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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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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就像是要把自己对弟弟几十年的照顾全都弥补在她一个人身上一样,对她好得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知道他的这种感情,自己思念了几十年的二弟,这些年里从未回过家一次,今后也未必会回来。

    他唯一让他帮忙的事,就是要照顾好她。只是赵大哥这一句话,柳老爷子就为她打点好了一切。有的时候,他都不假手于人,亲自过问她的吃食。李半夏明白,他这是在享受这种过程,就好象这个人不是她,而是他的二弟一样。

    所以许多时候,李半夏真的不忍心拂绝他的好意。她接受,远远比推辞要令他开怀。

    但或许,是她心中装着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又牵挂着远方,所以即使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在喉,她也是食之无味、如同嚼蜡。这样说,柳老爷子听了可能会伤心,但她想,他应该能够明白她的心情。

    这一路上,李半夏饿的时候啃过干硬的干粮,喝过臭水沟里的水。也曾夜宿深山,害怕得发抖,却因为想第二日有体力赶路,再怎么强逼着自己也要让自己睡上一觉,以恢复体力。

    离边城越近,她的心情就越发地情怯。以前,她就算再忧心,再思念着家里,也不会吃不下去。也许是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见到她想见的人,反而有一种不踏实和惶恐的感觉。

    如果她好不容易见到了张神医,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教她怎么办?最可怕的是,如果张神医压根就不会这摸骨续骨之法,或者他这项技艺并不向传闻中的那么神奇,她又当如何?

    这些问题,她之前还可以劝自己不要想,因为路还长着,但现在,她已不能不想。

    每次一想到这些,李半夏再镇定的心思也会变得惶惶不安,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是她,是东山,也是全家人最后的希望,她无法承受希望破裂之后的后果。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对——

    一想到这些,再美味的饭菜到了自己嘴里恐怕也直发苦了。

    她甚至很美好的想着,如果这个时候有哪个愿意做亏本的买卖,她愿意把这辈子所有吃山珍海味的机会给当掉,愿意一辈子和刘东山吃着粗茶淡饭,只希望赐给她这个机会。

    让东山的腿恢复,这一点实在是太宝贵了,她自然不敢作此要求。她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希望——

    张神医果真习得那神奇的摸骨续骨之法,而她能够见到他。这之后的事,不管再难,她都愿意去做。

    一时间,李半夏的思绪跑得很远。回过神后,发觉慕容先生还在等着她的回答。不禁狠掐了自己一下,暗骂自己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居然让人家慕容先生就这样等着。

    但他问的这味药,她能不能告诉他呢?

    她看得出来,慕容先生对这味药真的很好奇,而且大有一种弄不明白就折磨死自己的感觉。许多对一件事情执着的人都会有这种情感,李半夏已然有所了解,她也不希望慕容先生为了这个东西再耗费过多的心力。

    只是,她早已说过,这些东西,如果没有必要,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晓。某些东西,要么让它秘密流传下去,要么就让它悄无声息地消失——

    不想让他得到失望的答案,又不想说出去,可真是愁煞李半夏了。

    看样子,她也只得说上一些大概,让这位慕容先生明白这个药是怎么回事,而将这其中的关键隐去不提了。

    然而,李半夏望望面前的慕容先生,有些些的不敢确定。

    凭着慕容先生的聪明和博学,她确信他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吗?她这说一个大概,真的能糊弄得了他?

