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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不开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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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守备不仅是个女的,还是个身高腿长,小麦肤色的俊秀佳人。
  李夫人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习惯就好了,咱们蜀地的女人,在外在内都是说一不二的。”
  沈蓉肃然起敬,川妹子啊!
  如果说齐朝风气开放,那么蜀地的开放程度保守估计得乘以五,已故烨王妃文能治理蜀地,武能带兵抵挡异族,在蜀地的威信甚至远在老王爷之上,所以有个女武将女官员还真算不得什么。
  沈蓉颇为敬佩地看着场下的那位梅守备,沈幕莫名窘迫起来,甚至不怎么敢看那位梅守备,似乎招式都不会用了,打了好一会儿都没进入状态,一直被梅守备压在下风。沈蓉一脸莫名,怎么她哥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所以说兄妹俩总是心有灵犀的,沈幕还真做了亏心事,他当初被选拔进营的时候硬是拉着人家监官问反反复复的理由,监官随口说了一句‘你长得俊,我们大人看上你了’,然后他就被带到梅守备跟前,沈幕还以为军营里要来一出强抢良家公子的戏码,摆出威武不能屈的架势来把梅守备斥了一通,然后。。。两人就这么结下了梁子。
  以上沈幕没好意思跟她说,沈蓉自然也不知道,两人已经在场上打的难解难分,沈幕渐渐挽回了些劣势,梅守备下盘不及他稳当,但腿下动作却大开大合,一个扫腿过去,无意中带起一片灰尘来,他被迷住了眼,手下的招数也乱了。
  此时梅守备已经是稳赢了,她却收回手里的长枪,重重往地里一插:“我认输。”
  沈幕虽然想赢想晋升,想给家里挣个前程,却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努力睁开已经被迷红的眼睛:“你。。。梅守备,你已经赢了。”
  梅守备也是磊落性子:“打仗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比武用下作招数赢了也没劲”她说完站在场中冲着众人一抱拳,又干脆利落地翻上了桃李台,只留下一脸憋闷无处诉的沈幕站在场中。
  李夫人笑道:“你哥哥也是少年英雄。”她拉着沈蓉的手起身:“走,咱们也该去准备着了。”
  沈蓉见沈幕进前十有望,也就不再多看,跟着李夫人往万寿台后面走,里面已经屠宰好了几十只羊,只等着来人去烹制。
  说是让她烤羊,其实也不费什么功夫,重活都有侍女和仆役做呢,只是她瞧了眼烤全羊的调料,摇了摇头,用姜黄精面粉忌惮孜然胡椒粉重新调了一碗料,又把汁水抹遍羊的全身,让仆役把烤全羊抬在火坑上来回翻烤,她火候把握的恰好,过了一阵香味便逸散开来。
  其实李夫人很不喜欢吃羊肉,所以每年烤金羊羔的时候都十分痛苦,不过沈蓉这般烤羊的法子就是她也动了些食性,笑道:“这怕是近年来味道最好的一次烤羊羔了。”
  沈蓉道:“夫人谬赞,我就是恰好知道个去腥提鲜的方子罢了。”
  李夫人一嗔:“你怎么总是忘?”
  沈蓉其实也不知道自家什么时候和李家成了远亲,不过大家族的姻亲素来盘根错节的,再说李夫人这是赏识她,她于是十分配合地笑道:“表姑母。”
  李夫人这才满意点头,见这里有她应付得适,她也正好能偷个懒,带着侍女出去歇歇了,沈蓉仔细盯着每一只羊的火候,不成想李延之这时走了进来,见她聚精会神,笑问了句:“烤的怎么样了?”
  沈蓉诧异问道:“李公子怎么过来了?”
  李延之道:“这几十只羊还是我抓的呢,我自然要来瞧瞧了。”
  作为一个厨子,对食材满怀热情是基本素养,沈蓉难得赞了句;“李公子会选食材,这些羊羔肉都是上品,不仅肉质细嫩,而且还无一丝膻味。”
  李延之趁机道:“别总公子公子的叫我,也太生分了,若你不嫌,直呼我名字即可。”他说完又笑道:“其实不光这些金羊羔不光羊肉好吃,就连内脏味道也是一等一的。”
  沈蓉来了兴致:“不会很膻吗?”
