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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商纣王恋爱的正确姿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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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容知晓内情,知道甘棠在笑什么,脸色越发胀得通红,心里对甘棠的畏惧又生了一分。
  商王的病来的莫名其妙,就像是得罪了圣巫女遭到神明的诅咒一般,商王夜夜鬼神入梦,难有安眠,没几日就病倒了,卧床不起,连带三王子都受了不少责难……
  只王子年岁尚小,外族虎视眈眈,商王此时病重,于国实在是大难,再觉得难堪丢人,三人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这一遭。
  商容浑身通红,豁出去老脸求道,“我商容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对先祖神明起誓,此番若有不轨之心,五雷轰顶。”
  甘棠手指头都没抬一下,只懒洋洋道,“本人不信誓言。”
  回头草谁吃谁尴尬,旁边箕子开口道,“圣女若不放心,可带两千士兵入进大商邑,如此圣女可相信我等的诚意。”
  总归她和殷商这两个字脱不开关系,甘棠没再拿乔,爽快应了,“容我准备一下车马,即刻启程。”她带走两千骑兵,若是有人想来硬的,她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升级版骑兵的威力。
  商容大喜,连连拜谢,“圣巫女宽宏大量,多谢圣巫女。”
  甘棠带了绿丫和崇明,两千士兵均是骑兵,训练有素令行禁止,都是精兵。
  半数以上都天南地北的在山匪窝里染血过,大刀金马地立在商容几人的车马前,有千军万马之势,商容比干几人脸色微变,亦没说什么,将甘棠请上了马车。
  甘玉非得要跟着甘棠一道去,上了马车就乐得前俯后仰,“哎哟,可真是笑死我了,棠梨你说殷受那小子的脸得有多绿啊!哈哈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担心他要被自己气死,活不到我嘲笑他的那一天了!天道自有报应,我们还没怎么着呢,这么快就求到我们身上了!”
  迷信害死人,殷受不迷信了,他爸爸还迷信着,人只要迷信,又加之怕死,真是什么荒唐事都能干出来,商王寻常是个精明的人,这时候被吓一吓,割地赔款都出来了。
  甘玉说着又啊地一声拍了下案几,懊恼道,“棠梨你就该趁机把殷受要来,让他好好当几日奴隶不可!”
  甘棠无语地看了眼兴奋激动的甘玉,心说殷受受此挫折,只怕意识消沉,死也不想看见她了。
第32章 也免去来回奔波
  微子启在竹方外头候着,面色憔悴焦急; 见了甘棠恭敬有礼; 半点瞧不出仇恨之意。
  微子启一路上前头前头地安排着一行人的吃食住行,妥帖得当; 就希望甘棠能尽快到大商邑给商王治病。
  微子启孝子贤孙的名声越传越广,商容箕子比干几人对微子启都是赞赏有加。
  反倒是殷受; 因着周人进犯; 领兵去西边御敌; 约莫是行军途中得了消息,派人快马加鞭往大商邑发了封急信; 大概意思就是三方地不能给圣巫女; 可用财物牛牢等献祭圣巫女; 请求圣女治病便可。
  商王昏迷的时间越来越多,殷受此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商王龙庭震怒,还躺在床榻上便发了好大的火,连不孝这样的字都怒骂出来了; 这时候不孝是重罪; 没人能担当得起,尤其是储君; 若非殷受正领兵御敌,只怕要吃棍棒的。
  这些事有些是甘棠手底人探听来的; 有些事崇明说给她听的。
  路途中无聊,甘棠与崇明在马车里下棋。
  绿丫把微子启送过来的点心茶果端进来; 都是些消暑消热解除疲劳的好物,有几样还是甘棠惯常吃的,大概是特意找绿丫打听过了。
  崇明看得蹙眉,朝甘棠道,“阿受身上的伤未好全,大王子朝王上提议让阿受出兵,他图谋王位,棠梨你小心些。”
  甘棠应了一声,微子启对她的厌恶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浓烈了,尤其这些年她和殷受走得近,只他藏得很深,若非她感知得到,当真觉得微子启这是一笑泯恩仇了。
  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人,尤其他现在有了些权利,野心和胃口都只会越来越大。
  甘棠落下一黑子,蹙眉问,“殷受是怎么回事,他是嫡长子,怎么反倒让微子启在前头跳来跳去,长此以往,迟早出事。”
