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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王爷！”郎中先替佑荣把了脉，又用银针查了他的血，接着蹲在地上，细细查看他吐出的污物，这才站起身走到桌前。

　　　　小琴连忙上前清扫地上的污物，整理干净之后还不忘在屋里点了一粒素香。

章节目录　538。　第五百三十八章　她太过分了！

　　　　郎中将每一样东西都查验了一遍，眉头越蹙越紧，最后走到百里陌煦面前，弯了腰低声说到，“王爷，小世子的确是中毒……”说着，他抬眼看看屋子里的人，可能是觉得人多口杂，不知道该不该说。

　　　　“今日这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可能害小世子，你但说无妨。”百里陌煦明白他的意思，淡淡挥了挥手，“不过，你要记住，出了这屋子，不该说的话便不能乱说！”

　　　　“老夫明白！”郎中在这煦王府做事已经多年了，自然明白煦王府的规矩。

　　　　“王爷，这两个茶壶的水看似没有问题，但里面有少量栝楼。而这葡萄羹本身也没有毒，但里面却混入了少量的乌头。栝楼和乌头混在一起误食后，少则口舌麻木，多则烧痛肿胀、不能发声、流涎、呕吐、全身麻木、呼吸迟缓而不整，并导致痉挛，最终麻痹而死。”

　　　　“果然如此，又是分开下药。”百里陌煦的眉宇间闪过一抹戾色。

　　　　“是的，王爷，这法子比较隐蔽，不易被察觉。”郎中也在琢磨，这府上还有谁精通药理。

　　　　“你是说两个茶壶里面都混入了栝楼？”百里陌煦眉一皱，随即看向慕容焕，“王妃，你今日可曾喝过这茶壶里的水？”

　　　　“早上起来的时候《　喝过，梳洗之后我便一直没回过内室。”慕容焕蹙着眉，连百里陌煦的竹苑也被人下了药，这人针对的到底是谁？

　　　　“王妃早上喝的是昨夜的凉水，早膳之后，这茶壶里的水已经换过了，是奴婢换好送进来的。”小琴在一旁补充。

　　　　百里陌煦闻言松了口气，还好慕容焕没喝过，否则此刻中毒的可能就又多了一人。而且她还有身孕，一旦中毒，腹中孩子就会出问题。

　　　　“王爷，这栝楼味甘、性寒，是一味常用药，可以润肺祛痰、利气宽胸，主治咳嗽痰粘，胸闷作痛。王府里也有这味药。因为其味道很淡，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所以加入少量在茶壶里，喝水的人并不会发现异常。”郎中在一旁解释。

　　　　“这葡萄羹是奴婢亲手做的，怎么会混入乌头？”小琴最关心的还是葡萄羹。

　　　　“小琴姑娘别急，老夫刚才检查过了，这桌上的葡萄也好，鸡蛋也好，甚至粉丝、虾皮、面粉、葱、姜、盐和糖，均无一样有问题。但是这熬制葡萄羹的石锅壁上，却还沾了一些乌头，量很少，像是有人在姑娘你熬制之前暗中抹了细细的一层乌头粉在石锅的内壁上，才导致葡萄羹里混入了乌头。”郎中刚才查得很仔细，连这样的细节都没有错遗漏。

　　　　“乌头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么？熬制前洗锅也洗不去那些粉末？”阿明忍不住开口询问，他很了解小琴，这丫头平素挺讲究的，熬制前一定会将石锅洗净，这般将粉末抹在内壁上真的可以么？

　　　　“乌头有很多种，可以用做镇痉剂，可冶风庳，还可治神经痛，下药的人选的这种恰好气味很淡，味道也很淡，不易被人察觉。小琴姑娘做葡萄羹用的是石锅，这种锅的内壁有很多天然的砂眼，乌头粉末抹上去以后，有的便钻入那砂眼之中。即使小琴姑娘熬制之前进行了清洗，也不能确保所有的乌头粉都被水洗去。”郎中的解释让众人恍然大悟。

　　　　“还好下药的人不管是栝楼还是乌头都用得很少，所以小世子即使误食了，也因王爷救治及时，没有生命之虞。小世子可能躺几个时辰便能醒来。”郎中的话无疑宽了众人的心。

　　　　“郎中，王妃也吃了葡萄羹，你帮她看看，可是要紧？！”百里陌煦说着已经走到床前，将方帕放在慕容焕手腕上，示意郎中诊脉。

　　　　“我吃得很少，不过是一调羹罢了，小琴做好之后，她自己先试吃了，才送过来我尝了下味道，应该无事。”慕容焕此时在意的是佑荣，自己反倒没放在心上。

　　　　“王妃如今有孕，倒是与常人不同，还是小心谨慎为好！”郎中上前，仔细把了脉，又看了看她的口舌，这才建议，“王爷，王妃应该没有大碍，不过，老夫觉得可以熬一点绿豆水给王妃喝，可以驱毒。”

