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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小姐，你们行行好，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
　　一片哄闹声让千千有些头疼，她的眼神不禁落在钱如风的身上。
　　千千很是疑惑地问道：“这里怎么有那么多的难民？”
　　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这么的难民呢？而且也没听说那个地方遇上天灾人祸了，冬天也不会有水患啊。
　　千千一个疑惑，只是片刻之间，那些人就已经跪了一地。
　　而且人还越来越多，不一会儿的时间，钱如风和千千面前已经有了二十多人。
　　“求你们行行好，我的二蛋快要被饿死了！”
　　一个母亲大哭着，怀里的孩子耸拉着脑袋，一看便知情况很不好。
　　千千下意识地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荷包，却被钱如风按住，千千只能放弃了这个动作，看向钱如风的眼睛里却全是疑惑。
　　“你去那边的店买些粗面馒头来，这里太危险了，你一会儿让小厮过来，你别来。”钱如风凑近千千的耳边说道。
　　难民值得同情，但很多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
　　比如哄抢，把有钱人身上的东西一抢而空，或者是等食物来了抢食，踩踏，这样的事情他都遇到过。
　　这会儿要是分银子，不一会儿就能打起来，因为这么多人，怎么能保证每个人都能拿到银子，拿到的还一样多呢？
　　千千抿唇，大概数了下人数。
　　“你维持一下秩序，我马上就来。”千千很是坚决地说道。
　　既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她不会让钱如风一个人面对。
　　钱如风见千千的眼睛里全是执拗，只能点头，转过身去，从怀中掏出钱袋，悉数交到千千手上。
　　千千接过他手上的钱袋，便往馒头店跑去。
　　如果把钱放在钱如风身上，钱如风会更加危险，因为那些难民想活下去。
　　既然是想活下去，那就必须有银子。
　　“大家安静，排好队，一会儿就发馒头给你们，但是如果发生动手，抢食的情况，那就只能让官差来了。”
　　钱如风转身说道，如果不能震住这群饥饿的村民，一会儿可就麻烦了。
　　还好那些难民的情绪还算稳定，只是不知道看到馒头以后是不是还会这么老实，希望一直能保持下去。
　　“老板娘，所有的粗面馒头都包起来，我都要了！”
　　千千的眼睛一直留在钱如风的身上，身怕他出点意外。

☆、254。第254章　骚动的难民

　　老板娘毫不犹豫地应下，街上的事情她都看到了，包馒头的布她都已经找好了。“姑娘，你稍等。”
　　看到馒头店还有其他的粗粮卖，千千不由眼前一亮。
　　“老板娘，可不可以给我煮些粗粮粥？工钱另算，成不？”、
　　千千很是期待地看着那白白净净的老板娘，这老板娘看上去也是个好相与的，也没因为她买得多就坐地起价，不过他也不能确定老板娘是不是能同意。
　　老板娘笑着说道：“什么工钱不工钱的，你只要把粗粮的钱给我就行了，我也要养活几个孩子呢。”
　　她也想救济一下那些灾民，可是她一个寡妇，就靠着馒头店养活一家老小了。
　　千千毫不犹豫地点头：“既是如此，我也来帮你。”
　　老板娘也不矫情，给千千腾出来位置，她则去洗米去了，大冬天的，能喝上一碗热粥也不错呢。
　　那些人在街上已经徘徊了好几天，肯定又饿又冷。
　　千千将馒头收拾好，还放在蒸笼上热着。
　　因为做馒头需要开水蒸，所以馒头店最不缺的就是开水了，老板娘也是个干活利索的，没要多久一大锅粥就已经煮好了。
　　趁着老板娘烧火空挡，千千也找了几个平日里帮着别人装货，卸货的汉子。
　　要不然难民哄抢先不说，就是把馒头和粥拎过去都是个问题。
　　很快，四个壮汉就抬着平时老板娘发面用的缸去了，满满一缸都是粥，千千和老板娘跟在后面，手里拎的布包都鼓鼓囊囊的。
　　“快看，吃的来了！”
　　“快走！都要被饿死了！”
　　那些难民们一拥而上，就怕没了自己的那一份。
　　虽然千千早已经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心情还是郁闷，她可以不帮，因为他们对她而言就是陌生人。
　　他们来抢就让人很郁闷了。
　　四个壮汉立马放下了缸，阻止那些人前来抢食，一旦让那些人养成了凶悍的习惯，街道上的店面和行人都会受到无妄之灾。
　　很多落草为寇的人，都是因为生活无法为继，如果不能控制住他们的情绪，也许这群难民就会化身为土匪，四处抢掠。
　　一共三四十号人，战斗力也不小。
　　后面肯定还有人，难民都会冲着相对富庶的平阳镇来。
　　钱如风挤到千千身边去，看到她平安无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些难民很久没填饱肚子，走到平阳镇又耗费了很多体力，所以四个壮汉还能抵挡一会儿。
　　“大家不要激动，馒头和粥有很多，一会儿官差就到了，闹事的人都要被关进大牢去！”钱如风大声说道。
　　他刚刚已经让人去通知孙杨，希望他能快点。
　　钱如风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没有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算上千千和馒头店的老板娘才七个人，这些人要是发起狠来他们根本控制不住。
　　“馒头，快给我馒头！”
　　“就是，我都饿死了，馒头都是我的！”
　　各种叫嚣声充斥在千千耳边，千千眉头紧蹙，这就是人性中丑陋的地方，性命攸关之时想到往往只是自己。
　　幸好他们都只是叫喊，还没有动手。

