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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穿越女的倒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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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世番早知他们这些重家风、名望的百代世家,都有些凶残灭欲的家法,却没料到有朝一日竟会动用在他的妻子身上。
  事发时恨之欲不及黄泉无相见,做绝后却又忆起往昔恩情,痛苦辗转——毕竟是为他养育了三个女儿,腹中还有一胎骨肉的妻子。
  何况,一切都只是据理揣度,并无证据。郑氏未必当真害死了云秀,也许只是撵出家门杀她的威风,谁知云秀竟就此离家出走——毕竟就算奴仆众口一词是因畏惧郑氏,云岚那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小姑娘,岂能对他撒谎而不漏破绽?
  退一万步,就算郑氏当真犯下罪行,戕害了云秀,诉诸国法也能罪减一等。
  ……无论如何,郑氏都罪不至死。
  最终,柳世番将郑氏接回柳家,为云秀发了讣告。
  为此又惹得韩家来闹了一场——但韩家不比郑家惜羽自清到令人觉着凶残阴森的地步,于柳家更是有怨而无恩。没费什么口舌就被他摆平。
  时至今日,柳世番几乎已接受了郑氏发昏把云秀撵出家门,而云秀发狠当真离家出走的脑补——毕竟郑氏确实就有这么蠢,而云秀看上去也真有这么愣。加之郑氏着实为此受了不少罪,生育四囡时差点就没救回来,他心底是想揭过这一页,回头好好过日子的。
  死者长已矣。虽说弄丢了一个女儿的事已心结难解,但柳世番真不想再来一次三婚了。
  谁承想,偏在此时,云秀出现了。
  想到她受的那些罪,柳世番一颗心便如汤浇火炙,手都在发抖——他官至宰相,他的女儿却被人卖为奴婢。那些胆大包天的人牙子,仔细别落到他的手上。
  那小姑娘终于再次来到他面前,依旧低着头不做声。
  柳世番抑制着心情,试探道,“你可记得自己姓什么?”
  回答只一个字,“柳。”
  ——她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我?”
  那姑娘抬头看了一眼。似是他的表情惊到了她,她竟愣了片刻。随即飞快别开头去,点了点。
  柳世番也愣了片刻——比起稀薄到像是伪饰的哀怜和委屈,她眼中更醒目的分明是看透了人性,只待他如何取舍的冷漠。
  要不是乍然重逢,他几乎都忘了,他这个女儿为何会不招人疼爱。
  ——在他还在被感性折磨时,她就已料到不长久的感性消退后,他会做出何种权衡。
  “……你是因何流落至此的?”柳世番问。
  被感性折磨的似乎换成了她。沉默许久之后,她才问,“……郑夫人是怎么对您说的?”
  “我想问你。”
  云秀叹了口气——她和柳世番父女缘浅。见到他那样的表情之后,她忽就觉得自己竟设置了此局考验人性,对人性之见解未免过于浅薄、刻板了。
  她忽就失去了兴致。
  柳世番隐隐竟动了火气——这是什么态度?堂堂世家闺秀,被辗转买卖沦为贱籍供人粗使她竟不以为耻安之若素吗!
  云秀道,“……落水撞伤了头,不太记得了。”
  “你不必替她掩饰……你可是在回长安的路上落水的?”
  “不是。”
  “可是她将你撵出门去,才使你被人掳走?”
  “……不是。”
  “那可是她……”
  云秀又叹了口气,扬起头来——这一次连矫饰都无,她脸上清清楚楚的半滴泪水、半分痛楚都无,就只有对他的责难和怜悯,“她、她、她——您就非得把过错推到她的身上?明知她不会善待我,却一句安排也无就将我丢给她处置的是谁?明知道观是什么去处,依旧令我出家,六七年不闻不问的是谁?我被人卖作奴婢你恼怒悔恨,非要找借口怪罪到她身上——可要是我死在奉安观里呢?当日被人欺凌奸杀的也未必不能是我,那下场反而不如此刻凄凉吗?”
  柳世番只觉脑中怒火翻涌,抬手便一巴掌扇了过去。
  云秀闪开了。
  柳世番醒过神来,却一句话也无法反驳。最多只能骂一句逆子,再接再厉打死她。但她是否说到了要害,他却心知肚明。
  然而仍旧恨恼她不知感恩——到底他生养了她,没将她扔到路边自生自灭。若她再讨喜些,懂事些,隐忍些,他也不用在外日理万机,回家还得处置她们继母继女那些破事。她还敢教训他?!这个逆子,这个不孝女!
