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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恩赐瞧着程恩德也不象对身边那位小妾有过情深意重的模样，他略有些猜疑的问程恩德：“大哥，你当年是不是真心的喜欢了那位暗害大嫂的小妾？”

　　　　程恩德瞧一眼程恩赐立时道：“不喜欢。”

　　　　他回答得太快了，而且他的眼神里面闪过的光芒，让程恩赐瞧得太过分明了一些。

　　　　程恩赐知道当年的事，程恩德牵扯了好几年，最终是谁，程恩德和钱氏的心里面最有数，那位妾室最终也没有躲闪过去。

　　　　钱氏在那之前，她没有出手对付过程恩德身边的妾室，在那之后，钱氏也没有直接出手对付暗害她的人，她只是让人散布一些消息出去。

　　　　程恩德身边的妾室们多少也感应到了，她们的心里面能够接受她们是平等，却无法接受有人在程恩德的心里面超过她们。

　　　　程恩赐瞧着程恩德轻叹起来，说：“大哥，你不喜欢便对了，你要是喜欢，她一定活得安好，那我们家里上下的人，都要担心房儿和杵儿孩子的安危了。”

　　　　程恩德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他瞧着程恩赐说：“老三，你无事可做了？”

　　　　程恩赐轻摇头说：“大哥，我有事做，我这不是专程来陪你说一说话吗？”

　　　　程恩德伸手指一指房门，说：“老三，门没有关，你可以走了。”

　　　　程恩赐瞧着程恩德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大哥，你不用赶我，我也准备走了，你说，这些年，你何必呢，你当年有心，你应该把两边都安抚好。”

　　　　程恩赐瞧着程恩德面上的神情，他终究不忍心再说下去，程恩德和嫡子女的关系瞧着亲近许多，可是程恩赐却瞧得明白，程方房兄弟还是介怀了父母之间曾经发生的事情。

　　　　程恩赐走了后，程恩德房里的烛火亮了一会后便熄了，有些的心事，时间长了，或许便淡了便忘了，然而有些人和事，却再也无法回头去望一望。

　　　　卓氏在房里听着消息，她听到程恩赐又回到书房的消息后，她的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想着她有儿有女，程恩赐看在儿女的面上，在大过年的日子也不会不给她面子。

　　　　卓氏在这一时忘记程恩赐年轻时的混不吝的性子，她忘记她年轻时最看不习惯的程恩赐这一面，她只记得后来程恩赐上进的一面，她只记得程恩赐疼爱儿女的一面。

　　　　第二天，卓氏接到成氏传来的消息，成氏言明，她是有心接受邀请，只是因为家中事务杂多，她想把行程往后延期到年后，她请示卓氏可行否？

　　　　卓氏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成氏一家人要来的话，只怕程恩赐见到后，他对卓氏会更加的生气，如今成氏一家人来不了，她跟程恩赐提一提，程恩赐对她也不会再生气。

　　　　卓氏自然欢喜的跟成氏表示，两人可以在年后见面，那个时节正好可以说一说过年时的欢喜事情。

　　　　卓氏等着程恩赐回来说好消息，然而她等来的是程恩赐又去看望老妾们，而且他还留下来和老妾们用了餐。

　　　　卓氏的脸微微的变了色，她起身要往外面走，管事妇人跟在她身边低声说：“主子，那几人如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卓氏缓下了脚步，她想起那几人苍老的模样，她到镜子前面瞧了瞧自个，她虽然生了六个孩子，可是她一直保养得不错，卓氏心情平缓下来，她不相信程恩赐的眼光会差得厉害。

　　　　程恩赐原本是不会再见老妾们，只是他在回来的路上，老妾们派身边丫头拦了他，她们想跟程恩赐说一说将来的打算。

　　　　程恩赐想一想便去见了老妾们，他其实明白老妾们在一日之间也是没有什么新的想法，可是他还是觉得去听一听，或许她们有了改变。

　　　　老妾们见到程恩赐满脸欢喜神情，她们一起把程恩赐留下来的用餐，她们跟程恩赐提了年青时的事情，她们瞧得清楚程恩赐神色的平淡，她们眼里的光芒渐渐的淡了下去。

　　　　程恩赐用完餐后，他瞧着她们说：“你们什么时候有新想法，你们都可以来跟我说一说。

　　　　但是下一次不必再派人来拦我，你们就是拦了，我也不会来，而且拦我的人，只怕也一样的回不来。”

　　　　老妾们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们从前心里面存有的奢望，在这一时已经没有了，程恩赐走了以后，她们互相望了望。

