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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柳烟柔感到脸上伤好了许多，只需多擦点胭脂，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她今天还有事，准备去司宝司跟白素素请辞，她相信白掌司肯定会很高兴，因为她一直不太喜欢自己。

　　　　还没等起行，慈宁宫桂公公过来传话，太后口喻，命柳烟柔柳大人于巳时入宫觐见。青儿机灵送上几块碎银子，从中打听这次太后召见，所为何事，待桂公公保证这是闲话家常，她们才放下心来。

　　　　既然太后召见，那么其他事就要先搁到一边了，虽然桂公公已有提示，但女人心海底针，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才行，现今还是太后执掌后宫，皇后娘娘只是担着一个虚名而已，柳烟柔相信，后宫之中，太后耳目众多，自己所作所为，也许早就她老人家监视内内了。

　　　　天知道她也想安分守己，跟六皇子和八皇子事情，也实非她所愿发生，但这些万一太后要追究起来，给你安上一个勾引王爷罪名，恐怕跳到哪里都洗不清呢。除了苦笑，柳烟柔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能做了。

　　　　巳时一到，她就带着青儿出发了，杏儿则被留司宝司继续学习，柳烟柔发现她对司宝司工作很喜欢很上心，以后可以考虑把她留这里，若是太后下命令，柳名博又怎么能奈何了，到时候，杏儿也省得监视自己，而自己呢，也不会对杏儿感情复杂了。

　　　　按宫中礼仪行礼，太后娘娘依然一脸慈祥赐坐，微笑着一直打量着柳烟柔。柳烟柔面带得体微笑想，看吧看吧，我还能被看少一块肉不成，这老太太目光，怎么那么犀利呢，时间稍长一些，柳烟柔觉得有点挂不住了，只剩硬撑了。

　　　　“皇后娘娘驾到！”传话太监朗声通报，随着声音，皇后娘娘仪态万方进来了，柳烟柔赶紧站起来退到一边。

　　　　“姑母好，阿柔给姑母请安来了，姑母不会怪柔儿不请自来吧？”施完礼，皇后边走到太后身边，太后满面慈祥让她坐旁边，柳烟柔这才施礼。

　　　　是巧合？为什么自己前脚刚到，皇后娘娘后脚就来了呢，柳烟柔还暗想，自己要不要识趣儿一点，先告退，待太后有空时再来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还有，这当朝皇后娘娘闺名，居然是叫阿柔吗？刚刚乍一听这个名字，柳烟柔禁不住一阵恍惚，曾几何时，她陆川她耳边不停呼喊，阿柔，阿柔……

　　　　“烟柔，坐下，别紧张。”太后摆摆手命柳烟柔坐下，她收回臆想，坐了回去。只听太后对皇后说，“阿柔，你呀你，一听说我把柳家小姐召来，就巴巴来了，难不成怕我这个老太婆把你相中人儿吃了不成？”

　　　　皇后嫣然一笑，“哪里话，姑母，您也知道烟柔她现很忙啊，不是我们想让她来她就有空来，这会儿媳妇沾了姑母光，来这儿坐坐，跟柳小姐说说话，侄儿还得多谢姑母成全呢。”

　　　　一番话逗太后哈哈大笑，柳烟柔却尴尬不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皇后是怎么了，贵为国母，居然要这么奚落她一个小小弱女子，还真是有点，不知所谓呢，没有办法，柳烟柔只好微微低着头，掩饰自己并不服气表情。

　　　　“柳小姐啊，昨天封王大典，本宫明明叫浣纱去请你了，还本宫旁边安了个座位，怎么你会穿着宫女服混那些下人堆里了呢，难道，是浣纱没有传达清楚，该罚，等本宫回去就把她拉到司刑司，让她办事不利！”皇后娘娘三十五六岁贵妇人，身份尊贵，自有一派不怒自威气派，柳烟柔心中暗忖，这会儿又来这一套，个中原委，难道明眼人看不到吗。

　　　　心里虽是这么想，她已经跪倒地，“皇后娘娘请恕罪啊，不关浣纱姐姐事，这是烟柔不是了，烟柔如今蒙太后娘娘赏识，得以有机会入宫服侍，兼以学习，增长见识，是烟柔几世修来福分，但目前，因为种种原因，烟柔并没有官级身，若是那样盛大庄严典礼上，腆居娘娘旁边，实是……

　　　　宫中人多嘴杂，懂事知道这是皇后娘娘体恤烟柔，格外恩赐，那些不懂事，恐怕就要说皇后偏袒了，未免引来非议，烟柔怎么能给娘娘带来困扰呢，不得以才只好出此下策，还请娘娘莫要怪罪烟柔，莫要怪罪浣纱姐姐。”