  两个人互相瞪视着,各不退让。
  “好,你既觉着与人为奴也比替父尽孝出家修行好,”柳世番心灰意冷的道,“那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云秀沉默了片刻,道,“若我痛哭认错,原本您是打算救我回去吗?”
  柳世番恨她竟依旧不知反省,还敢质问他。却不愿深思自己究竟是否有赎她回去的打算,只漠然道,“凭你如此目无尊长,口出狂言,纵赎你回去,也迟早打死了算。免得你做出忤逆狂悖之事,辱没了你太母一世清名!”
  云秀道,“阿爹……您真的忍心让我在外为奴吗?”
  柳世番道,“你别叫我阿爹,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云秀道,“……阿爹。”
  她声声哀戚,柳世番到底于心不忍,道,“我会替你赎身,为你厚置嫁妆。可你既对父亲出言不逊,想来亦不能对继母恭顺有礼——家里已无你的位子了。”
  云秀道,“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个小尾巴,补在本章


第113章 落月摇情满江树(一)
  父女两人再无话可说。
  柳世番便唤来“时百川”,先斟一杯茶给他,起身道,“她确实是我族中走失的女儿,多亏你援手搭救,柳某感念不尽。”
  十四郎虽未听到他们父女之间的对话,可柳世番既依旧称云秀是族女,显然是没打算认回她。
  ——虽说这不能算是出人意料,可也许因为柳世番生养出云秀这样的女儿,十四郎一直期待他能更洒脱坦诚些,便很有些失望。
  再想到云秀竟也会布下此一局,可见心底还是渴望父亲能对她有所关怀的,却换回这样的结果,便又有些心疼。
  “举手之劳而已,请不必挂怀。”少年道。
  柳世番又道,“不知当日为她赎身花去多少钱?”
  “……二十匹绢。”
  柳世番眼圈便一红,抬手稍遮,假做被风臊了眼睛——亲耳听闻女儿的标价,那滋味还真是酸苦难咽——又道,“改日必加倍偿还。”
  少年道,“这却不必,只不知云秀的父母现在何处。我好护送她回去。”
  柳世番道,“她家中已不便再认她回去,此事由我做主便可……”
  少年郎看向云秀,云秀平静道,“家里已给我发了讣告,建了坟茔,回去也没我的位子了。柳伯伯向来待我如亲生,便凭他做主吧。”
  这一声柳伯伯,将他身为父亲的傲慢击得粉碎,柳世番脑中一梗,半晌才醒过神来。道,“……只是我孤身赴任,并未携带家眷子女,却不便将她留在身旁。四十匹绢帛之外,我会在余杭为她另行置办三十亩桑田,一亩宅园。可否将她托付给你照看?”
  少年看看他,再看看云秀,似有迟疑,“早先将她带在身旁,是为方便寻访她的家人。此是权宜之计。如今既已知晓她是夫子同宗,再有所牵连便不妥当了。”
  “有何不妥?”他明知故问,“你已娶妻了吗?”
  少年显然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打算,“……没有,然而——”
  柳世番打断了他,“既如此,便由我做主,替你们定下这门亲事吧。”
  “柳相这是何意!”
  “怎么?莫非我柳家之女还配不上你不成!”明知自己理亏,可他也只能倚老卖老、以权压人。若此刻不能逼迫这少年认命,以云秀的遭遇,必再难寻到可心可意的婚事。一介女流孤身在外,难保不会再沦落到奉安观的下场。亦只能委屈这少年结下这门不明不白的亲。
  少年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柳世番观他神色——却不纯然是恨恼自己欺人太甚,更多倒像是不解,目光不由飘向云秀时,则显然是担忧与疼惜——便略松了口气。料想凭云秀的容貌教养,长久相处下来,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以他先前伶牙俐齿,早该严词拒绝了。
  “多谢柳相美意,”似是云秀的目光令那少年平静下来,少年说道,“然而我们的婚事,却不必您来做主。”
  柳世番正要再接再厉,云秀却先笑了起来,“——那可是杭州的良田和宅院啊。”
  少年疑惑道,“你想要?”