  李延之道:“我曾去异族部落里跟他们打过交道,他们就会吃羊的内脏,尤其是羊羔的羊肝,会和蜜瓜汁先蒸一会儿,端上来不禁没有丝毫膻味,反而还是别样清新柔嫩。”
  沈蓉兴致勃勃地道:“回头我也试试。”
  李延之成功get到讨好佳人的法子,紧跟着道:“我用五百两银子换了他们的秘方,只可惜怎么都做不出那份鲜嫩来,回头我让人把方子给你。”
  沈蓉本来对他没什么感觉,此时看他倒是顺眼了许多,笑着行了个礼:“那就多谢李公子了。”
  两人说了几句,沈蓉见羊肉烤的差不多,又忙叮嘱众人翻面,等到前头的大比比的差不多,羊肉也快烤好了,她让人把羊肚子里塞了些去油腻荤腥的果子玉米等物,把要奉给燕绥等人的金羊羔割下一点亲口尝了尝,外酥里嫩滋味浓郁,而且半点没有膻味。
  她满意地一挥手:“抬上去吧。”
  众人当然不可能在万寿台上就吃喝起来,也太不雅观,万寿台后面有一处观楼,按照惯例一向是在那里吃烤羊肉的,燕绥带了众人进了观楼,转眼金羊羔就被抬了上来,那香味引得所有人都忍不住鼻翼翕动,李参将和李夫人开玩笑道;“还以为你这辈子手艺都不会长进了呢。”
  李夫人嗔了他一眼,又笑道:“哪里是我做的?”这时沈蓉被人引了上来,她伸手一指:“是阿蓉做的。”
  李参将是燕绥的姨夫,李夫人的夫君,沈蓉的事儿他不可能不知道,冲着沈蓉和气地笑了笑就不再多言了,李夫人拉着沈蓉坐在自己身边:“我的儿,可辛苦你了,赶紧歇着吧。”
  老王爷此时正坐在上首,他原来倒是跟沈蓉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沈蓉那时候着意打扮的灰头土脸,他也没在意,而且他最近也听说李夫人府里多了位姑娘,容貌气度皆是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容色殊丽,他难免多看了几眼,目露惊艳,不过很快就收回目光。
  按照惯例,第一份金羊羔肉肯定是要给最尊最长的人吃的,几个侍女手持弯刀片下细嫩的羊肉放到盘子里,毕恭毕敬地捧给他,老王爷夹一筷子吃了,本来就是意思意思,没想到这羊肉滋味极美,外皮酥脆内里肉质细嫩,把羊肉的鲜味全发挥出来了,和众多调料相辅相成,他难免多吃了几筷子,又饮下一口美酒,舒展开眉头大赞道;“味道臻美。”
  沈蓉不知道该不该起身道谢,被李夫人使了个眼色便作罢了。她就见老王爷把那一盘肉用完,又痛饮了几口美酒,侍女才继续给燕绥割肉,她不觉替燕绥抱怨了几句,烤全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她这边心里正牢骚着,就见老王爷忽然变了脸色,捂着喉咙重重地咳出一口血来,再极为响亮地咳嗽了几声,最后仰面倒下去人事不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老王爷的几个亲卫立刻拔出佩剑,剑尖直指李夫人和沈蓉这边,眼看着就要向李家的坐席奔过来。
  燕绥目光一沉,声调极冷:“下去!”
  李夫人何曾被人这般待过,脸色也大变了,重重一拍桌案;“放肆!”


第55章 
  李参将自然要护着妻子,挺身站起来挡在李夫人之前; 老王爷的亲卫被燕绥这么一呵斥; 也不敢再贸然动手; 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沈蓉搭在桌案上的手微微一紧,她哪里想到烤个羊肉还能烤出来这么多事,厨子可真是个高危行业啊!她瞧了眼李夫人,见李夫人冲她点头; 她这才缓缓起身道:“羊肉绝对没有问题; 这羊肉不光我亲自尝了,就连试菜的人也吃过; 方才在厨下有许多人可以作证。”
  燕绥目光逡巡一圈,看着沈蓉道:“沈姑娘; 劳烦你跟我去厨下走一遭; 我要去厨下查验。”
  沈蓉一怔,点头应了个是; 抬步迈出来和他并肩往厨下走,他的手下人在身后跟着; 他右手轻抬; 那些人主动后退了几步; 留下二人在厨下独自说话。
  沈蓉抬眼道:“不是我做的。”
  燕绥点了点头:“我知道。”
  沈蓉迟疑道:“你信我?”
  她知道燕绥对自己有好感不假; 但是他和老王爷还是父子呢; 更何况权力争斗面前; 什么情爱都是扯淡。她要是真敢对燕绥起一点歹心; 别说是他了; 就是他手下人都能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
  燕绥嗯了声,偏头看了她一眼:“你不信我信你?”
