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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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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皆大欢喜了。
“只是少了兰陵照拂,不久肺疾又开始复发。父皇便想急召兰陵前来,只可惜那时兰陵在玉璧受刘洪迫害,失了踪影。一怒之下,父皇正法了刘洪,同时让韦大人追踪打探兰陵下落……不果……直到你中箭坠崖,都无缘再见。无奈之下,只得拿出你给我的医案供御医反复研究。但兰陵所述文字并非我朝,查遍历朝古籍,也不得头绪,很多地方参透不了……幸好关键时刻有人认出,才得以保命!”
“这人就是沈洁?!”我想到了。
果然宇文邕再次点头,确认!他指着拿手边的御茶瓷杯道:“这杯茶就是她告诉父皇,肺寒的人不易食用寒凉之物,从此我的周遭没有出现过一杯冰饮,连绿茶也免了!”
我点点头……难怪有人说护士的第一强项其实并不是护理,而是认医生的字,每个医生字迹、习惯不同,忙起来的时候,根本顾不上书写规范,更别说书法气韵了。
“她也姓沈,细问之下,她竟认识兰陵,也熟悉兰陵的治疗方法。父皇大喜之下,所有人都她当是跟你一样的神医。可日子一长……发现她虽护理得当,却不能更新治疗方案,来来回回都是最初的方法。脱离了你的医案,完全不知所措。就连这……她也用之不得其法!”宇文邕指指我手上的听诊器,“父皇失望之余,疑虑重重,但考虑到你们的关系,不敢轻易舍弃,养在深宫,后来……”宇文邕又咳起来。
“别说了,先喝药吧。”我看到阿史那已将药碗端来,亲自喂服。
后来的事我也知道了,宇文泰死了,宇文护全揽国事,不明就里,却顺理成章地把徒有神医虚名的沈洁也一并接纳了,噩梦从此开始!
“其实我跟她一样都是学医的,只是术业有专攻,分工不同而已。但她毕竟救过你,如今我也来了,能不能看在过往的情面上不要再为难她?”
宇文邕望着我,目光转黯,良久才道:“皇弟已将陈国之事细述。既然兰陵对我大周局势了若指掌……还不明白朕的难处吗?若能扳倒宇文护,又岂会处处受制?!”
“可你毕竟是一国之君,对付他的方法很多,区区一个沈洁总不会是影响全局的关键吧!我想你也不可能把宝全都押在她身上,毫无道理!我也明白两虎相争,不可避免会牵扯无辜,但求你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她吧,她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大不了,我留下助你铲除宇文护!”话一出口,立即后悔,愧对长恭。刚刚才表明立场不想掺和这池混水,结果不到一天自己主动走起来。宇文邕嘴角微微上扬……哎!情非得已,相信长恭会一如既往地体谅我。
“杀兄之仇,祸惑之耻,朕没有一刻能安食安寝。但自登位来,却不得不装作恭顺软弱,就怕尚未成事,便步了皇兄的后尘。不瞒兰陵,朕是布署多时,也下了很多步棋在他身边,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宇文护就以举兵逼宫要胁朕将沈洁交出。于外沈洁是他的姬妾,朕若扣留,于理不合。于内她是堂兄的人,朕若不放,有乖伦常,坐实昏君之名,更让他有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总之……此刻兵戎相见,朕将功亏一篑!”
“不行……”纵有千万条理由,我还是反对。说到底这关我什么事,关沈洁什么事?但我绝不能亲手推她去死。
“兰陵!”宇文邕突然起身,郑重道:“朕不怕以死相搏,玉石俱焚。怕只怕,朕枉死九泉,江山易主,老贼的心性、手段,兰陵应知。若他真当了皇帝,百姓岂会有好日子过?水深火热,生灵涂炭。眼下只需交一人,得保天下安宁。十天,朕还需十日,就可钳制宇文护全部党羽,将其歼灭。”
又是少数保多数的理论,但事实上死的何止一人?所以我根本不想听。十天?沈洁死几遍了!
“宇文护最恨的是我,把我交出去,我就不信他还纠缠沈洁!”
