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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心中的太女人选与我有何干系？”慕君朝一脸倔强地看着慕归燕：“我只嫁我想嫁之人。母亲答应过我，我的妻主自己选。”
　　“可是君朝，”慕归燕一脸无奈的抬起头：“若是陛下心中的太女人选另有他人，那武成王这个军功在身的亲王就会成为陛下心中最不稳定的因素啊！为保皇朝稳定，她与皇储势必会选择向凌家下手，至于武成王，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困守秦城永世不得进京。你要知道，即便陛下能容下武成王，新皇必然也容不下，你……你难道想做鳏夫吗？”
　　慕归燕话一出口，慕君朝立刻沉默了。他不怕，可他不能自私的拖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弟跟他一起绑在五皇女这条船上。该怎么办……
　　慕君朝抬眼看向窗外，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照在屋里，秦城的冬日是什么样子呢？她说过，边关苦寒，运气不好的话，十月中旬就要下雪的……
　　“大姐！”慕君朝突然转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慕归燕，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我去给我师父写信！让她来一趟。如果……如果陛下没有选她做太女，那我死遁跟她走，去秦城。”
　　“君朝！”慕归燕呼一下从书桌后站起身，动作大到撞歪桌子，桌子上的茶盏返到一边，茶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慕归燕顾不得这一桌子的凌乱，她急忙冲过来一把抓住自己的弟弟：“你说的是什么傻话！你不要爹娘了吗？秦城是什么地方，那是边关啊！你去能做什么？！你为了她，真的什么都肯？！”
　　“嗯！”慕君朝冷静的点点头：“大姐，你不要担心我。我十五岁开始就被师父带着行走江湖，许多事我都懂得。女皇想让我做太女正夫，若是母亲坚持不应婚，怕是她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到时候惹急了她，一旨赐婚下来，怕是谁都没办法。反正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自由地选妻主了，那我宁可是她，皇女里面我只能接受她。”
　　“不会的！”慕归燕焦急地揪紧了弟弟的衣袖：“我和母亲都认为，我家选择旁观不参与太女之争，是女皇陛下可以接受的结果！你冷静一点，等这事过去，我们肯定依着你的心意给你选妻主，真的！你放心！”
　　“大姐……是我对不起慕家，对不起母亲和你……”慕君朝望向慕归燕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过：“她被我当做个冤家仇人一般放在心上这些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何时变了味道。我只是，现在回头已然太晚了……”
　　“君朝……”慕归燕呆呆盯着自己的弟弟，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大姐请放心。”慕君朝对慕归燕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我知道此事是我太过自私，我会想办法不拖累家人。尤其是母亲，作为天子近臣，她多年如履薄冰，都是我……”
　　“你是我儿子！说什么拖累！”书房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慕丞相穿着家常的襦裙、梳着简单的圆髻和自己的夫郎携手站在书房门外。
　　“只是君朝，你要知道，太女人选牵涉到的不仅仅是我慕家家事，更是国事。关键不是你，而是武成王。”慕丞相疾步走近书房认真地看着自家儿子：“我慕家可以支持武成王，但她究竟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这才是母亲主要忧心的。母亲不能为了你，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我懂……”慕君朝包含歉意的目光投向慕丞相夫妻：“娘亲，我立刻写信叫我师父过来，到时候您向陛下报我病亡，我……”
　　“所以你就不要爹娘姐弟了？”慕丞相的正夫一脸焦急：“孩子，你别犯糊涂！”