  这话颇为绕口,不过沈蓉一下子听明白了,尴尬的沉默不语。燕绥并不瞒她:“我前些日子就知道蜀中出了朝廷的内鬼,五六天前我遇到了刺杀,若非有内鬼作祟,刺客根本不可能如此清楚的掌握我行踪,我猜测他会趁着这回大比,所有人都忙乱的时候动手,所以在大比之前就准备了一番。”
  他说完微微蹙起眉,其实在他的布置下,几乎有八成的把握能把那人抓出来,只是未曾料到老王爷的手下如此莽撞,险些伤了阿笑和姨母,坏了他的布置。
  沈蓉听的目瞪口呆,不光是这件事本身让她惊愕,更让他惊愕的是燕绥竟然把这么大个局直剌剌告诉她了:“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燕绥笑了笑:“我答应过你,以后不再骗你了。”
  他缓了下又道:“当然,我还有件事要问你。”他垂下眼直看进她眼底,两人目光相交,他的目光带着某种审视,看的沈蓉心里颤了下:“上回你兄长说你们一家并不是自愿来蜀中的,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沈蓉抿了抿唇:“王爷不是在查伏在蜀中的自作内鬼吗?为什么突然问到我的家事上去了?”
  燕绥道:“细作之事当然要查,不过我更觉着,我当初才一出事你大伯一家就到了蜀中,着实太巧,而且细作也恰巧是这时兴起风浪的,你兄长言谈间又有些什么,我不能不过问一句。”
  沈蓉不想让这事儿牵连到自家,于是一口咬死了:“我兄长不过是随口一句牢骚之言,劳王爷挂心了那么久,王爷未免也太多疑了些,蜀中繁华,来来往往这么多商贾游侠,就是你失踪那段日子也有不少人进出吧?怎么王爷偏偏就认准我家了呢?”
  燕绥见她死不承认,挑了挑眉道:“来往之人众多,可沈瑾只有一个。”
  沈蓉死撑到底:“到底是多年之前的事了,王爷为什么非要把他和这回的事扯在一起呢?”
  燕绥缓了神色,循循善诱:“阿笑,我是担心你们为着血缘情分,受了歹人诓骗,你若是不来蜀中,路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灾多难了对吗?”
  沈蓉硬邦邦脱口道:“那也是我们家自己的事,用不着王爷操心。”
  燕绥眼睛一眯:“果然有事。”
  沈蓉懊恼地想咬掉自己舌头,低头不言语,燕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对视:“你何不试着信我一回呢?我自会把事情查清,这回我若是再让你失望,我就亲自把你送到一处与世无争的地方,以后再也不见你,也不会再打扰你,如何?”
  沈蓉脊背几乎绷成一条直线,她若是把书信那事儿说了,那算不算直接把大房一家给卖了?会不会害的大伯一家丧命,乃至他们家也跟着出事?她若是不说,燕绥自己查出来又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燕绥见她久久不言语,凤眼蒙上几分阴翳,心头一沉,微微叹了声:“阿笑,你果然还是不信我。”
  沈蓉听出他话里的失望和颓然,心弦一颤,张了张嘴道:“我。。。”
  燕绥面带希冀地看着她,就听外间有人报道:“王爷,查出来那人是谁了。”
  沈蓉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舌头打结,半个字也再吐不出来。燕绥瞧她一眼,缓缓敛了神色,转身道:“也罢,咱们先一道瞧瞧去,那人指不定你还认识呢。”
  沈蓉不明所以地跟他走到观楼里,观楼已经被清了场,只留下蜀中的重臣和大将,老王爷也已经坐回原处,神色不见方才的苍白,堂中的舞姬也已经被退下,只有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被绑缚着跪在中间
  她强迫自己把思绪抽离出来,联想着方才燕绥说的话,瞬间明白了眼前的情形,老王爷根本就没中毒,只不过父子俩为了把细作引出来联手唱了出双簧,为了让他自露马脚,只不过李夫人和沈蓉比较倒霉,老王爷的亲卫鲁莽冒进,两人差点躺枪。
  燕绥最后看了眼沈蓉,目光向堂中一瞥,堂中大半人的一脸懵逼:“我前几日遇到刺杀的时候就觉着有些不对,若是真想杀我,怎么会只派那么点人马?后来我又佯作受伤,也不见他们有下一步动作,于是我便推测,上回刺杀不过是声东击西,他们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对父王下手。”
  谁都知道老王爷如今不掌实权,对他下手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在场的人都身居高位,能混到这个地步的必不是蠢人,一开始先有些疑惑,后来都渐渐想转过来了。
  在蜀中这个地界,想对燕绥下手难如登天,可是老王爷就不一样了,而且蜀中人人都知道父子不和,前些日子还闹了一场,燕绥硬把老王爷赶去了别院,还有当初燕绥逼迫他退位好些人还颇有微词,只不过他才能卓越,才让那些人把反对之言埋在心里,但是孝道大于天,他这点上已经是抹不去的人生污点了。
  所以此人先声东击西搞了场刺杀,让燕绥以为他的目标是自己,一转头又对老王爷下起手来。
  若是老王爷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这么一死,而今天负责烹制羊肉的人又是李夫人,只要有心人再稍稍推波助澜,人言可畏,那说不得,至少有六七成的人都会以为燕绥为了保证王位稳固毒害亲父,而李家助纣为虐,谁也不会想要这么一个不孝不悌的狠毒领导者来统领自己,到时候朝廷再慢慢分化瓦解,钝刀子割肉,天长日久下来,蜀地势力只怕也要分崩离析了。
  毒啊!要不是燕绥精明更胜一筹,这回只怕真就要着了道了!
