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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在唐臻跳脚之前，他果断拉着晏律回房洗澡换衣服去了。
　　等到两人收拾干净，再度折返到大厅，迎面就被礼花彩带喷了一头一脸，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不过，这场生日会也因为这声声炮响，才算正式开始。
　　“来来来，寿星！”唐臻指着那口咕嘟咕嘟沸腾的大锅，对晏律说道，“知道你不能吃辣，这次我们陪着你吃清汤！”
　　“人家过生日，你就请人家吃火锅，也太敷衍了吧。”顾千染抱着手臂挑剔，“你家那个米其林的厨师呢？”
　　唐臻白他一眼：“一点力都没出的人没资格挑剔！”本来他还想着顾千染要是在的话，直接推他进厨房，结果人家居然没一块回来，真是失策。
　　“可我是他家属。”顾千染眨巴着眼睛说。
　　“靠！”唐臻退败。
　　晏律笑了一下，打圆场道：“怎么样都好，大家能为我庆祝生日，我就很高兴了。”
　　然后，他就牵着家属入了座。
　　无论是顾唐二人的嘴炮，还是顾晏两个人的秀恩爱，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跟着落座。
　　食物在热气腾腾的汤锅里煮着，餐桌上的气氛也很热闹，大家围在一起和乐融融，有说有笑。
　　边吃边聊，就有人八卦到顾千染送了什么礼物。
　　这个问题一出，当事的两个人就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贼兮兮的眼神。
　　那眼神里明显写着不怀好意，就等着答案一出立马起哄。但是两人又岂会让他们轻易得逞，只是对视一眼，然后笑而不语。
　　小算盘没打成，大家显然都很不满，干脆撺掇着唐臻把他私藏的酒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唐臻也大方，二话不说就回房把酒拿了出来。
　　虽然牢记顾千染的禁酒令，但是晏律作为寿星，还是没能逃得过一群人灌酒，半推半就，还是喝了小半杯，至于顾千染，压根就没人敢灌他酒。
　　一群人喝上了头，开始浪了，火锅也不好好吃了，演唱会开起来，又唱又跳，跟集体抽风一样。
　　等到一群人闹完，都快十二点了，顾千染看着跟陈尸现场一样的大厅，轻轻叹了口气。
　　基本上各个都趴下了，有醉倒的，也有累倒的，还有困得直接倒头就睡的，只有他一个人还清醒着。
　　懒得管其他人，顾千染起身去拍晏律的脸：“喂喂喂，起来，回房睡。”
　　晏律睁开迷迷糊糊的醉眼，看着他傻笑。
　　已经傻了。
　　顾千染叹气，把他扶起来，拖着他要上楼：“走，回房间。”
　　晏律摇摇头：“不回，头晕……出去吹风……”
　　他拉着顾千染往反方向走。
　　拗不过他，顾千染只能跟着他一块出了门。
　　虽然已经是初春了，但是夜里的风还是很凉的，吹在身上凉飕飕的，格外提神。
　　晏律直直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微垂着脑袋，刘海滑下遮住他的眼睛，使他看上去有些忧郁。
　　顾千染守在他身边，担心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晏律慢慢抬起头来，对他微笑着伸出手：“学长，和我跳支舞好吗？”
　　“啊？”顾千染一脸你还没醒的表情看着他，三更半夜的在外面跳舞？
　　晏律没有放弃，依旧保持着邀舞的姿势。
　　顾千染无奈地揉揉头发：“好吧好吧，谁叫你过生日呢。”
　　他把手放进对方的手中。
　　对方的手心有些冰凉，或许是夜风太冷的关系，顾千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对方很快便握住了他。
　　两人在月光下起舞，跳的是之前在毕业舞会上跳过的那支舞。
　　虽然许久未跳，但是身体的记忆还不错，顾千染还能跟上对方的舞步。
　　“学长。”
　　顾千染正在专心回忆舞步，听到对方叫他，随意应道：“嗯？”
　　“快十二点了。”
　　“嗯。”
　　“感觉我们现在这样，有点像灰姑娘里面的情节。”对方这般说道。
　　顾千染笑出了声，连舞步都跟着跳错。他抬头看着眼前一本正经说出这话的人，调侃道：“那你是王子还是辛德瑞拉？”
　　晏律却很认真地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说这个，而是十二点之前的舞。”
　　顾千染古怪地看着他，居然能联想到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他有些无语地说：“你不会还想说，到了十二点，魔法就会解除，一切恢复原样？”
　　晏律笑了笑，没说话。
　　没来由的，顾千染忽然觉得心慌起来。