　　“你也先别急！”慕丞相一脸沉稳地扯了扯自家相公：“一切都还未定，陛下给了三个月的期限，归燕这段时间好好跟武成王接触一下，我明日也提议陛下让武成王这几个月参与朝议。你先带着君朝出去吧，我有事跟归燕商量。”
　　慕君朝父子走后，慕归燕眉头紧锁地看向自家娘亲：“可是母亲，陛下怕是不会同意武成王参与朝议。陛下对于凌家还是颇为忌惮，您只看武成王已然成年，到现在都被陛下扣在宫里不让出宫开府，这未尝没有几分监视的意思。”
　　“哼！”慕丞相冷哼一声：“这未尝不是风家老太婆的主意。但事情也不能看表面，当初五皇女封王，风家老太婆提议陛下直接将她的封地划在边关，陛下不是一口拒绝了吗？这证明，对于太女人选，陛下目前尚未拿定主意。要知道，依着陛下的性子，若是心里有选定的太女人选，她断然不会让武成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京。”
　　“我知道了！母亲放心。”慕归燕点点头：“锦若的弟弟刚好嫁给了夏将军的女儿，我回头让锦若给我搭个线，同这位夏小将军也接触一下。夏小将军是武成王的陪读，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
　　“我猜……”慕丞相微微眯起眼：“太女人选最有可能在武成王和皇七女之间。皇七女是嫡女，开了窍之后，表现日渐亮眼，见识、能力都不可小觑，是唯一一个未成年就参与朝议的皇女，近几个月，风头逐渐压过了皇长女。而皇五女军功加身，又背靠凌家，自然也是竞争的有力人选。”
　　“何以见得。”慕归燕眉头微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圣上最近对皇长女也多有褒奖。”
　　“呵……”慕丞相轻笑起来：“说起来，皇长女的个性跟她那个地位不高的爹倒有些像。能力虽强，却心胸狭窄容不得人，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明君。陛下又不傻，皇长女既有能力，能用则用，但太女人选关系到江山社稷，她不会考虑皇长女的。”
　　

第341章：公子，本王赶着去边关（33）
　　钱浅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慕丞相的重点观测对象。她第二天拎着慕君朝点名的两匹宋锦当做伴手礼，准备到慕丞相府假装积极地应个卯，然后就去找夏月染玩儿。
　　慕君朝正在被皇女们积极追求，慕丞相府当然不会空着。钱浅到的时候，发现钟离鸳和钟离鸾都在慕家花厅里坐着呢。
　　正在陪客的是慕归燕，为了钱浅的事，她特意跟吏部告了几天假。
　　一见到钱浅，慕归燕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客套笑容：“原来是武成王到了。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我弟弟君朝正在更衣，还请武成王与两位殿下一同稍等片刻。”
　　钱浅先笑嘻嘻地冲慕归燕点头：“慕小姐客气了。”
　　之后又回过头看向钟离鸳和钟离鸾：“大皇姐、七皇妹，有礼了。”
　　钟离鸳仿佛一个十分爱护幼妹的长姐一般，冲钱浅笑得很亲切。她坐着未动，但态度和善地冲钱浅招呼道：“原来是五皇妹。我和七皇妹刚刚还在念叨你呢，咱们姐妹平时一处的机会也不多，赶紧坐下说说话。”
　　而一旁的钟离鸾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钱浅行了一个平辈礼，简短的问候道：“五皇姐好。”
　　女主、女配齐聚，等一下男主君还要出来，这种人员配置怎么看怎么有事儿，因此钱浅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脚底抹油。然而她人已经在这里了，现在逃跑也实在没有理由，于是钱浅只好面上笑嘻嘻、心里很苦逼地坐到了钟离鸾附近的椅子上。
　　唉！钱浅暗暗慨叹自己的坏运气。她一边不露声色地偷瞄钟离鸳和钟离鸾的脸色，一边在心里回忆她拿到的剧情介绍。貌似原剧情里，这两位为了慕君朝撕得挺厉害的……
　　钱浅坐下后，慕家花厅的气氛更诡异了几分。钱浅和钟离鸳、钟离鸾，相互之间都有几分戒备，貌合神离的姐妹三人就这样当着慕归燕的面儿，你一言我一语的绕着圈子打太极。幸好这尴尬的场面没有持续太久，不过一刻钟左右的功夫，慕君朝就出现在慕家花厅。
　　他一出现，现场焦点立刻就转移了，钟离鸳首先站起来迎了上去，嘴角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说话的口气显得既亲近又不失礼数：“慕大公子来的刚好，我前日跟你说过的，前朝名家的书法长卷我已找母皇讨来了，特意带来与你一同赏玩。”
