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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公公请放心。”
　　　　晏林海一路跟着元信前往景云院，直到书房外。
　　　　“晏大人，王爷在书房等着你。”
　　　　“好。”
　　　　晏林海敲门，听到应声后推门而入，负手站于窗边的楚宸灏回过身来，看向来人，向来冷峻的面容有了些变化，难得恭敬地开口：“晏叔。”
　　　　“王爷，舍不得，你快别喊我晏叔，折煞我。”
　　　　“信上都叫了这么多年了，喊了就受着吧。坐。”楚宸灏笑了笑，并不打算改口。
　　　　“哈哈，也罢，能得王爷喊一声晏叔，折寿就折寿吧。”晏林海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一声，跟着楚宸灏坐了下来。
　　　　等他们都坐下后，晏林海开门见山，直接道：“王爷，我也不能久待，话就直说了。听说你在宫里跟太子大打出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沉不住气了？”
　　　　楚宸灏双手往后伸，枕着后脑勺靠在椅背上，对这事不置可否，他对楚宸琰大打出手，那一刻确实是他没忍住。
　　　　见他不说话，晏林海叹了口气：“你向来沉着冷静，会变得这么冲动，原因只有一个，他拿彤妃娘娘说事了，是不是？”
　　　　（各位亲久等了，小紫上班加熬夜码字身体吃不消，生病了，最近码的慢，预计月底会恢复更新，不会弃文）

　　☆、146。第146章　有恃无恐

晏林海把楚宸灏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了解事情真相的他在这时候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彤妃一直都是他的底线。
　　　　“唉，王爷，你就不怕皇上派苏自省亲自前来？那样你的全部伪装都会被拆穿。”
　　　　楚宸灏一脸的不在意，端起茶杯拨弄起茶盖，道：“要是他来，景云院他进得来？”
　　　　“皇上让季公公带令牌来的，就是防止你拒绝。”
　　　　“晏叔，你觉得我都对楚宸琰动手了，区区一个公公，我要是不答应，他能硬闯？”楚宸灏说着，搁下茶杯的同时朝晏林海伸出了手。
　　　　“额……”晏林海不明所以，对他突然朝自己伸手感到不解。
　　　　“把个脉。”
　　　　晏林海虽然不清楚原因，却也伸了手，很快，他的手僵在了那儿，抬头看向楚宸灏，眼里有太多的不解：“王爷，你的蛊毒解了？”
　　　　“并没有。”楚宸灏摇头。
　　　　晏林海这下子彻底懵了：“可是，从你的脉象来看，根本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啊。”
　　　　“没错，大约两年前，除了蛊毒发作期，平日里就不再有中毒迹象了，知道我病情的大夫也弄不明白，他们说没人像我这样，中了血蛊还撑七八年的，之前没有先例，便也理不出原因。所以，就算把父皇逼来，我最多逆行经脉装个内伤罢了，苏自省亲自给我把脉，他也不可能把出来。到时，下不了台面的就是楚宸琰。”他正是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只要他不想暴露自己中了血蛊这事，根本没人会知道。
　　　　“这也太奇怪了，简直是奇迹。”晏林海摇了摇头，对这事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是奇迹，也不知道还能创造多久的奇迹。”楚宸灏自嘲一笑，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晏林海因他的话而惶恐，忙开口阻止：“王爷别说这种气馁的话，很多人都不爱听。还有，我在想，既然你动手了，部署也够周密，干脆将计划提前，任由太子勾结朝廷一些官员作威作福，只怕长久下去会生后患。不管哪一方面，你的能力都在太子之上，这个皇上当年就知道的，他不是盲目的君主，只要明白事情的缘由，会作出判断的。”
　　　　楚宸灏摇头：“不，时机还未成熟，我体内的蛊毒未解，计划提前，只要毒性发作，不仅无极宫的人要找我麻烦，皇后跟楚宸琰也不会放过杀我的机会。”
　　　　“王爷，我怎么听说元诚找到了一种值得尝试的方法？”晏林海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询问。
　　　　“晏叔，你也跟他们想法一样？”楚宸灏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对四大暗卫他可以命令，可对晏林海，一个对他母妃有恩的人，他不能不敬，也做不到不敬。
