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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觉城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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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两人彼此凝视之时,屋内却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小危危……你你别走啊,说说清楚,上次约好在酒店吃饭,为为啥你,你却和小小虫在,在接吻?而且还还是你,你的初,初……”
危钰好似猛地瞧清面前的程然诺,与其说是触电般,倒更像是见了鬼一般,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一个转身猛地厉声呵住屋内讲话之人,“钟诚!”
“不是,小危危……你不是满心思都在找那个女孩,怎怎么能把初,初吻给虫,虫然诺……”屋内的钟诚依旧支支吾吾没完地讲着,可当他踱步到门口,看到站在门外的程然诺时,钟诚惊得下巴几乎都要掉了下来。
“额,这,那个,个,个……你,你们,聊,聊……”钟诚瞧向危钰铁青的脸庞,猛地倒抽了口冷气,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从程然诺的身旁匆匆溜走。
程然诺想笑却又故意强忍着,她死死憋住几乎爆发的大笑,望着脸色略微尴尬的危钰,不由试探着问道:“原来,那天被我夺走的吻,居然是你的初吻啊,哈哈,小危危你这好歹一把年纪了,该不会还是个处……”
“闭嘴!”危钰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程然诺一眼,只是蓦地转身走向屋内。
程然诺强忍着笑住了嘴,她跟在危钰的身后,她从背后隐约看到危钰绒绒发丝下的耳朵微微发红,一直红到脖颈。
天,这研究文物的得多保守啊,都要奔三的人了,居然还留着初吻,而且提到这件事情,他竟然害羞?
“咳咳……”危钰坐到沙发上,用手背挡在唇前干咳两声,似乎在掩饰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有事?”
程然诺瞅着危钰目不直视的眼睛,明明两个人接吻,怎么说也是自己被占便宜,可程然诺老觉得,好像自己占了他莫大的便宜……
“额,那个,我主要是想跟你解释下,上次我主动吻你的事情,其实吧……”程然诺的话还没说完。
危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俯视着程然诺,面色冷漠地说:“往事休要再提,”程然诺正欲开口接话,危钰却继续斩钉截铁地道:“另外,以后如果没什么事,请程小姐不要再来了,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程然诺一怔,没想到危钰会如此直接的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坐着,只得窘迫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但程然诺刚走到门口,脚步忽然一顿,她回头望向冷眉冷眼的危钰,“对了,危专家,我上次提的建议,您有认真考虑吗?明天龙凤玉环拍卖案就要开庭审理了,到时您会出庭作证吗?”
危钰没有回答,但他的漠然置之似乎已是回答,他一句话也不说,猛地合上大门,门在合严之前,程然诺只透过一方光线瞥见屋内的危钰,她大声喊道:“危专家,麻烦您再考虑下,虽然您出庭作证我可能会输掉这个案子,但古语有云:以身护法……”
门砰的一声猛然关上,瞬间隔断了程然诺的声音。
危钰独自站在空旷的房子内,他的四周一片死寂,他微微皱了皱眉,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他的唇微微张翕,好似在艰难地呼吸着四周的氧气,“以身护法……”危钰低沉而冷冽的声音默默响在屋内,他好似自言自语般,却又像是在对谁讲话,不断如梦呓般重复着“以身护法”这四个字。
危钰的喘息逐渐变得剧烈,他一只手不断抓向自己左胸腔前的衣衫,力气大得好像要将其中的心脏都挖出来。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耳侧不断回响起一个清脆而甜美的女声,“我听爹爹说了,因令尊直言进谏,你家被满门抄斩,我虽未见过你父亲,但从心里我却很是敬重,因他以身护法,才真正维护了我大汉律法的公正!”
“不行,不行!”危钰忽然发狂地吼叫起来,他的声音仿佛不是来自于人类的肺腑,而是犹斗困兽最后无望的哀嚎。
他脚下一软,单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痛苦地撑着身躯,一时之间只觉心如刀割。
恰好此时钟诚推开了门,他慌慌张张地奔过来扶起危钰,紧张地问道:“怎,怎么了?是,是不是又看见她了?”
危钰浑身都在不断的颤抖,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疼得即将焚化,眼底是无穷的绝望,分明已经适应了这种痛苦的麻木感,却依旧被逼得无路可退。
“我闭上眼睛全是她的脸,她的声音,清楚得好像她就在我身边,可我只要一睁开眼,就一点也记不清她的脸,她的声音,什么也记不住,明明那么清楚,这样下去我永远都找不到她,找不到……”危钰的声音好似结痂的伤口,在一瞬间被撕得鲜血淋漓。
第十五章
鄢灵均轻笑着为程然诺整理衣襟,“好了,去吧,相信我,这次的案子你赢定了!”
