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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氏接到女婿闺女一家子回来。
　　“这孩子，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没想到的是江智路也一同来给她送节，还特意给买了精美的糕点：“这东西留着回去给智庆他们吃。”
　　“婶子，这是特意买给您的。”江智路指了指自己另一只手上的东西：“这儿是给两个弟弟买的。”
　　江智路知道给谭氏买东西，这一点情商感觉比江智远还要高。
　　怎么说呢，自家的男人真的就是一个男人，半点都没有想到要讨好丈母娘。
　　“不是有你在操持吗，自然就用不上我帮忙了。”江智远听马如月嘀咕有点纳闷，长久以来都是马如月自己去打点一切，他从来没有过问过的，今天怎么就抱怨上了呢。
　　“你呀，真是一个榆木脑袋。”好吧，马如月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指望着这个男人有温暖的一在，从一个大男子主意的人变成暖男，绝对是她的奢望。
　　又或者，是自己客串了太多，什么事儿都大包大揽了，让江智远觉得她马如月做的什么事儿都是应该的。
　　理所当然的觉得这就是该女人做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一想到这儿，马如月就不淡定了。
　　据说男人是一本书，女人最大的能力就是要读懂这本书，从而让这本书发生一些改变。
　　马如月觉得她都有本事让一个浪子回头，就一定有能力让江智远也发生改变。
　　这事儿回头再谈。
　　等将江智路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了再谈。
　　“也好。”谭氏听马如月说要为江智路谋一门亲事点了点头：“这孩子四兄弟都是可怜的人。你不帮衬还真没人会帮他们了。不过，有好的你也得替如青留意一个。他也老大不小了！”
　　“娘，如青考了举人的话好的姑娘蜂涌而来，您别担心娶不了媳妇。”马如月就乐了，当娘的人啊，操不完的心。
　　不过，自己也有一种当娘的感觉。
　　想着江智路的亲事，第二天又特意跑了一趟大杨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幕后军师
　　晋铁匠听闻马如月亲自安排这事儿高兴得合不拢嘴。
　　江智路是他看中的女婿，而帮忙上门提亲的却是知县夫人，这脸面给了就立即都接着，说出去也是面子。
　　“智路没有爹娘，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长兄在军营，你这个当二嫂的进了门是要照拂他们的。”马如月对晋桂兰开门见山：“你有没有意见？”
　　别人家的新媳妇可是直接跟着夫君去县城的，她这个当嫂子的怎么就有一种恶婆婆的潜质呢，这是生生的要让新婚夫妻分离。
　　想到这儿，马如月就有点后悔了，这事儿或许不该他管理。
　　“夫人，桂兰知道的。”晋桂兰没料到在铺子上帮爹的忙遇上的那个年轻人居然会是她未来的夫婿，想着他那俊俏的面庞和柔和的双眼脸上绯红一片。
　　嗯，到底是一个老实的。
　　马如月余心不忍，拍了拍她的手臂。
　　“放心，智路不会冷落了你。”马如月甚至口无遮拦的说小别胜新婚，每隔六天见一次面会让他们感情更深。
　　晋桂兰脸给得都能滴得出血来。
　　这个知县夫人果然是马家村出来的农妇，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江智路与晋桂兰的亲事就订在了冬月初八。
　　离好日子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她好好准备准备了。
　　马如月不知道自己晋桂兰诽谤了，她心里想的却是这样的福利是自己给争取来的。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公职人员休假时间很少的。
　　为此特意给江智远说了一个方法，让衙门里的差人轮流休假，每周一天。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事实上，你在与不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大家都轮流着休息一天，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了。
　　起先的时候江智远还觉得这法子不妥，会有渎职的嫌疑。