“不可!”宇文邕直接否决,“谁都知道这是老贼砌词之假口,他曾几次败于兰陵手下,此番交手又连失多名亲信,若不趁机扳回些颜面,如何镇国?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倘若兰陵真的落入他手,焉有生机?!且老贼自恃击溃神医,更可假天行道,从此再无人敢质疑阻拦,朕也只有顺从‘天意’乖乖禅位,到时焉有命在?只有兰陵留在宫中,留在朕身边,老贼才有所忌惮,沈洁或许尚有生机,得保性命。朕只允诺老贼送返三日省亲,三日后还须回宫陪伴神医。若他失信,朕可名正言顺究其抗旨之罪。”
“抗旨之罪?要是他把尸体交回来,算不算抗旨?就算杀了他,沈洁的命也回不来了。我不同意,不同意……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要么我去,要么你另想办法,否则再多理由我都不会原谅你,也别指望我再给你医病。”情急之下我大声道。
“放肆,来人,拿下治大不敬罪!”阿史那一声怒喝,即有侍卫抽出武器向我逼近。长恭一个箭步挡在身前,宇文邕同时喝道:“是你住口,朕还在此,谁都不得对兰陵无理!”
阿史那一僵,眼眶泛红,委屈、气愤还有不甘心,却硬是忍下来没有发作。只有我看到她眼底还保留着草原儿女骨子的桀骜不驯!
其实说完,宇文邕也觉得语气重了,歉意流露,碍于人多,一时不知如何安抚。
哎,都是女人,都不容易,何苦彼此为难?!还是我开口:“皇后娘娘误会了,草民与陛下相识于微时,当时陛下只有六岁,草民不知其身份……草民一向粗鄙惯了,所以语气间少了几分敬意……还请皇后娘娘勿怪,不要跟草民一般见识!”
阿史那红着眼,抬高下巴,冷冷瞥了我一眼,我以为她不会善罢甘休之际,“扑咚”一声,她竟然朝我直直跪下,吓得我……这是要闹哪样?
“是妾身不对,冒犯神医,请神医见谅。还望神医以大局为重,莫要为难陛下。陛下筹谋多年,又为肺疾所苦,还请神医施以援手!”说着竟向我着实磕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皇后娘娘如此大礼,草民如何承受?!”我急忙拉她,却发现纹丝不动,只得道:“这是两回事,还请娘娘先起来再说!”
“不!”阿史那坚决道:“对妾身来说就是一回事,陛下的事就是妾身的事。陛下安好,妾身才能安好,周国的百姓才能安好!还请神医成全,过往对神医不敬之处,妾身愿一力担待,只望神医不计前嫌,祝陛下拨乱反正,天下归心!”
顿时无语,望着这张年轻却无比坚定的丽颜,她是多么在意宇文邕?!在意到连突厥公主的脾气和尊严都抛下了,如此付出,如此委曲求全,让同为女人的我很感动,但我……仍然不能枉顾沈洁的性命!
“先起来再慢慢商量。”这种场合,实在不好找旁人帮忙,只得一个劲的劝。可阿史那却像铁了心一样动也不动……当中也有几分赌气……总之僵持不下……搞得我头大……
“沈大夫……沈大夫……”突闻几声细弱的呼唤。我一转身,竟见沈洁在两个宫娥的搀扶下由偏门入内,踉跄几步,扑咚一声也跪倒在地。我与宫娥同时伸手去扶,却被她一一挡开。
以为她又发病,可我见她脸色虽白,但神色从容。这段时间虽饱受宇文护的折磨惊吓,但胜在物质丰盛,照顾妥当,沈洁的神志已逐渐清醒。
“沈大夫,是我要去的,不关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事!”沈洁虚弱辩解。
什么?“……是不是因为月华?”我觉得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沈洁点头,又摇两下。我急了,刚要开口,又被她打断,“能否请娘娘借一僻静之处,我跟沈大夫好好谈谈?!”
阿史那即刻点头应允,终于起身,“来人,送神医去偏殿。”
“诺!”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扶着沈洁,我自然而然对长恭说:“帮帮我!”转眼突然瞥见宇文邕一脸若有所思,糟糕,该不会发现什么异样了吧!
宇文邕却说:“看来朕随手之举,颇得兰陵欢心,朕亦慰之。”原来他觉得指派给我的侍卫,让我用的很顺手!
我松了口气,笑笑,实在无暇他顾,与长恭合力将沈洁移至偏殿。有长恭在,我不担心有人敢偷听。
于是急急问道:“是不是宇文护拿你女儿威胁你?”
