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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出了正月李家的作坊就轰轰烈烈的开办起来，鲁直又弄了一批人过来，负责作坊的护卫和管理；当然就着这事没少拉着李果子去青楼；每每谈完正事就以没去过县城有名的青楼或者没有貌美女子相陪夜晚怎么过等等一系列理由，变着花样的把李果子往青楼妓院带。李果子当然抵死不从，十次里有九次都借口跑了；剩下的一次则是喝了几杯酒就趴在桌子上装死，对鲁直这种夜生活无法苟同。

　　　　李家的作坊在李果子的建议下完全实行军事化管理，男女分开管理，制定了三班倒制度；甚至制定了出行条例和内部纪律，宿舍都是上下铺木架子床；里边还有专门放衣物的柜子，鲁直看到李果子列出的管理条例还没什么，到是看到木架子床的草图啧啧称奇，用一种打量新物种的表情看着李果子，简直看得他发毛。

　　　　因着李山上次说的那句话，李渠村的村民以及跟李家沾亲带故的人都纷纷跑到李家来打探消息；其中白张陈氏三人的娘家人自然少不了来凑热闹；因此李家的客房这么多天来一直爆满，甚至出现了打地铺的情况。

　　　　就连上次闹了一场的那几家也再次登了李家的门，不过到底没有那么厚脸皮，拿了些鸡蛋来表示对上次事情的歉意。李山几人当然不好拒绝，也只能笑着言和。

　　　　不过来的人多，可是作坊刚开始要的人不多，挑选要求自然比较严格，本着让每家都有能选上的人养家糊口的期望，更是让挑选严得不能再严了。

　　　　长得瘦弱的不要，爱喝酒打架的不要，喜欢打牌打麻将的沉迷赌博的不要，没事喜欢吹牛有的没的瞎说的不要，好色之徒生活作风不正者不要，甚至连身体有异味的也不要，这样挑选下来，没家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两人合格，这下到是皆大欢喜，就是有不满的看到人家列出来的原因也无话可说。

　　　　不过也有想要闹得，可是看到那站出来一排排的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护卫就怂了，只能卷铺盖走人了。当然也有想要找上李家打亲情牌的，比如陈家的两个儿媳妇，找到陈氏各种祷告祈求，要不是有了上次被休的教训，陈氏估计又要被教唆成功了，可惜想起上次白氏冷酷无情的表情，陈氏就打寒战，以自家有大哥和小弟已经入选为由拒绝了。

　　　　这次作坊投入不菲，李家当然不能全让鲁直一个人掏了，合伙讲的就是个公平，自家所说出了方子，可是按以后来讲到底是占了便宜，这次往里边投钱李山夫妇可是出了棺材本了。

　　　　本来李家上次出事就花了不少钱，后来李家的车队还赔的血本无归，再加上这半年来没有治墨，花的都是老本，还要不断给李山和李大白调养身体，家里的钱更是剩下的不多了，李山夫妻咬牙凑出了一百两银子，还从郭家又借了一百两。

　　　　李果子拿着这两百两银票，去找了鲁直，这点小钱还不到鲁直投入的十分之一，当然鲁直看不上这点小钱，可是李果子又说了一句话，“亲兄弟还明算账，你先拿着这些，不够的从以后我家的红利里扣！”

　　　　这小子还算仗义，鲁直挑挑眉就收下了，直接给他算了一笔账，“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瞒你，建房子，雇护卫，从南边找那些老匠人，又要帮着安置家室，一共算下来大约有个三千两，平均下来一家也要出个一千五百两左右，接下来一个月估计还挣不到钱，那这些人接下来一个月的月例也要有个一两百两，还要打点人际关系，这些都需要钱！所以算起来一家需要两千两左右！”

　　　　“恩，那好，还差的一千八百两就从红利里扣除吧！”李果子皱着眉一算，不能一下子扣完啊，那自己一家吃什么喝什么啊，“恩，也不要一下全扣完，咱们一个月扣一点，一个月扣一点，分一到两年扣完，怎么样？”

　　　　鲁直听到这话笑了，“好小子，还挺精的，放心吧！让你们喝不了西本风！以我的眼光来看，这墨挣钱的很！不出三个月你家的帐就还完了！”

　　　　李果子听到这话放心的笑了，“以后就完全仰仗鲁二哥了！以后有事，您就说一声，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说着还抱了抱拳，全了一下自己的武侠梦。

