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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_花三朵-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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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葭道:“你去盯她的暗哨,盯得住盯不住?别叫她察觉了,看看她今晚都见些什么人,伤得怎么样。”
  白平道:“奴婢能尽力一试!”
  谢葭笑道:“好!我就喜欢你们这副爽利劲儿!”
  白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知画回来了,道:“大少爷气得冲了出来,说要来找姑娘理论,可走在半路上被身边的吴妈妈劝住了。吴妈妈是大少爷的奶娘。”
  谢葭略一沉吟,道:“这样,你领了对牌,带着白平,让白平再去挑个人,一起到大少爷那儿去。就说他的人都受了伤,我这儿先拨两个去伺候他。”
  知画有些奇怪,道:“还要白平姐亲自去?”
  谢葭道:“让你去,你就去。”
  一边的轻罗低头算账,头也没有抬。
  知画便嬉笑道:“姑娘肯定有姑娘的考量,奴婢这就去把事儿办了!”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谢葭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丫头!”
  言罢,她站了起来,走向轻罗,道:“轻罗,账目怎么样?”
  轻罗站了起来回话,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刚看了月例的本子,从账面上看没错。”
  “你是说有人作假?”
  轻罗道:“别的不敢说,这下人们的月例,如果公允成这样,那肯定是做了假了。”
  谢葭颦眉道:“这笔烂账,要算也算不清楚,何况牵扯得实在太广了。你先把你认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的不对劲都记下来。别的以后再说。”
  轻罗点头,道了个“是”。
  谢葭又把刺槐和紫薇叫进来,吩咐道:“你们收拾一下,把我带来的人参拿出来一个,准备跟我去看看望三姨娘。”
  刺槐和紫薇道:“是。”
  刺槐鬼机灵似的,道:“姑娘去不去雪园?”
  谢葭想了想,道:“现在先不去!免得人家说我那么心急!”
  又笑骂道:“你这个鬼丫头!”
  当下,收拾了一颗三十年的人参,去珍姬新住的兰英楼。
  珍姬又捧着大肚子亲自迎了出来,笑道:“姑娘忙了一上午,还特地到我这里来一趟!”
  谢葭笑道:“瞧姨娘说的,你临盆在即,成日上上下下地奔波,也不嫌辛苦,我这算什么!”
  又亲自扶着她坐下了,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笑了起来,道:“我这儿啊,正好有一株三十年的人参,虽然比不得那百年老人参,但是我想着太凶狠的药反而不是寻常能用的,这药性浅的,姨娘生产之后或许用得上。”
  虽然看惯了公卿之家,妻妾倾轧争宠,女人之间的争斗亦是十分惨烈,对着珍姬的感觉早就不是当年对着华姬那般。但一来招揽掌过实权的贵妾,到时候填房进了门,她这个做姑娘的,在娘家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再则,珍姬临盆在即,先既无大仇,谢葭对孕妇也是非常宽容温和的。
  珍姬推迟了一番,但还是收下了。
  谢葭便放下耐心来陪她坐着,手里时不时摸摸她的肚子,说了大半晌的话,才出来了。
  她寻思着自己既然把谢宏博身边的人都给打了,消息少不得要传到谢嵩那里去。
  回到蒹葭楼刚坐下,知画就回来了,道:“我带人去调过下人的名单,那青月是两个月前大少爷带回来的,直接挂了名放在身边做大丫鬟的。至于出身……”
  那多半从青楼带回来一说,是真的了。
  谢葭沉吟道:“你想个法子,去大少爷身边的人嘴里问问。势必要问清楚那女人到底是怎么进府的。”
  知画道:“是。”
  谢葭又问轻罗:“循例,一般主子遇到这样的,都会怎么做?”
  轻罗还在查账,闻言也没有站起来回话,而是坐在桌子后面道:“既然有了正经的卖身契,一般不会赶出去。可能会发配到外院去做粗活儿。”
  这确实是一般主子的心理……
  难道青月的目的是想要借着谢葭的东风到外院去?
  眼下只好等知画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再说。
  谢嵩知道了女儿的所作所为,派入画过来随便问了一问,谢葭如实告之,但隐瞒了自己的怀疑,只说大少爷身边藏了个青楼妓子。
  谢葭淡淡地道:“因是我连大哥身边的人也一块儿罚了。大哥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如今这副模样,难道不是身边的人不长进的缘故?”