  “……是杭州啊。”
  “我买给你啊。”却不知那少年想到了什么,略羞赧道,“……但可能要多等几年。”
  柳世番这才回味过来,他们竟当着他的面你侬我侬起来——自然也隐约听出来,云秀和这少年已早有串通勾连了。
  却不待他恼羞成怒,云秀已先一步转向他,说道,“赎身不必,嫁妆也不必了。您生我养我,赐我寄身之处,而我也曾救你妻女三条性命。不知是否可以抵过?阿爹……柳夫子,山水有时尽,你我就此别过了吧。”
  ……
  云秀坐在云头上,十四郎捂着脸坐在她双膝之间,有气无力,“……飞毯也可以啊。”
  却被一本正经的驳回,“神仙退场当然还是腾云驾雾比较正统。”
  笑了一阵,她便圈住十四郎的腰,将脸贴上他的肩头,轻轻叹了口气,“让我靠一会儿吧。”
  十四郎愣了片刻,侧身将她抱在怀里。
  设局时信誓旦旦说要考验人性——其实有什么可考验的?她又不是才认识柳世番。就只是心底一点意气难平,想要追问他究竟是否曾有半刻钟将她这个女儿记挂在心上罢了。此刻想来,也实在幼稚和矫情。
  可是……若这份幼稚和矫情能来的早些便好了。
  虽然想来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但至少此刻心底空缺之处,该已被填满了。
  当然,填满它的十之八|九不会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和感情吧,甚至或许会比此刻更惨烈百倍,甚至到互相视若寇仇、无可转圜的地步,但至少能将她的意愿展现给他。
  他固然冷酷、专断、自私,可多多少少,也是在以他的方式善待她的。
  虽说她和“他的方式”格格不入,一别两宽才是最好的结局。但至决裂时都没给他了解她的机会,也不免遗憾。
  不,多少还是传达了一些吧——她对他的不满。
  云秀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十四郎坐在飞毯上,云秀坐在他两膝之间,坦然的剥柚子。
  十四郎的手放在毯子上,背在腰后,叠在胸前……最后终于开始突破极限,试图不着迹象的揽在云秀腰上。
  云秀耐心的等了好半晌——终于等到了他成功的那一刻。并得到了令她也跟着羞涩起来了的、少年克制雀跃强作镇定的清黑明眸和桃花色面颊为奖励,于是也投喂了他一瓣柚子为回报。
  “多谢你陪我演这一场滑稽戏。”
  “放下了吗?”
  云秀笑着向后仰了仰,展开手臂靠在十四郎的胳膊上,看向高处的层云与飞鸟。
  “嗯,从此无家一身轻,天地任遨游了。”她笑看向十四郎,“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我无不奉陪。”
  十四郎垂了睫毛,轻轻问道,“那么,你是否愿意同我一道去成个家?”
  飞毯急速下坠。
  十四郎心知自己这一次凡心炽盛并非是因忧国忧民,只因他想拉住这再无牵挂的小仙女,和他共赴红尘。


第114章 落月摇情满江树(二)
  他从小跟在太后身边长大。太后素来贤惠,是那种她若为嫡母,必能将诸子视若己出的贤惠。但可惜她并未成为诸子的嫡母。
  她却也不是那种死心塌地的贤惠,一朝初心受挫,便立刻投身争夺中。颇有些你既无情我又何必念情的意味。对于“贤惠”二字,便只谋求其名,不肯忍耐着奉行其实了——十四郎依旧记得她规劝向她抱怨丈夫多庶孽的侄女:男贤臣字打头,女贤奴字打头,你既要做贤妻,自然就得忍受些不能不忍的事。
  十四郎想,他的存在,也许也是她不能不忍的诸事之一。
  平心而论,至少在抚养他一事上,她忍耐着无可指摘的抚养了。比起那些她以精妙绝伦的伪术贤惠的暗害了的人和事,着实仁至义尽。
  可她既已在他心底种下了虚伪无情的印象,无论如何,十四郎都对她亲近不起来。
  而她虽养了十四郎十余年,却也从未展露过什么喜爱和温情。
  养母子之间,也就比形同陌路略好一些。
  ——十四郎确实都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那一日,他目睹父亲被弑杀,原本无法遏制的手刃仇敌的冲动,却在得知养母参与其中之后一瞬间被浇熄,化作无尽纠葛悲凉。
  原来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早在不知不觉间化作了母子之情。
