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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门客的自我修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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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做好,师兄不用担心。”
  公西吾怔了怔:“也是,我大概是习惯了。”
  “习惯?”易姜不解。
  “没什么。”公西吾请她进门,一边道:“我今日来是想请你与我去一趟蔚山,此行与国事无关,是鬼谷内部的事,所以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易姜还是第一次听说鬼谷派内部有事,这个学派的学生那么少,全天下加起来才几个同门,能有什么大事啊?
  公西吾看她脸色便猜出她心中所想,自怀中取出一份帛书递给她。
  易姜接过来细细阅览,上面写了见面的地址,时间,落款是鬼谷,附带紫草标记。
  “这是哪个同门?”
  公西吾道:“你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路上再与你详说。”
  “这么急?”易姜在脑中仔细布置了一下,看地点蔚山在鲜虞城中,离她的封地仇由不远,倒不用担心安全的事,只是也不知此行有何目的,心中始终不太踏实。
  长安君府里又有了人气,只是冷清了许多。
  赵重骄倚在厅中,想着这里曾经进进出出的身影如今已自立门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听了赵太后所言,他已决定暂且原谅桓泽,只要她再低头上门认个错,把他撂在临淄足足一年的仇就算是揭过了。可是等了足足三天也没等到那白眼儿狼上门道歉!
  两个美人儿娇滴滴地偎在他怀里,齐齐撒娇:“长安君为何不高兴嘛?”
  赵重骄脸色铁青:“我可高兴了。”
  正说着,仆从进来禀报说,已去暗中看过了,桓泽先生没来是因为随公西先生去鲜虞城了。
  赵重骄本就看公西吾一百个不顺眼,见桓泽与他走的这么近,恼恨地撰紧手心,决定还是不原谅她了。
  “哎呀长安君,你弄疼人家啦……”一个美人儿对着被他撰紧的手腕猛呼气,眼泪都要下来了。
  鬼谷一派弟子稀少,但个个都是满腹谋略的人物。有本事的人眼界自然高,同门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多的是。
  此代鬼谷先生本名犀让,有个师弟,年轻时也曾与师弟一样游学列国,施展抱负,但人到中年时,不知怎么忽然抛下了所有,返回山中专心教学去了,只留了个师弟还在山下世界大展拳脚。
  公西吾告诉易姜,此行要见的就是老师的这个师弟。
  鲜虞城距离邯郸大概有四五天的行程,不过公西吾与易姜二人骑马快行,速度也快。
  护送的队伍都在暗处,二人装作普通士子,一路进了鲜虞城,很是顺利。
  赶了一路,身心俱疲,易姜原以为会在城中休息一晚再前往蔚山,哪知公西吾并无停顿,带着她直奔城东山脚,到达时已是午后。
  易姜翻身下马,累得说不出话来,公西吾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一手揽住她,将她搀上山去。
  “师兄,要这么赶吗?”易姜说话时注意到山道旁似有人埋伏,不禁拽紧了公西吾的衣袖。
  “我们已经来迟了……无妨,这些人只是护卫,今日只谈学术,不会有危险。”
  山腰上有间荒置的竹屋,门前洒扫一净,像是早有人安排过。公西吾扶她进去休息,让她吃些东西,自己出去转了一圈,片刻后返回,带她继续向上攀登。
  天气渐渐炎热,正是茅草繁盛的时候,公西吾在前开道,白衣上沾了青草泥土却浑然不觉。易姜在他身后跟着,忽然觉得他对此行极为重视。
  到山顶时日头已微微西斜,茂密的树林间设了一盘棋,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棋盘旁,高冠华服,双眼细长,白面短须。
  “二位可算到了。”他抬了一下手,示意二人就座。
  公西吾朝他施了一礼,坐去他对面,易姜在侧面坐下,扫了一眼那黑白分明的围棋,心道不会是来让他们下棋的吧?
  中年男子捏了一枚黑子,看向公西吾:“我先行,你续犀让的白子。”
  公西吾抬手:“请。”
  黑子落下,他口中道:“陈兵渭水,剑指安邑,阁下如何救魏?”