　　舞还在继续跳着，晏律的舞步跳得很准很稳，但是顾千染因为心绪不宁，漏洞百出，最后，这支舞也被跳得不成样子。
　　而晏律依然带着他把这支舞蹈完成。
　　远方传来遥远的钟声，一下又一下，一共十二声。
　　十二点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千染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这支舞也跳到了最后。
　　两人停下来，晏律牵起他的手，低头虔诚地在他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酥酥的，麻麻的。
　　似猫爪一般挠得他心底痒痒的。
　　“学长，我很高兴。”
　　晏律微微一笑，继续说：“有你陪我度过这个生日。其实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好。”
　　他的眼底泛着光，或许是星光落到了他的眼中。
　　“这一天，我过得很幸福。”
　　“我会把这一天铭记终生。”
　　对方口中吐出的话语热烈而深情，顾千染有些脸热：“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晏律摇头，“因为这是唯一一次……”
　　后面的话太小声，顾千染没听清：“什么？”
　　“回去吧。”晏律微笑。
　　顾千染本还想追问，但是看到对方的笑容中透着微微的疲惫，心想他是可能累了，确实也不早了，是该回去休息了。
　　于是他点头：“嗯。”
　　两人折返回去。
　　回到宿舍，里面的人还横七竖八地躺着，没心思管他们，两人直接上楼回房。
　　被晏律送回房间，在关门之前，顾千染按照惯例说道：“晚安，明天见。”
　　“学长晚安。”晏律笑了笑，随后准备转身离开。
　　顾千染把他抓回来，蹙着眉看他：“明天见呢？”
　　晏律沉默一下，开口：“再见。”
　　虽然两个词说法有出入，不过意思基本一致，顾千染勉强满意，于是放了手。
　　“再见。”晏律又说了一次，然后对他笑了笑，往后退开一步。
　　“嗯，再见。”顾千染关上房门。
　　顾千染转身往浴室走，一路都在琢磨。
　　怎么回事，小奶狗的反应好像有点奇怪，刚刚好像不是在告别，而是……
　　诀别……
　　顾千染猛然停下，转身往门口跑。
　　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灯灭了。
　　同时一阵眩晕感涌上，他几乎站立不稳，勉强扶住门才稳住身体。
　　“晏律？”
　　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记忆朝晏律的方向喊。
　　一片死寂。
　　眩晕感越来越严重，头昏昏沉沉。
　　最后，他还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顾千染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张口准备叫人，但是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那个名字卡在了喉咙里。
　　这里是图书馆。
　　他的面前摆放着给他妹妹整理的笔记。
　　隔壁座位上是一个戴眼镜的姑娘，正全神贯注地看考研资料；对面是个在看报纸的大叔，面前摆着一杯香气四溢的清茶。
　　顾千染闭上嘴，慢慢地用手捂住脸。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手放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他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一股脑塞进背包里，起身离开。
　　回到家，他妹妹正躺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看视频，见他回来，立刻叫道：“哥，你回来啦！”
　　“嗯。”顾千染轻声应了一声。
　　“笔记整理好了吗？”顾千汐眨巴着眼睛，像只听话的小奶狗。
　　“嗯。”顾千染直接把背包丢给她。
　　顾千染欢呼：“太好了，学霸笔记get！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吵死了。”顾千染懒得理她，绕过她上楼回房。
　　“喂，哥！”顾千汐叫住他。
　　“干什么？”
　　顾千汐指着笔记本上的一页给他看：“这一页是不是被水浸过？字都糊了。”
　　“不小心把水打翻了。”
　　说完，顾千染径自上了楼。
　　顾千汐看着他的背影，怎么回事，不就让他整理个笔记，哪来这么大的气啊？还有，打翻水就只湿一页？
　　青春期的男生好难懂哦。顾千汐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顾千汐：我哥怎么了，一下午不见怎么一脸怨妇样？
