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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可以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都说人会千变万化，可是认识的久了，他便能看得出好坏。他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记挂上了一个姑娘。
　　回到楼内已经天黑了，天上人间的厨师嫌弃羽灵给的工资太低，跳槽，另谋高就了。楼内的伙食一下子一落千丈，堪比初中学校食堂中的饭菜，勉强能够果腹。桃红给羽灵提点了几次，羽灵都推脱事多，人忙，久而久之，倒是忘了厨房缺了一个得力的好帮手。
　　今儿个回到酒楼，羽灵特想吃无锡的特产糖醋排骨，金陵虽说也属于南方，可是不喜欢吃甜的，红烧肉已经是他们能够接受的极限了。厨师没走的时候烧红烧肉就不正宗，糖加的少不够味。
　　厨师不在，没办法羽灵只能自己上阵。古代的厨房就不及现代的方便，尤其是火候方面，一旦掌握不好，容易烧糊。羽灵让桃红负责烧火，自个找到了食材，拿着刀准备上阵。
　　“妈妈，你确定要亲自做菜？”桃红被突然窜出来的火焰吓了一跳，拿着扇子扇了两下，冒出来的浓烟险些将她呛死。她对羽灵的厨艺还停留在初始阶段，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羽灵突发奇想打算烧菜了。烧得还是糖醋排骨。
　　“你还会做菜？”
　　一看拿刀的姿势就不专业。卫澈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里头浓烟滚滚，以为是走水了，却不想看到羽灵拿着刀，正准备切菜。

　　☆、第1060章　青楼鸨母（25）

　　羽灵视若无睹，虽然她不是新东方厨师学院毕业的，可是家常菜还是会做的。莫名想到萧寒做的黑暗料理，常年冰封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倒是让卫澈着实惊艳了一把。
　　利落的将排骨切块，生姜切丝，茴香跟香叶准备好了。先将白肉放在水中煮了一会，捞出，加油，油锅热了以后，将排骨放入锅中，加水，加酱油，小火炖煮十五分钟，等成色变了之后加醋，加生姜等作料，肉颜色彻底成型，一道菜算是完成了。
　　光吃荤菜是吃不下去的，从地里摘下来的小青菜，洗过之后，炒了一个青菜。又怕自己口渴，羽灵烧了一个番茄鸡蛋汤。
　　卫澈看的是目瞪口呆，饭菜香味扑鼻，一时勾起了肚子里的蛔虫，别说他了，就是免费劳动力桃红也快饿的受不了了。
　　“别吃，有毒。”羽灵去了餐盘将一荤一菜一汤放入盘中。
　　一句话算是磨灭了卫澈的希望，他不满道：“沈妈妈难得下厨烧一次菜，就算是有毒我也认了。我便当宫里那试菜的太监，先帮你尝尝味道如何？”
　　羽灵爽快的给卫澈递了一双筷子。“卫公公，您先请！”
　　卫澈：“……”
　　桃红：“卫公公，你好了没，我也等着试菜呢！”
　　卫澈：“……你们两个够了！味道勉强可以入腹，就是太甜了。”
　　羽灵：“桃红去药铺给卫公公抓点催吐的药物，卫公公快不行了！”
　　卫澈：“沈妈妈烧的菜简直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百吃不厌，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如此正宗的糖醋排骨了，感动的我是热泪盈眶！”
　　桃红夹了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咀嚼。“我觉得还不错啊，卫公公你不是扬州人么，吃不惯甜的？还有下次不要夸妈妈了，妈妈会骄傲的。”
　　羽灵瞪了桃红一眼，说道：“你知道卫公公进了咱们院子里有亲口夸过谁么，没有！我享受的可是独一无二的待遇，你以后给我放聪明点，有的是你的好处。”
　　桃红兴高采烈，决定效仿卫澈，每天给羽灵一通从上到下的赞美，可结果都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无疾而终，险些害的自己吃了板子，有了教训之后，桃红决定以后离沈妈妈远点，以免随时随地会被沈妈妈迁怒，自己遭殃。很久之后，桃红才发现，卫澈对于羽灵来说是特殊的，根本不在平常人的考虑范围之内，而当效仿卫澈，简直是东施效颦，蠢爆了。
　　“桃红，雪芙如今的生存状况如何了？”
　　珍珠已经更名为雪芙，静香给她了无限的动力，让她想明白了权利跟金钱才是重要的东西。所以，不用羽灵要求，她也主动跟羽灵请缨要接客了。
　　楼内的姑娘刚开始接客的时候是忐忑不安，甚至是带着点希望的，希望自己碰上的是一个英俊少年，能够对自己好，体贴温柔。雪芙的初夜给了云亭，那是羽灵默许的。
　　羽灵不是同情心泛滥，想要给雪芙一点甜头，而是想彻底绝了雪芙的后路。云亭心中是得不到的是最珍贵的，之前雪芙对他爱理不理，他便将雪芙至于掌心，宠她入骨。云亭用一千两白银买下了雪芙的初夜，其实一千两是云亭的所有积蓄，可是他为了心爱的姑娘，到底是买了她的初夜。