  入画寻思了一回,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道:“您既然是回门的姑娘,掌管着家务,出嫁前又是嫡女,那么大少爷的事儿,您尽管放手去管就是了。”
  是看他到底只是一个庶子吧,又不得宠。
  谢葭想着自己也不能太过分,免得落人口实,便道:“处置了大哥身边的人,明儿我再去给大哥赔不是。”
  入画笑了起来,道:“姑娘不去亦可。不过姑娘既然有这个心,也是好的。”
  又说了两句话,谢葭让轻罗送了入画出去。
  当天夜里,知画打听清楚,回来禀告。
  “……问过大少爷的贴身小厮福安,那女子确实是大少爷从青楼里赎回来的。三姨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大少爷给她落了卖身契,留在了身边。据说十分得宠,连大少爷身边原来开了脸的通房小环都被她比了下去。”
  谢葭又问:“是什么样的性子?和小环处得怎么样?”
  知画道:“听说小环也是服气的,两人一同服侍大少爷,也算和美。”
  谢葭笑了起来,道:“有没有人说她好强?”
  知画一怔,道:“这倒是没有的。”
  谢葭道:“那就是了,我说我要见大少爷身边的大丫头,她算什么东西,为什么非要来出头?小环来见我,不是更顺理成章?”
  知画想了想,道:“或许是想再姑娘面前露个脸呢。”
  谢葭道:“露个脸有什么用,我只不过是回娘家的姑娘,难道她是想要那点儿赏银?也没听人说她争强,又能和小环处得好,那她巴巴跑了来是为哪般,还涂脂抹粉,发髻散乱,怕我不打她吗?”
  知画反应过来,道:“姑娘说她是来讨打的?”
  谢葭笑了起来,道:“一点就透,算个聪明的。你拿了牌子去,把她丢到前院柴房去关起来,也别给她吃喝。”
  知画大惊:“姑娘,她可刚挨了打,不吃不喝,会死人的!”
  谢葭道:“她本事大着呢,死不了!消息别传出去了。”
  知画接了对牌,退了出去。
  谢葭吃了晚饭,沐浴之后,道:“轻罗,没对完的账,明儿再对吧。”
  轻罗看着还剩下的一小叠账簿,暗暗地叹了一声,道:“是。”
  如果是墨痕,只怕半天的功夫就能全部对完吧!
  谢葭披着长发,道:“明儿一早,将军就要来接我去萧府参加大宴,你先把我明儿要穿的衣服捡出来。还有配套的首饰!”
  轻罗笑道:“是,姑娘明儿想穿什么颜色?”
  谢葭对着镜子擦了特调的雪肤膏,道:“将军喜着玄衣,那你给我准备一身绛色的衣服吧。襦衣长裙就不要了,免得萧阿简还把我当成没出阁的姑娘家,老想往我身上凑!就给我准备一身宫裙,抹胸上衣。”
  轻罗一一记下了,又笑道:“姑娘生得美,这样盛装打扮,保管艳冠群芳!”
  谢葭微微一笑,道:“这话甭管是真是假,听着我心里也高兴。”
  轻罗忙道:“自然是真话!”
  姑娘已经渐渐长开了……昨个儿见着,那种潋滟之色简直有些惊人。今儿日里那种艳色虽然渐渐淡了去,却也与从前大不相同,顾盼之间熠熠生辉,再无青涩之意。
  谢葭收拾齐整了,上床去睡觉。轻罗来睡床尾榻。
  第二天一早,谢葭起身着装妥当,又嘱咐轻罗在家里继续理账。
  大约卯时末,卫清风来了。今天他沐休。
  他先去给谢嵩请安,然后辰时中来了谢葭这里。他果然穿着一身玄衣,紫鳞腰封,黄金腰带,外套上绣着踏云的睚眦。
  谢葭眉毛一抽,迎了上去:“将军怎么穿成这样!”
  凶神恶煞的!
  卫清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莫名其妙地道:“有什么不妥?”
