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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皇后-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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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伺候的是你的肚子，并不是你。”
“哼，你真是口无遮拦，你就不怕得罪我吗？” ~#
“反正我几百年前已经得罪你了，不在乎再多得罪几回。”
“连子心，你朝我服个软不行吗？”
“不行。”
……
两个人遥遥相望，大眼瞪小眼，然后再一次，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时光好像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在连府，在培训学院，两个少女一见面就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火花四溅不斗个你死我活你输我赢绝不罢休的场景。
连子兰幽幽一叹：“虽然你还是很讨厌，但现在，也只有你还能跟我这样斗嘴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图的什么？
连子心也忽然有些伤感，但很快止住了，伤感个什么鬼！连子兰是一辈子的冤家好么！
一声冷笑：“说到底，你是在显摆你现在的地位吧？”
连子兰只微怔一下就即刻反击：“哎呀，被你看出来了呢。”
连子心晒笑：“那七姐现在飞黄腾达了。是不是该补偿一下妹妹我了？想当初你被选中秀女就挥一挥衣袖走了，却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我收拾，差点我就被人吃了呢。”
这个“烂摊子”，就是指害得连子冰毁容落选又嫁祸给她的那件事。
连子兰自然一想就记起来了，不过她依然没有任何悔意，反而感觉十分愉快：“呵呵，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临别时我当然要给你们都留一份礼物了。你看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吧，没有那事儿。你如何能那么迅速果断地将那两个讨厌鬼扫地出门呢？”
“这么说我还要跟你道谢咯？”
“你说呢？”
“你还真是芳草天。”
“什么？”
“不告诉你。”
“你很好！不过我不跟你计较，反正呢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得对我百依百顺的。”
“我是为未来的小皇子服务！你得意什么，你只是运气好而已。”
“对啊，我就是运气好，我当然得意，得意的不行！”
连子兰突然手抚肚子大笑起来，可眼神却变得有些幽深阴沉。
凉凉的声音喃喃而出：“我就是要看着她们。一个个在我面前自扇耳光忏悔，抱着我大腿求饶，客气地对我说话，谄媚的对我笑的模样。”
气氛骤然冰冷下来。
心中浮起一丝寒意，连子心细细地看着上首的女子。
在连子心的记忆中，那个女子的容貌真的算不上上乘，从前在连家几姐妹里，她就算是最中庸的一个。不过，她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也向来自信高傲，所以周身的气质还是不错的，连子心虽然极讨厌她，但多年的相处和敌对，却似乎已然习惯了她那种嚣张、骄傲、明艳的性子。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鲜活和真实。
而今日坐在殿中的这个女子，穿一身大红百蝶穿花锦缎宫装，肩上披着一条天青色的烫金锦帛，梳半翻髻，插两根金累丝点翠镶珠的兰花簪，耳上一对金镶红玛瑙耳坠。颈上腕上手指上，金翠环绕。
大抵因为有孕在身的关系，脸庞和身材看着都比从前丰腴了一些，两道精心描绘的远山眉。唇上淡淡的桃色口脂……端的是容颜精致，华贵难言。
可是却难掩落寞、虚假。
今天从进殿看到她的那时候起，连子心就觉得她变了许多，少女的稚气已经褪得一干二净，无论声音、表情、举止，都像是浸淫宫闱多年的宠妃。
让人觉得陌生又难以思议，若不是后来又看到了会跟她斗嘴，会损她，会瞪眼的连子兰，她都要觉得这个兰昭仪是不是也是被换了芯子的。
毕竟才半年的时间啊。