  棋局上黑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肃杀的铁骑,静默无声,严阵以待。
  公西吾执起一枚白子,眼观棋局,缓缓落下:“兵横赵韩,洛阳断后,三路夹击,主守韩国。”
  白子顷刻连接一气,如三路大军,合围而去,西南方却还要更密集些,士气如虹。
  “嗬,好棋,竟然看得出我意在韩国。”中年男子口中赞叹,眼中却不以为然,又执起一子落下:“兵退楼烦,绕道屠何,阁下又如何救赵?”
  黑子如大军退守,环饲左右。
  “燕赵心不齐,临燕攻赵,这才是好棋。”公西吾落子,不慌不忙:“围于代郡。”
  白子忽然化守为攻,只一子将优势尽显。
  中年男子脸色忽变,凌厉地扫了他一眼,这次斟酌许久,才放下一子:“陈兵河西,背倚西平,阁下又该如何?”
  公西吾没了声息,手指微微摩挲着白子,眉头轻轻蹙起。
  这盘棋是以前老师犀让与他之间对弈后的残局,后来犀让退隐,无疾而终,如今他忽然提出要和他们比试,公西吾自然明白来者不善。
  易姜到此时才明白他们不是在下棋,而是在以棋做兵,征伐天下。从来不知道毫无兵戈的对阵也能叫人如此紧张,甚至连她这个不懂棋的人也忍不住屏息凝神地思索对策。
  “西平……”公西吾幽幽看了对面一眼:“手段未免狠了些,却最为有效。”
  中年男人嘴角泛着冷冷的笑意,目光忽然扫到易姜身上:“这便是我师兄收养的那个女婴?不知是不是也如你一般继承了他的谋略呢?”
  公西吾眼珠微转:“你不妨试试。”
  易姜皱眉,耳中听见那中年男人已经开了口:“若我攻破赵国防围,兵围邯郸,你要如何化解啊?”
  易姜听他口气就知道他看不起自己,称呼公西吾时尚且是“阁下”,到了自己就只是一个干巴巴的“你”了。
  她仔细思索,如果赵国防围被破,那么必然已经是全国主力受创的情况下,要救邯郸难上加难,唯有拖延时间,等待救兵。
  “我会大开城门,在楼台恭候大驾。”
  中年男子一怔:“什么?”
  易姜笑了:“你是入城呢,还是不入呢?”
  对方皱眉不语。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对我一无所知,我却可以通过我师兄了解你,你敢贸然入城吗?”
  “哈哈,这可是兵家之道。”对方抚须而笑。
  易姜耸肩:“那又怎样,只要有用,管他什么学派,都可以拿来用。”
  公西吾点头:“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取众家之长方能成经天纬地之学,是为鬼谷。”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易姜:“说的不错,我对你的确不够了解,至少我三年前见你时你可没这么聪明,想必你对我必有遮掩。”
  易姜一愣。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他随手抛下手中黑子,站起身来:“胜负于我本也不重要,我倒是很佩服师兄,我一直想教导出一个合格的学生都未能如愿,他却有两个,可惜你们不在秦国。”
  公西吾道:“我们不在秦国,你该觉得庆幸才是。”
  “哈哈,说的也是。”他又扫了二人一眼,拂袖下山。
  待眼中彻底看不见他身影,易姜转头问公西吾:“他到底是谁?”
  公西吾正在安静地收拾棋子:“范雎,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他是老师的师弟么?”
  “秦国相国范雎?”易姜此时方觉心惊肉跳,“那他为什么说……算了……”
  她原本想问为何他会说以前的桓泽不够聪明,这根本不对吧?但又怕问多了自己也不好圆话,还是作罢。
  公西吾手下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敛眸。

  ☆、第33章 修养三二

  正如公西吾所言,此行只关乎学术,与国事无关,来得匆忙,结束的也迅速。
  范雎仿佛腾云驾雾一般,易姜他们不过晚了他一步下山,竟然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仿佛他从未踏入过赵国。
  回去的路上,公西吾告诉易姜,今日只不过是小试牛刀,所谈都很片面,其实鬼谷学术精髓远不止于此。鬼谷弟子不仅要精通谋略、布局、用人之术,天下大势更应尽在掌握,而非只是谈一谈破兵之法。
  这次与其说是比试,倒更像是一次会面。
  天已经成了一片灰黑色,两匹马一前一后踏在茅草丛生的小道上,仿佛之前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只是出来游山玩水。
  易姜情绪不佳,沿途奔波劳累是一方面,被范雎的话影响是另一方面。公西吾说过没人规定鬼谷派必须要内斗,但是范雎和犀让这局棋又算怎么回事?如果上代一局棋延续到下一代都要继续约战,她并不觉得这不算内斗。
  她看了一眼前方的公西吾,他的背影在灰蒙蒙的天色下像是一道剪影,清瘦安静。
  “师兄,将来你会不会也跟我这样对弈?”
