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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喜,风光再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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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初那么爽快的离京,独自赶赴江州赴任,是料定了圣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召他回来吧?
  “好事!”萧玉琢猛的一拍身边案几,“天大的好事!”
  说完,她哈哈笑了起来,整个小脸儿都光彩熠熠,一双眼眸如洒满钻石碎芒滢滢。
  “备车。”萧玉琢昂首吩咐。
  竹香连忙应声,“长公主也正高兴呢,见您回去,定会更开心。”
  “去公主府。”萧玉琢眯眼说道。
  竹香应声就要退下,退到门口又抬头道:“长公主在萧家呀,此时并不在公主府。”
  萧玉琢却勾着嘴角道,“去南平公主的府上。”
  竹香一愣。
  梅香愕然扭头,“郡主要去找谁?”
  “从明觉寺回来。许久都没有见过南平公主了,倒也甚是想念呢!”萧玉琢笑的像只得意的小狐狸。
  几个丫鬟一直到坐上马车还是懵懵的。
  郡主和南平公主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想念?
  南平公主显然也没有想到,萧玉琢会主动来找自己。
  她站在花厅外头,看着端坐在花厅里,不慌不忙的抿着茶汤的萧玉琢,呵的冷笑一声,“我还当是自己听错了,或是她们说错了?”
  萧玉琢笑着起身,“见过南平公主。”
  “竟真是你?你是皮痒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没事儿往我这儿跑什么?”南平公主迈步进了花厅,脸上带着冷嘲的笑意,说话一点儿都不客气。
  萧玉琢不以为意,“我记得在寺里的时候,公主曾经劝我要活得潇洒些。我在家中苦思良久,觉得是被自己以往的想法给桎梏了,这不就来向公主讨教了?”
  南平公主瞪眼看她,惊讶的上身都不由挺得笔直,半晌她咧嘴嘿嘿笑了起来。
  “你想通了?”
  萧玉琢点头,“是,我想通了。”
  “这才叫我没想到呢!比你能来公主府,更叫我没想到!”南平公主大手一挥,“你们都出去!”
  她的婢女都退了出去,萧玉琢身边的丫鬟却不敢走。
  南平公主喜怒无常的,万一动起手来,郡主岂会是她的对手?
  萧玉琢却不慌不忙的对自己的丫鬟点头,“公主与我有话说,你们下去吧。”
  梅香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郡主什么时候这般信任南平公主了?
  她脚下生根,犹疑不定,是被竹香和菊香架着胳膊拉出去的。
  南平公主眯眼看着萧玉琢,“你想从哪儿开始呀?”
  萧玉琢皱眉犹豫片刻,“公主上次说,府上的戏班子里有好些英俊的小生?”
  南平哈哈大笑,挤眉弄眼的看着她,“怎么,不怕你家景将军掐死你了?”
  萧玉琢垂眸,神色清淡,“我祖父就要回京了,他不敢。”
  南平一愣,半晌点了点头,“今日是听谁说了一耳朵,说父皇还是念着萧谆的好呢。你这时机掐的也是够准的?”
  她抬眼看向萧玉琢,眯着眼睛笑了笑。
  萧玉琢胳膊支在矮几上,半拖着腮笑看她,“公主在寺里头说的好,如今我找上门来了,公主却又舍不得了?”
  “呸,我岂是那小气的人?”南平狠狠翻她一眼,又得意一笑,“说实话,你能求到我面前来,还真叫我意外。我不是舍不得那几个小生。不过景将军的脾气,你比我清楚,我好不容易养了那么几个看得顺眼,用的顺手的……”
  萧玉琢轻哼一声,“还是舍不得。”
  李淑仪怒拍了案几,“这怎么是舍不得?这是爱惜之心,怜悯之恩,你懂不懂?”
  萧玉琢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着急开口。
  “不过你来求我了,我也不能叫你白跑一趟不是?”李淑仪冲她挤挤眼,“你果真不怕景将军?”
  萧玉琢轻笑,“都道南平公主爽快,我却才知道是这般婆婆妈妈啰啰嗦嗦?”
  南平果然受不得激将,当即猛拍案几。
  案几上头的茶碗都跳了起来,也不知她手疼不疼?
  “好,你都不怕,我操得哪门子的闲心?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逍遥快活,乐不思蜀!”南平眯眼看着萧玉琢。“你敢是不敢?”
  萧玉琢心头猛地一跳,“什么地方?”