  谢葭抿了抿唇,道:“算了,将军既然觉得没什么不妥,那咱们也不换了。他萧府权倾朝野,又财大气粗,自诩富贵比天,难道还能被将军一身衣服冲了不成?那也未免太过小家子气。”
  卫清风道:“你今天这身衣服就不错!”
  “……”
  他又道:“吃过早膳没?没吃快吃,吃了我们好出发。”
  谢葭顿时冷下脸,道:“那有劳将军等妾身一会儿了妾身囫囵吃点儿垫垫肚子就好了。”
  卫清风就道:“这才刚回娘家,不用晨定昏醒,就赖床了?到这个点儿还没吃饭!”
  谢葭朝知画使了个眼色,知画就先进去把另一副碗筷收拾了。谢葭绷着脸坐了下来,对着一桌子的东西开始细嚼慢咽。
  卫清风浑然不觉,不耐烦地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后来被她正吃着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道:“这不是团子糕,你什么时候爱吃这个了?”
  说着,就凑过去,把她咬了一口的拿了过来塞到自己嘴里。
  谢葭懒得理他,端着粥碗换了个方向。
  卫清风发现这一桌子竟然有不少都是自己爱吃的,便道:“再添一副碗筷来。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吗,不是早就教过你成由勤俭败由奢吗?算了,还好是在娘家,在娘跟前儿,少不得要让娘唠叨两句。”
  知画憋着笑添了碗筷。
  卫清风大大咧咧地把一桌子的东西吃掉一半,然后才放下筷子。
  谢葭终于忍不住了,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卫清风道:“我这不是帮你的忙吗!”
  “……”卫大将军,您知道“脸”字怎么写吗?
  谢葭被他气得饭也吃不下了。
  卫清风催命似的,让她去擦了嘴,补了妆,然后再携手下了楼。
  夫妇二人联袂去给谢嵩请了安。谢嵩嘱咐了两句,便让他们去了。似乎有卫清风在,谢嵩是很放心的。对于卫清风的衣着,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知道是不是在谢葭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表过了。不过卫清风既然没有换,应该就是不要紧的吧。
  请了安,一起告退了出来,两人一起上了去萧府的马车。
  谢葭闷闷不乐。
  卫清风抓着她一只手,笑道:“得了,别生气了。”
  谢葭早就想明白了,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卫清风怎么可能没发现。刚才肯定是故意这样逗自己玩儿的。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懒洋洋地道:“没有,妾身没有生气。”
  卫清风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既然不生气,我们就说正事儿。待会儿你到内院去,可有什么相熟的能同进退的夫人?”
  谢葭仔细想了想,道:“还真没有……”
  卫清风立刻道:“那就跟着虞世子的夫人吧!”
  
  第078章 做客
  
  是虞燕宜的母亲,昭宁公主的儿媳妇……
  谢葭寻思着,这两天刚回去,一直诸事缠身,也没时间去会一会昔日的同窗。
  卫清风又道:“规矩你都懂,不用我教你。但是萧府不比将军府,那是别人的地方,你诸事要小心。”
  谢葭知道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当年她就差一点被掳到萧府去。便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将军放心,妾身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一定会紧紧跟着虞夫人,带着阮师父在身边的。”
  卫清风颔首,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他最怕的就是她看见什么热闹的就往前凑,结果中了别人的圈套!
  说到这个,谢葭又想起那个青月的事情来,便道:“将军有没有去过烟花楼?”
  “……这也你问的?”卫清风脸色不虞。
  谢葭心头不快,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迅速低下了头,心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只把青月的事儿简明扼要地说了,然后道:“将军既然熟门熟路,那是再好不好。既然这样,就有劳将军去查查那青月的底细了!”
  卫清风微微一哂:“醋缸子!”
  谢葭瞬间炸了毛:“将军所言,妾身不懂!”
  卫清风把她拎了过来放在自己身边,道:“还说不懂!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媳妇儿!醋劲儿大不说,还别别扭扭的!”
  谢葭挣了两下,怒道:“将军,妾身在跟您说正经事儿!”
  卫清风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看她满脸不情愿,又乐了,笑道:“记住了!不就是查个妓子吗!这种事也需得爷亲自到烟花楼去一趟?只是你一个妇道人家,把这种地方挂在嘴边,实在是不妥,记住出去以后不许这样,知道了吗!”
