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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穿]王妃-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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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一家就住在南三所最东边一处，凤鸣怒气冲冲进门，李公公却是悄悄去了东宫。
太孙妃侯氏迎了出来，满脸泪痕，一副伤心欲决的神情。迎着进到屋里，两人落座，便娇怯怯地道：“恭迎太孙，不知齐王府那里……”
不提还好，提起来凤鸣就炸了，怒声道：“齐王妃包庇人罪，实在可恶至极。”
太孙子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知道事情没成，眼泪顿时如雨下，哭泣道：“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能约束家人，惹下事非。我那哥哥……实在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这么点小事，实在不值得太孙殿下兴师动众，若是再与齐王爷有了隔阂，臣妾就罪该万死了。”
“杀人偿命，苏怀玉当街杀人，铁证如山，我马上就让刑部去拿人……”凤鸣怒声说着。
他与太孙妃感情并不是多深，只是太孙妃是他正妻，死的胖子是他正经大舅子。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若是任由苏怀玉逍遥法外，他的脸面何存。
再加上太孙妃一直这样哭泣诉说，好像他怕了元凤似的。他本来就没有多城府，如何经得住这样的激将。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满元凤许久。以前凤池在时，东宫危机重重，还要靠元凤在永昌皇帝面前周旋，他自然不敢得罪。现在凤池已经老实到封地去了，永昌皇帝年龄日益大了，眼看着凤启就要登基为帝，他马上为太子。东宫如此安全，根本就用不着元凤了。
“混账东西，你想抓谁！”太子妃一声怒喝，人已经走到门口，身边只跟着贴身使唤的内侍嬷嬷。
凤鸣怔了一下，连忙起身相迎，扶着太子妃坐下，道：“母亲怎么来了？”
太孙妃亲自奉茶过来，却不敢落座，只在凤鸣身边站着。
太子妃只觉得心头冒火，听到李公公的回报，她衣服都没换就赶了过来。听到凤鸣如此问，怒声道：“你还问我怎么来了，我只问你，你刚才做什么去了。多大一点事，你就跑到齐王府去找齐王妃兴师问罪。你是侄儿，她是婶子，你是拿她当贼审，这成何体统。”
元凤对苏锦秋是十分疼爱，成亲这些年了，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若是元凤知道爱妻受这样的委屈，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凤鸣受了苏锦秋一肚子气，又听母亲如此说自己，不由得辩解道：“人命关天，更何况苏怀玉杀的还是太孙妃的亲兄长，我如何能不管。再者我也没做什么，只是问了几句话而己。倒是齐王妃，实在是嚣张的很，公然包庇苏怀玉，还把我……请出去府去，如此大不敬，实在可恶至极。”
太子妃只听李公公说了大概，本以为是凤鸣欺负了苏锦秋，没想到凤鸣反被欺负。心里顿时又是气又怒，却是道：“你……你好好的去惹齐王府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七爷与你父亲感情极深。就算齐王府真的包庇犯人，你也可以去找七爷说，你找齐王妃算是怎么回事！”
凤鸣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当时就暴了，道：“齐王府就那么了不起吗，我是太孙，我就是惹了他能怎么样！父亲还能把我废了吗！！”
明明他是凤启的嫡长子，该是凤启最疼爱的儿子才对。结果呢，元凤是凤启亲手带大的，元凤的字是凤启手把手教的，元凤学骑马是凤启亲手抱到马背上。
反观他这个儿子，三、五天不问一次功课，最多叮嘱一句，好好跟着老师学。老师和父亲能一样吗，每个男孩子都希望得到父亲的关爱，父亲教读书，父亲教骑马，父亲带着爬树……
这些他一次没有享受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爹，这样疼爱着所谓表弟。