  沈蓉不自觉地喝了口茶水,心里都替燕绥揪得慌。
  观楼里一时寂静下来,半晌一直低着头跪在堂中的人缓缓抬起头来,朗声大笑:“哈哈哈,王爷果然棋高一着,我李钰技不如人,就是死了也无话可说!”
  沈蓉见到他才彻底呆住了,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滚下来,李钰?!竟然是李钰?!
  她虽然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她也不是燕绥,没站到那个纵观全局的高度,更想不到潜伏在蜀地的细作竟然是他!若这细作是别人,那么沈家的那封书信可能和今天的细作事件并没有干系,沈蓉哪怕咬死了不说也不能如何,但这人是沈瑾的旧识李钰,其中的千丝万缕可就太多了。
  如果内鬼是李钰的话,那让自己跟他多加联络的沈瑾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沈瑾真的想害她?沈蓉想到方才燕绥的问话,一刹那间遍体生凉。
  刚才可能就是燕绥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而她没有抓住,他,他是不是就要对沈家所有人动手了?
  沈蓉现在真正是追悔莫及,可惜人没有后悔药吃,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李夫人见沈蓉脸色不大好,忙握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方才被吓着了?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沈蓉慌忙摆了摆手:“不,夫人,我没事。”她低下头琢磨着等会儿怎么和燕绥解释这事,努力把恶果降到最低,没办法,选错了就得承担后果。
  她说完下意识地瞧了眼燕绥,他却没看过来,淡然看向李钰:“王府这些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勾连犯上,以身试法?”
  李钰重重一啐:“待我不薄?我为你们父子俩拼死拼活这些年了还只是个把总,这就是你的不薄?!”
  燕绥嘴角弯出一个鄙薄的弧度:“每次外出征战或是剿匪你都想法在军列里最安全的地方,仗着几分小聪明捞些战功,谁的军功不是靠真刀真枪实打实拼出来的?”
  李钰面皮一滞,燕绥淡然问道:“这些事必不是你一个人能做成的,你没那个本事,说出你的同伙来,我留你全尸。”
  李钰目光一转,不善的目光已经从沈蓉身上掠过。


第56章 
  “王爷既然问了; 那我就照实说了,还望王爷不要食言; 给我个痛快。”李钰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负责跟我联络的人之一,正是这位沈姑娘。”
  李钰的想法并不复杂,他见今日给老王爷下毒不成; 在这事儿上肯定没法抹黑燕绥的名声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子可走,沈蓉和烨王的关系他猜了个七七八八; 诬赖沈蓉,一可以给真正的联络人当挡箭牌,二还能让烨王倒霉一场; 若是烨王狠心杀了自己的小情儿,那他佩服这份枭雄本色; 若是他狠不下心杀她; 难免要落个色令智昏的名声。
  他都是注定要死的人了; 再算计又如何?燕绥杀与不杀; 甚至诬赖的成与不成; 反正他都要死了; 还怕什么?
  沈蓉还没想好等会怎么跟燕绥陈情呢; 这回一下子就被打回山沟里,冷汗都沁了出来,她想要说话; 半晌却蹦不出来一个字,许久才艰涩道:“我没有。”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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