但程然诺却如何也笑不出来,她有些丧气地长叹道:“可,可是,我怎么,明明是拍卖行和那个吴辉联合造假,现在却让我帮他们打官司,我心里……”
鄢灵均一根手指覆在程然诺的唇前,她柔媚如波光荡漾的双眼,聚焦出锐利的目光,“打住,不要再想这件事了,马上要开庭了,你必须完全相信你的委托人是无辜的,而且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分心。”
程然诺张了张口还想说话,但鄢灵均却催促着打断她,让她集中注意力进入法庭。
庄严的法庭内表面一片肃静,实则暗流涌动,虽然还未开庭,但空气中已经弥漫起硝烟的味道。
程然诺紧绷着脸,她一紧张就会不自觉地抠起手指头来,她抬头看向微笑的法官,正是上次同鄢灵均“偷情”的王法官,似乎鄢灵均有特别交代过要照顾程然诺,王法官的身子显然不自觉地朝程然诺的方向靠了靠。
但程然诺昂头望向天花板上灼目的灯光,她略微有些晕眩,似乎连庭内的座椅都在来回晃动。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一扫,恰好瞥到观看席上的吴辉,吴辉双手交叉,满是紧张地凝视着犹豫不定的程然诺,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但偏偏程然诺视线对上吴辉的一刻,她又再次看到他的前世,他依旧重复着那句相同的话语:反正那些有钱人傻得很,就比方说你内人病得快活不了。
你必须完全相信你的委托人是无辜的!
程然诺脑中一阵是吴辉前世的谎言,一阵又是鄢灵均的劝说。
程然诺的心砰砰直跳,她又想起自己当初选择律师这份职业时,她曾义正言辞的在老师面前宣誓:“我,程然诺,绝对不做贪得无厌的律师,如果对方有罪,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做一个真正捍卫法律公正的律师!”
想起曾经可笑的承诺,她不由握紧拳头试图不断让自己保持理智,但匆忙慌乱之际,程然诺却瞅见站在观众席一旁走廊暗影里的人,他独自立于一旁,一双漆黑深邃的冷眼静静望着她,似乎是在看她,却又像俯视势如破竹战场的将军,眉眼里皆是无尽的清冷。
对上他视线的一刻,程然诺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一直很害怕自己会没有勇气,她担心自己的诺言一去不复返,她怕自己真的会变成她最厌恶的,那种刀头舔蜜的律师。
然而危钰的出现,却给了她无形的勇气。
“不要怕,玉环的真正主人已经来了,就算我再如何捍卫委托人还是会输!程然诺,记住,你曾经的誓言!”程然诺心里自言自语着,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对方律师犀利的措词。
“被告律师?被告律师!”王法官连喊了好几声,程然诺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微微一愣,默默站了起来。
“被告律师,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法官再次进行了提问。
程然诺深吸了口气,全场鸦雀无声,似乎都在等待程然诺锋芒锐利的反击辩护词,然而程然诺咽了口口水,却抬起头坚定而又从容不迫地说:“对不起,我无话可说。”
瞬间整个法庭像炸开锅一般,众人惊异的声音将程然诺彻底淹没,“你个混蛋律师,你为什么无话可说?你说话呀你!”吴辉额头青筋暴起,从座位上跳起来试图冲上法庭去殴打程然诺,但却被法警所拦下。
“程然诺,你疯了吧你?这可是你正式成为律师的第一个案子,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可你居然亲手毁了它,你这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审判结束后,鄢灵均气得直跺脚。
程然诺耷拉着脑袋,低声嘟哝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明知道我的委托人造假,我却要帮他骗人,我实在做不到……”
“原来我们的小然诺有颗捍卫正义的心咯?每个公民都有依法辩护的权利,难道这就不是正义吗?我看你干脆别当律师,还是回去好好经营你那捍卫正义的网站吧!”鄢灵均对程然诺怒其不争,气得扭头转身大步离开。
这边鄢灵均前脚刚走,韩绾溶就忍不住笑着过来嘲讽道:“啧啧,我就说吧,和鄢灵均那个狐狸精走得太近没有好处,你还偏不听我的。这可怎么办啊?现在咱们事务所未来的新星只剩下我自己了,可真是有点孤单呢。”
铩羽归来的程然诺一声不吭,只是默默走出法庭,明亮的地板上是她寂寥的影子,她抬起头望向法院大楼上的标志,鲜红的背景上印着金色的天平。
程然诺还记得,读大学时老师曾说过,这个标志如同法律一般,代表着公开、公平和公正。
“真的,是我错了?”程然诺伫立在原地,暗自疑惑地喃喃道。
然而她背后却忽然响起一连串的结巴声,“喂,小小虫,你你是不是脑子,秀逗逗逗了,怎么在法庭上,不不不说……”
程然诺斜睨了眼大舌头的钟诚,此时的她正失意落魄,就连结巴的钟诚也来笑话她,气得程然诺直嘟嘴,“钟大叔,您别说了,我都怕您会喘不上气呢!”