　　　　她们当中一人苦笑着说：“我做了这么长久的梦，如今梦醒了。

　　　　早几年，我娘家的侄子来跟我说了，家里对不住我，想要我归家，我那时节不愿意回，如今老爷只要愿意给我安家的银子，我就在侄子附近安家去。”

　　　　老妾们听着她的话，她们互相望了望后，说：“那我们可不可以跟你一起住，我们不想在这里住下去，无儿无女，我们还不如在外面住，有机会领养孩子，将来有人给我们养老。”

　　　　老妾们的心思难得有一次这般的统一，她们这些年瞧得太过明白了，程家对她们一直照顾的周全，她们的心里面便一直想着这是程恩赐的意思。

　　　　如今程恩赐的态度，让她们总算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心里面从来没有过她们，他接连来了两次，已经引人注目，她们再不识相，只怕将来的日子难过。

　　　　老妾们商量过后，第二日，便有人出程家门去寻那位老妾娘家侄子说话。

　　　　几天后，老妾们再寻程恩赐说话，她们提出来要离开程家的事，程恩赐听后提出来要见一见那人。

　　　　这些日子，程恩赐一直不曾回过森园，他和卓氏就这样的冷战起来。

　　　　年后，老妾的娘家侄子来了，程恩赐出面见了人后，他送了一大笔银子给老妾们，也安派管事去官府把她们的身份更换了。

　　　　老妾们走的那一天，卓氏才知道消息，她的心里面说不出的滋味，她瞧着来给她最后拜别的老妾们，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再送上几匹布料成全这一场情意。

　　　　程家人对此表现得淡然，程恩赐身边再无妾室，庶子女成亲后，他们也少来往，卓氏的心里面却有些空落落，程恩赐还是居住在书房，他们夫妻之间仿佛一下子淡漠下来。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明白

　　　　年后，顾家人陆续知晓程可佳再一次有喜的好消息，顾家人先后都给顾佑则和程可佳贺喜过，顾佑凯因此特意跟成氏叮咛过，要她跟妯娌们好好的相处。

　　　　成氏如今是懂得暗藏心思，她当着顾佑凯的面轻点头后，很有些感怀的跟顾佑凯说：“夫君，我一直想再有一个孩子，我为何会这么的难？”

　　　　顾佑凯瞧着成氏面上的神情，他们夫妻都已经看过大夫，他们的身体无事，只是孩子的机缘总是不来，让人是有些心急。

　　　　顾佑凯瞧见成氏眼里的泪光，他想一想安抚道：“我们有了金子，现在也不必急在这一时要孩子，再缓一缓，我觉得我们一定会再添一个孩子。”

　　　　顾五夫人跟顾佑凯私下里说过，他们夫妻既然身体健康，那就是他们太过心急了一些，也许孩子不敢来，顾佑凯觉得大约就是这个原故吧。

　　　　成氏的心里面还是感动顾佑凯的话，她瞧着顾佑凯低声说：“夫君，我知道我从前行事有太多的不足之处，日后，我会改，夫君，你也多指点我。”

　　　　顾佑凯瞧着成氏在心里叹息不已，他轻摇头说：“我们不提过去的事，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成氏的心里还是高兴起来，至少顾佑凯现在愿意和她说话了，如她母亲所言，顾佑凯纵然是心里有人又如何，他又不会把那人迎了回来，她何必计较那种虚无的事。

　　　　成家自小的情况，注定成氏愿意把握住眼前的实利，顾佑凯心里面有没有人，她是计较过，可是顾佑凯没有认，她就信顾佑凯的话。

　　　　成氏心情愉悦起来，她在顾佑凯面前更加的小意起来，顾佑凯的心里面也不是没有触动，他们夫妻总算有了缓和的迹象。

　　　　成氏来长园的时候，程可佳在屋檐下写字，她瞧见成氏的时候，她放下手里的笔，顺势笑着起身后，她示意丫头洗笔。

　　　　程可佳缓步走下屋檐迎了迎成氏，她都不用走到近处，她已经瞧见成氏面上掩饰不住的笑容。

　　　　程可佳已经听说顾佑凯和成氏夫妻和好的消息，而且这一次大家是有实证，说这对夫妻不是面和心不和，而是面和心也合在一处。

　　　　顾佑则回来跟程可佳说了说，他说：“凯儿能够想明白过来，我觉得是好事，毕竟成家不比月家，凯儿的性子也不象秀二哥的性情。”