　　　　鲁直看李果子这大义凛然的样子，颇为不屑，“切，还上刀山下火海，就让你陪着逛个青楼你都吓得跟后边有狗撵一样！要说真用到你，还不早就跑远了！”

　　　　李果子听到这话窘得不行，“鲁二哥，你就别打趣我了！青楼那个地方，我是真去不得！一进去闻到那脂粉味道就浑身发痒，鲁二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这病让我不近女色，这是天意啊！天意！”

　　　　鲁直听了这话简直要晕倒，“还不近女色，那你当和尚算了！把这三千烦恼丝剃掉，不是更清净了！”

　　　　李果子看着鲁直这副样子，直摇头，也不知道他媳妇怎么受得了这种色中饿狼，“鲁二哥，你不懂！我可是洁身自好的人！不光现在就是以后也要为我媳妇守身如玉！你这种花花公子怎么会懂我这种正人君子的操守！？”李果子现在跟鲁直也算是混熟了，一些平常的玩笑也是能开的，果然听到这话，鲁直气的上去就要教训他。

　　　　“不闹了，不闹了！”李果子被鲁直追上一顿猛捶之后，才挣扎挣脱，“你打算给那些做工的人开多少工钱？”

　　　　“怎么？前段时间为他们挣得机会，现在又要为他们跟我讲多发工钱吗？”鲁直就纳闷了，这孩子怎么这么烂好心，自己没少听说他家跟村里的人的糟心事，“你是不是跟钱有仇！要知道挣的钱里也有你家的四成呢！”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这点小钱，比起咱们拿的大头来说算不得什么！”李果子心里也有一笔账，作坊里有差不多四五十工人，再加上那些护卫帮厨的，差不多有七八十人，这些人一个月也就一百来两银子，也不太多，“再说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北地本来就穷，可是这穷的也太不像话了！”

　　　　李果子说到这长叹一口气，给鲁直讲了讲自己见过的穷人家的日子，“顿顿喝稀粥，还要下地干活，冬天连件暖和的棉衣也没有！有的刚出生的的孩子，因为养不活就扔到树林子里，别提有多可怜了！”

　　　　鲁直听到这话倒是挺同意李果子的话的，“你这话倒是跟我父亲说的有点相似！哎，这几年天气老旱，收成大不如以前！我家不知道减了多少租子了呢！行，放心吧，我尽量给开高点！”

　　　　“多么高？”李果子拿眼斜他，没想到这个奸商还有如此烂好心的一面。

　　　　“一个月五百钱怎么样？”鲁直拿手拄着下巴，嘶了一口气，“不算少了，在店里卖苦力也就这么多钱，咱们的活又不累了！”

　　　　“怎么不累！杵捣墨团还是很累的！一般人赶上一天手都累的直不起来！”李果子翻了个白眼，“要不就不同岗位不同工钱，烧墨合料这种就五百钱，杵捣高点六百钱，怎么样！？”

　　　　“也行！”鲁直听完点点头，倒是没有反对，反倒半是调侃半是试探道，“话说你心这么软，以后遇上那种可怜柔弱的女人怎么办？难不成都要娶回家？”

　　　　“哎！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疯了，要后院起火吗？我以后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认定了那个人就不会变心，这可是我们李家的特质，你看我爷爷我爹我二叔到现在的我哥哪一个不是这样！？而且那种娇滴滴的小娘子才不是我的菜！”说到这，李果子若有所思，这货不是陆家派过来的吧，不过还是继续说道，“我这不是心软，这叫感恩，感恩！我家以前穷的时候也受过族人和亲戚朋友帮助，我这是回报他们罢了！”

　　　　“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说来听听！”鲁直貌似很感兴趣的说。

　　　　“嘻嘻！明知故问吧你！”李果子挑眉说道，“我就不信鲁尚没跟你说我跟陆瑶的事！”

　　　　“哈哈！”鲁直一阵大笑，倒是抖搂了不少李果子不知道的□□消息，“你小子眼光不错，看上我的表妹！跟你说，那些小子不识货，竟然嫌弃她是个野小子！虽说她功夫厉害了些，可是是个好姑娘！”

　　　　“真的？有这种事？”李果子还挺惊讶，是了，估计古时候的男人就喜欢娇滴滴三从四德的女人，对陆瑶这种大大咧咧比较爽朗还略有叛逆的女孩不太看得上，特别是一些大家族更是不允许有这样的媳妇。