不过现在，她意识到，恐怕这短短的半年时间，连子兰已经经历了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了吧？虽然她向来聪明果决，也颇有城府和手段，但连府的环境又怎可与这后宫相比？
她自小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真正的黑暗和残酷并没有见识过，所以自诩聪明的进入了这深宫之中，结果，结果可想而知，一个人会在短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像连子心那样换了一个芯子，另一个就是，遭受了太多打击，这些打击多半是严酷的，绝望的。
当然，连子心不会去询问，她已经看到了结果——连子兰怀上龙裔，得宠了，上位了，已经有权利把之前打击过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了！连子兰不愧为连子兰！叼吐介才。
“子心，你一定要帮我，帮我顺利地保住这个孩子！”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连子兰突然开口了。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脆弱的恳求。
连子心微怔，不由苦笑：“我又不是御医啊，我只是个厨子。”
连子兰道：“是药三分毒，御医是在发生什么意外情况的时候才有用，如果可以，我是不想喝什么安胎药补胎药的！比起用药，我更希望用食疗来调养！”
连子心不禁失笑：“你的理念倒还挺超前的嘛……”
连子兰哼道：“别忘了，我也是厨神世家的传人！如果不是不方便，我其实也不用假手它人。”
连子心默了默，抿唇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是一直不服于我吗？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连子兰呵呵一笑：“我当然不怕，你自己都说了，你服务的可是是龙裔，是未来的小皇子，若有什么闪失，你能脱得了干系吗？恐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所以我相信你不会那么蠢的。”
咬牙，叹气，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该死的真相。
“如你所说，我必会尽心尽力地为你和怡妃娘娘烹调制定孕期饮食的，不必忧心。”
“怡妃……你也要一视同仁地照顾她哦。”
看到她说这话时脸上闪过的阴狠犀利，连子心不由得心下一颤，眉头皱起来。
默了半晌，才淡淡地说：“微臣既受陛下所托，自然会一视同仁，昭仪娘娘不用多心。”
连子兰一怔，很快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咬唇看着她，良久，她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可否坐过来些？跟我说一说家中的情况，我……没写过家书回去，也很久没有收到过家书了。”
她已经并不清澈的双眼此时却萤光闪闪，略带着几分伤感和沧桑。
连子心终究还是硬不起心肠，微微一叹，起身走了过去。
连子兰笑起来，着人送上糕点和热茶。
尝了几口糕点，连子心道：“才半年不见，你的手艺就退步了这么多。”
连子兰白她一眼，这回却没有反呛，待她将一块糕点吞下，才问：“奶奶怎么样了？我爹我娘还好吗？子文还有没有再胖起来？他们……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连子心便将自己进宫前连家的一些状况告诉她，听说家中的人都挺好的，连子兰也安心了，而听说因为好几个月没有收到她一封家书爹娘和大伯都又着急又气恼，她也有些无奈和歉疚。
不是她不想寄家书回去，而是她不能。
进宫之后，她被封为贵人，和另外一个楚贵人和两个美人一起被安置在储秀宫。
陆陆续续的，楚贵人和那两个美人都被皇帝召幸了，可她左等右等，就是没有任何消息。花了不少银子，才终于打听出原因，原来楚贵人和那两个美人都是有点家世背景的，而已在皇帝身边有人，所以要人皇帝翻牌，也只要稍稍动动手脚就行。
而她，孤身一人，既没有家世背景，在宫中也没有任何人手。
她气愤嫉妒，可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通过一些打点慢慢等待机会，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和妥协的人。可是，这深宫之中的世态炎凉和斗争残酷却是超乎她想象的，因为一个月内还没有受到皇帝的召幸，她自然就成了一个完全被遗忘和遗弃的女子。
