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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穿越女的倒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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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十七气结,干脆低头看书,不再理他了。
  云秀不明白他又发什么脾气,托着腮帮子看了他一会儿,也扭头打起哈欠来。
  云秀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她和令狐十七头靠着头坐在墙边,缩在一条毯子里令狐十七还在熟睡。
  外间烛火依旧烧得透亮,然而人声悄寂,只秋虫凄鸣。
  除了轮值的丫鬟,旁人都睡去了。
  但云秀看看自己和令狐十七睡着的姿势,觉得她二姨应该还没回正院儿来。
  否则怎么着,令狐十七现在都该美美的躺在一张骄奢淫逸的床上了。
  她活动身子,站起来。
  见令狐十七还没醒,便悄悄出门唤了个丫鬟进来,一起给令狐十七收拾了个地铺,扶他躺下睡。
  丫鬟小声同她说笑着,“适才来问,这小祖宗还不准我们进来呢。原来他是要坐着睡。”
  云秀默默的吐槽他不要大姐姐们管,她要啊!为什么要把好心来帮忙的大姐姐赶走!
  “夫人还没回来吗?”
  丫鬟笑着摇头,“适才传话回来,说要睡在汤泉水榭。只令我们服侍小道长和小公子先睡下。”
  果然还没回。
  “各处都祓禳过了吗?可找到什么邪秽了?”
  丫鬟摇头笑道,“这么好的院子,哪有什么邪秽?夫人是关心则乱我家小公子太病弱了,那些道士又说他有慧根仙缘,又说他有三灾五劫的,生生把好人心都给扰乱了。”说完才意识到云秀也是个道士,便道,“明日还有一场法会,小道长也早些睡吧。”
  丫鬟把云秀带到客房,便退了出去。
  云秀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有些在意,她二姨睡到汤泉水榭上去做什么?今日的意外就发生在那里,这会儿恐怕那背时的桃花还没谢尽吧明明这么介怀,还非要亲自去冲撞,是脾气上来了,偏不信邪吗?
  倒是很符合她二姨的脾气。
  但迷迷糊糊中,少年和当年的韩娘音容入梦,云秀在那悲喜怨怒中恍惚察觉到会不会,其实是想见他一面?会不会是在不甘心,为何他都恨到要祸害她的儿子了,也不肯来同她见上一面。
  云秀睁开了眼睛。
  她对这些柔肠百结的爱恨离别,实在很是疏离不解。可无论如何,她想,还是去看一眼吧。
  水榭里只有令狐韩氏一个人。
  她将丫鬟仆役尽数安排去旁处,甚至都没有令女道士陪她同住。
  这会儿她还没有睡,正一个人临窗独坐,怔怔的看着汤泉池中雾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身上钗环卸尽了,丰茂乌黑的头发素净无饰,蜿蜒垂落。
  秋夜凄冷,白色的雾气滚滚从汤泉池上腾起,比白日里还要浓重些。她眸子里染了些水汽,目光茫然。
  灯火并不十分明亮,是暖暖的橘色。
  云秀已变做梦中少年的模样,若借着白雾的掩饰,想来令狐韩氏应分辨不出。
  但……这不就成闹鬼了?也太吓人了!
  云秀正踌躇着,令狐韩氏站了起来。
  她推门出来,恨恨的有些不耐烦,一面四下寻找着,一面说,“……你再不露面,我就去睡了。今夜便是最后的机会明日我便做法事驱散了你!”
  云秀被她吓了一跳,忙从树后出来。
  正犹豫着该怎么打招呼,令狐韩氏便已察觉到什么一般,缓缓的回过头来。
  只一瞬间,她眼中便已盈满泪水。
  明明还是带了些凶狠的目光,光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是来斩情绝念的,可那眼底的动摇和思念,却根本不是凭意志和倔强就能阻拦和掩饰的。
  就像一个拙劣的伎子,云秀在看到令狐韩氏目光的那瞬间,就已明白这幕戏她演不了。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远远超过了她能体悟的极限。
  云秀怔愣的站在哪里胸口暖暖的,有萤火似的光在她面前凝成。明明她没有开口,可声音确实传到了。
  “韩娘。”那少年说。
  令狐韩氏眼中泪水瞬间涌出。她闭上眼睛,克制着哽咽,无声的静默着。许久之后,才再度倔强的望向他,问道,“你是来找我寻仇的吗?”
