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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好半天，水玲珑才有时间给自己换了衣裳，从屏风处走出来，手里拿着干的帕子打算给水明轩擦拭湿哒哒的头发。
　　水玲珑给水明轩擦拭头发，这才出声问道：“怎么了？父亲怎么会不要你呢？”
　　“水太太要带我们回去，父亲不同意。然后母亲就跪在父亲面前，求父亲，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太太打了母亲一巴掌，母亲就一直哭！父亲没有帮母亲！”水明轩原本是一直哭着，但是水玲珑却是没有安慰他，只是帮着他换衣，也不说话，水明轩的哭声这才变小了，但是小脸上满是泪水，还在小声啜泣。
　　水玲珑眉头一皱，其实她一早就知道进水府没有那么容易，只是现在看来萧家的案子真的那么容易，在这时候水如玉居然会不同意这件事。
　　听着外面丫鬟婆子的敲门声，水玲珑心里有些厌烦，一撂帕子摔在八仙桌上，打开房门，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门口的一众丫鬟婆子。
　　这几位丫鬟婆子却是已经知道站在眼前的水玲珑的性子，现在这一突然打开门，让她们一惊，吓得都后退了几步。
　　碧玉看着不发一言的水玲珑，心里一慌，但还是走上前，笑着说道：“太太这已经是要带明轩少爷回府！”
　　水玲珑问道：“是带明轩一个人，还是——”
　　碧玉犹豫了片刻，看着水玲珑冷清的眼神，压力倍增，低着头说道：“太太原本是想着带萧夫人和玲珑小姐一同回府的，只是老爷不同意，而玲珑小姐你又不愿回水府，最后决定只带明轩少爷和明珠小姐两个人回府。”
　　“不要！我不要！”水明轩坐在椅子上，朝着外面的碧玉等人大声地喊道：“我不要去水府！为什么大姐和母亲都不能去水府？”
　　这时候，水如玉和宁氏等人也打着伞走了过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水玲珑，水如玉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问道：“玲珑，你真的不愿回府吗？”
　　水玲珑望着水如玉，问道：“为什么母亲不能进水家？”
　　宁氏一脸无奈地望着水玲珑，叹了一口气，说道：“玲珑，你母亲还是罪奴，根本就不能进府。也是我没弄清楚，这水家规矩严明，绝对不会有罪妾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水玲珑冷笑一声，望着水如玉，问道：“怎么不能有罪妾？难道就能有罪奴这个外室？”
　　看着水玲珑带着嘲讽的眼神，水如玉有些狼狈但是作为长辈，水玲珑的父亲，水如玉脸色却是发冷，冷声问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母亲就没有教你怎么一些规矩？”
　　“父亲赎罪！”水玲珑低头一笑，对着水如玉行了一礼，又说道：“既然父亲不敢把母亲带回水府，那母亲又怎么敢把明轩和明珠交给你？”
　　水如玉听到水玲珑这话，面色很不好看。
　　“放肆！”站在宁氏身旁的陈妈妈一早就对水玲珑的态度非常不满，走上前，直接挥手一巴掌打向水玲珑右脸。
　　水玲珑眼睛一眯，步子一退，反应非常快，直接躲过陈妈妈的这突来的一巴掌。
　　陈妈妈一巴掌打空，身子不稳，直接摔倒在地，看着十分可笑，十分狼狈。
　　其她丫鬟婆子看着陈妈妈狼狈的样子，想笑却都不敢笑，只一个劲地低着头，强忍笑意。
　　宁氏看着狼狈的陈妈妈脸色发青，十分难看，现在陈妈妈跌了面子，也不就是她这个主子失了脸面，看着水玲珑眼神满是愤恨，但是这火却是不好对水玲珑发，只能对着旁边的小丫鬟怒声喝道：“还站着！”
　　小丫鬟身子一抖，慌张地跑上前，赶紧扶起陈妈妈。
　　陈妈妈摔倒在地，身子很疼，但这脸上更疼，在小丫鬟的帮扶下这才起身，冷着一张脸望着水玲珑，眼神冷厉无情，说道：“玲珑小姐，老奴看你应该好好学学规矩！”
　　陈妈妈倒也没再动手，看见宁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低着头走到宁氏身旁，不敢在说什么。
　　水玲珑没有瞧陈妈妈，只是亭亭地立在门口，望着水如玉，一脸平静地说道：“父亲，现在水太太都愿意接母亲回府，也不知道父亲你是怎么想的，为何会不愿意？”
　　水如玉脸色一冷，呵斥道：“难道为父还要对你解释不成？”
　　“当然不用。”水玲珑微摇了摇头，笑着回道：“只是想来父亲这般不给水太太面子，玲珑替水太太感到委屈！这么大的雨，水太太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父亲，父亲这般辜负水太太的心意，也不知道水太太该多伤心。”