从储秀宫被赶到了更为冷清和破败的离镜宫，连子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那个不是冷宫胜似冷宫的地方，是如何度过那黑暗屈辱、生不如死的三个多月的。
她从来都是个骄傲自负的人。
在那段没有出路，没有希望的日子里，她并不想让任何认识她的人知道她糟糕的处境，狼狈的模样，所以她没有再给家里一封家书，而收到的家书，也看都没有看，几乎全都烧了！
两个多月前，连子兰终于得到了机会，再度见着了华延帝，不仅成功地爬上了龙床，还充分利用了华延帝的贪恋美食的特点，牢牢抓住了他的胃！
这段时间来，圣宠渐绵，从小小贵人到良仪再到婉仪，连升两级，近日更是被诊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喜脉，龙颜大悦，即刻又晋升一级是为昭仪！
虽说怡妃也同时有了身孕，但怡妃晋封妃位多年，已经算是宫中的老人，所以比起她来，连子兰可谓后宫新贵，前途无量，简直乌鸦逆袭的典范！
……
连子兰说得不多，但连子心还是大概找到了个脉络。
确实跟她之前猜想的差不多，这种地方，不是在斗争中逆袭，就是在斗争中灭亡。
连子兰不愧一直是战斗值彪悍的，连老天爷都怕了她，直接塞一个最强武器到她肚子里。
不过连子心至始至终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有很多比这条路更好的选择，连子兰却偏偏选了这条呢？而且就她观察，连子兰选这条路似乎选得十分坚定。
如果是个年轻的帝王，比如像三皇子、四皇子那样的美男，再不济像大皇子那样的，都还可以接受…… _ 舌尖上的皇后 更新快
当然，华延帝的年纪倒是不算老，四十多岁搁在后世的社会，还被称为“一枝花”的年纪呢，颜值再高点，魅力再多点，便是万千萝莉追捧的欧巴，啃几棵嫩草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问题是，华延帝不仅是个大叔，还是个没什么颜值，身材发福的大叔！
刚才看着连子兰小鸟依人地跟他撒娇，对于连子心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连子兰现年只比她大了半岁多啊！华延帝看着不只是可以当她爹当爷爷都足够了啊！
所以她真的不能明白，连子兰到底是图的什么啊图什么？！
难不成……连子兰有恋父情节？
也不对，她自小父母双全，她爹也一直挺疼爱她的，没理由会缺失父爱。
第一百九十九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连子兰似乎是看出了连子心内心的想法，其实又何止是她，母亲也曾经问过她为什么？
只是她没有回答，而现在，她当然也不打算告诉连子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我并不后悔。”
连子兰目视着殿内那几盆开得优雅艳然的墨兰，平静地说。
连子心淡淡一笑，也看向那几盆墨兰，悠悠然念道：“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雪霜贸贸，荠麦之茂。子如不伤。我不尔觏。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连子兰并不是什么才女，对于连子心念的这诗，半点也没听明白，不禁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
连子心道：“兰花开时，即使隔了很远仍能闻到它的幽幽清香。如果人们不去采摘兰花却好像它仍然佩戴在身上。对兰花本身有什么损伤呢？正是因为美好的东西具有感染力！今日的变故，并非我的过错。我常年行走四方，却事不遇知，行不得安。当隆冬的霜雪覆盖了苍茫大地时，田里的荠麦却冒着严寒呈现出一片勃勃生机，这是它所保有的内在品性。君子即使身处逆境，一样保有他的崇高志向和德行操守。”
她自己其实也不大记得太具体的解释了，不过大意还是记得清的，其实这首诗原本的寓意是以兰花、荠麦作喻，表明高洁的情操和百折不挠的心志，于困苦中显出豁达旷逸，于清冷中显出坚强刚毅的品质……但她用自己的理解翻译出来，表达出自己想要传递的意思。
她想要传递的意思是——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路。别人都无权干涉，宫中的生活锦衣玉食，富贵荣华，确实是颇具吸引力的，你追求这样美好的东西，并没有什么错！只是人选择怎么样的生活。必然就要承担什么样的代价，但即使身处在这样勾心斗角残酷无情的环境中，还是希望你不要彻底迷失了心智，能够保留人最基本的良知和底线。
