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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谨遵宁仙仙的命令，注意力只放在瓶瓶罐罐上。
　　小环的行动力更加的迅速，很快就搜出那只隐藏极深的黑色小匣子，举起来给翡翠看。
　　翡翠道：“上面落了锁，找找钥匙吧。”
　　小环道：“何必这么麻烦？”
　　她随手举起黑色小匣子，朝地上一摔。
　　在李燕君惊骇的目光中，匣子四分五裂，滚落出里面的几只小瓷瓶。
　　宁仙仙的目光落在上面。
　　翡翠和小环立即把瓶子都捡起来，用手帕包好，捧到宁仙仙面前，道：“郡主小心些拿，看着不像好东西。”
　　宁仙仙接过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从里面拣出来一只系着红绳的瓷瓶，冷眸看向李燕君，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刺云菓的根茎熬出来的汁液？”
　　李燕君脸色微白，没有说话。
　　宁仙仙也不着急，放下系着红绳的瓶子，又拿起另外一只，神情陡然变得狂暴，直接将瓶子摔到李燕君的脸上，“这是什么？”
　　李燕君急忙拿手挥开：“我不知道！”
　　“不知道？”宁仙仙捡起瓶子，打开塞子，一手捏住李燕君的下巴，把瓶子朝她嘴里灌，恶狠狠道，“既然不知道，那你就吃了它！”
　　“不，不要——”
　　李燕君吓的肝胆俱裂，拼命挣扎着尖叫起来，“宁仙仙，我是你亲娘，你不能这样对我！”
　　宁仙仙不为所动，把瓶子朝她嘴里填：“说不说！”
　　“我说，我说……”
　　李燕君吓的嚎啕大哭起来，不停的点着头，“我说，这是四毒散，用毒蛇，毒蝎子，毒蜘蛛和毒蟾蜍制成的剧毒！见血封喉，根本就没有解药的！你快把它拿走，拿走！”
　　李燕君浑身直抖。
　　宁仙仙抬手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怒道：“还说不是你这个贱人！”
　　“真的不是我！”李燕君哭着辩解，“我没有理由要害老夫人啊！我这个本来是要给……给……”
　　“给谁的？”
　　“给宁程程那小贱人的！”李燕君咬牙道，“这些年我对她那么好，那么宠她，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是到头来，她竟然敢出卖我，把我的东西卖掉换取她的私利！她该死！”
　　宁仙仙怒道：“那为什么祖母死了，宁程程却没死？”
　　“我真的不知道啊！”李燕君挣扎着叫道，“我只是让人给宁程程的杯子上抹了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中毒的人会变成老夫人！”


正文　第458章　你们都该死
　　宁仙仙的动作顿了顿。
　　李燕君趁机把她推开，躲到角落里。
　　这时外面响起宁城鑫的声音：“仙仙，你在做什么？不得放肆！”
　　他领着一帮小厮仆人，冲过来把小丸子和小圆子推开，踹开门。
　　屋子里的一脸狼藉，让宁城鑫惊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见宁仙仙站在屋里中间，手里捏着只瓶子。而李燕君则躲在角落里，头发衣衫凌乱，满脸是泪，模样凄惨。
　　不管怎么说，李燕君也是个美人。
　　即便是老了，那也是美的。
　　此刻她不施粉黛的素淡模样，立即激起了宁城鑫心里的怜惜和保护欲。
　　何况，此时她还怀着他的儿子。
　　宁城鑫冲过去把李燕君扶起来，关切道：“夫人，你觉得怎样？快到床上躺着，我让人去叫明大夫来。”
　　李燕君躲在他身后，神情充满了恐惧，根本不敢靠近宁仙仙。
　　宁城鑫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看向宁仙仙，道：“郡主，她好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对她就算没有母女之情，起码要有基本的尊重！”
　　“尊重？”宁仙仙把玩着手中瓷瓶，淡淡道，“这个贱人她么？”
　　“闭嘴！”宁城鑫勃然大怒，上前抬手就要打宁仙仙，“你这个不孝女，竟然敢如此对待生母，今天我就打死你清理门户！”
　　宁仙仙抬手把他的手抓住，冷眸注视着他：“我是不孝女？那你宁城鑫就是个不孝子。”
　　“你说什么？！”
　　“这个，叫做四毒散。”宁仙仙把瓷瓶举起来给他看，“只要这里面的一滴，就足够杀了你相国府上下一百多号人。”
　　宁城鑫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道：“我知道你师父擅用毒，但你别把这些东西带到我相府里！”
　　“呵呵。”宁仙仙冷笑，“这可不是我带来的，是你那个温柔贤淑的结发妻子带进来的。”
　　宁城鑫有些不敢相信，朝李燕君看去。