　　☆、第1061章　青楼鸨母（26）

　　初夜过后，恩爱缱绻都是过眼云烟。在雪芙心中名利可比云亭重要的多了，她果断的选择了接客，放弃跟云亭远走高飞的决定。
　　重头戏就来了，云亭花了一千两银子得不到心爱的姑娘，心中怨气颇深，碍着羽灵的面又不敢对雪芙如何。只要求雪芙能够归还一千两银子，收进去的银子哪有吐出来的道理。双方纠缠不休后，云亭甩了雪芙一个巴掌，骂她见利忘义，不知廉耻。雪芙则是说他薄情寡性，小气吧啦。终上所述，他们的爱情根本经不起考验，早早的就吹了。
　　羽灵乐意见得两人劳燕分飞的样子，故做好人，给了云亭一段缓冲的时间，安排他去分店做掌事的，实则是架空了云亭的位置。羽灵早在分店安排好了新的掌柜的，并且跟掌柜的关照了，以后一定要格外关注云亭。
　　新来的掌柜的是个人精，羽灵稍微提点了一番，她便明白了其中的厉害，有事没事就给云掌事小鞋穿。弄得云亭是焦头烂额，根本想不起来自己那摇摇欲坠的爱情。
　　而雪芙则是为了应付楼内的客人，强颜欢笑，卖身的不比卖艺的，苦乐由不得自己。刚来时陪睡了一位大腹便便的客人，雪芙是吐了整整两天，在羽灵的开导下，她又恢复了小强般的体质，开始继续接客。雪芙是知道的，羽灵给每位卖身的姑娘都定了目标，完不成目标就要接受夜打。
　　雪芙为了不让自己吃苦，卯足了劲接客，硬生生将身上的一股灵动劲给扯没了。随着接客的次数逐渐增多，也明里暗里被客人为难过几次，雪芙也从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心理扭曲成了欺负别人为乐的姑娘。她开始明白当年静香的苦了。静香不是刻意去为难别人的，而是心里藏着的气无处发泄，人么总喜欢欺凌弱小。渐渐的她原本热血的心遭到了冷藏，习惯了世态炎凉后，也没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处的义气。现在巴不得别人比她过得更惨。
　　桃红答道：“雪芙姑娘前些日子刚刚发落了一位丫鬟，听说丫鬟给雪芙姑娘上茶的时候烫到了雪芙姑娘的手，结果雪芙姑娘大怒，将开水泼到了丫鬟脸上，丫鬟毁容了。”
　　“对于这样的现象就要严惩不贷，丫鬟不是人么，都是父母养的，谁生来就是遭人践踏的？”卫澈替毁容的丫鬟抱不平。
　　羽灵挑眉，不由对卫澈的态度嗤之以鼻。“你是同情丫鬟？”
　　“我只是看不惯楼内姑娘的作风而已。建议沈妈妈好好整顿下楼内的风气，避免有人为虎作伥，仗势欺人。”
　　羽灵笑道：“风气已经形成，想要根除很难。谁都有谁的苦衷，你只有看到了丫鬟毁容的表面，根本早就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如果我说雪芙前些日子刚被刘公子打的遍体鳞伤，你是不是又要替雪芙抱不平了呢？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凭着自己的想法定义别人的人，这世上没有人是无辜的，对于这种事情，我就全当没有发生过，便是对丫鬟最大的尊重。”
　　“平心而论，如果被雪芙整治的丫鬟是你，你会如何？”

