喜地叫着，又舔了一下她的脸。
　　“我……怎么了吗？”苏晴雪说着，自己坐了起来，疑惑地看了看双手，“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雪儿可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傅玖上前问道。
　　“咕咚碰到我发烫的玉炔，然后白光乍现，浑身开始热辣辣的疼，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雪儿可算是因祸得福，咕咚因为吃了如意果，增加它水性的能量，也因此完成了自己的第二阶段成长，你看它雪白雪白的，是不是很可爱！而它原来那股喷火的火性力量有一部分转移给了你，你现在可是一个绝世高手了呢！”傅玖带着一丝笑意地说着。
　　“啊？”苏晴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消息，在心里慢慢消化着，抬头看了看周遭，“这里是哪啊？我怎么来这了？哦对了！我们不是要去寻勾玉冰蓝吗？”
　　“这个……呵呵！”傅玖笑笑，自己一番解释已经抢了先机，此时不再出声，看着慕霆云。
　　慕霆云始终只看着苏晴雪不言语。倒是小桃开始叽里呱啦的将苏晴雪昏迷之后路遇齐越，齐越要将其带走，慕霆云一方据理力争，后来遭遇了黑衣人营救，接着被一个叫做花荫的红衣人待到此处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复杂？”苏晴雪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竟然给慕霆云他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看着小桃红肿的嘴唇，一时心头一痛，“小桃，你还痛不痛？”
　　小桃掉下泪来，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姐，你好了便是小桃最欣慰的。你不知道你那时浑身火烫，慕少爷的脸色都变了……”
　　苏晴雪闻听立刻带着歉意看向慕霆云，四目相对，浅笑在嘴角蔓延，其他人适时回避，只留两人在小室内独处。
　　“表哥，难为你了！”苏晴雪眼里有一抹心痛，“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慕霆云缓缓靠近过来，动作轻柔地将她拢进怀里，手掌一遍一遍地摩挲着，整张脸埋进她的发丝，“兔子，别再吓我了，可好？”
　　“嗯！对不起！表……”一声称呼被打断，慕霆云将温热的唇贴近她的耳垂，“像上次一样，叫我云……”
　　苏晴雪顿时脸若火烧，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自己叫过吗？怎么都没有印象？难道说了梦话吗？
　　“叫我云……兔子！”慕霆云捧过苏晴雪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嘴角的笑意都藏起来，眼神中是真真儿的期盼，和灼灼的情绪。
　　苏晴雪咕哝半天，“叫不出来嘛……你就会为难人家！”
　　“听话，兔子，不然我让你后悔！”
　　“什么……”没等问完，一张放大的脸急速靠近，惊得苏晴雪连忙拿手遮拦。
　　“说……”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脸上，苏晴雪低低地吟道，“云……”
　　“乖，再叫一遍！”尽在咫尺的脸孔没有变化。
　　“额……云！”苏晴雪回避着，红着脸又叫了一遍。
　　“嗯！雪儿……”一个吻蜻蜓点水一般拂过粉嫩的樱唇。
　　ps：
　　回娘家喽！呵呵！


☆、165回　我就是我

　　第四卷，崎路篇
　　第一百六十五回，我就是我
　　被一个清浅温柔的吻打动，苏晴雪微眯着眼睑，睫毛颤抖，享受着难得温馨的时刻。
　　“小兔子，以后没人的时候都叫我云吧！”慕霆云将人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低声说着。
　　“嗯！好！”苏晴雪乖巧地应着，点了点头。
　　“现在说说你的情况！”慕霆云扳直苏晴雪的身体，坐于她的对面，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刚才傅玖的话你也听到了，需要我解释什么都直接问吧！”
　　苏晴雪沉吟了一下，说道，“齐越便是那日我独自见到的人对吗？而他真的是齐襄的皇帝？”见慕霆云点头，苏晴雪继续问道，“这只是个开始是吗？”