　　后来经马如月一说一比较，私下里对师爷透了一个话，就是说活儿大家抬着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可以帮我我可以帮你，并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样以来大家都轻省。
　　师爷也是人，而且是上有老小有小的，他还想多休息休息，听闻自己的事别人还可以帮衬一二的时候立即就照办的。
　　试运行了两个月，上上下下皆大欢喜，为此，这个规矩就成了不成文的潜规则了，上了六天休一天，亦或家里有什么事的时候轮换着调休一下。
　　整个衙门的差事也没有耽搁的，相反差役们的积极性更好，做事更主动了。
　　用马如月的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功，让大家休息好了干活儿才更有精气神。
　　别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马如月最恨的就是那些苛刻下属口粮的主管。
　　江智远笑着说幸好是天高皇帝远，这要是在京城可是什么也别想干的。
　　马如月挑眉，她又不蠢，在京城那地方别说干什么，没干什么都能给盯出一个沙眼来的。
　　确切说来，她觉得江智远外放还是挺好的。
　　只不过没料到会回到故乡来，这是被那伙子人一竿子给撂得这么远。
　　宜昌县其实也算是太平的。
　　没有什么大的案件，小偷小摸倒也存在。
　　所以，整体说来，江智远当个知县也算是清松的。
　　只不过，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马如月就说他有了治安安稳就该大力发展经济。
　　只有将经济发展上去了，人民富裕了，这官才算是有作为，没有白干，政绩也就起来了，也就有了升迁的可能。
　　马如月和江智远两人私下里说过未来的发展方向，那就是出相入仕。
　　这一点马如月很欣赏的。
　　男人有志向就是好的，入相入仕，光宗耀祖兼济天下。
　　这些是文人们为之奋斗一生的理想，但是最终能脱颖而出的也是极少数的几人。
　　江智远年轻，有实干精神也能理想抱负，马如月觉得这个目标可行所以是全力支持的。
　　想当年，马大姐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吗？
　　年纪轻轻，明明是一个俏生生的警花，硬是让她活出了汉子的铮铮铁骨，从小马混成了老马，甚至比她大上一圈的哥们儿都乖乖喊她一声马大姐了。
　　为啥？
　　还不是为了工作太拼了吗，拼命三娘马大姐，出了名的厉害角色。
　　工作这玩意儿，你将它当成事儿的时候，它还根本就不是一个事儿。
　　比如江智远要抓经济搞政绩，马如月就在旁边支招了。
　　首先就是改变衙门里当差人员的福利待遇。
　　那什么苛扣粮饷什么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江智远最恨的就是贪墨。
　　想当年，父亲堂堂一职府居然能被江二老太爷这么一个老农户给骗了，这样的糗事再不能在他的任上发生。
　　钱大人虽然也不会苛扣，但是他没有休沐得这么勤，一来一去两相对比，高低立现。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江智远上任八个月了，火都没有烧起来。
　　不是不烧，而是不知道怎么烧。
　　宜昌县算的上是自己的老窝，人和事都是都是熟悉的，又都觉得还不赖。
　　让他从何下手呢。
　　马如月就成了她的幕僚。
　　有道是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马如月知道，在这个时代要发展经济最重要的是将农业带动起来。
　　因为农业从来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而农户众多也是贫穷落后的原因所在。
　　所以，马如月让江智远将宜昌县的田地山林荒地摸了一个底。
　　“辖下共有农户多少，商户多少，佃户多少，荒山野林多少。”马如月道：“你身为父母官，总得知道自己的家底有多厚吧。”
　　这些数据不都是在档可寻吗？
　　“写在本子上的是死的，随时都可能改变。”马如月的意思是过去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如就做一个统计摸底。
　　只有更好的了解了自己的家底，才有有的放矢发展经济。
　　于是，轰轰烈烈的一次入户摸底统计就在宜昌县进行了。
　　不仅仅看财产，还要统计人口，出生死亡什么的都登记上，然后进行一个汇总。


第三百一十七章　娘子极好
　　看着这一行行的表格数据，江智远暗暗称奇。
　　要摸底抽查，那可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估计着衙门里的人也忙不过来的。
