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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江！”

　　　　“小九。”

　　　　其实，凶兽笑的时候，和大多数人一样，是可爱而暖心的，只是，除了她，没人懂得欣赏他的笑吧，毕竟就算笑了，依然是一副凶相。

　　　　混沌兽破开封印，太清殿被炸开花，惊动了苍梧山所有人，甚至隔壁的蜀山和凌云，都闻讯赶来，不过他们来的速度，没有朱雀快。

　　　　朱雀到的时候，玄离、玄英，以及守着封印的三个老者，已经将帝江、炎玖和小白围住。

　　　　帝江还好，他的羁绊只有炎玖一人，而炎玖选择和他站在一起。

　　　　小白也没有羁绊，虽然苍梧山的每个人，都对他有收留之恩，但它是薄凉的蛇，他修仙，不是修佛心。

　　　　唯有炎玖，这里是她的师门，一张张都是熟悉的脸，熟悉的人……

　　　　“帝江，我们回天仙界吧，我不想伤着无辜的凡人。”

　　　　“嗯……”

　　　　“小九！你，不准走！”

　　　　就在炎玖和帝江要离开的时候，玄离忽然发难，自昆仑虚一别，他好像苍老了很多，胡子几乎全白了。

　　　　“师父，你也认为，凶兽就必须死么？”

　　　　“不，小九，凶兽如何，师父不管，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跟他走了，便是与三界六道为敌，你打算怎么收场？！这一次，没人帮的了你了……小九，不要跟他走。”

　　　　玄离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是的，他一个半仙，哪里管的了天下苍生，他只希望他唯一的小徒弟能好好的，只是炎玖，摇摇头，无声拒绝。

　　　　有情有义是她身边的所有人一起教会她的，为什么他们现在却让她抛弃帝江，让他独自奋斗。

　　　　红色的巨大火鸟，从天上俯冲下来。

　　　　“又是那只假凤凰！”

　　　　小白做出防御的姿势，将炎玖护在身后，而帝江，已经冲了过去，憋屈的时间太久了，帝江身上的凶煞之气瞬间蔓延开来，纵使是朱雀，也不敢和他正面交手，而且朱雀本就有意避开帝江，因为她的目标，一直都是炎玖，那只，在她眼前消失了两次的凰鸟！

　　　　炎玖身中焚心，躲避不开，幸好小白一直护着她，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一道红光冲天，炎玖瞬间被火焰包裹住，小白差点成了烤蛇，幸好他躲避的快。

　　　　就在此时，炎羽也下界了，还有蜀山的老祖宗，八重天仙君平阳子，以及刚刚上了天仙界的蜀山原大长老清悟……

　　　　围剿四大凶兽之一的混沌兽，是多大的功德一件，而被烈火焚烧的炎玖以及和炎玖灵魂契约、性命相系的小白，已经不需要大家动手了，所以天仙界下来的那些人，都在围攻帝江。

　　　　或许玄离说的是对的，和帝江在一起，便是与三界六道为敌，无法收场，因为她无法杀掉所有人……

　　　　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帝江，所有神仙，都容不得帝江。

　　　　红色的天罗朱衣，是用神兽朱雀的羽毛炼化而成，现在它成了束缚炎玖最好的武器。

　　　　“小九，小九……”

　　　　大家都去围剿混沌兽了，只有玄离，飞到那团火焰旁边，一声声唤着炎玖的小名。

　　　　“师父，我好痛……”

　第685章　我是谁（90）

　　　　曾经，炎玖也感受过一次这般的疼，是在蜀山的炼丹炉里……

　　　　那这一次呢？

　　　　玄离手中，出现一把尖刀，在炎玖惊讶的目光中，刺向自己的心脏，待血液遍布，待双手沾染血腥，才将炎玖从火焰中捞出，用自己的手，将天罗朱衣的衣领扯开，亲手为她穿上一件普通的白色衣裙。

　　　　“这衣服是炎羽仙尊给你穿上的吧，难怪你无法挣脱。我知你不喜欢苍梧的道服，为了好看衣服，竟然被魔骗去，后来为师便买了几身衣服，本打算待你解除禁足的时候送你，可惜，之后便一直没有机会，红色太妖，不适合你，小九……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有没有人，能战胜天道……”

　　　　“师父……师父——！”

　　　　一滴滴眼泪滚落，而玄离的身体，慢慢化为虚无，唯有元神离体，飞向远方正在缠斗的众人。

　　　　“师父……”