　　　　“哼！”鲁直一声冷哼，倒是没有再说下去，“算了，不说这种糟心事了！好姑娘那不成还害怕没有人娶，是吧？”

　　　　“对！像我这种眼神明亮的人不多啦！”李果子听这话立马借机冲鲁直表态，“二表哥，我要是娶了陆瑶，以后肯定会爱护她，对她好，不让她哭，让她一辈子过她想要的生活！”

　　　　“当真！？”鲁直眼里精光大方，自己一直以来让人一直细细关注着他，虽说平常有点不正紧，有点小聪明，可是还是个很靠得住的小伙子的。

　　　　“当真！”李果子严肃的不能在严肃了，“鲁二哥，我心悦陆瑶已经很久了，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可是老天爷又给了我机会，这次我怎么也要好好抓住，要是你回去见到陆瑶了，告诉她，让她等我，我一定会去找她！”

　　　　鲁直看着这个一脸执拗的少年第一次失了神，就是很多年后也忘不了这个场景。

　第106章

　　　　作坊的红利是三个月一结；六个月后；李家才算把所有的帐都清完，不光还完了鲁直的钱，连李梨花的一百两银子也还上了。别提李山夫妇接到红利的时候的表情了，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其实李果子也很震惊，短短半年从作坊里分得的红利已经有两三千两了，这样下去；自家会不会变成那种电视里佣人成群；假山花园的那种人家。不过想想李山夫妇那种抠门的个性；做梦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六个月里，李家发生了很大变化；自从上次车队遇险的事之后，李山夫妇就不让李大明和李长贵他们再去南边贩货了；这次无论李长贵怎么闹，李山他们就是咬死了不让他走；还把墙头给加高了不少，家里的大门也看的死死地；李长贵走到哪里身边就有人跟到哪里。

　　　　李果子最后看闹得不成样子；走了鲁直的门路；把李长贵推荐给了鲁荣，让他跟在鲁荣身边学习一下。李果子其实观察鲁荣很长时间了，不亏是跟在护国公身边的人，那能力是没的说，又会做人，每次都把李山夫妇哄得眉开眼笑的。就这样，李长贵才消停了。

　　　　可别说自从李长贵跟在鲁荣身边呆了一段时间之后，确实有很大进步，无论接人待物，就是处理事情也有模有样了，喜得陈氏在家没少欢喜。

　　　　李家有了钱之后又在县城周边买了二十亩地，李大白也开始天天往地里跑，打理地里的事，倒是真有几分小地主的模样。

　　　　反倒是李大明开始天天往作坊里跑，跟鲁荣学习怎么打理作坊，打算把自家那个铺子收回来自己做点小生意。这一点算是彻底提醒了李果子，不是想开个书肆吗，可以方便自己也可以赚钱。

　　　　一天吃完饭后，李果子就提出了这个想法，“爷爷，咱们那个铺子能不能开成书肆！？我要是看书也挺方便的，老米以前就是书肆的掌柜也不算屈才，怎么样？”

　　　　李山抽了口旱烟没有说话，倒是李大明一反常态的先开了口，“爹，我也有开个铺子的想法！光租出去又收不了多少租金！”

　　　　“开书肆？确实不错！”李大白这段时下地晒得皮肤黝黑，看起来就像是从非洲来的一样，在漆黑的烛光里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要不是说话都不知道那里有个人，这么突然一说话，倒是把走神的陈氏吓了一跳。

　　　　“爹，开书肆什么的我不懂！”陈氏压根在这种大事上说不上话，可是这次倒是也插了嘴，“我就是担心长贵和妞子的婚事，你说说两人就这么一直拖着？”

　　　　一提起这茬，张氏也不在沉默，“就是啊，果子和梅花的婚事也一直拖着呢，本来给梅花说好的那家前段时间突然来就给退了！算起来咱们家这些孩子就长富有了找落！”

　　　　李山听这话倒是叹了口气，家里这么多孩子怎么婚事这么不顺！？两个孙子死活不提娶媳妇的茬，大孙女就让人给休了，小孙女因着这事也受了拖累，说好的婚事也黄了。

　　　　“书肆的事就这么定了，大明你带上老米好好跑这件事！”李山摆摆手继续说，“老婆子你明天就叫媒人来，好好给长贵妞子和梅花说门好婚事！恩，果子的婚事还不着急，他现在还在读书，明年就要下场了，正是用功的时候，不能分心！”

