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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老头气的胡子都翘起来，虎着脸，看着旁边的赵大郎问：“你娘说的都是真的？”

　　　　赵大郎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难受，一边是他娘一边是他爹，不管那一边他都不想看见受欺负，所以下意识替赵大牛说好话。

　　　　“要是爹不娶亲了，请娘回去这件事算了。”

　　　　大家都没有做声，钱老头没有发话，等待一家之主做决定。

　　　　“这样，我们去一趟榕村，老跟大郎帮着你姥姥忙活，我们父子三个去榕村看看，要是赵大牛还敢乱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钱氏她娘也是个厉害性子，钱氏主要随了她，她扯着嗓子在一旁说：“别手软，不好好教训一顿他记不住，下次还得欺负老幺，打的他满地求饶下次再敢动动我钱家人试试！”

　　　　“对，娘说得对，妹子对赵家那是掏心窝子，他赵大牛算个屁，敢跟妹子叫嚣，还想着娶，小妾，我要是不好好打他一顿是不知道厉害。”

　　　　那边钱家一家准备着怎么对付赵大牛，当事人的赵大牛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拿出这些年存下来的钱找到媒婆，把情况说了一下，当然说的都是他自己的意思，一点都没玷污林寡妇，把错全往自己身揽。

　　　　“这件事倒是好办，你也知道寡妇虽然可以再嫁，毕竟还是要夫家同意，林寡妇的夫家咱们榕村谁不知道，特别的爱财，吝啬，不然儿子尸骨未寒把他妻儿赶出来，一分东西都不给，村里人说闲话也不听，你要是想娶林寡妇恐怕……”

　　　　赵大牛也知道媒婆的意思，“你说的我都知道，婶子你只管帮我探探口风，媒钱我少不了你，还请你多多心。”

　　　　张媒婆拍了大腿，大声的说：“你这样说我也没啥还顾忌的，只管跟你问问。”

　　　　赵大牛给她塞了银子，媒婆那张脸笑得合不拢嘴。

　　　　“你放心这件事肯定包在我身，保证让你把美娇娘娶回家。”

　　　　赵大牛有些尴尬，把媒婆送出去了赵家。

　　　　有些村名看到伸过脑袋看了几眼，还以为是为赵大郎说亲，到也没多在意。

　　　　孙谨走路，看见了张媒婆，一开始她根本没在意也没打招呼，倒是张媒婆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哟，孙家老二，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倒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孙谨看着她一身花棉袄，头也带着两朵大花，看着倒是光彩夺目，是人不好看，那张大饼圆脸加油油的头发，一下子让她想起油条。

　　　　在这里媒婆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十里八乡的那么两三个媒婆，这里的夫妻几乎都是她撮合的，加每家都会找她帮忙，因此对她态度自然也很亲切，孙谨也一样。

　　　　“原来是张媒婆啊，好巧在这里看到你，吃过饭没要是还没吃去我家吃点，都已经弄好了。”

　　　　张媒婆对孙谨很满意，是个懂事的人。

　　　　“不了不了，手头忙的很，刚刚从你大哥那边来，还得跟人提亲去了，你慢慢忙。”

　　　　孙谨见她笑得开心，问道：“大哥家，给谁说亲？”

　　　　张媒婆原本是要说出口的突然想起赵大牛的嘱咐，混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事情还没有说破的时候不要多嘴。

　　　　“你家三妹我记得也不小了，再过个一两年也该嫁人了，有婚事没？”

　　　　孙谨心思一动，真的有这个想法，“多谢你记挂着。”

　　　　——

　　　　孙谨到家时把这事随便跟刘氏提了几句，引来刘氏大喜。

　　　　“这是真的？太好了，要是张媒婆愿意帮忙再好不过了，想着给三妹嫁给好人，家里倒是要求不高，心疼她行。”

　　　　孙谨好笑，嗔了刘氏一眼，“八字还没一撇了急啥，三妹那边啥都还是说，我们也要听听她自己的想法不是？一切还早，不急。”

　　　　这才把刘氏糊弄过去

　　　　——

　　　　尽管张媒婆很小心也很低调，但是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关注着。

　　　　赵大牛一直忐忑的等着消息，不管是林寡妇啥想法他都要娶，要对她负责。

　　　　张媒婆两个时辰之后过来了，赵大牛把家里的毛尖泡了些。

　　　　赵大牛迫不及待开口：“咋样，到底啥情况？”

