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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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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白日连轴的忙碌也没能治好贺盾的病,那之后她又见郭衍来找了杨广几次,晚上模糊的梦跟着越来越清晰明了,她醒过来也不像先前那么淡定了。
  多数时候躺着越来越渡秒如年,心里油煎一样的焦躁不安。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晚了。
  贺盾试图以太挤,外加容易擦枪走火、杨广又不想要孩子、她不想避孕之类的理由提出了分房睡的要求,抱着被子被杨广多年不见黑沉沉盯着她一言不发的模样吓回来了。
  晚上又煎熬了一夜,梦到杨勇熟睡中被刺客暗杀,血沿着床榻往下流了一地。
  梦境清晰得贺盾能原样还原,梦里面听得见刀剑入腹的声音,看得见血液在地上蔓延的弧度轮廓,记得杨勇满身是血朝她喊救命的模样。
  贺盾醒来躺了大概一个多时辰。
  这一个多时辰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梦里面的场景,天寒地冻她一动不动,身体却热出了一身汗,最后实在待不住,偏头看了看杨广,轻轻把腰上的手臂挪开,爬起来穿好衣衫,又等了等,确认杨广是睡着了,便起身下了床榻。
  去看一眼罢,就看一眼,躺在这太难受,看看就安心了。
  这念头跟星星之火似的越烧越旺。
  他们住着的云清宫在整个东宫的中央,距离圈禁杨勇的小院并不是很远,绕过长廊在往里走一小截走到最角落里就是了,走得快的话用不掉两刻钟,这一路巡逻的士兵也不多……
  贺盾出了院门没被暗卫拦下,倒是松了口气,现在她就十分庆幸自己也住在东宫了,否则若还是在大兴县,或者是在晋王府,她现在大概正看着城门宫门发呆发傻,连杨勇的院门都摸不到。
  人一旦昏头脑热的想做什么事,便只看得见好的方向,那些不利因素通通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贺盾现在也没那个心情时间好好谋划,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不去看看她寝食难安,是以起来没被逮住,就走得十分光棍,闷头朝杨勇住的小院越走越快。
  贺盾是医师,想装睡骗过她是不大可能的,守在外头的暗卫先前得了杨广的嘱咐,贺盾要是半夜出去不必惊动她,等人出去了把他叫醒便可。
  是以贺盾前脚出了卧房,后头杨广就被叫醒了。
  暗七禀报说贺盾埋着头急匆匆出去了。
  连风袍都没穿,不用想定是有什么急事非去不可。
  杨广本是想跟过去看看,但无要紧事他不想惊动她,便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叫了铭心起来,拿着他的令牌先把东宫巡逻的士兵都调开了,吩咐暗七暗中跟着贺盾,回来禀报她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事。
  贺盾这一路走的顺利得出奇。
  杨勇被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杨广的地位无可动摇,宫里宫外的人几乎都要想不起来被圈禁在东宫里的杨勇了,外头守兵稀松平常,现在就剩下两个轮班的了。
  贺盾越走越快,临到杨勇住的那座小院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先藏起来看了看,发现两个守兵团手斜歪在门口没动静,跟没气了一般,脑袋一懵就从灌木里跑了出来,只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场景和梦里面一模一样,守门的士兵就是这样晕在外头,里头的杨勇生死不知。
  贺盾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推门看了杨勇正好好的睡在床榻上,床榻边也没有血迹,这才双手撑住膝盖不住喘气,只觉双腿发沉发软,都快站不住要跌坐在地上了。
  杨勇正躺在床榻上裹着被子呼呼大睡,熟睡的鼾声落在贺盾耳朵里,跟福音没什么差别了,贺盾都有些分不清楚现在她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撑着膝盖平复了一小会儿,见杨勇有半截手臂露在被子外头,指尖搭上去给他把了脉。
  指腹下脉搏强健有力,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贺盾按了按发胀的脑袋,凉风一吹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没事就太好了……
  贺盾把杨勇的手腕轻轻放回了被子里,发现他竟是半点动静也无,雷打不动地睡得欢实,没脾气得苦笑了一声,这么大动静都吵不醒,要是坏人来了,他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半夜三更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时候。
  贺盾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其实并不想动,但理智告诉她该回去了,夜半三更出现在这,被人发现真是要惹出大乱来,这件事是她夜半三更睡不着自己吓自己,她做梦做了这么久,杨勇也都好好的,她再这么神经质,旁人大概会以为她疯了发神经。
  冷风一吹贺盾脑子就清醒许多,四处看了看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万一杨勇醒过来,夜半三更看见她在这,估计没病也要被吓出病来了。
  来这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更可况她日日做这样的梦,难道每晚都跑过来看一看么?