　　慕霆云的目光并不闪烁，却不忍心说出口。
　　“他……其实把我认作了其他人！还要让我变成那个人……”苏晴雪有些黯然，“那个人叫周绛对吗？”
　　“你知道？”慕霆云有些惊讶。
　　“是，当时在绛雪园，听玉荷和彩月彩星她们讲故事，便有了些了解，之后我经常梦到他们……”苏晴雪决定将这件事讲出来，不知道为什选了今天这个时机，但是真心地想对他讲述。
　　“他们？”慕霆云上前捉住小兔子的手，眼里的惊讶更甚，看来要有大爆料！
　　“嗯！”苏晴雪看着他点头，“她——周绛。还有君燕云和君燕生！”
　　慕霆云的嘴巴张开，惊得说不出话，他的小兔子说出的名字一丝错处都没有……若说丫鬟们口头传故事，慕霆云是信的。可是她们绝对不会知道那么详细，至少君燕生和君燕云的名字是不在故事之中的，她们只能提到君大和君二，雪儿既然能知之甚详，定然是通过其他途径，她说她经常梦到他们……慕霆云想着想着，心里又是一阵恐慌——原来雪儿真的是那个命定之人？一个齐越的出现已经够他受的，原来雪儿心里还藏着这些未曾道出的秘密。如果她没有说出这些话，慕霆云还抱着一丝侥幸，不愿面对。可是现在。他再也不能了……
　　苏晴雪小心地观察着慕霆云的表情。早预想到他会惊讶，却没想到惊讶之外，还有一丝不明的惊恐？苏晴雪犹豫着要不要讲下去。上唇压着下唇，牙齿轻轻地咬合，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人，“云……”
　　慕霆云回神，“我……没事，你接着说。”
　　苏晴雪看着他渐变的脸色，咬了下嘴唇，继续讲道，“其实我总梦见君燕云带着周绛走了，舟车劳顿之后。到了一处简陋却整洁的茅舍，门外一条满是鱼的河，他们的门扉上长了蘑菇，我觉得他们很快乐；可是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情景转瞬又变成圆顶的黄金墓穴，水晶棺椁里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些梦折磨了我好久，我说不出口，不敢给你们任何人知道，我怕自己解释不了，你们也解决不了，反而徒增烦恼，还不如就我自己……”
　　慕霆云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兔子你真傻！别怕，你忘了，从今以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苏晴雪点头，露出安慰，“我没忘，都记下了。那日，他——齐越来了……来到阿古的温室，是突然就出现的，还用一柄……镜子传给我许多复杂的记忆，我想我了解了周绛与君燕云的纠葛。他们爱得深沉、真切，儿女绕膝，简单富足，天伦之乐也无非如此。可能是一朝痛失所爱，让他心生偏执，性格变了。我觉得他亦是个可怜之人！但是我不是救世主，我并不想参与他的故事，我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谁——虽然他给了我那些记忆，但是我觉得自己可以不受它的影响。”苏晴雪斟酌着将话说完，却没有将镜子相关的穿越事件道出，因为她觉得此时还不是时候。
　　慕霆云点点头，动作极慢，似是在消化苏晴雪刚才这段话里的内容。齐越将周绛的记忆给了苏晴雪，就是想将她变成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可是，慕霆云也在思索，如果雪儿讲得不差，齐越只给了她关于周绛的美好记忆，并没有将那些与君燕生的复杂纠葛、与红柳的情仇也传达给她知道，想来齐越还是有了顾及的。
　　“我告诉他，既然他思念的那个人选择了遗忘，就应该放手。”
　　“你说得对！”慕霆云不吝惜赞赏，心里也同时感叹小兔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他说我不懂爱……”苏晴雪有一丝气弱。
　　慕霆云笑了一下，“我们的小兔子哪里不懂了！能说出那样一番话的人，便是懂爱的！”
　　苏晴雪眼里有惊讶和不确定，“果真？”
　　“你只懂我的爱就好了！别的都不要理！”慕霆云拥进软软的人儿。
　　苏晴雪安静地将头搭在他的肩上，“你真是霸道！不过，云，我们能摆脱他吗？”
　　慕霆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坚定地重复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雪儿！”
　　“嗯——”苏晴雪再次点头，突然想起一事，拉着慕霆云问道，“对了，那个花荫是什么人？”
　　“他？”慕霆云掏出怀里的三角徽章，递给苏晴雪看。
