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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的专属锦衣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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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又怎会是“禁卫”呢……
刚被摔痛的额角与膝盖仍火辣辣的,她不禁存了报复之心:他摔我恁重,叫他寻不着牌子着着急也好!
当晚戌正时分,徐显炀一行四人步入了盈福楼的大门。
这会子正是城里酒楼最为热闹的时段,大堂里座无虚席,酒客们推杯换盏,划拳行令,声音一片嘈杂。
掌柜知道锦衣卫徐大人定了座,早就候在柜台后,一见他们四人进门便赶过来,领他们顺楼梯往二楼雅间走去。
他们四人穿的都是便服,并未引起酒客们的注意。
刚登了几道台阶,徐显炀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朝一旁投了过去。
不远处一桌酒客的议论声清晰入耳:“……知道耿德昌耿大人到底因何而死的么?告诉你们吧,是何智恒那阉贼漫天要价,要耿大人出四万两银子才肯替他脱罪,结果见耿大人拿不出恁多,就恼羞成怒杀人泄愤罢了。要说这阉贼,就是爱财……”
徐显炀脸色已然阴沉似水,额上都暴起了青筋。他并未带着绣春刀,三个锦衣卫当中只有李祥是刀不离身,徐显炀“唰”地一声抽了李祥的刀在手里,一按楼梯扶手跃了下去,一阵风般扑向那桌酒客。
“当”地一声响,单刀重重劈在桌面。那大放厥词的酒客只觉面前一阵凉风,愣了片刻才惊然见到,自己扶在桌上的手竟已鲜血淋漓,一根食指断在了桌上。
一桌的酒客顿时惊呼跳起,引得满堂酒客也都静下来望向这边。
掌柜生怕那些人不认得徐显炀再惹出更多乱子,跑过来连说“徐大人息怒”,也向那桌人狠狠使着眼色。
酒客们见状也就都明白过来,面前这手持钢刀满面怒色的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
那断了指头的酒客唬得面无血色,软哒哒地跪下来道:“徐大人饶命,小民……小民不过是……以讹传讹,可不是……不是存心对厂公不敬。”
徐显炀冷笑一声:“知道你只是以讹传讹,不然你此时断的怎可能仅一根手指?”扫了同桌那三人一眼,“滚!”
一桌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连同一些不相干的酒客也都悄然溜走了。
徐显炀将单刀丢给李祥,拿了一块银子抛给掌柜:“赔你的桌子和酒钱,记着,以后再听见有人说这种话就管着些儿,不然再被我知道,定要一把火烧了你的酒楼!”
掌柜点头哈腰,答应不迭。
等到了二楼雅间就座,李祥、卓志欣与刘敬三人也都为方才听见的话忿忿不平。
李祥扣着桌子道:“耿德昌那厮未请圣命就撤兵退守山海关,将关外的大片疆土与百姓都丢给了戎狄不管,这样的守将还不该死?不砍了他的脑袋,以后边将们个个儿都学他,打不过就跑,国朝还不就完蛋了?这种货色,竟还有人替他喊冤叫屈!”
刘敬也道:“就是,他被下了大狱,还要厚颜无耻到处打点以求脱罪,厂公拒收贿赂,扣押替他行贿的人严加审讯,图的不过是查明有谁受了他的贿,这都是尽忠职守的好事,怎就被他们传成了索贿不成才愤而杀人呢?难道要厂公也像柳湘他们一样贪赃枉法,才会成为他们口中的好人?”