  贺盾精疲力尽地出了卧房,轻轻关上门,抬头就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
  门口站着那身形高大俊挺,一身家常的白衣在黑夜里醒目之极,不是杨广是谁。
  贺盾方才出了一身的汗,现在风一吹就狠狠打了个寒颤。
  完蛋了。
  贺盾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朝杨广道,“阿摩,我梦见大哥遇刺,有点担心,就……就跑过来看看,吵醒你了么?”
  ”实在不放心的话。”杨广平心静气地问,“你要不要拿个凳子来外头看着他睡?”
  “哈哈……”贺盾干笑了一声,四处看了看,怕吵醒了杨勇,便轻声道,“阿摩我们回去罢。”
  一个已婚的女子,梦到旁的男子遇刺,夜半三更急匆匆不管不顾就跑过来看,虽说这个男子有个大哥的名份,但这件事听起来就十分匪夷所思,再加上杨广能确定贺盾与杨勇之间清清白白没有男女之情。
  他真是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想教训她,看她神色憔悴冷得牙齿打颤的模样,又心疼。
  想给她讲讲道理,又知她不是这里的人,与他们的想法完全不同,对人命这件事,有着非一般的执着,尤其她与杨勇感情深厚,做人做事历来坦荡,这二十几年,他反倒成了她一生里唯一的污点了。
  高熲说她会背负愧疚不安过完后半生并不是危言耸听,他早先便有准备,却不曾想她这种‘病’严重至此。
  他若当真弄死了杨勇。
  她兴许是不会和他离心,但也不是那个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贺盾了。
  真是让人头疼。
  杨广苦笑了一声,朝她伸手,缓了缓声音道,“还站在那干什么,过来,回去了。”


第130章 很鲜活也很新奇
  杨广苦笑了一声; 朝贺盾伸手; 放缓了声道; “过来; 回去了,天晚了。”
  夜色黑; 贺盾看不清杨广的神色; 但想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贺盾还没抬脚,就听背后咯吱的一声; 转头去看,这下更是完蛋了,门开了,杨勇出来了。
  杨勇看起来先是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 对上贺盾的视线眼睛骤然瞪大了,不可置信地道,“真的是你们!我不是做梦么?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门前吵架来了!”
  贺盾:“…………”她刚刚要是早点走,就不会出现这么尴尬的场景了。
  杨广:“…………”怎么不说他是来投毒的。
  杨勇只着了中衣,开门大刺刺地站着,看看天又看看他们,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贺盾干巴巴笑了一声,说了句大哥你醒了; 算是打了个招呼。
  杨广神色不虞; 上前一步掩着贺盾的眼睛把人半箍来怀里了,见贺盾还想挣扎着看,低声警告道; “闭上眼睛。”
  虽然杨勇裹得严严实实,但贺盾知晓在这个年代看了旁的男子这样是极其失礼的事,倒也转了个身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要怎么解释,他们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才会合理些。
  只算来算去都非常不合理。
  她自己发神经,照实说杨勇听了只怕觉得她疯了。
  杨广看着门口大咧咧站着的杨勇,心里估量着谋害前太子的传言带起的风浪能有多大。
  杨勇看着他愣了愣,问,“难不成阿摩你是白天无颜见我,趁着晚上来?那你拉上阿月做什么?”
  贺盾扶额,傻大哥真是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我打你一枪,你还问我是不是走火了。
  杨勇不傻,稍稍动了动脑子,脱口问,“还是你来下毒的,被阿月发现了,阿月追到这里阻止你,你们就吵起来了?吽,阿摩你心好黑!”
  贺盾有些发囧,傻大哥,就算真相当真是这样,你现在说出来,不是逼人把罪名坐实么?