　　顾千染：你想死直说。
　　还没完结还没完结还没完结！
　　一定HE一定HE一定HE！
　　更了两章，别漏看了哦~


第67章　
　　顾千染摘下耳机；　无奈地回头看向门口。
　　房门被打开一小条缝，顾千汐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此时被他抓了个正着；　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嗨；　哥；　你还好吗？”
　　“我很好。”顾千染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但是我觉得你不太好；　是不是皮痒了？”
　　顾千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皮不痒！”
　　轻哼一声，顾千染问：“找我什么事？”
　　顾千汐面露难色。
　　“借钱免谈。”
　　“不是借钱！”顾千汐立刻否决，然后她挠着头；　很为难地组织着语言；　“就是，那个；　呃……哥你吃了吗？”
　　顾千染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多，吃什么？”
　　“要不你先吃一点？”顾千汐讨好地笑着说。
　　“干嘛？”顾千染眯起眼睛看她，对她的意图很是怀疑。
　　顾千汐对着手指：“就是；　我要跟你说件事，我怕你听完以后，气饱了晚上吃不下饭……”
　　看了她一会儿，顾千染露出了然的表情；　冷哼：“说吧，是考试没考好，还是老师要请家长？”
　　“都不是！我现在还在暑假补课中；　哪有什么考试！还有我这么乖，请什么家长啊！”顾千汐要崩溃了，怎么他们兄妹俩的脑回路差这么多。
　　顾千染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无奈地看着她：“你到底要说什么，干脆一点，别吞吞吐吐的。”
　　有了他这一句话，顾千汐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哥，你还记得前几天我推荐给你的那本吗？”
　　“哪本？”
　　“就里面炮灰跟你同名的那本。”
　　顾千染沉默，怎么能不记得，他甚至还穿到那里面度过了一段时光。
　　不，或许那只是一个梦吧，只是他做的一个漫长而迷离的梦，梦里除了角色的名字一致，其他的都面目全非。
　　真是一个荒唐的梦。
　　那个“晏律”怎么可能是属于炮灰“顾千染”的呢。
　　顾千染自嘲地扬起嘴角。
　　“哥？”顾千汐有些担忧。
　　“嗯，我记得。怎么了？”顾千染摇摇头，说道。
　　顾千汐又犹豫了。
　　“有话直说。”
　　顾千汐烦恼地揉了揉头发，小声说：“那应该是一本RPS……”
　　“RPS？”顾千染蹙眉。
　　“就是真人同性啦！”顾千汐给他解释，“也就是说，这里面的角色，都是确有其人的！”
　　“里面的那个炮灰顾千染，实际上就是你本人啊！”顾千汐一鼓作气把话说了出来。
　　顾千染眨眨眼，一副还在状况外的样子，“啊？”
　　顾千汐把头发揉得乱成一团，快速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了，我从头跟你说吧！”
　　“我不是也看了那本嘛，觉得槽点还蛮多的，就去跟我闺蜜吐槽了。我闺蜜你也知道的，大我一年的那个学姐，她就也去看了，结果她一看到里面主角名字，就那个攻，叫晏律的那个，就跟我说，她初三那年，班上转来个转学生也叫这个名字。”
　　说着，顾千汐认真地看着她哥，开口：“哥，你真的不记得晏律这个人了吗？”
　　顾千染茫然地摇摇头，她的话让他很困惑，原来他们是认识的吗？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按理说这个名字很特别，他应该会有印象的。
　　看到他的反应，顾千汐摇摇头，一副看渣男的表情，然后在顾千染不善的目光之中，讪讪地公布答案：“就是曾经跟你告白过，被你拒绝之后，火速出国跑路的那个！”
　　顾千染还在回想。
　　见他还是不记得，顾千汐一咬牙，继续给提示：“你被他告白的当晚，就摔下楼梯摔断腿，两个月没去学校，你记不记得！”
　　“我想起来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没印象，但是摔断腿这件事，对于顾千染来说可以说是毕生之耻。
　　顾千染微笑：“我记得是你顾大小姐把水洒在楼梯口，才害我摔倒的。”
　　顾千汐笑得非常尴尬：“呵呵，我不是故意的嘛……”
　　她的心里在哀嚎，就是知道她哥会这样，所以她才不想说起他摔断腿的事情嘛！旧事重提，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嘤！
