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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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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意味着卢东篱安全了定远关安全了就意味着他可以安心地闭上眼让这么久以来倍受煎熬的心灵和神智沉眠于宁静的黑暗中。

然而他一直一直没有等到。时间一点点过去是一个时辰一天还是一生那样漫长而无止境别说是重伤垂死就算是一个健康的人也无法一直不睡觉地等着。

何况风劲节此时几乎完全没有体力虚弱到极点到最后他终于还是睡了过去又或者可以说是晕过去了。

然而每每闭目神智陷入沉迷在很短的时间内又会倏然惊醒本能地向门外望去因为看不到期待的人略略有些失望却也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是无神地张着视线迷朦的眼努力地等待着等着下一次因为支撑不住而无意识地闭目睡去不多久之后又猛得惊醒过来。

他一直不肯睡就算偶尔支持不住睡过去也是浅眠总是很快会醒过来。

小刀一直以为他是伤得太重痛得太厉害所以睡不着觉却不知道是心里的一片期望一份焦略一种等待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即使是在失去神智的时候也会感到那种期盼也会因为那心深处的无声呐喊而一再地醒来一再地张望。

到最后小刀那样一个少年悍勇的汉子都忍不住哭出声来了:“将军你睡一会吧要怎么样你才能好好睡一觉。”

风劲节却只能报以宁静却也略有无奈的眸光其实他也痛得厉害他也很累很累他也盼着好好地睡一觉只是他做不到只是纵然他想心深处的呼唤脑海深处的等待依旧让他无法做到。



正文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五十四章相守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五十四章相守

“劲节!”第几次倏然而醒时听到这轻柔的呼唤。

并不响亮的声音总是轰鸣不断的耳朵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眸光望处依然是模糊的视线可是那人的面容神情那人的关切眸光却又似乎清晰分明。

风劲节微微一笑长久的伤痛以来第一次如此轻松如此随意地一笑。光影黯淡的房间里分分明明有什么灿然的光辉在他脸上眸间炫亮起来。

然而他在一笑之后却只是安然闭目。真的真的太累了他真的真的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了。

在那长长久久仿佛有一百年那么安然悠长的沉眠中他一直一直不曾做过梦。永远地沉寂在黑暗而宁静的世界里不再有伤痛不再有焦虑不再有等待不再有担忧。心头宁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直到在不知多久以后他再一次没有征兆地睁开眼眸。

这一睡到底已过多久天地间一片寂静再听不到一丝城池攻防战所引的喧闹。房间里一片安宁连守护他的亲兵和军医都看不到只有案前烛光盈盈。灯下床旁有个人影不知已在他身旁守候了多少时光终究倦极累极倚着床柱沉沉睡去。

风劲节只静静地看着他身上的衣裳依旧带着斑斑的血迹右臂上被白布包了好几圈。额上也略有擦伤。不过看起来伤得都不甚重应该没有大碍。

想来自战事安定之后他就来到自己身旁也不知道到底守候了多久但肯定一直没有离开过一直不曾休息过。以至于连身上地衣裳都还没有换。

风劲节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不知道卢东篱到底在这里守候了他多久只是心头一片宁静。

这么安静的夜晚这么柔和的烛影他只静静望望那眉宇间有着深深疲惫和担忧的人即不动弹。也不试图呼唤他。

他有多久没有睡才会倦极入眠他有多久不曾休息才会倚柱而寐也许在下一刻他也会如自己一般因着心头的牵挂而倏然惊醒但在这一刻能让他多睡一会便是一会吧。

在这个大战之后的宁静夜晚。在那一点淡淡的烛火下疲惫而焦虑的卢东篱一直守护着因为伤重而沉睡不醒地风劲节。而堪堪醒来的风劲节却又静静守候着卢东篱那极短极短的一次小睡。

战争终于暂时结束了。卢东篱的初阵。想来还是以比较完美的方式做结的吧。静寂中风劲节懒洋洋地想。原来不需要风劲节在旁保护卢东篱也可以一直站在战场地最前方原来不需要风劲节从旁筹谋卢东篱也可以独立应付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了。原来……