　　宁氏猛一抬头，震惊地望着水玲珑，原本她只认为水玲珑是一个没有教养的臭丫头，现在听水玲珑说这番别有深意的话，实在是让宁氏大感惊讶。
　　水如玉听着水玲珑的话，望了一眼宁氏，他自然是知道宁氏的性子，突然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有，别是又听了什么人的好主意，这才上赶着去做。
　　“你如果不肯回水府，那你就和你母亲呆在这里吧！”水如玉也有一丝不耐烦了，望着水玲珑，说道。
　　水玲珑点头笑了笑，不急不缓地说道：“玲珑自然是喜欢呆在这里。不过玲珑还想问一下父亲，这带明珠和明轩回水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别到时候父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不敢认！”
　　

第十二章　争锋
更新时间2014…3…25　23：05：40　　字数：2338

　水如玉听着水玲珑的话，脸色发青，他一早就知道这个女儿一点都不知道规矩，看着水玲珑脸上笑意不断，心里怒火中烧，怒声呵斥道：“你放肆！”
　　看着水如玉抬起的右手，水玲珑脸色没变，睁大了一双眼睛，明媚的眸子清澈如水，一脸疑惑地望着水如玉，问道：“父亲，你要打玲珑吗？不知道玲珑说错了什么？”
　　水如玉看着水玲珑疑惑的表情，刚才水玲珑说的话也只是在问他，举起的手最后只能放下，而且水如玉知道他这一巴掌也打不到水玲珑身上。
　　水玲珑转过头望着宁氏，神色恭敬，问道：“水太太，你说明珠和明轩这回水家，会被记在水家的家谱上吗？还想问一下，这生母写谁的名字。”
　　顶着水玲珑探究的目光，宁氏感觉很不自在，也不知是心慌，还是反感，避开水玲珑的眼神，说道：“这我一开始倒是想着让你们记入水家的家谱，现在想来却是不行了，不说老太爷，现在只说老爷就不同意。”
　　说着，宁氏还望向水如玉，像是在问水如玉，她这话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个答案水玲珑早就知道，现在萧家的案子如果还不翻案，那么萧氏罪臣之女的身份就不会改变，他们作为萧氏的子女自然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
　　水玲珑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只能等能记入水家家谱的时候再回水府！不然这进水府和呆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宁氏立马反驳道：“玲珑，可不能这么想。等进了水府，如果你们姐弟能得老太爷的欢喜，没准能被记入家谱也说不定。再说了这府里可比这里要好太多了！”
　　坐在里面的水明轩这时也冲出来，大声地对宁氏说道：“不要！母亲不回水府，我也不要回水府！”
　　宁氏一看水明轩跑了出来，朝着水明轩笑了笑，伸手准备拉过水明轩，只是却被水明轩躲开了，躲在水玲珑身后。
　　“玲珑是真的不明白水太太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何这么想要明珠明轩回水家，难道水太太认为进了水家就能拿捏住玲珑姐弟？”水玲珑摸了摸身后水明轩的脑袋，转过头望着宁氏，也不愿再和宁氏兜圈子，直接挑明说清楚，这样都轻松，“就算我们姐弟进了水府，也不知道水太太拿什么身份来管教我们姐弟？要知道水家家谱上可没我们的名字。”
　　宁氏神色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听水玲珑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只是这外室子女进府自然要她这个嫡母来管教，不然难道说这明珠明轩还只算是上水府做客？
　　水如玉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还不认我这个父亲？”
　　水玲珑低着头，回道：“玲珑可不敢，现在可是父亲不愿认玲珑。”
　　外面的大雨来势汹汹，只是这没过多久，就已经小了起来，除了廊檐下的还是雨幕，这外面豆粒般大的雨又变成飘散的细雨丝。
　　水玲珑看着宁氏和水如玉，正声说道：“父亲，萧家的案子还没有平反，现在你还不用着急。如果萧家的案子不能平反，也改变不了明珠明轩身上的水家血缘。如果萧家的案子能够平反，只要到时候水太太能像今日一样给母亲和明珠明轩一个身份，一份体面，那我想萧家也一定会领情的！”