　　　　“小九，你不用太伤心，掌门师兄他早晚都是要走这一遭的，他不过是九重天上，炎羽仙尊的一缕神识。”

　　　　玄英不知从何处走出来，望着那元神飞去的方向叹口气，轻轻拍了拍炎玖的肩膀。

　　　　“认为对，便去做，所谓天道，不过是强者的胜利宣言，而它却可轻易成为束缚弱者的道德枷锁。”

　　　　炎玖脱离了火焰的炙烤，小白缓了一会儿，便恢复了力气。

　　　　“小九，现在怎么办？”

　　　　炎玖看着一路打上一重天的众人，眼神迷离。

　　　　“小白，我和帝江之间不会有结果的。”

　　　　“你知道便好。”

　　　　小白语气酸溜溜，他很赞同玄英的话，认为对，便去做，他认为修仙对，所以他不顾妖的耻笑，修士的排斥，修了仙道，他认为帮炎玖对，那他便义无返顾的帮她。

　　　　对炎玖，他说不清，喜欢又到不了她和帝江那种深度，可让他离开她，他又放不下。

　　　　大概，他是传闻中的一见钟情，若有缘分，便能成就一段佳话，不过可惜……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撤了？”

　　　　“你当然可以啦，但是我不行，小白，我们解除灵魂契约吧！”

　　　　炎玖虽然身体不再经受火焰的炙烤了，但心脏依然在受着焚心的折磨。

　　　　但纵使如此，她依然对着小白露出一个微笑，小白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抓住炎玖的手。

　　　　“小九，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和帝江没有好结果，所以不想连累你。”

　　　　还以为炎玖终于想开了，原来是孤掷一注了！

　　　　“说什么连累，都是自愿的……”

　　　　那一日，混沌兽破封印而出，其余三兽封印皆出现松动迹象，天仙界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下来一大半，四大神兽齐聚，耗时七个日夜，将三凶兽封印再次加固，将混沌兽逼至东源大泽。

　　　　混沌兽的怒吼，已经带上了丝丝倦怠。

　　　　炎玖与小白一直守在他身边，一路打，一路退，一路升级，刚下来那会儿，都是大乘期修为，如今先后到了渡劫期修为。

　　　　只是越升级，炎玖越感觉心痛的厉害，整个心脏，就像一颗火球。

　　　　终于，禁受不住折磨，眼前一阵恍惚，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恍惚间，听到有人喊。

　　　　“帝江，不想她死，便永久的沉入大泽，再也不要出来！”

　第686章　我是谁（完）

　　　　四大凶兽与天地同生，不死不灭，无法杀死，只能封印！

　　　　炎玖好急，不要答应，不要放弃我，帝江，帝江，你不要忘了，朱雀是不会放过我的，你若要沉入东源大泽，带我一起好不好……

　　　　迟迟等不到帝江回答，却等来一丝清凉，心脏的痛顿时减轻了许多。

　　　　但她隐约听到帝江的闷哼声，有人伤了他，但这不可能，他的身体坚不可摧！

　　　　眼前，有蓝色荧光，非常漂亮，她喜欢蓝色，然而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射日箭破开蓝色光球的防御，箭尖碰上蓝色光球，光球顿时出现千百条裂缝。

　　　　“砰——！”

　　　　无数蓝色小星星，如雪花一般散落，炎玖睁大眼睛，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玄离牵着她的手，进入太清殿内殿，她见地上散落的蓝色小星星漂亮，便偷偷把它带了出来……

　　　　“小九，别哭……”

　　　　这里，依然是东源大泽，但她昏迷的时候，肯定发生了点什么。

　　　　“小白，帝江呢？”

　　　　“他身体沉入了大泽，炼化的心给了你，天魂，天魂刚刚……”

　　　　“碎了。”

　　　　炎玖平静的说出这个事实，一席红衣，停在她的跟前，一只如玉一般的手伸到她面前。

　　　　曾经，曾经她多么渴望，他能这样拉她一把。

　　　　可如今……

　　　　炎玖挥手将炎羽的手打开，将脸扭向一边。

　　　　“他是凶兽，他知道你们容不下他，所以他已经尽量避着你们了，还要怎样？到底还要怎样？他生来就是带着凶煞的恶兽，为什么我生下来就是凤凰，我要是普通人多好……”

