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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是反派-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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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男人一呆。
不要笑她连三丈是多高都不知道。毕竟她来自现代,知道的长度单位只有国际制的米和厘米,古人用的丈和尺,不好意思,她完全不了解。
咦——
她突然灵光一闪。总听人说,七尺男儿,七尺男儿,她不知道米数和丈的关系,但她可以知道尺和丈的单位呀!如果七尺男儿是指1。8米的个子的话,那一尺就是……
她心算了一下,约等于0。26米。
“大哥,三丈等于多少尺?”
男人傻乎乎道,“三十尺。”
3丈=30尺。
1尺=0。26米。
所以3丈就是7。8米。
她数了一下在场人数,恩,如果一个一个叠罗汉的话,是可以碰到那栅栏的。
靠,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感激自己的数学老师。谁说数学无用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当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众人听。
众人听完她的想法,均是一副魂游天外的表情。
“我们叠罗汉躲在两侧,”浅也道,“等那栅栏一打开,就把开锁的男人拽下来,然后,我趁机逃出去。”
“会、会成功么?”男人心有戚戚。
“必须成功。”浅也果断道,“我们拽不下来,或者被对方溜了,那么等待我们的,就是提前的死亡了。请大家务必尽全力!”
她的眼神坚定,语气铿锵,仿佛一个女将军,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求生欲,连骑在男人脖子上的孩子眼睛都亮了亮。
夜色苍茫,牢水波澜,从栅栏望出去,半圆的月亮高高挂着,宛如被人分成了好几份。
渐渐的,月落乌啼,空气里开始出现浓郁的雾气。
众人一个叠一个,终于碰到了落锁的栅栏。最上首的男人一把抓住栅栏,试探着往下拉了一拉,果然没拉动。
“天快亮了。”另外一叠的浅也道,“大哥,你那边视线好,辛苦你了,一旦看见有人来,马上通知大家。”
“好。”男人喘着粗气应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当第一抹阳光打到栅栏上,浅也低头,看到身下众人一声不吭地团在那里,银牙咬碎,完全在靠毅力支撑。
又过了好久好久。
浅也头上开始冒冷汗,刚想开口,就听男人低声叫道,“来了!来了!”
——来了!
浅也看一眼底下的女人,女人清了清嗓子,移到了栅栏正对的下方,直线垂直,确保外面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两个看守嘻嘻哈哈地走到栅栏,往下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她。
四目相对。
看守们还未说话,女人骂道,“你妈死了。”
……什么?!
看守们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下一句又接踵而至,“你爹死了。”
这回,一个看守反应过来了,“他妈的你说什——”
“你全家都死了。”不给对方机会,女人一鼓作气全骂了出来,“瞧瞧你们那缺德缺□□儿的样子,不过就是郭奇风身边的两条狗,仗势欺人的东西,哪天……”
她几乎把所有的脏话都骂了一遍。
看守们起先还跟她对骂,骂着骂着,就骂不过她了。毕竟,广大女性同胞的嘴炮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于是,看守们开始威胁,“臭婊/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哎呀,我好怕呀~”女人挑衅,“来呀,有本事你们来呀,老娘一条命就在这里候着你们了!哪个龟孙子不来!”
“臭婊/子你等着!”其中一个看守气红了脸,“老子现在就来!开门,把她抓出来!”
锁链咔擦咔擦地响。
浅也和男人弓起身子,紧张地连呼吸都在颤抖。
终于,那栅栏被掀开,一束宽大的光亮照进水牢。
看守撸起袖子,刚弯腰,余光一瞟,忽然发现了旁边的人影,看守脸色一变,立马大喊,“不好——”
当是时,男人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脖子!
“他们想逃!他们想逃!”看守撕心裂肺地叫着,手上拼命挣扎,他身后另一名看守见此,连忙拖住他的脚。
浅也帮忙,死命将看守往下拽,二对一,只听“扑通”一声,第一名看守成功落水!
第二名看守当机立断去拿边上的栅栏!
“赶紧出去!”男人吼。
话音刚落,那栅栏就重重盖了过来,浅也伸手去推,刚碰到栅栏,那股蛮力就压的她骨头一折,她身子一摇,带得底下罗汉都晃了起来。
“啊——”
男人使出吃奶的劲儿,脖上青筋暴跳,一把将那栅栏推了出去!
第二名看守跌倒在地。
“出去!!!”
浅也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回头,看到男人也爬了上来,正与第二名看守肉搏。
“去找人!”男人边打边喊,“循着荷包牡丹跑!郭奇风姐姐住的地方种满了荷包牡丹,他一定就在哪里!”
浅也埋头狂奔,没跑几步,又问,“……荷包牡丹长什么样子?!”老天,她压根不认识这种花呀。
“像、像荷包!”
男人刚吐出这几个字,就被看守的拳头砸向面门,他闷哼一声,鼻子喷血,重重躺倒在地。
浅也脸色一白,再不纠结,拔足奔向前方。
“来人——!快来人——!”
“有人逃出水牢啦——!!!”