　　　　晏林海本想劝说，可楚宸灏的态度如此坚决，因为熟悉他的性子，到嘴的话只能如数吞了回去，叹气出声。
　　　　“罢了，看到你如此坚决的态度我就知道劝不动。就是你这种性子，外表再冷酷都好，却是众皇子里立场最正派的，所以我才心甘情愿站你这边。不过你这次血蛊发作比之前都严重，新一任血魂人现世还要近一年时日，你得给晏叔好好撑下去，听到没？”晏林海自知拿他没办法，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嗯，晏叔请放心。”
　　　　“这事我怎么放心得下，唉。好在你现在天罗地网布了眼线，只求能比岚岳国人更早找到血魂人。”虽然机会渺茫，但这却已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你那个新过门的王妃，你盯着她点。”他又想起一事，忙趁此机会提了出来。
　　　　“她怎么了？”提起颜沐昕，楚宸灏头更大了，他当初的想法错了，觉得娶谁对他而言都没分别，不过是王府里多了张吃饭的嘴，可他太低估颜沐昕惹事的本领了，根本就是一刻都不让人闲着。
　　　　晏林海发现他提及自己的王妃时是一脸的无奈，不禁感到好奇：“怎么？也有你灏王爷搞不定的人？”
　　　　“晏叔，别取笑我了，你直说吧，她怎么了？为什么说要留意她？”
　　　　“王爷难道从来没对她起疑过？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为什么会懂血蛊？世上会下血蛊的人寥寥无几，无极宫宫主是其一，岚岳国有几位医者，也不排除其他国还有几个，但怎么也想不透颜守仁的女儿也懂。”
　　　　楚宸灏挑眉，原来晏叔指的是这点。
　　　　“她一身都是谜，这事有待以后慢慢查。”虽然他以前从未留意过颜沐昕，但也知道她前后判若两人，她太多地方让人看不懂了，而要看懂她，并非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
　　　　“王爷，有一件事可能没几个人知道，她对苏自省的女儿也就是苏叶雪下过毒，苏自省秘密召集了包括我在内的几名太医暗地里找解药，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刚替苏大小姐解了毒。根据这两件事，我猜想，王妃的医术可能早已到了让人无法估量的地步。我想，以她的能力，她会下血蛊，也许还有能力找出血蛊解药。”
　　　　“另外，苏自省之所以不敢公开这事，默默吞咽下这口气，是因为王妃向他下了战书。王妃向苏自省挑衅，说他如果解不了她下的毒，太医令的位子也可以让出来了，还说能者居之。苏自省要是把事情说出去，又解不了毒，岂不等于承认医术不如王妃？那他如何下得了台。现在不同，毒解了，苏自省怕是要找王妃麻烦了，好在王妃已经嫁给了王爷，苏自省也不敢做太过分，但还是要提醒王妃小心点。”
　　　　楚宸灏耐心地听完他的话，却没有这种担心：“她得罪的人还会少吗？她根本不知道害怕为何物，放心好了。”
　　　　“哈哈，看来王爷对王妃了解并不少，难得听到你提起一个人会这么头痛且无奈。不过，我刚才说这么多，王爷有没有发现一件事，王妃向苏自省下战书是想做什么？”
　　　　“晏叔的意思是……”

　　☆、147。第147章　受监视

“王妃大概是想进太医院？不然总不至于跟苏自省对着干啊。她的医术并不亚于苏自省，如果她不是女儿身，也不是将军府的千金，以她的能力，完全有机会被招入太医院。太医院是对医者的肯定，当年我就冲着有朝一日能进太医院这个目标努力的啊。”晏林海代入了自己，自然而然觉得身为医者的颜沐昕也渴望进太医院。
　　　　楚宸灏沉默了，他现在还不能加以评断，一般的大夫或许有这个目标，可颜沐昕太不靠谱了，他不认为她愿意被束缚。
　　　　“王爷，虽然我朝还不曾有女医官，可史上也有不少出色的女医官，如果王妃能进太医院，相信以她的医术，能压制住苏自省，或许对你更有利。”
　　　　“她是皇后的外甥女。”
　　　　楚宸灏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让晏林海也陷入了沉思中。
　　　　“王爷并非完全信任王妃？可王妃不是跟你一道对付了太子？”
　　　　“她跟楚宸琰的关系，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这点也是他一直看不透的，他并不相信从前那个爱慕楚宸琰的颜沐昕完全消失了。
　　　　“这……”
　　　　不知睡了多久，颜沐昕一觉醒过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发觉自己能够动弹后她心里一阵惊喜，忙坐了起来，悲剧的是，她维持同一个姿势的时间太长，现在整个人都是酸麻的。