　　宁氏手上的血红指甲一闪，心里有些恼火，这怎么听着今日她来这别院接萧氏母女是她识大体，懂得分寸，要是她不来，这是不是就换了一种说法。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给萧氏体面，刚才那一巴掌她可还觉得不解气！
　　宁氏看着水玲珑眼神藏着嫉恨，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教教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儿一些规矩，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体面！
　　水如玉听着水玲珑的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也不打算这么早就接萧氏母女回府，毕竟现在他在翰林院的事就是因为外室一事被搁置了，如果现在让萧氏回府，那只怕他的仕途真的就堪危了！
　　原本他以为宁氏来别院也只是来发脾气，到没有料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局面。
　　现在水玲珑的话很有道理，他虽然想着给萧家一个交代，但是眼下还是要先向宁家给出交代。
　　虽说现在宁氏主动来别院接萧氏母女，但是水如玉知道这里面宁氏绝对不是真心想要接回萧氏。如果现在接回明珠和明轩姐弟，只怕后面真的会如萧氏所担心，宁氏会折腾这两个孩子。
　　水玲珑看出了水如玉眼神里面的犹豫，又说道：“父亲，水太太如此大度，想来不会在意白跑一趟！”
　　宁氏眼神一冷，心里已经在抓狂，她才不是什么大度，她一开始想着就是要在萧家案子平反之前整死萧氏这个贱人和她生的贱种。
　　水如玉的出现并没有宁氏打消这个想法，反而让她换了一个想法，只带水明轩和水明珠两个小孩进水府，让萧氏心里着急担心，看她还怎么得意！
　　“玲珑，可不能这么说。”宁氏连连摆手，说道：“明珠明轩自然是要回府的，府里还有好些姐妹，可热闹了。再说玲珑你现在也大了，再呆在这里，只怕以后说亲时候会很难！”
　　要是换了别的女子只怕就会被宁氏这话弄得面红耳赤，再也说不下去，但是水玲珑却是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回了一句，“玲珑知道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
　　水玲珑这淡然的模样，倒让宁氏感到无力，也不知道该怎么拿捏住水玲珑，要知道女子的亲事一向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这女子嫁人，好比投胎，这话足以表明亲事对女子的重要性。宁氏却是不理解这水玲珑是还没开窍，还是想着萧家翻案，到时候水涨船高，不用担心找一门好的亲事？
　　正说着，夏至打着伞扶着萧氏走了过来，水玲珑一眼便看见萧氏脸上的伤，再看萧氏紧靠着夏至，便明白肯定萧氏刚才受了大罪。
　　水明轩一看萧氏过来，脸上还带着伤，心里很担心，跑向萧氏，问道：“母亲，你还好吧？”
　　萧氏摸了摸水明轩的头，笑着说道：“母亲没事！”
　　水玲珑转过头望着水如玉，直接说道：“父亲，还是带水太太回水府吧！明珠和明轩都不会跟着你们回水府的！”
　　宁氏神色不虞，眼角斜睨了一眼萧氏，她怎么会白跑一趟，外面的那些家丁，还有院子里这些丫鬟婆子可不是摆设。
　　

第十三章　明白
更新时间2014…3…26　22：35：10　　字数：2130

　萧氏抬头看了一眼水如玉，嘴角微微一敛，带着笑意，却显苦涩，眼神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子君，明珠明轩究竟能不能记入水家家谱？”
　　水如玉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萧氏，水玲珑，水明轩和水明珠，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让萧氏回府，只是萧氏的身份却是个问题，只能说道：“先带明珠他们回府，总会有办法的，只要父亲同意，到时候就能记入家谱。”
　　萧氏眼神微黯，但是心里却是没有多伤心，转过头望着水玲珑，说道：“就让明珠和明轩他们回水府吧！”
　　听到萧氏的话，水玲珑一怔，看着萧氏的眼神，水玲珑却是猜到了萧氏的打算，至少先让明珠和明轩进水府的门槛，这样一来至少在外人看来水明轩和水明珠已经被水家承认，接回水家。