荷包牡丹。荷包牡丹。荷包牡丹。
她边跑边在心里重复,不时看向两边,是这个么?不对。这个?好像也不对。该死,到底哪个是,那鬼花到底长什么模样。
她穿过回廊,拐过拱门,走过一条又长又窄的石桥。
终于,她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抬头,却骇然发现自己停在了一个花园处。此刻旭日东升,园里成千上万的植物随风摇摆,沙沙沙的,似在嘲笑她的迷路。
“……”这里是哪儿?
她眨眨眼,颓然而坐。不知怎的,脑中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即便你运气好逃出去了,外面就是南柯山庄,占地一千亩哪,处处都是郭奇风的耳目,想出山庄,简直难如登天。”
一千亩。
这是什么概念?
她默默算了算。好像、好像北京的故宫也是占地一千亩吧……
穆夜啊。她在心里泪流满面,你到底在哪儿,你们家怎么、怎么这么大呀……
“快看,这里有水迹,她来过这里!”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脚步。
她一惊,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快速扫了一眼,躲到了一座小假山后面。刚藏好身子,就见一群拿着武器的家丁来到花园。
花园很空,一眼就能望到底,除了满地的姹紫嫣红,家丁们没看到任何可疑的踪影。
“水呢,怎么没了?”
“走,再去那边搜搜!”
脚步声越行越远。
她原地不动,又在假山后面躲了一会儿,确定人真的都走了,这才稍稍探出了头。
外面,还是那个花园,还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必须快点了。
她走了出来,努力挤干自己的衣服。郭奇风已经派人四处寻她了,她必须在那些人发现自己前找到穆夜。可,可是,她在心里第无数次抱怨,那天杀的荷包牡丹到底是哪个,穆夜啊,为什么你不爱向日葵,向日葵我一找一个准哪!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了脚步,视线被一排绚丽的小红花吸引。
这花太过特别了,第一眼望去仿佛爱心,挂在枝上一串一串的,似火苗,又似铃铛,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连心跳都停住了。
她忍不住凑上前,用手拨了拨。
——难道是这个?
又听远处传来人声,她骤然回神,想了想,索性开始寻找这种花。
找错就找错吧。她对自己说,总比像无头苍蝇那般乱转要好。
很快,她就又找到了这种花。这一回却是蓝色的,相同的模样,不一样的风情,花瓣底下一滴露水,映衬出她此刻满脸的狼狈。
就这样,每隔一阵子就能找到这种花,她像传说里被精灵引路的爱丽丝,一步一步,离开了花园,来到一处神秘院落。
院落里面很安静,开满了这种花,阳光倾泻而下,照在它们身上,红的蕊,绿的叶,暖暖的,静悄悄的,一笔一划,美的不似人间。
花海从中,站着一个白衣青年。
青年白绫缚眼,负手身后,此刻微微侧头,似在聆听着什么。一阵风吹来,吹起了漫天花瓣,他就这么站在那里,青丝如墨,白衣胜雪,白绫婉转随风起伏,飘飘荡荡间,与周遭景色融为了一体。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青年突然转头,对着她的方向,“谁?”
“穆……”
刚吐出一个字,一只手突然就伸了出来,死死捂住她的嘴巴!
“唔——”她拼命挣脱,踢着双腿,可那手的力气大的可怕,不由分说拽着她就往外退。
与此同时,郭奇风的声音自后面幽幽响起,“是我,姐夫。不好意思啊,抓捕一个逃奴,打扰到你了。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呜呜呜……”
浅也发不出声音,双手又被对方反剪,急的快窒息,眼看着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猛地低头,狠狠咬向捂住自己的那只手!
背后一声惊呼,手掌躲开,抓此空隙,她满口鲜血地冲对面男子大喊:“穆夜!是我!是我啊,小夏!救我——”
她看到他的身子一僵。
第97章 第18章:故人难逢(五)
清晨。
一辆马车停靠在了护城河边。
车帘掀开,露出了周令初一张病容的脸。他十分吃力地挪下车,理了理袖口,尔后,一瘸一拐走向远处。身后,周岸芷追问,“二弟,要我陪你一起么?”
周令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看着他的背影,周岸芷微微叹了口气,身旁的阿罗提议,“大小姐,少爷去取东西,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回不来,咱们要不要下去透透气?”
周岸芷一愣,随即点头,“也好。今日就要回贺州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
阿罗当先落地,转身去扶她,“以后总有机会的。老太爷急催您回去,也是担心您和少爷的安危。如今的京都局势紧张,一个不小心,恐怕连命都会丢,哪里比得上贺州安全。所以,这里就交给苏轮少爷坐镇吧,他一定不会辜负老太爷的期望的。”
周岸芷走到河边,望着面前的波浪滔滔,抬手,捋平鬓角被风吹起的碎发。
望着望着,她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前面道,“那里是哪儿?我瞧周围都是热热闹闹的,怎么那里偏偏如此冷清?”
阿罗过来,扫了一眼,“哦,那儿啊,就是前阵子出事的朱门大码头。以前专门给官船走的,普通老百姓不让,现在死了那么多贵人,还有哪家敢走,可不就是冷清下来了。”
原来,这里就是朱门大码头。
周岸芷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突然又“咦”了一声,“怎么好像还有个人?”