　　　　李果子刚想开口表达一下李山的高瞻远瞩，没成想还有人比自己快上一步，“爷爷，我心里有人了！我想娶鲁大叔的闺女！”

　　　　“恩？”李山一愣，“鲁荣的闺女？”

　　　　“对！”李长贵点点头，夜色下的脸有点发烧，“对，她是个好姑娘！”

　　　　李果子目瞪口呆，难不成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了！？自家兄弟三人貌似都是这种情况，不亏是三兄弟，不服不行啊，当下高兴地一拍李长贵的肩膀，“二哥，你行啊！干得好！鲁大叔的闺女我听说过，又能干又贤惠！”

　　　　陈氏低头想了想，一拍大腿，“是不是脸上有块疤的那个女孩子！？我见过她一次！可是她脸上不是有条长长的刀疤吗！？”说着还比划了一番，从眼角到嘴角那么长正好贴着鼻子。

　　　　张氏听陈氏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是呢，我也听说过厨活针线活样样能拿得出手，可就是脸上有块刀疤才一直没有嫁出去！”

　　　　“有刀疤？”白氏一听到这事心里就有些不喜，“难不成她还习武！？”

　　　　“不是！不是！”李长贵一听就急了，“那是她小时候跟鲁大叔跟在护国公的身边，遇到大月国的人的袭击，拼命为了鲁大叔挡了一刀，要不是那一刀鲁大叔早就死了！可就是那一刀，不巧，正砍在脸上，才留下那个疤痕！”

　　　　“恩，这么说倒是个好姑娘！”白氏一听倒是心里的不喜减了三分，“长贵你真的不介意？”

　　　　“孙子不介意！”李长贵点点头，“我看中的是她的人品，不是她的相貌！就是再美的人心地不善良有什么用，空有一副好皮相！”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长富听到弟弟这席话，简直有点坐不住，这哪是一个才二十岁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啊！？

　　　　“我，我去南边那两次，再加上这段时间跟在鲁大叔身边跑，见识到了不少面上一套背地一套的女人，简直说不出来的下人，我觉得还是人好比较重要！”李长贵提起这事心有余悸，“还看到一个大家少奶奶笑得很温柔，背地里却狠狠掌掴她的贴身婢女，哎，怕死个人了！还是找个老实善良的会持家的人过日子比较好！”

　　　　“恩，这话说得对！我爱听！”白氏笑呵呵的说，“就要找这种人当媳妇才好！这事我同意了！”这句话就把李长贵的婚事砸死了。

　　　　陈氏急着抱孙子的心情可不是盖的，没几天连着往鲁家跑了四五趟，最后才敲定了婚事，自打李长贵的婚事解决了之后，张氏并着陈氏又投入到了找女婿的轰轰烈烈的大业里。

　　　　两人的关系空前发展，简直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了，现在家里什么是都有下人干，两人也不用做活，天天闲着，再加上一个更是闲得发慌待产的明氏，三人整天腻在一起，讨论哪家的男孩好，哪家的男孩合适。

　　　　不说其他，不知道怎么李家跟国公府合作开作坊的事被人知道了，自那之后来李家提亲说亲的人络绎不绝，就连府城都有人来，李家着实在常河县风光了一把。果真应验了李果子之前说的那席话，真是有大把的好儿郎上赶着来求亲。倒是让张陈两人拿不定主意了，看谁都像是冲着自家的钱来的。就连王家那死不要脸的婆子都上门来说跟李妞子复婚的话，可是让陈氏带着人直接打了出去。

　　　　当然作坊有李家的份也给李家带来了不少麻烦，特别是有些李渠村的人贪心不足，直接求上门，让把自己一家都收到作坊里，这事倒是把李山真气到了，丝毫没有顾念同村的情分，直接把话说绝了，虽然自己家也有份，可是作坊确实国公府的人在打理，有本事就去找他们，说完就把这些人赶走了，随后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倒是真是清闲了不少。

　　　　这几个月里，李果子同样想了很多，刚开始是更多的怎么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家人，可是后来提到了婚事，又把自己跟陆瑶的事细细打算了一番。

　　　　就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连个秀才也没考上，家业也才刚刚起步，想娶千户家的闺女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自己还没有正式去拜见陆百里呢，就是他那一关也不好过。

　　　　再说了，自家也不能老依靠国公府，毕竟老依靠别人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