　　　　隐忍的啜泣，最让人不忍，炎羽没安慰人的经验，只是无奈的叹口气。

　　　　“小九，你别这样，你身上已经有魔气了，他虽然没有想过害你，但毕竟是凶兽，只要呆在他身边，就会被他的凶煞感染，你们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是天道，不可逆。”

　　　　炎羽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是天道最忠诚的拥护者，炎玖苦涩一笑，借着小白的胳膊站起身。

　　　　“天道，又是天道，那是你们的道，不是我的！”

　　　　炎玖转身助跑纵身一跃的场景，真的惊讶住了很多人，这孩子，性子好烈，怎么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炎玖坠下东源大泽，却被封印弹开，化身为凰，谷底振翅一跃而起，一声凤啸。

　　　　纵使听不懂凤凰语言的人，也能感受到这一声中的哀恸。

　　　　帝江下场虽惨，却没有死，她在哀什么，她哀的是天道！是所谓普渡众生的仙！

　　　　她一身白衣，落在空地上，左手中，有一颗燃着红色火焰的珠子，右手中，有一颗冒着寒气的珠子。

　　　　是太炎和月蚀！

　　　　天下至阳之物与天下至阴之物，那是绝对相克的两物，怎可能共存？

　　　　炎玖身上，散发着令人陌生的气息，有反应过来的仙，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却被她散发出的气息所伤，甚至被撕裂。

　　　　炎玖入魔了……且，不是一个普通的魔。

　　　　“炎羽仙尊？！”

　　　　有人急切的喊炎羽，希望他能拿个主意，而他却一副认命的样子，轻叹一声。

　　　　“她这是，给自己选了一条道……”

　　☆、第687章　九世轮回，终见君（1）

　　炎玖入魔，却并未大杀四方，而是不断释放着体内的混沌之力，直到脚下生了寒冰，寒冰里又燃起火苗，她方抬起头，直视着炎羽。
　　她双眸血红，有戾气，却无杀气，她唇色苍白，声音虚弱，后背却依然挺拔。
　　炎羽，我不曾想过，原来玄离不过是你的一缕神识，我从未把你们当做一人看待，但到底是欠了你的恩情。
　　如今，我知道了，却也物是人非了。
　　也罢，世上再无玄离，也再无炎玖。
　　如果天道真有因果……
　　你度我成仙，教我向善，此乃知遇之恩。
　　你护我长大，带我回九重天，此乃再造之恩。
　　你为我流下心头血，提前回归神位，此乃救命之恩。
　　我愿三恩并还，为你挡九世灾劫，化去你我之间的恩和怨，爱和恨，孽因与苦果，从此，四海八荒、六道三界，永不相见……
　　“炎羽，不论是天上，还是人间，此生，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炎玖的话音刚落，她便被火苗包裹，被寒冰封存。
　　而就在此时，天空飘来一片黑色劫云，雷电翻滚着，咆哮着。
　　是谁，竟然在这里晋级飞升？
　　原来是和炎玖定下灵魂契约的那条白蛇。
　　炎羽看的愣神，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以至于眼睁睁看着炎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变成一个巨大的冰茧，怦然碎裂，化为无数冰晶，消融、蒸发……
　　与此同时，一道恐怖的劫雷落下……
　　“不要——！”
　　躺在床榻上的妙龄女子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无意识的呢喃。
　　“原来是一场梦，小白……”
　　【叮—！新手大礼包使用完毕，已自动销毁】
　　“……”
　　雌性莫辨的声音，唤回了辛玖玖的思绪，如一个美丽的肥皂泡泡，在大脑中忽然炸裂。
　　那确实是一场梦，即便那个梦再真实，她依然可以清楚的分清自己是谁。
　　她是一个快穿任务者，她是辛玖玖，不是炎玖……
　　【剧情导出中……】
　　宿主现在所在的位面，是修真世界，所处的地点是落雁城，宿主的身份是苍梧派一普通外门弟子。
　　【任务导出中……】
　　终级任务：不死不灭
　　支线任务：暂无
　　辛玖玖先是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待看到这短胳膊短腿，无语的望天，这辈子算是和萝莉干上了！
　　又是萝莉！！！
　　“停！炎玖是我的前世？”
　　【宿主，你脑洞好大哦】
　　“你是谁？和绛云卷轴有什么关系？”
　　【……】
　　不得不承认，辛玖玖确实不是炎玖，炎玖多单纯啊，哪里像辛玖玖，这么难缠！！
　　辛玖玖回忆着那些刻在脑子里的记忆，盘腿打坐，从最基本的引气入体，到内视丹田，重修一次，自然比第一次要轻松的多，辛玖玖很快便掌握了技巧。
　　不愧是重金购得的新手大礼包，还真是……别出心裁！比那什么逆天秘籍、天生属性点好多了，她本是修仙小白，却因为那仿若亲身经历的梦，而得到了修炼之法，且修炼对于她来说，像家常便饭一样熟悉！
　　“九世轮回，如今是第几世？”
　　【九】
　　系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闭上嘴巴，可惜为时已晚，辛玖玖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原来如此……你到底是谁？”
　　