  “若是不怕景将军,你就放心大胆的跟我走,什么都别问!”南平抬着下巴,轻蔑看她,“若是不敢,趁早回去,我只当你今天没来过。”
  萧玉琢心有猜测,硬着头皮走到这一步了,自然没有现在回去的道理。
  “好,多谢南平公主!”她起身对李淑仪福身。
  李淑仪哈哈大笑,高兴的跟她得了什么便宜似得。
  萧玉琢留在公主府没走,一直到天色渐晚,跟着她出门的几个丫鬟都不安起来。
  梅香被另外两个丫鬟逼着,偷偷到她跟前催问了好几次,何时归?何时归?
  结果都被萧玉琢打发到一边去了。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宵禁了。
  梅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菊香的脸色也不好看,忽见萧玉琢和南平郡主一道起身向外走来,还叫人备好车马。丫鬟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却听闻萧玉琢吩咐,“跟着南平公主的马车走。”
  “郡主不回府么?”梅香脚一滑,险些摔趴在车辕上。
  萧玉琢微微一笑,“夜色甚好,这么着急回府做什么?”
  梅香一听这话,只觉心惊肉跳,捏着竹香的胳膊说,“我怎么觉得今晚要发生些不寻常的事儿?”
  竹香脸色黑,默默无言的点了点头。
  一向沉稳的菊香,此时都有些慌了神,“只怕不好……”
  “你平日里不是最冷静?快想想主意呀?怎能眼睁睁看着郡主被南平公主往坑里带?南平公主在长安是什么样的名声?”梅香快哭出来,“郡主的名声才好了些……”
  菊香飞快的打量了一眼车上坐着的人,“郡主这般脸色神情,只怕咱们劝不住。”
  “那怎么办?叫人去通知郎君?”竹香沉声问道。
  没等她说完,梅香一巴掌就拍在她头上,“你傻呀,咱们是郡主的陪嫁丫鬟,不论什么时候都得听郡主的,偷偷去告诉郎君,岂不是背叛郡主……哦,我知道了,当初你被郎君放回来的时候,心就不在郡主这儿了!我说你不忠,你还不服……”
  竹香脸色顿时更黑,浑身气势冷如冰霜,“你说什么?你说谁不忠?”
  “好了,”菊香皱眉,“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自己还吵起来?”
  马车上的萧玉琢垂着眼眸,勾了勾嘴角,“你们先回府去吧,不用陪着我了。”
  三个丫鬟一听这话,连忙爬上马车,在她脚边跪坐下来,“郡主赎罪,婢子们都是贴身伺候郡主的,哪能撇下郡主独自回府?”
  萧玉琢微微一笑,垂眸看着三个丫鬟。
  梅香皱了皱眉,“郡主赎罪,婢子们不该质疑郡主,郡主要去哪里,婢子们自然就跟去哪里!”
  南平公主的马车动了起来。
  车夫牵着马,也缓缓向前。
  坐了主仆四人的车架里,一时静默无声。
  三个丫鬟一个比一个紧张,为有萧玉琢脸面含笑。
  丫鬟们只觉她是胸有成竹,却不知她攒在袖子里的手,也微微冒汗。
  萧玉琢心中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可是毕竟要迈出她前世都不曾迈出过的一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面对这种事情,不紧张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此时心里的好奇和兴奋。却是压倒了一切。
  两架马车并不算招摇的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巷子里。
  这会儿夜色已浓,坊外的路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车马。
  做生意的人也基本都上了门板歇了业,可这条巷中,却随着夜色越浓,而越发热闹起来。
  马车在巷中一处院门外停了下来。
  能看出这是后院的后门,门口站了几个小厮,与一般的小厮不同,这些小厮颇为俊俏。
  几个丫鬟扶着萧玉琢下了马车,南平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
  她行过院门时回头冲萧玉琢哈哈一笑,“快来,跟着我,叫你长长见识!”
  梅香身子一抖,本是轻扶着萧玉琢的手却突然握紧,“郡主……”
  萧玉琢侧脸看她。
  梅香想劝的话,被她一个清冷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竹香左右看去,这后院后门没挂招牌,巷子陌生,她在长安长大,却似乎并没有来过这儿。
  门口站着的小厮连忙上前,将她们一行往里头请。
  竹香只觉得,这几个小厮一靠近,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要说这些小厮面容生的很好,态度谦恭,声音也好听。可她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郡主真要进去么?”一贯沉默的菊香忽然开口道。
  萧玉琢看了菊香一眼,“你也要劝我吗?”
