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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交待女儿。

　　　　“爹，我早瞧好了！我一直要跟您说哥哥们的亲事呢，可您总忙得没时间。等三哥的事定了，我把合适闺秀的家世、品格、像貌、能力写成小册子给你看。”李甜说道，递上茶水给老爹。

　　　　嘿嘿，老爹哎！你闺女也留心给您找一个，接下来去方首辅家就是为你的婚事去的。也不知方姑娘的表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据方姑娘的描述，倒也适合给老爹做小妻子。

　　　　张泽风听提到他亲事，一向稳重的人也有点脸红。不知妹妹挑的会是什么人？

　　　　张顺看天不早了，赶闺女去休息，他还要与大儿再商量一些事。

　　　　李甜回了自个院子。她也很忙的，听听婆子媳妇子们的汇报，还得去空间打理一翻，还得定下出门要送人的礼物。

　　　　张顺对儿子分析朝中的形势：“刑部公布梃击案以犯人疯癫症结案后，六部九卿纷纷上书，叫嚷着刑部包庇元凶，恳请圣旨令大理寺、都察院和刑部三法司复审。”

　　　　张泽风奇道：“元凶是谁，他们这不是指明是郑贵妃吗？内阁不是向百官宣示皇上倾向以疯癫结案吗？”

　　　　“朝臣们不相信这种结论，他们又拿不出重要的证据，猜疑有什么用？情理推证不能推翻刑部会审的结论。

　　　　如果皇上指出言官们只是信口开河，刑部可是有大明律条作为依据判案的。那些只会口头嚷嚷的准哑火。”张顺喝着茶说道。

　　　　“爹说的对，依明律判的案，哪能说翻就翻？要不然，以后有佞臣谗言，该怎么处理？这先例不能随便开！”张泽风受教。

　　　　他接着说：“茶楼中，王之寀也说了类似的话，他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表态，用不了多久，他能把这铁案翻个底朝天。”

　　　　“哼，他能翻，必定是早有预谋。说不定这一出戏全是东林的人在搞鬼。他要翻案，必定会得罪皇上和内阁及刑部尚书张问达。

　　　　不怕死，胆子够大，是个人物！

　　　　不过，他们东林不是要拉张问达入伙吗？事情有点意思，大儿，你务必盯紧王之寀。”张顺暂时不想插手王之寀的行动，掌握他的动态倒是很有必要。

　　　　“爹，刘廷元这人，您怎么看？郑国泰好像很听他的话，您说他真是要与郑国泰交好吗？他引荐不少人给郑国泰，郑国泰在酒楼一副求他指点的样子，您是没看，真是……”张泽风鄙视郑国泰的行为。

　　　　“刘廷元求见皇上不成，没捞到好处，说不定他想给皇上添添堵。郑贵妃是皇上的逆鳞，他没机会伸手。找郑贵妃的弟弟出出气也行。

　　　　郑家倒霉，皇上能舒心？皇上不舒心，他就舒心了，这个小官胆也很肥，仗的是前首辅沈一贯的势。”张顺指出刘廷元不是好人。

　　　　张泽风笑：“儿猜测他是案件首审官员，故意透出张差招出红封教之类的，郑国泰就是怕被某些人诬陷加入邪教，那也得有行动。以郑国泰的有限智商，刘廷元坑他是妥妥的。”不知道郑国泰会做出什么样的表现？

　　　　两父子相视一笑，他们有些期待郑国泰的表现，牵连出郑贵妃就更有趣了。

　17章　郑国泰的怨念

　　　　文官对上皇上，他们是团结一致的。

　　　　当对上皇上宠爱的郑贵妃，张顺觉得还是可以先放过东林党的。他们都属文官群体，在这其中想立足要稳，那没说的，放下私人恩怨，一直对外。

　　　　这个外，指的是文官外的任何政治团体和人物。

　　　　谁敢破坏了规矩，他将在文官主政的官场中被除名。几年前，他稍对皇上表示了温和态度，办了几件小事，引来东林的恶意诬陷。连浙、齐、楚三党也是旁观见死不救。

　　　　张顺悟了，皇上并不能保住他的命。他是不怕死，可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弄不好不仅家族要灭亡，还要连累姻亲故旧。

