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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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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绍信也来了气,大声道:“就如四哥的醉兰阁一般,师傅和师公对沈兰陵之事讳莫如深,哥哥们亦是三缄其口。倘若她真是好人,与我高氏渊源深厚,为何朝野不留芳名?我倒听说她曾勾结外敌刺杀父王,还谋害先帝,惑乱朝纲。兄长们口口声声说她救我出世,实则是她害死我娘,内心害怕、愧疚的补偿罢了!”
  我大惊,果然是对我不满。只是我从未与高绍信有过接触,他怎么会认为何安妮的死与我有关?
  突然一阵阴冷的劲风刮面,长恭已化作黑影掠至高绍信面前,所拂之处一片残破。看他魔魅的模样欲现,随时出手,吓得我一脚将身边呆愣的元夕踹了出去。兄弟俩刚见面,不能因为我翻脸。何况高绍信……毕竟是故人之子。
  元夕硬着头皮隔在二人之间,背对高绍信,冲着长恭挤眉弄眼,向着我所在的方向不断施眼色,口中求道:“王……两位王息怒!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万事好商量……好商量!……王,这御赐的佳人们还……还在等您发话呢!……”
  众人这才留意,那些美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低头瑟缩不已。初见长恭时的爱慕皆变成惊恐。
  “都起来吧!”长恭命道:“……你!”冷眼一扫宫里的太监。领头太监一惊,“卟咚”再次跪倒。
  元夕急忙将他扶起,只听长恭说:“本王多谢陛下盛意,还请大人代为呈禀,本王不需姬妾,请陛下收回!”
  内侍脸色剧变,很是为难:“这……这……如何使得,难为咱家了……咱家不敢……”
  “王!”我向元夕打了个眼色,元夕即道:“各位佳人奉旨远道而来,未展才艺,就这么回去,陛下面前不好交待,恐都要吃罪。既然……既然陛下美意,不如就先请各位佳人各展所长供王赏阅,再做定夺,也许……也许王会改变心意!”
  “你……”长恭盛怒,吓得元夕阳不停向我的方向偷瞄,最后更加悄悄伸手指指我。
  长恭快速看了我的方向一眼,不发一言,拂袖做回主位。高绍信也退至一边坐下自斟自饮喝起闷酒。
  元夕松了一口气,立马宣布,“各位佳人们,请尽献才艺。王若满意,自可留下,啊……啊……啾!”此话一出,背后立有两道目光利箭般穿胸。
  “叮叮……咚咚……”乐声缓缓奏响……
  歌伎们迟疑着迈开舞步,缓缓挥舞长袖……两位主事的王依旧因为刚刚的冲撞,各怀心思,压根无心观赏。
  倒是我们这些旁人看得津津有味,到底国家级的水准,原汁原味的民族风,赞叹的同时,愉悦不已。
  热身过后,各位美女渐渐褪去惊恐羞怯,肆意发挥最佳状态,以搏长恭青睐。那眼神……肢体语言……丝毫不输现代舞娘……
  一通吹拉弹唱后,终于落下帷幕。长恭放下酒杯,刚要起身挥退,又被元夕抢白,指着一人道:“启禀王,此乃楼兰国歌伎魁首,名唤夏姬。身姿妙曼,歌舞曲艺,无一不精。吾等觉得……觉得……可留!”最后的话,元夕自己都觉得僭越,小心翼翼揣测长恭神色,如履薄冰。
  “你……”长恭又要发作,却见元夕不断提及:“王……王,这是我们上下一致的感觉……上……下……”瞄我的眼睛快抽筋了。
  长恭有些无奈地望向我,见我微微点头。他轻叹一声,即对元夕说:“就留她一人罢。其余的请黄大人带返回宫,代本王向陛下谢恩。来人,赏!”
  “是!多谢兰陵王……多谢兰陵王!”姓黄的首领太监欣喜非常,还有点不敢相信。以往赏赐,兰陵王皆不领情,毫无余地,搞得他们在皇帝面前颜面尽失,经常挨骂受罚。今日虽只留一人,却是根本性的转变,回去也好交差。想不到……兰陵王府新任管家,如此本事了得,他的话连兰陵王都能听从,看来以后得好好巴结。果然……越看越觉得丰姿俊朗……元夕只觉一阵莫名恶寒,全身竖起了鸡皮疙瘩。
  长恭率先离场。我则留意到郑娘满脸黯然,很是感伤。而高绍信对这个准四嫂,倒是颇为关怀,嘘寒问暖,嘱咐其好生休息,莫要思虑太多。这些年,郑娘真的收获不少人心怜悯!