　　☆、第1062章　青楼鸨母（27）

　　羽灵回答道：“如果是我，我会想个法子报复回来。雪芙之前是静香的丫鬟，她被静香欺负过多回，可依然没有对静香做过什么。不是因为她笨，不知道反抗，而是她知道反抗了也没用，如果她不能超过静香，她就只能被静香欺负一辈子。同理，如果我出马为了丫鬟惩治了雪芙，雪芙还是会将怨气撒在丫鬟的身上，她的结局可能会更惨。当然现在说这么多可能某人听不下去，你就当今天听到的是隔壁怡红院的故事，当茶余饭后的笑谈忘了吧！”
　　“忘？你当我是不韵世事的人么？”
　　“不，你只是比较单纯而已。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桃红，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桃红问道：“妈妈，您为什么要向琴师解释那么多？这不符合你以往的风格啊！”
　　“我绝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不解释清楚，我寝食难安。当然了，要是他蠢笨如猪，就当我的话没说！”羽灵是开青楼的，又不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没必要去求福报，做好人。她招的是琴师，不是白莲花教父，希望卫澈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好久没有跟二狗子联系了，自从二店开办以后，将一店大部分的姑娘都送了过去，反倒是一店缺人了。羽灵觉得有必要去二狗子哪里淘点货。
　　二狗子这人阴险狡诈，手脚不干净，但是淘来的货不错。经常做皮肉生意的怡红院从二狗子那得来的姑娘。虽说拐卖良家妇女有些不地道，可是这世上哪里有公平的事情。若为了一点小利，得罪了二狗子，羽灵怕是没有良好的货源了。
　　最近金陵城有点不太平，打听了才知道是县太爷家遭贼了，闹的满城风雨，二狗子已经连续饿了好多天了，将身上攒的棺材本都要花光了。
　　羽灵从雨巷中找到二狗子，正看到他扛着一个麻袋，往回走，连忙叫住了。“二狗子。”
　　“原来是沈妈妈，找我有何贵干啊？”
　　“向你买几个姑娘，你那里可有什么好货？”
　　二狗子放下了麻袋，唉声叹气道：“还不是县令老爷家遭贼惹的祸，我的手好久没闲着了，原本丢了些平常的物品，县令也不至于如此生气。我打听过了，县令家丢了一件官窑瓷器，据说是前朝的，这不，捕快们成天在大街小巷搜寻，抓贼。我这都要断货了。你要是不嫌弃啊，看看这个，您满意么？”
　　说着揭开了麻袋，露出里面帮着布条的女人的脸。眉目如画，见羽灵看着她，狠狠的瞪了回去。“行了，就这个吧，多少银子？”
　　“一口价，两百两。”
　　“两百两？抢钱呢你，往日的规矩说好了一百两的，你是缺钱缺疯了？”
　　“沈妈妈有所不知，这位姑娘长得倾国倾城，您买回去细心调教，不出两年，必定成为天上人间的花魁。到时候啊，可不是两百两的事情喽！”二狗子拍了拍女人的脸，满意的说道：“你瞧瞧这皮肤细皮嫩肉的，水嫩精致，我要不是最近缺钱的慌，便是五百两我也不会松口的。看在你我的交情份上，两百两带走！”