☆、255。第255章　灾民来源

　　“大家不要急，谁挤就排到最后去！”
　　这时候难民中一个中年模样的人走到了最前面，他声音沙哑，身形佝偻，但他发话以后，混乱的场面总算得到了改善。
　　钱如风再次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们想一直有饭吃，那现在就立马安静下来，让老弱妇孺排在前面，什么时候排好队，什么时候才开始发馒头！”
　　千千不由侧目，钱如风这会儿身上透着一股清冷气息，威慑人心。
　　“麻烦你组织一下难民。”
　　千千看着刚刚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他在难民心里应该有些地位。
　　那中年男人点点头，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开始安抚难民，一炷香以后，队伍已经形成，大家也都翘首以待。
　　四个壮汉这才挨个派发，老板娘一锅能做一百二十个馒头，分给三四十人足够了，大人三个，孩子一个或者两个，粥则是不管多大碗都给盛满。
　　老板娘已经回店里继续熬粥去了，饥肠辘辘的三四十人，不多煮一点还真不够吃呢。
　　不多时，一缸粥就已经见了底。
　　在等待的间隙，刚刚那个维持秩序的中年男人便来道谢了。
　　“少爷，小姐，真是谢谢你们了，我彭刚真是无以为报。”
　　钱如风赶紧摇摇头：“大叔，你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了，你们是哪儿人啊？”
　　“我们都是大同镇的村民，去年夏天的时候发大水，粮食都被淹了，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救济粮，开春，镇上让我们等粮种，可是到现在也没看到粮种，现在入冬了，救济也断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呀。”
　　那个难民很是难过地说道，他是村长，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村民受苦。
　　领了半年的救济粮，再加上山上的野菜，树皮，树根，大家也还能勉强活下去，虽****吃不饱，但也不至饿死。
　　但入了冬，家里的存粮吃完，田里也荒芜一片，他们无以为生，这才举家逃离。
　　平阳镇是县衙所在的地方，他们无奈之下都往这里逃窜了，他们是第一批到的，后面还有很多人呢。
　　“孙县令应该很快就来了，赈灾粮的事情你可以问问他去。”钱如风脸色有些难看。
　　不用想，定是那些官员又欺上瞒下，私吞了赈灾粮。
　　这个时代村上有镇，镇上有县，县上有府，府上有州，每村一两百户人家，一个镇有村几十余个，县里有镇七八个，如此问题定然出现在镇上。
　　而大同镇原是隔壁黄江县管辖，黄江县经常水灾泛滥，划入平乐县之后大同镇的水患一直没得到解决，去年夏天，洪水泛滥，良田全部被毁。
　　值得庆幸的便是因为经常水灾，没有人员伤亡，灾后也没有瘟疫蔓延，救济粮及时发放，也不曾有人饿死。
　　那村长忙不迭地点点头，只是脸上仍然忐忑。
　　俗话说官字两张口，有理无钱莫进来，他们现在是逃难的，万一惹恼了县太爷，也许他们就不是被饿死，被冻死，而是被活活打死了。