　　“是……鲁荆南的人？”苏晴雪讶异。
　　“也许是。他没明说。”
　　“还有其他可能？这个三眼徽章不是只他才有的吗？难道……”苏晴雪沉思。
　　“灵蛇岛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出声，从对方脸上了然答案。
　　“这也只是猜测，但是他的可能性不大。”慕霆云眼里有一丝兴奋，那是知己相谈的快活。
　　“因为他不会用自己的人来卖鲁荆南的好！”苏晴雪猜测着。同样眸光铮亮。
　　“如此看来，鲁荆南和他的哥哥齐越之间还有些不可说的秘密……”慕霆云玩味地笑了一下。
　　“嗯，鲁荆南，不。齐鲁！他不让我们被齐越拿住，定然是想通过我们取得勾玉冰蓝，收为己用！”苏晴雪边踱步边思量。
　　“看来齐襄的气候有些变化！”慕霆云也随着她探讨。
　　“至少我们拿到冰蓝之后可以换回景熙！”苏晴雪说完看到慕霆云眼中的复杂神色。“额……云，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想到了此行的主要目的，苏晴雪出声发问。
　　“十一月十一！不过是夜里！我们明日出发去纳鲁雅峰的峡谷。”
　　“来得及吗？两个白天的时间能赶到那里吗？”苏晴雪堪忧的脸色。
　　“花荫给我们出了一个好主意！”
　　“哦？”花荫或许能帮助自己一行这层意思她猜到了，可是出了个好主意到底是什么？
　　“咕咚！”
　　听慕霆云提到咕咚，苏晴雪反应了一会瞬间了然，若是咕咚变幻成巨大的一只，人们都乘坐其上，雪中行进定然是便利不少。但是这话里也透出隐忧。苏晴雪抬眸问道。“花荫此人。居然也知道咕咚的事？”
　　“这个……我也不了解内情！不过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慕霆云说着看向苏晴雪，目光灼灼。
　　“我吗？”苏晴雪挑高眉毛，纳闷的很。
　　“自然是！有了咕咚的火性修为。小兔子现在也是绝世高手了呢！”慕霆云说着，拉着苏晴雪回到暖玉床边上，“可有感觉哪里不同？”
　　“倒不是很明显……”苏晴雪说完试着用里的法子运了一遍气息，这一运不要紧，真的把自己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这股子势头强劲的精纯力量真的是自己的吗？苏晴雪手捂在丹田之上，张着嘴说不出话。
　　“感受到了？”
　　苏晴雪木愣着点了点头，“好吓人啊！我该怎么办，云？”
　　“慢慢来，仔细体会！我教不明白你。不是还有傅玖吗，你可以向他咨询，好好地调息，直到运用熟练为止。”慕霆云缓缓说着，笑意直达眼底。
　　“这回我真的可以找玖兄了？你不再小心眼了？”苏晴雪跟着开心地笑了。
　　“我有过小心眼吗？”慕霆云逼视过来，下巴都快擦到苏晴雪的脸上。
　　“当然！”小兔子不给面子，直白地说着，灵巧地避开某人的头脸。
　　“你现在是绝世高手，我可不敢与你针锋相对……”慕霆云弱弱地表达着，目光紧跟着他的小兔子。
　　“有那么夸张吗？”苏晴雪说完，随意地运了些力道在手上，堪堪扫过石壁……只听得砰啪一顿爆响，石壁坍塌了一块，碎下来一堆沙砾！苏晴雪愣在原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看破损的石壁和沙砾，“这……真的，是我干的？”
　　慕霆云点头，眉毛上挑，嘴角下垂，两个肩膀耸了耸，直接将手掌摊开。
　　哇——苏晴雪在心里感叹着，瘫坐在暖玉床上，手掌贴到冰硬的床面，一下子弹起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看，问道，“这个东西好凉，刚才我怎么没感觉到？”
　　“你还在上面躺了一天一夜呢？是它将你体内的功力调试匀当的，现在倒嫌弃了？”
　　“我……”苏晴雪指了指床又指了指自己，“哇——这一切好神奇啊！”
　　“神奇的事情还有呢！”傅玖抱着咕咚走过来，将一只纯白的小兽递给苏晴雪。
　　苏晴雪果真如他所料，又是一顿惊讶，“咕咚——你居然都变白了！好白啊！这是不是说明他完成第二阶段进化了？玖兄？”苏晴雪笑得欢畅看向傅玖。
　　“我想是的！”傅玖走到慕霆云身边，和他互换了一下眼神，继续说道，“雪儿不妨试着和他交流一下，看看你的指令能否通达的彻底！”
　　慕霆云点头，苏晴雪接收到他的鼓励，跃跃欲试。抱起咕咚，将额头与它的顶到一处，试着感受它的想法，不出一会，却感到一个小小的力道在自己胸口扒拉，睁眼一瞧，是咕咚的前腿在搜索自己的玉炔，“切……”苏晴雪觉得这个插曲着实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