  贺盾想着还是不用解释了,就这样赶紧回去了,改日她再单独自己来解释,再放他们俩个待在一起,事情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杨广也不想和这棒槌大哥说话了,只揽着贺盾道,“天冷,回去睡罢。”
  贺盾点点头,扭头闭着眼睛朝杨勇道,“外头冷,大哥你快回去睡了。”
  杨勇应了一声,“你也快回去了,大半夜不要乱跑,父亲在着,杨二还不敢拿我怎么样,不要担心,你日日路过东宫,又经常给我把脉,查验送来给我的饭食,定是担心我被人害了,我都知道的。”
  贺盾闷闷嗯了一声。
  倒还没傻到不会出气的地步。
  杨广拥着贺盾走了几步,又停住,回头看向杨勇,神色复杂,“明日一早,你随我一道去面见父皇,说一说你住处的事。”
  “小气,阿月就是陪我说说话。”杨勇嘟囔了一声,看着揽在一起的两人,到底没再说什么,应了声好,挥挥手示意他们快回去了。
  箍在肩膀上的手臂有种不能质疑反驳的力道。
  贺盾心里发憷,实在走得心慌气短,主动揽了揽杨广,又拉了拉他的袖子,赔罪道,“阿摩,莫生气了,我下次再不这样了。”
  杨广一语不发,隔着衣衫都能察觉到她浑身冰凉的温度,站定了把她裹进自己的衣袍里,低声道,“下次出来记得多穿点衣服。”她自来便受够了噩梦不眠的苦,他岂会让她躺在床榻上难以安眠,她愿意起来看便起来看,也不需要偷偷摸摸背着他,至于杨勇,明日见了皇帝再说罢。
  贺盾先是呆了一下,见他不是说反话,突然间鼻尖就酸涩了一下,看着他一会儿,嘴唇动了动头埋在他怀里搂着他不动了,原先被打了几十大板没了半条命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不过是做了点蠢事就想掉眼泪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贺盾皱着眉总算把眼里的水汽逼退了回去。
  唉。
  杨广脚步一顿,不用看都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紧了紧手臂,在她发顶吻了一下,低声问,“多久了。”
  贺盾并不想开口说话,只手指在他胸膛上划拉了两下。
  杨广想着两月前接到她的时候就是没睡够的模样,心里凝滞,揽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低声道,“好了,我知道了。”
  贺盾点点头,半响说了声谢谢,是谢杨广没将她当成疯子,也谢谢他的理解和安慰。
  杨广本是想说些什么让她安心,但说出来分量毕竟轻,杨勇活着虽然跟沙子一样膈在心里,但比起贺盾在他怀里无法安睡入眠,他更容易接受,不过多费些心力罢了。
  贺盾来回折腾了这一茬,现在松下气来,又去浴池泡了一会儿,被杨广抱回卧房便犯起困来,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
  杨广帮她理着还带着些微潮意的头发,见她猫一样窝在他胸膛上,心里发软,他不知有一日她会不会很他,恨他把她拖来这泥澡中,进退两难,再也无法随心所欲。
  贺盾很快便睡着了,这一次就安稳了许多。
  第二日清晨贺盾脑子昏昏沉沉地就被叫醒了,说是她也一道跟着去拜见杨坚。
  贺盾昨晚受了惊吓,又精疲力尽的折腾了一回,早上真是脑子里一团浆糊,到了大兴宫还是浑浑噩噩的。
  不一会儿杨勇也过来了。
  贺盾听见杨广朝杨坚请求解除杨勇的圈禁,给杨勇封王,并且京城开府,享王爵食邑云云,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杨坚亦是吃惊不小,朝杨广问,“人心莫测,杨广你可明白,杨勇是嫡长子,它日杨勇若起了妄念,名正言顺师出有名,你可想清楚了?”