  菊香皱着眉头,迟疑片刻,将竹香挤到到一旁,握住萧玉琢的手,“郡主若心意已决,婢子劝不劝都没什么差别,婢子只愿守在郡主身边。”
  竹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借着小厮们盛情相请,众人脚步声往院中去的功夫,她趴在菊香耳边,“你来过这儿啊?”
  菊香狠狠瞪她一眼,“我才没来过!”
  竹香被她瞪得一脸茫然,“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菊香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看看那些小厮?可是正经的小厮?你再想想南平公主会来什么地方?明白了?”
  竹香脚步一顿,歪着头似在认真思量。
  忽而她眼目圆瞪,如遭雷击。
  她愣神儿的功夫,已经被抛下四五步远。
  眼见萧玉琢已经跟着南平公主穿过回廊,进了里头的院子。
  竹香张了张嘴,冷汗刷的就冒了出来,“我是去告诉郎君?还是该继续跟着?”
  她只觉自己手脚都冒了汗,浑身却冷的只想打颤。
  “梅香说忠心……可究竟怎么样才是真正的忠心?”竹香兀自嘀咕了一句,回头看了看正缓缓关上的院门。
  她迟疑只有片刻,可在她心中似乎已经被煎熬折磨了很久。
  “竹香呢?”萧玉琢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竹香脸面一白,硬着头皮收回落在院门上的目光,大步追上前去。
  南平公主倒是熟门熟路,领着她们穿廊跨院绕过假山曲水,直接来到一个大院中独立的小院子里。
  这小院子布置的极为精致,花树小桥自成景致,翠竹掩映下,有三间房子,房檐下挂着灯笼和鸟雀。
  房中传来悠扬的笛声,铮铮琴声。琴声和着笛声。笛声忽而灵动跳跃,琴声跟着急如流水,笛声忽而柔软悠长,琴声跟着绵如丝帛。
  一路跟着的小厮,只到院门口就停了下来。
  只有一个年长些的小厮来到南平公主身旁,躬身笑道:“魏郎今日恰好在呢。”
  南平公主挥手叫他下去,抬眼看着萧玉琢,微微一笑,“你现在想回去,也许还来得及。”
  萧玉琢淡淡看她一眼,抬脚走上小桥,并行在她身边。
  南平公主忽而伸手揽住她的肩,在她耳边小声道,“当初你追着景将军满长安城的跑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一日,你也会如此的破罐子破摔?”
  萧玉琢轻哼了一声,“人想不到的事情多了,若事事都能想到,那才了不得。”
  “他究竟是如何伤了你,竟叫你看破了情情爱爱这回事儿?”南平脸色稍显严肃。
  萧玉琢微微一笑,侧脸看她,“那公主您呢?”
  李淑仪将眉头一皱,松开揽在她肩头上的手,“你还真是讨人嫌!”
  南平抬手推开屋门。
  屋子里熏了香,淡淡的松柏香气扑面而来。
  灯下有两个男子,一个立在窗边,望着窗外,专注吹笛。
  一个坐在灯下,闭目侧脸,白皙的手指灵动的播着琴弦。
  笛声猛的一停,临窗的男子抬眼向门口望来。
  琴声跟着停下,弹琴的男子也睁开眼睛。
  两人见到南平公主皆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见过公主,请公主安!”