卓志欣叹道:“你们还不明白?从来都是文官们能说会道,惯会颠倒黑白,偏老百姓们都崇敬他们读书人,看不起宦官,他们说什么,老百姓便信什么。纵然是他们贪赃枉法,厂公秉公执政,老百姓也还是把他们视作好人,把厂公看做恶人。”
三人义愤填膺地议论不休,徐显炀却一言不发,手中拈着酒杯瞟向窗外,眉间锁着一缕愁容。
无端背些骂名他并不在意,身为沦落街头的小叫花,六岁时被义父收养,彼时义父还只是个在掖庭打杂的苦力宦官,每日都劳作到深夜,才捧着吃食回来与他分食。
过了那些苦日子,外人的白眼与非议他早已习以为常,根本不挂心上。
可如今这种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局势却令徐显炀隐隐不安。
国朝的文官们自来就有热衷内斗的风气,近几十年来更是愈演愈烈,真正的国家大事无人关心,为官者的精力全都集中在如何拉帮结派、争权夺势之上。
但凡朝中出了点什么事,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解决,而是如何借题发挥,将政敌拖下马。
前些年,一个最强最大的文官帮派成功打压了政敌,脱颖而出,因当时的领头人名叫顾泾阳,后来的人们就将他们称为“泾阳党”。
这些人成日不务实事,一门心思排除异己,以权谋私。
除了在朝堂上夸夸其谈、吵嘴斗口之外,他们还因人员多出身于江南,就挖空心思为家乡一带谋取福利,不断为那些富庶地带减租减税,却把重税摊派到相对贫弱的北方诸省,惹得其地民不聊生,流寇四起。
另外他们还协同各地边将大肆贪污粮饷,致使国库日渐空虚,军队却因长期欠饷而频频哗变。
如此一来,内部处处民变,外敌来时军队又无力抵御,国朝才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好在当今天子明辨是非,看出这群蠹虫为害甚深,就扶植了亲信何智恒上位,利用何公公出面收罗被泾阳党压制的朝臣,对泾阳党大力反击肃清。
几年下来,泾阳首领们死的死,致仕的致仕,余者也都收敛锋芒,再不敢窜上跳下,时至今日,对泾阳党的打击终于告一段落。
可是随便听听民间的传闻就知道,那些人公开还击是不敢了,却仍贼心不死,暗中捣鬼,大肆诋毁着何智恒一系的名声。
徐显炀不得不忧虑,这样下去,干爹的名声被毁得一塌糊涂,单凭圣眷支撑地位,将来但凡有个万一,恐怕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到时候不但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等到泾阳党重掌朝纲,继续为祸,整个国朝都要毁在他们手里了,又有谁能落得着好?
可他只是一介锦衣卫指挥使,看着威风,能做的事却很有限。
原本厂卫的职能重在监督与侦缉,可数十年来的大小案件几乎都被人家拿去借题发挥打击政敌了,没人关心案情真相,以至于锦衣卫的侦缉职能形同虚设,越来越成为常人眼中那种只管抓人实施酷刑的恐怖衙门。
造谣的人缩头不出,他总不能无凭无据便信手抓人刑讯,那样只会留给对方更多把柄去编排;传谣的人数以万计,他也不能把说闲话的百姓都抓来杀个干净。
他这个指挥使,又能如何转变现状呢……
正文 5|重逢之期
杨蓁被送到的宫女所那座大院子里,连上五间正房并两间厢房,一共住了六十二个女孩子。
夜里火炕上都挤得满满的,翻身都要小心翼翼。
不过这只是头一宿而已,次日来了几位衣着光鲜的嬷嬷,只粗略一看,就刷下去二十多个女孩,等到让女孩们洗了个热水澡,给她们检查了一遍身子,就又刷下去十多个。
于是当晚杨蓁就睡得宽松多了。
晚上她听见嬷嬷们坐在屋檐下发愁议论,这一回选来的女孩本来就少,像样的更是没几个,怕是怎么也达不成尚宫交代的任务了。
“就那个叫杨蓁的还不错。”两天下来,这句话杨蓁就听见了三四回。
那些畏畏缩缩的乡下小丫头们看她的眼神又是景仰又是羡慕——单从这两日吃的穿的,她们便已看出选淑女没有家中长辈们说得那么吓人,反而是桩美差才对。
接下来的日子嬷嬷们开始教授她们一些初步的规矩,让她们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及早脱离小村姑的习气。
杨蓁向嬷嬷们打听过刘敬,嬷嬷们告诉她,刘公公只负责选人进城,以后培训和挑人的差事就没他的事了,所以不会再来这里。
杨蓁实说自己捡了刘公公的穿宫牌子,问她们能否帮忙递送,嬷嬷们说她们平日也见不到刘敬,就叫她先留着,以后再寻机送还,反正如刘敬那般日常出入宫掖的人,暂时丢了牌子也没大影响。
杨蓁听得出她们是懒得管闲事,也便作罢,想着大不了等将来自己进了宫再说,反正听嬷嬷们的意思,她进宫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又学了几天规矩,刘敬忽然造访,不但自己来了,还引来了三个朋友。
“你又上这儿来干什么?”徐显炀跟在刘敬身后迈步进院。
刘敬呵呵笑道:“我亲手选上来的姑娘,自是心里惦记,想来看看选上了几个。”
“那又何必叫上我们?”徐显炀很有些不耐烦。
他今早刚叫人搬来事关耿德昌一案的所有卷宗,放在北镇抚司班房里,正想再看一遍查查有何疑点,就被刘敬叫了出来。还当他有什么正事,哪知就是跑来宫女所里闲逛。
他一个锦衣卫,即使进宫也去不到后宫地界,与宫女八竿子打不着,干什么要陪刘敬来看这些小丫头?