　　　　“阿柔，你看柳小姐多么识大体啊，宫中诸事繁多，你倒是没有一个小孩子思虑周全了，别怪他们了，这事从此也别提了。”太后娘娘温言相劝。

　　　　皇后微微行礼称是，“姑母，阿柔实不成器，像姑母已然年近花甲，处理后宫之事依然井井有条，阿柔整日闲来无事，却还是有所疏漏，姑母可要好好教导儿媳呢。”

　　　　太后微微叹气，“你呀，三十好几了，两个孩子娘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慢慢来吧。”

　　　　柳烟柔下面转着眼珠子，憋着笑，皱着眉头哭闹着。这两个人啊，可以说是泽之国尊贵两个女人人，又是亲姑侄，同是晋氏一族崛起靠山，表面上亲厚，这实际上，却不怎么地吧。一个明明已经贵为太后，却霸者后宫权势不肯放手，另一个呢，贵为国母，却只是担了个虚名，没有半点儿实权，又岂会甘心呢？

　　　　这样两个明争暗斗女人，都对我这么，特别，是想拉拢我吗，还是标着劲儿，一个对我好，另一个就对我好，从中得到某种，较劲儿　感？唉，只可怜我没有想过要卷入这场暗战啊，你们干嘛都要挑上我呢？

　　　　“哦，对了，柳小姐，自进宫以来，本宫就没有关照过你，实疏忽，这些日子你过可好，可适应，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缺什么少什么，有没有学到什么，有没有确定下要去哪里，有任何事，都可以跟本宫说，太后诸事繁忙，本宫倒可以及时帮到你。”

　　　　柳烟柔皱皱眉，这不是林黛玉初进宁国府吗？

　　　

　第十三章　借机试探心意

　　　　〃》柳烟柔微皱眉头，为这个似曾相识场景而迷惑，这不是林黛玉初进宁国府吗，那时候爱读像《红楼梦》这样爱情故事，她深深为林黛玉才情，心智，遭遇，命运和爱情所折服。

　　　　记得林黛玉初进宁国府，王熙凤很就巴巴赶来了，问了一大堆问题，看似是对这位林妹妹关心，但细想一下，这么多问题，要人家林黛玉怎么回答，先回答哪一个，又怎么能记得住呢，可见她根本就不是真心，若说起来，只是为了讨好视林黛玉为心肝宝贝儿老祖宗而已，今天这个戏码，就叫做王熙凤假意关心，实则另有所图。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柳烟柔干脆但笑不语，但觉得笑有点僵硬了，昨晚上那一巴掌，虽然有良药，但也不是立时就好了啊，今早上费了多少工夫才用胭脂水粉勉强盖住了，这会儿老是咧嘴，真是遭罪呢。再加上这二位这柳小姐柳小姐称呼，总是让她联想到老鸨子和头牌姑娘关系，真真别扭死了。

　　　　太后出言解围，“阿柔，你问了这么多问题，倒让柳小姐可怎么回答是好啊，柳小姐，你不用紧张，哀家只问你，你有没有确定下来，到底要去哪里工作了呢？”

　　　　柳烟柔刚想回答，传话太监又朗声喊道，“六王爷荣亲王驾到！”于是可怜柳烟柔再次站了起来，准备行礼。

　　　　慕容玉川貌似不意瞥了柳烟柔一眼，这才拱手像太后，皇后施礼，到底是亲生，已经要到桃李年华六皇子只行了个礼就撒起娇来，大声叫嚷着皇祖母宫里甜品好吃，他一看到，连早饭有没有吃都不记得了。

　　　　柳烟柔也偷眼观瞧，啧啧，这两个女人还是有共同利益，他们是真很爱六皇子吧，这位年轻荣亲王他们面前，也完全不再是温文尔雅，大方贵气王爷了，而变成了一个小男孩。

　　　　“皇儿，正经一点，都是大人了，还有客人呢。”皇后娘娘嗔叱道，却没有半分怪罪意思，满满都是心疼。

　　　　慕容玉川这才有装模作样看了柳烟柔一眼，“柳家小姐也啊，有礼了。”

　　　　既然他纡尊降贵向自己行礼，柳烟柔倒不好给他行大礼了，所以只福福身子，行了个寻常男女见面时礼数，“荣亲王安好。”

　　　　慕容玉川点头，“皇祖母，母后，既然你们请了柳小姐来此一叙，说肯定都是些体己话吧，儿臣着实不适合待这儿添乱，那么儿臣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请安。”他走下台阶冲柳烟柔点点头，同时露出一个调皮又邪恶微笑，然后才整儿八经走了出去。

