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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她作为一个平民百姓，能做的只有臣服。
　　“谢皇上。”
　　常林笑着和庆阳公主和房恒道喜，房恒和庆阳公主也不好博了皇上的好意，即使心里各有想法，面上依旧是笑着和常林说话。只有程南语，站在原地，连头都没有回。
　　“敢问公公——”
　　常林听到后面程南语似是有话要说，也是很快就转过了身，看着程南语背对着自己，还有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可还没有动作，程南语就开口了。
　　“敢问公公，这旨意是怎么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转过了身，目光犀利的看向了常林，似是面有不善。常林看她如此，心中略有些不安，似乎是在考虑能不能说。
　　“公公为什么不说话？”
　　程南语咄咄逼人，常林看着这样的她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说起。正在他头疼之时，就看到外面有一人乘着月色而来，似是还带着些许的疲惫之气。
　　“长孙殿下。”
　　常林见宋予舒过来，仿佛是见了救星一般，着急忙慌的跑过去赶紧行了礼，又简单的和庆阳公主说了几句，想要离开，庆阳公主见状，也就叫了下人来送他走了。
　　程南语还拿着圣旨站在原地，丝毫没动。
　　“妹妹。。。。。。”
　　宋予舒见程南语自自己进门开始就一直背对着他不愿意转过来，心中也有些慌乱，他着急的上前，走到了程南语面前，伸手想要去拉她，却被程南语躲开了。
　　“阿语。。。。。。”
　　程南语现在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虽然刚刚常林并没有告诉她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是怎么回事，她却也能猜得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兄长不必说了。。。。。。这不正是兄长想要的结果吗？”
　　她看着宋予舒，一字一句地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转身就朝门外走，宋予舒想要追上去，却被房恒给拉住了。
　　“让她好好想想吧。”
　　房恒朝着他摇了摇头，宋予舒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早已经走远的程南语，微微点了点头。
　　程南语自出了门之后就心不在焉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木槿见她出来赶紧迎了过去，看她好像很是不好的样子，赶紧伸手扶住。
　　“郡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程南语的样子明显不太好，就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似的，木槿看着她，心中颇为着急。
　　程南语并没有理她，仿佛跟本没有听到似的，木槿更加着急了，却又不敢乱说话，只能默默的陪着一路回了院子。
　　青鸾知道程南语被叫去前厅接旨，也觉得心慌，索性在院子外面站着等自家主子回来。府上灯火通明，所以隔着很远青鸾就看到了程南语，她赶紧迎了上去，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木槿皱着眉摇了摇头。
　　青鸾会意，没有说话，而是到另一边扶着程南语，还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心中担心更甚。
　　木槿和青鸾扶着程南语进了屋，扶着她坐到了床前，程南语看着他们两个摆了摆手，满身疲倦之气。
　　“你们两个出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她的疲惫，二人看在眼里，木槿和青鸾四目相对，想要说些什么，可没等开口，就看到含笑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她先是看了看坐在床边的程南语，又看见青鸾和木槿两个人在，只是朝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二人出来。
　　青鸾和木槿看含笑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打听到了什么，担心的看了一眼程南语，只能退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郡主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青鸾一出来将门关好之后就拉住了含笑的袖子，含笑看了看关好的门，又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说话。
　　“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我刚刚从前院过来，听到有下人在讨论，他们说，是皇上给咱们郡主赐了婚。”