“你……”太子妃怒气冲心，只觉得心头甜腥，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母亲，母亲……”凤鸣焦急喊着，上前扶住太子妃，喊着道：“快传御医，御医……”
“不要喊，扶我到里间躺下。”太子妃说着，道：“不能叫御医，不能叫……”
她被凤鸣气得吐血，这事若是传出，凤鸣就要卖上不孝之名。只是怒极攻心而己，明天再找个借口传御医即可。
内侍们扶着太子妃到里间榻上躺下来，凤鸣一脸焦急，不知所措。
太孙妃却是跪了下来，哭道：“都是媳妇的错，是我不知道约束家人，才惹出……”
“此事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挑唆着太孙，他怎么会出去惹事。”太子妃冷声说着，道：“以前你还在东宫时，我就说过，你是太孙妃，你是正室嫡妻，要懂的大局为重，时时劝着太孙不要胡来。你倒好，不但不知道安抚，竟然还架桥拨火。太孙之所以去齐王府闹，都是你哭出来的吧。”
太孙妃当即急了，哭着道：“媳妇没有，媳妇也有劝太孙，奈何太孙……”
太子妃听得更怒了，指着太孙妃给凤鸣道：“看看你的好媳妇，出了事不但不替你想着，还把事往你身上推。”
凤鸣见太子妃盛怒，也不敢分辩，只是道：“母亲消消气，我定会重重罚她。”
“你会罚她？”太子妃冷笑一声，道：“一会就我叫嬷嬷来，把两个小皇孙抱走。从今天起，把正殿封起来，不准她出外，更不准任何来看她。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解封。”
太孙妃是选秀出来，有册封，立她废她都需要圣旨。若是公然废她，动静实在太大。不过像这种平民选秀出来的，没什么背景后台，要收拾起来也很容易。直接关起来，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就病逝。
太孙妃惊呼一声，直接瘫倒在地上，哀求看着凤鸣道：“殿下，殿下……”
孩子被抱走，凤鸣并不是十分喜欢她，又有宠妃再侧。一旦被关，只怕她再也出不来了。
凤鸣虽然也觉得太孙妃委屈，但太子妃都被气到吐血的地步，他如何敢在这个时候再反驳，只是道：“都听母亲的。”
太子妃挥挥手，内侍先把跪在地上的太孙妃拖走，随即屋里的人都退净了。
“一会你跟着我，去给你七叔道歉，一定要跪下道歉。明天我就召齐王妃入宫，好好安抚与她。”太子妃说着，只希望元凤能给她这个嫂子一点脸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闹大了，凤鸣吃不了兜着走。
凤鸣是心疼太子妃，但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道：“我为什么要道歉，是苏怀玉杀了人……”
“鸣儿，你为何不懂。你惹不起你七叔，你就要去道歉。”太子妃压着心口的气闷说着，皇城之中哪里有这么多道理。当年凤池在京城的时候，她受的气更多，那还不是得受着。道：“你也知道，你父亲看中你七叔，你皇祖父更是不必说。若是他记恨此事，在你祖父，父亲面前说了什么话，你要怎么办。”
凤鸣紧咬下唇，强忍着满心满腔的愤怒，道：“父亲太偏心了……”
“你父亲……他从来没有偏过心。”太子妃说着，语气伤感起来，有几分自言自语地道：“他根本就没有心。”
少年夫妻至今日，孙子都抱上了，她越来越觉得凤启就像一台机器。没有感情也没有心，与女人，不过是发泄生理，传宗接代。从来没有偏爱过哪个妃子，更没有特别偏爱过哪个孩子。
她至今还清楚记得，曾经有过受宠的李婕妤，都有一子一女了。某天设计要害另一个宠妃，凤启知道之后，当即下令把李婕妤仗毙，还让整个东宫的妃嫔去围观。
从那之后，东宫算是彻底和谐了，妃嫔名单列表，根据小日子列好名单。凤启是雨露均沾，没有特别宠过谁，也没有特别冷落过谁。妃嫔们怀孕生子，没有出过任何算计。在打死李婕妤时，凤启就列下规矩，妃嫔之间彼此算计，是死自己。若是毒害皇嗣，那就是死全家。
作为正妻太子妃，她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很好。丈夫没有偏爱，制度的管理下，一切都如此平和。她不用担心自己的位子不稳，更不用担心将来会不会有夺嫡之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忍不住想，这样的凤启真的正常吗？五个手指尚不一样齐，亲生儿女，父母尚有偏爱。凤启做到了绝对的公平，没有丝毫偏爱，只能说明他完全无爱。谁都一样，谁都是可以代替的，没有哪个很特别。
除了元凤……
“母亲……我……”凤鸣脸色极其难看，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太子妃朝他摇摇头道：“你得去，你必须得去。你都是太孙了……”