    但李半夏转而又想,正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从她的话中,想必也能听出她的难处。他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那个时候,即便他再想知道,也不会多问什么的——

 265 解开心结,豁然开朗

    265 解开心结,豁然开朗

    “慕容先生,不瞒你说,这味药乃是我自己炼制而成,取名金银子。”

    “金银子?这名字倒是特别的很。”

    在听到金银子三个字的时候,慕容先生立即飞速地运转着自己的脑子,转了一圈之后,确实不曾听过看过这个名字。

    “呵呵!这个也还好,说起为何叫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它的形状让我想起了家乡的一种小果子,鬼使神差的便用了这个称呼,倒不曾有什么特别的出处和说法。”

    这个也是大实话,李半夏要么选择不说,要么就说实话。

    “原来是这样,我说为何叫这么一个名字呢。”慕容先生不断点着头,显然对谈论的这个问题充满了兴趣。

    “那李姑娘,不知你这药物有何种奇妙之处,为何与别的迷药完全背道而驰,功效却要强劲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李半夏沉默片刻,一时还没想好要如何回答他。

    慕容先生了然,“如果李姑娘为难,那就不说,是我问得冒昧了。”像这种秘药,多半都是不传之秘。大夫就跟武林高手一样,学会了一种高超的技艺,总是不希望它广为流传的。因为会的人多了,你的这项技艺就没什么了不起了。

    当然,这其中也还是有许多愿意把自己的成果惠顾万民的,只是,这种人实在不是特别的多就是了。

    “额,不是,慕容先生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想把这个东西告诉你,只是一时不知道如何说罢了。”

    慕容先生再次点了点头,“姑娘的意思,我明白。”

    的确有许多东西。说不明白。有些东西,即使明白,你也得装作不明白。太明白一件事,就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烦恼。

    这位姑娘既是不明白,也是太明白了。否则,她也就不会想那么多,有如此多的担忧和顾虑了。

    或许是慕容先生也是一位医者,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李半夏这样那样的顾虑,所以倒是很明白她的心情。

    “先生明白?”李半夏愕然。从慕容竹清明的眼神里,她能够感觉得到她内心中一直关于这个问题的挣扎。

    “当然。因为我以前也曾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

    “……”

    “并不是我要自己歌颂自己,而是说实在的,一个有良心有仁心的好大夫。合格的医者,都会有姑娘你这般的顾虑。”

    李半夏只觉得心中欢喜万分,因为这种矛盾而为难的心情,有的时候快要把她给逼疯了,她一直不知道如何排解。即使说出来。别人也未必懂她。而这个慕容先生,仅仅只是一句话,就道出了她心中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烦忧的事。

    “但是后来我渐渐想通了——”

    李半夏在听着,直觉的,她知道这些话一定很重要,尤其对她。可能有用极了。

    “这个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着它运行的规律和存在的道理,人力无法逆转。一个人。即便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改变事物运行的规律——”

    “我们所处的世间是不断前进着的,每一样新事物的诞生,或多或少必然都包含着利弊两个方面。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只会阻碍世间的进程——”

    李半夏仿佛回到了自己高中学哲学课的时候。且不说这些道理是正理还是谬论,这位慕容先生说话的口吻还真有些哲学学者的味道。

    而且不可否认。他说的某些话还是有着他的道理的。

    “如果每个人,都担心自己研制出来的物事会对别人、对这个世间造成损害,那么这个世间又有何光明希望可言呢?”

    “只要我们不违背自己的道义,坚持自己的职业操守,忠实地履行过自己的责任,那么一件东西的后续发展就交由后人去看、去解决。前有百里哀,研制出了天下第一奇毒,他最初炼毒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以毒攻毒,救活一个身被剧毒浸泡的可怜人。后来天下第一奇毒为害江湖,那是下毒者的罪行,不能归罪到百里哀的身上。他人已死,毒已被盗走,这笔后世之账怎么也不会算到他的头上。”

    “后有司空旦,为了助本国军队致胜,亲手在敌国制造出了一场瘟疫。没想到敌军竟然拼死抵抗,那些身中瘟疫之人,发着高烧、浑身颤抖也要浴血奋战。结果这方军队的大多将士也被染上了瘟疫,相比较于敌军的慨然士气,这方军队则士气低迷,还爆发内战。”

    “司空旦意在让敌军死绝,一时还未研制出解除瘟疫的法子。这方军营瘟疫传播后,司空旦成了众矢之的,城墙之上,守城大将军向全体军民谢罪,自己滥用小人。最后活活将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司空旦给烧死,以振军心。”