　　　　在嫡妻亡故后，惊醒过来，他只能选走浙党中的温和派方从哲的路子，保住了全家。可惜醒悟得太晚，父母皆因他之故逝世了。

　　　　这是他心中的恨，这是他心中的痛！

　　　　东林要斗郑贵妃，他在一旁观看就好。浙党刘廷元要坑郑国泰，他也旁观就好了。

　　　　他们文官全都遵循礼法保的是皇长子朱常洛。只要东林不轸机朝他们下暗手，他乐得见郑贵妃一系倒霉。

　　　　看着大儿越来越像他，张顺心中很是欣慰。身有合格接班人，他是能自傲的，没看到皇帝陛下因为接班人的事，正焦头烂额吗？

　　　　从这一方面来说，他比皇上有福气。

　　　　“大儿，郑国泰方面，你也找人盯住。虽然不准备插手，但是要掌握全新的消息，以便我们随时作出有利的动作。”张顺交待儿子，大儿的办事能力，他放心。

　　　　张泽风保证道：“有了妹妹的那些秘密产业，我们的消息来源广多了。爹您最近又威望上升很多，自有人来送消息。你忙大事，这些小事放心交给儿子。郑国泰，盯他挺容易！”

　　　　被人惦记上的郑国泰此时满身的散发怨念。

　　　　正在书房写奏折准备给郑家自辩，他们绝没有与梃击案有牵扯。这是刘廷元给他出的主意，他觉得不错。一定要让天下人知道这次言官们的奏折，纯属污蔑郑家。

　　　　咳咳，虽然他们有那个心，可因为姐姐伤心福王上月去了洛阳，不是还没来得及策划吗？

　　　　喝了一口茶，靠着椅子，他脑中陷入回忆。

　　　　他姐姐郑贵妃这段时间正在对皇帝陛下使小性子。

　　　　因为刺杀太子的“梃击案”他在宫外是担惊受怕，万一他们被牵连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姐姐这人就是被女人所谓的情∠爱弄晕了头脑。

　　　　想当初，她是出了名聪慧机敏，美貌与智慧并存，爱读书，诗文出众，能与文人墨客谈诗论文毫不逊色。

　　　　进了宫，宠爱一大波群来。

　　　　明宫嫔妃排位可是：淑女，选侍，美人，才人，贵人，嫔，妃，贵妃，皇贵妃，皇后。

　　　　嫔的称号有贤、淑、庄、敬、惠、顺、康、宁。姐姐一入宫，起点可是很高的。

　　　　万历十年二月，册封为淑嫔。

　　　　万历十一年八月，晋位德妃，十一月乙巳日，生皇次女云和公主朱轩姝。

　　　　万历十二年七月，晋位贵妃。十二月十九日，生皇次子哀王朱常溆。

　　　　万历十四年正月五日，生皇三子福王朱常洵，三月进封皇贵妃。

　　　　万历十五年九月乙未日午时，生皇四子沅怀王朱常治。

　　　　万历十六年八月甲午日，生皇六女灵丘公主朱轩姚。

　　　　万历二十年三月庚辰日，生皇七女寿宁公主朱轩嫜。

　　　　看她一年生一个孩子，一年生一个孩子，连生五个孩子，才暂息一口气，接着又生一个。这受帝王宠爱的高度，也是没谁了！

　　　　人家三年抱两孩子，都得被夸为夫家做了大贡献。她生了这多皇子皇女，怎么的也算皇室的大功臣了吧！

　　　　可听听文官们说的是什么，骂姐姐她是祸国妖妃。

　　　　特么的我姐姐要是妖妃，早仗着皇上的宠爱灭了朱常洛那小子，让自个儿的宝贝儿子福王上位了。

　　　　特么的我姐姐要是妖妃，早就灭了大妇王皇后，自个儿做嫡妻了。那还有朱常洛那庶子什么事！

　　　　特么的我姐姐要是妖妃，早灭了那磋磨媳妇的恶婆婆李太后，不用二十几年用泪水泡脸面了。哪里容得恶婆婆寿终正寝，去年才去找的先皇。

　　　　特么的我姐姐要是妖妃，早利用受宠紧抓权力，不用看个司礼监提督公公陈矩脸色，直接控制兵权灭了万历升摄政太后不是更好！

　　　　唉，要我说姐姐她就是一个傻妃！

　　　　人家说女人怀孕人会变傻，一傻就傻三年。她一人生了三皇子、三皇女，共有六个儿。那就是要连傻十八年。

　　　　傻了十八年后，还能变回正常人智商吗？我看很难！

　　　　唉唉哟，老天爷哎，还我聪慧机敏的姐姐来！郑氏满门的荣耀可全指望着她呢。

　　　　姐姐相信皇上对她是真心的，他对她说的话，她全部奉为金科玉律，视为爱心宝典。坚信着皇上会陪她天长地久，就算到那以后，两人也要合葬帝王陵墓。

　　　　傻姐姐哎，男人床上的话能算数，母猪也能上树。

　　　　虽然我也是男人，诋毁男人不应该，但是曾经哄过不少妙龄佳人，这都是经验，必须得让姐姐明白，男人靠不住。

　　　　皇家的男人，更靠不住！

　　　　女人必须得相信自己，靠自己才能在这男权的世人活得自在。这不，我的话灵验了。

　　　　皇上曾经对姐姐说过要立福王为太子，还写过类似立福王为太子的条子，姐姐还偷偷藏在寝宫。消息走漏后，因为那条上根本没皇帝大印，差点给郑家满门惹祸。迫不得已，姐姐只能毁了那立太子的纸条。