所谓太孙，乃是嫡长孙，但这个嫡长孙能不能当上皇帝，乃要看凤启的意思。凤启目前一共有九个儿子，数字很可能持续增加下去。他从来没有特别偏爱过谁，更没有偏爱过凤鸣。
只要是自己的儿子，谁都皇帝都一样。这是永昌皇帝的想法，以后也许会成凤启的想法。她是还有儿子，但凤鸣一旦被废，肯定没有活路。
太子妃休息一会，只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让凤鸣扶着她起来，先派人元凤在哪，没一会李公公脸色难看的过来回话：“齐王殿下接到消息后，就马上回府了。太子殿下也在，当时正在议事。”
也就是说，元凤连国家大事都不管了，先回家安抚受伤的老婆。
太子妃脸色瞬时变了，马上道：“去给你父亲认错，马上就去……”
说着太子妃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带着凤鸣快步往东宫走。
一路到东宫正殿，正议着事，元凤突然走了。凤启便让下面的人都下去了，自己在里间看折子。随着永昌皇帝年龄越来越大，基本上奏折都是送到东宫来，永昌皇帝顶着皇帝的名，享受着皇帝待遇，活都是凤启在干。
“儿子给父亲请安……”凤鸣颤声说着，他没觉得自己理亏，但每每看到凤启时，他总有种害怕的感觉。
世人都知凤启宽厚，他待人确实很宽厚，对儿子们也很和蔼。但不知道为何，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每每看到凤启时，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凤启若是公然说他哪里不好，他反而能接受一点。凤启是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能感觉到凤启对他的不满意，十分不满意。
凤启把折子缓缓放下，直视着凤鸣，动动唇想说什么，却是没作声。
太子妃精神立即绷紧了，她了解凤启，凤启是真的生气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实话实说，颤声道：“鸣儿犯了大错……”
凤鸣吞吐着道：“我，我不该……”
“你错在哪里了？”凤启突然问，声音很轻，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凤鸣被问的愣了一下，顿时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本以为凤启会大声指责他，结果凤启竟然是这个反应。
凤启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事情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对在哪里，错在哪里，你得自己心里有数。今天晚上好好反省一下，想清楚了明天告诉我。”
凤鸣彻底怔住了，好一会才道：“是。”
“你们下去吧。”凤启挥手说着。
“儿臣（臣妾）告退。”太子妃和凤鸣说着。
凤启看着凤鸣的背影，神情却有几分恍惚。以前他总觉得凤鸣太小，想想元凤……元凤只比凤鸣大一岁……
元凤几岁时就知道为他在永昌皇帝面前周旋，十几岁领兵出征，因军功而封王。现在二十几岁，已经开始做军事战略部署，严防凤池的任何攻击。
凤鸣呢……在他为的大舅子出头……
元凤一路狂奔回家到时，天已经彻底黑透，正房里却是一片漆黑。
魏公公和崔嬷嬷正在屋外守着，看到元凤回来，马上迎了上去，道：“王妃睡了，晚饭都没吃。”
“让厨房准备晚饭。”元凤说着，轻轻推门进去。
屋里静悄悄一片，元凤不由得把脚步放轻，直走到床边，轻声道：“让你受委屈了，放心，我一定会讨回来。”
☆、第125章
苏锦秋倒不是被凤鸣气的；实在是整整一天；没有一件让人开心高兴的事。索性早些睡下；其实也是想避开元凤。
她不知道要跟元凤说什么；孩子？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张口说。
她需要冷静一下；然后再跟元凤慢慢谈。
“晚饭都没吃；饿到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元凤轻声说着，语气小心翼翼，轻抚着苏锦秋的背；道：“我让厨房准备了；起来吧，我们一起吃饭。”
苏锦秋没理会；闭着眼继续睡觉。
元凤知道她没睡；苏锦秋睡觉轻，就算真睡了，此时也要醒了，动手把她身体扳过来。苏锦秋倒是没有反抗，只是一直闭着眼。
“还装呢。”元凤笑了，在苏锦秋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有我呢。”