  少年没有答话。
  “已经这么多年了……”韩娘说,“你究竟还有什么执念放不下?”
  依旧没有声音。
  云秀看着那荧光毕竟只是意愿里残留的破碎思念,当是答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吧。她想了想,便替他说,“我想不通,当年我去求亲,你为何要那么对我。”
  韩娘嘲讽的笑望着他,“你果然什么不懂。我同你说时局、说官场,你就只能听到功利庸俗吗?你就听不出我究竟为什么要提这些?”片刻后,她似是才终于想起,少年已死了,她再说这些也都没用了。她沮丧的停下了蛮不讲理的指斥,说“……我阿爹想把我送进广陵郡王府那两年朝局动荡,党争凶险。我阿爹入朝太晚,一时不慎被牵扯进去。天子年迈,已靠不住了。太子又早有自己的心腹,阿爹便想押注在广陵郡王身上。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逼你请……他替你说媒?因为他和太子亲如兄弟,广陵郡王当他是亲叔叔。只要他开口,谁都没脸把我往王府里送!能同他搭上关系,我阿爹也勉强能如愿。可是你居然自己去了!”她遮住眼中泪水,“阿爹把一家性命前途都赌在我的婚事上……你是不想活了吗?”
  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
  此刻也只有一句话可说了,“……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就算这样,我也只想嫁给你。”韩娘落着泪,说道,“广陵郡王当年就是‘第三天子’,我自私得很,怕你听了就不敢娶我了。”
  “第三天子”云秀听过,似是说当今天子年幼的时候,太皇帝逗他玩儿,问他“你是谁?”他说“我是第三天子”他是太子的嫡长子,从太皇帝算起,可不就是第三天子吗?故而太皇帝听了大笑,觉着这个孙子真是聪敏极了也即是说,太皇帝在位时,就已定下他是太子的继位者了。
  ……原来广陵郡王,就是当今天子。
  ……原来并非只有少年一个人,在为这不相配的姻缘忐忑不安。
  “你恨我吗?”她问。
  云秀无法替少年作答。
  令狐韩氏也并没有期待什么答案,她很快便嘲笑自己的软弱,再度扬起头来看着他,“你恨也罢,不恨也罢,都只是你我之间的事。你若要索命,今日便带了我走。若狠不下心,便老老实实认栽了吧……我只剩鲤哥儿一个亲人了,你别缠他别让他把我想成坏人。”
  只有浅淡的,但云秀确实感受到了来自少年的悲伤。多年之后,他死在不为人知的荒野,而她最重要的人已换做旁人。
  只是不想被自己的儿子当成坏人,原来她也会为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去祈愿。
  “你只剩一个亲人了?”云秀于是岔开了话题。
  “是。”
  “你的家人……”
  令狐韩氏一笑,毫不在乎,“没死,只是断绝往来了。”
  “为什么?”
  令狐韩氏目光中露出些憎恶,似是提都不愿再提了,“你还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吧?”
  云秀有些愣难道除了邢国公的孙子,他的外祖父和舅舅们也……
  “是邢国公的孙子,”她说,“我把他杀了,”她眼中又聚起泪水,却也露出凶狠的快意来,“亲手杀的,痛快极了。”她笑了笑,“可惜行事不周密,被我大哥察觉了,后来又传到我阿爹耳中。我阿爹怕我案发连累全家……就跟我断绝关系,送我出家了。可惜我熬不住寺庙清冷,没几年便还俗了。”


第41章 青鸟殷勤(三)
  很久之后,她才又说,“……我嫁给了令狐晋。”
  那一瞬间,少年的感受难以言喻。
  酸楚?动摇?不甘?
  都有,却也都只是一闪而过罢了,最后沉淀下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念头原来是这样啊。
  她到底还是嫁给了令狐晋,她果然还是嫁给了令狐晋。
  还好,她不是孤身一人。还好嫁给令狐晋的话,她应当一切美满吧。
  她再一次询问,“你恨我吗?”
