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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程家二老除了城中村的房子，多年前还有一套房子，程永斌结婚的时候把那套房子卖了给程永斌当彩礼钱，这些都攥在他老婆手里。
　　眼看这程永斌房子被收走，他老婆本来想带着孩子离婚回娘家，要是没有程禾手里的借条，她原本可以干脆利落的卷钱走人的。
　　现在倒好，这么多年从程禾手里拿的，都一一吐了出来。
　　阮萤站在二楼走廊的床边安静地听她说完，也跟程禾说了立案后续的事情，案子阮萤已经交给了律师，虽然现在还没开庭，但律师说不出意外也要判上一两年。
　　程永斌的老婆正卖房赔给阮萤，否则被拉入黑名单，连动车飞机都坐不了。
　　至于程家二老，程禾给他们联系了静海市稍好的养老院，说实话，那个养老院的条件比起他们在城中村的时候反而更好。
　　到这里，事情差不多尘埃落定。
　　“阮萤。”
　　挂掉电话后，阮萤转身看到闻湛站在她身后，他眼底带着乌青，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阮萤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皱了皱眉，准备从闻湛身旁绕过去。
　　但却被闻湛抓住手腕扯了回来。
　　“我有话跟你说。”
　　阮萤没什么表情地甩开他的手：“你不用跟我说什么，我们就保持互不打扰的状态就可以了，这也是你希望的对吧？”
　　他皱着眉，垂眸看着阮萤冷淡的脸：“我没这么说过，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阮萤一看到他，就想起闻湛那天当着魏秋的面跟她划清界限的样子，既然闻湛不想跟她保持友好关系，当个陌路人也无所谓。
　　“误不误解都不重要了。”阮萤抬眼望向他的眼眸深处，“看起来你并没有把我当成闻家的一员，那就如你所愿，我不会再强求你做任何事，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所有话你都可以忘掉，就这样。”
　　女孩的态度很冷静，没有愤怒，没有难过，只是一种漠然。
　　她是闻家的养女，不是亲生的，闻湛愿意把她当妹妹，她也就能把他当哥哥，他不愿意，那大家划清界限就是。
　　“……你一定要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闻湛看上去有些烦躁，他堵住阮萤的去路，解释道，“我不是不把你当家人，只是……当家人一定要变成兄妹的关系？”
　　阮萤一头雾水：“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段时间我想了想，我发现我其实并不喜欢魏秋，我只是喜欢她身上的一部分特质。”
　　“……所以？”
　　“所以我跟她提了分手。”
　　这倒勉强算个好消息，这样的话，闻夫人就不用当这个恶人，跟闻湛闹得不愉快了。
　　阮萤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吗？”
　　闻湛的眉头皱得更紧：“从你第一次缠着我非要跟我表白开始，我很难把你当成妹妹看，这很奇怪吗？”
　　“不奇怪。”阮萤能理解这个。
　　“并且，我不想把你当成妹妹不是因为讨厌你，而是我……”
　　“不许你欺负她。”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闻泽抓住了闻湛的手腕，要把他从阮萤身边拉走。
　　闻湛的话被他打断，有点不耐烦：“我跟阮萤说话，你打什么岔，作业写完了吗？”
　　阮萤却笑着对闻泽说：“你这出现得还挺及时……”
　　说完，阮萤没再理闻湛后面要说的话，牵着闻泽的手就往楼下走，边走还边说今天似乎有什么电影要上映了，她打算买票再叫上闻长峰，四个人一起去看。
　　闻泽还从来没一家人去看过电影，声音听起来格外兴奋，又担心闻长峰觉得看电影没意思，阮萤却笑着说他必须去，否则她就跟闻夫人打小报告说他又背地里偷偷喝酒。
　　留下闻湛一个人站在楼梯上，看着阮萤和闻泽手牵着手说说笑笑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
　　阮萤的新公寓是精装修，上下两层，一共四个卧室，搬家的那天穆迟也来了，还给她带了一个新助理，以前的助理钟月作为跟组助理，陪着阮萤跑通告，而穆迟新带的助理徐淼则照顾阮萤的生活。