  公西吾侧了侧头,看不清神情:“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你说过鬼谷派并不一定非要互斗。”
  “我也说过因缘际会会造就不同的局面。”
  “所以你会跟我斗么?”
  “你很在意?”他转头盯着易姜,语气成了肯定:“你很在意。”
  易姜忽然有点烦躁,从范雎透露出她曾经不够聪明时就有这种感觉。她觉得公西吾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而隐瞒的这部分恰好就是她这么久以来因为疲于应付各种危机而被忽视掉的事实。
  她咬了一下唇:“我不想跟你斗,或者说不想跟你走到争斗的那一步。”
  公西吾的声音依然淡淡的:“为什么?”
  “我觉得两个人的争斗总是带着些许恨意在里面的,而我不想恨你。”
  公西吾忽然勒住马,看着易姜的马缓行到跟前,天已黑透,他的声音随着晚风轻轻飘过来:“师妹,你喜欢我。”
  易姜一愣。
  “你喜欢我。”
  “……”
  “喜欢只是一种情绪,不必遮掩。”
  易姜觉得他简直理智的不像凡人。
  她也不清楚自己对他具体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这种情绪。大概是在他因救她而暴露自己的弱点时,也有可能时在最早见第一面的时候。她对他的外表没有抵抗力,但对他的人一直是怀着既敬且畏的态度,直到后来被他的所作所为一点点打动,在这个世界的不安和彷徨好像因为他而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这样的安全感在他叫自己别嫁给赵重骄时到了顶点,可又因为今日这一趟行走而飘摇不定。
  易姜摸了一下滚烫的脸,大概是这样的天色给了她勇气,她双手捏紧缰绳反问了句:“那你呢,你喜欢我么?”
  “自然喜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易姜咽了咽口水:“你以前拒绝过我。”
  “我说过你不是以前的你了,比起以前的你,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
  易姜仿佛可以清晰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两情相悦拨云见日的喜悦,有不安慌乱迫不及待的疑问。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公西吾,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怔愕着,大脑被这句话震得轰轰的响,那声音越来越真切,仿佛已经到了耳边……
  不对,的确有什么声音。她迅速转头,远处传来马嘶人叫,尖厉的哭嚎。一排火光起伏着朝这边掠来,呼喝阵阵,踩过良田,踏过安宁的村庄。
  “那是什么?”
  刚问出口,身下的马忽然一声狂嘶,抬起前蹄,险些将她摔下去。
  公西吾伸手过来握住她手臂,重重一扯,手顺势穿过她腰,将她拦腰抱起。身下的马因为忽然增加的负重刨了一下蹄子,易姜下意识叫了一声,回过神时人已经在他马上,而自己的马已经狂奔出去,隐约可以看见马臀上插着一支箭。
  “有敌入侵。”公西吾一手扣紧她,一手挥鞭,马立即疾驰而出。
  身后两侧闪出几匹快马,紧随左右,一边射出箭矢,抵挡住远处汹涌而来的敌军。
  “秦国军队?”
  公西吾稍稍伏低身子,将她护的严严实实:“听他们口音,应当是燕军。”
  “但这里并不与燕国接壤,他们是如何混进来的?”
