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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阿飞)-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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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敌人没有丝毫惧意,他们仍然越来越多,前赴后继,踩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蜂拥而上。
双方都杀红了眼,在这修罗场一般的炼狱里,没有畏缩的地位,没有害怕的环境。
惟有勇者,能生存。
真金忽然右手一举:“且住。”
主将大旗挥舞,霎时战鼓齐齐停奏,阵上的黑山军一起勒马而退。
已经杀得昏头转向的虎豹骑,利用这机会,找准了我的防卫,再度向我聚拢过来。
徐庶向身后看了看,原本五百多亲军,现在已只剩二百骑左右,多数人已经负伤。
我微微喘息着,真气迅地周游身体百骸,尽量恢复着内在的生机。
那一击无生无灭,也耗损了我许多的内气精神。
嘈杂混乱的战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寂静时刻。
山坡上,真金坐在一块特意修整好的山石上,定定盯着我。
我的后那一招无生无灭,触动了他内心中的一根隐弦。他似乎摸到了一些影,却又不知道那代表什么。
这使他非常烦恼困惑。
他的眼睛亮亮的,如同一只凶残狡诈的独狼,看到了肥硕的猎物。
他知道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现在,他既将赢得后的完胜。
他已经成为这场角逐的后胜者,这场战役的第一主角。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结局加完美一些呢?
轻易击败了久负盛名的禁军飞帅,既使是再冷静沉着的人,这时候也会忍不住得意。
他正好利用这难得的静默,来宣泄一下他难得的好情绪。
“飞帅,今日之败,非你之过。曹操并不相信你,你又何必为他卖命?不如投降吧!”
我问道:“你是谁?”
真金微笑:“我是黑山军的军师真金。飞帅,到我们这边来吧!你看我黄巾将士,兵多将广,骁勇善战,若你我联手,夺取天下如同探囊取物。”
原来你叫真金。
你这杀我朋友的仇敌!
我冷冷盯着他,低声问道:“元直,你怎么样?”
徐庶在一个护卫的帮助下,一边剜掉右肩上的那半支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伤药敷上,以布带裹缠好,一边咬着牙笑道:“没事,只不过好像又回到少年的游侠时代而已。”
游目看去,旌旗招展,刀枪林立,周围所有的有利地形上,都是敌军的身影,黑压压的,一片又一片。
我哈哈一笑,大声道:“真金军师,我很佩服你的精密计谋。换个时代,也许我们能把酒论交,结为挚友。但今日你射杀我良朋,戕害我部属,要我投降于你,那是休想。”
徐庶扬起百辟刀,激励身后的将士:“大丈夫上阵,当生则生,当死则死。”
亲军们齐声高呼:“我要战,便作战!”
轻轻然而却是响亮地叹口气,真金右手有力地一挥。
霎时,百鼓复振,各色旗帜又一次飞扬。
这一次,不把曹军全部消灭,黄巾军是绝不会再停手了。
战马在长声嘶鸣,兵器在无情碰撞,惨叫声无处不是,滑腻腻的鲜血再度浸满大地。
我们离隘口越来越近了,但敌人的狙击也加强猛刚横。
我手中的金银戟在这剧战中期开始挥出巨大优势。
赵颖连续向我射了好几箭,都被我以有强烈磁性的金银戟杆一引一撞,随手破了。而金银戟锐利无匹的枪锋和弯刃,对我身前的任何阻碍,都是一种梦魇。
我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胜之不武的身份风度了,仗着功力深厚,武器精良,挡住我路的,立刻就是一顿胡刺乱剁,全不管对方是大刀铁棍,还是坚盾巨斧。一路所向披靡,连略小一些的拒马鹿砦,也都是一戟破去,顿时四分五裂。
我部下的四十九名贴身亲卫,除了刘大、刘二等少数人不在这里,其余的,刘纲、刘目等八卫先丧命蹶张强弩之下,刚一场恶斗,又死了韩东等十余人,只剩下二十人不到。他们紧紧护在我和徐庶的两侧,确保我两翼的安全。