☆、256。第256章　所谓政绩

　　“你放心，孙大人是清明廉洁的好官。”
　　千千不由安慰道，孙杨个性正直，最瞧不得的就是贪污腐败，而且当朝圣上也极力打击腐败，斩杀贪官无数。
　　所以若是贪官作乱，这事儿倒是好解决，就怕其中涉及别的恩怨。
　　彭越企图跪下，却被钱如风拦住。“我们只是做了应当做的事情，你不用行如此重礼，我们受之有愧。”
　　“当得，当得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还给给我们指了明路。”
　　彭越很是激动地说道。
　　不多时，孙杨已经带人到达，看着衣衫褴褛的难民，孙杨脸上全是吃惊。
　　他赶到这里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但难民的数量已经增加了一辈，而且还有成群的难民不断涌入。
　　孙杨很是自责，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想办法解决才是。
　　到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大同县的水患！
　　孙杨从村长嘴里知道了事情始末，他的脸色变阴沉了起来。
　　“我去年冬天到任，前任仙灵述职时从未提及洪水事宜，你们领到的救济粮是原本县衙的存粮，我到任时，粮仓空空如也。。”
　　孙杨总算明白过来，他原来只以为是前任县令任期满后将粮食一并带走，现在才明白，是那县令根本没有将水患之事上报朝廷，因为那影响政绩。
　　走前还上下打点，不让大同镇的水患传到他的耳朵里！
　　可是为了政绩，真的就可以罔顾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如果政绩都是用别人的生命换来的，那那样的政绩不要也罢。
　　“各位村民，让你们背井离乡，饱受饥寒之苦都是本官的失职，从今日起，县衙开仓放粮，发放棉花，请大家稍安勿躁，但凡造谣生事者全都收监关押。”
　　孙杨很是果断地采取了措施，他所管辖的平乐县，其余的几个镇地势高，处于高原边陲，所以从无洪水之忧。
　　只是那大同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虽然只有一河之隔，但地势却是矮了好大一块。
　　“小妹，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会处理好的。”孙杨心疼地说道，寒风凌冽，千千已经在外面站了半天，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她和钱如风都还没吃东西呢。
　　千千也不矫情，跟孙杨告别之后便跟钱如风一起离开，这会儿她的腿都已经木了。
　　这些年难民已经有了着落，她也就不必担心了。
　　“那边有个面馆，一起进去吃一点。”
　　钱如风想捉住千千那双冻红了的手，可是街上人来人往，他不能那么做，这个世道对女人严苛。
　　虽然千千还是个小女孩儿，但大家一样会说她不知礼义廉耻，所以钱如风只能忍住。
　　走进面馆，钱如风点了两碗面和几个清淡的炒菜。
　　千千捧着面碗，那温热的感觉让她不再觉得那么寒冷，简单地吃了几口，千千却放下筷子，不愿再吃。
　　钱如风也随即放下了筷子：“还在想那些人吗？”
　　千千点点头，腐败在每个时代都无法避免，追逐功利是人的本能，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之上。