　　　　郑国泰想到这些就来气，早看清万历抱的态度。万历那是把家业留给长子，省得那班子文官老找他的碴。把父爱留给福王，像寻常百姓家一样，多宠一点心爱的女人，多宠一点小儿子。

　　　　可特么的，他不是老百姓，他是一国的皇帝。这么干引起的风浪大得要淹死不少人，郑家总是被怀疑，都是他的错。

　　　　要是真心宠爱姐姐和外甥，偷偷就自个儿搞定立福王为太子的事。怎么能让外界老骂我姐姐是妖妃？

　　　　老子看，那命相老妈子似的太子生母王恭妃才是他皇帝陛下的真爱吧！

　　　　姐姐就是他真爱的挡箭牌！

　18章　谈谋士的忧伤

　　　　王恭妃虽然死去，但她可恶地留言说儿子啊，为了你，死也甘愿。

　　　　屁，说得她好像受人迫害而死一样。又有些文官捕风捉影，说王恭妃是被囚禁而亡。

　　　　咳咳，要迫害，那也是迫害王皇后啊，得利益更大嘛！

　　　　放特么的狗屁，弄死个王恭妃，他姐姐能得多少好处，明显王恭妃一死，姐姐的名声更坏了！

　　　　他们郑家是有冤无处申啊！

　　　　郑国泰苦着脸，喝过三壶茶，才终于完成郑家自辩的折子。他走出房门准备去找府中名声响的幕僚谈先生看看，有没有要补充之处。

　　　　谈先生看过郑国泰这个主家的自辩折子，真的很无语。

　　　　“国舅爷，你没必要上这样的折子。也就是个别文官上些折子，含沙射影的说上几句。你别搭理，过段时间，那些流言自然散了。你没看皇上也是留中不发，懒得理会吗？”谈志真的为郑国泰的智商着急。

　　　　人家风言风语几句，又没指明道姓地说你是梃击案的主谋。只是说福王就藩后，有人怀有不良居心言言。

　　　　你现在主动跳出来自辩什么不敢对太子有坏心，绝没胆子做危害大明国本的事，与梃击案绝没牵扯等等。

　　　　是不是要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先生，我怕啊！那些人到处放风说我们郑家人要做坏事，刘廷元御史说审出那张差是红封教的。要命的是那张差是京东蓟县人，刘御史说张差招出是认识的两个公公带他进宫的。”郑国泰抹着头上不知不觉又冒出来的冷汗。

　　　　谈志皱眉，不耐烦说了一句：“皇宫里的内官那么多，就凭提这一点……”

　　　　“先生你不知去年正有两个公公去蓟县修属于皇家的铁瓦殿，要命的是那两人都是贵妃娘娘宫里出去的。

　　　　虽说他们正是遭了贵妃厌弃，才会去外面修房子，挣点小利。可别人会怎么想？那乡下的农夫哪有机会认识更多的公公，我怕早晚要攀扯上贵妃娘娘！”郑国泰急急抢着说，他越想越怕。

　　　　谈志对危险比较敏锐，他认为这是阴谋在包围郑贵妃。世上不会有哪么多巧事，巧的是谋算人的心。

　　　　“这与你现在上的折子有何关系？只有皇上下旨意斥责你郑家，你上自辩折子才合理。

　　　　你现在要辩什么？别人会认为你心虚，自个儿跳出来招认罪责。我认为现在就上这种折子有害无益。”谈志出于职业道德还是提醒道。

　　　　“我还是认为刘廷元说的很有道理，早点让陛下知道我们郑家是无辜的才对。”郑国泰仍然坚信收了他大量珠宝的刘廷元绝不会骗他。提出的方法更让他相信能让陛下和言官们不会揪着郑家不放。

　　　　对你妹啊！

　　　　谈志懒得再多说一句了，你都已经决定去卖蠢了，还来我这儿叽歪个屁！

　　　　每次来问我建议，我说了你又不用。给你郑国泰出计多少计策了，你哪怕用上个三两条，福王早当上太子啦！

　　　　老子不陪你们郑家玩了，因为郑家早晚要让你作死。

　　　　谈志提出要散伙：“国舅爷，昨天老家来人送信，家母身体有恙，我想尽快去她老人家面去尽孝，你看……”