“其实月华早已不在人世!”看似平静,沈洁语出惊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给我下药,怕我不肯就范!”
我呆愣片刻,暂时不想管她是怎么证实这一消息的,“既然……不在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沈洁惨淡地扯起嘴角:“我本就不是什么神医,尤其沈大夫你来了,更是毫无利用价值。宇文护不过看中你我之间的交情,想利用我对你还以颜色罢了。”
那我更不明白了,既然这样,更不用回去了!
“但是现在只有我回去,才能灭了他兴兵的借口!”
“你是不是在古代待傻了,他兴不兴兵是宇文邕要面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咱们是现代人,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种无聊的牺牲。我承受不起,而且莫名其妙!”我有些激动。
“不是为你,也不是为周国!”沈洁摇摇头:“我是为自己,为我女儿报仇!我杀不了他,只能让宇文邕杀了他!”沈洁也激动起来。我急忙轻拍顺气,生怕刺激到她旧病复发。
“我告诉你宇文护必死在宇文邕手上,这是历史,你只需耐心等待就可!实在没有必要再送羊入虎口。”我收敛情绪,尽量平和道。
沈洁缓缓看向我,面露欣喜,目光也柔和下来:“这二十多年,真像一场梦。不过……不全是噩梦。我也曾幸福过,也曾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
我不再说话,安静听她叙述往事。
“那年我们六人在山上遭遇车祸,清醒时天色大亮,光照强烈,身边却空无一人,我明明记得车祸前已是傍晚……幸运的是,伤势不重,只是转悠了半天找不到你们,却遇到了野狼!幸好得到一位猎户及时相救,但我发现他的装扮与时代脱节,语言也不通顺,交流了很久,才确认下山的路。等我来到镇上集市,才发现装扮怪异的那个是自己,反复打听后,才敢确定自己穿了!当时只觉老天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书上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中,还落在我身上?……后来我一度以为只有自己一个穿过来,所以才找不到你们。”
哎,想想当初我何尝不是同感,所幸遇见的人是长恭,上天待我真是不薄!
“身分无文,又无一技之长,为了生活,我典当了衣服和仅有项链,换取一些温饱和女子绣品发饰,沿街贩卖。平时还帮着大户做些浆洗的活计。可吕梁山下,毕竟地处偏僻,人烟稀少,撑不了多久,就捉襟见肘,三餐不济。我只得跟随来往的商户打些零工散活,一路漂泊到了长安附近。长安是都城,光是人口就比吕梁多了十倍,我不光继续做着小买卖,还兼职当上雍州府衙的狱婆……就是给即将行刑的女犯人更衣漱洗……事后,再将她们的尸首交还亲人,没人认领的,就拖到乱葬岗立个碑,草草掩埋。”
我心起伏,她竟过的这种日子。
沈洁看穿我的想法,淡淡一笑:“我本来就是护士,料理病人,在医院见过的死人还少吗?所以这不算什么,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因此……结识了府衙文书梁怀澜。”一朵幸福的微笑唇边绽放。
“他……就是你丈夫?”我猜。
沈洁点点头:“文书算不上大官,就像我们那时的公务员,虽说都是吃公粮的,他却只能算是街道最基层的科员,办事员。他每次见我处理犯人尸首,面无惧色,手脚麻利,甚至男犯那边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会去帮忙,多挣几铢钱,从无怨言。他很是好奇,话便多了起来,而我则仰慕他学识渊博,温文而雅!”
我也笑了,在这个时代能找到一个知心的良人,真不容易!为她高兴。
“我无依无靠,他早年丧父,家里只有一位年迈多病的母亲和三间破旧的瓦房,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所以他母亲爽快便答应了这门婚事。半年后,在一位年长的捕快保媒下,正式过门,结为夫妇。他的俸禄虽少,但我们夫妻同心,加上我做工贴补,日子倒也幸福平顺。那时我就想虽然错入时空,能有这样一位体贴的丈夫相伴一生,也算美满。毕竟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婚姻都是女人一生的事业,我知足了。”
“三个月后,我有了身孕。全家都为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雀跃不已。但我要顾着身子,不能再出去忙活。家里的开支一下全部落在他肩上。他嘴上从不报怨,可我知道他不想苦了我和孩子。每天做到很晚,把许多原本不是自己辖下的事务都揽了过来,只为多挣些糊口钱。”
“可惜……从来都是做多错多,就在我怀孕十五周的时候,他因生性耿直,禀公办事,得罪了权贵之人,一夕之间,被革职下狱。我哭红了双目,散尽家财,四处求救,却因无权无势,无人敢帮。就在绝望之际,我看到了城下的皇榜!”