　　　　尝试着伸展手脚，麻得她呲牙咧嘴，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诅咒起楚宸灏。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得到自由的颜沐昕解决了饱腹问题，本想酝酿报仇大计，可思前想后，每次跟楚宸灏过招，最后都是她吃亏。
　　　　她没武功，打不过他，引以为傲的毒对他根本不起效，摆明了斗不过他，所以，她决定先按兵不动！反正他们不住同一个院子，她决定暂时不去招惹他。
　　　　仇，以后再报！
　　　　这样一想，她宽心了不少。
　　　　同住北院，因颜沐昕的暂时安分，她跟楚宸灏即使只有一墙之隔，倒也没有再碰上面，两天来相安无事。
　　　　这两天，她除了吃睡，都蹲在房里研究那两盆合卺花，要不是身边还有敏儿和小可的提醒，她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然而，合卺花对她来说终究是陌生的，尽管花费了两天的时间，她依然对它的毒没有理出任何头绪。
　　　　“姐姐，你要不要先休息？”
　　　　合卺花有剧毒，因此小可被勒令离她数米外，眼下只能远远坐在一张小书桌前分药草，抬头看到愁眉不展的颜沐昕，劝道。
　　　　“也好。”实在是没有头绪，颜沐昕说停便停，将装有合卺花汁液的瓷器盖上，把桌面上的药草稍稍整理了下，起身招呼了小可便往外走。
　　　　刚出院门，好巧不巧，碰上了正从景云院出来的楚宸灏，他的身后还跟了楚宸珩与项子濯。
　　　　楚宸珩见到她，马上就朝她招手了：“二皇嫂。”
　　　　颜沐昕嘴角微抽，他的嘴可真“甜”！从她还跟楚宸琰有指婚时他见到她就大皇嫂喊不停，后来退了婚改为嫁给楚宸灏，他也马上跟着改口了，可他在众皇子公主里算是最没架子的人，她也不好冲他发火。
　　　　楚宸灏见到她，这才猛然想起从宫里回来，他们就没再见过，竟没想到她也可以这么安分，太难得了，她只要不捣蛋，他差点忘记有她这号人物的存在。
　　　　“二皇嫂，你这是要去哪儿？”尽管没有得到颜沐昕同等热情的回应，可楚宸珩依旧锲而不舍地向她嗑唠。
　　　　“随便走走。你们又去哪？”她绝对是没话找话，随口问的，压根对他们去哪没兴趣。
　　　　可热情如楚宸珩，马上就回答了：“出府。”
　　　　听到出府二字，颜沐昕两眼一亮，只要楚宸灏离开灏王府，意味着……
　　　　“打消你的念头，我会让人盯着你，要是你胆敢溜出府，会知道后果！”从她发亮的双眼里，楚宸灏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
　　　　他的话顿时浇灭了她所有的热情，以她的爆脾气，换作之前，肯定要跟他抬杠一番，可她想起每次跟他斗争后的悲惨下场，咬咬牙忍了下来，小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项子濯失笑，原来楚宸灏对颜家大小姐已经了如指掌，只消她一个表情便能知道她的想法，看来有戏。
　　　　“怎么敢违抗王爷的命令？不出，绝对不出，我只在府里走走，你们请走吧。”她差点对他拍胸脯保证，见他没什么反应，她带着敏儿和小可越过他们就往前走，远离他的视线范围后她冷冷一哼。
　　　　好女不跟男斗，更何况她根本斗不过，不能对着来，那就暗搓搓着来，等他走了，她可以偷偷溜，只要赶在他之前回来，还怕他发现吗？
　　　　理想是好的，但现实却太过残酷。
　　　　楚宸灏他们前脚一走，颜沐昕立刻冲回院子换了便装，怕被府里人看到，她没换男装，留意了四周，偷偷就溜到了南沁院。
　　　　刚要爬墙的她脚刚挂在树上，身后就传来幽灵般的可怕声音。
　　　　“王妃，您要去哪？”
　　　　颜沐昕身子一僵，半晌后放下脚，幽幽地转身看向来人。
　　　　那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这面具的款式，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楚宸灏的暗卫。
　　　　可恶，他还真的派人跟着她！这个跟幽灵一样的黑衣人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该死的，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楚宸灏的暗卫全都是变态吗？武功得高到什么地步，照这样看来，那她在王府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让人监视着？卧槽，不会连她洗澡也要被偷窥吧？她有意见！
　　　　她愤怒的后果就是抬手摸向兜间，大有毒倒这暗卫溜出府的打算，可她的手刚摸到药包，黑衣人已经明白她的意图。