　　哎呀呀，女配大人真是会说话。钱浅听见钟离鸳对慕君朝亲近的自称“我”，而不是“本宫”，钟离鸳是怕慕大公子对她的距离感太强吗？还真是体贴啊！
　　“见过大皇女、七皇女、武成王。”慕君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钟离鸳，反倒恭恭敬敬的向姐妹三人行礼，只是不知为何，钱浅这位身份地位最高的亲王反倒被他放在最后见礼。
　　本来站起来已经迎上去的钟离鸾敏感的挑眉。她先看了看站在慕君朝身侧，一脸期待拿着书法长卷的钟离鸳，又看了看站在她自己身侧一脸淡定看不出喜怒的钱浅，突然生出些莫名其妙的心虚和烦躁。她到底在干嘛啊？！为了当太女来追男人？！天哪，自从穿越过来就越来越没节操，谁能来拯救她一下啊！！在皇宫里想好好的活到老怎么那么难！！
　　慕君朝向姐妹三人见过礼，立刻转向站在他身侧的钟离鸳，他嘴角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不急不缓地建议道：“难为殿下费心找来了如此难得的书法长卷，君朝斗胆，想邀七皇女和武成王同赏，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当然好！”钟离鸳眼神一闪，立刻笑得更加温柔地看向慕君朝，一副深情款款，你说什么都好的模样。
　　一看钟离鸳的笑脸，钱浅瞬时就想拔腿溜号，这位笑面虎大姐绝壁是不高兴了！女主女配撕起来，她这个龙套想要安全还是得躲远点。
　　“那个……本王……”钱浅本想说她是个武将，书法神马的太无聊不懂，没想到她刚张开嘴，慕君朝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一转脸对准了她。
　　“听说武成王一笔好字，铁画银钩、气势磅礴，今日君朝倒要讨教一二。”慕君朝目光灼灼地望着钱浅，一句话就把她给噎回去了。
　　唉！真倒霉！钱浅揉了揉脸，认命地跟上去看书法了。在场几位都是精英教育出来的皇女，谁不是从小练就一笔好字啊？！这理由真是……让人想拒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也幸好三个皇女加上慕归燕和慕君朝，五个人围着一张书法长卷，钱浅一直不吭气也没有太显眼。
　　奔着用书法讨好慕君朝目的的钟离鸳自然表现得很积极，让钱浅没想到，现代穿越过来的钟离鸾居然对书法也很有见地，几个评论下去，让钱浅甚是刮目相看。所以说穿越女果然实力过硬，什么样的偏门知识都有储备，真是厉害！
　　钱浅不知道，比她更焦急地想走的是她身边的钟离鸾。钟离鸾觉得，如果这场书法品鉴大会再不结束，她就要撑不下去了。她穿越来之前，刚好看过一档关于书法的综艺节目，她那点关于书法的浅薄知识都是从那档节目中来的。她刚刚的几个评论已经把她掌握的所有的知识点都抖落光了，如果再聊下去……分分钟有露馅的危险。
　　不过还好，穿越女主总是运气不错，正在钟离鸾暗暗着急，搜肠刮肚地想要找个撤退理由的时候，钟离鸳突然卷起了书法长卷。她冲慕君朝露出一个抱歉地微笑：“慕大公子，真是抱歉，今日我还有事，因此不能陪你继续品鉴书法了，此长卷就赠与公子，我就先告辞了。”
　　钟离鸳就这么走了，留下钱浅和钟离鸾有些懵逼地面面相觑。这位大皇姐到底什么路数？说走就走。
　　钟离鸳走了，留下的钟离鸾呆着更难受了！她看着眼前cp感满满的钱浅和慕君朝，心里郁闷极了。理智上，她清楚这俩人现在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关系，但大概因为她这位五皇姐跟漂亮的慕大公子看起来实在太过般配，让她每次凑上去说话的时候，都有种在撬人家老公的感觉。这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
　　钟离鸾自认一直是个三观很正的好少女，实在很难适应目前这种情况……于是不过一会儿工夫，她终于也坐不住了，带着几分狼狈的匆匆告辞。
　　

第342章：公子，本王赶着去边关（33）
　　钱浅眼睁睁看着，不到一会儿功夫，女主女配一起跑了个干净。她本来也想跟着走呢，结果没想到慕归燕凑上来了，拉着她聊天，而慕君朝，像是根本懒得理她们一般似的，坐在一旁认真翻检钱浅带来的两匹宋锦。
　　慕归燕和钱浅聊的并不是什么私人话题，而是关于秦城的事。为了试探钱浅，慕归燕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她是吏部官员，秦城文官的升迁调动自然也在她的工作范围内，以此为借口，她向钱浅仔细打听了一番秦城的民情和治政情况。
　　钱浅将秦城看做自己将来的封地，自己的地盘当然吏治清明、繁荣兴旺才好，她对于秦城未来的发展其实早有初步想法，只是等着女皇把她封出去，她好名正言顺地开始治理自己的小地盘。
