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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3。第293章　：胆子越大

阿陆哎，你真没见过好的吗，阿悦都没你这么没出息！
　　　　菖蒲猛地回过神来：“大姑娘，你喊我吗？”
　　　　白棠直接翻白眼：“我不但喊你，已经喊了你三回，你只会自己笑。”
　　　　那笑容里的意味，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了，菖蒲，你好歹收敛一点。
　　　　“大姑娘，我是在替你考虑。”
　　　　菖蒲反过来，还振振有词了：“我以前可能想得有点偏差。”
　　　　嗯，你以前一直以为我得意中人是个好吃懒做的庄稼汉，知道我回了本家，拼命想削尖了脑袋，进白家来捞一把。
　　　　要知道，某人身边的位置，才是这天底下大部分没出嫁的女子，想要打开脑袋挤进来的。
　　　　白棠忽然觉得，眼前的道路，好像挺艰难的。
　　　　家里头就有白芍想要同她争，别说外头了。
　　　　这里是荀陵郡，上千里外，还有天都城，这么一想，头都大了。
　　　　“大姑娘，我觉得那人其实不错，你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这个肯定不行。”
　　　　毕竟阿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陷害人家。
　　　　上一次，才提了一嘴，阿陆直接给跪了。
　　　　“还有比他好的！”
　　　　白棠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应该算比阿陆好吧，不过萝卜青菜个人所爱。
　　　　没准，菖蒲见着阿陆还能胡思乱想一番，见到某人，连呼气都不敢了。
　　　　本来，白棠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上一回见着朱夫人战战兢兢的样子。
　　　　她才深刻意识到，阿澈的身份其实很显赫，很惊人。
　　　　是她一开始就习惯了，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改不过来。
　　　　当然，期间还有阿澈对她特别些。
　　　　她仗着那些许的特别，胆子就越来越大了。
　　　　“还有更好的。”菖蒲眼睛里写的都是羡慕，还想再多问几句。
　　　　忽然，房门从外面被拍得咚咚响。
　　　　“大姑娘，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
　　　　薛婆婆的声音传进来，屋子里两人都精神一振。
　　　　“就睡了。”白棠给菖蒲做了个手势。
　　　　到底有些默契，菖蒲应道：“我替大姑娘收拾收拾。”
　　　　“快些收拾好了出来，老远就听到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影响大姑娘休息，回头把你送回老夫人那里去。”
　　　　菖蒲赶紧将茶具一股脑的放在托盘中，白棠给她开了门。
　　　　“大姑娘，早些休息才是。”
　　　　“薛婆婆说的是，梳洗一下就睡。”
　　　　薛婆婆的目光锐利，在屋中扫了一圈，没看出端倪，才稍许和颜悦色下来。
　　　　“大姑娘急于求成的心情，我是明白的，不要紧的，明天再练也来得及。”
　　　　白棠客气了几句，菖蒲已经打来洗脸水。
　　　　“大姑娘用什么香脂膏？”
　　　　白棠的妆台边，放了两盒香脂膏，她却不太喜欢，总觉得擦在脸上黏糊糊的。
　　　　天气慢慢热了，她自以为皮肤底子还不错，后来得了裘妈妈送的兰草香膏，也是想起来才用一用的。
　　　　“这是裘婆子弄的兰草香膏，她以前就会弄这些讨府中的女眷欢喜。”
　　　　“是，薛婆婆好眼力。”
　　　　“虽说她做得不错，外头买的也有好的，你瞧着三夫人那边，好东西不少。”
　　　　三婶婶是到了要保养的年纪，她好像还早了点。
　　　　“薛婆婆，我回头想要自己弄一点擦脸的，等及笄礼过去以后，还想请你帮着一起把把关。”
　　　　“大姑娘还有这个心思？”
　　　　“药理还是相通的。”
　　　　薛婆婆点点头：“大姑娘这句话不错，药理都是一样，那就等及笄礼过后，院子里几个人手一起帮着你试试。”
　　　　白棠本来以为她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她居然很赞成。
　　　　薛婆婆看着白棠宽下外衣，才放心的回去睡了。
　　　　菖蒲把多余的灯盏都给吹熄，留下一盏小的，走到床沿前，悄声道。