　　李燕君立即摇头：“老爷，你别信她信口雌黄！我嫁给老爷十几年了，何曾有过这种东西？”
　　宁城鑫惊疑不定。
　　宁仙仙又道：“祖母分明是中毒而亡，宁城鑫你这个不孝子，你竟然连查也不查，就发丧下葬，你也配为人子？”
　　宁城鑫啊了一声，瞪着李燕君，道：“我并不知道啊。夫人你不是说，老太太是摔了一跤……”
　　“哈哈！”宁仙仙讥讽的笑起来，“哪怕你多问一句这府里任何一个人，也不至于被蒙在鼓里。祖母走之前的模样，里里外外不知多少人看见过。你去问问明大夫，这是不是中毒的症状！”
　　宁城鑫从头凉到脚，反手就给了李燕君一耳光，怒火攻心的吼道：“你说！”
　　李燕君趔趄了一下，捂着脸哭道：“妾身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的夫妻，妾身对老太太如何，老爷心里也应当清楚。老爷不相信妾身，亲生女儿又如此逼迫，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死了之！”
　　说罢，她一头冲向床柱——
　　宁城鑫大惊失色，慌忙追上去把她拦住，抱住她，泪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啊！”
　　李燕君大哭：“老爷不要拦住我，让我死了罢了！”
　　宁城鑫见她哭的浑身颤抖，犹如梨花带雨，心下也有些恻然，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点，应该仔细想清楚。
　　“若真的想死，倒好了。”宁仙仙冷冷道。
　　宁城鑫怒气冲冲道：“你闭嘴！难道你真想把你母亲逼死不可！”
　　宁仙仙冷笑。
　　李燕君的苦肉计，成功的把宁城鑫的心给拉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有个崽。
　　别说宁城鑫并不相信她真的会毒害老夫人，就算证据确凿，只怕他也绝不会允许宁仙仙动她一根手指头。
　　宁仙仙有些失望。
　　宁城鑫虽然是个读书人，是位高权重的宰相。
　　可他的骨子里，和目不识丁的宁大勇没有任何区别。
　　在他们眼里，女人最要紧就是要生个儿子。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香火，才是他们心里最要紧的。
　　为了李燕君肚子里的儿子，宁城鑫甚至可以不去追查老夫人的死因。
　　但没关系，还有她宁仙仙在。
　　天理昭昭，她一定会让她们付出血的代价。
　　宁仙仙被宁城鑫撵出屋子。
　　她把黑匣子连带里面的瓷瓶，全都带了回去。然后便去找宁程程。
　　宁程程看见她，笑容满面的拿出银子来，神情有几分讨好：“郡主，最近还有没有他的消息呢？”
　　“这个先不忙说。”宁仙仙坐了下来，打量她一眼，道，“昨天在花园里，你喝了菊花酿没有？”
　　“菊花酿？”宁程程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据实回答，“虽然我也挺喜欢菊花酿，但二皇子好像不太喜欢……”
　　说到这里她的脸微红，“所以我昨儿就没喝，把酒给祖母了。”
　　宁仙仙猛地站起来：“你把酒给祖母喝了？”
　　她的模样吓了宁程程一跳，讷讷道：“是啊，祖母一向就馋这口酒，我想着反正我不喝，不如就孝敬祖母了……”
　　宁仙仙的手微微颤抖，吼道：“你为什么把酒给她！她昨天明明答应我不喝酒的！”
　　宁程程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我是看着郡主你跟祖母讨酒喝，我就……我就想着，我替郡主孝敬孝敬祖母……”
　　啪！
　　宁仙仙怒极，打她一耳光：“我用不着你代替！”
　　宁程程被她打懵了，不明白自己只是送给老夫人一杯酒喝，她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于是她也有点不高兴了。
　　谁乐意无缘无故的挨打啊！
　　若非最近有求于她，宁程程早就一耳光还回去了！
　　她捂着脸，不悦道：“郡主这是何意？”
　　宁仙仙冷冷道：“好，我就告诉你。是你直接的害死了祖母。”
　　宁程程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那杯酒，原本是李燕君为你准备的穿肠毒药。”宁仙仙想到无辜受到连累的老夫人，心里一阵悲痛，低声道，“她想要你死，可你却把毒酒给了祖母。你说，你和李燕君，你们是不是都该死？”


正文　第459章　比死还痛苦
　　宁程程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不敢相信宁仙仙的话。
　　“夫人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宁仙仙松手把她扔到地上，冷道，“你背着李燕君把她的铺子都卖了，以为她能轻易饶了你？”