　　　　“如此甚好，王妃有孕，也不能随意用药，绿豆水倒还不错。”百里陌煦说着抬眼看看小琴，“小琴，你等下就去熬，你自己也喝一些。”

　　　　“可是郎中，我怎么知道那些食材和器皿有没有被人下药？”小琴有些后怕，“王妃当初有了小世子的时候，皇后娘娘曾经专门派人从宫里来教习奴婢，所以奴婢对于相生相克的食材还是很清楚的，可这药，奴婢真的不懂。”

　　　　“而且，这样暗中捣鬼，抹在东西上的阴险招术，奴婢要如何防范？如今小世子年幼，王妃又有孕，万一有个闪失，奴婢该怎么办？”小琴说着眼圈就红了。是啊，她只是个贴身丫鬟，这些药理她是不懂的，如果下药的人一直躲在暗处，她可如何是好？

　　　　“小琴姑娘莫怕，老夫教你个法子，只是，你日后为王妃和小世子做膳食便要辛苦一些。”郎中倒是个好人。

　　　　“奴婢不怕辛苦，只要能确保王妃和小世子的安全！”小琴连忙抬头看着郎中，“还请郎中赐教！”

　　　　“小琴姑娘，今后你在做膳食的时候，请尽量选用新鲜的食材，而各种器皿，包括锅什么的都先用沸水煮上一盏茶的时间消毒，这样就能避免被人暗中下药造成中毒了。”郎中说的方法不难。

　　　　“奴婢明白了！”小琴愁眉不展的脸终于有了笑意，“郎中，还请你随我去厨房里检查检查，看看米醋什么的有无问题。既然有人想害小世子和王妃，我们就得格外小心不是么？”

　　　　“你这个姑娘倒是个细心的，走吧，老夫随你去看看！”郎中得了百里陌煦同意，陪着小琴走了出去。

　　　　“妮妮，你找两只灵兽，轮流将厨房给我盯紧了，再莫要发生今日的事情。”百里陌煦握着慕容焕的手，给妮妮下了指示。

　　　　“阿爹，我这就去！”妮妮连忙跑出去。

　　　　“王爷，是不是也把竹苑那边的东西都查一查，这药都下到你的水里去了，这人要对付的恐怕也有你！”小武有些不放心。

　　　　“等郎中把梅苑查了之后，让随风带他去竹苑查一查，今后，没有本王的旨意，谁也不准踏进竹苑半步！”百里陌煦想了想，“不过，本王还是觉得今日之事，这下药的人针对的只是王妃和佑荣。”

　　　　“王爷为何如此笃定？”小武追问。

　　　　“这栝楼和乌头被分别下入水中和葡萄羹中，看上去，似乎与本王有关，可是，本王在众人眼里根本就不会来这梅苑，那葡萄羹本王自然是不会吃的，单单只是栝楼一样，本王并不会中毒。”

　　　　“佑荣每日回府都会先随本王到竹苑修炼，修炼时口渴喝水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他在竹苑喝了水，再回到梅苑吃了葡萄羹变回中毒。而王妃也是一样的，只要她吃了葡萄羹，再回内室喝水，那就会中毒。所以，下药的人就是针对他们母子！”百里陌煦非常肯定。

　　　　“能想出这个法子的，除了兰苑那位，还能有谁？！”阿明一脸的气愤，“只是，她在这府中一定还有帮手，就连这梅苑也有她的人，不然怎么能这么顺利地跑进梅苑来下药？”

　　　　“此事是北冥有鱼所为，这一点毋庸置疑。”说到这里，百里陌煦拉过慕容焕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手里，眉心蹙在一起，“这梅苑的人是本王亲自挑选的，本王也没想到还能混入她的人来。看来，需要好好查一查。”

　　　　“竹苑的茶壶里也能下药，这个北冥有鱼的确不能小觑！”随风的手不觉中就握成了拳，以前觉得冷雨馨那个女人狠毒，没想到这个北冥有鱼也不是个善茬。

　　　　“她进府的时间最早，又很擅长伪装，想必这府里总有几个被她收买的人。”小武也很恨北冥有鱼，也知道王爷和王妃之所以会如此隐忍的原因，若非让寿王自以为奸计得逞，王爷犯得着把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认下，还在人前装出对她在乎的样子么？

