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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卖内衣-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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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跟在几人身后,也往戏班大院而去。
  此时正是未时,戏班里众人歇晌结束,懒洋洋的起了身,再略略练一会功,便要往各大酒楼、戏楼里去,将编排好的折子戏唱上几出。
  几人一路绕行,到了后院。
  后院是堆放杂物、练功用具的地方。
  挨着墙角有些长矛,俱是被折断了的样子。
  女杂役指着这长矛道:“这些本是木制,只中间用铁环箍在一起。这废弃的都是断了铁环的,如此丢了太过可惜,奴想着倒是修上一修,好过浪费银钱重新买。”
  刘铁匠弯腰将断了的长矛拿在手中细瞧,柳香君便不失时机夸赞道:“她婶子果然厚道,竟想着为班主省银子……如若是我可做不到,管他东家好不好,只我自己个儿好便行了。”
  刘铁匠听罢,并无甚反应,芸娘却重重咳上一声,瞟了眼柳香君,凉凉道:“这青楼的买卖,我倒是要考虑换一换人了……”
  柳香君一个回神,挥一挥香帕,讪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旁的意思,真没旁的意思。”
  她转头去看刘铁匠,刘铁匠的注意力然放在了长矛的接头处,此时正看明白了做法,同女杂役建议道:
  “换铁环原本不难。只是要严丝合缝的箍上去,却要费好些时间。我细瞧,这是要将长矛放在火盆边上,待稍稍烤软些,方能将铁环箍上去。稍有不慎,便要烤焦,或烤脆……”
  正在这时,从前院忽的传出一声啼哭,不知是哪个小娃儿被调教着练功,压腿下腰挨不住痛。
  那哭声极大,传到后院,掩住了几人的说话声。
  刘铁匠便拔高了声音,向女杂役建议道:“如此现修,花费反而多,不如让你东家重新买过。”
  女杂役窘迫一笑:“可见是我妇人家见识短,竟没比较这银钱的问题。只这些坏了的铁环就此丢掉,却有些可惜了……”
  刘铁匠大略看过数量,微微深思,道:“卸下这些铁环,倒是可以能打个小锅,平日里热热菜用的着,花费……”
  他正要再说,前院那娃儿哭声更大了些,惊扰的几人想继续说话都不能。
  待那哭声停了一歇,柳香君又继续撮合道:“究竟是个怎样的锅?单柄的,或是双耳的?材料够不够,这都要多多斟酌。不若她婶子跟着铁匠去铺子一趟,将这细节都商议好。”
  芸娘一听,心里便咯噔一声。
  果然,刘铁匠转头望了望柳香君,心里有了狐疑。
  柳香君却不知她说的有些露骨,更将话说的明白些:“要我说,打一口锅,那工钱也莫出了,不若折成饭钱,她婶子一连半月也好,一月也好,给铁匠送送饭,将工钱抵消掉。总归互相都是熟人,收银子显着生份。”
  刘铁匠脸色一冷,站起身子,将手上泥屑拍去,目光直直向芸娘瞧过来:“你今日唤我过来,就是因着这事?”
  芸娘恨不得一脚将柳香君踢飞,此事却只能装傻,指望将戏继续演下去:“不是不是,我就是要寻你学打铁,与这件事半点关系没有。”
  她瞧着刘铁匠的神情越来越肃然,只觉着戏要演不下去,忙忙后退一步,决定弃车保帅:“是柳香君,是她近日想转行,拿阿叔做个开张生意,得个好彩头!”
  刘铁匠倏地转头,狠狠瞪了柳香君一眼,一脚将腿边长矛踢开,转身大步而去。
  柳香君恨恨瞪了芸娘一眼,向远去的刘铁匠道:“铁匠,我不是……”忙忙跟了出去。
  芸娘向着女杂役讪讪一笑:“他俩……兄妹两闹别扭……”
  等她同青竹出了后院,要回铺子商量后招时,转头却瞧见原本追着刘铁匠而去的柳香君,此时却出现在戏班前院的一排厢房前,正双手叉腰,胸脯子高高挺起,不知同谁在大声吵嚷。
  出门在外混江湖,自然是要护着自己人。芸娘低头寻了根棍子,向青竹道:“走,护‘义妇’。”
  青竹一把拉住她,忙忙道:“阿姐,戏班子里人人都有绝活,我们真的要武斗?”立时又后悔将晚霞留在了幼童园,否则此时早跃过去一对多了。
  芸娘被青竹提醒,只得放弃了武斗的打算,两人先挤进去人堆里,看看形势再说。
  此时但见柳香君面对着班主,叉腰叱道:“买了人,好好教养便是。把娃儿往死的打,是想坐监不成?”