“我亲手选来的姑娘我惦记,你亲手抱进屋的姑娘你就一点都不惦记了?”刘敬一脸饶有深意的笑容,朝那边正站在队伍里练站姿的杨蓁招招手,“杨姑娘,过来过来。”
杨蓁早听出是他的声音,奈何正头上顶个瓷碗僵着脖子站着,连看都不好看他一眼,听见这声招呼,她拿眼看了看面前的梁嬷嬷。
梁嬷嬷与刘敬寒暄了两句,也向徐显炀见了礼,朝杨蓁道:“刘公叫你,快过去吧。”
杨蓁就放下碗走过来见礼道:“刘大人好。”
“哟,真是人靠衣装,我都快认不出了。”刘敬看向徐显炀,“显炀你看是不是,还认得出这是那天你抱进屋那姑娘不?”
杨蓁自那日洗了澡就得了两身新衣裳,此时穿着一身葱绿色的湖锻长袄,下配藕荷色撒腿裤,腰间系着天青蓝的汗巾子,头上梳着利落的双丫髻,左右对称地别着两支葱绿色小绢花,一身打扮是比前日的村姑装靓丽得多了。
徐显炀一见她就看呆了,却不是因为惊艳——那晚抱的怎会是恁大一个女孩……女人?
他忍不住往杨蓁身上瞟了瞟,看清她曲线曼妙的胸脯与腰胯,再也无法宽慰自己她只是凑巧生得个子高挑,他更是冷汗直冒——天,这要不是待选的宫女,被我这冒失一抱,人家爹娘非得逼我娶她不可!
李祥圆睁着两眼打量杨蓁,笑道:“哎呦,我说显炀你那天怎那么急着去抱人家呢,敢情是看出人家是个小美人,才趁机占便宜呀!”
徐显炀脸上火烧火燎,转向刘敬怒冲冲道:“你明知她有这么大了,那天见我要抱她也不拦着,就是故意看我笑话,今天还要特意引我过来,你是何居心!”
刘敬捂嘴笑道:“都是你自己动的手,又怪我何来?”
对杨蓁而言,依着从小学来的规矩,面对陌生男子,还是被梁嬷嬷称作“大人”的高位人物,她是不宜直视对方的,方才就一直垂着眼睫。
听出那天抱了自己的竟是个男人,不是宦官,而且面前几人还在以此打趣,她也不禁两颊发热,尴尬难言,本欲提的玉牌之事都给忘了。
目光无意间瞟上了面前那人腰间悬挂的佩刀,那似乎是……绣春刀?
视线一寸寸上移,她终于将对方的面容看在了眼里,而这一看,她就再难移开视线。
熟悉徐显炀的人都知道,他这人虽然看着成熟干练,却唯独在男女之事上是一张白纸,还像个未开化的孩子。一见他闹了笑话羞窘不堪的模样,连卓志欣与梁嬷嬷都忍不住掩口窃笑。
徐显炀又被刘敬与李祥打趣上两句,愈发懊恼,一眼看见面前的小丫头还直勾勾地望着他发呆,他更是如做了贼一般心虚难耐,当即拂袖而走。
“哎你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怎好不给个说法儿就走?”李祥笑闹着追了出去,刘敬也跟上前。
卓志欣转向杨蓁,拱了拱手道:“叫姑娘见笑了,我这兄弟绝没恶意,还请你别见怪。”说完也走了。
杨蓁目光追随着徐显炀,下意识地往院门追了两步,才怔怔地停下来。
梁嬷嬷叫站桩的小姑娘们先去休息,见杨蓁还像个望夫石似地杵在门口,就走过来,半揶揄半警告地说:“你可别对人家一见钟情啊,那是锦衣卫指挥使,厂公的干儿子。你可高攀不起。”
锦衣卫指挥使……杨蓁心头震颤,前世最后那段时日的散碎记忆飞快拼凑了起来。
其时被流寇们驱赶着经过京城之外,她曾经听见那些人说起有两个锦衣卫的高官前来投奔,流寇首领说这两人早晚有用,就痛快答应收留。
当时她自己朝不保夕,就对这些并未挂心,以致重生之后都没去回想,也便未将那个最后所见的义士与锦衣卫关联到一处。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是权宦何智恒的干儿子,所以在皇上驾崩、新帝登基之后,就被列为阉党首恶。随着何智恒被判凌迟处决,他也沦为钦犯。
他的名字应该是……徐显炀。
晚饭的时候,杨蓁寻机向梁嬷嬷打听起徐显炀的事。
梁嬷嬷性情随和,虽疑心这小姑娘对徐大人动了心思,倒也不排斥与她聊聊。
“当年厂公还做着小火者的时候就收养了徐大人,他们当时住在南城锁子胡同,与李大人、卓大人、刘公公都是街坊。可惜刘公公家中最为贫困,没熬到厂公发迹,早早净身进了宫。他们四个人是发小,如今还时常一处喝酒。要不然,刘公公又怎敢如今日这般开徐大人的玩笑?”