　　谁知道，马如月就丢了一张表格出来。
　　抬头某某镇某某村，然后就是户数，人口，田地和山林，荒山什么的，最后来了一个制表人。
　　“别看这个制表人，那可是有着重大责任的，如果有疏漏就得坐牢。”马如月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最怕的就是和官家扯上官司，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让负责制表的里长村长什么的有点心思。
　　你自己管多少人多少田地都不知道，那还像话吗？
　　“也不用咱们的人挨个儿入户了，就直接入村入镇，派人个察看着就行。”马如月道：“明确了规矩和权利义务，各负其责，我不信就有多复杂的这个问题。”
　　马如月想着现代的计算机，心里叹息一声。
　　算了，电脑还是人脑创造出来的，没有电脑就用原始的算盘也能解决问题。
　　一张张的表格给送回了县衙。
　　“大人，您这法子太好使了。”周师爷是钱大人时期的师爷。
　　钱大人任职期间对他的才学颇为赏识，一心想要带走的，无奈家小都在，做一个师爷拖家带口背井离乡，怎么也养不活家小，所以决定在宜昌县不挪窝。
　　钱大人念他做人有原则却不迂腐，也算是一个贤能，再加上江智远当年也和自己有交情，所以就做了一个人情，特意推荐了周师爷。
　　“这样确实要轻省一些。”江智远微微点头，心里却对马如月佩服得五体投地。
　　照着以前的方式去统计会累死个人，但是马如月这一项项分门别类下来，就只需要统计每一张表上的总数据，周师爷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将完全的数据呈上了他的案头。
　　“果然不出你所料，荒山还不少。”江智远不明白马如月用荒山来干什么：“一般都是比较偏远一些的，好的都被人买去了。”
　　“也不用卖了，我看了一共有六片荒山，总共有近六百亩，倒是可以大展一下手脚。”马如月笑道：“全县佃户不少，没佃田地缺劳动力的人家也多。”
　　这些缺劳动力的多半是家人去参了军。
　　回来缺胳膊少腿的有之，也有永远回不来了的。
　　没有劳动力，佃到田地也是一个大问题，种不出来粮食交租都是麻烦事。
　　所性就干脆白丁，只凭着家里的女人做点针线，自己去打点长工短工什么的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江智远问怎么办？
　　“如海那儿就是一个例子。”马如月道：“一珊说今年如海的果子卖了四两银子，鸡和蛋卖了二十多两银子，还有酿的酒，喂了猪牛羊，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共有一百多两银子了，敢问江大人，你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江智远讪讪，都说读书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是，他这个知县一年的俸禄还没有一家农户高呢。
　　“所以，江大人，你可以将这些荒山林地圈起来，然后指派了这些人去各司其辞，发挥各自的所长，种果子养鱼养牛羊什么的，三年时间，效果绝对明显。”让他们做也不是白做，是雇佣，工钱照给，还有保障。
　　“这成本算谁的，收益算谁的？”江智远有点蒙圈：“我到宜昌县来的时候，帐上除了捐税就只有两百多两银子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要成本才行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文钱难倒江智远。
　　他现在真正就是有这种感慨。
　　“要做政绩出来，少不得就得吃点亏。”马如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哥儿们的说道：“你忘记了，这个家是我在当？”
　　当然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依然是她在当家。
　　“所以，你只需要负责发号施令就行了，钱财的事，我来给你想办法，不过，得劳动江大人以知县的名义给我写一欠借据，这样我才能放心。”那什么自掏腰包发展经济，这就是一个上头条的话题。
　　江智远想要走得更远走得更高，马如月自然是要运营。
　　所以，这种事当然得留个根底，日后用起来也顺手一些。
　　“你是说？”江智远瞪大了眼睛，人家当官是中饱私囊，他倒好，还要从私往公中贴银子。
　　“是借，又不是送。”马如月道：“借是要还的，江大人，你可得搞清楚字面上的意思。”