　　宁程程变了变脸色，辩解道：“我怎么知道她竟然如此假情假意！我以为那些铺子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我可以随意处置！”
　　宁仙仙笑了：“笑话，你巴结讨好她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你真以为她会把她的东西给你？你在她眼里，不过是一条可以利用和逗趣的哈巴狗罢了！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当你违逆她，不再受她的控制，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你宰了！”
　　宁程程眸中闪过惊惧和后怕。
　　想到昨天老夫人的死状，她慢慢后退，坐到椅子上，神情呆滞。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着期盼：“郡主，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么说，你有证据可以证明老夫人是她害的？”宁程程不由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郡主，我知道你最敬爱老夫人，老夫人也一向最最疼你，你得为老夫人报仇，是不是？”
　　宁仙仙冷笑：“你这是在劝我杀了你？”
　　“不不不！”宁程程慌忙摇头，“这件事与我无关啊，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宁仙仙神情冷漠至极，“你和李燕君，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宁程程有些害怕：“那你想怎么样？我也是无心的啊！罪魁祸首难道不是李燕君吗？你应该杀了她为老夫人报仇！”
　　宁仙仙勾唇：“你这是在挑唆我，然后借刀杀人？”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是很敬重老夫人啊，她死了，我也想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的。”
　　“公道自然要讨，但我可以在她杀了你之后，再把证据拿出来，然后让她受到惩罚啊。这不是一举两得？”
　　“你……”宁程程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绝对没有开玩笑。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郡主，我是无辜的啊，你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现在就拿出来呢？”
　　“没有无辜的人。”宁仙仙的口气充满了悲悯，“祖母一生仁慈，最终却落了个这般的下场。你觉得自己无辜？”
　　宁程程心内恐惧，忍不住哭起来：“可是万一她再给我下毒怎么办啊！”
　　“你可以不吃她的东西。”
　　“不不，她在府里经营了十几年，这府里全都是她的人。她要想我死，我跑不了啊……”宁程程跪在地上，拉着宁仙仙的裙子下摆，哭道，“郡主，你救救我，救救我！”
　　“你先前跟李燕君耍横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我……”宁程程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陡然亮了起来，“是了！我可以去找他！”
　　“你以为你现出的去？”宁仙仙讥讽的看着她。
　　宁程程抬头抱住宁仙仙的腿，“求你带我出去！你是郡主，李燕君管不到你的，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宁仙仙淡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的。”
　　“银子，对了，你喜欢银子！”宁程程爬起来扑到自己的梳妆桌前，把所有的首饰贵重物品全都拿来，放到宁仙仙面前，“这是我所有的首饰和值钱物件。起码值两千两银子，都给你，求你帮我出去！”
　　宁仙仙看到其中有那套李燕君为她打的纯金头饰，挑眉道：“怎么，不怕她知道了？”
　　“她都要杀了我，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宁程程急切的道，“郡主，你帮我一次，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我会让二皇子帮你的！”
　　宁仙仙无声的笑了笑：“那好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就算你出去了找到二皇子，他可不见得就愿意为了你得罪宁相爷。”