原来卢东篱的生活和事业里其实并不是非要风劲节的帮助不可的……

这个了悟让风劲节很郁闷得皱了皱眉头。这个啊啊啊。教会了徒弟没师父啊关于打仗的事该教的已经全教给他了自己为什么还会脑晕居然放弃了这么好一个脱离苦海永远生的机会呢。

赵国边境的定远关刚刚经历了一次血与火的洗礼在曾经地杀戮和喧嚣中沉入一片寂静安宁而万里关山外的京城里一处平凡地宅院中苏婉贞的生活却平静无波。

她自嫁给卢东篱之后一直与他相伴不论卢东篱地官职升迁来去从来追随身旁后因卢东篱调入朝廷为官便与他一同入京。以往在地方上为官有衙门可以住如今在京城当个小官却得自己解决住处。京中地价本就极贵便是买下一处小宅院也把夫妇历年积蓄用得尽了。

后来卢东篱又任职定远关主帅军中不可带家眷苏婉贞自然不能相随而去只得留在京城等候。

好在军中的一切开支都算在军费中不必另外花销卢东篱的官俸每个月都是苏婉贞差人直接去相关衙门领用。京城物价虽说颇贵她俭省花用倒也尽够。因要节省开支她身旁只雇得一个支应门户出外奔走的老苍头和一个帮着做些粗伙的粗使丫头其他细碎之事倒素来是亲力亲为的。平日她大多时间闭门不出京城多少繁华她也只做不知。日日做些针指度日或是为腹中娇儿做衣裳便是替万里之外的夫君亲手缝衣总想着边关苦寒之地夫君又是不善照顾自己的性子这山长水远地相隔不免就日夕牵挂担忧。因着身子渐渐重了人也渐渐易疲倦精神不集中时不时便会失手伤着自己一件寒衣未做完伸出手指来斑斑点点多是些针戮的印记。

丫环瞧了总是劝她怀孕地人正当多休息才是怎经得这般劳神便是担心老爷的冷暖这外头多少店铺什么好衣裳买不着呢。

苏婉贞每每却只淡淡笑笑复又低头牵针引线。她是他的妻他的身量体形她最清楚他的喜好习惯她最明白。便是外头有那锦衣华裘可售。她却必要自己亲自一针一线地缝制出来才算是尽心才能够放心。

平时每隔段日子也会写信托人送往定远关。信中对京中孤寂岁月清贫时光一概不谈自己偶尔的不适寂寞伤怀更不涉及只是闲闲说几笔京中岁月安然平和身旁有佳婢相伴不虑寂寞闲时玩赏京城笑看繁华更加热闹再加上左邻右舍颇结了些闺中朋友平日时常走动正可互助日子更加安逸。

大多数的文字则只是细问边城岁月可还安然身上冷暖饥寒可曾在意千千万万万万千千都是叮咛与担忧。

万里关山远来往信件历时悠长且极为不便至今也只盼回两封回信亦不过是说些边城并不寒冷将士们极为齐心大家生活颇为安定诸事皆无需忧虑的话。其后倒是

忧她孤身在京诸多不便寂寞凄清之苦信里反反无非是叮咛她多加照料自己。

那信她小心地收了每逢夜深人静拿出来细看心头往往又是甜美又是凄凉。

多少个夜晚一个人孤单渡过回思起往日岁月总是守着那彻夜批阅公文的丈夫或做针指或整笔墨纵然整夜彼此不说一句话但只需抬头看他烛光下的身影心头也是温柔而充实的。

但如今长夜孤寂凄清难度身子越来越不方便了总是整日头晕呕吐身旁却没有丈夫相依相护。

她本就是个从未经过生育之事的女子眼看着生产之期日近身边竟连个商量请教的人都没有就越地心慌意乱起来。

这等凄凉无助断然不肯在信纸飞鸿上透露一个字只一个人苦思愁眉罢了。

说起来卢苏两家都还有不少宗族亲人的若在家乡便是丈夫不在身旁照料之人时常走动的亲戚都是少不了的。

可如今孤身在京举目无援。要想还乡她这样沉重的身子更加不便。也曾提笔想向娘家亲人求救一来恐这寒门小宅清冷景象伤了丈夫颜面叫家人轻看了丈夫又生了怨怼之意二来她也是极自尊自警之人更不愿因自家之事开口累旁人受数百里奔波之苦。这几番犹豫之下。便总是迟迟不能落笔。只得这般日复一日愈加不安起来。

这样地惶恐不安寂寞冷清在一个清晨被一位忽如其来远客的喧哗热心给打散了。

“婉贞啊你都是快生孩子的人了怎么还凡事自己动手啊这还了得。我带来两个婆子两个丫头你有什么事随便吩咐就好千万别跟我见外。”