☆、257。第257章　偶遇钱夫人

　　“别难过了，现在那些难民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件事孙大哥一定会报告给忠义王，他一定会受到应有的责罚。”
　　钱如风安慰着千千，善恶到头终有报。
　　千千抿唇，最辛苦的永远是平民百姓，他们靠天吃饭，没有任何的保障，却还要供养那些皇亲国戚，让他们锦衣玉食。
　　可是权贵享受的时候何曾想过那些辛苦劳作的百姓？
　　但这就是世道，千千虽然不满，但只能接受，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钱家是大户，我爹也心怀仁慈，他肯定会捐些米钱出来，其他大户也不会袖手旁观，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明年开春，大同镇恢复耕种，再减免赋税，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钱如风很是肯定地说道，只希望千千能开怀。
　　“但洪水还会再来，孙大哥得想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行。”
　　千千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只是赈济灾民还不行，得从源头上解决才行。
　　钱如风很是赞同，只治理水患也不是他们说说就好的。
　　关键还是要看朝廷怎么做。
　　从面馆出来，千千的心情也不像之前那样压抑。
　　但逛街肯定没心情，钱如风和千千似心有灵犀一般，一起往金樽食府走去。
　　可桑刚走了一会儿，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
　　“风儿，你怎么会在这儿？”钱老爷从马车探出头来，看到钱如风之后脸色有些不好，因为他旁边的那个小村女。
　　难道刚刚朱掌柜说的都是真的吗？
　　钱夫人也装作很是吃惊：“老爷，你看这可怎么办？员外家该怎么交代？那小姐早就说了，谁想娶她，绝对不能有别人！”
　　那么好的一本亲事就要这么作罢了吗？
　　钱夫人脸上全是懊恼，但心里却是十分畅快，如此老爷的打算可就全都泡汤了。
　　千千听出来些许的味道，看来这钱夫人是早有预谋，只是他们有做什么啊？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吗？
　　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刚刚钱夫人三言两语就已经把她和钱如风的关系定了下来。
　　“前面有个茶楼，如风，你跟这位姑娘一起过来！”
　　钱老爷很愤怒，不管他怎么隐忍，也都压制不住即将爆发的火气。
　　等钱老爷的马车驶去，钱如风这才说道：“钱夫人来意不善，你还是先避一避，这里有我。”
　　“钱老爷和钱夫人都认识我，一起去吧。”
　　有些人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还是现在把事情解决了，万一闹到金樽食府去，她可就丢人了。
　　钱如风的眼睛眯了眯，藏起了全部的冷意，希望钱夫人不要太过分才好。
　　茶馆里，千千和钱如风端正地站着，那感觉就像，等着被训的小学生，千千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可是看看旁边的护院，她也就只能老实了，这么多人，她和钱如风肯定打不过。
　　“爹，母亲。”
　　“老爷，夫人。”
　　钱如风和千千给钱夫人和钱老爷行了礼，然后就等着两位的指示了。

☆、258。第258章　我想娶她

　　“如风，你怎么能跟一个姑娘…哎，老爷，都是妾身的不是，没想到，如风他这么迫不及待了，这可怎么办？”
　　钱夫人掩面而泣，只是哭声中却没有任何的感情
　　不过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而已。
　　“老爷，夫人，我不过是一个农女，承蒙祖上庇佑，留下一间酒楼，今天我采买食材，幸得钱少爷的指引，买了不少好东西，不知道夫人在说些什么。”
　　千千把事情解释清楚，钱夫人把她和钱如风的关系说得那么不堪，她很不爽。
　　现在他们只是朋友。
　　但很显然，钱夫人不会就此放弃，而钱老爷也不相信千千的说辞。
　　刚刚朱掌柜可是说了，钱如风和一个村女打扮的少女，携手进了五味斋，钱如风还给人家姑娘买了很多东西，这样还是简单的关系吗？
　　钱夫人轻哼一声：“如风，我知道你到了年纪，我这个做嫡母的不是已经帮忙找了吗，可你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说着，说着，又用手帕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爹，母亲，我做事光明磊落，绝无半点非礼之心，还请你们慎言，不要诋毁了姑娘家的清誉。”
　　钱如风毫不畏惧地说道，他和千千从未独处，怎么他就是登徒子了？
　　“你们私下相会，怎么就是守礼了？”
　　钱老爷很是严肃地说道，他是商贾之家，跟官宦之家交往的时候，他总是低人一等，他就更加注重礼仪了。
　　他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商贾人家一身铜臭，不知礼仪。
　　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在乎。
　　千千有些愤怒，却不得不压抑着。“我生在农村，在农村虽然恪守三从四德，但为了生存，女子同男子一般劳作，从未有不能见面之说，同坐牛车都常见，不知钱老爷为何如此固执，我跟钱少爷不过是君子之交。”
　　一起逛街，难道就是有一腿了吗？
　　而且前些年经历了战乱之苦，人口锐减，男女之防就松了很多。
　　因为男人不够用，只能用女人顶上。
　　“钱家是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