　　　　俨然被训练过的他一板一眼地抛出话：“王妃，王爷说了，请不要对小的下毒，不然等王爷回来，您身边的丫鬟会遭殃。”
　　　　颜沐昕抚额，楚宸灏真是够了！老天啊，她错了，就不该招惹他，当初皇上硬要她选人时，选谁不好，偏偏要选他，什么时候有她翻身的机会啊？

　　☆、148。第148章　太后回宫

郁闷中的颜沐昕怒气冲冲地往闲云院走，暗暗下决心，总有一天，她要跟楚宸灏和离！
　　　　她这趟出院子本是想散心，可这么一搅和，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头就做了个小人，写上楚宸灏的名字，怒扎它个千疮百孔。
　　　　第二天，是太后回宫的日子，尽管颜沐昕不想看见招她惹她的楚宸灏，更不想踏进皇宫那金笼子一步，却无法躲避这种大事。
　　　　她从上马车见到楚宸灏那刻起便心里郁结，可敢怒不敢言，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楚宸灏并没理会她的脾气，她要是安分不闹，他反而清静了，何乐而不为？
　　　　两人一路上一句话未说，马车陷入一片死寂中，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守在宫门口的魏公公迎上前来，不等他们下车，便着急道：“灏王爷，灏王妃，你们总算来了，大伙正等着你们呢，听说太后快进城了，快跟奴才前往鸾双殿……”
　　　　“咳咳——”楚宸灏不等魏公公许音落下，便以拳抵唇咳了几声。
　　　　他这咳嗽声让魏公公立刻打住了话：“请王爷恕罪，是奴才的错，忘记您有伤在身，不该催促您的。”
　　　　“走吧。”他淡淡地说完，已经率先往前走了。
　　　　颜沐昕走在他身后，瞪着他的背脊，腹诽不已，装，还真能装，她的段数跟他比起来还差远了，难怪总处于下风。
　　　　他们到了鸾双殿后才发现，迎接太后回宫的人早已经站定，有众妃嫔、皇子公主、王公大臣，这是颜沐昕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皇亲国戚，倒不是她怕生，而是楚宸灏见她踌躇不前，就这样公然拉着她走在人群之前，接受所有人怪异眼神的洗礼，不时还能听到他的咳嗽声。
　　　　楚宸灏和颜沐昕入了队列，明显可以感受到来自右侧敌视的眼神，颜沐昕朝那儿瞥去，看到是楚宸琰，呵呵一笑。
　　　　瞪吧，看瞪不瞪死他，反正她不痛不痒。
　　　　“二皇兄，二皇嫂，你们怎么这么慢？”楚宸珩就站在他们的身后，凑过来小声地问。
　　　　颜沐昕扯了扯嘴角，瞟了旁边的楚宸灏一眼，意有所指地回答：“没办法，我们要体谅病人。能赶过来就是好事了。”
　　　　“噗——”楚宸珩喷笑出声，她当着二皇兄的面开嘲讽技能，就不怕二皇兄翻脸吗？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楚宸灏仅是皱了下眉头，又恢复了平静，他已经懒得跟颜沐昕多费唇舌工夫较真了。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公公一声通报让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嘀咕的众人迅速安静下来，直到皇上和太后出现，在场的人纷纷跪下行礼。
　　　　“恭迎太后祈福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楚御乾大手一抬，王者风范十足。
　　　　太后满面容光，在楚凝曦的搀扶下，边缓慢地朝前走，视线边一一掠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停在楚宸灏身上。
　　　　“曦儿，扶哀家到灏儿那边。”
　　　　“好的，皇奶奶。”
　　　　果然是最得太后宠爱的公主，就她不用跟着下跪，颜沐昕在心里头犯嘀咕，都是太后的宠爱才养成了楚凝曦刁蛮跋扈的性子。
　　　　颜沐昕盯着太后直瞧，那一头的银丝倒是瞧出了她的年龄，可那张几乎看不出皱纹的脸是怎么回事？保养也太好了吧，只看脸，估摸着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可听说明天是她的六十大寿！
　　　　见她越走越近，颜沐昕奇了怪了，直到她们停在楚宸灏跟前，太后一脸慈爱地对他笑，她更诧异了。
　　　　“灏儿，最近身体怎么样？脸色怎么还是这么苍白？”
　　　　“多谢皇祖母关心，老毛病了，皇祖母不用担心。”
　　　　“嗯，皇祖母这次去祈福特地求菩萨保佑灏儿的安康，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