  她在人堆里瞧见芸娘,一把将芸娘扯到身边,大声道:“东家,你同皇上相熟,又同刑部尚书是世家,你倒是说说,打死下人,坐不坐监?犯不犯法?”
  芸娘一愣,心道:我哪里知道。


第341章 一千两的人才(一更)
  芸娘偏头往柳香君身后一瞟,但见柳香君护着的正是永常。
  时已近初冬,永常身穿一身单衣,衣裳上满是破洞,从破洞里隐约可见被打的青紫的身体。
  芸娘挺直腰板,道:“这打死下人犯不犯法,我虽不知,可安大人家的三公子便在‘水安堂’坐诊……”
  她抬头装模作样瞧一瞧天色,微微一笑:“此时天色还不算晚,我寻人去请安大哥上门,我们让他现场分说分说,也算是给大伙普及一番大晏律法,省的平日行事少了思虑,等铸成大错,悔意晚矣。”
  那班主听闻,面上神情阴晴不止,半晌方道:“我何时要将人打死?我们戏班这一行,人人都是被打到大,还没听过那个名角自小没受打就成名的。”
  此话立时招来众戏子的附和。
  柳香君一声冷笑,道:“他方才练的是何功?哪一步未练好?”
  班主便向柳香君身后的永常一指:“你说说,你方才何处没练好?”
  永常战战兢兢从柳香君身后出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惊惧又兼寒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柳香君一把将永常搂在身侧,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银锭拍在一旁窗台上:“二十两,我买了。”
  那班主瞧了柳香君半晌,却是一笑,先转头朝芸娘道:“左东家,您虽然此前有心照顾我们戏班,也介绍了几回买卖,同我们有交情;且您也认识几家官员,腰杆子比我壮……可您凭着这些,就想让你的人来我这强买强卖……今日莫说您将安家三公子唤来,便是刑部尚书安大人亲来,也说不过理儿去。”
  芸娘瞧着柳香君今日有些发疯。原本好好的当媒人,一转头却要干英雄救美的事。
  她此时不好劝解,只得道:“按班主这话,这小永常的身价,比二十两还贵?”
  班主冷声一笑:“常听人说,左东家同各家青楼相熟。您若是熟知青楼的买卖,便该知道,哪怕今日进青楼,明日出青楼,只一日之内,身价银子也至少要翻上十番。”
  他指一指永常:“我买永常时,便是看中他是百年难遇的学戏人才。左东家倒是说一说,我能将这人才随意卖出去?”
  往往卖家要自抬身价时,往往要云里雾里绕一大圈。
  芸娘明白,这班主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青竹:“来都来了,我们便听听?”
  青竹配合道:“这两日日子过的好,好久没被吓着,听听看,究竟有多吓人。”
  班主一听,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少了一个铜板,诸事莫谈。”
  确然有些吓人。
  当然,以柳香君的身家,一千两还是有的。
  她向柳香君面上一瞧。
  柳香君愣在当场,面色一会青一会白,倏地转头对芸娘道:“回去抬牌匾。”立时拨开人群,身姿飒爽,大义凛然往戏班外去了。
  这一去,便再未回去过。
  冬日寒风里,她坐在好春光的后院里,唏嘘了半晌:“差一点,就差一点,我都想出了银子,将小永常赎回来。”
  她红着眼圈道:“那若是我娃儿,莫说一千两,便是一万两,我二话不说就去取银子。可是我赚银子也不容易啊……”
  她将垂到嘴唇边的清鼻涕吸溜回去,郁郁坐了半晌,瞧着天色渐晚,进屋换上最精美风骚的胸衣和敞开了胸怀的襦衣,同芸娘道:“我去青楼赚银子。你想想看,刘铁匠那姻缘的事,还要不要继续。”
  芸娘向青竹询问,青竹便摊着手道:“刘阿叔是我见过最痴情的男子。且经此事,他有了防备……我瞧着阿姐想跟他学打铁的事也是不成了。”
  芸娘叹口气,道:“日后再看吧,有时候男人太痴情,仿佛也是个头疼事。”
  她出了铺子,坐上骡车,一路往左府而去。
  行到人多处,不知前方出了何事,几辆车子挤在一处,前后都腾挪不出去。
  芸娘心急,掀开帘子去瞧,却见车窗外不远处,一人一马被挤在中间,哪里都去不得。
  马上那人她熟悉,是殷人离的心头好,阿蛮。
  她忙忙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高声道:“阿蛮,你去何处?”