　　“嗐！”她轻咳一声，摆摆手，“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说哥你现在不也是活蹦乱跳的嘛，所以这件事就先放一放，我们继续说正事！”
　　顾千染冷笑一下，点点头。
　　拍拍心口，顾千汐继续说：“所以你想起来那个晏律了吗？”
　　顾千染沉默片刻，提出质疑：“我确实是记得当初有个人跟我告白被我拒绝了，但是我记得那个人，好像是叫严律来着，严厉的那个严。”
　　“咦？”
　　“严于律己嘛……”顾千染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是很有底气，当初他确实跟那个初中部的学弟见过几面，不过没有问过名字，只是听到别人这么叫他，自己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这两个字。
　　顾千汐说道：“我闺蜜很肯定那个人叫做晏律。”
　　她着重强调了“晏”的四声。
　　顾千染不说话了，怪叫晏律名字的那个人发音不标准！
　　顾千汐一脸痛惜：“哥你看看你，你还有心吗！人家那么喜欢你，被你拒绝都伤心到出国了，结果你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住！——晏学长，你看看，这个人不值得你喜欢，你所爱非人啊！”
　　她的一通戏精表演，搅得顾千染连反省的心都没了，兴致缺缺地打断她的表演，说道：“别演了，继续说。”
　　顾千染沉吟片刻，开口：“不过按你说的，也就是刚好撞了两个名字，也不能证明什么吧，也许是巧合呢。”
　　“是不是巧合，你听我再跟你说。”顾千汐冷笑一声。
　　顾千染洗耳恭听。
　　“你还记得里面那个主角受的名字吗？”她问。
　　“李琳琅。”
　　顾千汐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李琳琅！我闺蜜还说了，当时她班上的班长，文采挺好的，会在校报上发发散文什么的，她当时用的笔名就叫琳琅。”
　　听完她的话，顾千染心里虽然也有些犯嘀咕，但是觉得这也可能只是巧合，并不算决定性证据，但是紧接着，顾千汐的下一句话让他彻底无话可说。
　　“对了，那个女生叫李琳琳，琳琅的那个琳。”
　　“李……琳琳？”顾千染咀嚼着这三个字。
　　顾千汐轻哼一声，继续说：“我跟我闺蜜扒出来这几点之后，觉得特别巧合，我们就继续扒。我们找到她的微博，通过对比她生活照里的蛛丝马迹，我们最后确认了，那个李琳琳确实就是这本的作者。”
　　最后，顾千汐握住他的手，郑重说道：“我亲爱的哥哥，恭喜你，成为了别人绝美爱情里的炮灰。”
　　“艹！”顾千染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说什么，只有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晏律为什么对李琳琳那么深恶痛绝——等等，这样的话，说明那个“晏律”也有自我意识？
　　思绪越来越乱，顾千染有些搞不懂了，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顾千汐问他：“哥，怎么办？”
　　“嗯？”顾千染还没反应过来。
　　顾千汐对他这副不上心的样子很不满，叫道：“人家自己YY和男神恩恩爱爱，非要拖你当恶毒炮灰，这么黑你，这口气你能咽得下去？反正我是咽不下去，这个碧池，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真以为互联网就能把她干得那点破事藏起来？傻逼吧她！”
　　“要YY就大大方方的Y啊，还特么玩性转，牛逼牛逼，也不知道她男神知道自己被这么YY，觉不觉得恶心！”
　　越说越气，顾千汐已经开始脏话十连问候对方了。
　　顾千染瞪她一眼：“女孩子不许说脏话。”
　　顾千汐乖乖捂住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顾千染轻轻叹了口气，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顾千汐还是忍不住了，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哥，要不咱们告她，侵犯你名誉权？”他们爹妈都是律师，打官司这种事，从来不虚的。
　　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顾千染说：“顾千汐，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打官司这件事不就闹大了！”
　　“闹大就闹大，你是受害者你怕个锤子！”顾千汐振振有词。
　　“敢情到时候被爸妈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