　　因此徐淼会跟阮萤住在一起，不过阮萤住楼上，徐淼住楼下，两人互不打扰。
　　穆迟知道阮萤想说请两个助理没有必要，不过穆迟的态度很坚决：
　　“你现在还不算正式出道，当然没有感觉，等你出道了，就知道两个助理用起来效率有多高。”
　　既然穆迟都这么说了，阮萤也就没再拒绝。
　　“对了，《明日演员》马上就要录制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节目的大致流程阮萤都清楚，她点点头：“没问题，这个是现场给剧本所以我只了解了导师和评委，比较棘手的评委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这个节目请到的导师都是大众有口碑有威望的熟面孔，用来指导演员演技再好不过。
　　而评委为了有噱头，一个是戏剧学院教授，另外两个一个是在国际上有高知名度的影帝霍深，他的老大哥脾气使得他在圈内人缘很好，巧的是，霍深声名鹊起的那部电影里，江斯年还在电影里的一个小配角出道。
　　另一个就是棘手的那一位，圈内出了名的高冷影后宋嘉，年纪是评委里最小的，但今年刚三十岁的她在国外打拼了十多年，直到前两年主演的电影拿下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才在国内有了知名度。
　　而霍深和宋嘉，都曾被提名过奥斯卡，也都是奥斯卡的评委。
　　节目唯一一点投资，多半都是冲着霍深和宋嘉来的，虽然这两位有实力有地位的影帝影后不一定能带动流量，但知名度在，并且似乎还有些八卦可以炒作。
　　丁远山提到这个也很无奈，但是节目想要办下去，有些地方确实是需要妥协的。
　　穆迟正跟阮萤说到录完这期《明日演员》之后电影《惊梦》的宣传就要开始了，突然电话响了，是丁远山打来的，他接了没两分钟，神色就凝重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问她的。”
　　阮萤见他表情复杂，便问：“怎么了？”
　　穆迟严肃地看着她：“你老实说，你跟秦峥是什么关系？”


第48章　四十八只锦鲤
　　听到秦峥的名字，阮萤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嫌恶，她杀青以后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都忘了只要她在娱乐圈，就不可能避开秦峥这个名字。
　　“不熟，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穆迟的这个表情令阮萤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穆迟接下来就说：
　　“原本你应该是跟一个同样是戏剧学院学生的女孩一组，结果导演和制片人讨论的时候，秦峥也在，他说两个学生没什么爆点，更何况这个综艺播出的时候《惊梦》肯定已经上映了，你和一个新人一组直接碾压，没有看点，就把你换到了一个三人组。”
　　秦峥这做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阮萤没急着妄下论断，又问：“另外两个是谁？”
　　屋里还在搬家具，闻夫人正坐在客厅监工，穆迟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沉着脸给她找来一台笔记本，搜出了两个演员。
　　姚从霜，三十五岁，曾经在华国红极一时的女明星，因为嫁了富商而退出娱乐圈，但不知为何这次又要借着《明日演员》这个节目而重回娱乐圈。
　　简然，三十岁，常演反派的小配角，在很多大火的剧里都演过让人咬牙切齿的反派角色，样貌不出挑，但很有实力。
　　“姚从霜我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她当年二十出头的时候，演的都是最火的电视剧，简然更别提了，虽然还是三线，但最近出演的电视剧霸屏，快混成二线了吧？”
　　参加《明日演员》这个综艺的选手几乎没有一个是热门电视剧的主角，有些是戏红人不红，有些干脆就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话又说回来，正当红的流量明星，也不会自讨没趣去参加这种前途未卜的综艺。
　　他们并不需要证明自己的演技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何必上这种节目出洋相呢？