  当晚,醉兰阁卧榻之上,长恭闷闷问道:“兰陵为何要留夏姬?当真想我纳妾吗?”
  “想都别想!”我一口否决,“我只是觉得这个夏姬的确人美,舞艺又精湛……”
  “比起本王差远了,难道兰陵开始厌倦我了?”
  我有些错愕地望着长恭,什么时候他也学会这么撒娇腻人了?跟白天那个冷傲的兰陵王完全判若两人!我狠狠亲了他一口,“永远不可能!我老公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别想飞出我的掌心!嘿嘿嘿……你还说高绍信孩子气,我看你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孩子!”
  想起白天的事,长恭的脸色又阴沉下来:“这些年是我疏于管教,甚少过问,想不到六弟竟会变成这样?我定当查个清楚明白。”
  “不许愁,不许皱眉!”我压在他身上,捧着他的俊脸道:“哪样啊?我觉得高绍信被你们养的很好啊,仪表堂堂,说话铿锵有力,思维敏捷,有条不紊。……世人对我有误会,很正常!其实一个人不管做什么,总有人说好有人说坏。都要介意,不累死才怪!我只在乎你……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兰陵……”长恭微微动容。
  “别,先别激动。高绍信的事……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日后慢慢解释吧!咱们说回正事。我觉得夏姬的舞姿虽然热情火辣,但是目光清澈直接,毫无算计。想必只是民族奔放性格使然,并非人品狐媚,谁说长得漂亮的女人一定都是狐狸精?!”
  “我从不质疑兰陵的眼光。只是不明白兰陵留她作甚?只是证明她不是想勾引本王的狐狸精?”
  “我想学跳舞啊!我想让她成为咱们王府的舞蹈老师,教全府上下女眷跳舞,好不好?当然,你不许跟她说话,我会生气的!”
  “跳舞?兰陵分明是怕我再拂逆圣意,招来祸事,才勉强自己接纳不喜之人!”
  我笑了,大大方方承认:“你是我的天,我的大树!你的安危与否对我来说最为重要。以前我可以独自工作、生活,但现在我不能想象生命中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活下去!……今时不同往日,你的威名远播四方,我怕他们只知高长恭,不知高纬,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但四方割据,战乱不断,高纬不得不仰仗你带兵御敌,毕竟你姓高,总比那些外姓将领可靠。可若你总是拒绝圣意,难免被人诟病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意图谋反夺位,以高纬那小肚鸡肠的性格,不忌恨才怪。”
  长恭叹气,“我已屡次上表请辞,奈何陛下不允……”
  唉,要是同意了,那才奇怪。
  “不急,慢慢来。总有一天能达成心愿的!”我只能这么安慰,“其实我真的想学跳舞,哪个女人不爱美,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轻舞一曲?……小时候,我也算是班上的文艺积极份子,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热忱也是很高的。只可惜后来课业繁重,实在难以兼顾,不得不放弃。如今我也清楚自己的身体,年纪又大,受孕、生产会很困难,所以我也想就此机会锻炼锻炼!”
  “兰陵……”长恭很感动,“子嗣一事,实不必太过在意。我高长恭从不介意有无子嗣传后,但求能与兰陵相守,此生足矣。我不想兰陵为我受苦!”
  即便千年后的男人能有如此豁达观念的,都很少,何况特别注重人丁香火的古人!我能遇上他,这辈子真的值了,但……
  “不行,我一定要为你生个大胖儿子,补偿儿时缺失的温暖。你可不许拖我后腿,得积极努力地配合,知道不?”
  “遵命,娘子!”长恭笑道:“只要兰陵所生,无论男女,我都喜欢。”
  “那我生个蛋,要不要?”我逗他。
  “要!”长恭不惧。
  “那要是……我生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呢?”
  长恭瞪我,“兰陵又戏弄我!这种事也能随便玩笑?”
  我笑得前仰后合,“没错,我就喜欢逗你,看你各种各样的表情。谁要你放着那么多美女不要,偏要选我?那我也赖定你了,只会跟你生孩子!咱们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但一定要像你,要完全继承你的真善美,我就开心了!所以……你一定要多陪陪我,每天让我多看到你,让我身体每个细胞都牢牢记住你的样子,让咱们的宝宝天天看着你的模样长,我就不信……还能出个次货来?!”