　　她小心翼翼，生怕声音大了被屋里的程南语听到不免引起了她的伤心处，可木槿听到这个，顿时加大了声音。
　　“什么？对方是谁？”
　　她声音大的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青鸾见状，赶紧身后将她拉的离屋子远了一些。
　　“你小声点，让郡主听到了不免伤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郡主的心思。。。。。。”
　　程南语的心思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青鸾她们三个时非常了解的。程南语不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不愿意被人摆布，更不用说是赐婚这种事情。
　　“我就是。。。。。。就是有些激动了。。。。。。”
　　木槿这下被青鸾说教之后倒是乖乖的放低了声音，含笑见状，这才放心继续说了下去。
　　“听闻。。。。。。是长孙殿下。”
　　含笑越说声音越小，可木槿和含笑倒是听的一清二楚，瞬间愣住了，尤其是青鸾。
　　“听说今日长孙殿下送郡主回来之后先是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紧接着就着急忙慌的出了府，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常公公就带着圣旨过来了。”
　　含笑话中的意思两人怎能听不明白？
　　青鸾最觉得意外，同时又觉得正常。之前她陪伴郡主的时候多一些，自从长孙殿下来了之后，郡主就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只不过郡主自己好像感觉不到。。。。。。
　　她早该想到的，长孙殿下平日里和郡主的那些亲近，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哥哥对妹妹该有的。
　　“天色不早了，今夜我在外面守着，你们回去休息吧。”
　　青鸾有些担心，明日是文西王爷和文西王妃进宫谢恩的日子，郡主是必须要到场的。可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得不多加注意一些，以免临时出了什么变故。
　　含笑和木槿见青鸾主动提出自己守夜，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两个人看着她点了点头，三人又就告了别，就各自回去了。
　　而此刻的屋内，程南语坐在床边，看着不远处的烛火发呆。
　　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本来应该是件她及其拒绝的事情，可除过刚刚在接旨的时候心中觉得不可思议和难过
　　，此时此刻倒也平复了心情。
　　但她不想。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宋予舒，怎么去面对庆阳公主，这个她一直以来当亲生母亲去尊敬的人。。。。。。
　　烛火微闪，程南语盯着它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是有些熟悉。她正想回忆这香味是在哪里闻到过，可还没有想到，就觉得脑袋沉沉的，不过是瞬间，她就觉得意识模糊，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屋内雾蒙蒙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只见宋予舒推窗而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身红衣的温令。
　　“你就别进来了。”
　　宋予舒看着温令笨拙的正想要进来的身影，伸手推了一把，温令似乎并没有想到宋予舒会过河拆桥，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就毫无防备的躺了下去。
　　宋予舒见状伸手将窗户关了个严严实实。
　　他转身吹灭了屋里仅剩的一盏烛火，凭借着月光朝床边走了过去。此时的程南语正躺在床上，脚却在床外耷拉着，宋予舒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揽着她的上身将她抱起，凭借着自己一人之力将她的外衫脱了下来，接下来又将她放好，拉了被子来给她盖上。
　　“你或许是在怪我，甚至。。。。。。恨我。”
　　宋予舒将手慢慢抚上了程南语白皙的脸庞，手上动作轻柔。他看着床上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姑娘，心里更觉是憋了一口气。
　　或许他是真的有些心急，可情形紧迫，他不得不如此。
　　他念她这么多年，唯一的愿望就是娶她过门成为自己的妻子。所以哪怕靖帝打算二选一，即使只是可能，他也不想去冒这个风险……
　　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之渊。
　　“郡主？”
　　青鸾刚刚收拾好回来，就想要看一看自家主子有没有休息，谁知却听到了屋子里隐隐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她心一沉，抬手推开了虚掩的门……


第51章　希望兄长失忆的第五十一天