“是么?”阿罗伸长脖子。
只见金碧辉煌的码头角落,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头顶艳阳高照,不客气地打在他身上,他无知无觉,半只腿已落入水中,胸膛微微起伏,身侧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壶。
这好像是……
周岸芷走了过去。
还没靠近,便听码头附近几个百姓窃窃私语,“喂喂,看见了么,这都躺了几天了,家也不回,饭也不吃,成天见的灌酒,哭哭笑笑的,难道真想睡死在这儿?”
“这几天还算好了。听说第一天在这里的时候,看了一会儿水面,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往里跳!亏的他府中下人不放心,一直在后面跟着,这才救了上来。上来之后,就怎么也不肯回家了,一日三餐都是府里的人送,他还不要,只要酒……”
“作孽呀作孽。”前面一个人摇头,又问,“他夫人就是在这里上了那条出事的船的?”
“是啊。夫妻俩的孩子不到两岁,这做娘的,说没就没了,留着他们爷儿俩,将来可怎么活哟!哦对,那孩子你没见过吧,我见过,粉雕玉琢的,到底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跟我们家那个完全不一样。他府中下人为了不让他做傻事,几乎天天抱过来,让他看看、摸摸,以期能唤回他的理智,咦,今天好像还没看到……”
周岸芷越过这几个讨论的火热朝天的百姓,直接走向沙南王。在距沙南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空气里是浓浓的酒味,男人侧着头,面朝江水,动也不动,任青丝盖住他的半边脸,神态沧桑,胡子拉碴,仿佛老了十岁。他并没有睡去,此刻睁着一双无神的眼,呆呆盯着一个方向,连听到周岸芷的脚步也没回头。
周岸芷盯了他一会儿,终于出声,“王爷……”
他没有任何反应。
周岸芷垂下头。她其实也没立场劝什么,只是马上要离开京都了,忽然看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也没多想就走了过来。此刻见他这番模样,她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话,忽然就卡在了喉咙里,再难吐出。
她从未参与过他与王妃的故事,现在,又何来感同身受?
这世上熙熙攘攘,忙忙碌碌,你我皆是凡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除了贺州周府那狼狈不堪的相遇,后来苏轮会宴上那不轻不痒的重逢,他们还有什么交集呢?
不过就是两段迥然不同人生的偶尔交织,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过了今日,谁还记得谁?
想到这里,她不由苦笑。罢了罢了,这开解的话,对方估计听了不下百句、千句,她一个马上就要离开的人,又在这里虚伪给谁看呢?
还是……走吧。
她转身,不再说什么。
他却仍然呆呆望着一个方向。
“……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接着就是“咕咚”一声,似有什么重物落了水。
——什么声音?
她回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那里的水面一片涟漪,不时还有水泡从里面冒出。
“什么东西?”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瞪着水面,问沙南王,“刚刚什么东西落水了?”
男人依旧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呆呆看着她——她站的地方,正是刚刚那东西落水的方向。
也就是说,他一直看着那东西,看着那东西,然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东西落水?
周岸芷心里突然一惊,想也没想就跳入水里!
水面溅起了不小的浪花,远处海鸟声声,男人依旧如死了一般躺在那里,漆黑的眼中无喜无悲。
阿罗原本站在码头外面,骤然见到周岸芷跳入水里,脸色一变,连忙冲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
终于,周岸芷从水里冒出了头,而她的怀里,还带着一个孩子。
璐儿。
阿罗拼命拉她,将她从水里拉出来,“大小姐,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有个孩子?!”
好不容易上案,周岸芷喘着粗气去看怀里的孩子。所幸孩子虽然落了水,时间却不长,只一会儿就恢复了意识,大声啼哭起来。
将孩子递给阿罗,周岸芷起身,看向直到此刻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沙南王,骂道,“你疯了?!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女儿落水?!你是想她就这么死掉么?!”
男人还是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见他这样,周岸芷简直要气死,天生的好脾气此刻也压抑不住,“好,你想死,没人拦你,你现在就起来跳海呀!可你不管女儿的死活算什么,还是一个父亲么,你怎么对的起孩子在天上的娘,怎么对的起拼死救下孩子的小夏!你,你……你不配当父亲!你连人都不是!”
也许这番话终于击中了男人的软肋,他抬头,看向周岸芷,“是,我不配当一个父亲。”
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他倚靠着身后的墙壁,打量阿罗怀里的璐儿,“有时候,看着她,我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回来的是她,而不是她的母亲……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她,去换她的母亲……”
周岸芷一下子红了眼眶。
“可是不可能啊,碧央回不来了,永远地留在水里了……她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会不会想孩子,想我……我想陪她,可他们告诉我,我还有孩子要养,有仇人要杀,不能这么懦弱地去死……”
他顿了顿,忽然扯出一个心酸的笑,看着她,“那我就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我给碧央报仇,报完仇就去找她。可我又想,我报完仇去找她了,孩子怎么办,没有爹,没有娘,谁来照顾她……不如让她先去陪她娘,然后,然后等我……”
他说不下去了,两行热泪滚下脸颊。
周岸芷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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