“你,你,你个小小虫虫然诺,诺诺,居……”钟诚急得憋红了脸,直挠几乎谢顶的后脑勺。
“不是虫,是程啦g!”程然诺贴近钟诚的脸故意去逗他,不想对上钟诚眼睛的一刻,程然诺的四周瞬间一片漆黑。
在钟诚前世的幻象中,她未见其人,却听吵杂声中一男子嘹亮的粗音,“大哥,兄弟们都瞧着咱们少主子顶喜欢那婆娘了,整天为了她茶饭不思的,要不,咱们替少主子给那婆娘送点东西?”一群流氓混混模样的男人凑到钟诚跟前。
钟诚抽了抽鼻子,用长袍上的宽袖子来回蹭了蹭,昂头挺胸咂嘴道:“送送送是肯定要送的,咱咱少少主子不不好意思,咱咱们就替他送送送……”
“钟大哥,可咱兄弟们整天在这鸟不拉屎的边塞之地,除了八百里外的那个妓院,平常连头母猪都见不到,这女人都稀罕啥玩意,咱们兄弟这也不懂啊!”众男子说着匆忙跟上阔步前行的钟诚。
前世的钟诚虽留着一头长发,但从稀薄的发髻依稀可见他谢顶的前兆,被众星捧月的钟诚趾高气扬,他的颧骨高耸而突兀,瘦骨嶙峋的脸庞显现出无比的睿智,“咳咳,说说到,了解绿绿绿人,那个女人啊,其其实,最最爱爱爱一样东西西西……”
“什么?”众人满眼期待迫切地等待着钟诚的回答。
钟诚故意又咳嗽了几声,随后义正言辞地说道:“猪脑!”
“咦,女人会喜欢这玩意吗?”“你傻啊你,大哥说的肯定没错,女人最喜欢吃又嫩又滑的东西了,肯定喜欢!”另一边的男子也附和道:“那可不嘛,而且那婆娘那么野蛮,说不定还喜欢新鲜的猪脑呢,咱们大哥可太英明了!”“哈哈,就是,讨了那婆娘的喜欢,娶了回来,咱们少主也好早点传宗接代,咱们也对得起在天之灵的林将军了!”“对,说干就干,咱们现在就去挖新鲜的猪脑给那婆娘送去!”
钟诚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他张张嘴每次想插话,但都被众人流利的话语所截断,还不等憋了半天的钟诚迸出一个字,众人已一哄而散了。
钟诚在原地急得欲哭无泪,但强忍了半晌才喷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哎哎哎,不不不似猪脑,似似似珠,珠,珠宝……宝啊!”
“小,小虫,你你说你似似不似脑,脑子秀秀逗……”面对钟诚的问话,程然诺微微一怔,眼前一片恍惚,好像瞬间站稳脚跟回到了平地。
她再瞧向眼前结巴的钟诚,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钟大叔,您别再说话了,猪脑珠宝都傻傻分不清楚。”
“啊?”钟诚好奇地瞅着走出法院的程然诺,兀自嘟哝道:“什,什么,猪脑猪脑分不清楚,楚,楚……”
钟诚用手指不断掰着嘴,试图捋直了舌头,去尝试发出“宝”的音节。
“去卫生间怎么这么久?”汽车驾驶座上的危钰有些略微的不耐烦。
钟诚边开车门,边挠了挠已经所剩无几的发丝,“刚刚刚碰见小小小虫了,她,她今天太,太太怪了。”
危钰不吭声,只猛地踩下油门往前冲去,他冷冷地瞟了一眼马路边上的程然诺,她垂头丧气地低着脑袋,沿着路边默默走着。
危钰没有多看她一眼,只快速从她身旁开了过去,而车内的钟诚仍在抠着舌头不断练习发音。
“你在干什么?”危钰不屑地问道。
副驾驶座上的钟诚这才停止了抠舌头,抬头迎面笑道:“饿饿饿在练,练习发,发音,省省得小小虫笑话话我我我分分分不清猪脑和和和猪包……”
“猪脑和什么?”危钰随意地问。
钟诚咬咬牙,使劲浑身的力气,终于捋直舌头大声喊道:“猪猪猪脑和和珠珠宝啊!”