连子心也不知道连子兰能不能领悟她的意思。不过都无所谓，她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想做什么知心姐姐或正义使者，更不是为了博得感谢之类的。
只不过突然有些感慨，就随口说了。
而连子兰听后，忡怔半晌，似乎真的在思忖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子心听到她微带着叹息的声音：“原来不知，你竟还是个才女呢。”
连子心弯了弯嘴角：“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连子兰破天荒地没有反讽，只是伸手轻轻地抚摸上小腹，轻声道：“放心罢，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而也是为了他，不该做的我也尽量不会去做。”
因为才一个多月，所以她的小腹此时还是正常的样子，从外表看没什么区别，但她轻柔的动作，脸上噙着的温和笑意，却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看到连子兰通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子心不由一阵感慨。
殿内的熏炉持续飘散着令人凉爽舒适的香气，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柩洒进来，有的洒在地毯上，有的落在楠木桌椅上，有的映在精致的摆件上，倒影斑驳，流光璀璨。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时光真是一种神奇东西，总可以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很多事情，改变很多人，让很多不可能的情景发生，让很多不可能产生的情感萌芽。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与她在做什么呢？约莫在厨艺培训学院的结业比赛上你争我夺？或许在邱氏的面前上演姐妹情深而下一刻出了屋门便互甩白眼唇枪舌剑？
不管在做什么，总之都不可能是如今天这样，面对面坐着，平静地说话。
虽算不上谈心，但也算是敞开心扉。
如果在一年前告诉连子心她有一天还能和连子兰这样相处，她肯定打死不信。
后世对这样的情景，有一种说法，叫做——活久见。
可连子心却又觉得不太贴切，因为这才一年的时间而已。
流光缓缓地在她们俩之间浮动，投下尘埃，纵然从来不曾交心，纵然无数次想要掐死对方，纵然现在还是想互甩白眼……但是，在这个于她们都陌生、胆寒的地方，她们之于彼此，身上流动的血液，共同经历和回忆，却能让一些东西消弭于无形。
即使不能成为朋友，起码也不会成为敌人吧。
连子心想。
……
出了兰昭仪的宫殿后，连子心又去了一趟另一位孕妇怡妃娘娘那儿。
这位怡妃，比起连子兰来，年纪可大多了，今年已经三十有四。这个年纪搁后世的孕妇，都已经有些超龄了，更何况是这个时代，已然是超高龄产妇。
而且她进宫也十多年了，倒也不是没有怀上过孩子，只是小产了而已，但也正是这次小产，御医诊断，她再也没有怀上孩子的可能。
谁知，这么多年后，本已无欲无求，却陡然砸下来这么大个的馅饼。
所以这位娘娘比起兰昭仪，对这个胎儿更加紧张，除了连子心之外，罗药珍、老嬷嬷、御医……安排了一堆人手，皆是要在这段时间替她保胎到顺利生产的。
虽然觉得她有些过于夸张了，但连子心没权利阻止，也不想阻止。
有了这些人一起分担，她身上的责任也不至于那么重。
说起来，这样的责任真是“飞来横祸”，要是两位娘娘都能顺利诞下龙子那就什么都好说，要是出什么意外，就算不是她造成的，估计也讨不得好。
她很疑惑，皇帝的女人怀孕生孩子向来都没有女官插手的，为何这回皇后太后会将她拉下水？难道是认为她没有任何经验，所以想借她的手弄掉两个胎儿？
不过这个猜测在她问了连子兰一个问题之后，就被否定了。
她问连子兰：“为什么会想到让我来负责这次你们的饮食呢？不会是你向皇上提议的吧？”
连子兰白她一眼说：“我才没那么惦记你呢！”
“那是皇后娘娘或者太后娘娘？”
“还真不是。”
“难不成还会是皇上吗？”
“是观贵妃。”
观贵妃！
连子心想起那个坐在连子兰身旁的一身玫瑰色穿枝牡丹缂丝宫装，圆润丰腴，雍容娴静的中年女子，她就是传说中的观贵妃，那位三皇子殿下的母妃！
可是，自己似乎从没跟那位观贵妃打过交道啊，为何她会向他们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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