　　青鸾小心翼翼地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屋里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被熄灭，黑漆漆的一片，让青鸾觉得害怕。
　　“出去。”
　　正当她谨慎的往屋子里挪动脚步的时候，就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的男人的声音。青鸾心下一惊，并没有因为男人的话就转身离开，而是加快了步伐，想要赶紧到里屋去。
　　这里是郡主闺房，竟然是有男人在！？
　　但这样的声音又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听不懂话吗？”
　　说话的男人似乎是有些生气，青鸾听着这冰冷的声音，微微抖了抖，却依旧没有停止脚上的动作。
　　她是害怕，可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这里是郡主闺房，怎能容男子在这里？再说了，她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听到除这个男子说话声音以外的其他声音，那郡主。。。。。。
　　一种不好的想法爬上心头，青鸾瞬间就慌乱了，她脚步踉跄地往里面走去，却是在珠帘前绊倒了一个凳子，发出巨大的响声。
　　青鸾此刻满脑子都觉得自己八成是救不了郡主还要把自己搭上，正想着就看到里面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隔着珠帘，月光昏暗，她看不清来人是谁，直到那人掀开了珠帘，青鸾才看明白。
　　“长孙殿下！”
　　青鸾几乎是惊呼之余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双腿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怪不得刚刚那声音如此的熟悉，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宋予舒。。。。。。
　　“出去。”
　　宋予舒看着地上跪着的青鸾，再次叫她出去，可青鸾弯着腰，却是狠狠的摇了摇头。
　　她若是出去，郡主若是出了什么事。。。。。。
　　“殿下，虽然您和郡主已经订了亲，可到底还未成亲，殿下深夜在郡主闺房。。。。。。”
　　“本殿下要你提醒吗？”
　　宋予舒平日里除过面对程南语温柔，多数时候对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能也就温令不怕他这副模样，其他不了解的大多都不愿接近。此刻青鸾跪在地上，即使心里害怕的不行，可看着宋予舒的目光却是极其坚定。
　　“奴婢知道殿下不用别人提醒，可奴婢自小跟着郡主，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郡主的闺名受损！”
　　她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让宋予舒意外。
　　在他的眼里，青鸾不过是下人，他从不将这些下人放在心里，也不相信这些下人会真心对待自己，他们之间不过是契约关系。可今日看到青鸾即使是怕的不行，却还依旧跪在地上与自己对视，仿佛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自家主子的清名，哪怕是失去自己的一切。。。。。。
　　“你起来吧。”
　　宋予舒没有再看地上跪着的青鸾，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睡的正好的程南语，随后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翻了出去。青鸾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仿佛是轻车熟路。上前将窗户关好，关上之后好像觉得不行，又将旁边桌子上的大瓷瓶抱了过来，挡在了窗前，这才放心。
　　她处理好一切，转身掀了珠帘往里面去，看程南语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的正熟，却又是说不出的奇怪。
　　刚刚她和长孙殿下在珠帘外说话声音虽是不大，可也不至于丝毫都听不到，再加上自己还绊倒了一个木凳，声音那么大，里面的人却丝毫没有被惊醒。青鸾想到这里，心上一紧，伸手拍了拍程南语的胳膊。
　　“郡主，郡主！”
　　青鸾有些焦急，她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见床上的人有所反应，瞬间就慌了。她转过身先去桌子旁将放着的烛火点着，见屋子里亮了起来，这才抬脚准备去外面叫人。
　　“青鸾。。。。。。”
　　她还没来得及跨出屋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了自家主子的声音，又赶紧返了回去。
　　程南语揉着眼睛，刚刚坐起来就看到了青鸾一脸焦急的朝她走了过来，上来就拉着她的胳膊浑身上下都看了一遍。
　　“郡主，您没事吧？”
　　她跪坐在床边，目光一直在程南语身上没有移开，脸上全是担心。
　　程南语看她如此，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先摇了摇头，示意青鸾自己没事。
　　“青鸾，我没事，我刚刚。。。。。。好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