  崇明亦是无奈,“我提醒过阿受许多次了,只他自恃才高,自小就不耐在宫里钻营,微子启得了陶公独女的青睐之后,两人结了亲,贵戚大臣里,微子启的呼声就越来越高,这次王上病重,都透露出些想立大王子为储君的意思了,顾忌九王之乱重蹈覆辙,王上这才暂且没提……”
  “花这么大代价请你入宫,亦是想快些治好病,免得生事端。”
  甘棠点头,商王有多喜欢微子启,从他至如今都不立储君就能看出来了。
  殷受这个人,性子里带着后天养成的缺陷,当年看得上她就拼命结交她,看不上她便说不跟她来往,因为她威胁到了殷商的国本想杀了她,后来因为她才干能为殷商所用,又留她性命,种种行为都说明了他在处理事情方面是十分粗暴和情绪化的,至少人心人性的复杂,旁人的心情和感受,都很少会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定程度上来说殷受的情商实在不怎么样,当然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能力足够强,通常是不需要和什么人虚与委蛇的,他这样干瘪的为人处世法,迟早要吃大亏,帝辛一生中最大的亏,大概就是在外领兵,反倒让兄弟与外族勾结,自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兵败如山倒,彻底玩完了。
  他给商王的信亦没什么错,毕竟商王病重,甘棠再拿乔,也得救人,给点财帛祭品让她消气,有个台阶下,她顺势也就下来了。
  殷受在政务上每每一拿一个准,可惜为人处世半点不知拿捏分寸,乃至于在外征战沙场流血流汗,倒比不上在她旁边陪行,在商王床榻边嘘寒问暖的微子启得人欢心。
  他有胆量在商王病重的档口去信阻止商王拿地给她,抛开个人恩怨来说,甘棠真是要给他鼓个掌的。
  毕竟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商王病重,方寸大乱的有之,暗中观望伺机而动的有之,头脑清醒且一心只为殷商的当真没有几个,清醒又胆敢在这时候站出来说话的,就更少了,好似谁舍不得大价钱,就是不盼商王好似的。
  殷受就是这凤毛麟角的各种之一,可惜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外头微子启又来询问绿丫圣巫女的吃食住行,又请绿丫代为转告,禀告商王今日的病情,旁边比干等人纷纷夸赞微子启,连绿丫也说大王子是至孝至贤之人,不似三王子,狼心狗肺。
  崇明听得脸色沉了下来,正要说话,被甘棠拦住了,“管他做什么。”
  崇明重新坐了回去,“只是替阿受不值,当初得了三方,好几个叛出的诸侯重新臣服纳贡,周人压境的士兵退了回去,臣子们哪个不是喘了口气,分宝物的时候对阿受夸赞不止,直说他年少英雄,这时候出了事,转头就忘了……”
  政治不是都这样么,趋利避害,有奶就是娘。
  崇明接着道,“殷商上下,除了棠梨你,没人有资格说阿受狼心狗肺。”
  这里面的原因就太复杂了,甘棠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棋盘有磁性,马车颠簸,倒也不至于连棋都下不成,“崇明你对他可是真好,不怕他利用你么?”
  崇明摇头,“棠梨你的位置和王上自来都是相互牵制戒备,王上也是真想削你的权,我和你不同,我的目的和商王是一样的,听的就是商王的旨意,上次的事,如果换成是我,我乐意至极。”
  各自立场不同罢,甘棠点头,没再言语,崇明沉默半响,开口问,“棠梨,你会支持大王子么?”
  甘棠落子的手一顿,无奈道,“不会。”微子启恨她入骨,隔着车门都感受得到随时随地的恶意,让他上位,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微子衍,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上次被甘玉打了以后怀恨在心,更是要不成了。
  说来可笑,所有这些王子中,只有殷受对她没有恶意,背后捅她最惨的也是他。
  这件事先放一放再说,殷商断代里帝乙在位年限和时间虽是众说纷纭,但没有一种迹象证明帝辛是在十四岁这年继位的,最早的推测也得到他十九岁,商王可能就是中途大病一场,并不致命。
  她这次进京,存粹是商王自乱阵脚。
  外头车夫说到宫门外了,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甘棠扬声唤绿丫,绿丫应声进来收拾案几,小脸绯红,目光游离,让人一看就觉得小姑娘长大了。
  甘棠看看身旁俊朗的崇明,心里便感慨了一句年轻姑娘活力无限,大她三岁,也是时候该春心萌动了。
  甘棠先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善意,且有越来越浓烈的架势,心里暗自猜测来人是谁,说不定是哪个她救过的病人。
  崇明听见外头有行礼声,立马掀了马车帘一看,当即惊喜地唤了一声,“阿受?你回来了!”