想起徐显炀白天的窘态,梁嬷嬷又忍不住发笑,“徐大人年届二十,尚未娶妻。唉,倘若你父亲没出当年那回事,这几年下来也该升为从三品了,如今还勉强算得与他门当户对,可现如今……”
杨蓁的父亲是因为与当时的内阁首辅私交甚密,才在泾阳党借一桩案子扳倒内阁首辅的时候受了牵连,以致丢官。
这本来就算不得什么罪行,又因近几年何智恒掌权后平反了之前不少冤案,杨父就更加不算是罪臣,杨蓁的出身也不是什么禁忌了。选淑女务必要清查来路,梁嬷嬷也就知道了此事。
她最后笑了笑:“若真是那样,你倒也得不着这番机缘了。罢了,我劝你还是别去多想,安心进宫当差吧。”
杨蓁点头道:“嬷嬷放心,我自然知道好歹,不敢真去存那不该有的心思。”
梁嬷嬷忽想起来:“你不是说,还捡了刘公公的穿宫牌子?”
杨蓁道:“我倒一时忘了,想来恁多天过去,刘公公怕是已换了新牌子,这一块都用不到了。”
梁嬷嬷也未当回事:“也是,不过一块黄铜牌子罢了……”
夜深人静之时,杨蓁躺在炕上,悄悄摸出藏在炕席之下的那块玉牌,在温润柔滑的玉面上抚摸良久,将其抱进怀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得蜷起身子,紧捂着嘴才免于笑出声。
她实在是很高兴,从前得知自己重活三年,有机会为自己与婶婶逆转宿命之时,她也未曾这么高兴。
深深记下前世那位恩人的相貌,她却从未指望今世还有机会与他相遇,更加不会想到,他们的相遇会是以如此方式,甚至,她还得了一件他的东西!
可以说,她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为重见他高兴成了这样,简直是心花怒放。
身为待选宫女,她与他不会有多少交集,等将来进了宫,更是连面都难见到,可单单是能与他重逢,怀里抱着一件他的东西,就足够杨蓁感谢天地。
忆及那时,她死了,他守护了她最后一程,之后他又会落个何样结果呢?身为被通缉的要犯,又脱离了流寇队伍的庇护,恐怕也难以活得长久了吧?
他显然没有留下前世的记忆,还不知将来的厄运。自己一个小小的待选宫女,又能如何帮上他呢?
无眠之夜,杨蓁静静思索了良久,依旧头绪全无。不知不觉,怀里的玉牌都已焐得温热。
正文 6|夜逢突变
随后的二十来天,杨蓁都呆在宫女所里继续学规矩,没再见过刘敬,更没见过徐显炀。
在此期间,又渐次有不少女孩子因为太过愚笨或是性子不佳被剔除出去,在住进宫女所满一个月的时候,算上杨蓁,就只剩下十六个女孩子了。
梁嬷嬷告诉她们,很快她们就会被送进皇城,到尚仪局去接着学规矩,到那时,她们就能算是个宫女了。
天气到了一年最热的时节,夜间不铺床褥直接睡在炕席上仍然热得难受,再加上常有蚊虫骚扰,杨蓁夜里睡得很不踏实。耳边听见一点响动,她就醒了。
外面似乎来了人,有马蹄声,还有多日未曾听见过的男人说话声。杨蓁感到情况不对,翻身起来,披了外衣凑到窗口,从敞开的窗户朝外看去。
院子里是来了一些人,其中她能辨认出的,只有往日负责守门的小黄门王奇。
王奇似乎正与来人交涉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塌着肩膀小跑来到杨蓁所住的正屋跟前道:“杨姑娘?”
“小王师傅,怎么了?”
“你……出来下。”王奇的声音隐约发着抖。
杨蓁高高提起了心,穿好衣裳就要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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