　　穆迟给她看完两人的资料，盯着阮萤那张脸看了半响，想起了娱乐圈内最近传的八卦，若有所思地问阮萤：
　　“……我听说秦峥身边又准备换人了，他是不是在打你的主意啊？”
　　阮萤不为所动：“他真打我的主意，为什么不让我容易晋级一些？把我换到这一组，我的胜算不是变小了？”
　　然而穆迟却并没有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
　　“我记得《惊梦》的制作人就是秦峥吧。”
　　阮萤没说话。
　　“你是《惊梦》的女主角，他没理由没见过你，更不可能不清楚你的实力。”
　　穆迟看着眼前的女孩，年轻，美貌，有极具灵气昂然的生命力，男人被她所吸引穆迟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他清楚你的实力，把你放在这一组就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帮你。”
　　如果阮萤足够有实力，那么胜过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与胜过两个有话题度的前辈，哪一个更能让她表现亮眼，结果不言而喻。
　　不过这也要她自己实力出众，这种节目可不是秦峥以前捧楚语冰的那种综艺，多砸点钱，写台本的时候偏向她一点就能让她亮眼起来。
　　不管怎么剪辑，怎么编写台本，怎么跟评委打招呼。
　　演技是无法作假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算是秦峥对她实力的一种认可，
　　“他帮我？”阮萤弯唇一笑，清透的面容浮现出一个动人的笑容，“是他成就我，还是我让这个节目更加出色，还说不定呢。”
　　好大的口气！
　　这节目虽然没有流量明星带动，但台上台下都是演技一流的实力派，单论演技，导师、评委甚至是主持人，都是站在华国娱乐圈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而参加节目的选手，别看大红大紫的没几个，但要真拼演技，哪怕临场发挥都能吊打流量明星。
　　阮萤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居然敢说出这样狂妄的话！？
　　但是穆迟明白，一个优秀的演员，最重要的一条品质就是要有自信！
　　只有对自己的专业素养有自信，才可能放开手去诠释人物。
　　而阮萤身上这股从容大气的信心，也正是穆迟欣赏她的地方。
　　“保持这个势头，放手去做吧。”
　　参加这种选手都不太火的节目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必担心赢了谁会被粉丝骂。
　　阮萤参加《明日演员》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赢！
　　穆迟没有追问秦峥的事情，他也相信，以阮萤的格局，不可能会屈居于当娱乐圈大佬的金丝雀。
　　即便那个人是秦峥，也不行。
　　—
　　《明日演员》录制的当天，霍深刚来演播室，就见宋嘉和丁远山相谈甚欢，丁远山是这档节目的特邀嘉宾，也是制作人之一，宋嘉就是靠他请来的。
　　“霍深来啦。”丁远山跟霍深也是老交情，见他来了就冲他招手。
　　“丁叔这么早就到了？”霍深跟丁远山寒暄了一番，又看向一旁的宋嘉，“宋影后，好久不见啊。”
　　宋嘉笑着白了他一眼：“你霍大影帝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娱乐圈就这么大，做演员做到宋嘉和霍深这个级别，自然是有交情。
　　“……对了，之前好莱坞那个片子，谈得怎么样？”
　　听到这个，宋嘉摇摇头：“本来都谈妥了，还是被人截了胡，这种普通角色，还是得看人脉……”
　　正是知道好莱坞圈子小，竞争大，人脉资源是向上爬必不可少的条件，宋嘉才搭上江斯年的线，听说好莱坞那个华裔经纪人是江斯年的朋友，要是能通过这个华裔经纪人找找关系，说不定就有机会得到角色。
　　但却被婉拒了。
　　江斯年婉拒宋嘉也是有原因的，宋嘉跟阮萤不一样，她已经成名，在事业上也很有自己的主见，颇有些说一不二的感觉。
　　而穆迟的控制欲也很强，这两个人要是碰到一起，多半都会不欢而散。
　　至于阮萤，她的情况跟宋嘉不同，她是新人，并且江斯年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她有主见，但不自大，很善于接纳别人的意见。
　　更重要的是，他很欣赏阮萤，所以才向穆迟推荐了她。