　　　　张媒婆喝了毛尖之后才高兴的说：“我出马还有啥搞不定的事，那边答应了，不过……”

　　　　原本高兴的赵大牛一下子暗沉下来。

　　　　“不过啥？你只管说，我都挨得住。”

　　　　“那我直说了，林寡妇夫家答应了。”

　　　　“太好了”赵大牛一拍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第，松了一口气。

　　　　“要十两银子”

　　　　“啥？”

　　　　赵大牛瞪大眼，不敢相信，十两银子，他们怎么不去抢。

　　　　“我也帮你说尽了好话可是人家不答应，我也知道寻常人家娶嫁也只要十两银子左右，寡妇再嫁肯定不值这个钱，可是谁叫林寡妇摊这样的婆家，人家根本没指望她能嫁出去，当然狮子大开口，要不是我帮着说了老半天好话人家还不肯少，直接一口十五两。”

　　　　赵大牛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惹得张媒婆高兴，她也原因跟他多说几句：“大牛你要娶小妾我手里头还有几家，有老姑娘，有寡妇，只需要七两完全可以把她娶过来，林寡妇好看是好看，日子毕竟是人过，图那些干啥，婆家太强硬没有十两银子是不要想了，是去人牙那里买一个媳妇也值当许多。”

　　　　“这些我都晓得，麻烦你帮我多跑几趟，这个亲我要定了。”

　　　　“罢了罢了，你想好行，这几趟我老婆子还跑的起。”

　　　　张媒婆走以后赵大牛取出这些年存下的私房钱，只有八两，本来这钱是给大郎留着娶媳妇用的。

　　　　他看了许久，还是把钱放回去。

　　　　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两个办法，赵大牛站起来，打算夜里再去找林寡妇一趟，看看接下来具体要咋办？

　　　　

正文　借钱

　　　　借钱

　　　　“你咋来了？”林寡妇低叫，看着眼前的人惊讶的捂住嘴巴。　　

　　　　赵大牛咧嘴一笑：“我当然得来，你咋忘记了，我们说好的，张媒婆那边已经跟人提了，我是铁定要娶你的，过来是问问你意见，你咋看的？”

　　　　“你……”林寡妇不知道说啥好，不过听见他这样一说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

　　　　“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答应？”

　　　　赵大牛小心翼翼看着林寡妇都去变化，见她脸色缓和了些才说道：“他们那边用不着管，今天在孙家你不理我，我……我以为你不愿意了。”

　　　　林寡妇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咋胡思乱想，我不看你是因为孙家二姑娘，她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啥？”

　　　　林寡妇这样一说赵大牛也想起来了，白天的时候她好几次都看自己，他一直以为脸有东西，被林寡妇这样一提醒才反应过来。

　　　　“她应该是怀疑了。”

　　　　林寡妇急了，这要是传出去她咋做人，“咋办咋办？”

　　　　赵大牛见她记得团团转不由得好笑，拉住她的手，保证道：“别担心，肯定没事，二弟妹我也是知道了，绝对不是村里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人，肯定不会往外面说的。”

　　　　“那这样我放心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赵大牛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

　　　　孙谨一早把刺叶用扫把堆起来，另外把厨房扫好，昨夜还没放好七倒八歪的凳子立起来，叠在墙角。

　　　　把米用水洗好，剩下的淘米水没舍得倒掉，用容器装起来。

　　　　院里的雪扫开一条小道，忙活好之后浑身热起来，她动了动胳膊，往猪栏那里看了看。

　　　　猪崽供的叫起来，她倒了一些猪潲在槽里这才放心的离开。

　　　　鸡笼旁边她撒了几把豆子，填了一些干草，做好这些她去院子里打了一些水。

　　　　赵贤眯着眼出来，睡眼惺忪，走过来要帮她提桶。

　　　　她连连摆手：“我来好我来好，你先去屋里把衣服穿好，要是万一来人了看见了咋办？”

　　　　赵贤低头看了看自己里衣，回身去穿衣服，这边锅里热水已经好了。

　　　　她往盆里倒了一些热水，掺和着冷水，把昨天在院子里摘的蔬菜用水泡泡，再仔细的洗起来。

　　　　这时赵贤一脸精神的出来，在她脸看了看，没看出啥异样。

　　　　“你看着火我去铁贵婶家借点盆，猪肉都要擦盐。”赵贤点了点头，“正好我把棕榈叶子烤烤，等会儿好挂肉。”