　　路总是一点一点走出来的，这个萧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水玲珑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母亲，明珠和明轩这进了水家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相信等到外祖家的案子平反，祖父会想着接回我们一家的！”
　　宁氏冷笑了几声，眼神中泛着冷意，想等到萧氏的案子平反那一天，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水玲珑走到萧氏身边，扶着萧氏的右臂，望着水如玉和宁氏，说道：“父亲，萧家的案子相信你一定有消息吧！既然我们的身份不能进水府，相信等萧家的案子平反之后，这身份应该能进水家的大门，到时候还希望水太太能像今日一样大度，识大体。”
　　宁氏自然是不想等萧家的案子平反再让萧氏母女进水家，望了一眼水如玉，问道：“老爷，你说今日现在这事该怎么办？我这个做嫡母的可不想让外面的人说我不识大体。”
　　水如玉看着水玲珑脸上的笑意，萧氏沉默不语，又望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宁氏，想了想，望着水明珠和水明轩两个，说道：“明珠明轩你们跟着父亲回水府。”
　　水明珠心里是想着回水府，她一直都盼着这件事，但是现在这件事却是让她感到害怕，望着萧氏没有说话。
　　而水明轩却是像是一直发怒的小狮子，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看着水如玉和宁氏的眼神戒备，脱口说道：“不要！我不要和你们回水府！”
　　水玲珑一看宁氏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带水明珠和水明轩回府，脸色一冷，问道：“水太太这么想要带我弟弟妹妹回府，心里是怎么想的，心里清楚，难道到时候他们两个出了什么事，你就没有想过要向萧家给个交代？现在你们水家不肯认他们，至少在萧家的眼里，他们还是萧家的外孙！”
　　“水太太，你要真的心里怨恨，别怪我母亲，也别怨恨我们。站在你身旁的这位才是瞒着你安置了外室的人，你心里有怨气冲着他去！”
　　宁氏震惊地望着水玲珑，她没有想到水玲珑居然会说出这番话，心里惊讶不已，这番话才是真的说到关键处。
　　水玲珑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太直接，要不是顾忌着水如玉还有她父亲这个身份，她的话只怕会说的更难听。
　　水玲珑望着水如玉，说道：“父亲，当初是你把母亲安置在这里。你现在和你夫人来来这里，说这些话，这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场笑话。”
　　水如玉眼中怒意一闪，冷冷地看着水玲珑女儿鄙视自己的眼神，心里恼羞成怒，他就知道水玲珑说话向来是如此直接，不留情面，说道：“我怎么做还不用你来告诉！”
　　在场丫鬟婆子心里都是一惊，一个个都低下头，屏住呼吸，心里惴惴不安。现在的局面实在是太僵，他们都没有想到水玲珑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除了沿着屋檐还在流淌的雨水，滴答敲响，院子里的雨已经渐渐停了，但是天还是灰沉沉的，似乎还飘着若有若无的雨丝。
　　这场大雨真的是来的快，去得也快。
　　偶尔飘来一阵凉风，似乎是想吹散这压抑的气氛。
　　“水太太心里大可不必担心我母亲，别说她现在还是罪臣之女，就算是萧家案子平反，母亲也威胁不到你的位置。至于我们这些做子女，到时候最好也不过记入水家家谱，给个身份。水太太你真的不用想着对付我们！”
　　水玲珑的语调不快不慢，语气淡淡，说这些话就像是在平铺直叙，不带一丝感情。
　　宁氏看着水玲珑，她是真的弄不懂水玲珑，心里万分疑惑，但是不可否认水玲珑的话虽然直白，但是却是很有道理。
　　水玲珑望着萧氏，她知道萧氏心里一直都还是很不服气，一直都不愿这么卑贱下去，说道：“母亲，你要知道从来就没有人逼你，你既然答应做了父亲的外室，这件事就是你自己选择的。哪怕是以后萧家复起，你也要知道水太太并不欠你的，水家当家大太太一开始就是她！”
　　萧氏避开水玲珑的目光，低下头望着宁氏身上那红色的牡丹裙子，她知道事情因果，但是即便知道又如何，如果没有机会，她会努力地活下去，已经活下来，那么之后自然是要活得更好！
　　水玲珑知道萧氏心里的想法，她看过太多的这样的事，也不愿再多说，她根本就决定不了萧氏的想法，也决定不了宁氏的想法。
　　水玲珑转而望着水如玉，问道：“父亲不必生气，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