　　☆、第688章　九世轮回，终见君（2）

　　十万年前，天地间唯一的一只凰鸟，为了凶兽混沌，以身证道，将自己的身份、修为、躯体，归还给天地，最终消失于世间。
　　而与凰鸟有着灵魂契约的白蛇，迎来了他渡劫的天雷。
　　成仙只需要接下九道天雷，但人类修士的雷劫，和妖族修士的雷劫，断然不可相提并论。
　　根本不可能接住的天雷劈下来，若非天地间唯一的一只凤鸟，帮他化去一半雷霆，怕他早已灰飞烟灭。
　　只是那凤鸟并非好心救白蛇……
　　“所以，你就这样，被封印在绛云卷轴里十万年？”
　　【不是封印！】
　　“那你出来啊，小白……”
　　【……】
　　辛玖玖缓缓收了功，虽然混沌体甚是好用，但修炼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不可贪心。
　　她是辛玖玖，虽然有外挂在手，却也只是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早已不是那天地间唯一的一只凰鸟。
　　一路走来，她得到的都付出了相应的努力，没人比她更清楚何为忍辱负重。
　　九世，终于回到了起点，这一次，她不是天真的小姑娘，更不会以身证道，她要做的，是书写和修改这道！
　　【我其实很后悔，为什么当年没有和你解除灵魂契约！】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小白就是系统，自然忍不住对号入座。
　　“小白，你为什么不用回你自己的声音呢？”
　　【千金难买我乐意！】
　　“……”
　　记忆里，一直陪她穿梭于各个位面的系统君与小白重合，辛玖玖跳下床，好一番翻箱倒柜。
　　【你这是干嘛？】
　　“收拾行李，不过没什么好收拾的……”
　　十万年了，苍梧山还和以前一样，穷的叮当响……
　　辛玖玖推门出去，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周围没人，身后才出现一对巨大的翼膜。
　　【你要去哪里？】
　　“废话，九世终于弄明白了他是谁，我自然是去找他！”
　　九世，原来她与他的缘分，已经延续了九世，忽然有些激动，可能是近乡情更怯吧！
　　辛玖玖按着记忆里的方向飞行，时不时闪现加瞬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bug，按理说，吸血鬼是西方玄幻世界的产物，可她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修真世界……
　　辛玖玖不会饥饿，飞了三天三夜，终于到了东源大泽。
　　寸草不生的沼泽地带，被称为魔鬼沼泽，这里常年弥漫着灰黑色雾气，这是纯正的混沌灵气，天地间最本初的物质……
　　“帝江……”
　　辛玖玖一边走一边吸收这灰黑色的混沌灵气，以驱散阻碍视线的灰雾。
　　“小白，你要发挥外挂的作用啊！快帮我看看，封印在哪里。”
　　虽然小白习惯和辛玖玖犟嘴，但他却默默的换回了正常声音，所以他一说话，初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辛玖玖还有点不适应。
　　【没用的，四大神兽一起结下的封印，没人破的开……就算你找到了封印之地，也没用……】
　　“你不早说！！！”
　　【你不问，怪我咯】
　　“……”
　　辛玖玖在东源大泽滞留了很久，因为她在吸收这里的混沌灵气。
　　她此时体内的灰雾是体积不大的一团，相当于炎玖最开始修炼的时候……
　　

　　☆、第689章　九世轮回，终见君（3）

　　东源大泽的雾气，形成于十万年前，有个傻姑娘，将体内的炁全部释放出来，还不断用自己的身体将周遭的灵气转化为炁，燃烧生命，以提高身体转化速度，不断榨取身体的极限，很快她就迎来了属于她的劫。
　　她是拥有太阳真火的火凤凰，凤凰涅槃意味着重生，但她很特殊，至阴至阳在她体内糅合，所