  阿蛮瞧向她,再瞧一瞧车头处那匹骡子,稍稍打马往骡车这边走一走,失笑道:“左小姐怎地又坐上骡车了?”
  二品官家的嫡女出行乘骡车……不知左大人看到,会是个什么表情。
  芸娘反问道:“你家公子呢?好些日子未见着他。他不管我和他合伙的买卖了?”
  阿蛮道:“公子出京去了,昨日才回来,明日又要走。”
  芸娘咋舌,心道:殷人离这侍卫日日被派出去杀人放火,指不定哪日就玩完。
  她顺着车窗便递过去一只风鸡:“快,今晚就做给你家公子尝尝,省的日后成了遗憾。”
  阿蛮:“……”
  片刻后,前方开始松动,车夫一甩马鞭,将骡子重新赶上了路。
  芸娘向阿蛮挥挥手,带着风鸡回去了左府。
  冬日里,胸衣买卖是淡季。
  铺子里不甚忙碌,芸娘每隔两三天去看上一回,时间也还来的及。
  余下的日子,不过是偶尔被戴府请去陪戴冰卿,或是在府上陪左莹。
  幼童园那边到是有了进展。
  帮工们贪图园里有地龙,能让娃儿不受冷,便也尝试着出上几钱银子,将娃儿送进园里。
  到了腊月,园里已有近十个娃儿,芸娘便将幼童园的一应管理和采购之事交给黄花。
  黄花有黄伢这位阿弟,所谓长姐如母,基于母爱的同理心,将幼童园诸事交给黄花,芸娘十分放心。
  她抽空去看过,黄花平日除了去帮工处收胸衣,便长时间在幼童园里待着,对每个娃儿都极好,是顶顶好的园长。
  自然,黄花的工钱又涨了一波。
  芸娘算了算投入产出,觉得这个工钱,涨的值。
  到了年根前,戴家送来一波年货。其中名贵衣料同补品,指明送给芸娘。
  因着这份客气,芸娘带着一件更加柔软的睡眠胸衣,往戴家走了一波。
  天寒地动,飞雪如鹅毛般一层一层扑下。
  戴家厢房里烧着火炕和地龙,越加显得外间冷若冰窟。
  安济宝收了针,亲自取了中衣将戴冰卿身子护住,转去了案几旁,蹙着眉写药方。
  这药方似是极难写,他写坏了好几副,方列定了药剂和用量,交给一边的丫头,道:“现下就去抓了熬药,今日同样要喝三次。”
  他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碗药膏,交给丫头,叮嘱道:“每日浴后敷在患处,敷厚一些。反正有左二小姐那什么胸衣,不怕沾在衣服上。”
  他转头瞧着戴冰卿已穿上中衣,此时正歪在炕边巴巴的瞧过来,便过去坐在炕边,低声道:“莫闲那药膏味道大,是药总有些气味。你若再任性不敷药,下回我便亲自上手替你敷。”
  戴冰卿面上浮起红晕,半晌方问道:“我是不是……不好治了?”
  安济宝笑道:“你莫怀疑你相公我的医术。”
  他向她柔柔道:“我还等着同你成亲呢。”


第342章 公主府的机会(二更)
  安济宝离去,芸娘便歪在炕上同戴冰卿说话。
  她自小是在市井里疯跑大的,她的那些日常,在深闺内眷听来,都是极有趣的事。
  她随意说些儿时之事,便引得戴冰卿同丫头们惊呼连连,捧场捧的十分到位。
  今儿戴冰卿气色略好,催促着丫头子将零嘴送上来。
  “这颗梅子你尝尝,是母亲前几日拜见公主时,公主府送来的零嘴。”
  公主?
  芸娘忙忙问道:“哪位公主?可是长宁公主?”
  戴冰卿道:“没错,便是长宁公主。去岁过年她未回京,引得老太后叹息了好久。今年倒是回了京……”
  芸娘急忙问的更清楚些:“不知公主回京住在何处,是公主府,还是在宫中?”