　　　　这个笑容，和咱天晚上那个一样，那么讨厌，好像他已经了然一切了，只是不拆穿，还配合着，却又偏偏要告诉你他只是跟你玩游戏，可别以为他笨，这种感觉，可能换锦川哥哥身上，她会觉得他很可爱，很聪明，但偏偏这个人，是她总想想法设法避开那个！

　　　　柳烟柔微笑着褔着身子，“恭送王爷。”还趁大家不注意时吐了吐舌头。这个小动作，看太后和皇后眼中，他们俩迅速对视一眼，似乎很满意样子，当初要她进宫，想就是要他们俩培养感情，柳名博不是说已经及笄之年柳烟柔还没有别心思吗，那就好好引导一下，不就行了。

　　　　“柳小姐，看我皇儿刚才表现，似乎与你，比较谙熟了吧，你觉得，荣亲王怎么样呢？”柳烟柔刚回过头来，皇后就发话了，得，又来了，这人，还是不死心吗。

　　　　“回娘娘，其实，并没有，宫中女子，名义上都是皇上女人，这是宫规，烟柔不敢有违。六皇子荣亲王他……”柳烟柔故意低了低头，“昨日烟柔有幸参加封王大典，着实觉得三位皇子皆器宇轩昂，而六皇子则，烟柔不敢说。”

　　　　太后微皱眉头，“怎样，说吧，哀家恕你无罪。”

　　　　柳烟柔这才点点头，“昨天秋高气爽，天高云淡，阳光温暖和煦，但六皇子经过烟柔身边时候，烟柔觉得，周围阳光都被他融化了呢，简直是，惊为天人，此曲只应天上有，烟柔心中震颤，不忍直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烟柔只能说，荣亲王实太出色了，除了他本身优良血统，烟柔想，也离不开两位娘娘悉心照料和栽培吧，烟柔此刻，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敬佩之情。”她只觉得有点反胃，像这样拍马屁还是头一遭呢，真是有点，恶心了。

　　　　“哦，那么，八皇子睿亲王呢，他又如何？”皇后娘娘看来已经听惯了奉承，并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上柳烟柔当，依然把这个重磅炸弹抛了出来，柳烟柔觉得，她就要被炸飞了。

　　　　“八皇子吗？这个……”柳烟柔也很疑惑，这位睿亲王有着自己心事，所以意难平，他带着一张面具，面具下是什么样没有人知道，他冷淡，却不失热情，他玩世不恭，却又不像个纨绔子弟，该怎么形容呢。

　　　　“当时烟柔只顾着看六皇子英姿了，根本就忘了其他人，只是，烟柔听说，这位八皇子医术超群，为人谦和有礼，想必也很出色吧？”

　　　　皇后脸登时就有些变了，皇上曾三番五次提起要把柳烟柔嫁给老八，若不是她和太后一力反对话，恐怕眼前这个女子，早就成了八王妃了，她倒是两边都不得罪呢，难道真像柳名博所说，她还没有开窍不成？

　　　　“嗯，柳小姐，接着刚才话题，你想好了要去哪一司任职了没？”太后抢皇后前面把话题岔开了，来日方长，不能急于一时，皇帝意见一定要听，玉川良人，也一定要争取。

　　　　“太后娘娘，烟柔想好了，正好趁今天来禀报娘娘，烟柔想去司膳司，但并不是想要当掌司或副掌司什么，烟柔另有想法，太后容禀。”柳烟柔把想了一夜计划全盘托出，她估摸着，太后应该会支持，对她有好处嘛。

　　　

　第十四章　我志不在掌司之位

　　　　〃》“哦，柳小姐，不是掌司，也不是副掌司啊，那么你有什么主意吗，哀家倒是疑惑了，你不会是想要当宫女吧？”太后娘娘一字一顿，慢悠悠问道。

　　　　“是啊是啊，柳小姐，本宫也很好奇呢，你说说看，别卖关子了。”皇后一脸好奇，倒真像个胸无城府媳妇。

　　　　柳烟柔微微一笑，“娘娘容禀，不瞒娘娘，烟柔自小蛮夷之地长大，没有培养出任何兴趣，除了书法之外，就唯有厨艺，是烟柔喜欢研究。到现亦是如此。进宫以来，烟柔虽然想过去各司学习一下，但想来想去，还是喜欢司膳司。

　　　　这几天观瞧白掌司，得知身掌司之职，每天诸事繁忙，智者劳心，而这并非烟柔所愿，烟柔只希望太后娘娘给烟柔机会和空间，允许烟柔宫中成立一个小组，让烟柔可以专心研究鲜菜式果品之类，以报答太后，皇后对烟柔知遇之恩，还请太后成全。”