　　　　孙谨去了隔壁铁贵婶家，她正在哄孙子洗脸，见她来连忙招手。

　　　　“赵贤媳妇来了，快进来坐坐，火大的很，烤烤暖手。”

　　　　“不了，婶子我问问你家还有多空盆子没，我家里缺了，借一下等会儿给你拿过来。”

　　　　“我还以为是多大事儿，这算啥事，你等等我看看。”

　　　　不一会儿铁贵婶拿了两个盆子，递在她手里，“拿去，我家不急着用，你啥时候不用了再还。”

　　　　“那谢谢婶子了，我先回家去了。”

　　　　见她要走铁贵婶急忙拉住她，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干啥。

　　　　“啥事啊婶子。”

　　　　铁贵婶小声的对她说：“昨天赵大牛在孙家帮忙你看见钱氏没有？”

　　　　孙谨皱了皱眉，不知道她想说啥，摇了摇头。

　　　　“那难怪了，你知道钱氏去哪里了么？”

　　　　她不在榕村？”

　　　　“哪里在榕村，听说昨天有人听见他们，闹得很大，吵过之后钱氏带着赵大郎走了。”

　　　　孙谨倒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钱氏居然离开村里。

　　　　孙谨笑着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说：“这也很正常，大嫂啥性子我也知道，跟大哥磕磕碰碰也很正常。”

　　　　铁贵婶脸色都变了，留给她一个不懂事的眼色。

　　　　“你想想，啥时候不回去偏偏等到腊月里，她自己回去算了还把赵大郎带走了八成闹得很大不然钱氏能回去？”

　　　　孙谨皱了皱眉，并不想多说，匆匆离开了铁贵婶家。

　　　　吃过早饭之后孙谨烤着火听见大家说赵大郎的事，主要是刘氏说。

　　　　赵贤在外面半天没有进来，孙谨闲着无聊去找他。

　　　　距离隔的有些远看见赵贤跟赵大牛说些啥，两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我知道二弟你也不容易，当大哥的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你开这个口。”

　　　　赵贤皱了皱眉，“啥事？”

　　　　“我也不瞒你了，我要成亲了，聘礼还差些钱，你先借给我一点，你放心明年我一定还你。”

　　　　赵贤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说辞，“成亲？”

　　　　赵大牛有些不好意思，“这还不是考虑了一番，我差一点，张媒婆已经都说好了。”

　　　　赵贤听完豪犹豫拿出一些钱，二十多个铜板，他有些尴尬，“都在瑾儿那里，我再去取一些。”

　　　　赵贤回去取了一些，大概十两银子，可把赵大牛吓坏了。

　　　　“咋回事？这么多？”

　　　　“……”

　　　　“我不要这么多，这些给我行。”

　　　　“拿着，总归用得，对方是谁？”

　　　　赵大牛有些不好意思：“你也认得，昨天来帮忙的林寡妇。”

　　　　赵贤了然的点头，林寡妇洁身自好，虽然是寡妇但是为人还是可以。

　　　　“大嫂那边……”

　　　　赵大牛说：“我都已经跟她说了，她起先不同意，气的往娘家去了。”

　　　　赵大牛的话音刚落，那边二狗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看见他们两个站在这里大松一口气。

　　　　“可算先找到你们了，赵大哥你咋还在这里，快点躲起来，人家找门了。”

　　　　赵大牛没听懂，“谁？找门？”

　　　　“还能有谁，你的老丈人跟大舅子们，我正好在那边，人家进去你家了，我看他们脸色不太好，你快别说了，正找你，你去山里躲一躲。”

　　　　赵大牛也有些着急，钱家人一个德行，一点理都不讲，如果平时他肯定往山里躲去，可是现在不能躲。

　　　　“我不躲，老二我先去家了。”

　　　　赵大牛没听二狗在一旁大呼小叫，自己往赵家去了。

　　　　二狗急了，“这咋整，去了不是挨打么，他咋打的过钱家三人，这一个个都咋怪怪的？”

　　　　孙谨躲不下去了，出去走到赵贤身边，皱着眉，说道：“这是咋啦？”

　　　　赵贤还没说话二狗忍不住插嘴，“送去给人打呗。”

　　　　

正文　赵大牛被打

　　　　赵大牛被打

　　　　钱家闹到榕村来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连忙活过年货的村名都来偷闲看热闹。

　　　　要说赵大牛这个人，大家背地里没少笑话他，长得瘦小，做农活别人抗扛一百五十斤他抗八十斤。

　　　　以前他爹娘在的时候宠着他，虽然他没养成那种好吃懒做的性格，但是也没像别人那样抗大树，最多扛一根松树木柴。

　　　　加钱氏泼辣，养的刁钻，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钱氏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长期下来他成了大家口的笑柄，怕婆娘的人。