    这两个故事,李半夏还是第一次听见。

    她明白,慕容先生说这两个故事的目的。

    那百里哀,造出了天下第一奇毒,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并且在生前也尽可能地保管好这种毒药,不让他落入宵小手里。那么之后,即使有再多的人死在天下第一奇毒手里,只要百里哀莫忘了自己的本分,施救中毒之人,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就无可厚非,他并没有做错。

    就算因为他的过失,或者对手太过强大,硬生生夺去了他的药物,这一切都不是他存心的,他也能够得到别人的原谅。

    毕竟,下毒害人的不是他。即使没有他手中的毒药,那人还是可以拿别的毒药去害别人。

    或许,唯一不能够原谅他的,就是他自己——

    纠结于这个问题,就像钻进了牛角尖,痛苦烦恼的还是自己。

    而司空旦,虽然他死得也很凄惨,但他似乎也是罪有应得。

    尽管他有他的立场,希望己方能够获胜,却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法,去伤害那些战争中无辜的老百姓,从他之前未研制解除瘟疫的药方,就知道他是有心让敌军营中乃至无辜老百姓都死去的。就这一点,哪怕战事打赢了,他也会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不能忍受这样灭绝人性的行为。比起敌军中表现出的那顽强震撼人心的一幕,己方军营的这种种劣迹又如何能够给臣民信心,他们能把他们最渴盼的胜利带回来?

    这个世上有着千奇百怪的毒和迷药麻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长不到的。只要你愿意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将这些药物用在正途,又何必去管这些药落到了那些坏人手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又不是现今世界那些可怕的生化武器,或者一滴就能让几万几十万的人死去或者摧毁一个民族的可怕病菌,这般戒备未免太累了些。

    即使是现代这些可怕的武器,某些国家也都拥有。如果每一个都想着被坏人得到了,这个世界就不安宁了,那么恐怕这些东西早都不复存在了。

    这些问题,李半夏也不只一次的想过。

    这些道理,她也都明白,只是一时还无法说服自己,真的完全卸下心头的包袱和顾虑,放开手脚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直到慕容先生这一番话,才让她真正地听到了心里去。

    只要她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只要她这一切都出自善意和本心,那么以后会怎么发展就看它们自己的吧——

    说白了,这些精心研制出来的药物,每一个就像是她的孩子。这话,听着虽然有点小俗,却也很贴切。

    在孩子还在身边的时候,你就不放心他/她,不敢让他/她出去自己飞翔,怕他/她会遇上坏人。但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会从你的身边离开,独自生活,他们迟早都会遇上这样那样的人,面对各种各样的考验。结果会怎样,更多的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但这样,并不是说真的就完全没你的事了。

    孩子离得再远,你都会牵挂着他/她,切身为他/她着想和打算。在你能顾虑到他/她的范围里,尽心为他/她谋划着一切,让他/她安全无忧地生活,不被坏人坏事所利用。

    尽你最大的努力,做你所能做到的,其他的,只有看他们自己的了。

    学医者,或是做科研的人,也只有抱着这种态度,才会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加的坦然、更加的从容——

    李半夏觉得,自己今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这件事困扰了她许久,从她第一次自行研制药物和毒药的时候,就开始琢磨起这个问题来了。

    她不知道,别的医者是不是也会有她这样的顾虑和想法。她只是知道,这些想法和顾虑困扰了她太久太久,也太深太深,深得她差点无法从这之中逃脱。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顾虑的存在,许多在她脑子里已经成形的东西生生给自己放弃了。经此一事,她是否也该像慕容先生所说的那样,尝试着慢慢放下自己心头的这些包袱,做好自己该做的?