  不恨。他只是亡者的残影罢了,生不出“恨”这么激烈的感情。
  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甘从胸口涌出,可他还是凝尽最后的力气,告诉她,“不恨,他是……最好的。”
  韩娘漆黑的眸子一瞬间就被泪水模糊了,但她睁大了眼睛,不肯让泪水流下来。
  生死相隔十几年后,这短暂的一面也是唯一的一面。
  她大概已将一切想对他说的话都说尽了,便再不肯再同他多见一刻钟。
  她说,“那么,你就别在人间徘徊了。你的父母我帮你照看,你安心的转世投胎去吧。投生个好人家,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他说,“好。”
  他们静静的对望着,有那么一瞬,她似乎想要伸出手来摸一摸他的脸。
  但她最终没有动。
  像是明白他不可能在她眷恋的目光中消失一般也像不愿亲眼看到他的离去一般,她很快便斩断情念,决绝的背过了身。
  有荧光自她滴落的泪水中凝成那是十余年前便已结成,至如今才终于释下的生愿。
  云秀接过荧光,飞快的逃回到空间里。
  又是那种醺醺然的感觉,但这一次比上一次柔缓了许多,灵气没有不由分说的就灌进四肢百骸。
  可令狐韩氏想要抛却的那些思念和悔恨,依旧清晰的感受到了。
  令狐晋并没有失言。
  尽管少年并没有请他做自己的冰人去韩家说媒,但因令狐晋答应了韩娘,他还是寻了个适当的时机,在韩娘的父亲跟前,夸赞了少年的聪颖和锦绣的前途,并隐晦的提及,自己曾想要替他保媒。
  韩娘猜想得不错只要令狐晋开口,她家里人便不能草率的将她送进广陵王府。
  她的婚事也就悄无声息的搁下了。
  直到广陵郡王莫名其妙的将她哥哥叫去,说有桩十分般配的亲事送上门来邢国公的孙子看上她了。
  他的父兄当然都愿意极了邢国公家的门第确实辱没不了他家,何况还是未来的储君亲自说合?
  但韩娘依旧拒绝了。
  她打探到广陵郡王爱游猎,便打扮成卖毕罗的贫女守在他常经过的路口。在秋风萧瑟中,趁着他风尘仆仆归来时,用热烘烘的肉馅儿毕罗引得他驻马品尝。而后从田猎入手,诱他说话她话术一向了得,又见多识广,很快便勾起他交谈的兴致。
  这位郡王确实如她父亲所说,是位英雄了得的人物。短短一番话之间,她便大致明白,这个人的品性是能以情理来打动的。
  于是她便同他讲上虞县祝氏女与会稽梁山伯。询问他如今又有祝氏女,父母要将她另许她人。可她既不愿辜负山盟海誓,又无力抗拒父母之命,又该何去何从?是否依旧只有裂坟同死的孤途。
  广陵郡王闻弦歌而知雅意,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身份,也听懂了她的决意。
  于是他吃完毕罗,拍去手上脂渣,笑道,“早知道吃你两张毕罗,就要替你做这么凶险的决意,我便不吃了。”而后他问,“你真不后悔?”
  韩娘说,“至死不悔。”
  广陵郡王想了想,说,“那我便帮你一次吧。”
  她以为自己处置得很好既没有冲撞谁,也没有令他们的处境更凶险。
  直到少年的死讯传来,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缠在少年脖颈上的绳索,从来都不是他登门提亲的草率,而是她轻易令外人知晓了的真心。
  雪满东岗,月色如霜。
  韩娘拔出剑来她失神得太久了,剑下的尸身早已凉透。流出的血凝结成冰,把剑身冻结在了尸身上。
  她手脚冻得麻痒的疼,握不住,不得不踩着尸体双手用力。剑猛的被拔出时,喷出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没有管,只将靴子在尸体身上还算干净的地方碾了碾,擦去靴底的血渍。而后踩着冻结的河面,蹒跚的往岸上去
  雪越发大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尸体彻底埋住。等到雪化时,军中寻见此人的尸首,该消失的证据早就消失无踪了。
  报仇了,韩娘想。
  但策划杀人时的冷静自持,杀人时的暴怒失控都已消散无踪,大仇得报的快感却迟迟不到。
  她只感受到无尽的空虚,和突然爆发出来、无法克制的悲痛。
  再也见不到他了……曾经总也无法感到餍足的野心,曾经设想过的令人血脉贲张的未来,甚至曾经被否决的那不合她的期待但如果是和他在一起好像也未尝不可的晴耕雨读、儿女环绕的平凡人生,已都随着他的死去而变得毫无意义。从今往后,她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这么个人了。