　　　　钱家打门来，大家不去看看那去干啥，原本没啥农活，特别是汉子们家里的活都不干，全丢给家里的婆娘，这会儿在赵大牛那里凑热闹，顺便乐呵乐呵。

　　　　二狗见赵贤还不过去，见孙谨在这里也不好催，自己过去看了，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孙谨眨了眨眼，好笑道：“二狗专门叫你过去帮忙，这会儿肯定郁闷的很。”

　　　　赵贤见她穿着一件蓝色棉袄，头发扎了两个辫子，没有挽髻，她的脸很白因为才从屋里出来，脸颊红红的，看着他的时候一双眼睛亮晶晶，特别的好看。

　　　　孙谨见他呆在那里愣了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干啥呢，我给你说话呢。”

　　　　他缓过神不自然的咳嗽一声，“你说啥？”

　　　　孙谨白了他一眼，敢情自己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好再问：“听说大哥要娶妾，是不是林寡妇？”

　　　　“听说？”

　　　　不好，说漏嘴了，她讪讪的笑了笑，也不管他信不信，“是啊，早传遍了。”

　　　　“……”

　　　　“嗯，钱家来人怕也是因为这件事，大嫂那个性子绝对不会容忍大哥妻妾，肯定是两人闹翻了这才把钱家人招过来。”

　　　　孙谨瞧了瞧她，见他面很冷静，于是问：“你不去不怕他吃亏？”

　　　　他没做声，转身往屋里走去了，孙谨愣了愣，弄不懂他的意思。

　　　　叫了一声连忙走过去，拦在他面前，不解的问：“喂，你听见我说啥了把，你咋不去，不怕他被打的满地找牙？”

　　　　“……”

　　　　“真的不去？”她不死心的问。

　　　　赵贤知道她心里想啥，见她一脸好的样子也不瞒她了，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大掌里揉了揉，直到她的手暖和才罢。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虽然钱氏这个人我不喜欢，爱贪小便宜，为人刻薄尖酸，那时候家里挺困难的，爹娘拿不出多的钱为他娶媳妇，钱氏嫁给了他，钱家也确实帮衬着，如今一双儿女长大，他们两个磕磕绊绊也过来了，现在突然要娶妾，这些也是他还受的。”

　　　　原来他是这个想法，不得不说还挺让她意外的。

　　　　“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享齐人之福么？他娶妾也没啥不对啊。”她故意问道。

　　　　赵贤见她微微嘟着的嘴，明明心里不这么想偏偏还要故意这样问，心里不由得好笑，这个小女人心思还挺多的。

　　　　他了然点头，“你这样说也对，三妻四妾原本是天经地义。”

　　　　她危险的眯起眸子，不悦的看着他，“你啥意思？”

　　　　“你听成啥意思了？”

　　　　“是你想娶妾的意思。”

　　　　“哦，我是这个意思。”

　　　　孙谨炸毛了，甩了他一眼，要往外面奔。

　　　　他一把拉住她，问道：“你去哪？”

　　　　“打死赵大牛。”

　　　　“……”

　　　　——

　　　　赵大牛回到家还没进院子门被飞过来的石头砸过来，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会儿脑袋成窟窿了。

　　　　“小子，你还敢躲，老大老二愣着干啥，打死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钱老大跟钱老二过来抓住他，赵大牛原本干不过他们，两人一起来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两人一左一右拉住他，把他按在地，随便一人踩了两脚。

　　　　钱老大一脚踩在他手，一边骂：“我妹子你敢轻贱，忘了以前咋保证的，要好好待他，自己说的话都忘了么！”

　　　　钱老二扯住他的头发，用力的打他的脸，立马显出巴掌印，“妻妾，你想的倒美！”

　　　　赵大牛想到他们这次不会放过他，不过他也没打算妥协，抬起头看着前面一言不发的钱老头。

　　　　“爹，你也是男人也应该知道我为啥娶妾，这些年我自认为没有亏待她。”

　　　　“你是没亏待那是因为你吃的用的都是我钱家的。”

　　　　“这是哪里话，钱家啥情况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一家子要是吃的用的都是钱家的大舅子二舅子能干？”

　　　　“你还有理了，把妻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