　　　　程可佳和成氏妯娌感情平淡，但是她也愿意成氏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些，成氏日子好过了一些，她就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别处。

　　　　成氏瞧着程可佳的迎了过来，她笑着说：“大嫂，你不必这般的客气，我是常来的人。”

　　　　程可佳笑瞧着她说：“弟妹，我正好要起身走动，你来了，你陪我在院子里面走一走吧。”

　　　　成氏瞧着程可佳笑了起来，颇有些感叹说：“大嫂，你不应该这般直白的跟我说大实话，你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程可佳瞧着成氏面上的神情，她笑了起来说：“我瞧着弟妹面上春风得意的神色，就想着我就了大实话，弟妹也受得住。”

　　　　成氏的脸微微的红了红，她伸手摸了摸脸，低声说：“大嫂，我脸上喜色这般的明显？”

　　　　程可佳轻轻的点了点头后，成氏瞧着程可佳满脸激动神情说：“大嫂，亲家婶婶太有福气了，我跟她就是亲近来往了几回，她都能够带给我这么大的福气。

　　　　大嫂是亲家婶婶的嫡亲女儿，难怪日子一直能过得这般的顺风顺水，果然是有福气的人生有福气的儿女。”

　　　　程可佳听成氏的话，她直接愣了愣，她可是听说过程恩赐和卓氏年轻时的事，卓氏年轻时其实是有些瞧不上程恩赐，他们夫妻感情只能够说淡淡。

　　　　卓氏后来为何又瞧上了程恩赐，大约如程家三老夫人所言，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生育这么多孩子，大约是日久生情了吧。

　　　　程可佳认为程恩赐那时节愿意为儿女去读书，卓氏生在读书人家里，在她的心里面就天然的亲近读书人，而程恩赐这一着正好走到她的心里去。

　　　　程可佳的心里面也认为卓氏有福气，她几乎是求什么有什么，她要婚姻的时候，她高嫁进程家，她想要夫婿一心一意的时候，她的夫婿在这时候收心回来。

　　　　卓氏最大的福气，她有非常可靠的娘家人，卓家人愿意为了她的幸福做最大的努力。

　　　　程恩赐跟程可佳说过，那时节，如果没有卓家的舅舅们在后面一直鼓励他，他也许会半途而废，因为对他而言，读书非常的辛苦而艰难。

　　　　但是因为卓家舅舅们对程恩赐从来不曾放手，程恩赐也从来不认为他做不到，程恩赐也想努力给世人看，他便坚持下来。

　　　　成氏偏头瞧着程可佳面上的笑意，她笑着说：“大嫂也认同我的话？”

　　　　程可佳笑瞧着成氏轻点头说：“我也觉得我母亲有福气，我舅舅家在她出嫁后一直待她好，而且爱屋及乌的善待我们这些小辈。”

　　　　成氏在一旁连连的点了点头，她跟程可佳说：“大嫂，我过两天去拜访亲家婶婶，你有什么话要我带去的？”

　　　　程可佳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成氏心情愉悦了，她如今处事也跟着周全起来。

　　　　成氏很是高兴的跟程可佳说：“我去跟亲家婶婶多坐一会，我想我一定能够早早有孩子的。”

　　　　程可佳瞧着她面上兴奋神情，她这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她只听说过那家送子娘娘庙香火灵验，她还从来不知晓原来她的娘亲也兼差了这一份担当。

　　　　程可佳对成氏去程家的事，她还真不曾放在心上，她如今的情形，程家无什么大事情，她是不会往娘家走。

　　　　程可佳想得明白，她安稳的在夫家不随意出门，娘家人才能够安心下来。

　　　　程可佳有喜的事，卓家那边知晓后，卓家大老夫人直接上门来看了程可佳，她笑着跟程可佳说：“佳儿，你大舅舅的意思，你这样的时候，你闲的时候，再抄录几本启蒙书。”

　　　　程可佳笑着应承下来，说：“大舅母，你帮我跟大舅舅说，我明白着，我会抄录启蒙书。”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遇到

　　　　卓家大老夫人来顾家一趟，顾四夫人和顾五夫人自然是想多挽留她一会，只是卓家大老夫也明言，家中还有事，以后她还会来顾家。

　　　　顾四夫人和顾五夫人也是知晓卓家大老夫人的为人行事，她们妯娌便不再坚持留人，而是一道送卓家大老夫人出了程家院子门。

　　　　卓家大老夫人上马车的时候，她跟顾四夫人妯娌表示，等到有空的时候，她还是会再来顾家。

　　　　顾四夫人和顾五夫人瞧着马车走后，顾五夫人略有些羡慕道：“可佳的舅家人很让人羡慕。”