“说是皇榜,却是为臣相宇文泰而立。谁都知道,在魏国元帝只是个傀儡,宇文泰才是真正的魏主。榜文上说臣相之子身染重疾,医术高超者或能识别天机者,皆有重赏。下面拓了一小段文学,许多人不认识,可我却觉得越看越眼熟,凑近一下认出这是医生的手笔,虽然不能肯定出自哪位医生?但内容和习惯,似曾相识,肯定是我们院里的医生!”
“我突然意识到你们很可能和我一样穿过来了……这下有希望了,不但能救我夫,还能与你们重逢!于是我毫不犹豫揭下榜文,很快便见到宇文泰,看到了完整的医案和落款……原来是你沈大夫的大作!宇文泰的四子宇文邕有肺病,肺炎、初期肺结核的症状。根据医生指示护理病人,是我的专职。我按时给他服药,注意改善周遭环境和饮食。果然,很快便有了起色。宇文泰大喜之下,我夫自然得救,不但即时释放,还官升五级,受到重赏、重用,一时巴结、送礼之人踏破了门槛,荣耀非常……七个月后,我生下一个男婴,全家更是欢乐无比。出了月子,我依旧每日入府照看宇文邕,不求富贵,但求平安。原以为日子就这样一直平静下去,谁知宇文邕的病情突然起了变化!不知是成长的生理原因,还是别的刺激……之前的方法不再管用,而你给的药也早已吃光。面对突发的病情,我根本不知从何下手救治,也不敢乱治。这时宇文泰又端出一套听诊设备,我认出是我们随行之物,可我……依旧不会用啊!”
哎,我暗叹造化弄人。
“宇文泰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我也感到危机。在这个没有人权的时代,像他这样只手遮天的权臣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不想死,宝宝还不满周岁。所以……我只能反复提及你,告诉他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若我有难,你绝不会坐视。还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事……对不起,沈大夫,为了保命,不少都是我杜撰出来的。”
“没事,没事。你做得很对!”当年我何尝不是拿着宇文泰的名头当护身符,到处招摇。这不是骗,只是乱世的保命之道!
“为了宝贝儿子不出差错,宇文泰命我住在府内,随侍宇文邕身侧。我虽不愿,但也不敢拂逆,想着至少能保家人在外平安富贵!只是苦了宝宝,不到三个月就断奶。我与夫君,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只有宇文邕身体大好,赶上宇文泰心情不错之际,我才有机会回家团圆,却发现……发现夫君又纳了一位小妾!”沈洁面色一黯,很是伤感。
什么!沈洁在外吃苦受累,保他荣华富贵,他一转眼又找一个,真当她是带薪保姆吗?
“算了,沈大夫!”沈洁见我发怒,反倒劝慰,“万般皆是命,自打我们穿过来,哪件事能由我们心意自主?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已经根深蒂固,我长时间不在家,婆婆需要人照顾,宝宝也小……算了!”这话说的沈洁自己都心虚,需要照顾,就雇人呗,又不是没钱,需要娶进来吗?一句算了,包含多少无奈和伤感,女人的悲哀!
“他们毕竟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离开他们,我真的不知道……”沈洁眼含泪光……我懂!
“好在夫君依旧以为我重,团聚之时恩爱如初。婆婆感激我,那名小妾见到我时也是恭恭敬敬,不敢逾矩,儿子白白胖胖,没有受苦……后来我听说你中箭坠崖……一方面着急你们的命运,一方面担心自己因此更加惨淡。好在那时宇文泰一直筹谋变兵夺权,无暇他顾。”
“宇文泰驾崩后第二年,宇文氏夺位成功,建周代魏。那时我再次怀孕,宇文邕允我回家团聚。却没想到宇文护竟不顾皇家尊严,直接派兵将我掳至府中,他……他强暴了我!”
禽兽!我一下站了起来。
“宇文护将我囚禁起来。我日盼夜盼,希望家人发现不对找来,终于在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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