　　但就连江斯年也没想到，穆迟会为了她而没有跟他之前带的好莱坞艺人续约。
　　“别多想，别说是你了，哪个亚裔在好莱坞好混的？”
　　霍深安慰了宋嘉，又把话题转向了今天的节目。
　　第一期节目一共有三组演员，第一组上场的自然要有知名度，两个都是三线演员，演过几次偶像剧，年纪又轻，不算什么流量明星，但在年轻人里面有一些知名度，演技也凑合，作为开局来说很稳。
　　而第二组则有点噱头，一个是有国民度的童星，另一个则是因为一个广告而在年轻群体中小有名气的新人演员。
　　那位童星以前也是有演技的，不过现在不太清楚，至于新人演员是副导演大力推荐的，说是不仅在网上有不少粉丝，而且不是没演技的花瓶。
　　至于第三组，姚从霜和简然算是第一期的演技担当，如果阮萤发挥得好，三人同台飙演技当然好看，如果阮萤发挥得不好，形成的反差也会有戏剧效果。
　　“……谢依依？”
　　正在化妆的时候，拿到台本的阮萤看到了谢依依的名字。
　　钟月不清楚阮萤和谢依依之间有什么恩怨，她随口跟阮萤闲聊起谢依依的八卦：
　　“……之前微博上她肇事逃逸的事情还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才过了几个月，舆论的风头一过，她又能上节目了。”钟月感叹了一下吃瓜群众忘性大，“不过这种黑料只要沾上了一辈子都甩不掉，谢依依现在不红还好，她要是红起来了，光这个就能把她锤死……”
　　想到当日试镜时见到的谢依依，阮萤笑着摇头，她才不会介意这些黑料呢，她跟楚语冰都是一路货色，只要能红，哪怕是黑红，都能笑出声来。
　　不过阮萤也庆幸自己没有跟谢依依一组，要是跟她一组，一半的可能性是谢依依不配合，另一半的可能性是她自己也厌恶得影响发挥，这个场面她可不愿意看到。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这么不幸和谢依依分到了一组……
　　阮萤正这么想着，视线掠过台本上的一个名字，忽然顿住了。
　　钟月见她神情不对，奇怪地问：“怎么了？有什么认识的人？”
　　阮萤的视线还停在与谢依依一组的演员名字上，钟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那个名字，对娱乐圈了如指掌的她解释道：
　　“哦，是她啊，穆哥之前让你多关注一点娱乐圈的消息，你看你都不认识她，最近她在网上还有点小热度，拍了个饮料广告火了，因为长得清纯，网上的人都夸是国民初恋呢。”
　　阮萤怎么会不认识她？
　　这个拍摄饮料广告出名的新人，在未来即将头顶女主光环，凭借着“倔强”“坚韧”“正直”“勇敢”等等美好品质，脚踩各路炮灰配角，一手霸道总裁，一手视后桂冠，成功登上人生巅峰。
　　——她穿的这本小说的女主角，终于出场了。


第49章　四十九只锦鲤
　　时隔太久，这本小说的原剧情很多细节阮萤记不太清，比如原女主季瑶参加这个综艺，小说里应该是有提及的，但在小说的开头，女主已经不是新人，而是个出演了一部小制作偶像剧的三线演员。
　　那时的女配阮萤，虽然演技稀烂，但是胜在有一张盛世美颜，走跟楚语冰差不多的流量花旦路线混得风生水起。
　　小说开篇的剧情就是男主闻湛与女主季瑶在酒会相遇，女配阮萤的纠缠使闻湛烦不胜烦，干脆拉了季瑶挡枪，试图逼退女配阮萤。
　　然而女配阮萤并不甘心，选择对季瑶下手让她知难而退，但正直勇敢的女主怎么可能屈服？
　　不过最后肯定是季瑶在一部剧里演技吊打作为主角的阮萤，一跃成了二线小明星，圈粉无数，还成功俘获了闻湛的心。
　　女配阮萤还要对季瑶下手，而这个时候闻湛出手，逼迫阮萤退出娱乐圈，还哄骗闻夫人说阮萤自己想去国外进修，阮萤的手段不如闻湛，就这么灰溜溜地被发配国外，惨淡收场。
　　而这边，闻湛强取豪夺，季瑶坚韧不屈的同时，又借着男二秦钧的帮助在娱乐圈慢慢出头，闻湛作为男主自然不甘示弱，也开始在娱乐圈投资，给季瑶哐哐砸钱。
　　就这样，“独立自主”“倔强正直”的女主季瑶，就这么靠着自己的“实力”，一边对温柔的男二秦钧若即若离，一边跟霸道狷狂的总裁男主成为欢喜冤家。
　　男主男二全都要的季瑶分分合合两百多章，最后才跟闻湛成功达成HE，喜结连理。
　　……阮萤当时大致看完这个小说，对这位艹着独立自主新女性人设，却同时享受着男主男二给的资源的阳光智障型女主心情复杂。
　　又当又立，吃锅看盆，还不如坏得坦坦荡荡的反派讨喜呢。
　　但同时，季瑶的女主光环强得可怕，阮萤现在跟季瑶没什么利益冲突，也没必要跟她杠起来，看这个分组，她即将要踩在脚下的炮灰多半就是谢依依，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