  少年一直认为是他在追求自己配不上的姑娘。却不知从很久之前,也许久到重逢那日,也许更久到年幼时第一次相见,她便知道自己喜欢他。
  他或许还曾为自己配不上她,而有过也许无法和她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可是她是这么顽固不知变通的人,一旦认定自己想要和他在一起,便再也不去设想没有他的人生她该怎么去度过。
  她笃定,她想要的也许得历经磨难才能得到,但最终一定会得到。所以她对未来所有的展望、所有的期待里,都有他的存在。
  可现在一切都已被摧毁了。纵然聪慧、顽强如她,也无法挽回无法补救。
  她已失去了自己的归宿。
  在他死去那么久之后,在终于大仇得报的这一个夜晚,她独自一人坐在荒山野岭的河边,蜷起身子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痛哭他的死去,也痛哭自己的独活。
  和她以往每一次逃家一样,这一次家里替她打理得很好没有人知道她又跑出去了,也没有人为她突然再次出现而大惊小怪。
  当然她的父母依旧不忘训斥她:快要成亲的人了,这坏习惯再不改迟早出乱子,婆家可不会这么容忍她。
  韩娘冷眼看着他们色厉内荏的模样,心中冷笑着,暗想,早就出乱子了。
  那人的尸首终于被发现了。
  说是战死。
  天子优待世勋之家,追赠了封赏。但知悉内情的人都知道,他是违反军规擅自出营地打猎,不巧遇见了游寇,被人劫杀的死前身上衣服财物都被剥光了。
  无人怀疑到韩娘身上。
  但邢国公痛失长孙,不知该向谁讨债,终于迁怒到韩娘身上。带人来到韩家,逼迫韩娘入门守寡若不是韩娘明明无心嫁他,却偏说若他这次出征能打下胜仗,在天子面前述功领赏,她便答应婚事,他也不会去向太子讨要差事,随军出征。如今他因此而死,韩娘却不受丝毫牵连,叫他们如何咽下这口气?
  同殿为武将,被人如此欺凌到头上,谁能忍受?但邢国公家门显赫,又正在办丧事,摆明了要不计代价,韩家也不敢强硬应对。
  只将道理说尽不论韩娘是否说过此类话,没定亲就是没定亲。便是天子来评论,也没有让没定亲的闺女给人守寡的道理。
  但邢国公只撂下话来,交人,她是我家的寡妇;不交人,她便是害死我孙儿的仇人。不信长安城有谁还敢保她她照样得守一辈子活寡。
  韩娘在帘子后听他们说话,忍不住掩唇失笑。旁人问她笑什么。她说,嫁是嫁不出去,可若打起邢国公府孙媳妇的招牌开门纳客,倒也未必有多清冷寂寞。
  他父兄在前,闻言勃然失色。邢国公气得一口痰涌上来,差点憋死过去,非命人拿她来杖杀了不可。
  韩娘在帘后面不改色的弹着指甲,随口吹去浮尘什么名声富贵锦绣前程,她早就不在乎了。
  邢国公终于被人抬了回去。
  她阿爹摔开帘子,面如修罗,上前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上。喝令她的大哥韩荐之“给我审!”
  真不愧是她阿爹,韩娘想,不过一句话之间便已回味过来。
  她的大哥还懵懂无知,“审……审什么?”而她那个看上去不务正业的二哥,却显然也已意识到了什么。
  “审她!”她阿爹气恼道。她的母亲想说什么,却被硬堵回去,“不准求情!这个祸害气死我还不足,她是想来灭我满门啊!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冤家!”
  韩娘只仰头望着他,眼睛里水光明亮,带足了傲慢的嘲讽。
  少年是被那人杀的不错,但决计不会是他一个人谋划的。
  她的父兄事前势必提供了不少方便,而事后,他们身为主帅若不替他隐瞒,他也没能耐在谋杀亲卫后还能全须全尾、毫发无伤。
  韩娘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父兄也许比亲自下手的凶手更期待少年的横死,是她害了他。
  明明知道自己是他们谋取荣华富贵必不可少的棋子,却还胆敢爱上一个毫无前途的寒门子弟。
  明明连自己的命运都还没握在手里,却逼迫他为他们的姻缘出生入死。
  明明已伙同所有凶手害死了他,却依旧舍不下安逸,舍不得性命。
  但是太好了,她愚蠢而又残忍的父亲和哥哥们,终于察觉到了她对他们的痛恨。
  她终于能同她割舍不下的这一切,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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