  崇明喊完想起马车里的甘棠,回头看着甘棠神色就有些尴尬,猜测兄弟等在这里,定是想见甘棠,便坐着没起身,打算过一会儿再下马车,他眼下无需进宫,等等也无妨。
  甘棠脚步一顿,随后又神色淡淡地掀帘子下车了。
  这么强烈的善意浓烈得甘棠困惑又困扰,困惑殷受难不成是当真对她有意了,困扰因为是这情绪太强烈,强烈得像一个真人复读机一直在她耳边说话一样,层次不已,汇集起来大概就是喜欢你,非常喜欢你这几个字了。
  甘棠很是无语。
  这奸诈小人当真是一面喜欢她,一面毫不留情地在她背后下黑手,还八百里加急写信回来阻止商王拿三方做医资。
  他还有脸来见她。脸皮比城墙厚了。
  甘棠极力将这股浓烈的情绪当成太攀蛇的呲呲声,心说下车后殷受若是敢对着她胡言乱语,她也不必留情,眼下她手里有的是砝码,他若是敢让她下不来台,她就让他好看,倘若他再算计她,那她不如也试一试这些阴谋阳谋,以牙还牙!介时便看谁更技高一筹!
  马车帘子掀起来,殷受只看见了甘棠的一袭衣脚,心跳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手中的缰绳逐渐收紧,被汗润湿,枣红的坐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紧张复杂的情绪,垂着头安安静静的待着一动不动。
  他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大半年罢。
  父王对疾病和死亡的恐慌让他所做的一切变成了笑话,也不知她会用什么眼神看他,无所谓了都。
  甘棠下了马车,抬头果然见殷受正一身铠甲地骑在马上,神色无绪无波地看着她。
  眼里一丝情绪也无,可自他心底传过来的情绪却越发浓烈了。
  战场是对一个少年最好的洗礼,尤其打的都是胜仗,连周人都打得后退了五十里,他一身杀伐肃穆,再正常不过了。
  个头也窜高了不少,面貌越发俊美,如果不是心思太毒,光凭这一副外貌身形,威仪气度,把天神二字安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单骑挡在路中央,见她后头有两千骑,目光动都没动一下,想来是没把这两千骑放在眼里。
  甘棠面色不善,“你来干什么。”
  殷受一语不发,目光自甘棠脸上一扫而过,勒马转身,下了马,马鞭扔给宫门口的随从,头也不回大步入宫去了。
  那股情绪也未有增减,直至人走远了,才淡出了甘棠的感知,甘棠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就像那些挥出一拳却全打在了棉花上的绝世高手,内力发泄不出反弹回来,还伤着了自己。
  随时准备好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崇明下车来,看着殷受离开的背影,亦十分摸不着头脑,“他可能心情不好,还以为他是专程来见你的。”
  储君的位置要给人撬了,心情能好么,不过谁管他心情好不好。
  甘棠深吸了口气,吩咐两千军马屯驻宫外,快步往宫里去。
  微子启先一步进去通报了消息,不一会儿一众皇亲贵胄、朝中重臣都浩浩荡荡的迎了出来。
  里头还有些后宫妃妾,皆是眼眶红肿钗饰全无的模样,见了甘棠跟遇见了救星,上前就要哭哭啼啼,被后头赶上来的微子启拦住了。
  “还请阿母们安心,先去给王上看病要紧,耽误不得……圣巫女巫术高超,父王定能化险为夷,阿母们莫要担心。”
  一众女子纷纷止住了哭声,连同臣子宗亲们,上前与甘棠行礼,“我等拜托圣女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甘棠如今再不是五年前那个空有名头的圣巫女,而是有兵有粮有地盘亦有家财万贯的一方雄主,一众人王室贵胄纷纷给甘棠行礼问好,比之几年前,态度恭敬了百倍有余。
  敬畏,且热络。
  “都起来。”
  甘棠径直去了商王的寝宫。
  商王躺在床榻上,旁边跪了两个巫医,都是她的弟子,见了她如蒙大赦,忙上前与甘棠说商王的病情。
  基本就是发热,头痛,身体痛,呕吐,昏迷不醒,无法进食,身上还有血疹。
  甘棠听了症状,心里有一些猜测,上前给商王检查过,又放了点血,知晓商王这是有事没事泡在酒坛子里腌着腌出来的病,前段时间大约是太开心,喝多了把慢性病激发出来了。
  观商王面相和脉搏,肝脏不好,血脉郁堵,明显的富贵病。并不长寿。
  这种与炎症类似的慢性病不会立刻让人毙命,时好时坏,和病人的身体和心理机制,甚至是气候变化都有关,他再拖几月,拖到炎热的六七月,可能又没这么明显的表征了。
  这一巴掌,怎么看都是老天赐福,帮她糊给商王室的。
  甘棠给商王下针,先提他疏通淤血,商王浑身被扎成了个刺猬,方才昏迷中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了许多,拔针还要三个时辰以后,甘棠便打算先出宫。
  门外候着的一众人翘首以盼,又不敢质疑圣巫女,欲言又止分明是想问,踌躇不已,微子启便上前行礼,目带焦急忧色,“敢问圣女,父王可好些了?”