　　　　“蜘蛛兽潜伏在她的内室里，却没有任何发现。看来，她和人接头并非在兰苑。”慕容焕思索了一下，“要不，再派只灵兽跟着她，看看她平素都和这府上那些人接触。”

　　　　“那倒不必了，你的灵兽还是多留几只在身边为好，这梅苑的人都得盯紧了。小武他们只要去查查今日谁碰过竹苑的茶壶，应该就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百里陌煦对小武等人递个眼色，小武、随风和阿明连忙退了出去，火玄也跑去了门外侯着。

　　　　“北冥有鱼实在是太过分了！”待众人离开，慕容焕手握成拳，“她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只会忍气吞声，不敢动她？！”

章节目录　539。　第五百三十九章　发飙！

　　　　“焕焕，你可怨我？！”百里陌煦拉过慕容焕的手，眼里都是内疚，“是我太大意了，没保护好你和佑荣。明知道北冥有鱼是奸细，可我却执意将她留在身边，没有急着去揭穿她的阴谋，致使她暗中对你和佑荣下了毒手。”

　　　　“陌煦，你要听真话么？”慕容焕看着百里陌煦，眼里闪过一丝纠结，“其实，刚才看到佑荣那么痛苦，我真的很怨你，也恨不得杀了北冥有鱼。如果你不是煦王爷该多好，如果我们只是平常人家的普通夫妻，便没有人会因为所谓的权势所谓的皇位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和我的孩子不利。对我下手，我都可以忍，可是，对我的孩子下手，我真的没办法忍！看着佑荣那么痛苦，我恨不得自己代他受罪！”

　　　　“伤你和孩子一分，比伤我十分还疼！”百里陌煦的眼里滑过伤色，“你放心，我会为你们讨回来！”

　　　　“陌煦，这一次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给她一个惩罚？！”慕容焕直视着百里陌煦的双眼，心里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你要做什么，我自然都支持。她早就该受到惩罚了！”说着，百里陌煦抬头对外面喊了一声。“小武，去将府里所有的人都叫到梅苑来！”

　　　　大约过了两盏茶，梅苑的园子里挤挤挨挨地站满了人。

　　　　左边是一众侍妾，右边则是下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低声议论，不知道王爷为何突然在午膳时间把大家全都召到了此处。

　　　　台阶上，正殿的门口放了两把椅子，百里陌煦和慕容焕坐在那里，表情都很严肃。尤其是百里陌煦铁青着脸，看得出在拼命隐忍着心里的怒气。而慕容焕看似和往日一般温和，但视线扫过下方众人的时候，却让人感觉有一种不同于往日的寒冷。不过看这样子，经过苏皇的调养，这王妃的身子好了不少。

　　　　“叶伯，人都到了么？”百里陌煦一开口，下面再无一人敢说话。

　　　　“王爷，都到齐了。就连王府门口的护卫也到了。”叶伯也在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妃，是不是让鱼儿坐下？她……”百里陌煦的视线扫过近处的北冥有鱼，有些不忍，转头征求慕容焕的意见。这让众人有些吃惊，王爷什么时候做事需要听王妃的了？

　　　　“王爷如此怜香惜玉，那要不就让你的美人全都坐下来？”慕容焕冷冷地看了百里陌煦一眼，话里带着一丝辛辣，“只可惜臣妾这梅苑没准备这么多椅子，王爷的美人太多，让谁坐着，让谁站着，恐怕不好吧？”

　　　　“本王没有说让美人们都坐，本王是说鱼儿她有孕，站着辛苦……”百里陌煦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有孕？！”慕容焕的声音不由自主就拉高了，“有鱼夫人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现在躺在里面的佑荣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这话让众人大吃一惊，王妃居然敢如此和王爷说话？！不过那些向来嫉妒北冥有鱼的侍妾也暗暗开心，王妃坐着也就罢了，你北冥有鱼再坐着，不就真的是显得地位比众人高了么？王妃不同意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刚才王妃说小世子还在里面躺着是什么意思？这才刚到午膳时间，难道小世子就睡下了？还是，小世子病了？看王妃这一反常态的样子，应该是病了吧，难怪王妃如此生气。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佑荣当然是本王的孩子……”百里陌煦脸色一变，却破天荒地没有发作，这又让众人一惊。