  “兰陵……”长恭啼笑皆非,眼眶不禁再次泛红。我温柔抹抹他的眼角,“知不知道你梨花带雨的模样,特别想让人蹂躏?所以……不许哭哦,正事还没说完呢,别害我把持不住摧残你!”
  长恭一愣,无奈……微微点头,声音略带沙哑,“我知道了。其实兰陵想强身健体,不一定依赖夏姬的舞技,其实……其实可以……”得,又绕回来了,看来他真的比我还介意身边多了个有企图的女人。
  “其实还可以让元夕教我们打拳,打套伏虎拳!”我接过他的话,“不止我一个人要学,全府女眷都要学。这样不但可以强健身体,还能保卫家园,保护我,保护她们自己不受欺负。岂不更好?老公是这个意思吗?”
  长恭又是一愣。我忍着笑,继续说:“好家伙,到时咱们兰陵王府都是武林高手,个个巾帼不让须眉,不爱红妆,爱武装!每天你一回家就跟回到军营一样没区别,个个虎背熊腰,横眉怒目,走路虎虎生风,生人勿近!挑水劈柴轻而易举,上房揭瓦更是不在话下。从此男仆、护卫都不用请了,咱们能省下一大笔开销。就连中间传话、通禀之人都不需要了,冷不丁嗷呜一声,狮吼传三里,从前门传到后门听得清清楚楚。老公,你觉得这样是不是更完美了?!”
  长恭揉揉额头,笑道:“还是学跳舞吧,本王可不想每天饱受惊吓!”
  “呵呵呵呵……”我们同时大笑不已……
  敲门声又起,元夕的声音特别沉重:“王,广平王府来报,广平王病危,太医令说……恐不过今夜,广平王特请王携眷前往!”
  我们一惊,起身更衣。我仍扮作小厮,跟着长恭和元夕急速来到段韶府邸。
  只见灯火通明,满朝文武几乎全来侍疾,把个诺大的厅堂塞得严严实实。我拉高衣帽,遮挡容颜,越过前厅、花径,来到后方寝室。管家已在门外守候多时,一见长恭,不由分说,直接将我们引领进去。
  形容枯槁的段韶躺在床上昏睡,奄奄一息。御医、亲眷皆不见,病榻前独留一人,听到动响,回过头看,竟是双鬓花白的斛律光。
  待管家退出后,斛律光才惊道:“沈兰陵,你……你果然无恙,形貌一如二十多年前,怪不得老鬼急着见你们,目下恐怕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摇摇头:“你太高估我了,我早就说过,生老病死,概莫能免,我也不例外,人终将一死。”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延寿数日,也好啊!”斛律光不死心道。
  我再次摇头,“神龟虽寿,犹有尽时!”
  绝望瞬间充斥斛律光的眼底,悲恸:“段老鬼戎马一生,怎会轻易倒下?如果连你都没办法,世上恐怕再无人可救……可他……为何还要坚持等你们前来?沈医工,不,神医,你再想想……”
  惜英雄重英雄,昔日斛律光总看不惯段韶,两人大半生都在斗嘴斗气,如今死别在即,永不复见,肝胆相照的情谊涌现,又岂是一般可比!这种情怀,我真的不知如何宽慰,因为以前从没机会遇过。
  我看看长恭,他刚要开口,一声微弱低哑的声音传来:“吵死了,斛律光就属你嗓门大!”
  “老鬼,你醒了!”斛律光欣喜地奔回床边查看。段韶气若游丝道:“有你在,根本睡不着。他们一进门,我就知道了。”
  “好,好!”斛律光连道两声好,“你撑着,沈医工一定能找到法子医治你。……咱们还未分出胜负,说好了并肩杀敌,痛饮三百杯……”说到最后,语带哽咽,一向硬朗的斛律光,终于露出了脆弱无助。
  段韶轻轻道:“斛律老弟,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难道还看不透吗?沈医工说得对,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生必有死,你我缘尽于此!”