　　“可是，万一亏本了怎么办，收不回来成本，你让我拿什么还？”江智远一脸的担忧。
　　还不起钱就肉偿！
　　马如月突然很不道德的想到了这一点上。
　　瞬间脸就红了，她这是有多渴望！
　　看着这个笨笨的男人，马如月觉得自己莫名的悲凉了。
　　嫁人都不嫁一个好的，就这个能给自己遮风还是挡雨啊，什么事儿都靠着自己拿主意，也真是有点累。
　　再一想，人是自己选的，活该自己受罪。
　　不看佛面看颜面，好歹江智远也是一个颜值派的。
　　“记住了，人心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你只要想着不能亏本，要做出成绩来，那你就一定能成功的。”马如道：“干什么事儿都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这样下去什么事儿都干不下来。”
　　是啊，亏得他还是一个大佬爷儿们呢，想得还没有马如月透彻。
　　“再说了，经验上你也不用担心，如海那边可是现成的。”马如海现在对经营庄子山林养鸡什么的完全就是专家级别的存在了，马家的发达一半靠着他的实干；一半靠了马如建的巧嘴如簧。
　　有生产有销路，经济自然就起来了。
　　“娘子真是一个好的！”江智远感慨万千，他这辈子娶了这么个有想法的女人真是上辈子的福气啊。不仅能操持家务，还能在政事上提出中肯的意见和建议，简直就是妥妥的知己一枚。
　　切，才知道自己的好啊！
　　马如月觉得有点失落感。
　　“不是不是，娘子一直都是极好的。”没人的时候，江智远也跟着马如月学了一套无赖的手段，而且都用在了马如月的身上，让她什么劲儿都使不上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发展政绩
　　江智远以宜昌县知县的名义向马如月借了一千二百两银子。
　　按照马如月的规划分别设置了鱼塘、果林、养殖之类的农牲生产基地。
　　请的全是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佃农，也不涉及到挑抬，手脚活儿还是可以做的。
　　最开始的月钱都低，这也是考验人的时候，那些挑三拣四讲条件的正好不用考虑。
　　现在对这些差事爱理不理，以后就会让他们高攀不起。
　　马如月为了帮助江智远发展政绩，也是拼了命的，整个儿的就是一个幕后军师。
　　从经济到精神上都是大力支持的。
　　“我发现一个问题，宜昌县捐税也是薄弱了一些。”江智远叹了口气：“收的都是一些小商小户的，我看过了，宜昌县一共有二十八家真正的大商家，却是一文钱捐税都不用缴的。”
　　这其中就包括了自己名下的如意布行。
　　“这就是有功名的原因。”大树底下好乘凉，不用说，这些不缴捐税的商铺后面都是有后台的。
　　有些是自己家有的，有些是拐弯抹角寻了保护伞，左右都是一个效果的。
　　让马如月没料到的是，江智远有拿这些商家开刀的想法。
　　“这事儿你三年之内想都不要想。”马如月连忙阻止。
　　他倒是可以舍弃一个如意布行做表率，主动起着带头作用缴捐税。
　　“可是，你会动了这些员外大户官家们的奶酪，会引起他们的仇恨。”马如月不建议这么做。
　　在其位谋其政，这样大的手术得留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才做，而且一定要得到皇帝的鼎立支持，这样也算是一大功迹。
　　否则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
　　“这一招很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相当于是将自己立在了富家大户们的对立面，你想一想，以你现在的职位扛得住几个浪子，没准儿一个弹劾就会让你出师未捷身先死。”马如月觉得幸好江智远有什么事儿都会和自己商议，否则猛打猛冲怎么死的都不自知。
　　经过马如月的一番分析，江智远生生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有些事不能急，欲速则不达。”马如月道：“你想到了什么问题可以记下来的，然后咱们再根据眼下的情况决定什么先行什么后行什么不行。做事情总会有轻重缓急。”
　　“听你一席话，让我觉得你倒更像是师爷。”江智远有时候都想不明白，明明就是一个农家女，却是满肚子的计谋，而且一个个的都很有适用价值。
　　“呵呵，多谢抬举。”马如月笑了，她的这些主意可都是理论加实践得来的：“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江智远说哪怕是嫌弃自己也不敢嫌弃娘子。
　　这话让马如月很是受用，男人虽然是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