“嘶”一声,本在高速行驶的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危钰猛然将刹车踩到了底,他慢慢侧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钟诚,“你说什么?”
“我我我说,小小虫说,说俄分不清猪脑和珠宝!”钟诚憋了半天,终于一吐为快,但他话音刚落。危钰的浓眉却微微蹙起,他猛地将油门轰到底,在马路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瞬间冲了回去。
“哎呦喂!”钟诚一个踉跄,险些从车内飞了出去,他揉了揉狠狠撞到车玻璃上的脑袋,疑惑地抱怨道:“怎,怎怎么,突突然转弯啊啊啊啊,刚,刚刚才才可是实线,不不不不能转弯……”
钟诚刚坐稳,急速狂奔的汽车却又瞬间停了下来,驾驶座上的危钰迅速打开车门,大步走到公交车旁,一把抓住前脚刚踏上公交车的程然诺,“你是谁,说,你到底是谁?”
第十六章
危钰的声音气势恢弘,他力气大得一把就将程然诺从车门口拽了下来,他的身上有一股凛冽似薄荷的芳香,但他的手紧紧箍在程然诺的手臂上,简直要将她活活捏碎。
程然诺惊得睁大眼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惊恐地盯着危钰。
“你到底是谁?”危钰又重复了一遍问话,他的声音如狮吼般令人畏惧。
他的额发被风吹动,绒绒地掠过明净的额头,而额下却是一双黑如夜刀,咄咄逼人的可怕眼眸,程然诺瞧着他如鹰隼般锐利,而又充满未知的眼睛,一时吓得怔住了。
“说,你到底是谁!”危钰的声音如滚雷般响彻程然诺的耳畔。
她试图甩开他的手,但他的手如钢筋般却箍得更牢了,直勒得程然诺的手腕一片通红,“你有病吧你,什么我是谁,我还能是谁!我告诉你,朕今天心情很不好,你最好赶紧给朕放手!”
程然诺挣扎着,几乎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而危钰还未开口,身后却传来男子的厉声,“你干什么?放开然诺!”
熟悉而温存的声音进入耳中的一刻,程然诺的身躯不由微微一震,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之人是谁。但这一刻,她仍然转过头去,身后的他,不再是那个微笑和煦如阳光的刘闳。
刘闳看着紧拽程然诺不放手的危钰,眼中满是逼人的寒气,但视线扫到程然诺的身上时,却不自觉变得柔软。
“我要是不放呢?”危钰说着,更加用力攥紧程然诺的手腕,程然诺不由吃痛地咝了口冷气,而她这细微的动作,却被刘闳敏锐地捕捉到,刘闳不由双手紧紧握拳,发白的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你算她什么人,还不放开?”
听到刘闳的问话,程然诺不自觉地想要往刘闳的方向迈去,但她的步子还未跨出去,危钰的手却往回猛地一拽,程然诺一声惊叫着,瞬间跌进他的怀里,在他冰冷的气息中,她依稀感受到隔着衣料,危钰身体的温热。
“危钰,你抽什么风呢?”程然诺踉跄着站稳,抬头望向眉头紧蹙,双目如炬的危钰。
程然诺脸上虽然生气,心里却是异常欢喜,话说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两个男人为她起冲突了。从小到大,别说男生为她冲冠一怒,不拿石子砸她的脑袋,骂她电线杆就不错了。
当然这两个男人目前为她发生争执,却丝毫无关感情,想到这里,程然诺又恢复一张苦瓜脸。
危钰对着刘闳冷冷一笑,说出一句如惊天霹雳的话:“我算她什么人?你没听然,然诺说我是她男朋友吗,你呢,你算她什么人?”
刘闳一怔,说不出话来,他的视线慌乱落在程然诺的脸上,他握拳的手慢慢松开,每一根手指都凉到毫无知觉,是啊,他算她什么人。
“什么鬼,什么我男朋友,危钰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程然诺刚开口解释,她却蓦地瞧见刘闳身后一款款走来的女子。
女子依旧是一袭精致的黑色长裙,垂下的手中却握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鲜红如血的花瓣与她的黑裙相映生辉。她望着程然诺,嘴角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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