　　　　“薛婆婆没听到什么吧，我瞧着她凶巴巴的样子就害怕。”
　　　　白棠将被子拢一拢，薛婆婆这人明显是面恶心善。
　　　　留在她的身边，利大于弊。
　　　　老人家可是要好好哄着才行的。
　　　　这热闹忙碌的一晚，算是过去了。
　　　　白棠睡了个安稳觉，快到天亮的时候，下起大雨。
　　　　起初雨声还滴滴答答，很快势头凶猛起来。
　　　　白棠习惯睡前，开一角窗户透透气。
　　　　赶紧披衣起身，将窗户关严实，才看到她摘录的绢纸都被打湿，墨迹微微化开。
　　　　原稿的竹简已经被装进酒坛埋到地下，她总不能再挖出来一次。
　　　　一来二去的，本来不注意的人都要留心上了。
　　　　她看天色还早，将绢纸又重新抄录一次，化开的那两张，放在烛火上点燃，扔进铜盆中。
　　　　明明是在自己的屋中，白棠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
　　　　可是毕术留下的手札竹简，这一份礼，来头太大。
　　　　先不说有没有人眼红，就是竹简从何而来，她也不想解释这么多。
　　　　本来就要牢记在心的，多抄几次，加深印象也没有什么不好。
　　　　白棠趁着有多余的时间，将绢纸编了号，放在床褥底下。
　　　　等再过上三五天，她都背熟了，索性一起都烧干净，省得夜长梦多。
　　　　她本来以为硬背这些医术的手札，会很艰涩。
　　　　没想到，几乎是过目不忘的节奏，白棠差点怀疑，她以前就看过这些。
　　　　但是，这个身体，她不是最初的主人。
　　　　就像石头哥说的，连三年多前的那件事情，她都想不太起来，更何况是更小的时候。
　　　　她离开白圩村有段日子，也不知道石头哥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想要来找找她？
　　　　看白岩和徐氏的态度，应该不会把她的下落告诉石头哥，免得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开始，估计也很难接受，她离家出走，再也见不到了。
　　　　慢慢的，时间久了，会都忘记干净的。
　　　　白棠将手里头的事情都做完，雨还在下，天色却是渐渐亮起来了。
　　　　菖蒲还是老规矩的时间来敲门，得了她的准话，才送水送茶进来。
　　　　白棠给自己立下的新规矩，洗漱以后先去灵堂那边。
　　　　别人去不去，她管不着，也不想多管。
　　　　一个人只要能管住自己，就不容易了。

　　☆、294。第294章　：使坏

到了灵堂中，白棠发现屋子里收拾得干净许多，烧纸的火盆也换过，还有磕头用的软垫，清一色都是新的团子锦缎花。
　　　　那些丫环不再是一个一个假装打哈欠，睡不醒的样子。
　　　　白棠再仔细辨认一下，原来换了好几张脸，原先那些不尽心的，大概都被换走了。
　　　　“大姑娘，这边已经准备好你用的软垫。”
　　　　有眼尖的丫环已经招呼过来。
　　　　白棠没有多问，让菖蒲把自己带的那个收好，用了灵堂里的。
　　　　“大姑娘要亲手烧纸，那么小心火，对，放在这个盆里就好。”
　　　　一叠一叠的元宝，银锭都折好待用。
　　　　比前天来的时候，每个人不上心的情况，要好得太多了。
　　　　白棠确定一件事，肯定不是她的功劳。
　　　　因为，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字，而且她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四夫人来了，四夫人来了。”
　　　　白棠听到身后有人在招呼，她恭恭敬敬的磕完头，才缓缓起身。
　　　　见应氏一手牵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正好要进来。
　　　　上一回，白棠见过那个大点的，另外一个小的，长得更好，眼睛像葡萄一样圆溜溜的。
　　　　“阿薇，阿葵，见过大姐姐。”
　　　　应氏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十足的好脾气。
　　　　“四婶婶，这里都是你重新整顿过了？”
　　　　应氏摇摇头道：“我可管不得这些事情，是你其他两位婶婶的功劳，我可不敢邀功。”
　　　　白棠听两个小妹妹过来招呼，分别拉了拉手，又说让她们过来院子里坐坐。
　　　　白葵还在吃手指，眨眨眼道：“大姐姐那里有什么好吃的？”
　　　　白薇鄙视的给她做个鬼脸：“成天就惦记着吃吃吃。”
　　　　白棠的耐心要好得多，蹲下来，与白葵平视。
　　　　“你要是今天过来，我给你做榆钱饼，还有翡翠烧麦。”
　　　　白葵一听有好吃的点心，赶紧看向母亲：“大姐姐说可以过去坐坐。”
　　　　“你大姐姐最近忙，等过了这段日子，我再带你们过去。”