  “这你得去问赵国边防了。”
  “……”
  一路不敢停顿,易姜听着身后燕军嚣张狂嘶,百姓哀嚎惨叫,那一阵阵轰隆的马蹄声像是一把钝斧,艰难却毫不迟疑地劈开了鲜虞城郊,迅猛而坚定地朝城内蔓延而去,大地仿佛都在痛苦地嘶嚎。
  这是她第一次记亲身体会到战争的残酷,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就在身后,她不敢回头去看一眼。
  天快亮时才出鲜虞地界,公西吾安排的人马和易姜封地的人马都已赶来接应。她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鲜虞城方向有冲天的火光,熊熊大火燃烧发出的滋滋声连这里都能听见,空气里全是血腥味和焦糊味。
  公西吾劝易姜休息片刻再赶路,她却拒绝了,叫人牵来快马,要立即回都。
  邯郸城里早已收到消息。赵太后是赵国的顶梁柱,她病倒后,不止燕国,许多国家都对赵国虎视眈眈,只是碍于齐赵魏三国刚刚结盟,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而燕王显然不是个害怕的人,曾经的燕军那么强大,连齐国都差点为其所灭,他早就想恢复往日的荣光,甚至还残忍地对自己的王后说要她亲眼看着赵国覆灭。
  燕王后想送信给母亲赵太后,却遭到了拦截。赵太后得到消息,既担忧国家,又担忧女儿,蓦地吐了口血出来,惊得宫人们左右奔走,大夫进进出出,忙碌了一天一夜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醒来时,易姜已经入了宫,连续不停的快马赶路,双腿几乎麻痹,身上的衣裳布料粗糙,早已皱成了一团,发丝凌乱,脸上还沾了飞灰。
  赵太后的寝殿里站了不少的人,易姜远远听见里面的争执声,没有进去。内侍告诉她几位将军正在就谁领兵应战争论不休。
  不一会儿,公西吾也到了,他倒是特地回去换了朝服,见到易姜立在廊下,走过去自怀里取了一块帕子,让她擦一擦脸。
  易姜心不在焉,接过来随便抹了两下。
  公西吾看不过去,拿过帕子,托起她下巴,替她一点一点仔细擦干净,口中道:“我怎么觉得师妹有些慌张?”
  易姜按住他的手:“只是隐隐有些不安,我总觉得这次的战事来的蹊跷,时机也不对。”
  “你觉得跟秦国有关?”
  “我不确定……”易姜皱紧眉头,她的确想过这一层,毕竟范雎前脚刚走,燕国就杀了进来。
  殿内的争执声忽然断了,传出赵太后重重的咳嗽声,待声音平息,内侍快步走过来,请二人入殿。
  易姜官位低公西吾一等,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进了殿门。
  殿中开了窗,夏风阵阵吹入,药味淡了许多。赵太后倚靠在榻上,这样的天气还在腿上搭了一方薄单。榻前垂帘,帘外站着几个身披铠甲的将军,个个都铁青着脸不做声。
  赵太后免了二人见礼,先问公西吾道:“燕军入侵,上卿以为该如何应对?”
  公西吾道:“对付燕军最有经验的当属齐相田单,当初他以一人之力创火牛阵大破燕军,光复齐国,太后不妨请他入赵率军抗燕。”
  易姜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赵太后,她竟然在点头。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旁边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将军道:“臣以为不可,臣与廉颇将军都可率军抗燕,太后何须用齐人?”
  易姜没见过这人,但有次在赵太后殿外听过这声音,这是大将赵奢,当初多亏了他才成功灭了公子溟。他旁边站着的黑面魁伟的中年人必然就是廉颇了。
  赵太后又轻咳一声,看向易姜:“亚卿以为如何?”
  易姜垂眼,慢慢道:“臣也不赞成任用田单抗燕。”
  “为何?”
  “田单虽然攻破了燕军,但那是在齐国。他是齐人,未必对赵国地形熟悉。臣知道以田单的声势,的确可以震慑燕军,但要他入赵率军,只怕也要付出代价。”
  公西吾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由我出面游说,太后可以放心,最多只需三座城池,齐国一定会同意田单入赵。”
  易姜不禁蹙眉,对赵太后道:“臣还是认为不可,赵国并不是无人可用,太后大可不必去求齐国。赵国举步维艰,更应保留疆土,岂能再割城池给齐国?”
  赵太后竖了一下手,似乎疲倦了,按了按额头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都出去吧。”
  “太后!”赵奢和廉颇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但赵太后已经躺了下去,二位将军只好出门,临走前眼神不善地扫了一眼公西吾。
  易姜只好也退出殿门。
  身后跟着公西吾,脚步声越来越近,易姜鼻间已经闻到那股熟悉清淡的熏香。
  “当日师妹说不想与我斗时,我便想问你,若有政见不合的一日该如何,不想今日已经到了。”
  易姜埋头走路:“我当然会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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