  若是住在宫里,可就不容易拜会了……
  戴冰卿笑道:“这我倒是不知。”
  她遣了个小丫头去问,没多久,小丫头带回了消息,道:“夫人身边的红翠姐姐说,夫人当日去拜会公主,是去的公主府。”
  芸娘听罢,只觉着财神爷到了京城,立时坐立不安,急着便要离去。
  戴冰卿忙忙指使丫头将各式零嘴多多包些,让芸娘路上吃。
  芸娘出了戴府时,外间路上雪已积了极厚,踩上去扑扑作响。
  她将将要上马车,耳边听得一声:“左二小姐……”
  她循着声音去瞧,但见不远处的杨树下,安济宝坐在马上,发顶和肩上已被雪水打湿。
  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安济宝一夹马腹到了近前,回头看了戴府一眼,道:“可否借一刻钟?我们酒楼去谈。”
  冬日实在是酒楼旺季。
  哪怕是临近年关,想出来寻乐子、谈买卖的汉子,自然不会守在家里。
  张罗过年什么的,那是娘们儿要操心的事。
  雅间里,芸娘心里有些担忧。
  什么话不能在戴家说,非要在外等了她极久,还要躲躲闪闪到了这酒楼?
  她不动酒菜,开门见山道:“可是戴姐姐的病有了变故?”
  安济宝饮了一口温酒,周身渐渐暖和起来,方缓缓道:“这些时日我翻了许多医案和医书,寻见略略对症的法子,都在冰儿身上试过,然……”
  芸娘紧紧盯着他,轻声问道:“如何?”
  他又饮过一口酒,方道:“仿似不见好转,略略有些恶化……”
  芸娘一颗心往下一沉,却又道:“可是瞧着戴姐姐精神头倒比以往好很多,也不像以前那般疼。”
  安济宝忖了一忖,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我下针时,能明显觉着,她的硬块,仿似比以前大了一些……”
  芸娘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你可同旁的郎中商议过?或者有何新法子?”
  安济宝道:“教我医术的师傅,早先是位御医。之后告老还乡,去了南边。等过了年,我便去南边寻上一寻,问问他老人家再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恳请二小姐多多去陪陪冰儿……”
  芸娘忙道:“你便不说,我也是时常去戴家的。”
  她想起在江宁时曾遇到过的那位医术高人,道:“你去南边时,也顺路去趟江宁。我曾遇见位医术高超的郎中,只是发大水之后后,便不见了踪影。我这便去信给江宁,让他们打听着些。”
  她想了想,唤小二送上来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信,递给安济宝:“等日后你去了江宁,便持这封信,按信上地址去寻一位叫‘惜红羽’的妇人,她也会将最新的寻人结果告诉你。”
  安济宝郑重收下信,用过一些酒菜,面上这才微微有了笑意:“二小姐此前勇救考生的壮举,在下听闻十分佩服。当时也曾背了药箱去刑部大牢外面想去替你接骨,怎奈那事算大案,便是我出马,也进不去……”
  芸娘探头往窗外看看天色,回头揶揄道:“事已过了,你现下说什么,都是马后炮咯……”
  安济宝却是一笑,并不做辩解,续道:“实话实说,我原本忙着冰儿的事,顾不上你。若不是殷人离捎信,我也不会去。不过也未帮到你,倒是让他白送了一回信。”
  哦?
  芸娘抬抬眉:“他自己都疲于奔命,倒是能想着我。待年底账本到了京城,我早早将他的花红分给他,也算是友好合作一场。”
  “仅仅如此?”安济宝问道。
  芸娘再探头看雪花小了一些,忙忙起身道:“我有要事,急着走。说不得便是几万两的大买卖,你耽搁了,可是要你赔。”
  她起身抱拳道:“戴姐姐的事我自会记在心上。先走一步,莫送。”
  她急急出了酒楼,钻进等在楼下的马车,催着李车夫往铺子里去了。
  安济宝回想着她一副不思凡的应对,喃喃道:“殷公子,你那一副寤寐思服、的百断柔肠,只怕要付之东流了……”
  午时已至,芸娘忖着,长宁公主午时过后要歇晌,她要求见得过了未时。
  在拜见公主一事上,芸娘得求助于青竹。
  她和青竹两人,谁才是公主心里的红人,芸娘知道的清清楚楚。
  青竹满肚子的护肤秘籍,哄得公主与侍女无人不喜欢她。
  敲开公主府的大门,还是要靠青竹这位得力干将。
  到了铺子的时候,青竹已先一步用过饭,躺去炕上歇晌了。
  地龙烧的旺盛,她盖了一床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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