  甘棠摆手道,“无大碍,明日便能醒了。”
  宫妃们自来都是最先发声的,这时候听甘棠这么说,左一个谢天谢地,又一个谢天谢地,谢谢祖先神明,臣子们大部分人面上都松了口气,气氛和乐起来,也不知真心的有几人,毕竟对她有恶感的人又多了几个。
  甘棠吩咐道,“三个时辰过后我再来给王上除针,在此之前,不要进去打扰他,若中途出了变故,后果自负。”
  微子启忙点头应了,又建议道,“圣巫女府离王宫有些距离,圣女路途奔波,不若现在宫里歇下,小臣已经准备好了宫殿汤池,圣女可稍坐修整,也免去来回奔波,父王的病情若有异,也可及时应变。”
  她带来的军将屯驻在宫外,她在宫里歇息也无妨,甘棠便应了,“如此也好,前面带路罢。”
  微子启大喜,朝甘棠连连拜谢,前头领着她和绿丫往内里走去了。
第33章 手臂
  宫殿的位置离商王的寝宫不远,是个单独的宫室院落; 墙面平整灰白; 庭院里有石筑引水渠,水流蜿蜒而下; 穿城而出,泉水清澈; 叮咚作响; 院子里栽种花草树木; 大概往里走两刻钟,才到的正院; 很是清幽宜人。
  毕竟是百年的王宫; 比起甘棠的圣巫女府; 里面摆放的器物也要讲究很多。
  鼎、杯、爵、陶豆,铜栖; 没有一样不是雕花刻饰,动辄襄金嵌玉,精美之极; 床榻上铺着厚厚的丝绵; 柔软轻透,她们进去后; 训练有素的宫人婢女们便行礼退下了。
  微子启没有跟进来,只说有什么需要随时遣人来吩咐; 也退下了。
  甘棠领着绿丫去后头沐浴,想着方才微子启与绿丫温言攀谈谦谦君子的模样; 便随口嘱咐了一句,“绿丫,先前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少,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你都不知晓,说来话长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和微子启有仇,微子启此人面上和善,实则阴险狡诈,你不要被他的表象骗到了,殷受狼心狗肺,微子启也不是什么好人。”
  甘棠只是随口一说,岂料绿丫听得踌躇迟疑,圆脸上的精气神都变了,手里抱着的巾帕掉地上了都没发现,似是有话要说,被甘棠看了一眼,这才小声辩驳道,“大王子挺好的呀,小时候为讨得您的欢欣,便常常送您东西礼物,这些年对您也恭恭敬敬的,这一路还常常与我打听您的喜好来着,就想让您过得自在,他也没做出什么害您的事来呀,当年被你打了一顿,大王子也没计较……”
  害她的事……
  技术不够没把她害死也不好当做没害过她罢,害她落入酒池犯病了算不算。
  甘棠本是想和绿丫解释两句,瞧见绿丫提起微子启时眼里的亮光,心里微微挑眉,便也不再说什么,打算处理完商王的事,便还了她自由身,给一笔银钱,打发出府去了。
  太过天真的人,留在她身边,只会害人害己。
  甘棠下水沐浴,这王宫也建得精巧,里头池水是温泉水,解乏的好去处,绿丫照惯例给甘棠按摩,只许是因为方才提起了微子启的事,甘棠觉得她心不在焉的。
  想来那日也不是对着崇明脸红了,女大不中留,甘棠打定主意要把人放出府去,便也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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