天渐渐要黑了,西北风呼啸着,越的大了。
在夜幕即将降临的后一刻,我冲上了安陵隘口的高点。
真金霍然而起,一跃上马,两手一握,长柄弓高高举起,箭已在弦上。
无声无息中,黑光隐现,矢出如电。
这一箭度之,已越声音的传递,直到箭将及背,“嗖”的一声响,达于我的耳旁。
我无法躲避,巨大的风声也影响了我的判断。
“噗”地一声,黑箭破体而入。
“当啷”,长戟落地。
左右正沉浸在突破难关喜悦中的亲卫们大惊失色。
还是徐庶手,立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
我回头看看左背,低声道:“不妨事。”
好硬的强弓,好利的黑箭。
后的关头,还是金银戟救了我一命。
若非金银戟具有强大磁性,牵引了一下,使黑箭略略偏移了方向,只差寸许,这一箭就穿透了我的心脏。
真金的弓上,又搭上一支箭。
他一共有三支这种可以隐藏声音的无影破甲黑箭,现在这种天黑风大的天气里能挥效力。
赵伟在旁轻轻皱下眉。
这三支破甲黑箭都是赵家家传之物,父亲心疼干女儿,全数给了她。赵颖要讨好真金,又全都转送给他。
想不到,今日真金竟然以这黑箭去射阿飞。
便在这危急时刻,远处忽然隐隐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嗥叫,接着嗖嗖数声,三道银光从我身前不远的地方飞出,擦着我的身体而过,向山坡上的真金直射过去。
真金怔了一怔。身旁的赵颖、赵伟等人拔刀舞剑,格挡开去。仔细看去,却是数寸长的银色小箭。
蓦地风声转盛,眼前一片大亮,嗖嗖嗖嗖急声音中,如同暴雨之前的惊雷突震,爆裂出无数道银色闪电。
真金目中光芒骤冽,急道:“不要用兵器挡。”
赵颖、赵伟遵言收身躲闪,有几个莽将不服,或以兵器,或竖起手盾,硬去招架。
呲呲几声奇响,一股硫磺的味道先于火焰四下散出,接着银光线起,转眼窜射出无数亮丽奇特的银花,闪耀在黑黑的夜色之中。
再接着,是那几名武将大声呼救声。
赵颖怒道:“叫什么,几根火箭也怕得这么厉害?”这几个家伙也太不耐烧了。
赵伟听着那几人强忍疼痛的喘息声,问道:“真金兄,那是什么火箭啊?”
真金颓然放下自己的长柄弓。这种一刻千金的时候,耽误了这么片刻,活擒阿飞的时机已然错过。按照自己和张燕的约定,敌人逃过隘口,就是张燕的事情了。
现在还不能和大领有任何正面冲突。他已经对自己生出不满了,再要违背约定,他会立刻翻脸的。
只能寄望张燕和上淮徒兄妹不要那么无能了。
他遥望着隘口前那长长的火把,轻轻摇摇头,张燕总算及时赶来接应了。
看看赵伟,回答道:“那是一种特制的银火箭,见物即燃,火性巨烈。”
赵颖道:“真军师果然见闻广博。”
真金道:“那倒不是。我是见过那人的,只是,”他皱起眉,“他一向只在南方混的,怎么会突然来到北方?”
赵颖道:“他是谁啊?”
真金道:“他姓段,有个外号,叫做金弓银三箭,弓箭之技,妙绝天下。他每次箭,必然是三支银箭齐出。不过他自视甚高,开始三箭一般不会使用火箭。”
赵伟先是皱皱眉,接着心念一动,大吃一惊:“真金兄莫非是说,他每次只三箭?”
真金看他一眼:“伟兄弟果然敏锐。”
赵伟叹道:“果真是绝妙的箭法!”
赵颖心道:“一三矢,甚至一四矢五矢,我们也都可以做到,有什么高明的?”她见真金言语、神色中对那人极是推重,已是不满,而兄弟显然已完全恍悟的时候,自己却依然还是不明其奥,心下顿时生出嫉妒之念。不仅是那金弓银三箭,连赵伟也一并恨上。
赵伟见赵颖还是不明白,道:“适银光乱窜,射的箭矢何止三数十支,以一人之力,每次又仅三箭,瞬间射出这许多银矢,他出手的度一定极,简直到不可思议。”
赵颖啊了一声。
真金道:“他还有个姐姐,名唤金弓银一弹,其技之妙,在兄弟之上。”忽然轻叹一声,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道:“收兵。”
赵颖忽道:“你们先回去,我要一直追下去,一定要生擒阿飞,以报椴弟之仇。”
真金冷冷看她一眼,已看透她的心灵,道:“你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切记多带高手,以免不测。”
赵颖道:“军师放心好了。”
赵伟道:“我陪姐姐去追。”
赵颖心中一暖:“兄弟怕我有危险。”去看真金时,却见他已转身走了。
“这死人,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点?”