　　☆、第1063章　青楼鸨母（28）

　　“呜呜！”沈蓉欲哭无泪，从前在京城之时，只要听了柳家的名号，没有人敢为难她的。她为了能够方便出游，甩脱了保镖，谁知道在一个小巷子被人打了一棍子，醒来以后就被人绑在麻袋里了。听那人的口气，是想要将自己卖掉？真是流年不利啊，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上人贩子啊！
　　“行，你帮我扛回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沈妈妈真是个爽快人！”二狗子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将麻袋里的女人转出的，不想今儿个羽灵转了性子，如此轻易便同意了。出门就能赚两百两，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已经想着钱到手以后的欢快生活了。
　　二狗子将人抗回天上人间后，羽灵爽快的将银钱结算给了二狗子。让两个保镖将沈蓉扛到了柴房，揭开了沈蓉嘴巴里的布条。
　　“这里是哪里？天上人间是酒馆？”
　　“你猜的没错，不过天上人间是喝花酒的地方，这里是青楼。”
　　天哪，她怎么被人拐卖到青楼来了？她一个良家少女十指不沾春水的，读过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略有涉及，但不精通。等等，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不应该想个法子让自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漂亮姐姐，你把我放回去吧，你刚才给了那人多少钱，我就会给你多少钱的。你如果不把我放回去，我家里会着急的。”沈蓉试图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唤回羽灵的良知，按照往常，只要她一露出委屈的表情，爹娘肯定会心软了，再也不会惩罚她了。“放我回去，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不知道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么？你果然还是像你娘亲多一点啊，要是你娘知道你被人拐卖到青楼来了。她会不会派人将我青楼查封了呢？”羽灵似笑非笑的望着沈蓉，要不是她大张旗鼓的闹事，原主的下场也不会无比凄惨。算上去原主还真没对她做过什么，否则安有她平安无恙的带着县令的衙役来将天上人间查封的事情发生。
　　沈蓉的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会的，漂亮姐姐你也知道女人家的名声很重要，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能够保守秘密，为了防止你乱说，我准备了这个。”羽灵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出鞘，锋芒一闪，慢慢靠近。
　　沈蓉吓得面色惨白，佯装镇定的说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说说你的遗言吧，等会你就什么都说不了了。假如有一日，你能够从这里躺着出去，我会将遗言转告给你爹娘的。”
　　“你，你别欺人太甚。我也不是好惹的，你知道我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我爹是宰相沈欣书，我娘是安国公的嫡女，你要是惹了我，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匕首贴上了沈蓉如花似玉的脸，笑容慢慢收敛，她开口说道：“你是沈欣书的女儿，沈欣书是金陵人士？”

　　☆、第1064章　青楼鸨母（29）

　　“是啊，识相的赶紧放过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爹爹的名号就是如此好用，即便远在金陵城，名声显著，早知道说自己爹爹的身份就能让蛇蝎心肠的女人起了忌惮，她就不用装可怜了。直接搬出爹爹的名号就好。
　　“你不觉得我长得像一个人吗？”
　　“你，你……”她不说还好，越看这张脸越觉得奇怪，沈蓉想到父母没有给自己添过什么弟弟妹妹啊，那为什么眼前的女人长得跟自己如此肖想呢，不对，她的眉眼跟爹爹很像啊？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是我爹爹的远房亲戚？”说完，沈蓉又觉得不妥了，爹爹的爹娘早就死了，也没什么亲戚，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抱歉，时间已经到了，关于这个问题，你死之前会知道的。”羽灵抓住了沈蓉的脖子，利落的撬开了沈蓉的下巴，果断下刀割断了沈蓉的舌头。“你看，这样你就不会将事情透露出去了。”
　　啊！沈蓉只觉得痛的难以自拔，无法呼吸，她从未尝试过疼痛的滋味，或者说她从小娇生惯养，父母舍不得伤害她一根手指头。如今却被一个狠心的女人割断了舌头。也就是说从此之后，她便是一个哑巴。
　　她的人生即便是被父母安排好的，也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子弟，婚后跟人相敬如宾，恩爱一生。如今，她没了舌头，门当户对的哪个肯要她？家境贫寒的，她自己也看不上。难道要让她一直活在悔恨之中吗？
　　沈蓉越想越恨，看着地上残缺的舌头，鲜血汩汩的顺着口腔流出，记忆慢慢模糊，她好想睁开眼睛，吐女人一口血沫，她要杀了她。不，杀了她太便宜了，她要将她凌迟，将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来喂狗！
　　沈蓉昏迷不醒，羽灵让保镖收拾了现场的血迹，将人抬到最末尾的房间，让两个大汉看好了，不要让任何人进入。上辈子沈羽灵就是傻，少了舌头不能说话，又没事。做皮肉生意的只要懂得让男人愉悦就可，留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还能伺候几个男人，等到沈家人送上门，还能接受一个残花败柳做他们的女儿么？嗯，到时候羽灵会用刀划花了沈蓉的脸，让她亲生爹娘也认不出她。
　　沈蓉的伤一个月之后才养好，羽灵路过雪芙的院子之时，跟雪芙提了一件事。“我看你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没几个可心的伺候可不行，我还想将你培养成我们楼内一等一的大美人呢，哪能让大美人做端茶倒水的俗事？这不，我给你安排了一丫鬟。”
　　羽灵让保镖将沈蓉押了上来，笑眯眯的说道：“只要不破坏她的脸，随你怎么折腾。哦，对了，她是个哑巴，不能说话，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雪芙笑道：“妈妈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妈妈后悔的。”
　　等羽灵走了以后，雪芙开始打量站在她面前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女子明眸善睐，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当真是一位妙人，可惜的是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