　　于是钱浅超级认真地跟慕归燕讨论了一番秦城的民情吏治，她将自己大部分想法和主张都拿出来与慕归燕讨论，并且在许多方面她都虚心向慕归燕请教，希望这位女主大人的一号谋臣能够大方给点指导建议。
　　毕竟钱浅并没有什么治理一方的经验，也没有干啥都顺利的主角光环，她清楚她的许多未来计划也都有些想当然，因此她还是很希望有人能够给她提供指导的。
　　钱浅和慕归燕两人越聊越投机，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钱浅才反应过来，她在慕家似乎呆的太久了。
　　慕归燕也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下，钱浅在慕家呆太久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这会引起各方有心人的警觉，因此一看到钱浅止住话头，她立刻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准备送客。
　　一看慕归燕送客，慕君朝安静地跟了上来，钱浅出门前，他板着脸一脸正经地吩咐：“明日你大概要午后才有空闲，不如约在外面吧。”
　　钱浅一脸懵圈地望着慕君朝，这理所当然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而且慕君朝是如何得知她明天午后才有空闲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钱浅自己觉得，都连着两天来慕家报到了，也许可以缓一缓，于是她找了个自认很不错的理由：“那个……慕大公子，我明日大概没空，回京这些日子了，也没空去看看夏家小将军，我……”
　　“那刚好！”一旁的慕归燕赶着插嘴：“久闻夏小将军大名，但一直无缘相识，不知殿下能否做个中间人，也让我和夏小将军交个朋友。刚好夏小将军夫郎的姐姐杜锦若是我的朋友，明日我可以约锦若一起出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钱浅还没来得及说话，慕君朝就同意地点点头：“那我们明天带上君夕一起出门，他久没见到杜家二小姐也总是念叨，殿下方便的话，也约上凌家的夜晟公子吧，别忘了再叫夏小将军也带上锦辰，我跟锦辰许久未见了，他出嫁后就少出来见人。”
　　钱浅傻眼地看着自说自话的慕家姐弟，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她原本只是计划去找夏月染玩儿，没打算举办大型聚会啊……
　　“就这么定了！”慕归燕笑嘻嘻地两手一拍：“明日散朝后，我去春水阁订个大些的雅间，到时候春水阁汇合。”
　　哈？钱浅郁闷地看着一脸雀跃的慕家姐弟。她这个亲王还没说话，慕家姐弟就这样随随便便给她订了行程？
　　不过钱串子毕竟是个个性随和的龙套君，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反对慕家姐弟的提议，她琢磨着没准月染也想带着夫郎出来走走呢，慕家姐弟的提议倒是好机会，男客多，月染那个脾气不怎么样的小夫郎也不至于不自在。
　　因为钱浅没反对，第二日的行程就这么订下了。钱浅从慕家出来，骑着马沿着大路慢慢向皇宫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心不在焉地琢磨，要不要现在就去凌家送信，请凌夜晟明天跟她一起去赴宴。
　　转过权贵云集的玄武大街就是清平巷，这条巷子的两侧全都是权贵人家的宅院后门，因此一向比较清静，只有侍从下人在此进出。
　　钱浅路过清平巷的时候，本没有打算拐进去，但将近两年的武将生涯将钱浅磨练得十分警觉，只是短短一瞬，她就注意到了巷子里传来的刀剑声。
　　“7788，开监控！”钱浅勒停了马，眯起眼向巷子中望去。
　　“我又监控不了那么远，也就是你身边方圆十几米的范围，你说你管什么闲事啊……”7788本来正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一边听话的开监控，突然之间它睁大了它的小圆眼睛：“卧槽！女主！正被一群人追杀！离你直线距离不远，但是你要过去需要绕过半条巷子，哎呀呀，你赶紧的，她要被砍中了……”
　　“方位！”钱浅没空多说话，已经翻身下马，顺手抄起了身后一个侍卫手中的长矛。
　　“十点钟方向！”7788急的吱吱大叫，它家钱串子的任务才完成了一半，这个时候女主如果死了，那可真白忙了。
　　钱浅没再吭声，她看了一眼十点钟方向的青砖墙，利索地翻了上去。青砖墙的那头是个下人居住的小院子，有两个正在躲懒的侍从正在围着一张小桌子喝茶。钱浅从围墙上跳下来，直接踩上了侍从的茶桌，带翻了一个茶碗之后又迅速跳下茶桌，直直穿过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