“且停!”逃亡的小队伍前面,忽然传出低低的一声急呼,声音有些颤抖。
徐庶问道:“怎么了……”
不用回答,他也已看到,前方,多两里左右的距离,竟然有一支长长的火龙,正缓缓向这边行来。
是黄巾!
想都不用想,徐庶那聪明的大脑已经自动做出判断。
双泊河的张燕、上淮徒联军,终于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一时间,徐庶只觉口中苦,嗓燥干。
敌人的配合居然如此天衣无缝,完全不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徐先生,趁着天黑,你保护飞帅从小路先走,我们拖住敌人。”护卫中一个姓成的什长拉住我的马,对徐庶道。
徐庶道:“不。”他虽然对这附近的地理很熟,却不肯舍群先逃。
“要活大家……一块活,要死……大家一块……死。”我道,胸间一阵呼吸不畅,连吸了两三口气,把这句话说完。嘴里忽然一咸,觉得多出许多液体,接着眼前一黑,背上忽然又是一阵奇痛,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倒,伏在马脖上。
众人大惊。
那姓成的什长怒了:“徐先生,飞帅不能死!飞帅一定不能死!”
徐庶看看我,又看看大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徐庶叹口气。大家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哀求和期待,那是一个战士后的心愿。
是啊,刘纲死了,刘目死了,韩臭嘴死了,他们都为了飞帅而死,他们今日战死沙场,惟一所求的,不过是飞帅日后能为他们报仇雪恨,难道我能忍心让那些兄弟就这么白白牺牲?难道我连我们后一点愿望也要全部剥夺?
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他就要死了,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散伙得了。”
徐庶喝道:“是谁?”
不远处,一棵巨树上轻枝连动,忽然弹出一个人,跃了下来。
天摸黑,只瞅见他身着白衣,手执小小的一张弓,听声音年纪不大。
那人冷冷道:“你们这么多人,带着这么个半死人,我看是想跑也跑不了的。”伸弓一指我。
那姓成的什长大怒,挥刀就要剁他。
徐庶看一眼那人的小弓,忽然想起适的情景,忙拦住他,道:“这位兄台,就是刚救了飞帅的那位小侠士,不可无礼。”
那人大喇喇道:“还是你聪明。唉,浪费了我三十六支银光箭,救了这么个半死人,真是可惜。”
我心中一怒,神智加不清,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徐庶说道:“箭伤着肺了,得尽离开险地,拔箭治疗。”又转身对谁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那姓成的什长说道:“徐先生切不可有妇人之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从效忠飞帅那天起,就时刻准备着为飞帅去死。只要飞帅活着,总有一日能再回来,为我们报仇雪恨!那样,兄弟们就没有白死。”说着话,他声音突然哽咽:“飞帅,您可一定要回来为我们报仇啊!”
“嘁,死就死了,还报什么仇,你看他这熊样,像是能给你们报仇的人吗?”
这句刻薄的话是我昏迷之前听到的后一句话。
“嗬,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硬气的。好心都当成了驴肺,啧啧啧,了不起。”
这是我再次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分外阴冷刺耳。
心里叹口气,怎么睡了一觉,还没能摆脱了这讨厌的少年人。
我慢慢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块很大的草地上,身旁汩汩潺潺,似乎有水在流动,徐庶和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不远处。那少年手一扬,“啪”地一声,一个小小瓷瓶撞在两丈之外的一棵树上,碎屑四溅,里面装的物什掉了下来,似乎是一些药丸似的圆东西。
那少年瞥我一眼,见我醒了,似乎想到什么坏主意,撇撇嘴,伸手从怀里掏摸出另一个瓷瓶,冷冷道:“你自己不要也罢。他的外伤可是很重,我这儿还有些丹药,你先给他外敷一粒,就可以完全止住流血,两个时辰之后,再内服三粒。以后每日各外敷内服一粒,大约有十天,就有七成好了。你要不要啊?”
徐庶满脸通红,却不敢说不要。
我挣扎着往起坐,怒道:“元直,咱们……不要他的药。”眼前一黑,胸口又是一痛。
徐庶急忙过来,扶住我躺好,道:“飞兄,你伤势刚刚稳定,躺下。”
那少年冷冷道:“杜似兰那丫头把她家飞帅说得如何如何天下第一奇男一般,想不到这么差劲,居然还要靠我救命。”随手把那药递过来:“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啊?”