　　　　“那王爷是什么意思呢？是觉得你的美人都有资格和臣妾平起平坐？”慕容焕冷哼了一声，眼光扫过下面的侍妾，“臣妾是你的正妃，而这些美人不过是你的侍妾，连侧妃都不是，没道理臣妾坐着她们就也得坐着。若王爷能说出谁的王府是这样的规矩，主子坐着，下人也都要陪着坐，那赐她们坐下也未尝不可！”

　　　　“本王并没有说她们和王妃一样，只是，只是鱼儿有孕了，而且她今日刚好也有些不适……”百里陌煦的脸色可谓难看到了极点。

　　　　“不适？！”慕容焕冷笑了一声，“不就是贪嘴多吃了点凉的，拉了肚子么？王爷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真的以为她要滑胎了？”

　　　　慕容焕话音一落，不少侍妾都捂着嘴偷笑起来，百里陌煦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王爷，鱼儿没事，你不用担心。”北冥有鱼见状，抬起头瞟了一眼慕容焕，怯怯地看向百里陌煦，“不要因为鱼儿为难。”

　　　　慕容焕眉一挑，这女人还真的是有心机，当众这么软软的一句话显得她是多么的体贴懂事，任何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调调吧。刚想说什么，百里陌煦已经开了口，“鱼儿，你忍耐下。”那望向北冥有鱼的眼神才叫一个温柔。

　　　　“王爷，如果你今日是想讨论你的侍妾有孕，或是要当众和你的侍妾秀恩爱，那就请带着你的侍妾进宫面见皇上，请皇上尽快抬了她做你的侧妃。”慕容焕突然就动了怒，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至于佑荣，王爷还是让臣妾带他回夜岚吧，那里不会有人要害他！”

　　　　“王妃，本王怎么能把你和佑荣送走呢？！”听得出，百里陌煦话里带着一丝无奈。众人这下算是明白了，王妃一定捏着王爷的短处，王爷才会这么反常。

　　　　也是，那日帝后来了煦王府，居然没有去找王爷，而是直接来了梅苑见王妃和小世子，可见如今在皇上心目中，这王妃的份量挺重的。如今的夜岚对于西林来说可不是一般的重要，更何况，王妃还与高棉的苏皇交好，皇上岂能不重视？王爷遇事自然也只能忍了。

　　　　只是，刚才王妃说的有人要害小世子是什么意思？难道小世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么？难怪向来好脾气的王妃会这般生气，小世子可不就是她的命么？！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对小世子下手！

　　　　“王爷从头到尾都在这里提你的侍妾有孕，完全忘记了召集众人来梅苑的原因，你让臣妾怎么想？”慕容焕冷冷地看了一眼百里陌煦，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和平素不同。

　　　　“王妃，的确是本王疏忽了。那就开始吧！”百里陌煦说着又唤小琴，“还不把碎片清扫了？小心伤到王妃！”

　　　　“本王妃今日请大家来，是有点事情要问问大家，希望各位老实回答。”慕容焕冷冷地看着下方的众人，一种无形的威压随着她的视线漫开，“今日谁在竹苑当值？！”

　　　　“回王妃，是属下。”一个侍从走上前来。

　　　　“竹苑的正殿的茶水是你送进去的？”慕容焕静静地看着他。

　　　　“是。早上厨房的人送来了茶水，属下将茶壶放到了正殿和王爷的内室里。”侍从老实回答。

　　　　“是谁将茶水送去竹苑的？”慕容焕话音一落，一个粗使丫头就站了出来，“是奴婢！”

　　　　“水是你烧的？是你装的？”慕容焕挑了下眉。

　　　　“回王妃，是的，奴婢装好后分别送去了王爷的竹苑和书房两处，一共是四个茶壶。”丫头说的是实话，如今各个园子都有小厨房，只有百里陌煦的竹苑没有，所以每日他的饮水和膳食都是府里的厨房在做。

　　　　“小武，去把王爷书房里的茶壶拿来。”慕容焕转向站在百里陌煦身后的小武。

　　　　“是，王妃！”小武身子一掠就飞了出去。

　　　　众人心中更觉得诧异，这小武是王爷的人，除了王爷，谁也唤不动他，可王妃居然当众使唤他，这是几个意思？

　　　　“今日梅苑又是谁烧的水？”慕容焕看向自己园子里的下人，平素她对这些人都很随和，即使在知道北冥有鱼对自己下药，妄图害自己腹中子嗣时，她就算知道自己园子里可能有北冥有鱼的人，也未曾对谁发过火，但是，今日她看向这些人的眼神冷得像冰，不少人竟觉得和王爷平时的眼神很像。

　　　　“王妃，是奴婢。”一个小丫头怯怯地走了出来，她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