  话音未落,便瞧见萧玉琢也从外头迈步进来,两人皆是一愣。
  李淑仪又看了萧玉琢一眼,才开口道:“她头回来,我领她见见世面,她羞涩得很,不会坏了你们松竹馆的规矩。”
  “小人梁生。”
  “小人魏子武。见过娘子,请娘子安。”
  两男子躬身拱手。态度不卑不亢,身上倒是并没有萧玉琢想象中的那谄媚之气。
  只是他们身量有些瘦,个子高高,一身月白色的直缀格更得人清冷高远。
  男娼能有此等气质,倒是叫萧玉琢甚为诧异。
  南平公主拉萧玉琢坐下,吩咐人摆上酒菜。
  那叫梁生的坐在琴架后头,一面拨弄着琴弦,一面嗓音幽幽的唱起了乐府诗。
  魏子武拱手道:“公主和这位娘子请用些酒菜,小人舞剑为二位助兴。”
  他说舞剑,却并没有拿剑,只将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其余三指收拢,以手作剑,和着琴声舞动起来。
  萧玉琢抿了口酒。略有些紧张的心情,似乎在琴声和舞剑之中放松下来。
  没有一上来就亲热,让她宽慰不少。
  “这是暖场,”李淑仪朝她挤挤眼睛,“怕吓跑了你。”
  果然见那魏子武借着舞剑的动作,脚步却是越发靠近李淑仪和萧玉琢。
  他忽而一个潇洒漂亮的转身,上身微微一弯,修长的手指滑过李淑仪的下巴,并将她的下巴微微向上抬高了几分。
  萧玉琢皱眉,魏子武这舞剑动作漂亮,但绵软无力,就连她这个外行也能看出只是花花架子。
  她料想南平定然瞧不上,却只听被人摸了一把的南平,却是嘤咛一声。好似浑身都酥软了。
  萧玉琢禁不住一抖,遍身恶寒。
  丫鬟们候在门外头。
  屋里只有他们两男两女,萧玉琢刚放松下来的心,因为魏子武的动作和南平公主的反应,又立时绷紧。
  这魏子武接下来,是不是也会来调戏自己?
  她来这儿难道就是叫男人调戏的吗?
  就算调戏,也该是她去调戏男人才对吧?
  萧玉琢又仰头灌了一杯酒,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霍然站起,脚步坚定的向那正在弹琴的梁生走去。
  梁生闭目,弹唱专注。
  萧玉琢走到他身边,他还恍若未觉。
  萧玉琢深吸了一口气,在脸上奋力扯出一个轻佻的笑来,抬手扶上梁生的面颊。就好似电视看过那轻浮急躁的嫖客一般。
  梁生手指一顿,弹错了一个音。
  他停下吟唱,举目向萧玉琢看来,“娘子不用些饭食么?”
  “有道是秀色可餐,还需得用什么饭?”萧玉琢手指是僵硬的,口舌却说得顺溜。
  梁生微微一笑,停下琴音,忽而握住萧玉琢拂过他脸颊的手,“娘子不好生用了饭,空腹饮酒,腹中如若不适,小人可是要心疼的。”
  他扬声朝外唤了人进来。
  有个面容青涩的男孩子连忙来到他身边,在琴架一头垂首站定。
  他则牵着萧玉琢的手起身,拉着她来到她的食案边。
  他手指手心都很凉。
  萧玉琢被他握着手,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进来那青涩的男孩子在琴后坐下,叮叮咚咚的弹了起来。
  虽然还是刚才的曲调,可怎么听都似乎少了些味道。
  梁生拉着萧玉琢在食案后坐稳,挽着洁白的广袖,夹了菜送至她口边。
  萧玉琢从来没有跟谁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
  就算她讨好景延年的时候,也只是将菜夹在他面前的碗碟之中。
  她看着筷子,又侧脸顺着筷子看着那只净白修长的手,顺着手看向梁生的脸。
  他的脸五官不算十分精致,但搭配在一起,让人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莫名的舒服。
  萧玉琢僵硬的抬手,将他的筷子推远了些,“我,不习惯如此。”
  梁生被拒绝。倒不显尴尬,微微一笑,将筷子中夹的糯米藕放在了萧玉琢眼前的白玉盘中。
  他又递了一双筷子给她,微微一笑道:“娘子是第一次来松竹馆吧?”
  萧玉琢不想被人看扁,放肆一笑,“莫听南平胡说,虽说松竹馆是第一次来,但在风月场中,我也是见多识广!”
  魏子武一曲舞毕,拱手对南平公主施礼,又上前两步为南平公主斟酒。
  南平公主的视线一直专注的落在魏子武身上,好似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再无旁人。
  一直到魏子武躬身退出了屋子,南平才一脸怅然的回过神来。
  她侧脸看萧玉琢。
  见萧玉琢同梁生并肩跪坐,萧玉琢的手还放肆大胆的捏在梁生的脸上,笑赞梁生皮肤细腻,比女子还嫩滑。
  她顿时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又见萧玉琢将手放在梁生的大腿上,说他太瘦了,男人应该更精壮些。
  南平公主的表情如同见了鬼一般,惊愕张开的嘴能塞下一个鸡蛋。
  “玉玉……”她忍不住开口。
  萧玉琢回过头来看她,偷偷舒了一口气。
  梁生一直端端正正的跪坐着,脸上带着恬淡和煦的笑容,被她调戏却也不怒不喜,沉稳安静的叫人觉得格外舒服。
  被调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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