  杨勇张嘴似是想说话,被杨广波澜不惊地扫了一眼,顿时闭口了。
  杨广朝杨坚行礼,平静自如,“儿臣知晓父皇的苦心,只一来大哥已经改过自新,二来我们是血亲兄弟,我并不希望大哥郁郁寡欢,忧惧度日……”
  杨坚扫了眼杨勇,未接话,杨广接着道,“再者四弟五弟坐镇边关要塞,它日迎敌卫国,还需得我们兄弟连心,共同御敌,儿臣对大哥以礼待之,与三弟四弟五弟兄弟连心,必定无往不利。”
  杨坚独孤伽罗对儿子们有亲疏好恶,却绝不可能想见到子嗣们自相残杀,再不喜也不想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失子之痛,杨广的话,无疑是打在了二老的心头要害上,一语中的。
  杨坚没有立即应下,是因为朝堂政事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稍有动荡,便是兵马内乱之祸。
  杨广有备而来,自是都想过这些弊端了,朝杨坚独孤伽罗行礼道,“父皇恕儿臣坦言,大哥自来也不爱处理朝堂政事,心思只在吃喝玩乐诗词歌赋上,儿臣自认在朝事政务上比大哥胜出一筹,这件事想来大哥心服口服。”便是将来杨勇心有不甘起了歹意又如何,不过尔尔,杨广并不是很能把他放在心上。
  杨坚就看了眼旁边穿着粗布衣衫消瘦不少的长子。
  杨勇有些郁闷,还是回道,“这件事我的确不如你。”
  杨坚端详了杨广好半响,赞道,“难得阿摩你有这样的魄力,你肯诚心对你大哥,我和你母亲自是求之不得,你也放宽一百二十个心,杨勇这孽子压根不是当太子的料,江山若交在他手里,我和你母亲到了地底下也不安心……
  “你容得下你大哥,与他有手足之情,你三弟四弟自然信服你,能安心守边,也算是了了朕一桩忧心事。”
  贺盾听到现在,在旁边看着杨广心跳砰砰砰的,一方面是因为高兴激动,一方面又怕自己是白激动,毕竟杨广这人心思深沉,她虽是认识他二几十年,却还是分辨不出他何时是真,何时是假。
  独孤伽罗面上亦有动容赞赏之色,看着杨广眼眶湿润,不住道,“好孩子,母亲没有看错你。”
  杨坚深深看了杨广一眼,又问了一遍,“阿摩,你当真诚心待你兄长么?”
  杨广朝杨坚拜了一拜,道,“儿臣请父皇赐予大哥一道圣旨,保大哥性命无忧。”杨勇有了这道护身符,贺盾大抵能放心一二。
  杨勇神色动容,看着杨广欲言又止。
  杨坚朗笑出声,起身亲手将杨广扶了起来,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定定看着这个羽翼渐丰的儿子,忽地朗声道,“为父没有看错你,也对得起这江山基业了。”
  杨坚传召了赵芬杨素苏威牛弘袁充等人入宫觐见,拟定了旨意,大意为封杨勇房陵王,长安开府,并给了一张免死圣旨,无条件无限制,如此杨广他日便是登基为帝,也无法以任何理由处死杨勇,算是一张保命符。
  杨坚毕生浸淫朝堂之事,圣旨后头杨勇过继滕王杨瓒,封号不得更变,短短一行字,诏令一出,天下哗然。
  杨广心里亦起了些波澜,为江山社稷的稳固,皇帝给了一道免死金牌,必定要绝了杨勇复起的希望,他开口给杨勇求这道圣旨,本也是以退为进,只不曾想皇帝做到了这个地步。
  滕王杨瓒在世时便是闲居无职,和皇帝皇后感情并不亲厚,死了十多年,这时候连灰了不剩了,不论私底下如何,名义上杨勇确实是再难翻身了,皇帝也朝天下人表明了废立太子的决心,干脆果断。
  诏令过了明路,明日早朝祭祀宗庙,大兴宫宣读昭告天下。
  高熲等人跪叩圣恩,接了旨意下去了。
  杨勇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等高熲等人退下了,才吃惊道,“父皇,您不要我做儿子了?”
  杨坚眉头大皱,恨铁不成钢地叱骂了一句,“看来朕废了你确实是没错,你那脑瓜子是被女人玩坏了,都不会转了么!”
  杨勇倒是想得通这么做最好,毕竟他虽是对太子之位没了兴趣,但身份放在这,难保不被人利用,如此绝了后患,他倒也省心,杨勇想了想,不由自主便感激地看了看到如今也没穿太子礼服的二弟。
  这样的对手,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杨广看着和妻子一样感激之色溢于言表的杨勇,觉得他和贺盾两个能混到一起真是理所当然,都是胸无大志蠢笨如牛之人。
  杨坚心情大好,欲携独孤伽罗往仁寿宫过冬,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杨广贺盾行礼告退,杨勇跟着也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御书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杨坚看着案几上的诏令,朝独孤伽罗道,“阿摩最肖朕。”
  赞儿子莫过这一言。
  独孤伽罗亦是长长吐了口气,压在肩上的担子卸下来一般,回道,“废立之事干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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