  何况还有个代替了父母关爱教养他的二哥哥在。
  杀父之仇报不了却又搁不下,最终使得他远行逃避。
  而这一路行经闻见,虽化解不了他心中爱恨,却早已令那爱恨变得渺小浅薄。
  不如就此抛弃了吧。
  如今在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也许精明干练不足,本性之宽厚仁和却并无矫饰。辅佐得当,是能成为明君的。
  十四郎依旧记得,年幼时二哥哥教他骑术,曾带他去猎场跑马。他瞧见羽林郎胯|下□□骏马健美雄伟,很想去骑一骑。彼时二哥哥新被立为太子,正当意气风发的时候,便欲替他讨那马来试。却被羽林郎一口回绝,称自己担有守备之责,不能下马。他二哥哥于是灰头丧气的回来,蹲下来回复眼巴巴望着他的小弟弟,“……此人忠于职守,是我们理亏。还是换一匹吧。”
  而那个当初拒绝让马的羽林郎,如今已官至节度使——正是他即位后亲自提拔。
  ……自然也无法忘记,那日二哥哥没讨回马,当他因此面露失望时,二哥哥说,“马高八尺则为龙,我为龙子,和马也算亲戚。”便将他高高的驮在肩膀上,笑道,“龙子颈便借你一乘吧。”
  所敬爱者并非有始有终的善人,所怨恨者也不是彻头彻尾的恶人。红尘之中多此之类,最是令人纠结无奈。
  他既有意抛却恩仇,从新来过,云秀很是替他感到欣慰。
  但就云秀看来,经过这长久以来的红尘洗礼,十四郎所着眼的江山,同大明宫中那对母子早已大相径庭。这一次宴会,十四郎未必能得到他想要的平静,便也有些放心不下。
  因此到重阳宴会那日,她没有像以往一样端坐在屋顶上一边吹风一边等他,而是干脆施了个障眼法,跟着他一道进了宣和殿。
  ——如今她的障眼法已十分可靠。事实上这数月以来,就算她不用隐身术藏匿身姿,平日里也已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她了。
  凡心至浊,而道心至清。随着她日渐近道,她的存在和肉眼凡胎所能见能知者,也已日渐偏离。比起隐身术来,日后怕该是现身术用得更多。
  然而极致的凡心和极致的道心,却也并非毫无相似之处。
  譬如十四郎因见天下病苦而捐却私恨的多情,譬如柳世番搜刮天下以支撑平叛时的无情,和华阳真人事不关己却依旧前来引导她“修红尘”的慈悲,说走就消失得无踪无影、连阿琪遇害奉安观支离破碎都未曾现身一救的冷酷——何尝不是殊途而同德?
  所以云秀并不担忧仙凡殊途,终有一日连十四郎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她相信,在十四郎有生之年,她是能陪伴在他身侧的。
  宣和殿中聚会,果然如十四郎所料想的,是“朱门酒肉臭”的聚会。
  天子赐宴奢靡,酒色歌舞奇珍异宝俱全——虽远没到隋炀帝的地步,却分明有追效玄宗的意图。
  短短九个月不见,他已大变了模样。当日的清瘦多思虑已消失无踪,化作白胖虚浮,已彻底是中年人的气质样貌了。有些懦弱的神经质也已消退了,眼神中一派心宽体胖毫不作假的好脾气。看他真诚快活的目光和笑容,就知他是真觉得自己和玄宗相去无几。
  饮酒至兴起时,他扬着醉眼笑着举杯,问宰相萧琬,“昨日曲江池之会,比今日如何呀?”
  萧琬面有异色,竟不能作答。
  云秀见十四郎似有疑惑,便轻声问,“怎么了?”
  十四郎道,“他是进士出身,按说不该被轻易问住才是。”能考中进士的谁不是锦心绣口话术过人?
  他身旁坐的就是李沅,闻声还以为他在同自己说话,便低笑一声替他解惑,“他们冠冕堂皇的阻拦阿爹设宴,自己却去曲江池欢聚。”
  十四郎一时梗住,没能作声。云秀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聊作安慰。
  天子却真不是要为难萧琬,见他语塞,已笑着宽解道,“卿为何不说话?公卿百官时常聚会欢宴,可见天下太平富足。朕心里甚是宽慰,岂会有怪罪之意?”
  这荒谬的逻辑立刻令十四郎心生怒火。然而宰相们竟都唯唯,无一人能开口反驳。
  底下百官虽察觉到应是发生了什么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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