　　　　顾四夫人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顾五夫人回头瞧见到顾四夫人的笑容，她略有些诧异道：“嫂嫂，我的话不对吗？”

　　　　顾四夫人轻轻的摇头后，低声说：“程亲家母对待女儿只怕是太过轻淡了一些，以至于夫婿和娘家人对女儿都那样的上心。”

　　　　顾五夫人听顾四夫人提及卓氏的时候，她微微的皱了眉头，成氏早早跟她说了，她近几日会出门一趟，顾五夫人想着家中无事，自然是许可了成氏。

　　　　过后，顾五夫人听顾佑凯说，卓氏和成氏相约见面，只是见面地点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原本说是去程家，卓氏又传话出来，她有心想出门来赏一赏春天的景致。

　　　　顾五夫人当时问顾佑凯要不要阻止成氏出门，顾佑凯轻摇头说：“母亲，嫂嫂都不曾反对她们的交往，由着去吧。”

　　　　顾佑凯的心里面明白，成氏在家里面寻不到合适的说话人，她和卓氏的交往，顾佑凯也持一种支持态度，至少现在成氏不再一直纠结家里的事情。

　　　　顾五夫人听顾佑凯的话，她自然是不想多事，如顾五老爷所言，他们如今的年纪正是要懂得放下来的年纪。

　　　　顾五夫人自嫁进顾家后，她一直不曾担负过任何需要提起来的事，她如今也不想为了儿子们，来做年青时都不曾做过的事情，她觉得放下这种生活状况最适合她。

　　　　顾五夫人最终还是跟顾四夫人提了提，顾四夫人笑着说：“她们从过年时约到年后，再从家里面想约到外面，我觉得是好事。”

　　　　顾四夫人问过程可佳的意见，程可佳觉得卓氏如果能够交到合适的朋友，她还是会支持的。

　　　　卓氏和成氏最终约到外面茶楼见面，成氏因此也松了一口气，她一直认为程家太大了，而且人又太多了，她去一趟总是有些拘谨。

　　　　卓氏这些日子其实不太好过，程恩赐把老妾们全打发出去，她事前不曾听到消息，她事后知情后，她的心里面无任何高兴的神情。

　　　　程恩赐事前不曾跟卓氏说一说，他在事后也不曾来跟卓氏解释一番，他自那一日离开后，有事，他会派人来森园说一声，无事，他也不会回森园。

　　　　卓氏心里特别烦闷，她有意在程家三老夫人面前透了透风声，只是程家三老夫人的心思放在程恩捷一家人的身上。

　　　　程恩捷一家人在元宵前便已经往回赶，赵氏原本有心带着嫡子女一道留下来在程家三老太爷夫妻身边尽孝心，程恩捷对她的决定自然是无可无不可。

　　　　程家三老太爷夫妻自然是否了赵氏的想法，程家三老夫人私下里跟赵氏说了话，她问赵氏是不是有心不想要程恩捷这个夫婿？

　　　　赵氏含着泪水摇头说：“母亲，我们自出了都城后，我们关系就不太好了，如今夫君的心里面，我们其实不重要。”

　　　　程家三老夫人满脸失望神情瞧着赵氏，说：“你自个做了什么事情？你的心里面明白，你早些年糊涂，你现在还一样糊涂，你为了儿女着想，你都不能够离了他的身边。”

　　　　赵氏的头深深低垂下去，她在外面的时候，她的心里面不曾觉得年轻时做错了什么，程恩捷如果待她有心，他就不会收了那些人。

　　　　程恩捷对待她一直无情无意，只不过程恩捷最初会装样子，后来她试探下，他果然不装下去了，这是赵氏一直坚信的事。

　　　　赵氏回到都城后，她感受到程家和从前略有些不同的风范，下一辈里面竟然不纳妾了，而且嫡长房嫡长子程方子成亲这么多年，他都只有一妻，他的身边从来没有第二人。

　　　　赵氏小心的试探过程家人的态度，她发现大家对此没有任何不同的看法，一个个认为当长辈的为了小辈们好，还是不要太多干涉小辈们内宅里的行事。

　　　　赵氏因此回想起年轻时的事，那时节，她和程恩捷是真心的好过，后来呢？

　　　　赵氏想起娘家人的书信，想起娘家人所言的事实，程家的男人就没有不纳妾的男人。

　　　　当时程恩捷跟她表示过，他不想纳妾，他只想过安顺的小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