    想通了这一点,相信李半夏在这条道路上会越走越远、也越走越精彩——

    ……

 266 光明在望,救命的线索

    266 光明在望,救命的线索

  

    三人再次看向李半夏的时候,发现她的眼中闪着光,眸子也比以前越发的明亮了。一直困扰在眼前的尘埃被轻拂而去,留下的只有澄明。

    当然,李半夏也并不会因为这样,就把所有的事情一个劲地告诉给慕容先生。这样不仅很突兀,也很像个傻瓜。该兜着还是得兜着,许多事情,也没必要说得太多。

    这个问题,还是有时间再探讨,若有机会,她也会很乐意向慕容先生请教。但现在,鲍大人和詹护卫都等在这里,等着她交代案情,一直把话题放在这上面。似乎颇为不妥。

    慕容先生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对李半夏点头笑笑,让她继续往下说。

    “詹护卫说得没错,我正是凭着这金银子将那人放倒的。”李半夏不等他们问,就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细致地说了一遍。

    “你们口中的那位钦犯逃到了柳老爷子的府上,正好又藏身在我的房中。我一回房,一把尖刀就抵住了我的喉咙,我心中害怕不已,却也不敢声张。”

    “适才詹护卫带着人马赶到了柳府之中,那人见官军到了。对我更是手下不留情。三位大人请看——”李半夏轻轻地将脖子上的毛领往旁边退了点儿,露出那条尖刀留下的血痕。

    “这条血痕就是那人割下的,虽然不会留太多的血。却十分的刺痛。不但如此,后来詹大人带的人马到了门外,那人躲到床柱之后,还用尖刀刺伤了我的后背。我对这样的做法十分地恼火,也知道他心狠手辣。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苦于没有机会,我也只得暂且听他的安排,将外面的人支开——”

    鲍大人点点头,这个说法倒也十分的合理。

    若是旁人,慕容先生这会儿恐怕已经前去给那人看伤了。只为面前这人本身就是个大夫,而且他看她的伤口也处理过。也就不开这个口了。

    “怪不得你话语吞吐,迟迟不愿我们进去了……”当时他猜得没错,她的确是被封炎劫持了。

    “嗯。这金银子虽然有迷药的功效。却因为包裹着坚硬的外壳,不是我所能轻易弄碎的。而且那封炎盯得死紧,别说给我机会捏破外壳了,就是我动一动,他手上的刀子就会毫不留情的扎过来~~”

    詹扬皱眉。他似乎能感受到这个姑娘当时应该吃了很多的苦头。

    “我一直都找不到机会,直到你们的人快冲进来。他想找地方躲起来。我不知道他在计划着什么,但他让我站起来,我的机会就来了。起身之前,我袖中的金银子趁势滑下,时间拿捏妥当,金银子一落地,我脚就踩在了上面。外壳一破裂,里面的迷烟就发挥了功效。这种迷药发作的速度很快,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

    这些话,李半夏是对詹扬说的。因为这三人之中,没人比詹扬更加了解这一点了,他曾经亲身经历过,对于这种迷药的威力和速度,肯定早就领教了。

    鲍大人和慕容先生也看向了詹扬。

    詹扬点点头。

    “不错,当日我在客栈中的桌子底下,捡到了李姑娘口中所说的金银子。我好奇它是什么东西,不察之下,将外壳捏破了,外壳的确有些坚硬,我也用了点力道才把它弄破。想来,这是因为李姑娘不希望它造成误伤……”

    这样一个人,詹扬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她是什么恶人,更不相信她与敌国的奸细有什么关系。但这些,他自然不会说,办案讲求的是证据,没有证据再多的也是空谈。

    “外壳一裂,一阵香气飘出,我暗道不妙,立即就捂住口鼻。但就在我回头想看看其他人怎么样的时候,他们已经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

    詹扬的话正好验证了李半夏所说的,他们的确看不出来这个姑娘有哪个地方说了谎。

    李半夏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瓶东西,这瓶东西她考虑了许久,想想还是把它交了出来。

    “这是什么?”鲍大人望着她呈上来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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