“我说婉贞啊你都是快当娘的人了。可千万得照顾身子。我刚问过你那丫环了每天吃那些东西怎么成大人不吃孩子也要补啊从现在开始两天一只鸡天大的事也不许改动。”

“婉贞啊瞧瞧你这倔性子啊吃什么苦都不跟家里说。亏得你哥哥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在京城里等着生孩子一月五六封信地催着我过来照应。否则要有个好歹的叫我们怎么安得了心啊。”

那服饰华丽。虽已至中年但眉眼间仍有年青时明艳风姿的女子满厅转来转去指手划脚说这说那语气里全是埋怨与不满眼神里却分明满是热情与关心。

苏婉贞只含笑在旁陪着。她素来是个清淡少欲之人但此时。却是由着自家大嫂指东说西地分派一切她只安安份份地听着。虽说不怎么说话但心里那种被亲人关怀的感动却如春水一般满溢胸间。

在她最孤清最无助地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亲人叫她几乎泪盈于睫。

苏夫人前前后后转了四五圈里里外外吩咐了个遍这才安心坐下笑道:“瞧你出嫁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苏婉贞低声道:“大嫂劳你几百里奔波地为我跑这么一趟……”

“真是个傻人儿。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劳不劳的……”苏夫人打断她的话笑道“苏凌可是你亲兄长他这做哥哥的能不顾你这个亲妹子吗?如今他任了镇江府推官不能随意走动来京我这个做嫂子的当然要替他尽心。”

一句话说完看苏婉贞眸中那几欲落下地热泪她满意地笑笑:“对了妹夫在外头当大元帅是否时时来信可还顾念着你啊?”

“他在边关万里相隔只来得两封信信中对我自是关切的。”

“他隔着山山水水见不着你当然揪心你也该多写些信讲讲近况叫他宽心才是。”

“这是自然。”苏婉贞笑而应道“大嫂大哥近日可好在任上可还万事顺意。”

苏夫人忽得眉锋一皱:“他啊别的事倒还不错新官上任诸事顺心上司下属都还不错况且又时时要往定远关押运军资与妹夫也常相见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妹夫为人固执和他的顶头上司有了些冲撞害他夹在两边颇难做人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最可恨那个叫风劲节的为人骄狂狠毒忌恨你大哥与东篱过于亲近处心积虑想要害你大哥你大哥有次去定远关公干他乘着妹夫不在把你大哥生生打了好几十军棍。”

苏婉贞低低惊呼一声脸上原本的笑容全无站起身来失声道:“大哥挨打了?”

“是啊……”苏夫人一说起丈夫被打立时眼泪就滚了下来“可怜他啊从小就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个罪生生被打个半死抬回去养了好久到现在还不曾恢复如常呢听那送信的家人说差一点就被打残了。可恨那风劲节不知用什么话哄骗了妹夫东篱也没追究这件事你大哥这顿打就白白受了……”

苏婉贞脸色苍白怔怔得坐回椅子上用失神的眼望着自己的嫂子。

苏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一会忽得一把拉住苏婉贞的手:“婉贞那可是你地亲兄长你可得替他出头啊不能叫他白白让人这么糟践了。那风劲节下的可是好狠地黑手啊他不顾着东篱的面子也没替你留下半分颜面啊。你就写封信好好和东篱说说吧叫他好好歹歹也替你哥哥出口气我们不能白白受这委屈啊。对了……若能劝劝他凡事别那么刚直同你哥哥好说好商量万事相互照应这就更好了。这仕途艰险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能随便树敌就是不为他自己想也得为你为孩子地将来想啊。”



正文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五十五章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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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京城某一处偏僻街道的百姓们看到了一幕奇景。

先是一大早一堆人咋咋呼呼闹腾出天大的动静几乘小轿停在那所小小的宅院前呼啦啦四五个仆从大包小包地把礼物往里搬。

那宅院里素来深居简出少与人交游的年青夫人亲自迎出门来那当前的轿子里行出个衣着华丽的妇人隔着老远一连串亲热的呼唤就嚷得满街俱闻。

这般喧哗吵闹一番竟惹得街上行人多有侧目左右邻居也不免打开门瞧个热闹心里估计着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门有钱有势的亲戚。看那亲热样更不知道是多亲多近的人呢。

岂知人进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外头看过热闹的闲人们还在猜测来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呢就听得咣当一声巨响小小宅院的大门被一种仿佛要撞破门的力气推开不久前还满面笑容颜若春风走进去的那位夫人铁青着脸在一群仆从的护拥下行了出来刚刚搬进去的东西又见这帮人一样一样又往外搬出来。