　　　　白府上下都知道老夫人要花费心思给长孙女做及笄礼了。
　　　　“下午过来一会儿，不碍事的。”
　　　　“小孩子闹腾，要添乱的。”
　　　　“四婶婶一起过来，吃了点心就回去，好不好？”
　　　　白棠实在不忍心回避开白葵的目光，水汪汪的，要是应氏再一次拒绝，能当场哭出来。
　　　　应氏本来就是个软乎的性子：“好，那你们两个去了要听话，坐一会儿吃过点心就走。”
　　　　一大一小两个连连点头。
　　　　白棠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不多停留，从灵堂出来，直接往那边去了。
　　　　菖蒲想起来薛婆婆早上关照她，要把白棠屋里的窗纱都给换掉，说是有些尘灰，大姑娘看出去眼睛要不舒服的。
　　　　“那你先回去换，我自己去祖母那里。”
　　　　见菖蒲还不肯走，白棠笑着道：“我又不是第一天来，不会迷路的，你要是不快些弄好，等我回来，薛婆婆又是一通念叨。”
　　　　菖蒲对薛婆婆多有忌讳，赶紧拔了腿就走。
　　　　白棠走得不快，庭院中种的各色鲜花，多半开始结花苞，有两棵，眼见着就一两天要开的。
　　　　她盘算着，让菖蒲回头也去弄几盆香香的花过来，放在窗台上。
　　　　正想得起劲，脑袋顶上一痛，分明是有硬物掉下来。
　　　　白棠抽手去摸，又是另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又砸在她的手背上。
　　　　这一次，她可是看清楚了，有人躲在旁边的大槐树，偷偷用石头砸她。
　　　　她刚要开口质问，谁这么大的胆子。
　　　　一块更大的石头，居然直接朝着她的脸面砸了过来。
　　　　她的头一偏，将石块避开，白棠顿时怒了，这已经不仅仅是恶作剧，是专门针对她的行径。
　　　　槐树顶上，传来嬉闹的笑声，罪魁祸首一点没有收敛，就趴在那里取笑。
　　　　白棠抬起头来，看看那棵树，确实挺高的，足有三层高的高度。
　　　　“看什么看，再看还砸你的脸！”
　　　　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声音，居然这样嚣张。
　　　　白棠已经快步走到树底下，躲树上很嚣张吗，躲树上就抓不住你们了？
　　　　“哥哥，她过来了。”
　　　　“怕什么，这树长得高，她只有干瞪眼的份。”
　　　　白棠想，她大概知道树上是什么人了。
　　　　她才到白府的时候，就听过几次，三叔家的一对双生子，是不讲理的小霸王。
　　　　三叔都不敢带着他们到灵堂，生怕冒犯了老爷子的灵位，那么顽劣程度，可想而知。
　　　　“再看，你敢再看，我就砸石头了，走开！”
　　　　白棠到了这个档口，不怒反笑道：“要是我不走开呢。”
　　　　“砸你，砸花你的脸，让你和白芍一样，哭几天几夜。”
　　　　这口气够直接打一顿的，原来白芍也吃过他们两个的苦头。
　　　　白棠嘿嘿冷笑，要是小霸王手里头还有石头可以砸，还能有这么多话啰嗦？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两句话一说，露怯了。
　　　　白棠倒是不急了，三层楼高的树，能难住她？真成了笑话了！
　　　　“哥哥，她怎么也要上来了？”
　　　　“她就想吓唬吓唬我们，上不来的。”
　　　　“哥哥，她上来了，她上来了。”
　　　　对，白棠双手将槐树的树身一搂，小腿用力，左右脚分别向上蹬，很快就上了一半高。
　　　　上一次，某人为了惩罚她，将她安置的那棵树，比这一棵至少要高一倍有余。
　　　　她还不是照样爬下来了。
　　　　你们两个小鬼想害人，还太嫩了些。
　　　　再往上爬两尺，白棠已经看到藏在树叶里的孩子。
　　　　最多才六七岁的样子，看着她越来越近，到底是害怕了。
　　　　爬树就是这样，上下一条路。
　　　　白棠上来了，他们就没地方躲。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小的那个慌乱的喊起来。
　　　　“你们不是要用石头砸花我的脸吗。”
　　　　白棠的高度已经爬到头，同他们相隔不过伸伸手臂就能抓到的距离。
　　　　她偏偏就不伸手，就这样看着他们。
　　　　他们毕竟没想到白棠会爬树，而且比他们爬得更熟练，想要往后缩，又怕从树上摔下去。
　　　　“你下去，否则的话，我喊母亲了！”大的看起来更会使坏，眼珠子转来转去。

　　☆、295。第295章　：熊孩子

“好啊，把三婶婶喊来更好，我倒是想要问问她，谁谁教你们做坏事的，要不我抓了你们下去，去见祖母。”
　　　　一听到祖母两个字，小的那个一下子扯开嘴大哭起来。
　　　　哭相真丑怪，眼睛都没有了，嘴巴大的，能看到里面的小舌头。
　　　　“我，我们又不怕祖母的。”