　　　　“你意思是，想要太后娘娘分配给你几个人，让你专心研究鲜菜式果品？你是如何判断什么样属于鲜呢，你才回来多久，你了解我们泽之国饮食吗？”沉吟半天，太后娘娘没有说话，倒是皇后人语，对柳烟柔能力提出了质疑。

　　　　柳烟柔不急不恼，她站起来，自信满满手舞足蹈，像辩论赛上跟选手辩论般，“皇后娘娘您顾虑很有道理，烟柔南蛮之地时确实不怎么了解泽之国饮食，说要研究菜式果品是有些夸张了，不过，烟柔厨艺，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没有品尝过吧，烟柔有个大胆提议，今天晚上，就有烟柔掌勺，做一桌子菜出来让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品尝一下，怎么样？”

　　　　“既然你有此心，哀家做主了，今晚上把皇帝和三位王爷都叫来。恰好，还有一个人，也想表现一下自己厨艺，也约定今晚，不如，你们两个，来一场比试怎么样，若是柳小姐你赢了话，哀家就答允你要求，若是你输了话呢，这样吧，你就拜她为师吧。”

　　　　“敢问太后娘娘，您所指，是谁啊？”柳烟柔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人，想跟她竞争司膳司位置，真是好奇极了。

　　　　“这个吗，无妨，柳小姐你也跟她也算是熟识了，就是玉凤儿，你玉姐姐啊，哀家会吩咐小桂子与你一起，去收集各位口味喜好，以供参考，柳小姐，别让哀家失望哦。”太后似乎被柳烟柔自信弄得颇为相信她，还那么好，照顾她来，可以有殊荣去打探各位主子口味喜好，柳烟柔一时万分感激。

　　　　由于太过激动，她不小心扯动了脸上伤，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深刻理解了“乐极生悲”这句成语意思。

　　　　“柳小姐，你怎么了？”皇后关切问道，“难道是，脸上有伤吗，怪不得本宫一直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你妆容似乎，稍微有异状呢。”

　　　　太后也点点头，“哀家都忘了，柳小姐刚进来时，哀家就觉得有些不对，这会儿才明白，原来是受伤了啊，怎么，是谁欺负你，跟哀家说，有伤身还硬撑着，你呀，跟哀家年轻时真是一个脾气。”

　　　　柳烟柔暗道，可别，我跟你怎么能一个脾气呢，我可没想过有一天会做太后，跟所有人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嘴上可就不能这么着了，柳烟柔转着眼珠子想不出一个好理由来，这伤是伤脸上，总不能说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嘴啃泥吧，再说，就算是摔，出于本能，手也要先受伤，才会伤到脸吧，这可怎么说啊，被打？让她顺藤摸瓜查处一切？

　　　　咦，有了。“启禀娘娘，烟柔脸，并不是什么有伤身，只不过，烟柔自小对一种东西过敏，昨晚不小心沾染到了，导致半边脸又红又肿，今早还没有好，太后传召，烟柔不敢失仪，所以费了好大功夫化妆，没想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有慧眼，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烟柔失仪，请太后降罪。”

　　　　“是你不小心还是伺候你小丫头不小心啊，他们伺候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依哀家看，该罚是他们才是！”太后佯怒，这就把罪责推到柳烟柔贴身丫鬟身上了。

　　　　柳烟柔大叫不好，刚才只顾着怎么解释了，忘了这一茬了，可怜杏儿青儿两个丫头，难道又要倒霉吗？

　　　　“太后，请太后息怒啊，烟柔小丫头就算有错，也是烟柔教导无方所致，就算太后要罚，烟柔斗胆求太后，让他们俩给烟柔打下手做菜，将功补过，要是他们再出错，就一并处罚，好不好？”

　　　　走出慈宁宫时，天色已经甚晚，柳烟柔肚子都饿了，但不敢怠慢，她立马吩咐青儿跟着桂公公四处奔走，要询问各位主子口味喜好，只消向主子们近侍打听即可，有桂公公相助，想必不会弄错。

　　　　皇上皇后，三位王爷，太后，一共六个人，做点什么好呢？柳烟柔相信谷底跟老头子学艺时，那些菜式都是泽之国，因为宫里这几天她已经领教过了。这些主子们个个养尊处优，究竟什么样鲜菜式才能打动他们味蕾呢？

　　　　半个时辰后，青儿带着记载各位主子口味喜好回来了，无外乎酸、甜、辣，咸，值得一提倒是这睿亲王，关于他记载只有一个字，“苦”。还有人喜欢这种味道吗，真真奇怪了，要是给他拌个苦瓜，他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吃下去不成？

　　　　不过这点小事又再次佐证了他并不是锦川哥哥，南宫锦川可是出了名爱吃辣呢，可以说是无辣不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