那位夫人空着双手不用做事倒也不闲着站在在大门口指着门大骂着呢:“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俩全是蛮牛真当你们了不起呢真以为丈夫当了个元帅就了不起了那种把天下人都得罪了。孤家寡人地元帅也就是你们这不知死活的人想当。你不稀罕我们我还不稀罕你呢我们一片好心你当做烂泥那你就自个留在这鬼地方当你那孤苦伶仃的元帅夫人吧。”

她指着门痛骂那位向来少出门的卢夫人。却依旧客客气气站在门口相送可怜人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惨白着脸站在门前任人如此欺辱几个外来的仆役搬着东西。在她身旁横行直过若不是有个粗使丫环护着怕不叫人撞倒在地。

任那夫人怎么怒怎么痛骂她只是安静沉默地以一种谦和却绝不卑微的态度尽主人之礼。

四周邻居虽说与她不相熟但一直以来对这个少出门少说话听说丈夫是个官。却从来不拿架子对人极之有理的少夫人颇有好感。见她受这等羞辱不免多有些不平之意。

大家也不由彼此打听几句:“那女人是谁。这么凶悍哪来地贵夫人啊。”

“什么贵夫人咱们虽说是贫民百姓可也是京城里土生土长几十年的人贵人咱也还是见过的真正的贵人哪里会做出这般难看的样子怕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暴户吧。就不知道是买了官还是了财做事这样嚣张无礼。”

虽说多有同情之意。但大部份人还是奉行各人自扫门前雪地人生原则所以也就最多私下议论几句几下不平之鸣罢了。

“那位卢夫人真个可怜没有丈夫在旁护着就是凄凉这么让人欺上门来也只得忍着。”

“听说他丈夫还是个官呢?”

“官又怎么了这京城里半数都是官呢当官连妻子都保护不住这种男人怕还不如我王二一个杀猪的呢。”

在人们的窃窃私语中那热热闹闹来的一行人又复吵吵嚷嚷地去了。

苏婉贞一直坚持站在门前欠身行礼直等得苏夫人的轿子去远了方才转身回去。丫环坠儿含着眼泪把门掩上急急过来扶她。

原本苏夫人进门时指东划西地说这里要整理那里要改动又说带了这个那个的好东西来摆放可是才摆到一半忽得翻了脸招呼了人便要走。桌子才移得两步凭空放手轰然倒在地上椅子搬得起来还未找好地方放就随手一扔那花瓶刚刚移动位置便信手一抛破碎的声音这些人全都听而未闻。

再加上刚拿进来正要四处摆的礼物呼啦啦一下子又要全搬出去人人横冲直撞踢翻踩烂的东西竟是不可计数。

望着这满目狼籍小丫环都不免要哭出声来了:“夫人他们怎么这么不讲理你还这样同他们客气做什么?”

苏婉贞语气仍尽力沉静平淡:“长嫂如母我惹得她不快活受她几句训斥也是应当的只是我自己却不可对嫂子失礼。”

“即然长嫂如母又有什么事顺不得她呢开始还说得好好地怎么一下子就翻了脸。”

“兄嫂有命若能从命我又岂会不遵。若是我的事便是百般地委屈我自然也不敢回断的只这回事关国家大事军中要务岂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该说话地。”不能为他分忧已是惭愧又怎能为了些私人情谊让他再添烦恼更何况那位风将军我虽无缘一见也知他是至诚之人是我相公的良友知交断不至无故伤人若是行了军法想来自有道理我又怎好为兄嫂之命误家国之大事知己之大义。”

“即便这样也不必直言拒绝啊先支吾着应下来将来再慢慢婉转回了就是何必如此当面翻脸。再说夫人你眼看着就快生了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个亲人照应啊。”

苏婉贞淡淡一笑:“傻丫头那是我的兄长嫂嫂我即不能应承他们自然也不该虚言欺骗拖延这等手段怎能对亲人使用呢。我待产之时能有亲人相伴自然好但那乞讨哀怜得来的关怀我却不屑得很……更何况嫂嫂虽当尊敬但我拒绝她之后她言语之间便多处辱及相公我夫君朗朗风骨为国为民我虽女流亦断不容人在我面前言他是非自当坦言送客岂有再行曲意哀怜的道理。”

坠儿低着头不说话她是个没见识的粗使丫环什么朗朗风骨她没见过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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