  谢葭吃痛,只得道:“知道了!将军快松松手……”
  卫清风看她明眸皓齿,红唇潋滟,顿时动了些心思,刚一低头,谢葭吓得亡魂大冒,连忙手忙脚乱地挣了开来。他醒过来,只微微一哂,随她去了。
  谢葭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裙,心中有些着恼,嘟囔道:“死色鬼!”
  卫清风只当听不见。
  但是马车里的气氛却骤然升温。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而已。可是谢葭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也越来越不自在。她努力平伏着情绪,试图让自己在到达萧府之前脸色能恢复正常。但是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卫清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在她再次炸毛之前,他一把把她抓了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你这个傻丫头!”
  扑鼻而来的火热男人味,让她脸上的热度更上了一层楼。然而听着他如雷的心跳,她又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心里竟然觉得很踏实。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一闪而过,然而不幸的是她却抓住了。
  完了,她好像,对这个古人,心动了……
  顿时就有些懊恼。
  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她抓住他的衣领,道:“将军,您真的不去烟花楼?”
  卫清风一怔:“怎么又问?”
  她固执地道:“您去不去嘛!”
  卫清风嫌恶地道:“爷到那种地方去做什么!”
  谢葭松了一口气,片刻后却有些无奈。总不能抓着他说什么“你敢出去玩女人回来就砍死你”之类的话吧。他们之间的代沟,可是有好几千年。一些她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可能他会觉得匪夷所思吧。
  她又懊恼起来,片刻后就有些难过。怎么这么轻易就动心了呢?完全不同的思想观念,又要如何相处?
  卫清风又低声耳语似的说了一句:“什么人的醋都要吃!也不嫌丢了份儿!”
  谢葭心情正不好,连和他拌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外面的小厮高唱道:“卫府大将军,将军夫人到!”
  卫清风把她从自己怀里扶了起来,当然没有体贴到给她整理衣着的地步,只把她轻轻一推,道:“好了,别娇气了。”
  谢葭自己整理了一下发髻,没好气地道:“妾身是贤妻,才不娇气!”
  暗暗就想撇清他说她是醋缸子的事儿。
  卫清风敷衍地道:“知道,知道!走吧,我交代你的事儿你都记得!”
  言罢就自己先下了车,然后把谢葭半扶半抱了下来。
  萧府门口马车如云。但是卫氏夫妇一出现,立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主要还是因为卫清风那身嚣张到有些凶恶的衣服!
  谢葭抬头看卫清风,却看他的神态已经和刚才大不相同,看着那些人,有些睥睨的意味。
  很快有人上来和他们打招呼。
  萧府负责迎宾的,是四房的三少爷夫妇。
  刚进了门,夫妇俩就分开了,出于避讳,夫妇俩在分开前连对望一眼也没有。
  三少奶奶姓洪,人称萧三奶奶,在上京交际圈儿也是个出了名的人物。她为人圆滑,最懂得审时度势,是个厉害的角色。
  谢葭暗暗思量着,自己虽然是从二品的诰命,但是来萧府捧场的,亦有几位王妃郡主,断没有到需要这洪三奶奶亲自送了自己进来的地步。想来是有话对她说吧!
  果然,刚刚踏进抄手游栏,那萧三奶奶就笑道:“卫九夫人,刚刚卫将军那一身,是战袍吧!”
  谢葭按想着果然是冲着那件衣服来的,没想到萧府的人这么嚣张,竟然真想堂而皇之地让客人去换衣服!
  她便笑道:“哪里是什么战袍,只不过我们将军爱穿玄衣,我又喜欢作画。那腾云睚眦便是我画的,将军瞧着喜欢,便绣在了衣服上。三奶奶,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萧三奶奶略一抿唇,笑道:“到底是大喜的日子,将军那一身,实在是煞气冲天……只恐长辈们看了会不喜!卫夫人,若是不曾随身携带给将军替换的衣物,妾身倒是可以去找一身!我们三郎,身量应该和将军差不多!”
  谢葭哈哈大笑,然后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道:“三奶奶,难道我们将军的衣着真有什么不妥吗?还是说来萧府做客,连衣裳都是要有讲究的?将军喜欢那身衣裳,和吴王殿下校场射箭的时候也穿着,吴王殿下也未觉不妥。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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