　　　　“对，你们不怕祖母，那就跟我过去。”
　　　　白棠才一抬手，大的这个也学样哭闹开了。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打我们，坏人打我们。”
　　　　一个嚎开了，另一个在旁边帮腔。
　　　　还从捂着脸的手指头缝里，偷偷往外看，看白棠的反应。
　　　　白棠还当真就不急了，你们喜欢哭，喜欢喊是不是，那么把三婶婶凌氏引过来更好。
　　　　她倒是想找个大人来评评理，免得说她以大欺小。
　　　　白棠找一根稍许矮点的树杈，端坐好，纹丝不动了。
　　　　两个孩子的哭声不小，只隔了一小会儿，金盏先风风火火的来了。
　　　　人还没到呢，嘴巴里先骂开了。
　　　　“是哪个胆大的，敢在府里头欺负两位小公子，是不是皮痒了！”
　　　　哟，这一位的口气也不小。
　　　　是不是跟着三夫人的日子长了，富贵命没学到，气焰倒是学了九成九。
　　　　金盏站在树下，看不太清楚上面的人到底是谁，就见着是个穿裙子的。
　　　　她本来就不算聪明，只以为是哪个丫环，不是丫环，哪里会爬树啊。
　　　　于是，骂骂咧咧了一大通，怎么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聋子，还是知道做错事装哑巴呢。
　　　　金盏双手叉腰，一仰头：“那个上头的，你是哪个院子的，有本事露出脸，报出名字，回头我就让三夫人打的你哭爹喊娘。”
　　　　白棠等她喊完，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我是哪个院子的，你不知道吗？”
　　　　金盏先是呆在那里，她没往白棠身上想，还在琢磨到底是谁呢。
　　　　白棠见她想得辛苦，索性再提醒提醒她。
　　　　“要不，你喊三婶婶过来，让她打的我哭爹喊娘。”
　　　　金盏知道她是谁了，于是，一张脸都绿了。
　　　　“大姑娘。”
　　　　“是我，你刚才那些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回头就去问问三婶婶，她是这样管教手底下的人吗，我院子里的两个怎么就比不上你的威风。”
　　　　本来，两个孩子见着金盏来，士气大涨，没想到白棠三两句话一说，金盏的腿肚子都发抖了。
　　　　“我，我不知道是大姑娘在上头，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知道是我在上头，还要不要再变本加厉多骂几句，反正我爹娘都没在了。”
　　　　金盏就差没扶着树了，知道今天是要倒霉了。
　　　　大姑娘不是才进府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底细。
　　　　如今，府里府外的话都传遍了，说老夫人偏心才回来的长孙女，好东西一个劲往她住的院子里头搬。
　　　　在老夫人的眼里，别说是三个夫人，就是三位爷，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眼见着就要替大姑娘操办及笄礼，人家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怎么就她瞎了眼，往树上撞！
　　　　金盏说话又不是，不说话又不是，各种团团转。
　　　　凌氏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都是谁在这里闹腾，芨儿，蓬儿，又顽皮了是不是？”
　　　　金盏像是瞧见救命稻草了一样，不等白棠先开口，已经哭诉上了。
　　　　“三夫人，大姑娘同两位小公子闹着玩，我一时没认出来，冒犯顶撞了大姑娘，请三夫人责罚。”
　　　　白棠见凌氏一来，两个小的是没声音了，金盏又给哭上了。
　　　　这一个一个的，都是会天生会演戏的，都不用人教。
　　　　凌氏毕竟脑子转得快，一听金盏的话，就知道肯定哪里不对劲。
　　　　也顾不得两个儿子，先想安抚安抚白棠。
　　　　“阿棠，你怎么也上树了，姑子爬在树上毕竟不好看，你先下来说话。”
　　　　不等白棠回答，凌氏又给加了一句。
　　　　“听说老夫人特意请了以前府里头的薛婆婆在教你规矩，被薛婆婆看到总是不太好。”
　　　　原来，她留着话在这里，想用薛婆婆来压制人。
　　　　白棠不紧不慢道：“三婶婶家的两个弟弟爬这么高，就不怕摔下来受伤，三婶婶对我真好，先惦记着我，忘了自家两个了。”
　　　　自己生的是什么性子，自己还能不知道？
　　　　凌氏也不知道为这两个闯祸胚被老夫人责怪了多少次。
　　　　要不是他们，她在老夫人面前应该更能昂首挺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