苏锦秋知道元凤理解错方向了，虽然凤鸣来找她麻烦了，但她真没受气。把凤鸣骂走就完了，她并不想因为此事跟东宫发生矛盾。便睁开眼道：“我并没有生太孙的气，他来了，我把他轰了出去，事情也就完了。”
凤池是走了，东宫的危险指数仍然很高。苏怀玉杀人在先，凤鸣就是不该来找她，但她已经自己报了仇，并不需要元凤在为她做什么。
“你不想我追究？”元凤问。
苏锦秋坐起来身来，神情严肃地道：“太子，太孙乃是东宫一脉，此时此刻伤太孙，也就是伤太子。你若把这笔帐记下来，我定不会反对。但此发难，我肯定不能认同。”
好像心灰意冷了一样，东宫，太子，江山，帝位……她突然全部没了兴趣。女人的生活很简单，老公，孩子，家庭，能够圆满的时候，生活是多彩的。当基本要求都无法达到时，外头的事，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她知道，元凤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元凤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着苏锦秋的头道：“连你都明白的道理，太孙却完全不懂。”
只要凤鸣不公然造反，凤启都绝不会现在废他。凤鸣是嫡长孙，跟凤启一样都是正统的代表，若了凤启要废了凤鸣，也就向世人表示嫡长一脉是可以废掉的，这是动摇东宫立足的根本。
内忧外患之时，作为太孙，本该是凤启的臂膀，结果……只会拖后腿，立志坑死老子。
“我看的出来，太孙对你的恨意很深。”苏锦秋不禁说着，这份怨恨的根源，应该是缘于凤启对元凤的偏爱。
其实别说凤鸣会恨、会怨，只怕所有人都觉得不太正常，凤启实在太偏爱元凤了。
“无才却善妒，他除了会投胎之外，什么本事都没有。”元凤说着，顿了一下道：“他竟然敢怨于我，他也不想想，他这个嫡长子为他亲爹做过什么，总是觉得被冷落了，那他可曾试图理解过他的父亲，了解他的压力，体会他的辛苦。什么都不用做，就想得到关爱……可惜他投生错了地方，皇家内苑里，哪来的那么多爱。”
苏锦秋不禁看向元凤，只见他神情依旧，却带着几分没落。道：“太子殿下……很不容易。”
“何止是不容易，他几岁就被立为太子之后，进宫之后就有宋太后接手教养。宋太后是很个杰出的政治家，为人是很宽厚，但她接大哥过去，是为了培养自己的继承人，并不是为了疼爱他。见不到父母，每天完不成的功课。舅舅会那么疼爱凤池也是有原因，就连皇后都有些偏心凤池，没办法，都是亲生骨肉，一个见不着，一个自幼带在身边。”元凤叹息说着，道：“后来宋太后过世，情况就更糟糕。世上都说大哥宽厚，稳如泰山，面对那样的凤池，他要是连稳都做不到，早就人头落地了。不能任性，不能犯错，不能有丝毫的自我，即使这是帝王的必须修行，也太辛苦了些。”
苏锦秋默然，突然间有点理解凤启对元凤的偏爱，元凤能够理解他，跟他一起携手共进。这也可以说是智商决定，就像凤鸣，只怕终其一生，都无法知道自己的父亲缺什么，需要为他做什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凤池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皇宫……确实是个让人不太舒服的地方。”元凤突然说着。
从某方面来说，他可以理解凤池对苏墨玉的感情。就好像救赎一般，苏墨玉也许不能像他那样帮着凤启，事事理解凤启。却可以给人心灵的安慰，看着这个人就觉得很舒服，与之相处就会觉得很轻松。
然后……苏墨玉死了，凤池崩溃。
苏锦秋沉默，她在皇宫住过，一直以来都努力当小真空。但仍然让她觉得有点压抑，那是从上到下的压抑感。
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好像进到那个地方里，整个人都会被吸进去。
无限的权利，滋生出来的无限**。
“那太孙殿下将来……”
“没有将来。”元凤说着，道：“大哥舍弃了所有，只剩下这片江山，如何会交到一个废物手里。”
凤启放弃了太多，快四十岁的人了，连个喜欢的女人都没有。从来没有顺从过自己的真实心意，每一步路，每一句话都要算计，甚至于连晚上睡个女人，都要按表格来。
太累太辛苦，他唯一的愿意，就是等他能真正掌权之后，按照自己的心意治理这个天下。这样得来的江山，他自然会寻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可以继承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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