　　　　郑国泰无所谓，这人名声虽响，倒也没出过几个像样的计策。他笑着说：“先生早去早回。”

　　　　回你妹，听不懂人话音是吧！

　　　　老子是去尽孝，我老娘活个十七八年那是绝没问题。老子这是要走人了！

　　　　谈志打发走郑国泰，忙收拾东西准备去投曾经的狱友汪鑫宝。当初要不是郑国泰一句话，把他从牢里要到郑府，他早就跟着汪鑫宝投向吏部左侍郎了。

　　　　听说狱友在张家混得不错，虽然是在一个九岁的姑娘手下听差，可汪鑫宝曾对他说过不少那姑娘用人的方法。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他听了很心动，他这种被恶官除了功名的人，敢收留的没几个。除了给别人出计谋，他也干不了别的，做谋士将是他终身的职业。

　　　　如果郑国泰哪怕能听得进他一点建义，他也会留在郑府。当初也算受了这假国舅的恩，帮帮郑家，也算乐意。

　　　　可作为一个谋士，主家从不采纳你的计策，那就是过你作为一个谋士的否定和污辱。

　　　　谈志在今天终于受不了，决定跑路了！

　　　　其实还有原因是郑国泰采用的人良莠不齐，其中不乏一些出身市井中的粗人，让他受不了的是那些烧香、吃斋，有点要入邪教的苗头。

　　　　这重重拉低了他这个同僚作为高级谋士的格调。这是他不能忍的！

　　　　郑家是暴发户，家中出了郑贵妃，算是登上高位，可怕的是郑家老喜欢和他们当初一样背景的人。

　　　　谈志一直想改变郑家乱用人的这种问题，可惜郑国泰没给他这个机会。

　　　　今天要走了，他是伤感的。

　　　　明天准备去拜见左侍郎家的那个小闺秀，他是期待的。

　　　　李甜不知道她将收获一枚智计无双的谋士，她正和张问达家的外甥女王燕坐在车中，赶往方从哲首辅大人家。

　　　　看着王燕羞红了脸，想偷看三哥又不敢。她在一旁偷笑：“王姐姐，说不定以后啊，你天天有机会看。”说完赶紧躲开。

　　　　果然王燕不依，又羞又气来挠她：“你个小妮子，尽会取笑我。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看我到时候怎么笑话你！”

　　　　早在张尚书家，李甜就给王燕偷偷说了自家要结亲的意愿。张泽云也很给力，一双丹凤眼中能演绎出想表达的意思。

　　　　他眼眸一转，王姑娘愣是从中看出千般情意，万般诚心。

　　　　当下，王燕也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告诉自家舅母，今天是要去参加相亲会。

　　　　张夫人虽恼侍郎府没规矩，倒也体谅人家没有能来交际的主母。加上早知外甥女看上那丹凤眼的小子，那就成人之美吧。

　　　　她就坐等侍郎府来谋人提亲。

　　　　李甜就喜欢王燕这爽利的性格，她认为这类人才能做好当家主母。如果人性格小里小气的，怎么能理家管事帮做官的相公，还要交际别的官夫人。

　　　　两人笑闹一阵，到了方家。早有方姑娘来迎她们进门，有几个常相见的闺秀早已到达。

　　　　李甜忙向众人陪罪，她今天来晚了。主要是去接王燕，在张尚书家误了时间。

　19章　老爹也有红桃花

　　　　姑娘们互相见过礼，各自找人说起私密的悄悄话。

　　　　今天来的闺秀有八九个，其中真正要说亲的也就三四个吧，其他的是来相陪的，免得要相亲的人害羞，不敢专门来这一趟。

　　　　真正疼闺女的人家，往往会让两人先见上一面，弄清两人是否有意愿，再光明正大的请媒上门。

　　　　方首辅家的花园，奇石、奇花和异草不少，亭子也很雅致，设置的不可谓不新颖。不过今天没几人是在赏景的。

　　　　他们是专门来赏人，或者被人赏。有的人一生的命运可能就在今天被决定，特别是那些姑娘们。女子出嫁像第二次投胎，可是重要非常。

　　　　她们今天能自己先看看男方公子，已经是拥有很大的福份了。有的姑娘，特别是庶女，那是专门为家族联姻用的，上谁的花桥绝没选择权。

　　　　今天方家的责任是把男方公子们的意向传给女方的小姐们，再把女方家的意思传给男方。花厅与水上亭台楼阁离得不远，中间隔着屏风布幕。其间有数排小孔，男左女右皆可偷窥对方。

　　　　奇巧的设计，让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