　　宁程程以为她是真心为自己打算，不由得追问：“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二皇子心甘情愿的收留我？”
　　宁仙仙意味深长道：“除非你有让他非把你公布于众，然后不得不把你收下的理由。”
　　“什么理由？”
　　“这就要你自己去想了。”宁仙仙道，“作为一个女人，你一定能想得出来。等你想到了，来找我。”
　　宁仙仙说完，让翡翠和小环过来把首饰统统带走，然后离开裕园。
　　在路上，小环忍不住问：“郡主，奴婢知道您一定恨她害死了老夫人，可你为什么还要帮她呢？倒不如让她待在这里，和李燕君斗个你死我活！”
　　她是从将军府来的，对李燕君没有丝毫的恭敬之心。说话也毫不客气。
　　翡翠却还是不太敢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只跟在一旁，沉默的听着。
　　有了前世的经验，宁仙仙现在对于她们是绝对的信任，做这些事并不打算瞒着她们，闻言解释道：“我并非帮她。我只是觉得，就让她这么被李燕君毒死，太便宜了。”
　　“郡主，万一她真的被二皇子收了，不但李燕君，就连您也拿她没办法了。”
　　“有办法。”宁仙仙自言自语的道，“就这么让她死了，我还怎么收拾墨霖安呢。”
　　“郡主，您连带二皇子也想收拾？”翡翠瞪大眼。
　　“这个以后跟你们说。”
　　“那李燕君那里怎么办？”小环问，“如今相爷护着她，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宁仙仙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忽然问道，“你们说，这座相府怎么样？”
　　翡翠回答：“奴婢虽然没怎么去过别的地方，但也听说，咱们相府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好地方。”
　　宁仙仙叹道：“是啊，这么个好好宅子，李燕君一定很喜欢，喜欢到为了成为这里的掌家夫人，连自己的骨肉能放弃。”
　　翡翠和小环对视一眼，都觉得郡主十分可怜。
　　宁仙仙又道：“你们说，我若是把她这么看重和喜欢的东西都毁了，是不是可以让她比死还难受？”


正文　第460章　别怕
　　宁仙仙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带着一点点的落寞。
　　曾经她以为她拥有了最想要的一切，但最终她发现，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
　　失去的痛苦，她比谁的感受都更加深刻。
　　也许，她不能改变这世上所有被同样抛弃和被凌虐的女孩们的命运，但至少，她可以拼命撕开阴云的一角，让一缕阳光能够照射到阴暗的角落。
　　翡翠和小环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感觉十分的震撼。
　　这让她们在怜惜她的同时，也生出想要与她一共抗争和努力的想法。
　　小环心中冷寂多年的热血被点燃，眼眶含泪，道：“郡主，无论你要做什么，小环都支持您，帮助您。小环一辈子都会保护您。”
　　翡翠没有说话，但此刻小环说的话，正如同她心中所想。
　　宁仙仙回头，抬手把额头被风吹乱的头发拂开，展颜一笑：“走了，傻子。”
　　两个丫头连忙快步跟上。
　　回到绿竹轩，桃儿迎上来，道：“郡主，刚才门口送信来，染王爷要见您。”
　　她把一封信笺递过去。
　　宁仙仙接过来看了眼，脸色微变，立即回身到屋里，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小瓶子，然后走到院子里吹了声口哨。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从小竹林里飞快的游出来一条手指粗细的金色小蛇。
　　它的一只眼睛受伤了变成疤痕，像是一块神秘的图腾。
　　让小金蛇看起来有些妖异。
　　翡翠早就知道小竹林里有这么条小蛇，倒是没什么惊讶的神情。但小环和梅香她们都惊奇得不行，却又不敢靠近，只围在廊子下远远的看着。
　　宁仙仙让小金蛇缠绕到自己手腕上，变成金镯子一般，道：“圆圆，抱歉打扰你睡觉了。有点急事需要你。”
　　小金蛇点点头，十分有灵性，看的翡翠等人啧啧称奇。
　　“翡翠，我要进宫一趟，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带着人待在绿竹轩里，不要乱跑，也别让李燕君的人进来。”
　　宁仙仙叮嘱完，带着小金蛇匆匆离开。
　　快到门口时，她听见有人喊她。
　　回头，宁程程步履匆匆的追上来。
　　“郡主，郡主，等等我——”
　　宁仙仙皱眉：“我有事，没工夫搭理你！”
　　“你这就带我一起出去吧！”宁程程喘着气，急匆匆的说道，“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