　　她觉得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睡梦中听到了些什么，却是又想不起来了。
　　“郡主，您还记得自己刚刚是怎么睡过去的吗？”
　　青鸾是从小就在庆阳公主府的，所以对于一些事情也是见过听过的。刚刚自己和长孙殿下在外面说话，屋内在床上躺着的程南语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所以想到这一点之后几乎是一瞬间就慌了。可看着程南语不过是昏睡，她也就放了心。
　　大概也就是一些不入流的迷香。。。。。。
　　“我记不得了，只记得刚刚我就在床边坐着，后来就睡着了。”
　　程南语倒是对自己睡前的事情丝毫也想不起来，不过看着青鸾的着急的模样，再结合一下自己一点也没有的记忆，心中也有些怀疑。
　　“刚刚。。。。。。是不是兄长来过了？”
　　除过宋予舒，她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青鸾看着她点了点头，惊讶自家主子竟然就这么猜到了。可看程南语的表情，似乎是已经见怪不怪，再结合刚刚宋予舒轻车熟路的翻窗户，青鸾大概猜到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青鸾，你去休息吧，我想睡了。”
　　她慢慢的躺了下去，翻身面朝里面的墙，青鸾有些担心，可看着程南语显然并不想自己再呆下去，也就默默的站起来转身去外间守着了，因为不想吵着自家主子，所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程南语很早就起身出了屋子，青鸾在外面正吩咐人准备一应的洗漱用具，一转身，就看到了正出来的程南语。
　　“郡主！”
　　她朝着程南语走了过去，见她眼下略有黑影，似乎是没有睡好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
　　“郡主昨晚是没有睡好吗？怎么眼下都有了黑影了？”
　　青鸾伸手扶着程南语转身进屋，身后伺候的下人端着洗漱用具跟在二人后面进来，青鸾从其中一人手里接过湿好的面巾，递给了程南语。
　　“我没事，不过就是昨天晚上睡的晚了一些。”
　　程南语伸手接过青鸾递过来的面巾，仔细地擦了擦，放下之后就坐到了梳妆镜前。
　　这中间，直到出府入宫，程南语就仿佛是失了魂一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青鸾跟着她一道入宫，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很是担心。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了二人跨进兴庆宫，程南语仿佛是不愿意让被人看出什么来，所以努力扯了扯嘴角，笑着进了殿内。
　　“语儿来了，快来。”
　　太后一向疼爱程南语，见她进来赶紧伸手招呼她坐到自己身旁来。程南语笑着点了点头，抬脚往太后身边走，目光无意识的四处看了看，就看到了太后左边坐着的程灵冬。
　　她的脸色似乎是看着也不太好，程南语看着她，有些疑惑，不知道程灵冬是出了什么事。
　　不过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程南语只是片刻的惊讶，之后便面上装着高兴的走到了太后身边坐下。
　　“皇祖母恕罪，语儿今日来晚了。”
　　太后看着坐在自己右边的程南语，眼下带着些黑影，又想到左边也是一脸憔悴的程灵冬，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云安郡主可是咱们靖国的大功臣呢，太后娘娘又怎会怪罪？”
　　说话的人是良妃，出身成安候府，也就是成安候府的三小姐，安月的三姐。在程南语心里，这位良妃，说话做事和安月一样不过脑子，着实配不起一个良字。
　　这话一出，太后就冷了脸，就连程南语在听到之后也是笑不出来，不过她倒也没说话。
　　太后似乎是要说些什么，正欲开口，就见宫人从外面进殿。
　　“太后娘娘，文西王和文西王妃到了。”
　　今天本就是文西王程华言和文西王妃大婚的第二天，按照靖国旧俗，这天两位新人是要前去拜见家中长辈。更何况二人是皇帝赐婚，自然也是要进宫谢恩的。
　　太后见是自己的孙子孙媳妇过来，心情也就好了一些，没有再与良妃计较，而是示意嬷嬷带了人进来。程南语见状，也抬头看着从门外慢慢走了进来的一对新人。
　　“孙儿/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二人恭恭敬敬的跪下去行了大礼，程南语在上面看着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喜气，不禁就想到了自己。
　　未来有一天，她和宋予舒大概也是如此。
　　“好好好，快起来吧。”
　　太后笑着叫两个人起身，又给两人赐了座，这全程，程华言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与平日里的他大不相同。仿佛是成了亲跟经历了什么磨难似的。就连旁边的崔雨柔也是兴致不高的样子，众人看着都觉得仿佛是撮合了一对怨偶。
　　殿内的空气一度有些下降。
　　往常这种时候程南语大多都会活跃一下气氛，但今日她也没有那个心情，索性也就低下头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