我大叫道:“元直,不要……”一气之下,顿时又昏迷过去。
徐庶眼见我胸前裹缠的衣服布条又隐隐泛出红痕,心下难以决断。这一日一夜和这少年相处,他虽然性冷酷,武功高强,飞箭杀人如同嬉戏玩闹一般,毫不把人命放在心上。而且冷声冷语,气焰嚣张。但飞兄一直高烧昏迷,却是全靠了他的灵丹吊住伤势,未致恶化。自己纵可不要他的伤药,飞兄却离不得。犹豫半晌,一咬牙,终于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接住那药瓶。
那少年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似乎对能折服徐庶这硬汉非常得意。转过头去,便要离开。
“我还要去找赵颖那小美妞,不跟你们玩了。”
徐庶道:“还未请教公贵姓高名?”虽然受辱于此人,但毕竟救命之恩却不能忘记。
那少年也不回头,冷冷坏笑道:“我金弓银箭生平不喜欢男人,只对看得上眼的美女通名。再见是缘分,日后你我若能再度有缘相见,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的。哼,不过我看这机会很小。对了,”忽然想起什么,又一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黑色卷宗,随手回掷,正落在我的身边,“你带着他按这个地址走,便有机会逃过对方的追捕。听不听由你了。”
徐庶皱起眉,察觉到对方语气中一种自傲和厌恶混杂的情绪。他本来性格刚烈,修习多年经史,现在不过加了一个“内”字,变成外柔内刚,性仍是极刚傲,心想:“你这人阴狠毒辣,来历不明,若非飞兄情势险恶,谁稀罕你的东西?”闷哼了一声,道:“那就多谢了。”
少年哼了一声,道:“不用谢我,我是看在美女的份上。小心保着你家飞帅的小命吧。”倏地加脚步,径直去了。
徐庶愣了一愣,看着他背影,只觉屈辱万分,只想仰天大骂,却又想伏地痛哭。心中百感交集,无法自已。一时怔在当地,如同木头一般。
过了一阵,忽然一只小鸟飞了过来,落在他身前的一棵树上,啾啾地冲着他叫着,声音颇为悦耳。
徐庶怔怔听着它叫,听了一阵,渐渐就觉得好受了些。脑一凛,顿时想起,我跟他较的什么劲啊?急忙过来给我敷药。
他看看昏迷不醒中的阿飞,心中感慨万千:“飞兄勇武盖世,却身受重伤;我自负智,却连遭失算。唉,难道苍天真的这么不肯帮我们么?”

序章三子解梦

东汉建安五年十月二十三日夜。
吴郡。
孙权大叫一声,忽然挺身坐了起来。
身旁的夫人谢氏被他这一声吓醒,急忙翻身起来,双手扶住他:“仲谋,怎么了?”
孙权擦擦额头的冷汗,定了定神,现自己仍然睡在官邸寝室的那具黄铜大床上。
他咽了口唾沫,摸摸自己的髯须,捋去上面细小的水滴,看夫人一眼,低声道:“你且退到侧室去睡吧,我有军务料理。”
谢氏不敢多问,收拾一下,匆匆起身退入后室。
宫外一阵脚步声,闻声进来的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中年武将,乃是讨逆司马周泰,他身后跟着四名卫士。
“主公,何事召唤?”
周泰字幼平,是孙权亲近的心腹将领。孙权一见是他,心定了三分,摆了摆手,道:“没事,幼平,我适偶做一梦,心中惊骇,故而失声。”
周泰见孙权神色怏怏,似乎十分不悦,想必此梦非吉。想了想,试探道:“吕征虏善解梦,不如请他来为主公一详?”
孙权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近卯时(清晨5、6点钟)。”
“哦。”孙权笑了,“今日是霜降了。好罢,幼平,你去将衡请来,另外,再令人请张公、东部也来。”
周泰一怔:“请二位张大人么?”心想:“这么早,不知道两位张老先生是否起床呢!”
孙权忽然打个哈欠,复又躺倒榻上,四肢大张,不多时鼾声已起。
江东有两位张姓元老,一位是张昭张布,另一位是张纮张纲,张公、东部是孙权尊敬二老的称呼。张昭年近半白,是前吴主孙策手下列第一位的重臣。在孙策遇刺而死,上下一片混乱之际,张昭先向孙权行主臣大礼,敦请他克继大位,稳定局势,在拥立吴主中立下大功。孙权非常感激他,此后便一直叫张昭为张公。张纮则在去年被孙策派往许都献捷求封,被爱的曹操留在朝中,任职侍御史。直到今年五月,孙策遭刺,孙权成为的吴主之后,曹操欺其年幼,任命张纮为会稽东部都尉,令他返回东吴,觅机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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