  这话……让所有人凄凄然……
  “呸!”斛律光红着眼睛怒骂:“看你老态懦弱的样子,平时运筹帷幄的豪气哪里去了,不就是一场病吗?捱不过,大不了一死。你且在黄泉相候,等我百年归去,再大战三百回合,不醉不归!谁敢阻拦,遇神杀神,遇鬼灭鬼!”
  “好!”段韶受其感染提起几分精神,道:“生当人屠,死亦鬼雄。”
  “对嘛,这才是那个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段韶。死有何惧,人终将一死!”
  “你终于承认我的……用兵之道了……呵呵呵呵……咳咳……”
  “是,放眼满朝,能与我相较的不过寥寥数人,我斛律光对你心悦诚服!哈哈哈哈……”
  两人放声大笑,豪情之余,满是离别的沧凉。尤其段韶那句人屠,更让我胆战心惊,想起了秦朝的杀神白起……跟项羽一样不得善终!像他们这样的将领对自己一方来说,是盖世大英雄,但对他国的将士百姓而言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多少性命丧在他们手上,如果真有轮回,多少冤孽要还?死一千次都不够!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下,一把将长恭的双手紧紧拉入怀中暖着,希望用我的体温……和救过人的福报,洗净他双手沾染的鲜血业障。
  “咳……”腾的……长恭满面彤红,小声并伴着结巴:“兰……陵,这儿不是家中,段王还病着呢……”
  我猛然回神,同样深觉尴尬……每次想到长恭命运,就会失控……
  “呵呵呵呵……”段韶意味深长地笑道:“长恭之福从不在位高善战……咳……在……兰陵!咳……吾等羡……”
  “行了,行了,别说话了,好好养养神!”我急忙跨前两步,弯腰安慰:“其实我们做医生的,每天都会见到有人生,有人死,不断重复……生与死永远是对立的。没错,有生才有死,但同样也因为有死,才有生,所以死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可怕。我从来都不相信生命会真正消失,只是存在的形态不断转移变化而已。死亡不是终结,它是另一段生命旅途的开始。段将军,不要害怕,拿出战场上临危不乱的气魄从容面对。我相信您的下一段旅程,同样会很精彩,会……幸福的!”
  “谢谢!”段韶由衷感谢,混浊的目中闪过一丝奇异,“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奇特……最能打动人……宽慰人心的话,沈医工果然不同凡响,我……信你!”
  我微微点头。
  段韶顿了顿,又道:“老朽自知大限已至,本不该扰人清梦,让王和沈医工夜半多走这一趟,奈何……奈何老朽一介粗野凡夫,临死仍参不透生死,放不下挂碍……想请神医指点……指点我段氏子孙……兴衰……可会因我离去而衰败?我想沈医工……一定……知晓,莫诳我……”
  我叹气,想了想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算让你知道又能如何?我说过无仇不成父子,无怨不做兄弟。两眼一闭,债还完了,你再不是段韶,那段韶的子孙是好是坏跟你有什么关系?喝过孟婆汤,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段韶执着地望着我,依旧充满期待,我只得道:“我真的不是神仙,很多事……不清楚!”其实国破家必亡,最好不过投奔新主,偏安一隅,但百年之后同样一把枯骨,差一点的就……更糟糕的没等上战场,就被高纬给……我实在不能在他死前说出这么残忍的事实。“……包括斛律将军所说黄泉之事,我亦一无所知。不过……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犹豫再三,决定告诉他,就当是相识一场最后离别的馈赠……凑近,低声道:“你的兵法、用兵之道,将与韩信齐名,名流青史,受百年……不,应该是千年万代的敬仰!我保证,一千五百年后,你的威名依旧响遍我华夏九州!”
  老泪滑落,段韶很激动,胸口剧烈起伏,望着我……我很郑重地点头确认。
  他长叹一声:“不枉此生。”缓缓闭上了双目,英雄泪肆意流淌……
  “斛律光,快,如果还有话未说完,赶紧用力搓他掌心的劳宫穴,保持温热,可暂缓气绝!”
  斛律光想也不想,低头照做,他比谁都舍不得多年战友离逝。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我们与段韶的亲眷一同守在外厅,侧耳听着从内不断传出的敕勒歌,时低时高,时而汉语时而听不懂的鲜卑语……当年我听高欢和斛律金并肩唱过,如今是段韶和斛律光,岁月催人老,本来书本中一首欢快的民谣,为何每次听到,都是这么悲凉?
  子时已过,丑时三刻,歌声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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